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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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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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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帝王》(南明朱由榔传)》连载

第二十三章 鸿宴武岗

秦王孙可望见李定国大战湘桂战果辉煌,功高盖主,担心丧失联军盟主地位,决定西出贵阳,进军湖广抢夺战功。由于秦王孙可望求胜心切,事与愿违,进攻湖广宝庆时,被清军多罗贝勒屯齐八旗军伏击打败,退居武岗州。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于永历七年(公元1653)二月在武岗州设下鸿门宴,谋害李定国、刘文秀将军,图谋军政一统,取代永历朝廷,预谋自立为帝。李定国、刘文秀得到密报,机智逃脱,秦王孙可望鸿门阴谋破产……

姚志卓来到贵阳,向秦王孙可望禀报李定国桂林大捷,衡州大捷的特好消息,乘机鼓动秦王出兵抢功,建议说:“秦王,本联络使者从湘桂前线带回喜讯。李定国将军率部横扫湘桂清军,就连大清精锐八旗军也败在李定国之手,清军两个常胜将军敬谨亲王尼堪和定南王孔有德都被李定国斩杀,打破了八旗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如果秦王乘此东风,率军消灭从衡州逃回长沙的八旗军残部,就会名声大振。一可堵住将军们埋怨秦王按兵不动的牢骚之嘴,二可服众,三可鼓舞士气,众将士就会心悦诚服的拥戴秦王为抗清联军盟主。”

秦王孙可望得到李定国大战湘桂,斩杀清军两员常胜将军的消息,心里决定出兵湖广抢夺战功,有所思的对姚志卓说:“姚将军言之有理。本王忧虑者非张煌言、郑成功南明将领,而是大西军李定国、刘文秀将军的不瞒情绪不断升级。”

姚志卓深知秦王心思,为了顾全大局,不想看到内讧再起局面,就耐心的规劝秦王说:“其实秦王大可不必如此谨小慎微,李定国、刘文秀乃是能征善战将军,只要秦王放手让他们领军冲锋陷阵,打了胜仗奏请皇上给他们封王拜爵,他们必然拼死向前,尚若秦王亲自领兵出战,战功岂不记在秦王头上耳?”

秦王孙可望听到姚志卓的规劝,似乎有所省悟,对姚志卓说:“本王出兵,时不待我,再不出兵,恐世人耻笑,有失盟主之威。至于给李定国、刘文秀封王之事,本王考虑先给打败清军的李定国封为西宁王,以示鼓励。至于刘文秀将军打了败仗,剥夺军权反省昆明,本王先启用他,让他带兵重返抗清前线,戴罪立功,功成名就再考虑封王之事如何?”

姚志卓听到秦王孙可望的这番话,认为转机来了,当即建议说:“秦王能够如此考虑,当属大将风范。尚若秦王奏请皇上封王,岂不妙哉?”

秦王孙可望一听奏请皇上封王,毫无商量余地,坚决反对说:“不可,皇上封王,乃皇恩浩荡。本王封之,乃盟主之恩,就这么定了。请姚将军传本王之令,封刘文秀为招讨大将军,率军进攻湘西北武陵常德。命令李定国将军进攻长沙。本王率军进攻宝庆,三军会战湖广,彻底消灭湖广清军。”

姚志卓见秦王要亲自领兵出战湖广,联明抗清有了新希望,心里极为高兴,带着秦王军令来到李定国衡州驻地。姚志卓因为带来封王好消息,还未等李定国问话,就主动先开口,摆出使者架势说道:“李将军时来运转,秦王令本联络使者,有两道使命。一则传递秦王封爵,秦王封李将军为西宁王,可喜可贺,恭喜李将军。”

李定国听了却笑不起来,满脸阴云的对姚志卓说:“姚将军乃是勇而知义聪明人,恕本将军直言,张献忠在成都称帝时,就封本将军为安西王,如今秦王孙可望以统帅自傲,以秦国国主自居,取代朝廷非法擅自封西宁王,实则滑稽可笑。自古封王出自天子,今秦王以王封王,这是何道理?恕本将军不能受封。”姚志卓见李定国不肯受封,急忙解释说:“秦王替代皇上封王,自然不妥。但他毕竟是南明联军统帅,抗清盟主,特殊时刻代行皇上封王,也是事出有因,回头再奏请皇上恩准便是,李将军何必认死理,较活真呢?”姚志卓的解释劝说,未能打动李定国,仍然还是执意不肯受封,向姚志卓表示说:“那本将军就耐心等待皇上另行封王。”姚志卓深知李定国性格,他的劝说起不了作用,只好说:“李将军执意推辞,末将如实禀报秦王便是。”李定国拱手谢道:“那就有劳姚将军。”

姚志卓的一度使命完成,继续陈述二度使命:“秦王命令李定国率军会师长沙,攻打消灭敬谨亲王尼堪的八旗军残部。”李定国对军令倒是毫不含糊,不说二话,立即表示遵令出战。姚志卓听到李定国遵令出战,心里好生疑问,当即追问说,:“本使者敢问,李将军封王不受,军令可受,这是何道理?”李定国拍着姚志卓肩膀,笑着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也。”姚志卓听到李定国有如此明理胸怀,立即接应赞扬说:“李将军奉行不蜗角纷争,惟利是务,当属英雄气概。”

秦王孙可望率军进攻湖广,八旗军面临灭顶之灾,为了解救陷入湖广的八旗军,大清朝廷郑亲王济尔哈朗密报皇上说:“皇上,湖广传回消息,我八旗军败在南明联军李定国之手,敬谨亲王尼堪和定南王孔有德两位常胜将军命丧九泉,一败涂地,这可是自大清开国伊始,未有如今之挫辱者也。”顺治帝听到这个坏消息,很是生气,叹息说:“我朝用兵,从无此失。这个尼堪,如此不争气,坏我八旗军名声。出征前,朕就提醒他,要小心谨慎,不可骄横轻敌,可他不听劝告,这就是骄横轻敌,血之代价。”郑亲王济尔哈朗向皇上通报完湖广战况,继续分析说:“皇上,尼堪八旗残兵,由多罗贝勒屯齐率领退居长沙,据消息表明,南明联军盟主孙可望,为抢夺战功,率军进攻湖广,企图消灭我长沙八旗军。”顺治帝不假思索,张口说道:“那就命令他们撤出湖广,返回京城。”郑亲王济尔哈朗不赞成八旗军撤军回京城,向皇上进言说:“皇上,直接撤回京城有失八旗军尊颜。”顺治帝似乎找到理由,反驳郑亲王说:“如果被李定国、孙可望联军消灭了,岂不更丢人现眼?”郑亲王被皇上这句话问住了,一时不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想了很大一阵,想出了一个主意,就向皇上建议说:“皇上,微臣有一主意,既可救八旗军,也留有面子。”顺治帝一听郑亲王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催促郑亲王快说出来。郑亲王济尔哈朗用手比划着说道:“密令洪承畴率绿营兵马,火速进军湖广,等洪承畴的绿营打败孙可望、李定国的南明联军,八旗军再回京城,便可两全。”顺治帝听了停顿了一会儿,觉得是个好主意,只是担心洪承畴耍滑头,像是说给郑亲王听,又像是自言自语说:“洪承畴这个老滑头,只怕他又要向朝廷讨价还价了。”郑亲王济尔哈朗听出了皇上的心思,向皇上进言说:“洪承畴想当几省经略,如他之愿便是,皇上封他为兵部尚书,总督军务兼理粮饷,加太保太师,经略湖南、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此五省乃是我大清半壁江山,理应满足矣。”顺治帝想了想,也只好赞成郑亲王的建议:“朕,恩准。”

洪承畴就任五省经略,速进湖广,部署兵力,对抗南明联军进攻,对部将们说:“诸位将军,本大人就任五省经略,奉令进军湖广。根据情报分析,我军布防应以湘西部为重点,理由何在?因为孙可望见李定国功高盖主,抢功心切,急于从贵阳东进湖广,与我八旗军决战,这就是重兵西部之理由。衡州的李定国率军伏击我大清八旗军险胜后,不敢再战,有返回桂林建立大本营意图,因此湘南不需部署重兵。湘西北也是同样道理,孙可望命令刘文秀率军攻打湘西北常德,可刘文秀消极出战,对孙可望大帅解除他的兵权怀恨在心,虽然重新启用,复得军权,但刘文秀余恨未消,有意拖延时间,迟迟未能到达常德。因此,我军立即出兵布防湘西部,与孙可望大帅的主力决战,打败联明抗清盟主孙可望,南明联军就会自行解除同盟,长江会战就会彻底失败。”

郑亲王济尔哈朗对洪承畴出兵湖广不放心,奏请皇上恩准,封陈泰为宁南靖寇大将军,督战洪承畴出战湖广。此时陈泰听到洪承畴部署,很是赞成,表态说:“洪大人分析有理,我军主力布防湘西,阻击孙可望,叫他夹着尾巴逃回贵阳。为了迷惑孙可望联军,我军要在长沙大造声势,让孙可望深信不疑清军是要保卫长沙,实际清军要暗度陈仓,秘密移师宝庆,造成声东击西假象,这在兵法上叫做隐真示假。”

多罗贝勒屯齐将军在衡州吃了亏,报仇心切,见朝廷派来洪承畴、陈泰将军督战,有了战胜南明联军的信心,向洪承畴建议说:“对,我军采取隐真示假战术,示假长沙,暗度宝庆隐真设伏,回敬南明联军一个想不到,消灭孙可望主力,末将甘当先锋军打头阵。”

沈永忠一听屯齐将军建议在宝庆隐真设伏,也来了精神,因为宝庆曾经是他的大本营,被李定国联军赶到长江边,心里憋着一肚子气,也想报仇雪恨,接着屯齐将军的话题说:“宝庆地方,末将熟悉,隐真设伏在宝庆城外六十里周旺铺,此处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乃是宝庆通往贵州的必经之地。还有一点乃是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孙可望想不到我军远在长沙,不可能在五百里以外的宝庆周旺铺设伏,也正是敬谨亲王尼堪想不到李定国远在千里之外的桂林,不可能在衡州设伏一样,我军回敬南明联军一个想不到的伏击战,方可一战而胜。”

多罗贝勒屯齐见沈永忠赞成他的建议,又接着补充说:“我八旗军报仇雪恨情绪高涨,不回敬南明联军一个想不到的伏击战,罄竹难书,气愤难平。”

洪承畴见诸位将军都赞成他的主张,而且还提出更具体的建议,很是满意,为了在将军们面前,表现他老谋深算,技高一筹,说出自己另一个想不到的部署:“还有一点意外想不到,那就是我军一旦伏击成功告捷,孙可望与李定国形成一胜一败鲜明对比,孙可望一定不会容忍李定国功高盖主,南明联军内部就会再次掀起内讧矛盾,这叫一石二鸟,一枪胜二将。”诸位将军听了洪大人一石二鸟的谋算,很是佩服,奉承洪大人英明。

洪承畴见诸位将军说得差不多了,最后决定说:“好,就这么定了,众将听令:宁南靖寇大将军陈泰率军布防常德方向,阻击刘文秀所部从湘西北东进;徐勇将军率部移师衡州方向,阻击李定国出师北进;张国柱将军率部在长沙示假,大造声势,迷惑南明联军;多罗贝勒屯齐、沈永忠二位将军率主力夜行军秘密进军宝庆,在宝庆城外六十里的周旺铺之地隐真设伏,消灭南明联军孙可望主力。本帅亲率绿营兵马,在周旺铺以西贵阳方向二度设伏,切断孙可望退路。诸位将军同心协力,其利断金,消灭孙可望主力,在此一举。”众将领高喊着:“其利断金,此战必胜!”

再说南明联军统帅孙可望出贵阳,挥军东进湖广,骑在马上与部将张虎在行军路上对话。秦王孙可望首开话题说道:“联军挥师东进湖广,一路无阻挡,前方一城宝庆乃是湘西部重镇,目前尚是一座空城,我军进驻宝庆,宝庆自然成为联军进攻长沙八旗军大本营。”

“以末将之见,联军大本营摆在湘潭为好,湘潭离长沙近,有利秦王靠前指挥。”

“不可,湘潭离长沙太近,八旗军善于骑马奔袭,行军攻击速度快,如果偷袭联军,半个时辰功夫便可到达,不利于我军扎营,南明湖广督师何腾蛟,把督帅府设在湘潭,郑亲王济尔哈朗率八旗军骑兵,从长沙奔袭湘潭,何腾蛟还未睡醒,就当了俘虏。我军不能再犯何腾蛟这种低级错误。”

“秦王不必如此小心,八旗军被李定国联军打败,龟缩在长沙不敢出战,此乃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绝无偷袭能力。据情报,长沙八旗军大造保卫长沙声势,说准确一点,则是长沙八旗军只有防守保卫军事能力,绝无进攻军事实力。”

“虽然如此,宝庆必须作为联军大本营,保持与衡州李定国、常德刘文秀相等距离,本王要李定国、刘文秀亲眼看一看,我秦王才是最终打败湖广八旗军功臣。”

“秦王意思是常德、宝庆、衡州同时进攻长沙,看谁真正最后消灭长沙八旗军?”

“正是。”

“如此说来,末将倒是有些忧虑,假如又叫李定国抢了先,秦王岂不事与愿违?”

“张将军请放心,本王已密令李定国副将冯双礼、马进忠秘密移师宝庆,会同本王主攻长沙,李定国、刘文秀就是抢先到达长沙,也无能力率先消灭八旗军,说不定还会被八旗军打败,本王稳操胜券。”

“原来秦王早就胜券在手,英明。”

秦王孙可望与部将张虎说话间,不知不觉进入清军隐真伏击圈。洪承畴发出军令:“令沈永忠率炮队猛烈轰击孙可望帅旗,打乱他的指挥阵脚;令多罗贝勒屯齐将军率八旗军铁骑,奋勇狂奔冲杀,穿插分割包围,消灭孙可望主力;本经略亲率绿营兵马,切断孙可望退路,叫孙可望插翅难逃。”多罗贝勒屯齐报仇心切,抢先表态说:“洪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取孙可望人头来见。”说完就披挂上阵,率军冲杀,迎战南明联军。

孙可望做梦也没有想到,清军突然出现在宝庆城外六十里的周旺铺。清军一阵炮火,打乱了孙可望队伍的军心,又不知清军底细,不知如何应对,被动挨打,溃不成军。秦王孙可望的帅旗被打倒,秦王险些丧命,在护卫的掩护下,躲在山洞边,问部将张虎说:“何人开炮?如此猛烈?”张虎也遭到炮火轰击,也是死里逃生,喘着粗气回答说:“启禀秦王,看旗号是清军八旗军。”秦王孙可望一听是清军八旗军,反倒不信,训斥骂道:“妈那个巴子,活见鬼了,清军远在五百里外的长沙,怎么会在宝庆出现?”张虎见孙大帅不信,继续介绍说:“秦王,看旗号有八旗军,还有洪承畴的绿营兵马。”秦王孙可望一听还有绿营兵马,心里顿生疑虑,似乎不可能,用怀疑的口气问张虎说:“洪承畴这个叛逆老贼,在大清朝廷任兵部尚书,他啥子时候钻到湖广来了,怎无一点消息?”张虎也和秦王一样,心里总认为清军远在长沙,是在遭到清军伏击之时,才了解到清军的消息,接着向秦王介绍说:“秦王,看样子我军情报有误,多罗贝勒屯齐的八旗军,洪承畴绿营兵马,抢先我军到达宝庆,洪承畴真是老谋深算。”秦王孙可望听到老贼洪承畴,气就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的命令部下:“拼死抵抗,与清军展开决战,活捉洪承畴叛逆老贼,以解心头之恨。”张虎认为此时不是决战时机,向秦王提出建议说:“秦王,清军乃有备而来,八旗军骑兵彪悍凶猛,我军苍忙应战会吃大亏,且我军尚不知清军底细,不能陷入太深,必须杀出重围撤退,等摸清清军底细,再伺机决战为好。”秦王孙可望听了张虎的建议,捧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省悟,当即改变主意说:“张将军言之有理,传本王军令,杀出重围,立即撤退武岗州。”秦王孙可望率败军冲出重围,逃离宝庆周旺铺伏击战场,向武岗州方向逃遁。

秦王孙可望惨败来到武岗州,心里憋着气,清军可恶,李定国更可恨。李定国打败八旗军,孙可望却被八旗军打败,两相比较,李定国功高盖主。秦王孙可望认为自己盟主统帅地位受到威胁,心里萌生了在武岗州设下鸿门宴,密谋除掉李定国,以保盟主之位。秦王孙可望叫来了张虎,没头没尾的问道:“张将军乃是本王侍卫栽培起来的将军,凭心而论,本王对张将军如何?”张虎心里当然有数,自己从一个贴身侍卫,成为带兵打仗将军,有今天,全靠秦王爱心栽培,秦王这样一问,毫不犹豫的回答说:“秦王对末将恩重如山,没齿不忘。”秦王孙可望点着头,说了句知恩就好,然后靠近张虎,压低声音说:“你可替本王舍生取义办事……”秦王孙可望还未说出是什么事,张虎就抢先献忠心:“秦王有令,末将扑烫蹈火。”秦王孙可望拍着张虎的肩膀,说出心里话:“大西军四大台柱将军,曾经军事实力几乎相等,艾能奇战死,本王得到艾能奇七万兵马,军事实力增长一倍,才取得大西军统帅权。永历帝投奔大西军,本王又顺理成章成为南明抗清联军盟主。可是李定国实力越战越强,特别是战胜大清八旗军,斩杀八旗军常胜将军尼堪、孔有德,更是名声大振,湖广、广西、云南被李定国大军控制。而本王却出师败北。如此下去,本王统帅盟主地位必是名存实亡,联军盟主就会被李定国取而代之。你说,本王将如何是好?”张虎心里明白秦王此话之意,不敢明说,问到嘴边上又停住:“秦王的意思是效仿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秦王孙可望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杯酒释兵权不足以解恨,必须彻底干净清理门户,斩草除根。”

张虎见秦王要杀人来力保盟主之位,不好劝告,秦王也不可能听他的劝告,干脆火上加油说道:“其实秦王在取得大西军统帅地位之时,就要对叫喊不服的李定国、刘文秀下手,秦王慈悲,割舍不断兄弟情份,导致李定国功高盖主,大有夺主之势。如果秦王再不痛下狠心,恐怕下狠心的就不是秦王了。”秦王孙可望听到此话,觉得很有道理,后悔当初不下手,一统大西军天下。如今再不动手,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咬牙,一跺脚,狠下心来说道:“张将军说得对,本王限制进出朝廷人员,李定国、刘文秀不顾兄弟情,前来贵阳兴师问罪,本王再不锄奸清理门户,天理难容。”张虎更是打气鼓劲,力劝秦王当机立断:“俗话说一山不二虎,一国不二君,艄公多了倒翻船,当家的多了家无米。”秦王孙可望咬着牙,高叫着:“好,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

秦王在气头上,一心只想除掉李定国,并没有想出怎么除掉李定国的办法,张虎想了想,当即献策说:“末将有一主意,定能轻松除掉李定国。请秦王立即传令,在武岗州召开与清军决战军事会议,令李定国、刘文秀前来武岗州开会,鸿门宴上一举拿下李定国、刘文秀,就地砍头,秦王一统大西军,稳坐联军盟主之位。”秦王孙可望听了极为满意,赞扬张虎敬献妙计。只是接替李定国、刘文秀将军的人选尚未考虑好,就询问张虎说:“李定国、刘文秀砍头,何人接替他们职位好?”张虎想起秦王密令马进忠、冯双礼将军移师宝庆之事,就笑着回答说:“末将认为就在李定国、刘文秀部下选将为好。冯双礼接替刘文秀,马进忠接替李定国,岂不顺理成章乎?”秦王孙可望听了张虎的建议,认为马进忠不是大西军将领,不可接替李定国,让第一督军白文选接替李定国最妙。张虎认为马进忠接替李定国更能体现联军联盟,秦王盟主地位更稳固,否则,迟早留不住南明军马进忠队伍。秦王孙可望认为此建议有道理,当即拍着手赞成说:“好,张将军慧眼识人,就这么定了,说干就干。”

秦王孙可望决定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于永历七年(公元1653)二月,在武岗州巧设鸿门宴,巧令姚志卓前往常德刘文秀营帐,传达武岗州军事会议通知。姚志卓来到刘文秀营帐,还未来得及说话,刘文秀就羞愧地说道:“姚将军这次到达常德,大失所望了,要禀报给朝廷和秦王的乃是败讯。秦王令本将军攻打常德,得手后三军合击长沙清军,可惜本将军连常德尚未打下,何谈攻打长沙。”姚志卓听了,不慌不忙的解释说:“秦王的意图是三军得手衡州、宝庆、常德后,再三军合击长沙,想必刘将军也明白秦王之意。”刘文秀强调客观,摇着头叹息说:“可惜本将军未能完成秦王意愿。命令卢明臣将军率水军顺沅水而下,本将军亲率陆路军东进,水陆两军合击常德。可奈天公不作美,连续数日暴雨,陆路军未能如期到达常德,形成水路孤军作战,卢明臣将军阵亡,水师全军覆没。请姚将军如实禀报秦王,本将军无能,首战四川大败而归,攻打常德又损兵折将,狼狈不堪矣。”姚志卓理解刘文秀的苦衷,客气的安慰刘文秀说:“刘将军不必过于自责,常德失利,乃是天公不作美。秦王在宝庆被八旗军打了埋伏,一败涂地,败退武岗州。只有李定国在衡州打了胜仗,但也不敢孤军跟八旗军决战长沙。”刘文秀不知是没有听清楚,还是听得激动?追问姚志卓说:“姚将军是说秦王孙可望宝庆战败,退居武岗州?”姚志卓回答当然不假,刘文秀一听反倒忧心忡忡,忧虑地摇着头,倍感麻烦大了。姚志卓一时尚未理解刘文秀为何忧虑,不解的追问此话怎讲?刘文秀叹着气,轻声的解释说:“秦王本意是抢功,无功败北,事与愿违,秦王岂能咽下这口恶气?这样一来,李定国功高盖主,秦王岂能容他?福不至,祸袭来也。”姚志卓这才明白刘文秀的忧虑之心,立即说出自己的来意,以解刘文秀心中疑虑:“刘将军多虑了,秦王并未表现不满,还封李定国为西宁王。相反倒是李定国有些反常,死活不肯接受秦王所封之王。秦王这次令末将前来通报刘将军,就是要在武岗州召开军事会议,重新部署兵力,决战长沙八旗军。”刘文秀一听秦王要与湖广清军决战,立即表示说:“如果秦王有决战八旗军军令,本将军遵令。”姚志卓听到刘文秀的态度,很是满意,赞扬说:“刘将军有此态度当然好,三军拼死向前,打败长沙八旗军,稳操胜券。”姚志卓使命完成,行礼告辞。刘文秀也不久留,恕不远送。

姚志卓走后,刘文秀放弃攻打常德计划,率军退居桃源。李定国心腹龚彝探听到秦王孙可望有鸿门宴意图,化妆成算命先生,辗转来到桃源刘文秀军营,通风报信。龚彝来到营帐前,被刘文秀的亲兵挡驾:“站住,擅闯军营,格杀勿论。”龚彝先生嘻皮笑脸,上前解释说:“老夫乃是刘将军请来的算命先生,小军士怎说老夫擅闯军营?赶快通报刘将军,耽误刘将军大事,小心打你板子。”亲兵甲却不听那套,严厉地喝道:“住口!打老子板子,老子先打你板子。什么大事小事,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你不是会算命吗,先给小的算算,算准小的何时能当将军?”龚彝先生哼了两声,讽刺说:“你这小军士,不知天高地厚,眼睛朝上,印堂发黑,面如土色,不用老夫掐算,量你此生也当不上将军。”亲兵甲听到这话顿生怒火,没好气的反唇说:“你这老道好没道理,俗话说量死虾米无点血,虾米死了满身红。你小瞧人,老子就想当将军。”龚彝先生冷静的想了想,跟小军士斗哪门子气,斗小气,误大事,那就糟了,因此,龚彝反而笑了,以满足小军士好奇心说道:“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常言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老夫看你印堂发亮,天庭宽阔,满面红光,你小子福大命大造化大,不出几年必当将军。”亲兵甲一听反倒更加来气了,指着龚先生骂道:“你这老家伙,纯属胡说八道,算命算命,要算才知道命运如何,你连生辰八字都没问,尚未掐指运算,怎就知道小的会当将军?”龚彝先生不耐烦了,犟嘴说:“你这小鬼,端的无礼,老夫说你不能当将军,你不满意,老夫说你能当将军,你还是不满意。”亲兵甲听了,反倒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龚先生训斥说:“哈哈,你这老东西,终于说实话了,说明你根本就不会算命,肯定是清军探子,给我拿下。”龚彝先生却不怕威胁,反而破口大骂:“老夫不是探子,你们混蛋。”几个亲兵不信邪,围上去七手八脚的将龚彝拿下,去掉伪装,露出庐山真面目,被押往军营。刘文秀听到吵闹声,出来查看,认识龚彝,才解了危。刘文秀为了给龚大人面子,故意训斥亲兵们:“尔等好大胆,竟敢对龚大人无礼,还不退下。”亲兵甲一看刘将军认识龚大人,急忙赔不是:“是,将军。小的无礼,有眼不识泰山,请龚大人原谅。”

刘文秀将龚彝先生带到营帐内,亲切地问道:“龚大人为何到此,怎么如此打扮?”龚彝先生环顾一下左右,小声说道:“刘将军,此地说话不方便。”刘文秀明白其意,立即招手,示意前去桃花源说话。刘文秀与龚彝两人在桃花源渔翁亭会谈机密,军士们在周围严密守卫。刘文秀对龚彝先生假扮算命先生大有疑问,就问道:“龚大人,为何假扮算命先生来见本将军?”龚彝先生实话回答说:“实不相瞒,下官在秦王府当差,实为李定国心腹,探听到秦王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设鸿门宴于武岗州,谋害李将军。这才辗转来到桃源,急报刘将军。”刘文秀听了这话,一时不理解龚先生为何绕道桃源,不解地问道:“龚大人怎不去衡州,直接禀报李将军?怎么舍近求远来到桃源?”龚彝先生认真起来,解释说:“刘将军有所不知,秦王重点是要谋害功高盖主的李定国将军,对李将军那边的行动看管严密,如果下官直接去衡州,必遭监视,反倒暴露目标。”刘文秀这下明白了,既然秦王要取李定国人头,自己的人头也难保住,就问道:“吾刘文秀之头,秦王不要耳?”龚彝先生压低声音,实话回答说:“当然刘将军人头秦王也想要。”刘文秀认为这话理由不充分,反问道:“那你到我这来,岂不同样危矣?”龚彝先生心中自有理由,解释说:“非同危而论也,秦王要的是李定国人头,刘将军人头乃是搭配。秦王不要李将军之头,绝不取刘将军之头。反之说,秦王不要刘将军之头,绝不可不取李将军之头。因此秦王对刘将军人头能取则取,不取则罢。故而下官称病辗转来找刘将军,不扮演算命先生,岂不自我暴露?”刘文秀听了龚先生的解释,认为其中还有奥妙,就追问说:“龚大人的意思是让本将军通报李将军?”龚彝先生也不否认,小声回答:“正是,刘将军派人去找李定国乃正常往来,不被人注意。”刘文秀听了原由,很是激动,当即表态说:“龚大人真是用心良苦,本将军立即派人前往衡州,禀报李将军。”龚彝先生听了刘将军的表态,这才放下心来,即刻返回武岗州。

话题再转到衡州,李定国三昼夜连续七次接到秦王孙可望的紧急通知,急令他赴武岗州参加紧急军事会议。赵印选将军对此心有疑问,提醒李定国说:“李将军,如果末将没记错的话,三天内秦王七次快马传信,似乎有些反常啊。”李定国心里也早有疑虑,但他尽量往好处想,自我安慰说:“秦王信上说在武岗州召开军事会议,重新调整部署,三军决战长沙八旗军。秦王在宝庆败给八旗军,心里不服气,急于再找清军决战,倒是可以理解。”胡一青将军也有些担心,提出疑问分析说:“秦王吃了败仗,想急于挽回面子,寻找八旗军决战,这倒是个理由。可也不至于三天七次快讯,假如李将军接到第一次快讯就出发了,那后来的快讯又有何用?这岂不让人费解。”赵印选为了李定国的安全,提出建议说:“这种不正常的快讯,李将军最好是找个理由,推脱不去为好。”李定国想了想,认为不去恐怕不妥,日后秦王就会以违抗军令为由,落下治罪把柄。胡一青认为要去也要想个万全之策,建议李定国率军移师武岗州,大军护送李定国参加军事会议,别可安全。李定国认为移师武岗州更不可行,秦王的军令是去武岗州开会,尚无移师武岗州军令,擅自移师,岂不有抗令造反之嫌,自挖陷阱。李定国、赵印选、胡一清都未能想出好办法,干着急,秦王给他们出了个大难题,这难题还真的不好解开。一番商议之后,李定国心里还是往好处想,分析说道:“诸位将军大可不必为本将军担心,秦王毕竟与本将军是兄弟,虽然在处理朝政事务上,所持政见不同,积有一些矛盾。但在军事行动上,绝对同仇敌忾,外御其辱。相信秦王还不至于要取本将军人头献给八旗军。本将军带几名护卫前往武岗州,尔等在衡州待令。”赵印选放心不下,嘱咐李定国说:“吾等遵令,将军一路小心保重。”

话题再返回到桃源,龚彝走后,刘文秀想了很久,不知派谁去衡州通报李定国避免杀身之祸,可靠人员中反复比较,最后认为只有儿子最可靠,准备令儿子刘震前往衡州,通报李定国切勿去武岗州赴鸿门宴。儿子刘震进门后,刘文秀劈头盖脑说道:“近来孩儿武功很有长进,大有将军之才,为父很是高兴。”儿子刘震心里有数,父亲无事不夸人,今日夸人定有事,就直问道:“父亲大人今日呼唤孩儿,不是赞扬孩儿武功有长进,有事就吩咐好了。”刘文秀见儿子如此聪明,心里高兴,笑着夸奖说:“不愧是我刘文秀的儿子,精明过人。今日为父就利用孩儿的精明,替为父办一件千古好事。这是为父写给李定国将军的救亡信,秦王要谋害李将军,在武岗州设下鸿门宴。你火速奔往衡州,通报李将军。这是人命关天机密,派别人去办,为父不放心,只好有劳孩儿。”刘震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接过密信,深藏内衣,带领几个强兵,快马来到衡州李定国军营,被亲兵挡驾:“站住,来者何人?”刘震从马上跳下来,拱手回答说:“我乃刘文秀将军公子刘震是也,有急事面见李将军。”亲兵一听是刘文秀公子,急忙说:“是刘公子呀,失敬失敬。不过李将军不在,只有赵将军在。”刘震听了为之一震,情况紧急,只好先见过赵将军再说。刘震进见赵印选将军,赵印选开门见山,直问刘震:“刘公子匆忙衡州有何贵干?”刘震不便明讲,机智的说道:“家父令本公子护送李将军,前去武岗州参加秦王军事会议,仅此而已。”赵印选也不隐瞒,直接告诉刘震李定国将军已经前往武岗州。刘震一听李定国去了武岗州,心里为之一惊,急忙追问李定国已走多久?赵印选掐着手指一算,按路程计,至少走了三分之一以上,也许是一半路程了。刘震一听心里急了,也不解释,说了句晚辈恕不奉陪,就告辞赵将军,出门上马,调转马头西去武岗州,火速追赶李定国。

李定国已过资水紫阳渡,到达武岗州沧浪水,对随行部下说:“尔等知道沧浪之水有段历史故事吗?”亲兵挠了挠头,摇头表示小的不知。李定国亲切地告诉亲兵说:“那本将军就说给尔等听。传说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三闾大夫屈原,要流放到资水源头,结果错把资江支流济水河当成了资江源头,顺济水河来到沧浪水,问打鱼的渔夫才知道走错了路线,沧浪之水不是资江源头。于是屈原将错就错,就把沧浪之水当成了流放的终点,跟渔夫交朋友,亲切交谈。从此尊渔夫为渔父,后来屈原在返回楚国郢都途中,在汨罗江投水而亡。人们为了纪念屈原,在沧浪水岸边建有渔父亭,屈原庙,把济水河改名为资江,这就是宝庆境内有两条资江河名称的由来。”亲兵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并补充一句说:“小的不知道沧浪之水的屈原故事,但小的知道李将军有屈原一样的忧国忧民之心。”李定国不喜欢听亲兵的奉承,继续说道:“屈原得不到楚怀王的信任,反遭打击。本将军也得不到秦王信任,预感不妙,说不定这次来到武岗州,就会被秦王流放到沧浪之水。”亲兵听了,心里紧张,嘴上却安慰李将军说:“李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悲观,还是乐观为好。”李定国却乐观不起来,叹息说:“途经屈原流放之地,不是好兆头啊。”

说话间,亲兵发现后面有军马追赶,立即禀报李定国:“李将军,有情况,后面有快马追赶。”李定国听到有快马追赶,心里一紧,难道怕什么就来什么?刚说完不是好兆头,莫非真是运交华盖何所求?抬头仔细望了望,看样子好像是自己队伍。李定国自言自语,心里猜想,是不是赵将军有急事禀报?正在思考间,见是刘震飞马追上。刘震勒马叫停,下马行礼,嘴里喊着:“晚辈拜见李将军。”李定国一把扶起刘公子,惊喜地问道:“你快马追赶本将军有何事啊?”刘震急忙从身上取下书信,交给李定国说:“启禀将军,这是家父给李将军的书信,请将军过目。”李定国伸手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书信写道:

“定国将军,今令犬子刘震前来传信,秦王在武岗州摆上鸿门宴,要取吾尔之人头,幸亏将军心腹之人龚彝探得此消息,辗转来到桃源通报于本将军。勿请将军接信后,切勿去武岗州,最好是离开衡州,移师桂林,再图打算。本将军决定回师昆明,静观风云变幻……”

李定国看过书信,大惊失色,对部下说:“原来秦王三天七次快讯乃是鸿门宴请柬,真有谋害本将军之意,刚才本将军还在想,秦王最多像楚王流放屈原一样流放本将军,没想到秦王如此狠毒,非斩尽杀绝不可。看来此地不可久留,沧浪之水是武岗州的属地,离武岗城仅飞马一支烟的功夫。快,立即东返衡州,命令队伍拔营南下永州,驻军桂林,再图打算。”刘震见情况紧急,催促说:“事不宜迟,晚辈护送李将军东返衡州,进驻桂林。”李定国手一挥,命令部下,走为上策。

李定国刚调转马头东返衡州,秦王部将张虎奉令率领敢死队,沿途监视李定国行踪,发现李定国中途折返,立即禀报秦王孙可望:“启禀秦王,桃源的刘文秀回复拒不参加武岗州军事会议,衡州的李定国到达距武岗城十五里的沧浪水,突然调头东返衡州。”秦王孙可望一听李定国东返衡州,气从胆边生,暴跳如雷骂道:“废物,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张虎见秦王发怒,立即以赎罪的姿态,自责说:“秦王息怒,都怪卑职监视不力。”秦王孙可望气急败坏,指着张虎,反问说:“汝不是说武岗城外五十里的地方,都有观察暗哨伏兵吗?发现李定国行踪,怎不当即采取伏击行动?”张虎有些慌张,急忙回秦王话:“我军别动队早发现李定国行踪,因为李定国只有几个随行人员,断定他没有防备,特别是到达沧浪水,距武岗城仅十五里之遥,等李定国入了城,就是插翅也难逃脱,末将认为吾等稳操胜券。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刘文秀的儿子刘震突然出现在沧浪水,将李定国强行拉回衡州,致使我军鸿门计划落空。”秦王孙可望一听李定国刚刚逃离沧浪水,还在武岗州境内,便来了狠劲,命令张虎率军追赶,不用禀报,就地斩首。

张虎奉秦王孙可望急令,率军追杀李定国,一阵快马追赶,发现李定国人马,一边追,一边命令部下说:“弟兄们,追上去,杀了李定国,秦王重重有赏。前面就是紫阳渡,李定国只有十几个人,统统杀光。”张虎率军追上去,刚追到桥边,李定国恰好过桥。

赵印选、沈二凤夫妻率领左军自刘震追赶李定国走后,担心情况有变,跟踪而来,恰在这时赶到接应,张虎见去路被赵印选率军阻断,不敢过河再追,徒劳而返。赵印选隔河喊话,讽刺说:“张将军,对不起了,李将军谢谢你护送到此。”刘震也接着喊话说:“张将军,你无功而返,秦王要杀你的狗头了。”张虎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的回敬说:“尔等不要得意,秦王早晚要收拾你们。”赵印选又补上一句:“可惜啊,现在秦王要收拾的是汝张虎,死期就在眼前,老实回去送死吧。”张虎听到回去送死的话,心里紧张起来,回去交不了差,说不定真的要断头,可事到如今,怕也没用了,返回武岗城,任凭秦王发落,听天由命了。

话题再转到安龙。姚志卓来到安龙永历朝廷,向皇上禀报武岗州鸿门宴内讧消息。太监杨守春高声宣报:“报……传姚志卓觐见。”姚志卓应宣觐见,叩见皇上。姚志卓每次上朝来,永历帝朱由榔都很高兴,都希望姚将军带来好消息,因此每次都是永历帝朱由榔最先开口问话:“姚爱卿上朝有何新消息?”姚志卓也知道皇上想听好消息,只可惜好消息不多,姚志卓心情沉重地说:“回皇上话,微臣这次从武岗州而来,带来的是不幸消息。秦王孙可望在宝庆被八旗军打得大败而逃,退居武岗州。相反,李定国将军则在衡州打败八旗军,击毙八旗军常胜将军尼堪,李定国功高盖主,秦王认为威胁他的盟主地位。在武岗州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设下鸿门宴,密谋杀害李定国、刘文秀两将军。好在走漏了消息,刘文秀得到消息,率军退回云南。李定国到达武岗州沧浪之水,被刘文秀儿子刘震劝回,离开武岗州返回衡州,率军退居桂林,虽然躲过鸿门宴一劫,可内部分裂由此开始,联明抗清前途堪忧。”永历帝朱由榔一听又起内讧,不知说什么好,问王公大臣们说:“诸位爱卿,秦王如此霸道生事,那将如何是好?”王公大臣们没人敢回答此类问题,个个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姚志卓见王公大臣们不敢说话,只好自己来回答说了:“说实话,微臣也没有想到,秦王会出此毒计。”永历帝朱由榔听了心里悲伤,叹息说:“这样一来,南明联军必然面临分裂危险。”姚志卓顾全大局,心想朝廷,痛心的进言说:“皇上,如果联军内讧分裂不可避免,微臣说过,李将军可依。重要的是皇上要派人与李将军取得联系,必要时请李定国率军救驾去昆明,或者桂林,摆脱秦王软禁,或许能够解脱。”

太监王坤听到姚志卓这话,倒是另有一番感受,接过姚志卓话题说:“皇上,奴才觉得倒是一件好事,秦王架空朝廷,大有自立野心,如果一旦分裂,就有摆脱秦王控制的可能。姚将军说李将军可依,有李将军辅政,也许会改变局面乾坤。”

永历帝朱由榔心里当然希望摆脱秦王软禁局面,只是一时难以实现,叹息说:“重要的是要与李将军取得联系,可惜朝中人员很难出得去,还请姚爱卿周旋于朝廷、秦王、李将军之间。”姚志卓见皇上寄希望于他,当朝表示遵旨照办,力效犬马之劳。

姚志卓走后,永历帝朱由榔来到刘妃后的宫院,寻欢过后,双双坐在床上,谈论起秦王孙可望武岗州鸿门宴之事。刘妃后首先问道:“皇上好像有心事?”

“只有妃后才能够理解朕呐。”

“皇上又遇到何等难题?”

“妃后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而且比妃后说的更严重。李定国打败八旗军,秦王孙可望却遭八旗军伏击,惨败退居武岗州,李定国功高盖主,麻烦就来了。”

“皇上是说因为李定国功高盖主,引起秦王孙可望的强烈不满?”

“何止不瞒,首先是姚志卓向秦王孙可望试探性的说明,朝廷有加封李定国为晋王的意图,秦王孙可望不但不同意朝廷加封李定国为王,而且自己抢在朝廷前面给李定国封为西宁王。李定国却死活不肯受封,说自古封王出天子,秦王以王封王,名不正,言不顺。李定国功高盖主,秦王孙可望心里痛恨嫉妒,加封西宁王李定国又不肯受之,秦王孙可望勃然大怒,遂起杀人之心,在武岗州借军事会议之际设下鸿门宴,说是要清理门户。又因为李定国、刘文秀机智逃脱,秦王孙可望鸿门阴谋破产,更是怒火中烧,大有孤注一掷,自立为帝迹象。”

“皇上,如此说来,南明联军,甚至大西军内部将会彻底分裂,奴婢认为分裂不能来得太快太早。”

“妃后有何高见?”

“皇上不是说姚志卓忠君可信吗?皇上要通过姚志卓说服李定国将军,在秦王孙可望没有彻底背叛朝廷,自立为帝之前,不能先起内讧。只要李定国、刘文秀将军先忍下这口恶气,秦王孙可望就不会立即公开背叛朝廷,这是其一。其二,秦王孙可望长江会战失败,抗清盟主地位自然丧失,李定国将军定会代替秦王孙可望盟主地位,重新组建南明抗清联军,通过郑成功等南明将领出面拥戴皇上,才能摆脱秦王孙可望的软禁。”

“妃后说得在理,朕已经派姚志卓前去说服李定国,暂时避免内讧,寻机扛起抗清大旗。”

“令姚志卓周旋于朝廷、秦王孙可望、将军李定国之间,当属最合适人选,相信姚将军定能完成使命。不过,皇上秘密联络李定国救驾之事,还得另派人选为妙。”

“好吧,朕再另请高明,双管齐下,两步棋分开同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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