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孙可望软禁永历朝廷于安龙,欲废帝自立。李定国联盟厦门郑成功会师广州战败,第一步联盟救驾落空,无奈之下,决定实施第二步救驾计划,依靠自身力量,会同刘文秀队伍,武力安龙救驾成功,永历帝朱由榔终于摆脱了秦王孙可望三年软禁岁月,于永历十年(公元1656)正月二十二日,来到昆明,进入李定国、刘文秀势力范围……
永历帝朱由榔面对秦王孙可望的跋扈,大有废帝自立迹象,感到头顶上悬挂着一把无情利剑,随时都有被废黜以至丧生的危险。为了求得自身和朝廷安全,寻求新的依靠力量,把惟一的希望寄托于李定国将军。永历帝朱由榔召集内阁王公大臣们研究商议出路,责问王公大臣们说:“秦王自立迹象,日趋明显,朝廷软禁在安龙,如何摆脱软禁困境,谁有万全之策?”
扶纲首先站出来,恳切的建议说:“皇上,微臣认为,朝廷还是要依靠厦门延平王郑成功,微臣请求再度出使厦门,说服郑成功率部救驾,脱离安龙险境。”
沐天波不赞成扶纲的意见,提出自己的建议说:“扶阁学此言差矣,厦门郑成功不可依,尚若郑成功可依,何必等到今天?皇上,以微臣之见,现在唯一希望只能寄托于李定国将军。”
扶纲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再三解释说:“皇上,李定国虽然忠君可依,但秦王孙可望的势力在西南,李定国摆脱不了秦王控制,此乃抽刀断水有劲使不上。”
沐天波则不服气,认为扶纲所谓的有劲使不上的说法不确切,反问扶纲说:“那也未必,李定国在桂林、衡州打败大清八旗军,斩杀常胜将军孔有德、尼堪,威震天下,广州会师虽然战败,兵力折损一半,只有秦王孙可望兵力三分一,可都是精锐之师,其战斗力不在秦王孙可望之下,何谓有劲使不上乎?”
扶纲认为自己尚未完全说清楚,有必要展开说下去,并且提出新建议说:“皇上,李定国有些实力,微臣自然知晓。但李定国和秦王孙可望毕竟是大西军台柱将领,兄弟情份重于泰山,不可刀枪相见,不可内讧,这是主要原因,难道诸位愿意看到内讧再起乎?南明内讧的惨痛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尚若李定国与秦王孙可望暴发内讧,安龙朝廷岂不更加危险?再说,朝廷内部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和太监庞天寿被秦王收买,充当秦王孙可望内奸,朝廷一切行动都在内奸马吉翔、庞天寿眼皮子底下,朝廷尚未行动,秦王孙可望便知。因此,微臣认为,朝廷无论寄希望于李定国,还是郑成功,也要先解除马吉翔、庞天寿内奸问题。”
扶纲先解决内奸的建议,沐天波认为切合实际,当即表示赞成,采取热处理办法,呼吁立即处斩内奸马吉翔、庞天寿。太监王坤认为立即处斩内奸不妥,必须先稳住阵脚,不可自乱方寸,建议先不动声色,并且分析了利弊关系,尚若立即处决马吉翔、庞天寿,秦王孙可望就会孤注一掷,加快废帝自立步伐。即使处决了马吉翔、庞天寿,秦王孙可望还会物色新的内奸,死了张三李四,还会有王二麻子跟上来。因此,当下先稳定局面,才是上策。扶纲也认为太监王坤的分析有道理,只是怎么处理说得不具体,就提出新的冷处理办法说:“皇上,微臣认为,在李定国率军打下广西南宁城之际,皇上封马吉翔为南宁守军总兵,令庞天寿辅佐马吉翔,两人升了官,心里还高兴。这样既不动声色,又搬开了耳目,顺理成章。”永历帝朱由榔认为爱卿们先搬开耳目的建议可行,也就恩准了。
第二天,永历帝朱由榔又找来扶纲、沐天波、吴贞毓三人,部署秘密遣人联络李定国救驾事宜,皇上首先问道:“朕今日请三位到此,想必三位早已明白朕意?”沐天波最敏感,首先猜想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让微臣秘密差人联络李定国,密令李定国率部安龙救驾?”永历帝朱由榔点头表示说:“朕,正是此意。”扶纲见皇上要急于联络李定国,提出建议说:“既然圣意如此,微臣建议由吴贞毓大人一人负责安排,避免人多嘴杂,意见不一,俗话说艄公多了倒翻船。”沐天波表示赞成扶纲的建议,嘱咐吴大人严守秘密,切不可走漏风声。永历帝朱由榔也觉得沐天波、扶阁学说得在理,也就同意由吴大人全权负责,密诏李定国率军救驾事宜,直接向皇上禀报进展消息。吴贞毓行礼遵旨退下,安排救驾事宜去了。
永历朝廷大学士吴贞毓密令朝臣周官、刘议新秘密前往广西南宁李定国营帐,秘传圣旨。吴贞毓对周、刘二人介绍说:“皇上有旨,令汝二人秘密出使广西南宁,皇上密令李定国将军率军救驾,二位务必保密小心行事。”周官一听是秘密行动,心里有些紧张,急忙回答说:“吴大人,既然是秘密出使,而且还是急传皇上圣旨,那就是不能走漏半点消息,否则,那可是死罪啊。”刘议新则胆大,不怕死,风趣地说:“吴大人,如此说来,吾等领接的乃是断头差事啊?”吴贞毓也不啰嗦,嘱咐二位说:“二位知道是断头差事便好,这是皇上密诏,连夜秘密出城,速交广西南宁李定国将军,不得有误。”周官点头哈腰,战战兢兢的接过密诏,藏于内衣,不敢怠慢。
周官、刘议新两人秘密换上了朝廷送粮人员的服装和证件,混在范大人的运粮队伍中,躲过秦王军队的盘查,混出了安龙城,一路飞马狂奔,来到南宁李定国将军府,拜见李将军。李定国则早想上朝觐见皇上,只是没有找到机会,今日见朝廷来了使者,急忙问皇上可否安康?周官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从身上取出密诏说:“一言难尽啦,皇上想念李将军,这是皇上给李将军的密诏,请李将军过目。”李定国接过皇上密诏,看后激动情不自禁,一个劲的叩头,脑袋磕出了血,动情地大声喊道:“皇上,微臣誓死救驾!”杨祥见李定国头上流血,急忙叫喊亲兵:“李将军受伤了,快请军医。”李定国摆手谢绝,嘴里说着不要管我。刘议新见李定国如此激动,不顾自身健康,誓师救驾,心里很是佩服,上前关切地问:“李将军没事吧。”李定国一心只想着皇上,忘却了自己,深情地回答说:“有事的是皇上,微臣立即率军北上安龙,解救皇上。”杨祥见李定国太激动,担心事与愿违,上前劝说道:“李将军先不要激动,我军强行救驾,势必与秦王孙可望刀枪相见,引起内讧,秦王毕竟与李将军乃是兄弟,岂不断绝兄弟情份?”李定国仍然情绪难平,激情奔放,坚定而又动情地说:“本将军宁负兄弟情,绝不负皇上。”周官见李定国如此效忠皇上,真心的赞扬说:“李将军忠肝义胆,令下官佩服。”李定国心里急,忙对部将们说:“皇上还说,南宁交给马吉翔将军防守,马将军已率军赶到南宁。传本将军命令,我军立即撤出南宁,北上田州转道安龙,誓师救驾。”
李定国的队伍撤出南宁,马吉翔总兵的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开进南宁,刘议新走在大街上,迎面碰上马吉翔,双方热情打招呼,马吉翔对刘议新的到来心有疑虑,就主动请客,想探听点虚实。马吉翔惊奇地说:“刘大人,哪阵风把你吹到南宁来了?”刘议新也高叫着:“哎呀,是马总兵啊,实现了当将军掌兵权愿望,可喜可贺啊,升官做了将军,你可要请客啊。”马吉翔正好想请客试探刘议新,故意激将说:“请客就请客,只怕刘大人不给面子。”刘议新笑着表示说:“这叫什么话,马将军的面子岂能不给。”马吉翔一听,正合心意,急忙伸出右手,顺势一指:“好,今日就陪刘大人喝几盅。走,就去对面的南风酒楼。”马吉翔拉着刘议新进了南风酒楼,刚进大门,店小二上前打着招呼,将他们引上雅座,点上酒菜,喝着茶。一会功夫,马吉翔见酒菜上了桌,以主人口气客气地说:“来来来,敬刘大人一杯。”刘议新也不客气,豪爽地说:“谢马将军,兄弟我先干为敬。”马吉翔三杯酒过后,开始从刘议新嘴里套话:“刘大人为何一人来到南宁?”
“不是一人,是两个人。”
“还有一位是……”
“还有一位是朝廷内务府周官,周大人。”
“那周大人呢?请他来一起喝酒啊。”
“周大人跟从李定国将军先走了。”
“既然刘大人是跟周大人一起来到南宁,为何不一起回去?”
“我们说好了分头行动。”
“行动?敢问刘大人,何行动之有?”
“是皇上……来来来,喝酒,喝酒。”
“给刘大人满上,刘大人海量。”
“俗话说酒醉英雄汉,今日你我成就一回英雄如何?”
“好,本将军舍命陪君子,来,改用大碗如何?”
“大碗就大碗,俗话说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今日就来60度烧酒,酒逢知己千杯少,马将军与本大人同朝为官,也算知己有缘,来,大碗高度。”
“好,不干三大碗不是英雄好汉。”
“英雄不敢当,好汉就好汉,干……”
“刘大人真是海量。”
“马将军过奖,其实本大人喝不过马将军。”
“刘大人开始说是皇上派你来的,皇上派刘大人……”
“是皇上派来的就对了,皇上还等着本大人的回音咧。”
“什么回音?”
“这你不懂,皇上密诏李定国率军安龙救驾,本大人密诏送到,准备回朝复命。”
“来来来,再喝上三大碗。”
“好……好……喝……”刘议新酒未喝完就趴在酒桌上,醉如烂泥。
马吉翔见刘议新醉倒,上前摇了摇,呼唤几声刘大人,不见刘议新有反应,立即派人找来亲弟弟马雄飞,因马吉翔得势,其弟马雄飞也在其部下当了个小校尉,指派这种秘密大事,当然亲兄弟可靠,马雄飞赶到,马吉翔小声命令马雄飞说:“你快马去贵阳,向秦王禀报,皇上密诏李定国安龙救驾。一路小心,不得有误。”马雄飞接令回应:“大哥放心,小弟不敢怠慢。”刘议新喝得酩酊大醉,酒后吐真言,和盘托出永历帝朱由榔密诏,李定国将军安龙救驾秘密泄露。马雄飞快马贵阳,禀报秦王孙可望。
此时的秦王孙可望得到马雄飞的快马禀报,立即令亲信王爱秀率军进入安龙朝廷,处置密诏之狱。王爱秀率军入朝,强逼皇上说:“皇上,微臣奉秦王之令,前来查清密诏事件,请皇上说出真相,秦王索要首事之人。”永历帝朱由榔一听密诏泄密,心里紧张起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推诿说:“密诏一事,朝中臣工们必不敢为。数年以来,外界假敕、假宝亦多,民间误传盛行,秦王岂能肯定是朝中所为?”王爱秀狗仗人势,比主子还蛮横,用鼻子哼了哼,傲慢地说道:“秦王说了,密诏事件,不论是皇上,还是朝臣,一经查实,一律死罪。”永历帝朱由榔一听死罪,心里更加害怕起来,只好坚决否认,死不认账了,一口咬定说:“朕一概不知,岂能说清楚。”王爱秀见皇上不说实话,又想出办法来,神气地说道:“皇上说不清,就请大学士吴贞毓大人来说清楚。不瞒皇上说,本将军已经逮捕吴贞毓等与密诏有关的朝中官员十八人,统统押上来。”王爱秀的亲兵听到命令,将吴贞毓十八人绑架上堂。王爱秀指着吴大人说:“请吴大人先说,谁是密诏策划主谋?”吴贞毓知道皇上有危险,为了保护皇上,只好自己承担罪责。吴大人还想过,就算供出皇上来,自己也难免一死,供出皇上是死,不供出皇上也是死,反正一死耳,何不力保皇上呢?想到这里,吴大人昂首挺胸,有力的回答说:“不用问,主谋就是本大人,与皇上无关。”王爱秀又指着另外十七人说:“你们说,吴大人所说是否属实?”王爱秀这一问,一时没人敢说话。王皇后娘娘见十七人不说话,担心很可能会连累皇上,为了保护皇上,冲上去对王爱秀吼道:“王将军,孙可望谋权篡位,想不到西汉末期王莽篡汉的悲剧,今日在南明重演,大明江山就断送在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手里。密诏乃是本皇后主谋,皇后帮助皇上脱离孙可望软禁苦海,天经地义,要杀就杀本皇后一人,与皇上无关,与吴大人十八人无关。”王爱秀一看,王妃皇后娘娘出面承揽罪责,也不客气,回敬吼道:“本将军不糊涂,你王妃皇后娘娘也是主谋之一。秦王说了,密诏之事,无论皇上,皇后,还是朝廷官员,一经查实,一律死罪。”十八人之一的张福禄大人见没人说话,只有王妃皇后娘娘出来承揽责任,不想连累皇后,更不想连累皇上,就主动站出来说:“是吴大人背着皇上所为,吾等都是胁从。”王爱秀还不死心,又继续追问说:“大人们,是这样吗?”十八人齐声说是!王爱秀见审不出结果,心里来了怒火,威严地叫喊:“好,来人!”亲兵们齐声应答有!王爱秀命令亲兵,高喊着:“王妃皇后娘娘人头暂且留着,待秦王亲自处置。将十八罪犯拉出去统统砍了。”亲兵们一拥而上,将十八朝廷官员拉出去,砍了头。永历帝朱由榔急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要不是吴大人死扛着,岂不葬送在这帮乱臣贼子手里?往后还不知会生出啥事来,还有谁再像吴大人那样,替朕扛着?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密诏案就这样平息下来了,再说李定国接到密诏后,凭借本部兵力亲赴安龙,准备从秦王孙可望的控制下,救出永历帝朱由榔,但觉得自己的力量对付秦王孙可望尚无绝对把握,就对诸位将军说:“本将军决定安龙救驾,秦王孙可望实力强大,我军是否有取胜把握?能否救驾?”靳统武想了想,心里没底,担心地说:“秦王在安龙布下重兵,如果我军强行救驾,没有绝对胜算把握,一旦失败,反倒害了皇上,岂不事与愿违?后果不堪设想。”杨祥赞同靳统武的意见,谨慎地说道:“靳将军说得对,必须考虑周全,出不得半点差错。”李定国也心怀忧虑,担心出错,一步失算,全盘皆输,对将军们说:“本将军也在担心自己的力量不及,会出问题。本将军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与本将军同命相连的刘文秀,刘将军逃脱武岗州鸿门宴,率军退回云南昆明,如果有刘将军的配合,本将军救驾就有了信心,多一份胜算把握。”杨祥听了李定国的借力意见,自告奋勇,愿飞马昆明,动员刘文秀率军共同安龙救驾。李定国见杨祥愿当联络天使,当即同意,即令杨祥速去昆明,恭请刘文秀出兵安龙救驾。
杨祥奉令飞马来到昆明刘文秀将军府,刘文秀已猜想到杨祥的来意,见面就问道:“杨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到此,有何见教?”杨祥也不隐瞒,直奔主题回答说:“末将奉李定国将军之令,前来求助刘将军。皇上安龙蒙难,密令李定国将军率军救驾。为了稳妥起见,请求刘将军率军共同救驾,不知刘将军意下如何?”刘文秀一听李定国要救驾,当即来了精神,急忙表示说:“皇上安龙蒙难,本将军理应救驾,也早有救驾之心,今李将军决心救驾,正合本将军心愿。”杨祥见刘文秀也有救驾之心,心里高兴极了,敬佩地说道:“刘将军忠义,令末将佩服。”刘文秀心里比杨祥还急,客气话都不说了,直接表态救驾,请杨将军飞马回报李将军,本将军即刻率部进军安龙,联手共同救驾。
与此同时,贵阳的秦王孙可望一边令王爱秀去安龙调查密诏事件,一边调兵遣将部署兵力,令刘镇国、关有才将军率领四万人马,速去广西田州布阵,阻击李定国队伍北上安龙。又令白文选、叶应祯将军率部前去安龙,配合王爱秀将军加强安龙防务,死守安龙城,不准李定国所部踏进安龙半步。如若李定国武力强行救驾,必要时就将永历帝朱由榔押往贵阳,绝不能让永历帝朱由榔落在李定国手上。
秦王孙可望部将刘镇国、关有才的阻击队伍奉令到达广西田州时,与李定国北上队伍恰好相遇,刘镇国、关有才一时摸不清李定国大军底细,猝不及防,再加上李定国将军在大西军中的威望,不敢轻举妄动。关有才忧心忡忡的对刘镇国说:“刘将军,李定国的队伍比我军抢先一步到达田州,情况不妙啊。”刘镇国心里想,毕竟都是大西军队伍,真要刀枪相见起来,又下不了狠心,一时没了主张,试探的对关有才说:“关将军,李定国究竟还有多少兵力?”关有才心里也不是很准确,猜想说道:“李定国出征湘桂八万,桂林、衡州大捷汇集了二十万,经过肇庆、广州两次会战大败,死伤过半,据说在广州新会败退广西途中,遭遇瘟疫流行,又病死过半,有说幸存五万,也有说充其量三万,甚至有人说不足万人,准确多少?尚不确切。”刘镇国听关有才这么一说,忧虑担心说:“如此说来,李定国还有三五万精锐,我军四万人则是常规队伍,上去硬拼,恐怕不是李定国对手,不打吧,秦王面前又交不了差,不知如何是好?”关有才听到刘镇国的忧虑态度,恳切的建议说:“刘将军,以末将之见,不能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末将深知李定国为人,只要我军不动刀抢,李定国决不会向自己人动武。”刘镇国也赞同关有才的意见,也领教过李定国的为人,就深有感触地说:“这点末将深信不疑,那就先派联络官前去联络,稳住李定国,拖延时间,试探李定国态度,再作打算。”
传宣参将杨祥最先发现孙可望部将刘镇国、关有才队伍,立即禀报李定国:“启禀将军,田州发现秦王孙可望队伍。”李定国得到禀报,心里为之一振,秦王孙可望队伍怎么会在田州拦截?难道救驾行动败露了?皇上密诏走漏了风声?急忙追问杨祥,秦王队伍有多少人马?是否布阵有序?杨祥都作了回答。从形势上分析,看样子不像布阵有序,好像是刚到田州,相互尚不知底细。李定国正在商议如何应对的时候,刘镇国派联络官过来打听情况,李定国见联络官有些紧张,为了营造轻松气氛,满脸笑容,和蔼可亲地问道:“请问贵方将军是何人啊?”联络官见李定国笑脸相问,轻松了许多,上前拱手回答说:“回将军话,我军将军乃秦王孙可望爱将刘镇国、关有才是也。”李定国听到是刘、关两位将军,心里有底了,和气地说:“好,都是自家兄弟。你即刻回营禀报,就说本将军随后就来犒劳慰问将士们。”
秦王联络官行礼告退,杨祥建议李定国说:“将军不可亲自前往,恐怕有危险,还是让末将代劳为好。”李定国摆手,坚定地说:“不可,此去虽然有危险,以本将军在大西军中的威望,相信小将们不敢把本将军怎么样,本将军胆敢身陷囹圄,就是要避免自家兄弟自相残杀,避免内讧。”杨祥见李定国执意要去,放心不下,自告奋勇跟随前往,得到李定国同意。在出发前,李定国也做了相应的部署,令靳统武将军立即布阵,做好迎战准备,以防万一。令杨祥将军挑选十几名能征善战勇士,带着犒赏银两,前去刘镇国、关有才将军军营慰问。
刘镇国、关有才联络官刚回营,禀报完李定国队伍情况,李定国就随后赶到了。刘镇国听到联络官通报李将军到,心里有些担心,急忙随口问联络官,李定国来了多少人?联络官回应总共只有十几人,还带着犒劳银两。刘镇国一听只十几人,还带着犒劳银两,断定李将军没有恶意,这才放下心来,下令说:“快,列队夹道迎接李将军。”
刘镇国、关有才率部夹道迎接,李定国招手致意,和善地说:“诸位将士,本将军与秦王乃是手足兄弟,与尔等更是兄弟情深,今日狭路相逢,乃兄弟缘分,有劳诸位兄弟征战抗清沙场,鞍马劳顿,本将军薄礼犒劳慰问,略表寸心。”刘镇国、关有才部将士听到李将军犒赏他们,激动地高喊着:“将军千岁……将军千岁……”
李定国则以大局为重,不但不以刀枪相见,反倒以礼相待,发二万银两犒劳刘镇国、关有才部将士,避免了一场自相残杀内讧。
秦王孙可望命令刘镇国、关有才阻击李定国北上安龙,可是刘镇国、关有才却不动一枪一炮,反与李定国成为友善之军。秦王孙可望亲兵宣报:“报……刘镇国、关有才避战,李定国率部田州北上安龙,武力救驾。”秦王孙可望听到禀报,气急败坏,大骂刘镇国、关有才:“妈那个巴子,这帮混蛋,坏了老子大事,给老子抓回来,抽其筋,剥其皮。”秦王孙可望骂完后,又问安龙守军有何消息?亲兵急忙回答说:“回秦王话,安龙守军白文选、叶应祯将军暂时无异动消息。但是据说白文选、叶应祯两位将军意见不一,白文选有暗中保护皇上动向。”秦王孙可望一听这消息,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妈那个巴子,都是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传本王命令,限定叶应祯将军三日内将永历帝朱由榔押赴贵阳,不得有误。”
安龙城外,李定国布阵救驾,传令安龙城外扎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与秦王孙可望安龙守军发生武力冲突,避免惊驾。又令靳统武、赵印选、胡一青将军挑选精兵,做好突击救驾准备。再密令杨祥假扮秦王孙可望筹粮官,入城密见皇上,摸清情况,做好接应准备。
杨祥化妆入朝,准备接应。安龙城外李定国率部与刘文秀的队伍会师救驾。李定国见刘文秀率部赶到安龙城外,立即迎上去,兴奋的下马行礼说:“刘将军忠勇信义。”刘文秀也下马回礼说:“李将军率军救驾,末将岂敢不来。”李定国、刘文秀两人商议约定:秦王孙可望的主力在贵阳,有向安龙集结动向,马进忠率部出迎五十里阻击秦王主力进入安龙。安龙城外刘镇国、关有才四万兵力会袖手旁观,不会动武,但也要以防万一,令冯双礼率部监视,保持友军状态。安龙城内兵力只有王爱秀、叶应祯所部,后来的白文选所部虽然是秦王孙可望队伍,可白将军忠于皇上,赞成救驾。刘文秀率军两万主攻东城,李定国率军两万主攻西城,放开南北出城通道,让王爱秀、叶应祯的队伍有足够的机会撤出城外,对王爱秀、叶应祯所部要手下留情,毕竟是大西军弟兄,目的是救驾,不是斩尽杀绝,只要不是顽抗到底的亡命之徒,一律视为兄弟,不能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但必须速战速决,赶在秦王主力到来之前结束战斗,救出皇上,转移昆明。
杨祥按约定最先来到安龙城,却被白文选部下拦截,亲兵宣报:“报……抓到一个行迹可疑之人。”白文选命令带上来!其实白文选认识杨祥将军,只是杨祥将军在秦王孙可望和李定国部下都干过,搞不清杨将军究竟是孙可望的人,还是李定国的人?杨祥心里也没底,白文选是秦王督军,又是秦王派到安龙监视皇上的亲军,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故作镇静,加大口气,先发制人说:“白将军部下胆大妄为,连秦王的筹粮官也敢抓,胆子不小啊。”白文选听到是秦王的筹粮官,走近杨祥看了看,问道:“你真是秦王筹粮官?本将军怎么没听说过。”杨祥昂起头,傲慢的回答说: “末将乃传宣参将杨祥是也,国主秦王令末将前来督催尹府州县筹集粮草,督促到安龙府,白将军部下却百般刁难,是何道理?”白文选听了,心里有疑问,筹粮官上朝廷来干什么?走近杨祥反问说:“你说你是国主秦王派来的筹粮差官,有何凭证?”杨祥当即从衣甲内取出秦王龙牌,为仰安龙道府备粮之具,交给白文选查看,傲慢地说:“秦王筹粮差官还有假不成。”白文选从刚才杨祥的表现中,从时间上判断,不是秦王粮道官,而是李定国派来的联络官,就故意用双关语说:“哈哈……原来如此,失敬失敬。秦王差官岂能怠慢,来人!备酒款待秦王粮官。”
杨祥却没有听出白文选的双关语反意,反倒回应白将军不必客气。白文选这时故意装腔作势,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来得正好,你既然是秦王筹粮官,朝廷正缺粮草,还是你亲自去解决吧。”杨祥听说要去朝廷,就有机会见到皇上,心里暗喜。可是真要说清楚筹粮情况,那还不知怎么说起,只好点头应付说:“当然,末将责无旁贷。”白文选心里好笑,嘴上却客气地说:“好,本将军立即带你觐见皇上,拿不出粮食来,拿你是问。”杨祥一听白文选要带他去见皇上,心里极为高兴,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见到皇上。杨祥兴奋地说:“托白将军鸿福,末将忙于粮道,还没见过皇上,请将军引见,末将叩头致谢。”杨祥带着李定国救驾密奏,在白文选的引荐下,面见皇上,太监杨守春宣报:“报……秦王粮官求见。”杨祥应宣觐见永历帝朱由榔,第一次见到皇上,心情激动,手脚不听使唤,手忙脚乱地行大礼,嘴里哆哆嗦嗦喊着:“臣……微臣……叩见皇上。”白文选走上前,一语双关的向皇上禀报说:“皇上,杨差官向朝廷敬献银两和粮草而来。请杨差官将银两、粮草清单交给皇上过目。”杨祥见到皇上,心情激动,一时未反应过来,也不知道白文选将军乃是保护皇上的忠臣,不敢暴露自己身份,更不敢泄露李定国将军密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答非所问,慌不择言地说:“微臣……微臣尚未……尚未……微臣……”白文选知道杨祥是李定国的秘密使者,贴近永历帝朱由榔的耳根,低声说:“皇上,杨将军是李定国将军的爱将,杨将军一定带来李将军救驾好消息。”永历帝朱由榔听说杨祥是李定国的使者,心里无比激动,知道是周官大人送交密诏后,李定国率军救驾来了,迫不及待的问杨祥说:“杨爱卿上朝来,朕问你,李将军可来安龙救驾?”因为白文选是秦王孙可望的部下,杨祥不敢正面回答,更不敢把李定国的密奏当众拿出来,眼睛总往白文选身上瞧,讲话吞吞吐吐,前言不搭后语,大家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语无伦次地说:“皇上,微臣……粮草……不知……军情……”白文选忍不住的笑起来,打趣说道:“杨将军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天下,胜过书圣孔夫子,就算输了天理,也尚未输过嘴皮舌头,怎么今天说话却找不到北?” 杨祥听白文选这么一说,更加找不到北了,额头直冒冷汗,只好没话找话讲:“皇上,微臣银两、粮草尚未筹集……还请皇上谅解……”白文选差点笑出声来,干脆明确的直话直问:“杨将军,皇上是问你李定国将军现在是否已经到达安龙,是否有密奏,你赶快交给皇上。”杨祥一听这话,心里急了,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词不达意地说:“皇上……末将……微臣……不明白……”永历帝朱由榔一看,杨祥将军心里有顾虑,挑明说:“杨将军不要担心,白将军是忠臣。”杨祥听皇上说白将军是忠臣,才真正明白其中奥妙,喘了口粗气说:“白将军原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啦,吓出末将一身冷汗。皇上,李将军就在安龙城外,不敢惊驾,特令微臣上疏密奏,密奏在此,请皇上过目。”杨祥行礼敬献,高举密奏过顶,太监王坤从杨祥头顶上取过密奏交给皇上,皇上看过李定国的密奏,激动而又兴奋地说:“李将军忠义,朕有救矣。”
皇上话音未落,突然闯进秦王孙可望的亲信叶应祯将军,其部下士卒戎服贯甲入宫,叶应祯狂妄的命令说:“国主秦王有令,请皇上、朝廷立即移跸贵阳,不得有误。”永历帝朱由榔见情况突变,心里一阵紧张,声音颤抖的反问叶将军说:“秦王有令,朝廷怎不知乎?”叶应祯尚未回答皇上的问话,却突然看见陌生人杨祥,在杨祥身边转了一圈,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位是朝廷什么大臣?末将怎么没有见过?”杨祥不慌不忙,有力的回答说:“本人不是朝廷大臣,乃是秦王筹粮官员。”叶应祯一听是秦王粮官,疑问更大了,紧追不舍的问道:“秦王筹粮官员?有何凭证?”杨祥从身上掏出秦王龙牌,傲慢的交给叶应祯,带着讽刺口气说:“怎么,秦王龙牌没见过?拿出你的龙牌给本官瞧瞧。”叶应祯接过杨祥的龙牌看了看,瞧不出什么破绽,只好强装豪爽地说:“秦王的通行证,不错。大水冲了龙王庙,末将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杨祥见糊弄过去了,心里得意,没想到一张龙牌就把叶应祯镇住了,就像见了皇上的尚方宝剑,大有圣旨之威。杨祥顺水推舟,顺着叶应祯意思说:“叶将军过谦,下官只管粮道,不管朝政,更不管军务,诸位要商议朝政军务大事,下官先行告退。”叶应祯还是有疑虑的目送杨祥出了门,假惺惺的客气,说着恕不远送的话。杨祥也不理睬,傲慢地昂首挺胸,走出皇上行宫,返回李定国军营。
此时叶应祯也顾不得杨祥将军了,他的任务是押送皇上回贵阳复命,转身对部下说:“弟兄们,把朝中官员和皇上请到贵阳去。”白文选立即伸手拔出双坂斧拦住叶应祯,威严地说:“慢,叶将军,皇上和朝廷文武百官的起居移跸安全,乃是本将军职责,如果本将军没记错的话,叶将军好像是负责守城安全军务,你不忠于职守,擅自越权冲闯朝廷行宫大堂,该当何罪?”叶应祯也不示弱,恶狠狠的讽刺说:“该当何罪的是你白将军,你不要自欺欺人,你的行为本将军已经禀报秦王,秦王要罢你的官职治罪。特令本将军代行你的职责,知趣的就请退下,免得伤了兄弟和气。”白文选也不退让,反问说:“叶将军,秦王要罢免本将军治罪,自然无话可说。可是本将军并没有接到秦王官诏手谕,就凭你的几句胡言乱语,恐怕行不通吧。”叶应祯见白文选口气没那么硬气了,更加傲气起来,摇头摆尾的回答说:“不错,当由秦王治你死罪。可本将军有秦王军令,立即请皇上移跸贵阳,不得有误。”白文选此时知道不能与叶应祯硬顶硬拼,如果在皇上行宫里动起刀枪,恐怕有伤皇上龙体,必须设法引开叶应祯。白文选想了想,只好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等待李定国的到来,就有意顺着叶应祯的意思说:“好,既然秦王要请皇上移跸贵阳,那本将军就得履行最后的职责,将皇上安全交到秦王面前,否则,本将军就真的吃罪不起了。”叶应祯听白文选说要亲自送皇上去贵阳,似乎有点不相信,追问一句说:“白将军要亲自送皇上去贵阳?”白文选昂起头,煞有介事的回答说:“正是,在秦王没有罢免本将军之前,必须忠于职守,不敢懈怠。正像你叶将军一样,不敢失职安龙军务职责。”叶应祯一听正合心意,高兴地说道:“好,那就请白将军带着朝廷人员与本将军一道前往。”白文选明白叶将军的意图,想在后面督阵,不上他的当,故意反对说:“不,叶将军还是忠于职守,负责安龙安全军务,本将军负责朝廷移跸事宜。”叶应祯没办法,只好应答:“那好,本将军先行开路,白将军带领朝廷人员紧跟其后。”白文选有意找理由,吓唬叶将军说:“听说李定国私通清军,叶将军在前面开路要多加小心。”叶应祯也不听白文选的吓唬,此时他的心思是赶紧牵着皇上去贵阳,招呼部下说:“弟兄们,开道出城,白将军要保护皇上去贵阳。”叶应祯率部离开朝廷行宫,在朝廷门外列队等候。白文选就与城外的李定国里应外合,等待李定国全力救驾。
李定国率军包围了安龙城,命令弟兄们炮口朝天,只造声势,放空炮,不伤人,入城只杀顽抗之徒,不滥杀无辜。炮声打破了安龙城凌晨的寂静,炮声由远及近,大雾弥漫,炮烟升腾;城外响起了“西府大兵到”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城下旌旗林立,战马奔腾;城中人声鼎沸,欢呼雷动。
叶应祯率部退出朝廷,过了一会,不见白文选押送皇上去贵阳的动静,城外枪炮声倒是很热闹,担心情况有变,预感到灾难临头,只好孤注一掷,再次率军返回朝廷,强逼皇上去贵阳。叶应祯高举指挥刀,叫喊着:“弟兄们,杀进朝廷,强抢皇上,冲出安龙城,直奔贵阳。”叶应祯率军冲进朝廷时,白文选早在朝廷布下重兵。叶应祯气势汹汹的直奔皇上行宫而来,白文选持双坂斧上前挡驾,喝令:“站住,皇上有令,谁敢擅闯皇宫,格杀勿论。”叶应祯拔剑逼问白文选:“要谋反吗?”白文选威严的回敬说:“叶将军胆敢对皇上不敬,那才是犯上作乱,谋反死罪。李将军有令,念尔等是大西军兄弟,重义不杀,赶快滚蛋吧。”叶应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率部杀向皇上行宫,捉拿皇上去贵阳,与白文选的队伍大战起来,皇上吓得魂不附体,就在这时,侠女姐妹沈大英、沈二凤说时迟那时快,双双冲上去将鸳鸯剑架在叶应祯脖子上,大声命令:“都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他。叶将军,叫你的部下滚出去。”叶应祯被逼无奈,只好命令说:“弟兄们,惹不起躲得起,都退出朝廷,回贵阳。”叶应祯部下乖乖的退出朝廷,姐妹侠女将叶应祯押出朝廷才放手,沈大英对叶应祯说:“李将军念你是大西军兄弟,不杀你,带着你的队伍快滚。”叶应祯被迫率部离开安龙回贵阳。
永历十年(公元1656)正月二十二日,李定国、刘文秀入朝救驾,白文选在行宫门外恭候李将军的到来,客气的笑迎说:“欢迎李将军、刘将军。”李定国也客气地说:“多谢白将军相助,皇上安在?”白文选有礼而又激动地说:“皇上在里面等候将军救驾,将军请。”太监杨守春高声宣报:“报……李将军、刘将军到。”李定国、刘文秀觐见行礼,嘴里喊着:“微臣叩见皇上。”永历帝朱由榔还是在永州被俘时见过李将军、刘将军,当时是敌对关系,十三年不见,如今一见竟是君臣关系,真是想不到,永州君臣美梦成了现实,激动心情难以言表,李定国与永历帝朱由榔抱头痛哭。李定国为了表示效忠皇上,脱下外衣,背上露出“尽忠报国”四个字,字字深入肌肤。永历帝朱由榔见了泪如雨下,深情地说:“久知李爱卿、刘爱卿忠义,朕相见恨晚,不不不,是相知恨晚。”李定国也有同感,心情沉重,自责地说:“微臣承蒙皇上知遇之恩,欲取两广以迎圣驾,乃不如愿,让皇上担忧,且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永历帝朱由榔则认为李爱卿、刘爱卿来得及时,要不然朕就要落难贵阳了。李定国听到皇上只赞扬自己,不提白文选,认为今日救驾全仗白文选忠义,就替皇上赞扬白文选说:“这次救驾成功,多亏白将军暗中相助,论功,论忠,乃首屈一指。”白文选此时无心听将军们的赞扬,心里担心的是皇上安危,立即建议说:“皇上,现在不是论功时候,安龙不可久留,叶应祯逃回贵阳,秦王孙可望一定会气急败坏,发重兵反扑安龙。为了安全起见,请皇上立即移跸昆明,以防不测。”李定国救驾就是要皇上移跸昆明,心里比谁都急,因为见到皇上心里激动,一时竟忘了移跸大事,听到白文选的提醒,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说:“白将军所言极是,请皇上即刻摆驾昆明,微臣全力护驾。”
永历帝朱由榔在李定国、刘文秀率部护驾下,摆驾昆明。昆明百姓夹道相迎,欢呼激动,高呼:“欢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永历帝朱由榔坐在检阅大轿上,激动的向昆明百姓们频频招手,对李定国说:“李爱卿,立即传朕旨意,朕到昆明,勿分军民老幼,听其仰首观觇,巡视官兵不许阻拦。”永历帝朱由榔到达昆明,脱离了秦王孙可望三年的软禁,进入了李定国、刘文秀早在昆明修建准备好的朝廷行宫,重建南明朝廷,改昆明为滇都,大加封赏李定国、刘文秀等救驾有功人员。太监王坤高声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西军护驾有功,加封李定国将军为晋王、刘文秀将军为蜀王、沫天波将军续封黔国公、白文选将军为巩国公、王尚礼将军为保国公、王自奇将军为夔国公、贺九议将军为保康侯、张虎将军为淳化伯、水军督都李本高为崇信伯,龚彝筹集粮草有功,加封户部尚书,钦此。”
众将领同声高呼:“臣,谢主隆恩。”
太监王坤继续宣旨:“马吉翔、庞天寿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总兵马吉翔、太监庞天寿,卖身投靠秦王孙可望,背叛朝廷,为朝廷王法所不容,立即革职查办,钦此。”
永历帝朱由榔来到昆明,摆脱了三年安龙软禁的日子,得到了李定国等将军的拥戴,暂时安稳下来,心里燃起了新的希望。此时妃后身体恢复正常,皇上一心想生皇子,就对刘妃后说:“朕终于摆脱了安龙软禁日子,晋王李定国、蜀王刘文秀忠心拥戴朕,匡复大明有了新希望,朕要在昆明建立新朝新宫,建立最强大的抗清兴王基地。”
“皇上,昆明也许是皇上匡复大明的转折点,李定国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切都重新开始。”
“朕匡复大明江山自然要重新开始,朕跟妃后的生活也要重新开始。”
“皇上何出此言?难道奴婢对不起皇上?”
“妃后如此问话岂不见外乎?知朕者莫过于妃后,今天怎么反倒不认识朕了,朕的心思都不明白了?”
“皇上的意思是说奴婢跟着皇上颠沛流离,鞍马劳顿几年,未曾安稳,不能给皇上生育皇子,如今在昆明安稳下来了,皇上是想要奴婢在昆明生个皇子吗?”
“知朕者,妃后也。朕看妃后身体恢复得好,正是十月怀胎好时机。”
“好,奴婢答应皇上。”
“妃后如此有信心?”
“奴婢心里有数,如今管理三宫六院的太监庞天寿革职查办,三宫六院定会太平吉祥,庞天寿对皇上极不忠心,被秦王孙可望收买,革职查办罪有应得。不过,皇上再选公公管理三宫六院,可要选中好人。”
“妃后认为李国用公公如何?”
“李公公忠于皇上,应该可靠。”
“那就让李公公兼管三宫六院。”
“好吧,那就早点休息,奴婢还等着给皇上盈育皇子呢。”
九个月后,刘妃后要一朝分娩了,王妃皇后娘娘的丫鬟看到后宫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喜庆满堂,立即禀报王妃皇后娘娘:“启禀王妃皇后娘娘,妃后那边一定是生了……”丫鬟还未禀报完,王妃皇后娘娘就打断丫鬟的话,因为王妃皇后娘娘心里急着想知道妃后生的是男是女?王妃皇后娘娘心里盼望妃后生公主,公主就没有与太子争皇位的可能。如果妃后生的是皇子,就会有太子易位的可能,有争夺皇位的麻烦,因此王妃皇后娘娘急着问道:“妃后生个什么?是男?还是女?”王妃皇后娘娘连问三问,问得丫鬟插不上嘴,找不到回话的机会,好不容易才如实回答说出妃后生了个“小皇子”三个字。王妃皇后娘娘一听妃后生个小皇子,顿时怒火攻心,恶从胆边生,咬牙切齿的嚷道:“这个贱货,娘娘我饶不了她。”丫鬟继续细加介绍说:“妃后生下小皇子,皇上极为高兴,竟忘了上朝,陪伴在妃后身边。”王妃皇后娘娘由恨转为忧郁,对丫鬟说:“丫鬟,你说,皇上如此宠爱妃后,妃后生的皇子将来会不会立为太子?”丫鬟急忙安慰王妃皇后娘娘,劝说不必多虑:“皇上在武岗州时,就立王妃皇后娘娘的三皇子朱慈煊为太子,皇上岂能朝令夕改耳。”王妃皇后娘娘叹着气,忧伤地说:“丫鬟有所不知,自古皇上废太子可有历史先例,如果皇上哪天另立太子,本宫娘娘我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再说皇上已经破例立了长子、次子和三子为太子,妃后小皇子出生,哪天皇上心血来潮,将妃后小皇子也立为太子,那将来哪位太子接替皇位?那就很难说了,本宫娘娘我怎不提防担忧?”丫鬟急忙宽王妃皇后娘娘之心,解释说道:“那是王妃皇后娘娘胡乱猜想而已,其实皇上并不一定就会真废太子,或者多立太子,在武岗州立了三位皇子都为太子,那是扶阁学出的馊主意,皇上也不会第二次听从扶阁学的馊主意。再说王妃皇后娘娘生的三太子朱慈煊与妃后生的小皇子相差10岁,等妃后皇子长到10岁时,三太子早成年挑重担了,王妃皇后娘娘何忧之有?”王妃皇后娘娘觉得丫鬟说的也有道理,点着头肯定丫鬟的见识。丫鬟见王妃皇后娘娘赞成她的说法,高兴起来,柔情的回答说:“所以王妃皇后娘娘尽管放心啊。”王妃皇后娘娘一下又转安为忧,心里又起杀机,恶狠狠地说道:“娘娘我就是不放心,看他们还能神气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