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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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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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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影》连载

第三章

最令人欢喜的莫过于中午了。临近中午,远远就可以看见瓦房上升起的阵阵青烟,先是看见一只烟炉冒出白烟,不一会,就会有好几个烟炉开始冒烟。接着连成一片,虽然村子里的人不多,但是这烟雾的阵势却毫不弱。你看,那浓浓的白烟不断上冒,升高,离开了烟炉的阻碍向着四周不断的扩散,扩大。不久就相互连接,白茫茫一片。不久这一片白雾之中还会多出几道彩雾,黄的,红的,黑的,绿地······应有尽有,随着烟炉,乘着微风,在这白色的画卷上拉出一条条彩丝带。这才是农村人的智慧,大自然的高超艺术天赋。

烟雾的不断上飘,速度也就越来越慢,颜色越来越淡,遇到阴雨天气,便形成一朵朵云,盘绕在山腰。站在山上向下望去,盘旋的云朵就如一个个牵着手的孩子围着柴垛转圈呢!阳光下虽然毒辣,但是这些烟雾勇士也毫不逊色,不断地抵挡着太阳的侵蚀,英勇的抵抗着,寻求最后的胜利。

不过,炊烟与太阳的力量差距太大,不一会,烟炉的白烟渐渐小了下来,原本还可以挣扎一番的炊烟彻底败下阵来,消散,消散,消失。

这是,你就会听见一声声呼唤声从那炊烟源头处传来,随着烟雾向着四处飘散,在微风的带领下,向上传到山顶,向下散入田野大地。

“明娃子···回···来···了……吃饭了······”

这是老妈在叫我回家吃饭了。我连忙从山上的荒地里爬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躺得酸疼的双肩,打了一个哈欠,顺势还跳了两下,拍了拍沾满泥土的裤子。翻过一个小山坡,寻找那早已经不知道在哪里的大黄牛。等固定好了牛,一切准备妥当的,蹦蹦跳跳的下山吃饭了。

回到家,洗完手,就开始上桌吃饭了了。农村没有那没多讲究,一家人拉出一张小桌子,在地坝里搭好,端上饭菜,迎着太阳,满足着心里和身体的双重满足,甚是安逸。

一家人围着小桌子,沐浴着阳光,谈论着下午的工作以及放松下来的幻想。当然,这并不是只此一家,村里人都这样,坐在自己家,望着隔壁家,相互聊着磕,吹吹牛。

“老胡啊,你们家做的什么菜呀?”

“多哦,好几样菜呢!”

“哦!炒肉没有?”

“那是肯定的呀,炒土豆,炒腊肉,炒豆芽······”

“哟哟!你说的多,你那边就只有三四个盘子,你都说了六七个菜了,哈哈哈!”

“你不懂,有剩菜嘛,你看看。”

“这么远看不到啊!”

“那你们就过来嘛,把菜端过来吃,太远了不行······”

“好。二狗,走,我们去老胡家看看到底做的啥菜······”

······

于是我放下碗去帮忙,接过王二狗递过来的饭菜,运到桌子上放好。这样,两家人就和和睦睦的坐在了一家桌子上,说说笑笑,不觉已经太阳西下,但是两家大人仍然没有停止的趋势。直到王虎婶婶嚷着要去割猪草,才只身离去,而剩下的又开始了新的一个话题。傍晚的凉风哗哗的吹,终于吹散了两个大男人的滔滔不绝。

“哎呀,今天一天又过了,还有些事情没做呢!”

“急啥子嘛!明天做不是一样吗?反正又不急。”

“嗯嗯,就是,都耍到这个时候的,继续嘛!”

·····

两个男人又开始了男人之间的谈话,时而大笑,时而感慨 ,时而沉默······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农村人嘛,天天有事情干,天天都可以不干。

而我和王二狗这样的小孩子可是在家里待不住的,不去田野飞奔都对不起我们的年龄。在这个时候,我,王二狗,猪二娃和三黑子通常一起去山上野了。

“猪二娃,快把干草堆起来,越多越好。”

“好的,王二狗,你去捡柴,也是捡的越多越好。”

“来,三黑子,我们把这些鱼串起来。”

“要得。这些棍子要削尖一些才好串过去啊,这不好弄。”

“没得事,只要不得掉就行。”

我和三黑子一边抓紧时间用木棍串好刚从河里别人渔网里抓过来的鱼儿,一边把从家里的准备好的盐巴均匀的撒在鱼的身体上。

不一会儿,我们的柴火就准备好了。在我们的期待中,三黑子一声令下:

“点火!”

“是”

王二狗从荷包里掏出从家里拿出的打火机,对着柴草就是一按,打火机吐出长长的火舌,一碰到干草,噼里啪啦就燃了起来。猪二娃在一旁拿过几根木棒压在上面,嚣张的火势就被压了下去。接过我递过去的鱼,放在火上不断地烤啊烤。在火焰的炙烤下,鱼渐渐焦了,散发出阵阵香味,围坐一圈的小伙伴都不由的吞了云口水。又过了一会,鱼彻底的变黑了,不少地方都冒着黑烟。

“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王二狗最先拿起鱼,在上面咬了一口,满嘴漆黑,逗得我们大笑。我们也拿过鱼,在上面一咬,香甜可口,鲜味十足,连那被烤成焦炭的部分也没有放过。

吃完鱼,灭了火就要离开。

“哎,把这些草盖在上面,不然太明显了。”

猪二娃建议到。于是,我们又把柴草灰堆在一起,用草盖上,临走前还不忘撒泡尿在上面,以防复燃。

一直玩到了傍晚才回到家,老妈正在宰猪草,而老爹则还在与王虎谈话。

“老胡,你看,后山上怎么在冒烟呀!”

“是吗?不晓得是谁。”

“喂,是谁在上面烧火哦?小心一点哦,现在风大。”

老爹不由站了起来,对着后山喊道。

半晌,还没有回应,烟也越来越大。老爹和王虎见势不对,拔腿就向山上跑。一边跑一边让我们叫人去灭火。我们很快传递了这个消息给全村,男女老少齐上阵,浩浩荡荡上了山。

等我们去时,火已经很大了。山上的枯草一律被烧光了,火势蔓延不止,竟然烧上了一颗柏树,在山风的席卷下,火种飞到更远的地方,草木植被,无一幸免。于是大家拿起铁楸,不断扑灭燃烧着的火焰,挥舞着锄头,用土盖住火苗······一直忙活到天黑,火势才基本被控制下来。

只见原本植被茂密的小山,此时已经是光秃秃一片了,连山上几棵高大的松柏也因烧毁而被砍倒,绿油油的山坡已经是一片焦黑,惨不忍睹。

正当村民讨论凶手是谁的时候,我们四个悄悄的溜走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因此,火烧山坡一案,也成为了一大悬案。但是从此之后,我们的确很久没有在那一座山上去生火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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