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是一座小而安静的内陆城市,除了满城的葱翠之外,没有太多的特点可以具体表述出来,云瑾的学校就在古护城河边,城市的中心都聚集在这一圈的环城路里,古城河市政改造成为了连片的公园,分别为人民公园,廉政公园,九瑞公园,飞龙台公园,西城路公园,和琥珀公园,岸上是大片的次生丛林以槐树为主,勾画穿越其间的碎石小路,堤下是丽水河水环流直至遥远的青平湖,廉政公园有一点的故迹,故此通常比较热闹,是全家散步和亲友邀约的好地点,宽阔湖面上游船荡漾,几座拱桥和湖心凉亭,翠柳护卫着一座古墓,在夕阳的余晖里颇为彰显这座小城的历史文化底蕴,沿水路而上,到了文昌门,飞龙台是市里最大的公园,入门后一尊横刀立马的古代战将的塑像甚是高大,大刀银甲,气势威正八方,老人喜欢指着说些历史的典故,可小孩的兴趣在动物园看狮子和老虎,云瑾第一次和哥哥由父亲带来青城是在七八岁的模样,隔着重重的铁笼,云瑾首次见到了神秘的老虎和狗熊等。第二次来到青城已经是十九岁了,云瑾和几个同学到青城参加招录飞行员体质测试,但遗憾得落选了,多年的约束成长,野蛮滋生的探索精神和无修剪的好奇心被突然释放,也让他在之后的生活道路选择上一意孤行,总是伤痕累累。
校园后方的环城公园,是云瑾晚饭后固定要去散步的地方,沿着坡下河边的小径,一边欣赏落霞风景一边放松着心情,相遇的行人不多,唯有归鸟的翻飞和啼鸣声相伴,舒缓的音乐从耳机里轻叩心弦,眼睛里闲淡的目光,跟随着涓涓细流越去越远,河的对岸是层层矮矮的住房,露出了顶,连片成了巨大灰幕一般,遮罩在树荫之上,但世俗空间的声音被茂密的树丛有效地隔离,少了烦杂的侵扰,多了满视界上的朦胧,像一幅悬挂的天地山水中国画,在浓郁的暮色下,依稀的灯光闪烁着恬静的生活意味,浸漫在余晖当中,兴许是季节的缘故,初夜时,河面上方,便升腾起淡淡的雾,迎面走来,便有一股湿漉漉的味道,水草在这个季节均已是零落伏垂,稍有几颗坚韧的枝叶上,挂上破碎的蛛网,在浮动的雾霭下孤独摇颤着,云瑾行走的宁静之中,察看着时光轮换的秘密,品味繁华落尽后的沉寂。
春天在烦人的绵绵细雨中开启,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大地匆匆换了颜色,稠密的五彩斑斓的伞顶,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里流动,一张薄薄的雨布,难掩柄下一张青春张扬的脸庞,女孩子明朗的笑声,赋予了校园内彰显的生命活力,云瑾的情绪同大家一样,像一只雏鹰,急切梳理凌乱的羽翼,热烈的拥抱和煦的春风。经过第一学期的调适,云瑾完全将学习和课余生活的时间分配的都兼顾和谐,晴日和同学们结伴骑车去城郊采青,雨天便在图书馆里阅读中外名著,晚饭后去散步或看一场电影,赶巧了作为替补去操场踢一场足球赛,仿佛这一切完美的安排,会陪着他度过想象中的几年大学时光。
四月里,已经是春意盎然,在一个周末,云瑾按约再去县城看望老友,他现在气色饱满,兴致勃勃地来到同学中间,不出所料,同学们又是一夜的狂欢放纵,即使条件有限,当地的美食和夜生活都让云瑾流连忘返,周末时,沿街上的桌球和麻将和录像厅均是人头晃动,好不热闹,时至深夜,他们方才回住所,王思成和方志中租住地较远,云瑾便跟随余兴胜借宿到他们的一座位于农田边的小屋,春天是个时时刻刻让人困倦的季节,也是多梦的季节,云瑾一宿竟然无梦到了晌午,他睁开了眼睛,发现余兴胜和陈蔚都已出了门,桌上有份早餐和一张留下的字条,学校今天安排了模拟考试,为了让云瑾没顾虑,昨天大家没有和云瑾说,并且令他晚上别走,云瑾自然是不舍,于是气定神闲地等待。
当云瑾推开一扇窗,瞬时扑向脸面的是大片的油菜花田园,那是一望无边的黄色海洋,浓郁的芳香在旭日的催化下,让人感受真切和继而迷醉,一簇簇的花蕾拥挤在一起,相互争夺的阳光的青睐和宠爱,连田埂之间的缝隙都被花枝恣意的伸展所湮没,不知踪迹,碧绿的茎叶映托着奶黄色的波涛,在大地间欢快的流淌,如此,天际万物都具有了鲜活灵动的张力和热情,频频向云瑾招手,邀请来参加一场春天的盛装聚会,他理所当然欣然应允,掩门而去,先前探索着一条小径,从花海中上溯,细密的花粉沾满他全部的衣襟,尚有少许没有散尽的晨露,不假时机的沾付在云瑾的裤脚,并开启对远方新的游行,忙碌的蜜蜂不理会行人的打扰,自顾着收集春日里的礼馈,飞舞的白蝶在花朵间传递爱的情话,脚下的泥土有些松软,青青的野草也不甘心被这个烂漫的季节冷落,尽力地维护着形象,点缀的几颗花蕾,踮着脚,招惹别人的眼球,甚是俏皮可爱。
在一条灌溉的窄小沟渠前,水光潋滟,云瑾停下脚步,他身处花海的中央,在芳菲中有些沉醉忘形,顾不上再多,云瑾仰面躺在渠岸上,将随手带来的一本书枕在脑下,闭上双眼,用耳朵倾听飞虫们的欢叫,用鼻息感受花草的暗语,用肌肤接受春光里的温暖。昏昏沉沉中云瑾竟睡了一会,百无所事,睡眠是最有效的打发时间的选择,况且在如此难得的环境和心境之下,未知几何,他感受到隐约有人声传来,凭着几个片段,云瑾不能判断方位,便不再理会。大约四五分钟,云瑾已经可以分明地感受到人的脚步,通过土地的振波传递到他的耳边,云瑾翻身坐了起来,怕惊到别人,云瑾装作正常一些,他手里拿着书籍胡乱地翻看阅读着,云瑾余光里已经见到了一群人,从自己端坐的沟渠对岸经过,从残存的水中的倒影判断是女生,云瑾没心思理会,头也不抬,继续佯装沉浸在书籍的字语之间......竟然对岸的脚步缓了,继而停顿了,影子止住,正在云瑾的对岸,他纳闷刚要抬眼望去,一个女生的声音出现了:“云瑾,是你呀!”云瑾一脸的茫然,迎去阳光方向,对岸一通的哄笑,定睛看,都是他高中的同学,黄蓓蓓,何芳,宁芳菲和刘青,文娟,云瑾脸有些发烫,他不知她们为什么刚才的哄笑,可能是自己衣服上沾满了一片的黄色的粉末,还不知道脸上是否也有,云瑾有点被动地成为笑料,他拘谨地站在对面和她们打招呼,像个佃户对家主的恭敬模样,“你怎么一个人呢?”快嘴的黄蓓蓓问,“你的那些兄弟们都跑哪里了?”云瑾回答她们:“都去学校参加模拟考了。”黄蓓蓓也是云瑾的初中同学,她的父亲是学校的副校长,石老师夫妇离开学校的时候,她们一家搬过来,是云瑾初二休学的那年,她是个异常精瘦的女孩,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一点不过分,脸上露着不健康的白皙,云瑾一度怀疑她是否有疾病,可同学多年,云瑾才确信,她是身体无恙的,况且从她现在一脸的俏皮的笑容里,正洋溢着无限的活力呢!云瑾初次接触她在高三的一个课间的走廊里,她羞涩地将一篇文稿交自己手里,央请云瑾审阅并期望发表到版刊上,后来文稿被云瑾改动的面目全非后还是发表了,云瑾从黄蓓蓓没有一丝喜悦的神情看出来,她对云瑾大笔的修改是保留自己的意见,自此以后再没有投稿,直到上次云瑾去她们学校之后,才算是心结完全打开了。一群的女孩就这样,与云瑾隔着窄长都沟渠站着说笑,宁芳菲是不善于喧闹中突出自己的,但是语言平实真诚,一张丰润的脸庞比高中时鲜活不少,尤其是肤色中看到一丝的红泛和白净,她问:“云瑾,你今天回去吗?”云瑾答:“我明天一早才走。”她又问:“你们会去一中找我们吗?”说完,宁芳菲有点不好意思得补充道:“我和蓓蓓今天很晚才回校,这边有些事情......”云瑾笑了笑:“下次我们才去打扰,今天不去了,我也不清楚他们几点才回来,看着你们一群姐妹这样自在放松,也没我什么事,都继续去玩吧!”云瑾开玩笑的说,希望匆匆结束这令云瑾十分窘促的偶遇场面。众人开始继续前去,“那你可能说错了,有人很希望你来找她喔!”此时蓓蓓在队伍中回过头打趣,云瑾明白但凡是女孩三五成群时,行为和言语都会异常地富有进攻性和大胆,云瑾认输地摸下后脑勺,用无可奈何的笑容目送她们嬉笑远去。重新坐下来后,云瑾胸中满是羞愤与激动,眼睛看着书,可思想已经无法集中了,春光里最易萌生故事和心事,不巧被自己迎面撞到,一时间心乱如野草。
五分钟左右,云瑾尽力平复好心绪,起身准备往回走,穿过没腰的花枝,行至中道,云瑾下意识不由回望一眼,一个让云瑾终身浮现脑海的难忘的画面进入到眼里,远看见一个姑娘从人群里独自走来,步伐有些急促,身形摇动分明有点追赶的慌张心绪,其他女孩都面向云瑾的方向欢笑并挥手,那个羞涩难当,埋头追他的女孩就是宁芳菲,云瑾有点震惊,身体僵直在那里不得动弹,他从昏乱的思想里抽出一丝理智的念头,“这个女孩是奔向自己来的,绝非是为了一般礼貌和寒暄。”云瑾不清楚自己对应的感想是什么,一切太出乎意料,是那么的偶然和震撼,云瑾虽然有莫名其妙的心理紧张,在宁芳菲走进时,云瑾还是有风度地回迎几步过去,几十米的距离,他已经见到她涨红的脸颊和耳垂,在阳光下分外的显眼,她眼睑低垂,害怕一抬眼,心中的所有秘密都将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临近眼前,宁芳菲努力地将脸扬起来,冲云瑾宛然一笑,在三秒的目光交汇下,他们彼此洞悉了一切的涵义,云瑾心口不一,意外平静地说了一句:“注意脚下,你跟着我的脚步来。”长长的一段路,他们从田野间迂回蜿蜒,很长久时间的沉默和欲言又止,视线回避,云瑾感到突然困在一个奇幻的梦里,无法发声,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浩渺的花海里游走。
在这个漾日如海的季节,宁芳菲同云瑾室内独自相处了一个下午,少去外界的侵扰和最初的尴尬,他们一起共同回忆起初中,高中的时光,以及家庭轶事也交谈了一些,在双方归复心情之后,他们交谈中彼此还是欣赏诸多的人生观点,对失去的那么多的相识的机会和似水年华表示足够惋惜,像这样他们同在一个空间里,相距不超过二十米,已经有过一千次错失,但是笑笑着说他们终究还是相识了......
宁芳菲在家中是长女,有个辍学的妹妹和一个年幼的弟弟,父亲指望她能学成后归根到城里,农村的生活和生产对于她是难以适从的,当然云瑾的印象中宁芳菲一向很刻苦,她自己对于前途的追求是充满力量和憧憬,在这一唯有的升学的路上,她自述没有退路,上次的高考失利不代表方向的选择有任何动摇,这点云瑾相信宁芳菲终会实现理想。云瑾同样也有独立的主张,胸中日渐丰满的浪子情怀,鼓动他去闯荡未来,即便是有些虚幻的愿景,也甘心用尽全力去探索。
他们在繁花拱卫的小屋里,面对面的交流,两人之间的情谊补偿性的堆建,陡然仿佛成了至交,没有虚妄和遮掩,一切都很真实和互相信赖,如果在抛却不明情爱之虑以后,云瑾和宁芳菲是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云瑾鼓励宁芳菲学业上坚持不懈,宁芳菲也祝福云瑾有美好的前途未来。
临近傍晚,宁芳菲起身离开独自回学校,云瑾只送她到屋外,无意间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叹气声,云瑾不能肯定那是叹气声还是深呼吸,然后她回头给他挥了几次手,便消失是灿烂的晚霞里。云瑾回到了屋内,忽然地很安静,桌面上宁芳菲留下了通信地址,云瑾默默地折叠着放入了口袋,怅惘地站在窗前对着田野的深处遥望了良久,唯有一片黄色的海涛起起伏伏。向来云瑾的灵魂中都安住一位冷静的隐者,云瑾知道这样的事实,却不惊扰地寻找它的位置,每当在重要的当头,他都不失时机地与云瑾对话,此时云瑾分明地听到他的忠言:“你们的人生追求是有差别的,她的全部追求是万家灯火中有自己的安定生活和平实的幸福,而你恰恰是不安定、不平实的,注定是要装齐行囊远走天涯的......”今天的相会,让云瑾由衷地钦佩这个表面温顺的女孩却如此有勇气,大胆地追求认为属于自己的幸福,可以抛却羞涩和矜持,或者是可能带来的伤害。在以后的交往中,云瑾更加确信宁芳菲的性格是那么的倔强和任性,甚至很疯狂。
《因缘际会》
春天里故事发生的很自然
回首三秒钟的一瞬间
便光鲜亮地呈现到了面前
所有的美丽都会争艳
阳光下有一双双期盼的眼
一切的相遇都因前缘
时光中的一次次梦里的念
万物的妆扮皆为今天
下意识地拳心微微出了汗
繁花的衬托寓意梦圆
一瞬间的三秒钟眼神已辨
双向的奔赴终把手牵
前世里的一遍遍铭记的禅
首开的话题却言春天
偷看她的一阵阵羞红的脸
摇曳的花朵彩蝶遍迁
微风里有一丝丝芬芳的甜
缱绻的杜鹃情歌正欢
天边的两团云朵融合相连
从此不再畏惧路途远
悠然去跨越四季千水万山
晚上云瑾同大家没有吐露半句白天发生的事,大伙照样打牌,照样无边际的相互揶揄对方取乐,李明洲蕴藏在玩笑之中,对云瑾同徐莉莉之间的频繁书信表达不满,虽然在打闹的掩饰下,云瑾还是明白了他内心的嫉妒、排斥涵义,云瑾能理解但多少有些失落和愤懑。李明洲的爱情在他们同学之中如同是一件奢侈品,一边展示一边严厉警示他们不要再靠近,云瑾心底说:没有什么了不起,人人都会有资格和能力拥有,比如......云瑾不去纠结这个问题,大家的谈论中再次出现了余兴胜同宁芳菲可能性的讨论,云瑾说:“为了朋友幸福,我可以帮忙,是真正不求回报地鼎力相助。”余兴胜自是喜出望外,而且是十分真诚的那种感谢,但李明洲仍旧是带有讥讽地对余兴胜说:“别高兴太早,好事还能先轮到你头上?”云瑾有点愤怒了,这样的情绪让他忘记谨慎并酿成了错。
回了学校,云瑾多日闷闷不乐,想着从烦恼中清醒过来并退出,一个是徐莉莉,一个是宁芳菲,尽管云瑾可以做到,并重新进入到学业当中,云瑾在一个月后,几乎忘记这些有意无意的邂逅,给自己生活带来的冲击,然而,不期而至收到宁芳菲的一封书信改变了平衡,云瑾接到信就明白,这是一石激起千层波澜未平,但信的内容却用很平实的文字,追述他们曾经交流过的一些故事和观念,阅读起来轻松,仿佛他们是通信多年的老朋友一般的寒暄,假意淡泊心态,云瑾姑且松了口气,好像彼此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尚无人知,而且云瑾已经后悔不该对同学们说那些保证的话,让余兴胜有所期望,云瑾想置身事外,这样他可以阅读这温暖的文字和情谊,丰富着自己的精神养分,减轻烦恼。云瑾给她很快回复了信,同样的关心语气让她安心学习并照顾好自己,他们的信件来往变得日常,替代了云瑾之前和徐莉莉的交往(徐莉莉傻傻将他们的一些信上的内容告示了男友,云瑾比较失望)他们的友谊一天天地醇厚,某天,宁芳菲信中说:“仿佛我们失去的许多年其实并没有白费,冥冥之中是有关联在一起,只是我们彼此没有察觉,曾经我觉得成长中太多的孤独,都是一种假象,因为有你始终都陪伴着而不自觉,我现在很后悔自己的愚笨,原来老天对待自己是那样的偏爱,你应该是那个不曾与我一道跨进家门的梦里长兄,我每次想到这里,就兴奋地不能入睡,就想再次问问你,是否有过同一的感应?”云瑾莫名地感动,她的真挚打动了云瑾,他能够想到宁芳菲做出这样的情感表白是多么需要勇气,当然可能被拒绝回应,会很难堪,很无助,但是她遵从了内心的感受,云瑾心中的那个小翠仿佛再一次在一个黄昏,笑盈盈地走进他的家门,甜甜得对着云瑾叫一声:“二哥。”
云瑾的回信径直称谓她一声:“妹妹。”从此他们的关系里不只是友谊还有亲情,云瑾小心询问过宁芳菲对余兴胜的印象表意,她很明确说了“不”,云瑾便不再提及,她的学习任务一直都紧,云瑾叮嘱不要分心,居然她现在变得很活泼,常常字里行间流露着淘气和刁难,宁芳菲不失时机追问云瑾同辛月的关系如何,有没有新的联系,考不考虑她介绍一个女生给他等等,气度方面居高临下的云瑾出言训斥她一番:需要端正一下思想,将心思用在自己的复习任务上,因为很快就要高考!况且云瑾明确告诉她,自己同辛月从此都未曾联系,也不打算打听她的消息,毕竟都已经结束了。宁芳菲不能确信云瑾的严肃是否是认真的,不敢再次盘问,果真更加努力在学业上面,大概有2个月的最后冲刺时间,云瑾打算是陪同到考点,给宁芳菲加油鼓劲。有一段的时间没有通信,也许是备考的压力任务让她无暇顾及了,云瑾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她听从他的话,他们各自在自己专注的位置上保持在行道上前进。
六月的一天,云瑾收了宁芳菲写的信,潦草的一段话,让云瑾尽早去一中找她一趟,有十分严重的事发生,云瑾判断不出什么问题,心里十分焦急,难到是发现自己生的什么疾病?!云瑾抛去下午课程,连忙乘车去找宁芳菲,他在路途中焦虑地想,设想的许多的事故,又都一个个否定了,为什么不说清楚呢?!云瑾生气她的表达方式,下了车,云瑾一路地疾走,天气闷热,即便是日光西斜,他满身的汗和严肃的神情,云瑾害怕那种扒开人群目触到悲伤的感觉再次浮现,云瑾匆匆闯进了校门,径直去到宿舍找她,远远见得那座小院,安静得在梧桐拱护下,颜色柔和,条理井然,不曾有一丝的慌乱迹象,云瑾在院门向里张望几眼,院中地面几枚落叶,隐约屋内有女生小声的谈话,云瑾唤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不几时,蓓蓓首先探出脑袋,云瑾正欲同她讲话,她神秘的笑了,缩了回去,笑声在屋内响起,宁芳菲满脸笑容跳出了房门,跑到了院门前,抓住云瑾的胳膊就一起逃走,云瑾意识到被戏弄了,分外的不爽快,云瑾捏住她的小臂,惩戒地厉声逼问:“是谁的主意?”她哭笑着说先松手,云瑾顾忌环境放了她,宁芳菲止不住地嬉笑同云瑾解释说:“我真的有事找你,不过你先放松一点,别紧张,别绷着脸,听我慢慢道来。”她带着云瑾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散步,整齐壮硕的树干表面光滑,反射一层的淡黄色的光,高高的树冠左右交错,给路面搭建一个青色帷帐,清凉的风里,云瑾嗅到一丝的芳香,宁芳菲背着手臂,贴近着云瑾,并肩走在坚实的水泥路面上,脚步声“咯噔”“咯噔”听的脆响而有间奏,她答非所问同云瑾说些不相干的心情风景之类的闲话,云瑾知道了,她只是想和他见面而已,云瑾问是不是如此捉弄自己时,宁芳菲笑着继续辩解说不是;她满面春风的微笑并且散发着淡雅芳香的身影,始终吸引着云瑾注意,云瑾跟随着宁芳菲一起,往安静的小径和荷塘边不急不缓地走着,他没有发现她固有的那条马尾辫,代替的是披肩的长发,居中里扎了一绺,长裙凸显出少女本来的优美形体,宁芳菲的改变出离了云瑾曾经的刻板印象,熟悉中却有新颖的发现,包括她的谈吐和幽默感的能力,一直是隐藏的。
校园里到处是悬挂的高考的励志条幅,提醒了云瑾,问宁芳菲为什么不去教室复习,她却调皮回答:“我是具有超视距的能力,看得见黑板和呼啸而来的客车,都不耽搁。”云瑾再问蓓蓓为何也不去,答道:“她是见证人,我只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你们两个人了。”接着宁芳菲大笑,云瑾拿她没有办法对付,还好,只是一次恶作剧而已,云瑾既然来了,就好心情陪她说说话,云瑾说:“我原谅你了,但是先带我哪里买瓶水喝,我嗓子着急上火都冒烟了。”他们身在一个三面环水的小岛上,林木葱茏,翠竹参天,香气茵茵,小岛上各种不知名的小鸟鸣叫着在枝头跳跃,天空呈现出黛青,路灯还没有亮起,淡淡的薄纱一般的夜色裹挟着碎念,让他们再次靠近了肩膀,云瑾感受到那股的清香,在不说话的时候更加的浓郁,云瑾怀恋并且担心这种感觉,云瑾说自己晚上回青城,现在走还有车,宁芳菲生气了,站到云瑾的面前,“我说了有事,你偏不信!不许走!”“我见着你很好呀,休想偷懒骗我,等参加完高考之后,有的时间陪你自由散漫不迟”云瑾哄着她,“好,我带你现在就去,证明我没有偷懒!”宁芳菲佯装受了误解,不理云瑾在前面带路,云瑾刚刚放松的警惕心,又紧张起来,他跟着宁芳菲走上灯火明亮的路上,辗转几个路口,一处亮灯的商店在前方,她回过头说:“我们先买点东西吃吧?!”云瑾说:“好!”抓紧这个和好的机会说话,商店是一个不大的平房,在一个院子的门前,伸出一个雨廊,挂着一盏明亮的电灯,灯下一群的学生扎着堆,高声在说话,原来的院子进进出出都是男生,估计是男生舍区,他们绕进来,在货架前查看什么商品,云瑾买了2瓶水,还问宁芳菲需要什么零食,她犹豫不决,要了一包瓜子,还要一包花生,还要2个面包;云瑾看了看她,宁芳菲偷偷一笑,狡黠的神情挑衅着,云瑾故意反问她还要什么,“那......那就再买根冰棍......”云瑾白了她一眼,给营业员钱,宁芳菲想抢着给钱,云瑾说:“提好东西吧,瞎乱主张!没看出来你赶时间的呀?!”她吓得没敢动,感觉有人在偷笑和观望,他们转身往外走,宁芳菲低声地跟云瑾身后补了句:“你不是渴了饿了嘛?不差这点时间,自来之则安之嘛?”云瑾挺着胸,迈开步伐没理会宁芳菲的话和一群男生的看热闹的眼神。
走出去一截,云瑾问去哪边?宁芳菲用手指指右边的岔路,他们重新进到竹林深处的小道,光线暗了,道窄且不平,但是不算长,出口在陈旧的红砖平房前,宁芳菲说这是教职家属区,她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云瑾,领着他往里面走,一个不起眼的房子前,窗户透着光,掩着门,安静的匍匐在一颗大树根下,半人高的墙壁被泥浆浸润的失去了颜色,门上的铁环透着锈色,门板紫红,透着阴郁的年代感,云瑾不知来此何为,宁芳菲走到门前,发声问:“丁聪在吗?”依然安静,停了几秒钟,门有人打开了,一个小个带眼镜的男生,打量一下,没有回答又回到屋里,屋内陡然声量轰动起来,“丁聪,快点,快点......”有三两个男孩子的喧哗声,宁芳菲径自进到屋里,“丁聪,借的语法书早看完了吧?我要用,你找一下给我!”宁芳菲的说话声,“还没......”一个男生在起哄声里用假意的哀求语调说话,云瑾跟着走进屋内,门有点矮,云瑾需要压低一点脑袋,他抬起头之前,喧闹声戛然而止,他看着有三个消瘦的男孩面面相觑,宁芳菲指一下站着靠前的那位说:“我班的,他叫丁聪!”男孩慌乱地点一下脑袋,云瑾没回应,他连忙转身到里屋去,马上回来,手里递过来一本书,宁芳菲接了在手里,说:“我还有很多有用参考书,你觉得需要,尽管主动说话来借!”她故意将最后一句加重语气,带有威胁味道。他们出门之后,“谢谢啊......”背后才响起男生怯生生的话,非常奇怪,屋内马上恢复到之前的安静。
宁芳菲偷着笑,将云瑾的胳膊揽在怀里,一路上止不住的痴笑,云瑾明白所有的事情了,他说:“好嘛,要不说,女人心机深不可测,拿我当门神吓唬人啊,你就跟他要,不就可以了?”“你不知道,他故意拖着不还,我有理由怀疑他借书就是个幌子”“我看着这小子眼光也不错,就是套路太土,另外表示你很受欢迎呀,我不必对你的将来操心了!”云瑾没好气地打趣道,“你那么希望将我赶走哇!他那样也不错?”宁芳菲生气地松开云瑾的胳膊,他正好不那么尴尬被她牵着,云瑾喝了口水,舒畅神气,还有一点自满。即便如此云瑾不放弃对宁芳菲的欺骗行为要给一点惩戒,云瑾误打误撞又带头走到操场边,她央求云瑾坐一会,他没想好怎么惩罚宁芳菲,也需要休息想一想,他们到一个边角坐在草地上,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让她吃,宁芳菲说不饿,就吃冰棍好了,冰棍嘀嗒着,都快化了,样子害怕沾染到裙子上,云瑾将冰棍丢到一边地上,宁芳菲娇滴滴地哭着要云瑾赔,云瑾拿了瓜子给她,她不接,云瑾说:“白瞎了你一口好牙(宁芳菲不知道他们私下叫过她外号是:一口好牙,黑妹牙膏)。”云瑾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怎样惩罚她,倒是宁芳菲自己笑着说请云瑾吃饭,云瑾说不要这样简单俗套,记了账也行,他们一起坐着,享有着珍贵的相伴时间,说话时心情激动,不说话时也一样,云瑾要认真观察她,她不回避让他看仔细,甚至坐近了身边,宁芳菲的眼睛里是有话的,但不说出来,云瑾担心她说出来,将目光慢慢移到夜空。
半月悬在浩渺的星空,密集的星点像千万个新奇的观念,在心里忽明忽暗,云瑾将双手枕在脑后,仰面躺着,同她讲自己在青城去过的景点,见过的市井风情,看过的小说故事,她听得出神和认真,宁芳菲说:“今后到青城读书,就可以周末约着陪你,一起去走走看看,你可不许推脱呀。”“那自然好,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有个可爱的姑娘相陪?我那么高傲吗?”云瑾笑着回答,“我们一言为定!”她满意的心情溢于言表,仿佛得到了什么佐证,宁芳菲学着云瑾平躺着草地上,径自将脑袋枕在云瑾的突出的臂膀上,云瑾躁动不安却不敢动弹,她的目光直视着天空,侧脸挡住他惊诧的观察,宁芳菲双手交叉放在腹上,月光洒在遮住身躯的细密柔软裙面上,腾起一层神秘的光晕,夜色撩人,心绪难平,云瑾第一次和女生夜幕下如此接近。云瑾的克制力有点消散,他思维逻辑比较慌乱,无法将叙事进行下去,云瑾收住了声音,她问怎么了,他不知道如何掩饰,匆忙答道:“我回去了。”云瑾动了一下,收回了手臂坐起来,“现在没有车了,怎么回去?要不晚上到王思成那边挤一晚?”“明天早上是班导师的课,我担心来不及,算了,我到路边搭过路的车,应该还有,如果没车我再去王思成那里挤挤。”云瑾铁定了心要早动身出发,“这样时候走,我怎么能放心呢?拜托你,我求你了,好不好?”宁芳菲继续规劝,她很真诚,但是云瑾还是没有听从安排。
高考前云瑾收到一个失望的消息,宁芳菲的父亲会过来陪考,他们需要回避见面,宁芳菲的情绪有些沮丧,不是见面的事情,而是最近的几次模拟考成绩有些下降,她不免焦虑和担心临场的发挥,怕辜负了所有人,云瑾最担心的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恰在这个紧要关头!云瑾反思自己的责任,有点无辜但逃避不了干系,也许他们的相识时点有些错误,感情的培养冒进了,过程有些难理解的草率和直接,以至于边际有点模糊,晚一点会不会就没有这些担忧?
临近考前的一天晚上,宁芳菲和黄蓓蓓突然找到云瑾学校,她们站在宿舍区的下方,喊云瑾的名字,惊动了许多人,云瑾是在舍友强烈的要求下,万众瞩目地将她俩请到男生宿舍里坐了半小时,她们被一群宿舍的男生宠着,吃过一遍每一个人的私藏零食,听一圈最不真实的漂亮话,倒是十分开心,云瑾忙着安排她们的晚饭,到校办旅社登记的全部事宜,都被同学们像拍电影一样记录着过程,他们晚上在校园内散步,走到安静的校办工厂区,这里的星光璀璨,绿树成荫,蛐蛐响声一片,宁芳菲说这是她的主意,想给云瑾一个惊吓,上次让云瑾连夜逃走,觉得不过瘾,说完她们两人放肆地大笑。
云瑾强忍着耐心,等待宁芳菲考试完成最后一日,他还是违背约定,跑去县城的考点探望,了解考试的情况,有几天时间,学生们要根据答案自己估分并填写报考志愿,所以云瑾周末坐车偷偷出发了,先去了思成等人住处,同学们都十分放松地聚在一起,找一些娱乐消遣,县城里分布各个学校的旧相识同学,都互相来往地探视交流,街上的活动密度十分高,云瑾于是碰见绝大多数的同学,唯独没遇见她们,他们的关系还是少数几人能够知晓,所以不方便打听,云瑾有点心不在焉,陪着朋友们玩耍,今后恐怕再无这样的团聚了,都是倾囊而出地挥霍残余的钱财,到处的商店和游乐场所都人头攒动,饭店里是行酒令和吵闹的沸腾景象,同学们承包了2张球桌,在玩赌球游戏,轮替下来的人则坐在一起闲谈喝茶,嘴里说着怕来不及表达的祝福,眼里却是不甘心和不舍,云瑾再一次心神不定,决定早点见到宁芳菲,不然可能就快离开了县城,虽然想到宁芳菲父亲也在此地,但是阻挡不住云瑾的决心,他只和思成悄悄的告别,没有惊动其他人。
云瑾沿街道去一中的路上,脚步匆匆,但不放过人群中任何一点熟悉身影的蛛丝马迹,冥冥之中似乎有神的安排,云瑾快接近一中的路上,云瑾发现了街道对面的宁芳菲,她同样的是行色匆匆,低着眼睛只顾走路,云瑾叫了她的名字,宁芳菲立刻定在地上不动,来回张望,云瑾在对面向她挥手,宁芳菲兴奋异常,径直不顾危险地横穿过马路向云瑾跑来,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把抓住云瑾的手,热烫的手心早早渗着汗水,鼻尖上也挂着细珠,一脸通红,气喘吁吁地说:“我正要找你,你倒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县里?”云瑾问,拉她站在一个树荫下,“刘青在大地中学附近远远见到你了,下午她回来宿舍后,问我知不知道。”“我是担心......”“没事,我和我爸说找一下女同学,还有借的钱忘记还了,你看!”她展开另一只手,一团攥住的纸币,“你撒谎的水平越来越高了,我都信了!”云瑾高兴地笑了,终于见到了她,“你什么时候回家?”“明天早上吧,我爸爸过来帮我收拾东西,零零碎碎的不少,也不让我丢,我还和他吵了几句呢!”“你不会很快要回去吧?”“不用担心,我爸那儿有几个人在,收拾好了他就回旅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走走吧,晚饭时候才回来。”“好,我也担心你走了......”“我有预感你在这边,蓓蓓还笑我是妄想症,刘青告诉我们时,让她都傻眼了!”宁芳菲说话很激动,几乎都有些结巴,“我就说,我的预感超准!哼!”他们向西街方向走,远离繁华的街市和人群。
从这个炎热的午后,他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这是一个他们共有的时刻,指针开始转动,记录着他们生命的一段难忘的旅程开启,宁芳菲在离别县城的时候,等到云瑾的出现,原本是超出了两个人预期,难道就是心有默契?
他们专挑着阴凉的小巷散步,于是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大河旁,除了繁忙的河道,两岸却是安宁的很,对岸是云瑾每次去大地中学的必经步行的路,从来未经过河道另一边,但对对岸的地形建筑十分熟悉,云瑾记得有座半坡上的亭子,春天时,几株桃树,开着粉红的小花就簇拥着红色的圆柱旁,当云瑾经过对岸时,总站河道对另一边观望几秒,他们无处可以去,云瑾想起了去亭子里坐坐,宁芳菲一路上比云瑾说的话多,说宿舍里的女生们相互八卦的琐事,举例抱怨,提到他们的来往也常被她们反复炒作和杜撰虚无的剧情,云瑾超脱神情说:“我倒没影响,你自己要消化消化,就当不存在......你这次考的怎样?”宁芳菲不直接回答云瑾,“一切自有定数。”她说,他们走着到了亭子里,坐在石椅上观察周围风景,密匝匝的树叶遮住了河道,仅可听见路过的马达声,噪声消失之后马上变得安静,枝头的杨树叶子在微风扫过,像个“铃铛”一样,持续摇摆,炎热消散了许多,她没有再红涨着脸,渐渐透出白皙温润的肤色,宁芳菲长长的睫毛在嬉笑中挡住了眼瞳,咪成一条黑色的弧线,鼻梁上的皮肤跟随着打上细密的褶皱,牙齿洁白整齐,只将唇角尽力上扬,露出红润的牙龈,舌头藏在牙齿后方,难得见得她几次大笑,嗓门大开,即便如此,宁芳菲留给云瑾的都是全新的模样,从前总是不忧不喜的平淡神情。
他们的谈话在眼睛观察风景的几分钟里,中断了一会,云瑾还是不满意她的回答,问宁芳菲到底有几成的把握,“本科应该是没戏了,几个大题上没有抓住,可能也不一定,其他同学也有失误在这里,所以还是等着吧,不知道怎么说,接受命运安排吧......”听出她有些自责的味道在语气中,宁芳菲将视线移到风景处凝视,云瑾内心有点沮丧,宁芳菲原本是有实力上本科线,无非是学校和专业的选择上,云瑾已经盘算他们一起在青城相会的喜悦期待,可能面临曲折了,但是高考就是这样,平常的水平不能决定最终的结果,如果......云瑾想不好如何去说她能够听的进去心里的安慰话,他看着枝头的“铃铛”还在摇摆不定,几时会坠落下来?
这几日,宁芳菲虚设的乐观薄如蛋壳,面对父亲的期许,“男朋友”的期待,她没有任何比保持自信更能给他们宽慰,她甚至都不敢去想万一的结果,如今宁芳菲开始在思考这个可怕的后果,心里填满了恐惧和自责,长长地叹了口气,沉吟着,风景四季改变,保持着定式的更迭,而人生每时每秒的变化,却让人左右不能掌控,宁芳菲收住了空洞遥远的眼光,注视到云瑾的脸上,与云瑾眼光放弃掩饰地交会:“如果,我今年走不了,明年继续考,你还能继续对我有信心吗?你还能继续陪着我吗,哥?”云瑾望着失魂落魄的她,点了点头,安慰得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宁芳菲的眼底突然涌出晶亮的液体,倏然一阵晚风掠过眼前,她眨了一下,两颗泪珠滑落到失去喜悦的脸颊上,“芳菲,你不要哭,我相信你是尽力了,现在我们就等什么结果,再做安排,没关系的,我支持你,会一直都在!”云瑾忙着安慰她,她觉得委屈,过去的一年是多么的艰苦,却是......宁芳菲干脆低声抽泣起来,伏在座椅围栏上悲泣许久,云瑾仅能将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背,任她情绪的释放。
青春年华对个人来说,都是一生中最多梦的时期,可又有多少的压力和选择,都在这个年纪要他们必须去承受,稚嫩和成熟都还未将他们包裹的很好,他们只能在彷徨中寻找方向,待宁芳菲再次抬起脸时,眼睑肿的许多,但是仿佛轻松了一些,云瑾问:“好点没有?”宁芳菲点了点头,说:“好多了,谢谢你”“我们之间不要说谢,说好是要共同面对的,我们彼此应该相信对方,也相信自己!”云瑾给她鼓励着,“小的时候,我们姐妹被同学欺负,我作为姐姐却不能保护好妹妹,反倒是妹妹变得刚强,来给我撑腰,那时多么希望有个哥哥来照顾我们,但是都只当是幼稚的梦想,却在长大后的今天,我遇到了你,我觉得满足,真好!”借着阳光的余辉,鸟儿回到了枝头,云瑾探望枝头铃铛一样摇摆的绿叶还在,这个夏天它不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