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经历了几次的风波,更加看清楚他们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障碍,虽然他们还能够相向着守望着对方,但是时间不多了,他们都有未完的人生目标在催促着前行,云瑾愿意留下来等宁芳菲见一面,也是想着机会不多了,云瑾愿望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她不必泪流满面,云瑾的心境她也懂得,宁芳菲同样认为机会不多,才会一路匆匆赶来,“我先要谢谢你在我生命里的出现,带给我的不仅有幸福感和对生活的美好憧憬,更多是心灵的宽慰和依赖,你给了我许多的关爱和指导,让我内心充满了温暖,过去的时光我无比地怀恋,而且心存感激,无论结果会怎样,自己说真心的话,即便是我们最后失散了,我依然会将你记在心里,我接受命运的安排,自己不应该感到委屈,痛苦,困惑,如果我继续这样强求,带给我们的只会更加地难过,我应该学会如何爱一个人,我可以靠着浪漫的回忆支撑着自己度过这段最暗淡的日子,也许我会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再是这样的落寞,当然也许我不会再出现,离开我,你会更加的轻松,这也是我心愿的实现,你常责怪我太执拗,那是因为我从来都不太自信,害怕别人和自己争夺,所以才虚张声势地且慌张成那个样子,但是这样就迷失了自己原本的内心感受,我现在宁可在你的面前表露我的卑微和心虚,这是我留给你应有的最真诚的模样,我还要和你说对不起,因为我的无知和莽撞,至今你都没有同家人和解,还有失去了自己所喜爱的女孩子,我自作多情认为和自己有关,我一点都不轻松,即便你否认,但我带给你的都是麻烦事,分别以后,你可以自由地选择生活,不必在意我的存在,如果我能变得和别人一样的优秀,会有一样的机会接近你并赢得大家的祝福,我至今还很后悔我们为什么不早一些相识,我们原本有许多的机会都失去了,我不想再有第二个遗憾,这样下去我们会在悔恨中分别,希望能留下都是我们美好的回忆,包括你的笑容,热情,声音和手里的温度,我会仔细的珍藏着记忆中,一点一滴都不能遗漏,那些都是你到过我生命里的痕迹和证明,所以一定要见到你,我要握着你的手才能确定这些都是真实的发生过,现在我完成了愿望,要谢谢你的成全站在这里等我,那么我们可以从此分手了,我知道自己今后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会一个人去经历,心里难免会感到孤独,但是一想到我们曾经的这些温暖的记忆浮现,我就会心安,我只剩下最后的一天的陪伴,所以请你不要急着离开,让我再依着你的身边,好好的再看看你,闻你衣服上的味道,听你暖暖的声音,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再抱抱我,我不会一定做你的女朋友,就只想做一日的恋人”宁芳菲的话语一直在云瑾的心间流淌着,勾起了他们温馨的记忆,云瑾记得她羞涩地站在食堂门口,在油菜花海里低头走来,俏皮地拉云瑾坐在星空下的操场,面色通红地站在自己家门前,以及那个雨夜沉睡他怀中的一幅幅真切的面容,云瑾再去看看她,鲜艳的花朵几近枯萎,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那么她的生命之花还在晨光中娇艳绽放,他带走了她的幻想和欢乐,留下的只有悲伤,心酸的内疚感和情感上的不舍让他将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在一起,云瑾听见宁芳菲在怀中再次的哭泣,她的确已经付出了所有的爱,云瑾并没有同等的回应,他曾经被这样浓烈的情感所压迫到窒息而选择了逃避,今日她选择了牺牲式的成全自己,云瑾没有一丝的释怀反而更加痛苦,他所有的悲伤情绪如洪流破防一样,云瑾搂紧着芳菲不要被冲走,宁芳菲抓紧了云瑾的衣服,指头嵌入他的身体中,同样那么不舍和苦苦挣扎,“芳菲,我记住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会心里永远记得我们共同的经历的点点滴滴,我不能忘,也不敢忘,那是那样珍贵无比,你过去的坚持和今天的放弃都让我无地自容,无论今后我都会对你敞开胸怀,用心对待,我会默默的等着你回来”云瑾忍不住泪水直流。
微渺的星光湮没在黑夜,晚风催送着河水流淌远方,曾经那些飞舞的蝶,灿烂的光,芬芳的花儿,悸动的心,都在泪光中渐行渐远,不能复现,芳菲心痛地给云瑾擦拭眼泪,说着“对不起”,云瑾激动地捧起芳菲的脸,在那样熟悉的面庞上亲吻,她得到了他的回应也激动起来,两臂勾着云瑾的脖颈,迎着他热烈的气息,他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他从未知道原来是如此的温软光滑,云瑾屏住激动的心跳,忍不住贪婪地吮吸一口,几乎可以将她吸入体内,云瑾喘了一口气,他们的牙床撞到一起,牙齿 “嗒嗒嗒”地叩响成一连串的清脆撞击声,他们开始发抖到不能自制,慌张到紧紧挤在一起,却不舍得放弃,云瑾开始有点失去控制地疯狂地激吻,将顶涌上来的热流覆盖了她的每一处的肌肤上,芳菲渐渐力量不支,陡然倒在他挤压的身体之下,感觉云瑾的身体开始僵直生硬,像一块燃烧的铁,发挥着狂躁的热流,马上就要将他们一起融化掉,他觉得他们口腔里已经出血了,腥咸的体液泛出某种奇怪的气味,之后沾染到她的脸庞,耳根,额头,锁骨,脖颈,她一直在压迫中喘息,没有给出任何的信息让他停止,云瑾心理上的占有欲被无穷尽地诱发蔓延包括生理上的原始冲动,他摸索着从胸前到腹部,找到了上衣下摆就要往上拉起,宁芳菲喉咙里发出响亮的一个喘息,一把捂住衣摆,她睁开了眼睛,透黑的眸子里闪动着晶亮的目光,云瑾好像劈头的一盆冷水被唤醒,僵直的只能喘息着粗气一动也不得动,她仿佛是梦里惊醒再次确认了云瑾的面貌,竟温柔地拿云瑾的手心放在自己滚烫的腹肌上,她收回了胳膊将它重新勾着他的脖颈,她给了云瑾的唇面上宽容的一吻,云瑾接住她的吻久久地交融在一起,手心在光滑柔软的肌肤上滑动,如触摸上白鹅绒的被面舒缓起伏,让人联想到温暖的身体贴覆,但是呼吸并不是能够平缓下来,云瑾触及到了胸前,近乎他们都需要大口地喘气也压抑不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他已经不能停止继续冒险,如同童年每一次的院后的盗窃行径充满了紧张和渴望,云瑾知觉漫过了耸立而神秘的乳房上,获得感让自己激动地止不住颤抖,宁芳菲瞬间如触电一样的反射,在云瑾的肩头张口就是一咬,力度不是很重但是足够唤回云瑾荒蛮游离的魂魄回归,云瑾漂浮在空中的魂魄突然止步不前,却无法转身,他俩僵直着有半分钟,她松了口,放弃了自己的意志,失去束缚的欲望之火终于燃烧到她的心口之上,云瑾埋下她的怀里,面部的每一寸皮肤上的细胞都在白鹅绒一样松软温暖的光晕里遨游,芬芳的香气和满园春色让他心悦神驰,原来他可以驱使着魂魄自由转身,只是不甘离去,云瑾重新浮起偷窃时的羞耻感和罪恶感,伴随着他陡然来临的腹痛,云瑾的魂魄重重的摔着地上,他慌忙将宁芳菲的衣物重新覆盖上,云瑾蜷缩在她的身旁无颜面对,隐忍的痛感更加剧烈,像是小腹被圣灵踢了一脚,他恐惧地不敢无辜的呻吟,起初她没有留意云瑾的变化,平静下来的羞耻感和不安占去了大部分思维的空间,宁芳菲坐了起来细致地整理,之后将手在云瑾头上抚摸,接触到他额头上的汗珠,才细声问“你怎么了?”“我......”云瑾不知道如何说话,毕竟此刻应该要表示出负责的态度,云瑾捂着痛跟着坐起来,他与她的目光接触在一起,宁芳菲是异乎寻常的宁静,深邃的神态像是雪后一潭清湖之水,谜一般的缥缈之惑,诗一样若隐若现,云瑾升腾出一丝担忧之情暂时忘却了身体的反应,“我想我应该对你负责,哪怕是”云瑾大脑一片空白,“我们各自负责,我只希望你记住我的好”在云瑾的世界里,宁芳菲像一个流星滑过了天际,他们再一次相互失去。
云瑾独自的生活貌似平实安静,作息规律,闹钟过后他乖乖的躺在床上,却是异常疲惫,但有无法入睡,云瑾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盯着上层的床板,孟飞间隔一会儿就会翻一次身,床板震动着“吱吱”两声,继续着睡梦,他的听力从敞开的窗户翻越到后面的环城路,云瑾几个小时前刚从那里散步回来,他熟悉那条路径上发出的声音,云瑾尽力让听力延展到更远的距离之外,想要发觉什么不同的声音,于是十分吃力地运用脑力捕捉,云瑾果真曾经听见过火车的汽笛声,这里距离车站有几十公里远,他在若有若无中流逝了时间,通常能够睡着也只有三四个小时,这样的情况没有改善反而变得更糟,云瑾的身下的垫褥有了虫子,夜深后总会爬出来在他皮肤上啃噬,云瑾白天认真的查找了一番也没有结果,晚上继续有虫的骚扰他一夜不能安睡,云瑾熬了几个夜后终于受不了,买了杀虫剂将床垫和床板狠狠地喷洒一遍,央求着到上铺和孟飞挤着睡了一晚,果真是轻松一晚上,云瑾放心地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在惴惴不安之中竟然睡着,但是半夜里云瑾被再次咬醒,他扑打一番,它就消失了,云瑾即将沉睡时,又来啃咬一口,他疲惫至极,忍着痛痒持续到了天明,连续数日云瑾不停地喷药似乎无济于事,直到一天早晨云瑾开始发烧没有起床去上课,他大汗淋漓地昏睡了一天一夜,怪病和可恶的虫子都离开了云瑾的身体,云瑾日渐康复,比以前的睡眠更加安稳充实,常常一夜无梦到天明。
这个秋天比预期来的要早,云瑾同一帮的同学都搬出了学校的宿舍,在校外租住了农房居住,原因是学校的宿舍条件太差,不能使用大功率的电热器,而且熄灯的时间固定在晚上的10点半,这对于爱学习的好学生来说,入睡的时间早了,而对于沉迷游戏的差学生来说,同样是早了,他们为了自由都不愿意将就着,另外一个原因,郑东和黄永都常有女朋友到访,觉得有独立空间的必要,云瑾同黄永的关系很好,为了分担租金压力,他们合租在一起,有一个叫丽水坝的近郊农村,本地人多为菜农或以渔业养殖为生,租户为附近学校的学生和工厂的年轻上班一族,位置距离北部一环之外两公里,同学们出行骑自行车可以在20分钟左右到达学校,云瑾同黄永学习吉他已经几个月,初步可以弹奏一个完整的曲目,住房的更外围是连片的养鱼塘,错综交汇着几条溪流,云瑾常常是去这样的郊野弹奏练习,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之下,水面映衬着霞光像一面面的古色铜镜,晚风轻送,溪水叮铃,琴声悠扬,云瑾低声地哼唱将浅浅的忧伤诉说给善解人心的原野。
云瑾短暂遗忘了那些旧日的伙伴,此时的陈蔚已经褪去了青涩容貌,跟着叔父在钢材市场里标记货品,计量装车,方志中只身游历在小工的行列里,追逐着包工头承接一点水泥工程,潘安西则在青岛的一处军营中喊着口令,进行着操练或者是为采摘素材发表文章在军旅报刊上而犯愁,陆健却比较悠闲,坐在副驾位置指挥着徒弟握稳大货车的方向盘,云瑾真的忽略了他们,那些分散到遥远地方的朋友,还有这些聚集在小县城里的朋友。
一次回家后,姑妈偶然提到云瑾二婶的侄子,名叫樊星,他初中专毕业后跟随着南方的招工人群也到了莞城打工,听说是一个有抱负心的青年,如今可以用自学的技能在新海的某个企业谋了一个差做事,谈话的缘由是同他一同去南方的还有云瑾的一个堂兄,但是堂兄不足一年就回来了,而樊星却选择了继续留下努力奋斗,姑妈的口气里都是对樊星的赞许肯定和对堂兄的无奈叹息,情绪在口气里交织着,比较着,云瑾在屋内竖着耳朵听她同母亲在客厅中悠闲的谈话,记忆深刻,也泛起云瑾此后无数次的遐想。
云瑾现在对姑妈同母亲的谈话有非常高的警惕性,云瑾以为可能谈论到自己的事情,所以偷听。
黄永是个十分整洁的男孩,他们的居所被他整理清洁的有了温馨的感觉,他们放学回到了小屋,灯光明亮,环境雅静,云瑾有了舒心的同伴一起学习或阅读,这样的平实安宁的田园生活持续了几个月,云瑾渐渐稳定了精神状态,云瑾失去和过去的一切关联和所有信息,周末住校生都喜欢过来作客,他们可以将几处的餐具和食材调味品等合并,带到刘志祥的住所里,亲自动手做上一顿餐食,大家聚拢着吃了一顿自认为美味极佳的午饭,要数生活技能最好的是郑东,这个身高不足1米7的黝黑脸小个子,头发黑密但不整齐,衣服宽大也不合身,笑声憨直但不做作,从采买,清洁,烹饪都样样出色,他们一起在宿舍时,极少会对郑东另眼相看,牌桌上多少是因为三缺一才邀请他一起凑对,云瑾是因为时常找他借钱才更熟识一些,他这一点很爽快,云瑾记下了他的好,同时也知道他的父母也是开着一家私人诊所,由于出身类似不觉几分的亲切起来。却是在几个月前,郑东领着女友(刚考来青城一所技校)到他们宿舍后,大家都吃惊不小,女友长相出众,肤白大眼,身高超过了郑东,况且落落大方和同学们一一招呼,据说是两人是青梅竹马的邻居,两个人的名字里恰巧都含有一个“东”字,郑家早已认定了这个未来的媳妇,之后同学们都对郑东充满了嫉妒恨这样复杂的情绪,总之还是羡慕占绝对比例。由于这样的互动云瑾在郑东的心目中算是至交了,故此在搬到校外之后,他们的交往更多一点,周末他们多半在一起,见识几次他的女友到访,共同可以自在地聊天。
三个月后,由于拆迁原因,云瑾和黄永的房屋被收缴,而黄永受不了寒冷的早晨骑车去学校的艰苦,决定回到宿舍,云瑾和郑东合租到一起,准确地说是云瑾挤进了他一直单人居住的小屋,房屋是主人家以前的后院厨房,低矮且面积不足15平方,唯一的优势就是租金便宜,云瑾看到的不止这一点,绕过房屋的后方就可以到达一大片的荒野之地,这对于云瑾来说感觉更自由和便利,他几乎每天都去荒地上散步听广播或音乐,有了郑东的厨艺这样的基础,周末或郑东女友的到访,他们的小屋内便热气腾腾地照例张罗一桌好菜,他们三人相处的日子都很真诚周到,他们直到毕业分别后,都心里留下彼此的温暖痕迹。
白石山位于青城西部边界,平原上是鲜见这样的一座山,由于缺少海拔参照,这样的一座孤山尤为显现的高耸肃穆,山体有高低两座圆锥峰岭相连,副峰向西为陵园,光线阴沉,草深路稀所以少有人前去,主峰向东,坡度渐缓,有环绕山体的登顶石阶而上,山顶的电视发射塔即为这个城市的至高点,漫山为马尾松、火炬松、黑松或杨树林所覆盖,遇上春秋季节的好天气,路上的游客是络绎不绝,同学们郊游到此,起因是中午聚餐之后送郭东兰回学校,她们是一所纺织技工学校,据说受了郑东的怂恿:“可以结识许多漂亮的女学生”,故此送行的队伍陡然增添了许多人,但是大家在到达目的地后,抬望眼可见的白石山森林美景,更觉得容易和愿望靠近,大伙便转回头向山林进发了。
山顶平台上可以全方位地俯视城市的全貌,登山运动之后,坐在石阶上感受凉爽的风,同学们细细欣赏入秋后满山松叶,呈现五彩斑斓的色彩,向北的山脚下,便是波光闪烁的水库湖面,遥望湖边的水杉渐变了枣红色,来回翩翩飞舞的白鹭掠过水面,停留在枝头,仿佛枝头开出的洁白的花蕾,湖心有一大片的陆地,褚红色的旧式建筑,掩映在黄色的梧桐叶曼当中,听说是生物研究院的所在地,小岛同陆路通达的是一条宽带曲弯的石拱桥连绵相接,光影叠加,像串起来的珍珠项链那样典雅优美,天地所共有的温暖色调,仿佛就是一副油画呈现在他们面前,云瑾再次忆起了那个未曾实现的约定,便向着植物园的方向远远眺望。
休息完成后,同学们受了云瑾隐含深处意义的探险鼓动,决定一同陪云瑾去那个隐秘的花园看看,那扇长满铁锈的大门如约依然向他们打开着,同学们的贸然到访,破环了原有鹭鸟家园的静谧,喧腾出一阵阵的惊呼和吵闹,云瑾却留意草色凄凄,落叶满地,除了盆栽区域如旧日的花蕾依然绽放和弥漫的芳香,却不见旧人的踪迹与欢笑,大家更欢喜的是湖边的水杉林,在密密匝匝的黑林中穿梭,探寻别样洞天的感觉,顺着一股清凉的风的引导,可依稀所见,支离破碎闪着晶亮的水面在前方,水杉枝干笔直,仿佛是阵前列队的兵士,庄严整齐,威风凛凛,只等着一声军号角一般肃静,屏住呼吸,他们踩着厚厚的落叶踟躇到了水岸边,清澈透底的湖水漾着微波,泛着淡淡的青色,一些浅水底下,可见一点褐色的水草,舒展着身躯静静的睡眠,几只好奇胆大的鱼儿游荡到埋没在水里的树根下,啄食着树皮浮藻,大家舒适地将眼光铺展到宽阔的湖面上,一直延伸到彼岸。
还有一年的光景,同学们即将各自飘散到各地,关于“未来”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他们仅仅从父辈和亲友的生活方式里,衍生出自己的模式还是什么?由于他们赶上了大学工作分配制度的终结,留着青城的机会不多,这个城市少有的几个纺织厂,药厂和冰箱厂企业还能看到一点希望,渺小的就业机会可以降临他们的头上,于是走出青城去是必然的选择,方向不明结果未知,需要的就是勇气,第一次,同学们青春无忧的生活,到达了转变的关头,每一个人都还是有许许多多的美丽的梦想,即便这样的梦想是建立在惴惴不安安的焦灼和迷醉基础上,大家休息的时候,七嘴八舌的描述一下自己的计划,云瑾说自己确定是要去南方城市闯荡一番。
云瑾最近和初中的挚友何朝旭重新在青城联络起来,他怂恿云瑾一起从事服装批发零售的业务,当个体户是云瑾最不想接受的结果,这让他的漫长求学经历,产生极大的挫败感,当然个体户是目前社会就业的广大选择,何朝旭在姐姐家的摊档上帮忙,位于城隍庙市场当中,云瑾光顾了几次,生意还是很能挣钱的,只不过半步不离,自由比较受约束,何朝旭找云瑾搭档有两层涵义,其一他们的友谊基础坚实,可以很好处理经济利益的分成和合作,其二他希望借助云瑾家庭的经济实力支持,能够尽早独立出来另起生意,云瑾在他不断的鼓动下,将合伙的事排在了外出南方求职无果之后的选项,何朝旭比较满意云瑾没有拒绝,云瑾长时间和何朝旭的交流和交往,结识了他社会上的朋友,男女老少都有,匪气,市侩气,烟火气和风尘气都弥漫着他生活的周围环境,连带着云瑾多少受了一点影响。
何朝旭租住在更偏远市中心的乡村老屋里,云瑾常常独自去他屋里坐坐,留下吃晚餐或留宿一晚再走,何朝旭时常会煞有介事地和云瑾讲述一点所经历的江湖往事,情色暴力的环节都比较夸张,云瑾知道很多的情节可能杜撰了港仔片的部分内容,云瑾还是相信他的社会阅历比较丰富,何朝旭继承了一贯的主动积极的行事作风,故此朋友众多,至少他的居所就时常有人到访。
夜幕四合下,这是一片黑暗、狭窄、破落的村庄,原居民都是菜农,如今种菜的土地上都新建了农房和公路,再者城市交通问题改善,将外市的蔬菜大量引进本地市场后,他们失去了继续种菜的优势意义,所以都转行做其他生意去了,留下的祖屋都出租挣点钱,城隍庙的个体户是落脚此地最多的群体,无论是事实挣了钱的,还是感觉自己快要挣了钱的生意人,聚在一起总是互相吹捧着,抽着烟或喝着酒,大声的说话,惟恐大家忽略了自己一样,云瑾走进这样的黑巷里丝毫不觉得紧张,头顶到处是杂乱纠缠的电线,连接的一个个喧哗的家庭和不安分的心,何朝旭曾经悄悄指认过,几个长巷里的衣装特异的年青女子都是暗娼,她们从不站街招摇,都仿佛是这里熟识的人,偶见和某些单身居住的男子在楼下聊天,看似很普通的淡淡地日常闲聊,然后就一起失去了踪迹,云瑾完全不能识透其中的隐情涵义,觉得社会真的不仅仅是他们可以见到的一面,还有更幽暗的另一面存在着。这里生活的人都有一个近乎简单的称呼或者叫符号代替他的本名,比如:“大帅,老黄,彪哥,梅姐”等等,何朝旭的访客有生意伙伴,苦力搬货的,清洁工,本村乡党和职业不明的人,倘若云瑾遇见了谦逊的来人,还可以与其客气地交谈几句,倘若是说话很咋呼的人,云瑾就闭口不言了,也有一次来的是个年青女子,衣着短小暴露,这里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话,房间空间窄小,云瑾不得不要面对着坐在一起,云瑾的视线胆怯地不敢接触她裸露太多的皮肤,低头拨弄着打火机,她见云瑾模样就不是同一类人,好奇问是谁,何朝旭接话说:“姐姐就别打听了,我拐来的一位公子哥,可别抢了我财运,等弟弟发财了自然有你的好处。”女子于是哈哈一笑,热毒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云瑾微红的脸查看一番,“还是个学生吧,怪单纯的,可别让孔哥带坏了。”她依然好奇的问道,“嗯,我在青城上学......”云瑾低声的回答说,“我猜的没错吧?他们都叫我梅姐,其实我也有个弟弟还在上高中......”她又多说了两句才走了,晚上何朝旭告诉云瑾:“她是大姐头,男朋友是黑道上的,不过她是我们的本乡人。”他说了一个云瑾不熟悉的家乡居住地址,“不过她比较念及乡情,对待大家还算很和善,我们这里的水电卫生费都由她代收代缴,从来都是有整有零的算给我,不像对待别人有一堆的公摊费。”云瑾若有所悟地“喔”了一句。
云瑾这里接触到社会的底层本色,一切的语言与肢体展现和外表包装,都是为了一个“钱”字在服务,云瑾逐渐通过这样的理解,去解释他所见到的人和事,渐渐变得和他们一样见怪不怪了,可能是空虚加上身体本身机能演化的原因,云瑾的精神上出现了腐朽的漏洞开始显现,他虽然行动上的坚守着纯洁,不敢触碰那些肮脏的诱惑,但是在睡前的思想上,却被那些光怪陆离和妖艳的情色所缠绕不休,云瑾可能会为了一个阴暗的想法,又再次去何朝旭住处坐坐,云瑾内心开始变得十分矛盾和脆弱,仿佛自己已经快要失去了自制力的约束,每当何朝旭挑逗云瑾问要不要找个发廊放松之类的笑话,云瑾连忙摇头拒绝,但潜意识是希望他强力拽着自己去,这样云瑾就没有那么多的激烈思想斗争必要了,幸运的是何朝旭并没有这样做,保留了云瑾干净的操守。
云瑾自省后,在放学时刻意和同学们一起走,以防路途中间偏离了本该回去的路径,他决定和何朝旭的社会关系彻底地割裂开,云瑾不再去那样的地方,而是将闲暇的时间放到阅读和散步上,同学们租住的屋后有片湿地,久经云瑾的探索,他已经熟悉了每一条的蹊径和每一处的特征,云瑾有闲时带着一本书和一台磁带机掩门而去,穿过蜿蜒错落的田园小道,越过溪水经流不断的沟渠,来到一颗野生柳树下,柳下有一块平整表面的石块,刚好他可以安然坐在上面,观看西面鱼塘里翻腾的喷泉和夕照,落了叶的柳条依然柔软,像飘在风里散开的发束挡在云瑾的面前,将迎面的光线分割出一条条的柔和的色彩,不停地变幻着,读一段散文和小说,可以细细地体味到情节里的意境和含义,鱼儿纷纷此时跃出水面换气或抢食,荡漾的水面波光闪烁,这一片的私密之境里,云瑾长久地独据而从不邀人同往,他在波光里嗟叹生活或描绘未来,此后云瑾所重要的人生规划都是在这里酝酿成型。会有一些的麻雀,晚上在这里的几颗柳树上过夜,当它们充满狐疑地落在枝头上,总是不停地叽叫着,仿佛传递着警惕的信息给同伴,云瑾显然不能被它们信任,即便他愿意同它们共享这祥和的傍晚,但凡他一个起身,它们都四散奔逃了,后来云瑾预计它们快要回归之前,他便离开了树下,还有最大的一条河埂上,有潺潺的流水声让人驻足聆听,而且在月色明亮的夜晚,更是充满诗意的体现,云瑾常常流连往返这片湿地,净化他内心的不安和污染,渐渐云瑾的内心重新归于文学和生活的恬适和开阔,云瑾清淡平静的生活回归后,整个人也谦逊了许多,同学们准备了毕业后的规划,云瑾同样认为最后一个学年会在忙碌中匆匆结束。
秋天在一场寒潮中结束了,迎来了又一个孤寂的冬天,课间休息的时候,云瑾照例会在教学楼下走一圈,如果时间还充足的的话,就到门口买一张《参考消息》报纸,可以在楼前的花坛栏杆上依着翻看,阳光已经不再热烈,变得更加温和熠熠,让人舒适。橘色、粉色和黄色的雏菊,点缀着逝去多彩季节里郁金香后,而留下的苍茫荒芜的裸土,这类的报纸让云瑾了解当前部分的国际大事件,尤其云瑾喜欢摘录的一些外国媒体,从不一样视角出发评述,关于当今中国的改革文章,尤其对于中国改革开放的意义包容和支持观点,事实上深圳当时提出的“空想误国,实干兴邦”,“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样的口号,乍一听不觉得立场让人后背发凉,但是经历没有多少年,特区的发展证明了,这不是一句有不良价值观导向标签的反动标语,而是意义真挚的劳动者和奉献者的冲锋号角,而且改革的这面旗帜下,年青人正迅速的向旗下靠拢,意气风发,云瑾畅想着即将成为他们的一员而激动,他在饶有兴趣翻看未读完的文章。
孟飞和张华吃完早饭一路走来,还有老远就朝云瑾嚷着要他请客吃饭,云瑾没有理会他们俩,只当是无聊的搭讪寒暄,没曾想他的漠视让张华十分恼怒,一把抢了云瑾手里的报纸骂道:“你小子耍滑头,让请客,给我装傻是不是?”云瑾无奈的敷衍道:“好好好,明天的早餐我请行了吧?快把报纸给我。”云瑾夺回了未读完的报纸,“岂止是一顿早饭,我们要看录像加上一顿大盘肥肠,不然你休想拿走这封信。”说着孟飞在云瑾的眼球前扇动一个白色的信封,原来如此!他定是从学校的门岗处,代云瑾收取了信件,云瑾许久都没有去门岗查找信件的习惯了,云瑾问是哪里的信,孟飞虽没有还给云瑾,却至少快速的瞄了一眼,告诉云瑾说:“是个女孩子写的信,是什么护理什么学院,你答应了没有?”张华也跟着逼问:“不答应我们,我们可要自己拆开了哇?”云瑾一时间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们说的真实信息,但是请客的事先答应了。云瑾收了一封厚度薄纸一样的信件,从接到手的第一眼,他就判断了是宁芳菲的字迹,云瑾仅仅看了,确是医护学院的邮寄地址,并没有拆封,回避他们两个人站在云瑾跟前想一起偷看,云瑾揣着兜里和同学一起去教室上课。
又是一堂他没有兴趣听讲的课程,往常云瑾会偷偷的翻阅着报纸,他此刻没有这样做,却从兜里掏出信翻看信封上有什么遗漏的信息,除了几行云瑾熟悉的字体以外,信的内容也一定是极简的,从外观上就猜测的到,云瑾瞄了一下没有他人干扰,撕开封口取出一张纸,上面只有几行字,其余都是空白,“云瑾:见字如面,我现在这里上学,你还好吗?”署名“宁芳菲12月2日”云瑾看了一下邮戳,这封信应该早在一两天就到了,云瑾重新叠了信收在兜里,他突然有点脑子泛着迷糊,原来她和自己已经同在一个城市有几个月了,而云瑾新学期开始后,并不急切想打听宁芳菲的消息,致使他们已经错过了那个约定的时间和地点,那么她也是忘了吗?为什么延迟了这么久才给自己写信?一时间云瑾揣摩不透宁芳菲的心境,所以云瑾对于如何回信也是没有分寸,当天写了几次都是中途止住笔,将信纸揉了一团,云瑾应该如何回应芳菲的到来,却是难倒他,有一点是肯定的,云瑾期盼她逃离苦难的泥沼,终于得以实现了,基于这点,云瑾第二天才找到这一言语的支点,给她回信:“宁芳菲:见字如面,我很欣喜收到你的来信,请接受我晚到的祝贺,很抱歉没有按曾经约定第一时间迎接你来到这个城市。”他将信件寄走后,仿佛完成了一门科目考试。
之后的数日,云瑾恢复了去门卫室查找信件习惯,但是却一无所获,可能云瑾还是没有领会她的心境表达的含义,结果是比预计晚了很多天,终于接到回信,“云瑾,我和你道歉,让你误会了,我实在不满意这个高考的结果,所以一直没联系你,我自己觉得有见面的压力再去实践那个约定,我有意要拖延的,你的祝贺让我释怀不少,我现在必须要欣然接受这个结果,好好的学习和生活,谢谢你!”署名“你的朋友:芳菲12月15日”云瑾感到很宽慰,但是觉察出她谦卑的让人有些心疼,尤其是对于云瑾来说。云瑾其实并不十分吃惊她进入这个学校,考前宁芳菲的状态让他有更糟糕的预想,也许他们都是在误会中时时困扰着自己,云瑾从未对他们的关系转折同某个外在条件关联,倒是芳菲耿耿于怀,不肯精神自由。
小的时候,似乎是云瑾小学四年级,村里飞来一只迷途的信鸽,银灰色的羽毛和红色的爪子,脚上带着一个圆环,停留在云瑾家的房顶上,这是孩童们第一次见到的不一样的珍奇飞禽,它脖颈的羽毛,在光线下呈现出青,蓝,绿不同的鲜艳变幻色彩,云瑾同一群的孩子不停地丢石子追着它,从一个接着一个屋顶仓惶飞走,最后它疲惫不堪飞不动了,落在地面上,云瑾幸运地捕获了它,其实它是饿的失去飞行力量,云瑾将这只珍奇的鸽子用笼子喂养了一年,常常给它添加食物和清洗鸟笼,之前它总是挣扎着躲避云瑾的靠近,一年后它安心下来,即便是放出鸟笼,它也不愿意飞走不归,但云瑾失去了对它的新鲜感,更是对负责清理它徒留下的粪便感到厌烦,关键信鸽叫声不好听,也没有什么值得让其他孩子羡慕云瑾的特长,云瑾开始散养着,不再将它关到笼子里,它仍旧在云瑾家门附近盘飞,不愿选择重获蓝天的自由,竟然和云瑾家里的鸡在院子里同食,晚上就栖息在鸡舍顶上,可能它早就忘记了返回故乡的事,云瑾上初中后,某天放学回家发现,它已经意外的存在餐盘里,却是因为它空中盘飞时,放肆在餐桌上空拉了屎,所以它的命运被及时地终结了,云瑾很困惑它为什么没有顺从自己的天性,而愿意和家禽在一起生活,最终落下和家禽一样的命运归宿。云瑾没有多么难过,更没有记恨家人的独断专行,因为云瑾早已没有把它再当作一只飞鸟,云瑾收藏了它唯一留下的一个铜制脚环,上面有几个字“江洲113”。
独自一人坚持复读的王思成周末来到青城,与机场附近上学的余兴胜会面之后,结伴来到云瑾的学校,云瑾十分理解他的孤独无力感,王思成迫于父亲的压力继续复读,但是精神气已经荡然无存,面色枯黄,行动倦怠,他们见面宽慰一番,好似有点颜色恢复,吃了午饭他们再结伴去陈蔚的钢材门市部,这里临近一个水泥厂的城郊,黄土飞扬,马路上噪声隆隆,除了大货车来回奔忙以外,少见人影晃动,陈蔚和堂哥两个人守着门店,却空无一个客人,门前是捆扎堆叠的钢筋上落满了一层灰尘,他们的到来给屋内增添了许多的人气,大家喝着茶闲聊着一直到天黑,在交谈中汇集了其他同学现在的去向信息,云瑾隐去了已经知道的宁芳菲的消息,整个下午除去他们朋友之外,并没有一位生意上的访客,今天的营业就算是结束了,见着屋外逐渐安定下来,浮尘没有那么多,他们决定出门走走,也顺便到街边吃个晚饭。
大家顺着大路向城里的方向步行,由于不赶什么时间也方便一起说话,他们没有准备等待公交车,就这样慢慢的向前去,经过一座劳教所,高墙电网遮住内部的情况,十分神秘和阴森,如今经济大萧条,失业率高企,社会矛盾比较突出,故而对于这个劳教所的名称时常会有人谈起,他们快步从门前通过,仿佛怕会被人误会从里面释放出来的模样,再经过一大片的国营纺织厂,包括了家属大院,这里集中了市里的三大纺织企业,但这样的轻工业制造工艺水平已经落后与南方制造,整体是处于亏损的处境,大量的职工被减员,夜市应运而生,他们行进的道路两旁路灯下,都是摆摊的商贩占据一半的路面,看似十分热闹的场景其实都是背后的无奈和沉重,一行几人就在这样拥挤狭窄的街头,找了一个临时搭建的面摊上吃了晚饭,老板娘是下岗职工,爱人带着孩子都一同在面摊上张罗,一个看似只有10岁左右的男孩,给他们蹒跚脚步端菜和准备碗筷,既觉得懂事可爱又不免心酸,他们连忙自己过来接着碗碟,像这样的餐食摊档沿途还有许多家,烟雾在黄亮的空气中升腾瀑散,转瞬湮没在黑夜里。
同学们继续沿着主路,一边说话一边被浸润着初冬的寒气所包裹,走过文昌门的白色吊桥,进入了主城区域,沿街的灯饰和明亮的橱窗商品,焕发出多彩斑斓的华丽,大家不光是为了欣赏着琳琅满目的物品和霓虹灯光,更主要是暂时忘记那些恼人的生活学习现状,对于所见街头的场景品头论足,无非就是活跃气氛,驱走抑郁之情,转街的路口,云瑾可以瞥见他同宁芳菲曾露宿过的那个凉亭,一对的男女亲热的坐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低着头在说话,旁边的空地上,一个母亲带着孩子围着健身架兜兜转转,边跑边笑,云瑾突然被这样令人企慕的画面所感动,成长的过程里,他们已经失去了很多美好的瞬间,云瑾不敢多想,继续往前看路,跟上匆匆的同伴脚步,同学们第一次结伴到青城,还是参加飞行员体检的时候,同样这个季节,云瑾提议大家将过去驻足留影的地方再重新回顾一下,比如:百货大楼,红旗商场,廉政公园这些地方,于是轻易获得大家的共情,云瑾数列这些地点时,刻意隐藏了一个秘密,云瑾知道宁芳菲的地址注明的街道大体位置,靠近一所医院附近,自从云瑾经过了刚刚那个街角的凉亭之后,一直有个念头在脑子里跳动,他想去她的学校门前看一眼,看似漫不经心的闲逛,到廉政公园的路途中,云瑾从一片梧桐树的间隙中,发现了一座小院,南北分列着,前后两栋的三层高平房,前面一栋稍短,朝东一个悬出的雨搭,廊洞对着空出的一个小广场,灰色砂砾装扮的外立墙面非常不起眼,一扇大的铁门骑拦在小广场前面,门的两侧各有一个水泥方柱,右侧石柱上挂着一个白色的牌匾,上书黑漆的校名,由于门前的小路树枝交叠繁密,路灯穿透下来的光亮便十分的暗淡,这个小院背靠着环城路的坡下,有茂密的树林和道路阻隔,一般少有人知道这里有个学校和街道名称,云瑾匆匆的望了几眼,以免让别人生疑,一行人径直去了廉政公园。
云瑾内心再起波澜,原来他没有真正的想将过去的经历一笔勾销,只是暂时搁置在一个隐秘的角落而已,其表的尘土,只需一阵微风,就可完整地呈现到自己的眼前,云瑾和宁芳菲无论经历过是欢喜还是忧伤或者是埋怨,都通通在心底烙下了对方的印记,特别是有过真切的接触,那种感受让自己无法忘怀,禁锢了他们情感的外延生长,他们分手后的一段时间后,魏巍曾想要帮忙修复云瑾同夏青的复交,云瑾没有同意,他完全不会怨恨夏青从此没有再来看自己,倒是赞同她的理智和矜持,让他们彼此都留下清澈宁静的背影,在脑海里珍藏永远。
云瑾曾经以为,自己能够学习像夏青一样处理他同芳菲的过去,时至今天云瑾失败了,云瑾承认自己是个感性的人,他一旦进入了感情纠葛中,便久久不能自拔,他开始想念她的一切,特别在这个比往年格外荒凉的寒冬里,云瑾在充满恐惧的顾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