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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闷闷不乐地走向钱满庄。
钱满庄见樊云龙已死,又见风清扬走过来,忙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风清扬眉头一皱,“你且先说清楚这日月教教主为何会在你这里?”风清扬心中甚是不解日月教教主怎么能委身于府中做了武师,以他刚才的性子来看,他根本就不是能屈居人下的人。
钱满庄道:“我和樊教主早年就相识,那时我还只是少年,他和我舅舅常遇春都在明教做事,后来我舅舅死了,我父亲因为早年一直在四处征战,得到了一些财物,后来天下大定,他不愿去朝廷,就到了这里安居下来。”
风清扬道:“只怕是抢掠了不少财宝,想着要躲起来慢慢享用。”
钱满庄不敢回话。风清扬道:“你说说日月教教主的事。”
钱满庄道:“我们后来也没再联系了,我也不知道明教改成日月教了。有一天,我府中的一名武师救了一个人回来,开始我没有认出这人,还怪那武师多事。武师说他看见这人受伤后躺在地上还杀死了三名锦衣卫,觉得他神功盖世才救下他,后来我才认出是他。”
风清扬道:“他怎么会被锦衣卫追杀呢,又是谁伤了他?”
钱满庄道:“因为早些年,洪武皇帝是从明教出去的,刚开始和明教关系不错,做皇帝后开始打压明教,到了永乐皇帝,就打压得更厉害了,樊教主做了教主以后,永乐皇帝找机会把他关了起来。后来樊教主认识一名锦衣卫,答应将自己的神功传给他,让那锦衣卫帮他逃走,他先传一半神功,出去后再传另一半。那锦衣卫帮他逃出去后,樊教主果然传授了后一半神功,哪知神功传完后那锦衣卫在樊教主临走前给他偷偷下毒,又暗中向锦衣卫头目告密,致使攀教主被锦衣卫追杀,因为中毒使他功力大失,幸好我家的武师救了他,他就暂居在此,想等体内毒素尽除以后再回教中。”
风清扬道:“那他何以又说华山派的人暗算了他?”
钱满庄道:“他说那人在击伤他时用了华山剑法。”
风清扬忿忿道:“会一招华山剑法就说是华山派的?真是愚蠢,你也相信他?”
钱满庄道:“不敢,不敢,他只是在这里暂时养伤,等伤好以后还要重出江湖,说还要一统武林,一洗他的冤仇。”
风清扬道:“呸,以为凭点武功就想一统武林?”
钱满庄道:“听说不是他想一统武林,而是日月教和其它门派已经水火不容,双方约定八月十五去丹霞山一决高低,他是想趁此机会征服其它门派统一武林,以免纷争不断。”
风清扬道:“日月教不作恶,哪有那么多纷争。”
钱满庄道:“就算日月教不作恶,作恶的门派也不在少数。”
风清扬怒道:“放你狗屁,都是你们为自己作恶找的借口,那么多人行善,为什么你们不行善呢?”
钱满庄道:“我一直都在做善事,这里方圆五十里的人都是我在保护着他们,不让别人欺负他们,我还准备把我的家财送一些给樊教主,帮着他一起行善。”
风清扬道:“呸,你们狼狈为奸,能做什么好事?废话少说,马上把你粮仓钱库全部打开,你从哪儿搜刮来的就还到哪儿去,否则,就让你到地狱去守你的钱财吧。”
钱满庄一听此言,顿时满脸痛苦,钱财就是他的命啊,可不依风清扬之言哪里能熬的过去,想着就浑身颤抖,站立不稳。忽见外面乱哄哄的一推人进来,却是钱少爷拉着一名女孩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回来了。钱少爷早已忘了先前的不快,现在正志得意满,众人笑逐颜开,那女孩却是含泪哭泣。
众人见钱满庄伏坐在地上,樊云龙倒在血泊中,不禁大惊失色,忙围了过来,扶起钱满庄,惊惧地看着风清扬。
风清扬笑呵呵地看着钱少爷,道:“钱草包,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钱少爷一脸惊愕,不知所措,那女孩看到眼前情况,已然明白,一把挣脱钱少爷,跑向风清扬,口中叫道:“大侠救命。”
钱少爷突然一把抓住那女子,一只手紧紧箍住女孩的脖子,另一只手拿出一件东西顶在女孩的脖子下,竟是一支烟杆,冲着风清扬颤声道:“你别乱来啊,不然我杀了她。”旁边一名家丁忙递给他一把匕首。
风清扬身子一闪,抢过了那把匕首,将匕首在另一只手里拍了拍,笑道:“钱草包,何必呢,这女孩子又不吸烟,再说,吸烟也吸不死人的。”说完摇了摇手中的匕首道:“不过,这玩意却是可以杀死人的,就不知你身上的血是什么颜色?”
钱少爷见那匕首晃到眼前,双腿一软,就倒下去了。那女孩忙挣脱开来,惊恐地看着周围,跑到风清扬身边。
风清扬见有人在往外跑,手一抖,那匕首一下飞过去,扎在那人背人,那人惊叫一声便倒了下去。风清扬道:“谁敢跑就是这个下场,钱老爷,给你几口气的时间,考虑一下,要命还是要钱。”
钱满庄身子瑟瑟抖道:“大侠,大侠啊,看在我舅舅开平王为大明王朝浴血奋战的份上,饶了我吧,求求大侠了。”
风清扬“哼”了一声,“你以为于国有功,后代就可以作恶吗?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了?所有欺凌迟早都会还回去的,社会最大的败类就是你这样的人,你如何对得起当初的英雄?只怕开平王地下有知,做鬼也含羞。”说完一脚将钱满庄踢出两丈远。
钱满庄不敢爬起来,伏在地上磕头道:“大侠,饶命。”
风清扬又一脚将钱少爷踢向空中,待他掉下来的时候,脚尖一提又把他接住了。钱少爷吓得昏死过去,钱满庄一个劲磕头道:“大侠,都依你,都依你,钱财都不要了,都给你吧,饶了我们吧。”
风清扬道:“我要你的钱财干嘛,立马召集那些被你欺压过的百姓,把钱还给他们,少一两就割你身上一两肉来替。”
钱满庄还在犹疑,风清扬一剑刺在他小腿上。钱满庄跟杀猪一样大叫:“大侠,饶命啊,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风清扬道:“就你这样,还敢说自己的父辈是打江山的,不过就是一群祸国殃民的脓包蛋。”
钱满庄让人去找管家,才发现管家早已经跑了,便让家丁们去通知,消息传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围满了整个钱府。
风清扬让人从欠钱的最多的开始分,结果把粮仓和银库分完了也不够。风清扬便让剩下的人去搬房间里的东西,很快房里也被搬空。风清扬见所剩人已不多了,便对那些人道:“现在钱府已经空了,钱老爷欠各位的,他愿意用身上的肉来作补偿,大家愿意割肉的割肉,不愿割肉的踢上两脚。”
众人见这情形,也没人敢上去,各自散了。
钱满庄眼见房中空空,家丁已散,几个姨太太早在乡民未到前就已经卷银而去,钱满庄痛心疾首,几欲昏死过去。
所有人都已经走光了,只有风清扬和钱满庄父子。
风清扬看着死去多时樊云龙,长长一叹,堂堂日月教的教主竟死在这样一个地方,心中也是一寒。又看了看钱满庄,想他现在虽然钱财尽失,但房宅土地还在,只怕还有亲戚故旧,难保哪天不再去欺压百姓,怎么也得给他点教训,让他永远不敢再猖狂。
钱满庄正心疼得几欲发狂,就觉自己一下被踢翻,才猛然从丧财之痛中清醒过来,见风清扬的长剑对着自己,心中大骇,连连喊道:“大侠,饶命啊。”又见钱少爷昏死一旁,痛不欲生,一个劲地求饶。
风清扬道:“你的罪恶早就当死,当初洪武皇帝没有找你们,就算便宜了你,后来白莲教没有杀你,算是又多活了一次,我再留你,岂不是违背了天意。”
钱满庄痛哭流涕道:“大侠,我罪该万死,以后一定重新做人。”
风清扬道:“也罢,今日你家财散尽,权当行了一次善,也当买回了你的狗命,留着这么大房产也足够你们全家后半辈子了,我今天就破例违反天意,让你再活一回。如果你再敢有欺压报复的行为,我立时就来取了你的狗命,也保不准哪天哪位大侠要你的狗命。”说完,削去他半根指头,走过钱少爷身边,也削了他一根指头,这才扬长而去,只有钱满庄父子俩兀自痛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