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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赶到陈家滨已经是下午了,只见这里河流纵横,房楼叠檐,绿树环绕,好一个美丽富饶的小镇!在众多房屋中果然有一个三层楼的大院。
风清扬刚走到大院门口,就见两个人走了出来。
风清扬忙上前问道:“二位好,这里是陈郁南家吗?”
两个人将风清扬上下打量,然后问道:“公子何事?”
风清扬一笑:“当然是大事,人生大事。”
中年人将风清扬又打量一番,鄙夷道:“你是哪里人,家做什么的?”
风清扬笑道:“人生大事还要问我那么多干嘛,合适了不都要在一起吗?”
那人摇头道:“你以为你是知府大老爷呀?还不让人问。”说完两人摇摇头便走了。
风清扬心想,这提亲该怎么说呢?管他的,见机行事吧,便也不再多想,直接走进房去。
一进门便被一仆人拦住,“公子有何事?”
风清扬道:“我找陈郁南。”见那仆人狐疑地看着自己,便又道:“我是陈郁南的同窗,找他有事。”
仆人这才将风清扬迎到客厅,便进里边通报去了。风清扬见大厅里放着一件兽型根雕和两株发财树,那根雕颜色暗黄,是一只昂头怒张的狮子,狮头巨大,鬃毛浓密,煞是威风,旁边的发财树已经三尺多高,顶上一簇簇叶子绿得发亮,惹人喜爱。
正打量着,就见一公子出来,正是陈郁南。陈郁南大约十八九岁,出落得白净儒雅,却眉头紧锁,郁郁不欢,他仔细看了看风清扬,一时想不起是谁。
风清扬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便笑道:“陈兄,我们十八年没见了。”
陈郁南更加茫然了,“公子是……我今年十八岁,我俩一出生就认识了?”
风清扬笑道:“那倒不是,我和你年龄相仿,从出生到现在才相见,岂不是十八年没见了。”
陈郁南尴尬一笑,“公子说笑了,我真不知道公子是谁?”
风清扬笑道:“不知道就好,我就直话直说,我是上门来提亲的。”
陈郁南马山脸一沉:“公子若是来提亲的,自当找家父家母商量,与我无关。”
“公子的亲事怎么就和你无关呢?”
陈郁南怒道:“我的事与任何人都无关,我便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与人无关。”
风清扬笑道:“公子何苦呢,看你也没有出家,何苦就看不开呢。”
陈郁南怒气冲冲道:“公子是特地来消遣我的吧?”
风清扬正色道:“陈兄勿急,我是慕名而来专程来拜访公子,久闻公子重情重义,多才多艺,心中羡慕,所以特来拜见呢。”
陈郁南见他夸赞自己,又说得郑重,便也不好意思发火,只叹气道:“公子过奖了,陈某一介平民,哪来什么多才多艺,更无什么可取之处。”
风清扬道:“陈兄此言就不对了,难道平民百姓就不重情重义了?”
陈郁南一脸尴尬。
风清扬又道:“我来拜访陈公子,实是有事请教,在下风清扬。”
陈郁南道:“风公子过谦了,看你相貌堂堂,腹有诗书,哪里需要向我请教呢?”
风清扬愠色道:“我特慕名而来,难道陈兄是瞧我不起?”
陈郁南道:“哪里哪里,承蒙风公子看得起,我很愿结交风公子这样的人。”
风清扬道:“好,就凭陈公子这一句话,也不枉我来此拜访一趟。”
陈郁南将风清扬请进书房。
风清扬一边入座,一边道:“就是因为公子说我相貌堂堂、腹有诗书,所以惹来了一番祸,正好向陈公子请教。”
陈郁南道:“请教不敢当,愿闻其详。”
风清扬在书桌前坐下,见桌上放了不少书,心想这陈郁南定是饱读诗书,只望不是迂腐之人就好。便道:“我原本是一大户人家的公子,自小循规蹈矩,读书习武不敢废离,后来我喜欢上家里的小丫环,那女孩不仅长得如花似玉,而且善良纯朴,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心中本已想定非她不娶,那女孩也是对我忠心不二,非我不嫁。不料我爹娘嫌她出身低贱,竟背了我将她卖入了烟花巷,我几番寻找,才终于找到了她。她为了我一直守身如玉,还说如果我没有找到她,恐怕她今生只有淹没在烟花巷了。”
风清扬见陈郁南脸色发白,呼吸紧张,便又叹道:“如今我爹娘还是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我想自己枉读了那么多圣贤礼义之书,连倾心相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还枉自求什么人生功名,所以便想一死了断,又闻公子聪明擅断,便想在了结之前来求教公子,我该何去何从?”
陈郁南喃喃道:“倾心相爱?人生功名……”不禁两眼湿润。
风清扬叹道:“难道公子也有不幸遭遇?”
陈郁南突然潸然泪下,喃喃道:“难道这世间都是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
风清扬愤然道:“那都是骗人的世俗礼教,相亲相爱有情有义凭什么就不能成眷属!难道都要像刘兰芝和焦仲卿那样,黄泉下相见,生死才不分吗?”
陈郁南喃喃道:“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风清扬听他喃喃自语,不禁诗情顿生,慨然道:“五里庭树雀枝恨,千山暮雪雁丘魂。生死不渡相思劫,怎教痴情有离分!”
陈郁南突然紧紧握住风清扬的手,泣不成声。
风清扬拍了拍陈郁南的肩,“陈兄,如果你重新有这样相见的机会,你会怎样呢?”
陈郁南大声道:“我愿生生死死和她一起。”
风清扬大声道:“好!好男儿就要这般拿得起,放得下,陈兄此言此语真是大快人心,不愧是真男子,不愧饱读圣贤书。既然陈兄给了我指点,我就当做到这样。陈兄索性好人做到底,再陪我一趟,帮我去劝说那女子。”
陈郁南也被自己的豪气和真情所感动,便道:“好,我愿风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