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干回到府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上路了。
一路上,日行夜宿,行走数日茫茫昆仑映入眼帘。终于到了,心里一阵的高兴,快要见到师父了,心情无比的激动。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师父了,也不知师父近况如何,不觉加快了脚步,进到山里,巍峨的群山,险峻的山峰——
他想起了第一次师父带领他上山时的情景,那时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一切是那么的好奇。如今重又上山,脚下的路,两边的山,路边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就好像是昨天!虽然在山上的时间不算长,师父的尊尊教诲时常响在耳边。师父的音容笑貌浮现在脑海里,一想到就要见到师父了,激动的心情难于言表。
《玉虚宫》三个浑厚有力大字历历在目,他感到无比的亲切。几乎是小跑似的来到宫门口,见有两个道童守在门口打瞌睡呢,便走上前去,稽首道:“无量天尊。”
两个小童听见有人来,醒过盹来,揉了揉蓬松的眼睛,来了精神,拦住比干道:“请问先生何事来我玉虚宫?”
比干忙道:“师弟,我找师父天尊道长!”
“你也是道长的徒儿吗?我怎么没见过你!”道童问道。
“嘿嘿!”比干诙谐地一笑:“我在的时候你们两个还没入师门呢,我是你师兄比干!”
“哦!原来是师兄到了,师父经常念叨于你。赶快屋里请!”两位道童听说是比干,换了一副笑模样恭迎比干。
比干跟着两位道童来到屋里,两位道童忙着给比干让座,沏茶倒水。好一会儿也不见师父出来,遂而问道:“师父呢?师父在哪里啊!”两位道童道:“师兄,你来的真是不巧,前几日师父炼丹,缺少几位药材,师父采药去了。”
“去了几日?什么时候回来?”比干问。
两位道童摇了摇头道:“云深不知处,有几日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比干有些失望,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锦囊,走了过去。道童忙道:“师兄,莫碰它,里面装着一个妖魂,师父命她在里面修行呢。
比干只好止步,就只见里面传出话来:“师弟,你是师弟比干吗?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比干惊奇地问。
两个道童插话道:“啊——她也是师父的徒弟?”
比干点点头:“曾经是过,犯了山规,被逐出师门,要不然师父的锦囊,也不会收她。”
两位道童伸伸舌头:“原来如此啊?”
九尾狐狸接过来道:“师弟,我的夫君帝辛她还好吧?我每时每刻都在惦念于他。”
“唉——,为了你他茶饭不思。听说你被元始天尊射去了,又听说我是元始天尊的徒弟,我就是奉大王之命接你回去呢。”比干道。
九尾狐狸一阵惊喜:“真的啊!我就说嘛,我的夫君,我没看错!”转而一想,我被囚在这里,走的了吗?于是道:“今天你能来,我很感激,师姐在这里谢了。”
接着又抱怨道:“这老倌竟然活活地将我们拆散。说我尘缘已了,将我困在这里受此煎熬!”九尾狐狸一肚子冤屈。
比干忙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师父,是你的罪孽太深重了,不然师父是不会收你的。”
“师弟,你来取笑我吗?”然后又道:“过去我不相信世间有真情,现在我信了。”
比干苦笑了一下道:“难得你也有这份儿真情!”
两位道童过来对比干道:“师兄,师父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她的清静,你还是不要在和她说话了。”比干见两位道童如此说,点点头也不再言语。
三五日过去了,还不见师父回来,也没见到其他师兄。于是又问道:“师父出去了,师兄弟都上哪里去了?”
两位道童道:“都下山了!”
比干惊讶地“哦?”了一声。
两个道童又道:“嗨,最近姜子牙常到山上来,向师父搬兵借将!原本师父也不愿意介入人世间的纷争。只因姜师兄承天命封神。师父说,徒儿们跟我多年,都想有个正果。因此,才都跟姜子牙下山去了。”
“哦!原来如此。”比干惊奇地道。
又过了两日,比干有点沉不住气了,心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对两位道童道:“两位小师弟,我出来已有几日,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也无定数。不如我改日再来!”
“也好,师父回来后,我们一定告诉他,你来过了。”
比干收拾了一下行囊,告别了两位小道童下山去了。
行至半山腰,就见师父驾云而至。比干急忙高喊:“师父,师父!我是你徒儿比干!”
师父闻听,按落云头,站在比干面前笑着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也和你姜师兄一样到我这里来搬兵啊!”
“不是,师父——”
“哈哈,那就是来借“将”了。”元始天尊打断了比干的话道。
比干刚想说什么,元始天尊制止道:“半路上哪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回去有什么事再说。”说着师徒二人又回到了玉虚宫。
师父将采集的药从背篓里倒出来,吩咐两个小道童分别洗净,放入炼丹炉内,自己才回到比干身旁,坐在太师椅上对比干道:“徒儿,有什么话你说吧!”
比干慌忙跪倒,低声道:“好久没见到师父,甚是想念,特来看望师父!”
元始天尊赶忙将比干扶起来,笑着道:“这倒也不假,相必还有别的事情吧!”
比干欲说又止,元始天尊接着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只管讲!”
“师父,徒儿难以启齿!”看得出比干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元始天尊走到墙边,将挂在墙上的锦囊摘下来,对比干道:“是不是为了她啊!”
比干感到有点吃惊,忙道:“师父如何知晓?”
元始天尊道:“师父云游四海,天下什么事为师岂能不知晓!”
比干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师父道:“徒儿正是为此事而来!”
元始天尊正色道:“徒儿,这件事还望你三思而后行,你应该清楚当初锦囊是怎么回来的。我的炼丹炉里可从没有炼过后悔药。”
九尾狐狸在锦囊内听得真切,她最担心元始天尊不肯放她出去,她想看看比干的真实态度。于是道:“不走,我不想离开这里!”
比干听了心中一怔,前几天还说巴不得立即离开这里,今天怎么又变卦了。于是忙道:“师妹,帝辛这些时日,想你都想疯了。茶饭不思,朝政不理!”
“当初你们害我,不就是怕我毁了你们的社稷江山吗?我又何必回去自找没趣!”
“只要你改邪归正,一心一意地服侍大王,不再生邪念,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哦?真的!大王他现在怎么样啊?”
“望眼欲穿地盼着你回去呢。”
“唉——”元始天尊叹了口气对比干道:“平心而论,师父并不想让你把她带走!我说过她的尘缘已了,你就是现在把她带走,也恐怕于事无补。”
九尾狐狸在锦囊内道:“不,师父,我非常爱我的夫君,他给了我无尽的愉悦和快乐,我时常想起我们在一起,长相厮守、谈诗论画、抚琴长歌。一想到这,我便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我不懂什么朝政,只想取悦于大王,给我一次机会吧!”
比干接着道:“师父,她的夫君帝辛,想她想的像着了魔似的,每日里不思朝政,滥杀无辜,殷商的江山就要毁于一旦!”元始天尊看着比干半天没言语。
“师父!”比干又赶忙跪下道:“为殷商的江山社稷,求你还是把她放了吧!”
元始天尊叹了口气道:“唉——,只是我觉着她秉性难改。”
“师父,徒儿在这里求你了,若不放她回去,我那小妹就要死在帝辛的手里。”
九尾狐狸心道,啊!冤家,今天他来,原来是为了苏妲己!可转而一想,不管什么原因,我必须先走出这锦囊,才能重见天日。于是在锦囊内道:“求师父开恩!”
元始天尊又叹了口气对比干道:“我若不放她,你必怨恨为师!你我师徒一场,我也不想伤你的心!也好,看在你真心求情的份上,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元始天尊知道最后的结局,欲说又止,叹了口气:“唉,顺其自然吧!”
元始天尊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对着锦囊道:“九尾狐,你可听好了,是我的锦囊将你的道行聚在了你的身旁,若走出我这锦囊,你千年的道行便无有了。你若在锦囊内潜心修炼,将来终成正果。”
“师父,弟子愿走出这锦囊,贬为庶民,侍奉我的夫君!”然后又道:“师父,你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人间的爱,有多么的美!”
元始天尊讥讽道:“哈哈!你也配谈‘爱’”然后又道:“既如此,你出来吧!”
只见师父念动咒语,还了九尾狐狸真身。锦囊变大,九尾狐狸从里面走了出来!九尾狐狸谢过元始天尊,感激地看着比干,然后挽起比干的手,对比干道:“这辈子我没看错人。咱们走!”这句话包涵着内心深处对比干仅存的那点滴情感。
比干甩开她的手,拜别了师父,便和九尾狐狸下山去了。元始天尊目送他们下山,心中感慨道:人世间这一个“情”字,不知害苦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