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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相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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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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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大蜡烛》连载

第一十一章 玫瑰十里香

晨曦似母亲温柔的手,抚摸着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千亩玫瑰。那一望无际的红玫瑰,犹如千千万万盛满红酒的酒杯举向蓝天,灿烂的朝晖为红酒杯镀上了一道耀眼的金边。晨风拂过,只见漫天红浪此起彼伏,把醉人的芳香传向十里八乡。

走进玫瑰园,一朵朵盛开的玫瑰就像一群美丽的贵妇在园中漫步;一粒粒在霞光中闪烁的露珠,好似水晶项链挂在贵妇胸前,尽显高雅气质。刚开的玫瑰欲绽还羞,似未出阁的少女一般羞涩,娇艳欲滴。 含苞待放的骨朵正在挣脱花萼的包裹,吵着要一展芳容。早谢的花朵低着头,像弯腰驼背的老人躺在墨绿色的枝丫上,追忆昔日的辉煌。伴随着风姿绰约的玫瑰,远方飘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隙地生来万千枝

恰似红豆寄相思

玫瑰花放香如海

正是家家酒熟时

每到玫瑰花开的季节,毕映昆都要到八街一趟,看看玫瑰的长势,洽谈货源的供应,顺便把家眷带出来透透气。这两年毕继业被牢牢地捆在烟床上,自然出不了门,毕刘氏要留下守家,就由嫂嫂带着若菊、若梅姐妹一同前往,趁此机会把出嫁的若樱、若莲也接回来团聚。

毕映昆一行整整坐了一天马车,直到天黑才到八街住下。第二天一早,毕家老小兴冲冲地来到了玫瑰园。最高兴的要算若菊、若梅姐妹了。她们是第一次来,以前只见过蒸锅里的玫瑰花瓣,还没有见过长在地里的玫瑰呢!

若梅穿着一条红裙子,背着一个小背箩,在花丛中疯跑,很快便融入到花海中去了。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朵玫瑰花,和众多的姐妹们生长在一起。玫瑰奇特的香味太诱人了!她把鼻子紧紧地贴在花蕊上深深地吸一口气,顿时五脏六腑都浸透着玫瑰的香味。她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贪吃的小蜜蜂,整天扑在花蕊上采蜜。一阵微风吹过,她的裙子在风中飘荡。她又感到自己是一只快乐的小蝴蝶,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花丛中飞舞。

“你不要只顾玩,忘记今天是来整哪样的!”若菊的话提醒了她。若梅回头一看,小姐姐背箩里已经装了不少玫瑰花。自己落后了,得赶快去摘花。

“哎哟——”若梅大叫一声。

若菊一看,原来妹妹的手被刺出了血。她幸灾乐祸地说:“活该!哪个让你不长眼睛,朝刺上去碰呢?”

毕寇氏闻声赶过来,一看没有大碍,指着玫瑰刺说:“女孩家就该像玫瑰,身上要有刺,不能太了!”

若梅不想听妈妈唠叨,只顾忙着摘玫瑰,突然有个新发现:“咦,咋个地里插了那么多小黄旗?”

若菊走近一看,黄旗上粘着许多小虫。用手一摸,黏粘粘的,她点了点头说:“知道了,是用来粘虫虫的。”

若梅不信:“那么好看的旗子咋个会用来粘难看的虫虫嘛!”

若菊是个肯动脑筋的孩子,她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不信你去问大嬷!”

若梅去问旁边的大嬷,果真是这样。为了防止害虫吃玫瑰花,就在色彩鲜艳的黄纸上涂上胶水吸引害虫自投罗网。

若菊在玫瑰丛中拔起了一把“草”递给妈妈看:“这么多杂草在抢玫瑰的营养,我们把它拔光吧!”

毕寇氏笑了:“憨娃娃,这咋个是杂草嘛?这是套种的包谷!你们这些娃娃真的是五谷不分啊!”

若梅看到姐姐也有出洋相的时候,高兴得拍巴掌:“笑人前,落人后。我喜欢,鸡蛋炒馒馒。”

毕寇氏刚想教训若梅几句,只听旁边的乡姑娘喊道:“唛唛嗓嗓,你们来瞧这两个摩登,格像是从画里走来的了!”

毕寇氏抬头一看,走在田埂上的是二女儿毕若莲。她梳着一个S形的连环髻,身穿立领花软缎旗袍,左臂挎竹篮,缓缓朝前走去。小脚一崴一崴的,细腰一扭一扭的,水晶耳环一闪一闪的,犹如风中的柳条一般柔美。那婀娜曼妙的背影,把采花姑娘迷得忘了摘花,过路的老倌也像着了定身法似的,举着烟锅也顾不得咂一口,站在路上呆呆地看着。

正在花丛中采花的是大女儿毕若樱。她的皮肤似凝脂一般白嫩细腻,微凹的眼眶里是楚楚动人的双眸,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盛满了娇羞。她黝黑的头发盘成一字髻,净色斜纹绫旗袍的领口点缀着一个鲜艳的樱花盘扣,显得高雅别致。她左采右撷,很快就装满了一提箩红玫瑰。在红彤彤的花海中出现这样一位冰清玉洁的美女,格外引人注目。附近采花的妇女都围过来观看。一位老大嬷拉着她上下打量:“让我好好瞧瞧,格是真人?”羞得毕若樱满脸通红。

夕阳的余晖把玫瑰花海染成了金红色,毕家姐妹载着收获的喜悦回到了魏大爹家。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高大的银杏树下,狗“汪汪”地叫着,鸡在低头觅食。门口有一副对联,写的是:

田公锄头出黄金,

地亩篮里盛五谷。

魏大爹是个好客的人,见城里来了那么多客人,满脸的皱纹都乐开了花。他把两张矮桌子拼起来做饭桌,客人们各自搬来草墩围坐在一起。魏大爹给每人上了一杯玫瑰茶,又端来一盘玫瑰饼,呵呵笑着:“自己做的,姑娘们尝尝鲜!”玫瑰饼是魏大爹的一绝,用新鲜玫瑰花做的,皮脆馅香,很是可口,吃后满嘴都跑着玫瑰香。

若梅抓起一块玫瑰饼就往嘴里塞:“我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连连嚷道,“好吃!好吃!再来一块!”

魏大爹听到小姑娘爱吃,高兴得不得了:“还有更好吃的呢!”接着又端来了木瓜水,上面浇了一勺玫瑰糖,撒上红绿丝和白芝麻。若梅又热又渴,见了这么诱人的木瓜水,马上放下玫瑰饼,端起木瓜水就喝。

毕映昆笑得合不拢嘴,指着若梅说:“馋丫头,连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冇得了!嫂嫂咋个不管管?”

毕寇氏听后,故意板着脸说:“她一出来就放肆,看我回去咋个收拾她!”

开始上菜了。魏大爹端来的第一道菜是一盘炸菜,旁边还有一碗黄醋:“请各位猜猜看,这是哪样做的?”

“这还用问,玫瑰啊!你看那花形,还看得见紫红色的花瓣呢!”当媳妇的人自然对做菜很感兴趣,若樱不加思索地回答。

“大姑娘说对了,是用你们今天现采的玫瑰花裹上一层鸡蛋面粉炸成的,蘸土制的红梨醋,吃起来更加香,又降火。你尝尝看!”魏大爹饶有兴致地介绍着油炸玫瑰的做法。

若樱夹起一块,咬了一口:“的确不错,又香又脆!奇怪的是,咋个油炸也炸不掉玫瑰的香味,嚼后满嘴都是玫瑰味?我回去也要做这道菜。”

魏老爹听到别人夸他的玫瑰,高兴得直点头:“就是,就是!这就是玫瑰的妙处!不过你做这道菜要注意,玫瑰要当天的,花瓣要硬铮铮的,才能保留玫瑰的花形。一旦蔫了,就炸不出玫瑰花的样子啦!”

“你们说做这道菜、这道菜,‘这道菜’总得有个名啊!”毕映昆毕竟是手艺人,他知道什么东西都得有个名字才叫得响。

“老哥,别为难我了!要是我取得出名字,早去当秀才了,还会在这里种田?”这道菜是魏老爹发明的,至今还没有菜名。

“好啊!好啊!今天就以取菜名为题考考我家的几个才女,取得好的奖励玫瑰老卤酒一杯!我、魏老爹和嫂嫂当考官,边喝酒边考你们!”毕映昆的酒瘾早就发了,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喝酒的借口了。

魏老爹赶忙把毕映昆带来的玫瑰老卤酒给考官斟上,又倒了一杯酒作为优胜者的奖励。

若莲在专心致志地观察油炸玫瑰,自言自语地说:“玫瑰的形状是很清楚的,只是颜色有些模糊,就像蒙了一层纱一样……”

若梅好胜心切,不等二姐说完,就抢先回答:“披着纱的不就是新娘子嘛!就叫‘新娘玫瑰’ 格好?”说完端起奖励酒就喝。

若菊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杯子:“别忙,考官还没发话呢!”

毕寇氏想了想说:“弯转得太多了!吃饭的人咋个会由‘油炸玫瑰’想到‘新娘玫瑰’嘛!”

若樱从二妹的分析中得到启发,眼睛一眨想出一个主意:“不如叫‘雾中玫瑰’还好一些。”

毕映昆一拍大腿,说:“好!雾中看玫瑰,既看得见玫瑰的样子,又看得不太清楚,合喽!”平常家里店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说了算,已经习惯了。他也不征求其他两位考官的意见就拍板了,“第一榜毕若樱考中!奖励家传老卤酒一杯——”

若樱站了起来,红着脸说:“这杯酒应该二妹喝,我只不过是沿着她的思路走了一步!”

若莲端起酒就灌:“菜名是你取的,酒应该你喝!”

毕寇氏看到两个女儿懂得谦让,心里暖暖的,比喝了一杯醇酒还要舒服。

正在此时,魏大嬷端来了第二道菜。这盘菜很特别,中间以玫瑰炒鸡蛋为花心,四周是层层黄瓜片拼成的花瓣,再加上一条弯弯的枝杆和两片叶子,就构成了一朵超大玫瑰。这盘菜特征很突出,很好取菜名。你一言,我一语,诸多菜名脱口而出。

“玫飞色舞”这是若樱取的名,雅致但太虚,不太贴切。

“玫瑰大王”这是若梅取的名,突出了玫瑰之大,贴切但不美。

“玫瑰皇后”这是若菊取的名。经过三个考官评议,以此名为最佳,既有王者风范,又不失美感。若菊夺冠,高兴极了,一口气喝下一杯酒。

第三道菜端上来,大家傻了眼。这是一碗瓤藕,把藕切成片,在藕孔里塞满剁碎的肉沫和玫瑰沫,蒸后出锅就成了一道营养丰富的蒸菜。这道菜好吃但不好取名,众小姐被难住了,就连考官也想不出什么好菜名。

酒席一时冷场,东道主魏老爹过意不去,出来打圆场:“莫为难姑娘们啦!快吃饭!以后想起来再告诉我格好?”

若莲似乎没有听见魏老爹的话,仍然沿着她的思路想下去:“不是有句话叫‘偶然相遇’吗?‘藕’和‘瓤’遇到一起会发生哪样故事呢?”

毕映昆喝了两盅就容易冲动,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好好!二姑娘这个菜名取得好,就叫‘偶然相遇’吧!奖励二小姐老卤酒一杯——”

今晚能与亲人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喝下一杯家里的美酒,忘却郁积多日的委屈和不快,心里畅快极了。若莲举起酒杯,含着热泪,一饮而尽。

第四道菜却有些出人意外,竟然是一盘褐色的咸菜,旁边还摆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魏老爹怕大家不认识这道菜的妙处,便介绍道:“这是我们自家做的玫瑰鮓,已经腌了一年了。小姑娘,尝尝,最下饭啦!”

若梅无法把这黑漆漆的东西与漂亮的玫瑰花联系起来,她将信将疑地夹了一筷头尝尝,咂着嘴说:“好吃!好吃!”连忙又舀了一大勺塞入口中。

毕寇氏也伸出筷子夹了一点玫瑰鮓,用舌头舔了舔,在嘴里转了一圈,点了点头:“真的不错!咸中带香,越嚼越香,香到骨子里去了!”继而大发感慨,“玫瑰真是奇了!把它剁成沫,腌一年,样子都看不出来了,可是香味还冇变!”

“大奶奶有所不知,那种渗透到骨子里去的奇香正是玫瑰的魂。花不在了,但是魂是不会丢的!”魏老爹和玫瑰打了一辈子交道,对玫瑰是最了解的,他如数家珍地列举道,“把玫瑰做成菜,不管咋个炸、炒、蒸、腌,香味都冇变;把玫瑰熬成糖、烤成酒、泡成茶、做成饼、制成洋碱,样子早变到爪哇国去了,可是魂还在,你说怪不怪?”

“是喽!是喽!玫瑰要做那么多事情,够忙的了,好不容易今天来到这点歇一歇,可以说是忙里偷闲喽!我们敬它一杯吧!”老是说话不喝酒咋个行?毕映昆想找个理由喝上一杯。

毕映昆的话启发了毕寇氏,她看了看玫瑰鮓旁边的玫瑰花,灵机一动:“这个玫瑰鮓也够咸呢!就取名‘忙里偷咸(闲)’要得?”

“要得!要得!”众人笑着闹着举起了酒杯。

昆明人吃饭是每餐必有汤的。若梅盼了好一阵,汤终于上桌了,而且是她最爱吃的酸辣汤。奇怪的是,她拿汤勺捞了半天,捞到的都是酸菜,连眼屎大的一点辣子都看不到。

魏老爹看出她的心思,笑了笑:“辣子有的是,就怕你受不了!”随即从墙上扯下一个小辣椒,放在汤里涮了涮,又捞了起来,“四姑娘,辣味够不够?尝尝看!”

若梅不解地望着魏老爹,想说他小气,又不好明说:“辣子我爱吃得很!一口一个!”

若菊拐了拐妹妹:“你别大嘴马牙的!”

若梅根本不听姐姐的,接过魏老爹手里的辣椒就咬。刚一下口,就辣得眼冒金星,眼泪“唰唰唰”地流,嘴巴张得老大,伸出舌头,双手拼命扇着,想把辣味扇掉。

看到妹妹的狼狈相,若樱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掏出手帕捂着嘴。

若莲一贯心软,见到小妹难过成这样,赶忙递过一杯水:“赶快喝一口,把辣味冲淡点!”

若菊指着妹妹,笑得喘不过气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毕映昆把刚喝进口的酒喷得一桌子都是,指着若梅大笑:“辣妹子也有怕辣的时候啊!”

毕寇氏乐呵呵地把女儿抱在怀里,拍着说:“小丫头,这回你该晓得辣子是辣的了!”

魏老爹忍着笑,不好意思地说:“怪我!怪我!”

等到若梅辣过了,众人笑够了,魏老爹才告诉大家:“这种辣子叫‘涮涮辣’,只能在汤里涮一下,涮两下都受不了!小米辣够辣的,但是涮涮辣比小米辣辣十倍!”

毕映昆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知道涮涮辣:“涮涮辣产在哪点?咋个我冇听说过?”

魏老爹答道:“涮涮辣只有芒市有,是我表弟跑马帮带来的。四姑娘爱吃辣子,带几个回去格好?”魏老爹看到若梅率真可爱,很喜欢逗她玩。

若梅刚吃了涮涮辣的亏,吓得摇头:“不要!不要!”

众人吃饱了,喝足了,笑够了,便各自去休息。唯有毕映昆、魏老爹两个老倌还不尽兴,就留下来继续喝。二人是多年的老朋友,是玫瑰把二人连接在一起,一谈到玫瑰,二人就有说不完的话。

毕映昆说:“多少年来,我只买你们八街的玫瑰。只有八街玫瑰烤出的酒才香。”

魏老爹答:“算你老哥有眼光。我们这点的土不是粘土,是红壤土,通气不糟根。地是南坡地,玫瑰晒得着太阳,花的香味特别浓。加上我们舍得上肥,开花季节勤浇水,所以花都开得胖嘟嘟、水灵灵的。那么板扎的花,只舍得给你们烤玫瑰老卤酒。只有你们毕家才烤得出这个香味。给其他家烤不出这个味,把那么好的花糟蹋了,心疼喽!”

一提到玫瑰老卤酒,毕映昆的劲头就来了:“合喽!合喽!你老哥说合了!你格晓得我们的玫瑰老卤酒是咋个烤出来的?第一道,把玫瑰放在市酒里烤,把玫瑰的香味烤在酒的肉里,烤成玫瑰升酒;第二道,再把玫瑰放在玫瑰升酒里烤,把玫瑰的香味烤在酒的骨髓里,烤成玫瑰重升酒;第三道,又把玫瑰放在玫瑰重升里烤,把玫瑰的香味烤在酒的魂里,这才是我家的玫瑰老卤酒。把你们八街香喷喷的上等玫瑰变成了我们毕家老卤酒的魂,能不香?”

这话说到魏老爹心窝窝里去了,他借着酒兴猛拍桌子:“合喽!合喽!酒有了魂,喝了就会销魂,闻了也会……”话没说完,就醉倒了。

茅草屋里,毕寇氏把四个女儿紧紧抱在一起,尽享天伦之乐。她闭着眼睛,喃喃地说:“这格是在做梦?我们母女团团乐乐的在一起,多少年也冇得一回呢!”

四个女儿依偎在母亲怀中,倾听妈妈的心跳,似乎又回到了孩提时代。她们母女的感情,一般人是体会不了的。一个不会生儿子的女人,处处遭到的是白眼,孤儿寡母的日子更是可想而知。她们母女从小相依为命,在蔑视中长大,感情特别深厚。两个姐姐对两个小妹妹格外疼爱,一个妹妹两岁时父亲就去世了,一个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她们巴不得替父亲多给两个妹妹一点爱。两个姐姐尽管出嫁了,还时常想着妹妹,给她们带点好玩的东西,让她们高兴高兴。两个妹妹也时常想着姐姐,有什么好吃的就要留着姐姐回来吃,几个月不见就吵着要去瞧姐姐。

毕家姐妹可是景星街一带出名的“四朵花”,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人品出众。邻里们流传着这样的话:“养姑娘就是要养毕家这样的姑娘,讨媳妇就是要讨毕家的姑娘做媳妇。”毕寇氏看到四个女儿都很争气,不枉含辛茹苦把她们抚养大,心里感到扎实的高兴。

好不容易见到两个嫁出去的女儿,毕寇氏很想晓得她们的日子过得咋个些。二人都说过得不错,但若莲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自然引起了母亲的怀疑。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气,屋里又没有外人,若莲却不肯把外面的旗袍脱下来,甚至连领扣也愿不解开。

还是若梅机灵,硬把二姐的领扣解开,让她凉快凉快。扒开若莲的衣领一看,只见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作为母亲肯定心疼,要问个水落石出,可是若莲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再追问下去,她只会哭,就是不说实情。女儿这么大了,打又不行,骂也不是,她死活不开口,拿她也没得办法。

“唉,女大不由娘喽!”毕寇氏忧心如焚,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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