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质量本来就很差,昨日又由于一件事导致彻夜不眠。因为算起来,我把水电专家蒋工接到板桥已经是第十一天了,这一段时间,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一顿饭也没有陪将工好好吃过,好在蒋工是高级知识分子,习惯于宽谅别人,加上我与蒋工的儿子“一担挑”,也不怕他见怪,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
其实,我把蒋工请到板桥,是想对这里的水能资源进行规划论证,看比保康尧治河大几倍的水量究竟有没有开发小水电的价值,如果能够建站发电,算是这里又多了一条财路。从第一天开始,我就请退休的镇委副书记谢天金同志陪着蒋工从漳河源头潮水洞出发,背着干粮沿境内的手板河流域走了个“穿心过”。一路之上,他们查水源,测水量,看地质,拿着地图和水文地质资料写写画画,勾勾圈圈,然后,两个老头“闭门造车”掰着指头算账,终于绘出以青龙山为起点的梯级发电蓝图,拿出了一个头分两级开发、装机容量2260千瓦小时、总投资1500万元的青龙山电站项目建议书和工程造价概算书。就在蒋工
临走的这天,难以言状的内疚在我心头泛起。因为这几天来,撇开蒋工自已洗衣服,苦熬三个通宵,加了五个夜班不说,光蒋工独自忍受痔疮病的折磨,就足以使我不好意思了。60多岁的老人了,假如蒋工的老伴和儿女知道了一定是心疼极了,这还不算,更使我内疚的是由于一次工作的疏忽,竟然到下午两点半还不知道蒋工没有吃上中午饭。今天,蒋工完成了荆山之颠的水能资源勘察论证,马上就要回家与老伴相聚了,怎样感谢蒋工、我迟迟拿不定主意,因为说钱无钱,镇里穷得叮当响;说物倒是有物,几斤茶叶木耳,又怕对不起老人家。临走时,我刚开口说明意图,就被蒋工一口谢绝,蒋工甚至火了:“再说,我就不认你这个干儿子!”面对这种我与蒋工私人交情所引发出来的工作友情,我深深感到了这种友情的神圣与高尚、纯洁与真挚。
后来想了又想,我一直没有想出一种最适当的方式来表达对蒋工的谢意,矛盾、内疚的心绪说也说不清楚。
过了一会儿,我怀着感激之情,依依不舍地把蒋工送上了车,转身的时候,心里沉重得跟压着一块巨石一样,两腿怎么也拖不动步子,犹如一个傻瓜汗颜无地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