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村里风言风语,秦阳猜测是孔德吾向村里人透了口风,他娘显然也风闻了此事,他爹从城里回来当天夜里便教训了他一顿。先前自以为事情会掩盖过去,村里人不会知道,现今秦阳有些惶恐不安了,感觉村里的妇女冲他笑的邪乎,男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自然最怕对象家知道退婚,后果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得了芝麻丢了西瓜,舒服了一会坏了一辈子的名声,掂量了轻重,也就谨慎了言行,暗暗发誓不再招惹雪儿。秦阳确实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毕竟年青二十出头活力四射,要他不去想女人也难,心空了便想雪儿,夜里多次梦到骑在雪儿身上欲仙欲死,觉得任何事都不比睡女人快活,可惜雪儿是黑牛哥的菜,偷吃一口但不能连锅端走,幸好他有自己的菜,眼下就是把菜下到自己锅里。
秦阳哼哼吧唧透出娶媳妇的意思,他爹娘也正盘算了这事,村里最近风言风语,他和雪儿不清不混担心惹出乱子,娶妻生子自然心安稳了,也了却做父母的心愿。去年请媒人去女方家商议,打算先摆酒席把姑娘娶进家门,来年再去领结婚证,姑娘不满二十岁,她家人婉拒了,现今姑娘到了法定结婚年龄,自然无法推脱,随后寻了吉日请媒人再次去了,姑娘的爹娘也明事理,闺女大了不中留,早晚是秦家的人,也就应许了,请邻村的老先生合了八字,选定了农历六月六这天嫁娶。
婚期定下了,秦阳精神倍儿长,难免夜里会幻想洞房之夜的美妙,眼下姑娘还是镜中花,他都没牵过姑娘的手,这般望梅止渴也只能依附在对雪儿的感知上,把和雪儿的情景牵强附会到即将到来的洞房之夜,如此他便更难克制自己的欲望,雪儿光滑柔嫩的躯体他摸过,销魂噬骨的滋味他体验过,这些都萦绕在心头。
等待最让人焦急,其间两家各自操办着嫁娶应用之物,姑娘家订做的嫁妆摆满了一间屋,秦阳家的新房粉刷的漂白,酒菜所用之物也置办齐全了,请帖早早的送到了亲戚朋友手里,眼瞅着姑娘马上娶进门了,偏偏这时候出事了,秦阳鬼使神差去了雪儿家。后来村里人说是秦阳那天喝酒中了邪性,姑娘第二天娶进门了还被雪儿勾去了魂。
人逢喜事精神爽,往往在人最得意的时候马失前蹄,秦阳当时太兴奋,喜庆气氛冲昏了头脑,望着满院子来喝喜酒的亲戚朋友,在秦姓全族人的羡慕之中,他便头脑晕乎乎的,酒桌上自然是逐个敬酒,不免兴奋过头了,酒更没少喝,走到雪儿她们的酒桌前,姐妹嫂子们和他逗趣,拉拽着他灌酒,雪儿阴沉了脸望着他,却说,娶媳妇也不去嫂子家玩了,秦阳便心里痒了,离开酒桌回头再看,雪儿依然瞅着他,便丢魂了,晚上黑牛哥十几个收拾桌椅及应用之物,他偷偷摸摸去了雪儿家,偏巧这事被柴三撞见了。
秦阳鬼鬼祟祟进了雪儿家,柴三正在不远处转悠,瞧得一清二楚,感觉这事奇怪,吃喜酒的亲朋没走完,黑牛一帮兄弟还在忙活,秦阳不在家帮忙倒是偷偷摸摸来找雪儿,估摸了不是好事,两人偷情的丑事村里人在疯传,想到一准有好戏看,柴三便躲在窗外,巴不得看到雪儿光滑的肉体。没料想事情突变,雪儿开始并没有反抗挣扎,任由秦阳脱光她的衣服,秦阳提枪上马的节骨眼上,雪儿突然大声呼喊,强奸了,秦阳是强奸犯。秦阳惊慌失措,提了裤子往外跑,柴三也受到惊吓,生怕拉屎逮住望风的,窜的比兔子还快。
此时才刚入夜,懒惰的妇女还没收拾完家务,一时院里院外便涌来许多人,闻听雪儿说秦阳强奸她,不禁感到稀奇,不知道雪儿唱的哪一出。
“秦阳真强奸这个骚货了?这真么可能。”
“怎么回事?平常巴不得男人进门,今儿发的哪门子骚啊?”
“秦阳这是犯了什么傻,得了什么邪症?媳妇到家门口了竟然招惹这个狐狸精。”
柴三暗笑一阵,大家议论纷纷,他径直去秦阳家传话。
秦姓一家人原本是欢天喜地,闻听秦阳做出这等事情一时都懵了,脸上洋溢的笑容来不及撤下便惊呆当场,满院子的喜庆气氛瞬间飘散,一股冰冷阴森的寒气弥漫开来。老黑头一家人脸色煞青,浑身的寒气足比三九寒天,黑牛一直蹲在地上沉默,眉脸狞狰可怕,小眼睛包含了太多的气恼和无奈。秦阳的爹娘回过神来,骂秦阳不争气,气势汹汹寻找秦阳。秦阳知道这事做的荒唐,酒意全无,懊悔不已跑到村外躲了起来。秦阳的爹娘满脸的羞愧,说秦阳不懂事,媳妇到家门口还未进门,过了这道坎再教训他。
毕竟是一家人,肉烂烂在锅里,在这种节骨眼上,黑牛怎样痛恨秦阳,哑巴吃黄连一肚子的怨恨也只能忍受了。眼下顾及秦家人的脸面,黑牛打算息事宁人,雪儿却闹腾不止,秦阳的爹娘好言好语恳求,雪儿冷着脸不理睬,说这都是报应,秦姓族人气的疯狂,又不敢和她拌扯,担心吵嚷起来更会疯传。
原指望这事能掩盖过去,把媳妇娶进家门,但是两个村子相距三五里,村里有女方沾亲带故的亲戚,当晚姑娘一家人便知道了,秦阳强奸自家的嫂子,还是在娶亲的前夕,翌日早晨姑娘死活不上花轿了。亲戚朋友来了,酒菜准备了,女方却要悔婚,戏台搭好了没了主角,这不是凉台吗,秦家的脸面搁哪里,如何给亲戚朋友交代,秦家人羞恼不已,怨怪秦阳行事不检点,事已至此懊恼也没辙,覆水难收,埋怨臭骂过后最终还是要想一想对策。
事情是雪儿闹的,老黑头蹲在地上一袋接一袋的抽烟。秦阳的爹娘愁眉苦脸的说:“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家说退婚就退婚了,这浪费的酒菜怎么办,这脸面谁给?”秦姓族人气愤愤的。
“临上轿了反悔,这不是小孩过家家,不嫁是吗,连人带嫁妆一块抢,天下哪有没人没财的道理。”亲戚邻人自然也是气不顺,聚在院里吵嚷。
现成的酒菜摆上,秦姓几个掌事的还有村干部围坐在一起喝酒商议,喝了七七八八便拿定了主意,吆喝秦姓的年青人去抢亲。众人气愤填胸,半斤酒下肚后,由当小队长的远房叔叔带领,亲戚朋友跟随了长势助威,上百人的抢亲队伍浩浩荡荡直奔龙口村。这般声势浩大,一进村被发现了,姑娘赶紧躲藏,摆在院子里的嫁妆来不及搬弄,猪羊更是顾不上,姑娘一家人不敢理直气壮的抵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抢走。过后女方一家不甘心,去了公社讨说法,秦树和秦阳的爹被传唤到公社,挨了一顿批,勒令退回抢夺的财物,说这是触犯了婚姻法。秦姓族人甚感不解,觉得窝心委屈,自家没人还损财怎么倒是违法了,如今弄得烧鸡窝脖丢人现眼,连秦树接连几天走在街上都是灰溜溜的,不愿谈论这事。
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又是鸡飞蛋打,秦姓一族人都觉得窝囊,秦阳更羞愧更后悔,不敢上街,窝在家里半年不敢见人,秦阳爹无奈提前办了病退,让秦阳接班去了县城砖瓦厂,事情渐渐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