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美事全被搅黄了,柴三万分沮丧,秦树现今掺合了进来,还有一个孔德吾,事情有些棘手。柴三不担心黑牛,也不担心孔德吾,最怕秦树向上级汇报把他逮进局子里,他恨得牙根疼,像一条饿疯的狗看着面前的美食,秦树拿着木棍不让近前,但他万难撂下这顿美食的。柴三日夜盯紧了雪儿家,黑牛现今一百个谨慎,夜里睡觉睁着一只眼,把家看护的严严实实,竟然也不去卖豆腐,一家人来往更勤快了,这个人来了另一个人才离开,难得有机会。三天,五天,十天半月,柴三心痒的难受,就像爬满了虫子,开始望梅止渴过一遍嘴瘾,在街上说雪儿如何勾引他,在黑牛面前让他干,他说的这般玄乎其神,有几个男人便笑他,是想雪儿迷了心窍。柴三急于证明说的真实,细说雪儿奶子多大,身子如何嫩白,私处没毛是白虎星,骑上去她变得如何淫荡,攥着他的硬是不放手。他如此言语确凿,男人们不再摇头取笑,一个个把耳朵竖起,眼睛发光催促他仔细讲。
柴三在大街上宣扬他睡雪儿的经验,还总结了八个字,胆大皮脸,软磨硬泡。村里有人后来编排说,想睡雪儿要大胆,软磨硬泡要皮脸,身上常带吃喝钱,雪儿早晚会心软。
雪儿和三牛叔嫂偷情村里人人皆知,秦阳也因此坏了婚事,柴三又这般宣扬,雪儿的淫荡无耻便昭告天下了,成了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村里人不再避讳,谈论自然从暗里改在阳光下,说雪儿是当今的潘金莲。女人一旦有了这样的孬名声,更招引一些馋猫馋狗了,雪儿成了男人们瞩目的对象,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经常聚在一起意淫一番,瞅着黑牛忍声吞气,是当今的武大郎,一些男人起了狼心色胆,想三想四就不足为奇了。
村里人渐渐从雪儿身上找到许多狐狸精的影子,她圆圆的眼睛勾魂,她的声音太魅,她洁白的肌肤不像山里人,她走路的姿态……甚至还有人说闻到了她身上有狐狸的骚味,大家认定雪儿是白狐狸投胎,来诱惑男人,搅乱村子安宁的,村里的女人们更是深恶痛绝,坐在街上做鞋底也不忘咒骂,男人们也随了骂雪儿是狐狸精,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在自家女人面前更是深恶痛绝,历数她的种种为人不耻的行为,一旦转身看到雪儿,他们眉眼里便是笑,瞅了没人笑嘻嘻搭茬勾搭,恨不得扒光她的衣服,揉搓她的乳房,男人们聚在一起了便津津乐道,频频咂嘴,说睡雪儿一次死也值得,但是顾及家庭和名誉,他们多数虽存了贼心,不敢轻易下手,只是嘴上过瘾,不像柴三光棍轻身,可以不在乎脸面,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到处宣扬他睡了雪儿。
男人们这些小伎俩自然瞒不过自家的女人,男人天性吃了五谷想六味,是喜欢偷吃腥的猫儿狗儿,哪里有腥味便聚成一堆。男人们见不得腥,有沾花惹草之心也难怪,自古男人三妻四妾还逛窑子偷情,他们既然停留在意念上,多数是在心里意淫,女人们也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出现奸情,多数女人会给自己的男人掩盖,怨恨女人不矜持不规矩,怪女人为何不做坚贞烈女,没有潘金莲就不会有西门庆,母狗不翘尾巴公狗做不成,是女人的淫贱无耻让男人变坏了。
山里人的观念如此偏向男人,在这般纵容之下,有些男人难免心存幻想,探寻占有雪儿的门路。何况黑牛能容忍,抓了柴三现行却没有惩治,秦姓族人也没见出头过问,更有恃无恐了。
瞧着他人跃跃欲试,孔德吾担忧别人抢了他的美事,日思夜想苦于无法接近雪儿,偷摸去雪儿家门外转悠了几次,也不敢贸然进去。村里看似风平浪静,雪儿家也安安静静,事实上黑牛一家人在严阵以待,警惕所有靠近雪儿的男人。黑牛已经怀疑他了,前两次有人替他背了黑锅,再去雪儿家等于自投罗网,去撞秦家的枪口。如此见不到雪儿,孔德吾觉得熬煎,夜里更是魂不守舍,眼前总闪现雪儿洁白光滑的身子,在药铺里坐卧不安,像热锅里的蚂蚁。
初夜降临,月上树梢,晚饭后这段时间村子里最喧闹,除非有急需要做的活计,一般不会点灯熬油,大家都会走出家门,三五人一堆,七八人一帮,东家长西家短的闲扯。
药铺门前一堆石头上坐了几个妇女,嘻嘻哈哈的闲聊。孔德吾低头在桌前转来转去,几次走到门口张望,盼望雪儿来药铺。最终没盼来雪儿,黑牛却来药铺了。
黑牛走进药铺,孔德吾才刚坐在椅子上,看到黑牛不禁有些惊慌,不知觉就站起来了,瞧着黑牛蔫儿吧唧的样子不像来寻事这才放心,拉过椅子殷勤的让黑牛坐下,询问他哪里不舒服。
“最近经常头疼胸闷,不知道怎么回事。”黑牛说话有气无力。
黑牛量过了体温,孔德吾又拿过听诊器听一时心律,让黑牛放心,天热了会让人觉得头昏胸闷,包了几片清热止疼的药片,随后略有犹豫又包了两片安眠药,交代了黑牛吃几片。目送黑牛垂头耷脑蹒跚而去,夜幕中矮小的身影更显萎靡不振,孔德吾心里鄙视黑牛,天生窝囊废,怨不得别人送他绿帽子。
“黑牛真犯难为了,摊上雪儿这种女人,不似从前那般精神了!”黑牛低头走过去了,石头堆上坐着的一个女人便叹息。
“看着雪儿这般柔弱,平时柔眉善眼还这样不要脸。”
“幸亏把她结扎了,不能再生孩子,不然她会翻天。”
“女人就该认命,就该知道三从四德,像她这样没有廉耻一般人没脸活。”
“她连柴三这种二流子也勾搭,真正是不要脸。”
“柴三说她下面没毛,天生淫荡身子。”一个年轻妇女低声说。
“雪儿原来是白虎哩,怨不得村里的男人着迷,可惜这些男人不知道白虎伤人。”
“柴三什么时候给你说了?男人说话你也知道。”另外几个妇女笑了。
“俺哪知道啊,是俺家那口子和俺说的。”那个女人神色有些不自然了,随后又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男人想偷吃腥,女人裤带扎紧不能给他们机会。”
“雪儿裤缝门整天敞开了,还能不招惹男人。”
“也就是黑牛窝囊,换了别人”
“换别人又能怎样,除非这日子不过了,人不是猪牛羊牵到集市上卖掉,或是宰杀吃了,雪儿打骂不改死活不怕,没有廉耻心谁能有法子,就黑牛这人样子也硬不起来啊。”
“你们说,黑牛那东西是不是也硬不起来啊。”一个女人笑着低声说。
几个女人便嬉笑,随后有一个妇女说:“女人一旦偷人开了脸,还不如大街上的猪狗,猪狗还找季节有始有终,雪儿是一时不招惹男人便身痒难受。”
“破墙也是墙,总比没有要好,好歹是一个完整的家。”一个上了岁数的妇女说。
“忍耐吧,等她上了岁数,儿女大了自然就安分了。”
孔德吾站在门口暗笑,人老珠黄哪个男人还去招惹,她们说雪儿是白虎属实,想到雪儿饱满且光滑的肉体,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私处,心里野草疯长,他转身回到桌前收拾了药箱,坐在椅子上估摸时间。
一时街上安静下来了,孔德吾早已急不可耐,背起药箱冲进漆黑的夜色里。
孔德吾轻车熟路翻进了雪儿家院里,不远处的黑暗里柴三出现了,望着消失的身影嘿嘿一笑,转身直奔老黑头家。
老黑头还没入睡,人上了年岁睡眠少了,夜里还经常喘气困难,最闹心的还是雪儿不安分守己,让他劳心费神,原指望做了结扎手术她便断了妄想,没料想她不再闹腾离婚却变得更没有廉耻,弄得全家人颜面尽失,在村里人面前难以抬头。老黑头觉得现在真的老了,有些力不从心,竟然制服不了一个女人,搁在从前他便做主休了她,从新给黑牛找个女人。可是现今世道变了,提倡婚姻自主,山里的姑娘也开始挑三拣四了,黑牛的长相摆在那,这就有些困难了。最近东邻西舍又疯传雪儿招惹男人,黑牛的俩叔叔也来过两次,言语里满是气恼,说狠话发泄愤怒,可也拿不出可行的办法,老黑头日夜长吁短叹,逮住烟袋猛抽,嚷着家门不幸,娶了雪儿这个搅家星。
老黑头一袋烟抽完才刚准备睡一会,院门这时啪啪响了两下,院里的狗跟着叫唤起来,问是谁没人应声,穿衣起来拖拉了鞋去开了院门。柴三前脚迈进来,便急急慌慌把事情说了,老黑头顿时一愣怔,小眼带着惊疑审视柴三。柴三并非好鸟,村里人传说他也勾搭雪儿,他来告知这事说不准真假,还是有怎样的企图,老黑头一时并没言语。
柴三说:“大叔,我说的都真,我和雪儿没有那回事,是孔德吾那天去找雪儿被我发现了,黑牛赖屈了我。”
老黑头还是很平静的样子,柴三疑惑是老黑头吓傻了,这种时候还不急不火的,该当是家门蒙羞。柴三又说:“不信你去看看,准能抓到现行。”
一转眼,老黑头敏捷的奔回屋里,完全看不出像六七十岁的人,他急吵把火的喊起三牛,让三牛赶紧去喊秦阳几个叔伯兄弟,尽快到新房里聚齐。三牛扣着衣扣跑到门口,老黑头把他喊住,又说:“把你秦树叔和老太爷请到当场,你哥几个别忘了拿家伙,这次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馋猫野狗。”
这架势一准有好戏看了,柴三点着了火药桶自然退到了远处,暗里躲起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