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吾偷鸡不成蚀把米,双腿在雪儿床上砸断,孔家人忍声吞气,胳膊折了藏在衣袖里,村里人都觉得不值。这事毕竟因雪儿引起,居多的人骂雪儿是祸水,也有一些男人惋惜,叹惜了孔德吾做事不够谨慎。先前雪儿和柴三鬼混,迷惑秦阳,勾引大山,叔嫂乱伦生下玲玲,这些丑事还没见确切的明证,如今孔德吾的断腿间接证实了雪儿的淫荡,村里人把事情看明白了,也就把雪儿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撕下来,仿佛看到了她肮胀的身子,淫荡的灵魂,大家不再是猎奇,而是堂而皇之谈论不休,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谈论的全是她一桩一桩丑事。
老黑头自知门外是铺天盖地的羞辱,他整天窝在家里,躺在床上的时间居多,恼恨起来便咳嗽不止,屋里的空气仿佛不够他呼吸,上气不接下气,心气自然难比从前,喘的厉害时连骂嚷的力气都没了,他自感余日不多,心里是万般的沮丧,一辈子的净光脸面给雪儿涂抹得脏兮兮,秦家祖先的颜面也让她丢尽了,各种手段用尽还难降服这个女人,千方百计让她给秦家留下一个种,富贵还有点智障,他精明了一生最终有一种被挫败的感觉。眼下心事未了,难以咽下这口气,他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雪儿不会就此罢休,还会闹出大事来,眼下自己朝不保夕,已经是心有余力不足了,他是真的想撒手不管,可惜破车上路迟了,雪儿不让他安静。
吃中午饭雪儿来了,玲玲是九妮抱着,她进院门不搭理人,富贵在地上撒尿和泥玩,身上脏兮兮的她不理会,蹲在门口的老黑头更是没瞧一眼,黑牛娘拾掇好了饭菜,她一声不吭坐下便吃,老黑头一时气又接不上了,憋得脸色青紫。
“老头子见不得生气,往后你和黑牛在新家做饭吃,让他多活几天。”黑牛娘无可奈何说。
“娶起媳妇管起饭,是你家把我娶进门来的,死活都是自找的。”雪儿把碗筷撂下,丢下这句话走了,连玲玲也不管不问。
“她是女人吗,心狠毒辣,毫无人性,简直就是,就是搅家星。”老黑头望着走出院门的雪儿,咳嗽的更厉害,眼下他力尽计穷,只能吹胡子瞪眼,别无他法了。
“你现在土埋到脖子了,少生气还能多活几天,随她去吧!”黑牛娘也是无奈,老黑头都没辙了,她更没主意。
“老不死的早该见阎王哩。”雪儿走出院门,暗暗咒骂。
回家的路上,街两旁的人在身后指指戳戳,雪儿不理会,头仰得高高的,当作没瞧见,碰上秦平几个小伙子还笑着招呼。
“你们瞧瞧,这狐狸精在大街上卖骚哩,整天横棒倒了不扶,梳洗打扮的漂亮就会勾引男人,你看现在连这些毛蛋孩子都着迷了。”
“她走到哪都带着骚味,勾引的狗一群猫一群,早晚她会把这些冒失火性的青年祸害了。”
“他们有那心没那胆,就是嗷嗷叫的小狼狗,只敢在远处打转。”
“这也不能说嘴,你看看秦阳还不是因为这个狐狸精没了媳妇,孔家男人弄没了两条腿,连老实巴交的大山都被她迷住了。”
“你说她哪里好?让男人们不要命了!”
“她也没多出一样,身子又烂又脏,都是这些男人贪图新鲜。”
雪儿心里清楚,她无法堵住众人的嘴,更难以辩解,每次被喜欢嚼舌头的妇女唾骂,心都像是被钢针扎,扎一次疼一次,流一次血,久了也就麻木了,血也流干了,千疮百孔里填满了怨恨和愤怒。
一路上是咒骂声不断,咒骂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雪儿走到家门口了,先前的唾骂声还在耳边,对面一颗榆树下几个纳鞋底的妇女又接续上了,雪儿装着毫不在意她们的咒骂,没有回屋反而昂头在院门口站了,轻蔑无视她们的存在。
“你们瞧瞧,她脸皮多厚哩,刀枪刺不透,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没廉耻的女人。”
“她就是从前的潘金莲,见男人○痒,拿着身上那片贱肉为所欲为,一块烂肉坏了一锅汤,她现在还有脸出门哩,真没见过这种女人。”
“脸蛋漂亮管屁用,又不能生孩子了,还有什么可得瑟的。”
雪儿面色僵硬,依然昂头站立,这时恰逢秦平和石头几人背了粪箕子走过来,她便大声招呼,“你们下地拔草哩,太阳热毒,歇会晌呗。”
秦平几人搁伙去村外拔草,雪儿主动搭话几人难免受宠若惊,几人踟蹰了难以走开,便坐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下玩牌,不时扭头观望雪儿。
几个妇女搞不明白,大家如此唾骂,雪儿竟然还昂头站在那里,没有像她们希望的那样羞辱不堪的逃回家去,反而众目睽睽之下勾引毛头小伙子,一番唇枪舌剑也没把她打败,倒是众人有落败的感觉,几个女人更气愤了。
“死不要脸,真是死不要脸了!”
几个女人因为无法打败雪儿悻悻不乐,瞅见秦树拐出胡同走过来了,一个妇女冲着玩牌的秦平大喊:“你还在那里狼嚎了闻骚味,你爹来了。”
秦平扭头一望,迅速扔下牌站起来,催促几人慌忙去了。
秦树背着手东瞅西望,走到离雪儿几步远站住,他用眼角瞅了她一眼。雪儿粉红的花格子上衣紧紧裹了凸凹别致的身子,梳洗干净的头脸,净白柔嫩的皮肤,不亚于梨花带雨,这般美艳的姿态眼神却透出浓浓的恨意,脸色冰冷且漠然,秦树没敢搭茬。
“来家里坐一会吧。”雪儿转而换了一副神态,亲切的招呼秦树,还蔑视地望着对面几个妇女,眼神充满了挑衅。
“这个狐狸精,你看又发骚哩。”几个妇女一脸的惊讶。
“啊,噢……好……以后吧。”
秦树顿时有些语无伦次,万没想到雪儿会突然邀请他去家里,更不明白雪儿的用意何在,一时弄得他有些不知所措。秦树惊慌不安瞧一眼几个妇女,脸色泛红,幸亏是老脸又是古铜色,从远处也瞧不出来。雪儿是何用意?是故意给他难堪,还是……不管她是何用意都不能理会,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做那种事情,秦树此时有点莫名的羞恼,脚步有些错乱了,不敢停留灰溜溜的走开。
雪儿脸若冰霜,瞧着秦树惊惶离去,突然想到了秦平刚才看她的眼神,若有所思的微笑。
“下贱女人,看见男人就拉不动腿,连母狗都不如,看她都脏了眼睛。”几个妇女收了手里的针线活,悻悻的散去。
几个妇女走远了,雪儿双腿开始颤抖,头低下了眼泪也跟着流出来,这时瞅见九妮抱着玲玲来了,怨恨又在心里萌生,转身走进院里。
雪儿一个下午坐在院里若有所思,天傍黑了也不见动弹,九妮独自抱了玲玲回老宅吃饭。雪儿默默望着暮色降临,她迟疑了一时,站起来慢慢走到院门口。
秦平拔草回家了,一等撂下饭碗便往外跑。天还没黑透,夜色稀薄,街上有少许人闲聊,秦平走到村中间老槐树下鬼使神差绕道雪儿家门口,他倒是没敢多想,偏偏雪儿此时就站在院门口。秦平心里贼慌慌的,四下瞅了一眼,喊声嫂子。雪儿瞅着他便微微笑了,说:“来家玩吧。”
秦平一阵激动一阵惊喜,事情来的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条腿已经不知觉往院里迈了。走进屋里,雪儿点上煤油灯,一手搭了桌子斜身望着秦平。秦平瞅了没别人,说:“家里就你自己啊?”
“是啊,我一个人你就不敢来吗?”
“不是的,嫂子。”秦平双手搓在一起,低下头一时又抬起,看着雪儿,喃喃的说,“其实……就是”
雪儿在灯光里笑了:“是怕别人说,是吗?”
灯光里迷人的微笑,朦胧诱人的脸,秦平突然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嫂子,你真好看。”
屋里只有灯下一片光亮,雪儿占据了全部,周围是黑暗。秦平此时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了,先前朦胧不清又不是太强烈的欲望猛增。
“嫂子,家里没人,我走了。”秦平嘴里说走,双腿挪不动,并非他懂得欲擒故纵,他还没有这样的心机,原因是此刻疾风暴雨来临前的气氛让他有些窒息,燃烧的欲望让他不知所措,内心的激动狂喜还有恐惧和忐忑,使得他既想走开又想留下。
“我站在你面前不是人吗。”雪儿走出灯光里,靠近秦平,“来都来了,玩会再走。”
秦平立马钉在了那里,顿时心神迷失了,耳边传来虚无缥缈的天堂诱惑之声,随后看到了天使般的脸蛋渐渐逼近,美艳绝伦让他痴迷窒息,之后一幅香艳诱人的图画展现在面前,他痴迷迷观看,疯狂的抚摸,横冲直撞在上面探索。
……
九妮回到老宅没吃上饭,还挨了爹娘一顿呵斥,说她不长心眼,留下雪儿一个人会让贼人钻空子,她嘟嘟囔囔撂下玲玲又急慌慌返回。九妮跑进屋里,看到眼前一幕不禁大声惊叫,顿时愣怔在篱笆帐子门口,一等回过神了,又惊又羞,双手捂脸扭头往外跑。
秦平此刻像惊慌的猫麻爪了,不知所措呆愣在雪儿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啊?”
雪儿倒是不慌不忙的,推着他说:“把她拉回来○了,她还能吵嚷出去,你这是捡来的媳妇。”
人慌无智,秦平此时乱了心神,感觉雪儿所说有理,便赤身追赶,在院门口撵上九妮拦腰抱紧,拖回屋猛地按倒在床上,狠撕她的裤子。九妮惊恐不安的挣扎,还不敢叫喊,雪儿上前摁住她的手,帮着扳开她的双腿,秦平借机猛地用力。
“嫂子!……”九妮痛叫一声,双眼流出泪水。
雪儿站在一旁冷漠的望着,说:“你家就是这样对待我的,这是报应。”
秦平提上裤子后清醒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望着呜呜哭泣的九妮便有所后怕了,身子不停的哆嗦,喃喃的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雪儿说:“你怕什么,一个姑娘被人睡了她还敢出去说,知道她破身子了谁还要她啊,除非她不想嫁人了。”
秦平慌慌张张逃跑了,九妮心里乱糟糟的,忍疼穿上衣服坐在床沿上哭泣不止。这样丢人的事自然不敢让家人知道,过后前思后想,身子已经被秦平占有了,她就是他的人了,这都是命。
老黑头直到九妮跟秦平私奔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委,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当时他全身的力气都咳嗽没了,连烟袋都托不动,歪躺在床上想东想西,想着许多人生未了之事,一时想到三牛婚事没着落,一时又想到黑牛摊上雪儿这种女人以后步步难行,更窝心的事情是九妮跟了秦平私奔,这可是坏了几百年的老规矩,明白事理的九妮怎么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也该他命绝,这档口大梅风风火火地来了,把村里的风言风语讲了出来,说雪儿如何勾引秦平被九妮逮住,雪儿帮助秦平把九妮糟蹋了,九妮无奈跟了秦平,老黑头这才总算明白了,当时气怒攻心就翻白眼了,一口气便没上来。
老黑头又恨又无奈,临走那会含混不清说了半句:“雪儿……这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