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治理整顿工作会议一结束,主管教育的领导和党校的副校长并没有马上离开。他们在办公室逗留期间,表示对这次会议很欣慰。尤其是那位党校副校长,对华宇康同学的演说颇为感慨。
“简直是空谷足音。”他说道,“而我们的阵地几乎成了‘万人空巷’,这怎么得了?这几年我好像很少听到这样的声音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听到;更没想到这声音还是一个学生发出来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是啊。”校长喝了一口茶,语气非常肯定,“我也颇有同感,我感到我们以前的工作是不是有很多漏洞和不足?”
“所以我提议,应当把华宇康同学的那篇演说整理出来,形成文字,作为学习材料,然后下发到每个学生手里去。”
“这个想法好。”其他的几位领导异口同声,“这样的言论这几年真是很少听到,所以应该重视起来,造成一个正确的舆论氛围,这对时下进行的治理整顿工作无疑会起到很好的作用。”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办。”党校副校长最后说道。
三天后,每个学生手里都有了一份他的演说。
为了全面展现我们男主人的才华,他的思想、他的品质,以及他在众多少男少女中间所释放的巨大诱惑力而产生的美好形象,我们不得不把他刚刚发表过的一个作品在以下的章节里介绍一下。但在没做这件事之前,还得说明一下,正如他的演说一样,华宇康的这篇小说一发表出来,就在他的同龄人当中产生了巨大反响。在这篇作品里,他以写实的手法,主人公的塑造以他自己为模特,并以他自己的班级和学校为描写对象,真实的复印了上个世纪80年代末期的一些社会现实。正因为如此,这篇作品连同它的作者一起,就不能不成为我们这篇故事的组成元素,因为华宇康所要描述的东西,也正是笔者所要讲给尊贵的读者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比主人公的亲笔记录和切身感受更真实可信了。
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欣赏我们的男主人20多年前所写的短篇小说“小Q觉醒的年代”。
(一)
阿Q是阿Q主义的创史人。他的丰功伟绩足以让他成为世界级知名人士,他的精神更属于全人类。自从他诞生之日起,人们就对他笑脸相迎。民国元年,这个具有世界意义的中国人在觉醒的粗糙的胚胎里英勇就义。他的离世,是全世界的重大损失。从此,人类失去了一面珍贵的镜子。
然而,他所开创的阿Q精神,并没有随着他的离世而灭亡。
20世纪70年代,阿Q5在一个山沟里出生了,父母给他起名叫小Q。当他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发现一切都变得平和多了,他感到由衷的欣慰和喜悦,他庆幸自己再也没有前辈们所经历的那种艰难困苦了。他沐浴在新时代温暖的阳光里,周围的一切给他的都是那种沁人心脾的感觉。1988年,伴随着汉城奥运会主题歌优美动听的旋律,小Q上了高中了,成为山沟沟里罕见的高才生。周围的同学,那些少男少女们,对身边这个鲜活的名人之后特别刮目相看,因为他们无法掩饰,一个早已深入人心的名人,他的后代携带着祖辈的仙气而给他们带来的乐趣。他们或多或少的对他开始心存敬畏,都管他叫“Q哥”。
其实,这时的小Q跟他的先祖早已出了五服了。按理说,他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阿Q的基因了,但是一些零碎的却是基本的痕迹仍在他身上保持着。比如说,衣衫不再褴褛,但生活依旧贫穷;他日常生活中备有许多“手帕”:手套、袖筒、大衣里……他习惯的用手拧一下鼻子,然后随意用这些东西去擦,天长日久,他并不学着周围那些帅哥们去打扫干净;他的头发也是这样,梳了又像没梳,没梳又像梳了,是一种“节约时间发型”,足可以跟时下流行的大卷发相媲美;他的衣服扣子时不时地系窜了眼儿,引得周围的少男少女们好笑,“Q哥真有意思,他连系扣子这样司空见惯的小事情都很有创意。”议论他的这些人哪里知道,不修边幅和马马虎虎是他拥有如此创意的源泉,他时刻都有机会不放过类似这样的小事情。
跟他先祖相似的地方,还有贫穷。他上高中没半年就想辍学,原因就是家里穷,只是由于父母坚决反对才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儿。邻居萧宏是他的同班同学,穷山沟里仅有的另一个高才生。在家已经待了三天的小Q,后来听到他的一句劝:“我们一定要离开黄土地!”这句话很有分量,让他似乎恍然大悟,并把他从家里很快的鼓动回了学校。
城里的空气,一到晚上就有一层厚厚的雾霾笼罩着。此时此刻,小Q的心绪也正如这样的空气。他在学校的一个清幽的角落里偷坐着。在他面前是一排长长的教室。这时,天已经黑下来,荧光灯发出洁白青亮的光,照亮了整个校园。这时已是初冬时节,整个校内充满了清冷的气氛;校外的一些工厂和车间没日没夜的发着轰鸣声,但是学校和它外面的建筑物都是一样的陈旧。教室里的人,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并不时的传来老师们的咳嗽声。现在的学校是上课的势力。千军万马勇闯那根独木桥,他们正时刻准备着。
初三时,回忆起那时的情形,学习压力相当大,小Q感到异常艰苦。大约也是这个时候,他和萧宏几个小伙伴去上夜校,每天要走大约15里山路。由于天黑,走路成了问题。父亲就借钱并托人去城里买了一个微型磁电机回来,把他装在自行车上。这小东西,对于那个年代和那个时代山沟里的孩子来说,实在是一件新鲜得特别诱人的事。一到天黑,由它做电源点亮了车上的灯,那光柱扫来扫去的,真好玩,那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神韵。他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每当晚上上完课,顺着山路南下的时候,那感觉太过瘾了。他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车速太快,不料被什么东西颠了一下,他连人带车一起乒乒乓乓地滚进沟里去。但是小Q,不愧是阿Q的后代,他一打滚就从沟里爬起来,正了正眼镜,竟安然无恙;再看那辆自行车,就像赛车一般,斜撞在一棵大树上。这情景,逗得萧宏他们差点儿乐折了一根肠子。从此,他们几个天天的盼着天黑。这是他们苦中的乐趣。他们就这样神气盎然地上了一冬的夜课。
一阵电铃响起,人们从屋里走出,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恢复了偶尔的快活。稍事休息后,同样的铃声又把他们从外面赶了回去。这时的灯光显得更亮,每一个被笼罩着的年轻的心正静静地跳动着,里面的热血在闭塞的空间流淌着,是那样的安闲、自然和无忧无虑。这被开辟的“第二课堂”,相比之下,它的紧张程度毫不逊色。这是一节极其枯燥的思想品德课。小Q坐在那静静地听着,传来老师清晰的讲课声——
“请写……
“……点号……点号……点号……分号……点号……点号……点号……句号。
“下一个……
“这是一个多项选择题……
“这是一个双项选择题……
“这是一个单项选择题……
“这是……
“课下背诵…
“……我们的目的就是应付考试。”
不错,初三那会儿就是这样,现在也如此,无非是一种吉祥的征兆。
11点,校内所有的灯终于熄灭了。它们就像一只只疲惫的眼睛,在困倦的夜里睡去。次日5点,日子依旧。
当生活索然无味的时候,人总是要寻找一些带有刺激性的东西来充当调味品,以此来稀释他们内心的空虚和寂寞。这种情况,不分年龄,不分性别,无法阻挡他们开怀取乐。有一天上午,一堂化学课,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开始在黑板上给大家讲解“催化剂”。这门功课,对于萧宏来说,无异于空洞死板的八股文。他平时就用睡觉和看故事书来对付。可是,小Q发现,这节化学课上,坐前的萧宏跟往常大不一样。他认真听讲,扶案写着什么。看样子,他大概有生以来这是最安静的一节化学课。可是,他趁老师回头写字的功夫,迅速地向小Q讨教了一个问题,问他仰慕的“仰”和瞠目的“瞠”怎样写。他告诉了他。可是,小Q觉得这两个字跟这节化学课有什么关系吗?耐人寻味。他看着萧宏笑嘻嘻的样子,悄声说:“神秘主义”。
萧宏这样认真听课,其实早就引起了女老师的注意。她感到他的这个样子很不习惯,于是从容不迫地不露声色地讲着课,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着萧宏跟前走去。冷不防,她抓住了他写的东西,中断了讲课。
“情书?你在写情书?”
“王……王老师。”萧宏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让人出乎意料的话,“我哪里是只写情书啊,我这会儿正搞试验呢,这情书也是一种催化剂。”
全班同学笑开了花,王老师也笑了。
(二)
冬天来得很快。北风卷着炊烟就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它把刚一露头的炊烟撕得粉碎。炊烟的下面是一幢学生食堂,在这呼啸的北风中,它不敢直起腰来,浑身瑟缩着。这是一个月末的星期六,下午没课,小Q打算回家,先去食堂吃午饭。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像菜市场一样热闹,只见萧宏早就来了,手里还挥舞着一根木棍。
原来,他跟做饭的师傅们发生了冲突。
“小子,活腻了是不?我手里的‘哭丧棒’痒痒了!”他吼道。
“那些菜是你能随便拿的吗?”一个30多岁的师傅指着屋角的一堆圆白菜说道,“那是所有学生的东西,每个人都应该爱护,那里边包含着许多父母的血汗。”
“少跟我讲大道理,你们这些人说不定揣了多少这样的血汗钱呢!再说了,我拿我的那份菜,关你什么事?”
“你怎么能这样无理取闹?”
“怎么着?‘别人动得,我动不得’?真是岂有此理。”
“反正你们就是不能随便糟蹋东西!”
“你算老几?你兜里的昧心钱揣得是不是最多?数你最凶!”
“你懂个屁,乳臭未干。”
“一个臭做饭的也敢‘妈妈的’贪污钱吗?本来这一天1斤1两粮食还‘妈妈的’不够吃呢。”
“有本事跟校长说去,搁这耍什么威风?”
“你等着,现在拿不得,我半夜来,‘妈妈的’。”
小Q听着萧宏嘴里颇具传染的话,觉得怎么这么耳熟呢?
师傅们自去给学生打饭,这边萧宏气得要命。他趁他们不注意,抬脚向着圆白菜堆猛踹过去,几个倒霉的被踹得粉碎;然后又挑几个称心的藏起来吃;他痛恨饭盒里的大白菜,恨它们是那样的没滋味;他恨……他把手里的馒头举起老高,尽力挖掘手臂的潜力,这姿势就是上体育课也没这么标致过——把它狠狠地抛向墙角的剩饭缸,抛得真是又快又准,把里边又酸又臭、正在熟睡的老东西们惊得蹦起老高,扑了一窗,那窗外的景色立刻模糊了;他又把手里的饭盒一挥,把大白菜们当清水掸了冰冷的水泥地。萧宏的周围还有一帮人,也跟着起哄、胡闹。
这引起了小Q第一次仔细地欣赏人们对于他们的食堂的杰作。一台破旧的老电冰柜早已长满了锈,上面凡是可以盛装东西的水平的地方,就有几代老白菜们喘息的身影,它的器官早就残缺不全;上百平米的水泥地面,早已成了柏油路的模样;靠着北墙有一排粘了白瓷砖的格栏,早已遍体鳞伤,无能为力的依偎着;剩饭菜充当了窗格子最廉价的染料,这些小染工无意间挥手即成,只是上面隐约还有几颗饭粒;窗玻璃模模糊糊,仿佛在糟缸里洗过一样,却一点没有“轻纱的梦”;天花板上的灯泡还有几个幸存者,它们瞪着眼睛,怒视着下面,等待着较量,等待着决战……
小Q皱着眉头吃完午饭,骑着他的破自行车回家。向北,101里山路的尽头,是他的家乡,一个偏僻寂寞的穷山沟。通汽车是当地村民日思夜盼的梦想,火车更是闻所未闻,偶尔有一辆轻型卡车从山口钻进去,但不知几天几夜才能到达那里。去了铃不响剩下哪都响的破家伙儿,对于它的主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因为他浑身的力气,有的是。原来,他是一名运动健将,安华市每年冬夏两季举行的马拉松比赛,是少不下他的。
骑自行车走山路,要比卡车快得多,百八十里,也就半天的路程。
“等一会!一块儿走!”后面有人喊他。
小Q回头一看,原来是萧宏。只见他正骑着一辆新车从后面赶上来。两个人边走边聊。
“冬季马拉松要到了,”萧宏说,“Q哥又要出人头地啦。”
“可是我先祖的‘哭丧棒’在你手上更精彩。”
“那是他们没病找病。”
“可我觉得你才像是得了传染病。”
“什么意思?”
“本来这毛病我应先得,可是你的‘哭丧棒’先‘嚓’了他们,这头功就被你给抢去了。”
“Q哥此言差矣,咱们这么多学生交到总务处的伙食费,保不准不被他们不贪不占吗?所以说咱们早就被他们给‘嚓’了,他们比我先得病。”
“……”
“你也不想想,现在妈妈的‘小嚓’、妈妈的‘大嚓’、妈妈的‘绝嚓’,在利益的驱使下,这些妈妈的手段以强劲的势头愈演愈烈,看样子要掀起一片妈妈的热潮……你鼻祖的那一‘嚓’是不朽的经典,可是他的嫡传后代却落后了,还比不上那些不是嫡传后代们所发明的粗制滥造的‘嚓’呢
”
“你说我落后了?”
“其实要想跟上来,你的条件和资格最优越。”
“那我宁肯不跟。”
“那你就等着吃亏。”
“……”
“还是说说你吧。”他们中断了一会儿谈话,小Q接着说道。
“说我什么?”
“你的‘催化剂’试验得怎么样了?”
“那可是咱们的班花,你以为那么快就能攻下来吗?”
“看来,你得换一种更猛更有效的‘催化剂’。”
“那好啊,你有什么好主意,给我参谋参谋吧。”
“你呀,光凭纸片子白废,你得跟她‘困觉’去,哈哈。”
“你的话能不能环保一点,我不允许你侮辱玉琼。”
“别装蒜了,你不想,保不准她还想‘困觉’呢,别看她是班长。”
“你再说我跟你急!”
“行,行,不说了,不说了,到时候别说我没帮你参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日落西山的时候,各自回到了家里。
吃罢晚饭,大长的夜闲着没事,小Q便和父母唠起了家史。
“我奶奶的奶奶”,父亲说,“吴妈其实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这也怪不得她。作为封建贵族家里的佣人,明目张胆的跟男人打交道,这在讲究‘男女之大防’的赵太爷看来,实在是伤风败俗的丑事,绝对不能原谅的。但是吴妈有她自己的办法,明着不行,就暗里来。她一边在灶间煮饭,一边跟阿Q谈天,天长日久,她发现阿Q‘真能做’;阿Q看她也很好,既能干又勤快,就是‘可惜脚太大’。”
“那么后来呢?”小Q问。
“后来因为阿Q一心向往革命,不幸中了未庄当权者的圈套,被杀了头。但是这时,吴妈已经怀了阿Q的骨肉。这要是让统治者知道了,必是死罪无疑。为此,他们想了一个办法,于是一出好戏上演了。有一天,阿Q突然跪倒向吴妈求爱,不过他的话忒直,吓得吴妈大叫着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呼天抢地,惊动四周。这下好了,她似乎保住了自己的贞洁和清白,却骗过了周围的人。阿Q死后,她悄悄地逃走了,逃到一个偏僻地方,终于保住了这点骨血,以后就有了阿Q1、阿Q2……”
“听说阿Q这个人很有戏剧性,结局却很悲惨,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但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思路。据一些老年人讲,造成阿Q悲剧性结局的一个原因,在于‘未庄文化’。阿Q糊里糊涂的活着,最后又糊里糊涂的死了,至今仍是个迷。你们年轻人头脑活,也许会找到答案。”
“未庄文化?”小Q向父亲发出疑问说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事”,父亲说,“我也说不岀什么道道来,更何况我还是从那些有头脑的老年人那里听来的,要想弄懂它,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什么样的文化这么厉害?能把人杀死?”小Q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一时搞不懂的事不要去想它。”这时,母亲看着小Q为难的样子就插话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对现在也没啥影响,”然后转向父亲,“愧你还是阿Q的后代,自己都弄不懂的事,还要难为孩子,未庄的一草一木一言一行,这么多年谁还记得?”
“不见得吧,”父亲说,“别忘了,我的祖籍可是未庄。我听说如今的未庄可是今非昔比了,现在有许多报纸杂志都刊出有关未庄的消息,其中有一篇就很有意思,可是我看不太懂,你拿去看看吧。”
不过,请稍等,为了避免“阿Q偷萝卜”这样的嫌疑再次发生,在没介绍这些文字之前,得先说明一下,这些文字是出自一位叫曾颖的哥哥或姐姐的手笔,请原谅在这借用一下,希望不要以侵权的罪名找笔者,尽管“这些文字您不能叫得它答应是您的”——
小Q接过父亲递来的一张报纸,读到了下面的文字:
未庄日报消息:管土谷祠的老头最有生意头脑。他将土谷祠的牌子漆掉,换上“阿Q纪念馆”,并在门口拉上绳子,参观者每人收门票一元,后来见生意不错,改为两元。庄政府认为,用这种鸡零狗碎的方式经营,委实有将鱼翅当粉条的感觉,于是决定筹资300万元,将该祠在原有基础上扩建10倍。该项目挪用的是教育基金,许多老师数月未领工资,但考虑到此举关乎未庄未来的发展,未有异常动静。
据报道,静修庵阿Q偷萝卜的地方被圈起来,Q老当年亲尝的青萝卜,现在取名“阿Q卜”,成为该庵的主要经济来源,其售价不低于人参;Q老当年喝酒的酒店,现在也挂出“老Q居”的招牌,黄酒依旧是那黄酒,但价钱已今非昔比;见阿Q的招牌油水重,于是镇上各店家纷纷挂出Q字招牌,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正宗,搞得未庄无店不Q,无厂不Q;最近,就连曾经名人之囗的“妈妈的”这句怪话,也堂然注册,自此,妈妈的臭豆腐,妈妈的茶叶,妈妈的烧酒,很快成为未庄的支柱产业,这些妈妈的产品以强劲的势头销往全国,在全国刮起一片妈妈的热潮。
另据报道,几天前,一些Q字产品还冲岀了亚洲,走向世界。阿Q成为世界级知名人士,未庄上下欢欣鼓舞,庄政府接连召开五天四夜的会议,一致通过了“以旅游为龙头,带动多种经营共同发展”的决定。一场“阿Q搭台,经济唱戏”的热闹景象在未庄轰轰烈烈的展开。
与此同时,除了庄长和几大班子领导之外,最忙的要数赵太爷了。他连夜找出百年老墨,将阿Q的名字写进赵氏族谱,而钱太爷等几家旺族,岂肯让这块肥肉被赵家独吞,于是请来众多文史专家考证,拈净了下巴上的胡子,终于得出结论,阿Q应该姓钱而不应该姓赵,阿Q不叫阿Z便是铁证,Q者,qian的缩写也。赵钱两家为阿Q的姓氏大动干戈,以至对簿公堂,省高级人民法院受理了此案。到记者发稿时为止,该案仍在进一步审理中。
读着这样的文字,小Q感到莫名其妙。他大概忘记了骑100里自行车的疲劳。他感到此次回家收获不小。此时,父母已经睡去,但他没有困意。他仍在想着刚才的谈话。“未庄文化是什么呢?”他的思绪突然一亮,他想,过去的未庄和未庄文化是无法见到了,可是现在的未庄和未庄文化不是活生生的摆在面前吗?尽管它也许是它的一个变种。而变了种的未庄文化会变得令人神往吗?
小Q的满头疑问,在后来的时间里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