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个时候的柳茹花,自从跟朱晓军吵了两架之后,又受到昔日情人的无情打击,还有那个顾佳平,给她带来的气愤也不小;那个山里红的负责人,还有他身边那个不知比自己漂亮多少倍的女人,她天天看着他们的那份亲密,更让她气得鼓鼓的。她哪受得了这些?此时此刻,她正经受着有生以来最痛苦最沮丧的时刻。她的极端心情让她先前的许多梦想,包括许多非分之想在内的所有期待与梦想完全终止了。萧宏,这个昔日曾给她带来无限欢乐和幸福的情人,现在却以同样多的失望和痛苦回报着她,真是享多大的福就要受多大的罪。
柳茹花所选择的这种活法在她自己看来无疑是正确的,现在闹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萧宏这个混蛋。所以她一想起这个人,就让她恨得咬牙切齿,恨她的后半生被这个恶棍给毁了。但她又拿他没办法,因为她所有的把柄都被这个恶棍抓得牢牢的,并且时时刻刻都要受到来自这个人的威胁。她仿佛与生俱来就要在这个人面前装成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否则,她就要招致接连不断的麻烦。她不敢去想萧宏那天跟她说的话,只要一想到她要坐牢,就被吓得心惊肉跳,真是惶惶不可终日。
柳茹花坐在自己的住所里,整日整日地倾听着外面伐木的鸣叫声。她的情人还像往常一样对她那样友好,时不时地过来看望她,亲亲她的脸,吻她的额头。但她这时就像一个泥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任凭她的情人如何安慰她都无济于事。她现在只知道静静地倾听门外机器伐木的鸣叫声,没有表情,没有声息,没有言语,试图走出这无休无止地被砍伐的心情。
萧宏被她这样的表情吓坏了,使劲地摇晃着她,问她到底怎么了,或者哪里不舒服。
突然,柳茹花就像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萧宏,嘴里说着语焉不详的话:照片!照片!我女儿的照片!
萧宏不做声,良久。
哪知道,柳茹花突然拿起身边的一把剪子,放在自己的喉咙下,然后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不告诉我,我就死给你看!”
情急之下,萧宏不敢近前,只是劝着,安慰着,叫她不要乱来;最后趁她稍有松懈,夺下了剪子,并告诉她说:他要让他们仅有的那点骨血从地球上消失。
柳茹花听了这话,顿时哭得呼天抢地的,并不停地向萧宏求饶:“不要啊!不要啊!那是我的女儿啊!”喊着喊着,突然没动静了,原来背过气去了。
柳茹花从此住进了医院,萧宏派人精心照料着她。就在住院的第二天下午,就在百里之外,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华伊兰读书的学校附近。“司机”带着墨镜,满脸杀气。他把车停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并从兜里拿出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看了看,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着。三点二十八分,有五个孩子走出校门,他们排着队出来了,依次是陈友谅,李金龙,王三丫,张二小,最后一个是华伊兰。他们来到街上,向前慢慢走着,有说有笑。
这时,那辆黑色轿车启动了,向着最后一个小女孩飞奔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距离罪恶的车轮几米远的地方,那个小女孩的腿突然向着路边跑去,看那意思是想追打她身边的王三丫。
唰——!黑色轿车犹如一道闪电飞了过去,小女孩的一条腿被撞上了,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倒在血泊之中……
安华市人民医院是朱晓军医生工作的地方,来这里就诊的患者非常多,血库告急的现象经常发生,患者生命安全受到严重威胁。对此,广大医务工作者纷纷组织起来,大搞义务献血活动;有关部门也组织动员广大市民积极行动起来,参加到义务献血行列中。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血浆紧张的状况。
柳茹花住院时,恰好赶上这一情况。那么,她究竟得的什么病呢?跟医院缺血有什么关系呢?原来,经检查,她得的是子宫恶性肿瘤,已经到了晚期,随时都有可能大出血而危及生命。医生没敢告诉她,只是嘱咐她注意休息,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等等。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她被安置在ICU病房里,这里的监控设施可以把监测到的病人的情况及时有效地传送出去。
就在柳茹花住进医院的第二天下午,医院来了一个急诊,是一个小女孩被车撞了,小腿骨折,流血甚多,情况万分危急。只见朱晓军医生从一辆停在急诊室门外的车上跳下来,风风火火地、声嘶力竭地组织在场所有的医务人员,马上进行手术。她一边组织手术,一边喊着:小伊兰挺住啊!小伊兰勇敢啊!医院里顿时忙碌起来,所有有关的人就像足球场上的运动员一样,朝着一个目标紧张而有序的争着抢着……
忙碌的人群里夹杂着小伊兰的爸爸华宇康。只见他神色慌乱,脸色铁青,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担架上的小伊兰。
“备血!心电图!氧气!”朱晓军医生亲自做这个手术。
“血浆不够了。”就在手术行进当中,一个女助手说。
“联系血库。”
“血库告急。”
“联系病人家属。”
“我就是。”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华宇康立即站起来。
“赶快,抽血。”助手敏捷的动作,让宇康还没来得及疼痛,就拿去化验了。
“血型对不上。”一分钟后,助手回应,“病人RHA,化验型RHB。”
“再联系血库。”
“依旧告急。”
如果再过一分钟弄不到合适的血浆,这个手术将被迫中断,处于昏迷状态的小姑娘将有生命危险,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朱晓军医生挽起手臂,露出胳膊,迅速说道:“抽我的,我是RHA型。”
“先去化验。”助手说。
“不,来不及了。”朱晓军医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300ccRHA型血液静静地注入小姑娘的身体里。五分钟后,伤口开始缝合,一针,两针,三针……十五分钟后,朱医生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也许是小伊兰的手术惊动了她,也许是她们母女连心的缘故,抑或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心灵感应,躺在ICU病房里的柳茹花终于不堪承受了,体内的恶性肿瘤开始先期发作了。
就这样,连同给小伊兰做手术的医生们一起,内科的、外科的,楼上的、楼下的,两个医务室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忙碌起来。整个医院看上去已乱作一团。
其实,所有的这一切还都没有此时此刻华宇康的心情乱。他被抽了血,可是一转眼却被告之与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儿血型对不上;当他还没来得及惊讶的时候,只见楼上一个护士惊慌失措地下来,一边走一边叫:“谁是RHB型血?楼上的柳茹花不行了,快救救她!”
柳茹花?这是华宇康本能的第一反应。
“谁是柳茹花?”惊慌之中,宇康不禁说出了口。
“四十来岁,是个会计,北边来的。”护士答道。
“我是RHB型,抽我的。”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不容许华宇康想得太多,救人要紧。
当医院里所有的一切暂时恢复了十几分钟的平静时,华宇康这才有了一点时间询问自己一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放下这句询问,只见手术室的门开了,第一个冲出来的人是抽他血的那个女助手。他还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就见她迫不及待地喊道:“快救救朱大夫,她给孩子输了血!”
慌乱中,宇康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晓军。不容分说,他摇摇晃晃地冲过去,双手托起了她,俨然一对刚下战场的伤员,直奔救护室……宇康一边踉踉跄跄地走,一边给自己鼓劲:“丫头,挺住,再抽二百,我也得把你弄到救护室去,这会儿真沉……”
第二天凌晨两点,所有的病房,包括晓军的,伊兰的,还有柳茹花的,都已经安静下来,没有一点动静。
宇康迷迷糊糊地坐在病房外面的凳子上,一动不动,呆呆地发愣。他这时的神志还是清醒的,回想两天来发生的事,为什么这样惊心动魄?为什么这样突然和急促?又为什么这样令人莫名其妙?他凭借顽强的毅力支撑着,静静地守候在他亲人的身旁。
当新一轮朝阳升起的时候,晓军醒了。她睁开眼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床前的华宇康,他正握着她的手。有医生告诉宇康说,她的醒是暂时的。
“谢谢你晓军。”宇康轻轻地跟她说话。
晓军没出声,只是轻轻地点点头,然后果然慢慢睡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华宇康坚持不懈,完全处在照顾亲人的忙碌中。一个未来的妻子,一个自己的女儿,一个曾经的妻子,现在都躺在同一家医院里,这本身是一种巧合吗?没有人能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而这几天接连发生的所有事情,更让他无比纠结。他痛苦、困惑、迷茫、悲伤,每一个惊心动魄的事件背后,究竟埋藏着怎样的隐情呢?扑朔迷离、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是他这时唯一的感觉;心乱如麻是他这时唯一的情绪。他大概有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纷乱的事情。可是,他的内心是很清醒的。他时刻都在提醒自己:坚持住,不管怎样,一定都要从容面对。
就在宇康痛苦万分、大惑不解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收到一条短信,但却是一条足以改变他的心情、因而变得豁然开朗的短信:我是钱家烈,首先向你们表示慰问。走出痛苦和疑惑的樊篱,是你的当务之急!想想看,女儿被撞仅仅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吗?据现场勘察和群众举报,此事现已立案侦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必须寻找问题的突破口,你的中心注意力必须放在这方面。
宇康看罢短信,眼前一亮,立即从迷茫和痛苦的泥淖中走了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状况也逐渐地恢复着。两天后,他走出医院,来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市内一家有名的花店。
再说朱晓军医生,为了这个手术,真是全力以赴,不顾一切地向着这个熟悉而可爱的小生命实施救治。也说不上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她的血型跟她要救治的这个极不平常的小女孩的血型完全吻合,她成就了她,同时也成就了她的这个手术;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因素,还是晓军的果断和勇敢,还有那份无私的爱!但是由于朱医生失了这么多的血而晕倒了,一时失去了知觉。这样,她在病床上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当她再一次醒来时,看见了眼前一大把雪白的纯净无比的百合花。
“好看吗,祝你康复。”晓军听见了宇康轻轻的说话声。
“好看,这么洁白,哪弄的。”晓军完全醒了。
“万里香超市。”
“那么远,打车了吧。”
“非常感谢你,晓军,没什么好送你的。”
“别跟我说这个,小伊兰怎么样。”
“托你洪福,没事了,正在康复。”
“没事就好。”
“把花放在胸前,让我好好看看……真漂亮,我已经分不出人在哪,花在哪;人像花,花像人。”宇康说着说着,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在晓军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哎呀,别让人看见,这人多。”
“我才不管呢……”
晓军跟宇康说了一会话,觉得累了,又开始闭目养神。宇康利用这个间隙,又过来看望小伊兰。就这样,他游走穿梭在两个病房之间,整日整夜地忙碌着。
又三天后,晓军恢复得很好,已经能下床活动了。宇康又去超市给她买来一大堆补品,让她好好补补身子。晓军跟他开起了玩笑:“你这是侍候孕妇呢。”宇康心疼地看着她,也跟她开玩笑:“我得提前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滚蛋!”晓军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很大了。
看着晓军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宇康就把柳茹花也来住院的事跟她说了,并把他向她献血的事也一并告诉了她。
“还有这事?你为什么要救她?”晓军惊讶地问道。
“不管怎样,生命是宝贵的,生命本身没有错;有错的是没有生命的思想和价值观。”宇康答道。
“我以为你会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看来是我狭隘了。”
“看来,你赞同我的回答,不过,听得出来,或多或少还是有点醋意。”
“人家是关心你么,不知好歹。”
“可是,你又是多么让人心疼啊,三百!比我还多一百呢。当时我双手托着你,虽然手上脚上没力量,摇摇晃晃的,但我心里明白,那滋味真是撕心裂肺的,百感交集。”
“为了孩子,值了;现在看来,我觉得更值。”
“可我觉得应该去找她讨个说法。”
“还有必要吗?已经是既成事实,孩子已经十一岁了,你也已经当了十一年的爸爸了。不管怎样,孩子的爸爸只有一个,血型对与不对又能怎样?真相,已经成了孩子永远的禁区;谎言,正在提升着我们的宽大和深刻;欺骗,却增加了我们的包容。这一切,不正是我们战胜一切困难和挑战所具有的品格吗?”
“这个柳茹花,怎么竟会这样?”
“再多的抱怨也无济于事。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你现在是一家民营企业的CEO,这么有高度有品位的人不应该计较已成事实的事情吧。不管它有多残酷,还是要坦然接受;不管它的成因有多荒唐,我们总要去面对。”
“可是我真的一时很难接受啊,让我时刻牵挂的女儿居然不是我的亲骨肉啊!”
“血浓于水,这没错;血源于水,这更没错。包容的巨大魅力不就在于它的无比宽广吗,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激动人心的了,也许只有经过这样的事,才能检验我们的成熟和淡定。不管怎样,孩子一出生,就把‘父亲’这个称呼给了你,这才是最神圣的。”
“孩子现在很好,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啊,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孩子现在很好地存在着,她用她的存在证明了什么?一些人身上剩下的人性还能有多少啊?但却不足以把这个美好的存在完全消灭,所以他们永远都是失败者,这是他们永恒的悲哀!”
晓军的话很有营养,宇康那颗阴冷纷乱的心受到了滋润,感觉舒服多了;也是由于他们心心相印的缘故吧,让宇康在这危难关头,收获了晓军送给他的那份非常及时的温暖。
“咱们的身体现在都需要营养滋补”,晓军继续说,“但在这紧要关头,其实更需要滋补的还是我们那颗心,只有保持一颗平常心,只有让我们的心长期保鲜,我们才有可能拥有那份宁静和乐观。”
“嗯,你这丫头很会劝人的”,宇康的表情这时候浮现出一丝微笑说道,“你的言词就跟你的手术刀一样犀利,这会儿把我的心情治好了。”
“好啊”,晓军说,“既然这样,我觉得咱们应该去柳茹花的病房看看,毕竟你现在有恩于她。”
“好吧。”宇康说。
两人商议已定,先来到小伊兰的房间,然后再去柳茹花那里。
“小兰兰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小伊兰这时正醒着,很安静地躺在床上。晓军见状这样的问候她,并俯下身子在她的床边。
“朱阿姨,不十分疼。”
“嗯,小兰兰真乖。”
“兰兰,听爸爸话,从今天起,不叫朱阿姨了,改叫朱妈妈吧。”宇康看着晓军,诚恳地说道。
“嗯,妈妈好。”
“好,好,兰兰……真乖。”晓军哽咽了,看看宇康,又看看伊兰,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哭鼻子,多难看。”
宇康伸手扶起了晓军,她扑进他的怀里,哽咽得更厉害了,良久才转过身来,擦干眼泪,又俯下身子跟小伊兰说话:“妈妈不哭了,乖丫头,好好躺着,妈妈跟爸爸去别的房间看看。”
“去吧妈妈,早点回来。”
“好的,早点回来。”
两个人告别了小伊兰,来到柳茹花的房间。他们看到的柳茹花远不如从前。只见她满脸憔悴,头发凌乱,双目无神,脸色腊黄,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见他们二人进来,她想坐起来说话,却未能如愿。宇康向她挥挥手,示意她安静。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来看我。”柳茹花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泪容。
“别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宇康说。
“不,宇康,对不起,我不值得你来看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柳茹花泪如雨下,声音哀婉。
“我先出去了,你们有话慢慢说。”晓军见状对柳茹花说道。
“不,晓军,请你不要走,对不起,请你不要走,到我这来。”
晓军来到她的床边。柳茹花抓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晓军”,她继续哭诉着,“我不是好人,真的谢谢你来看我。”
“好了”,晓军说,“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好好养病吧,身体要紧。”
“不,晓军,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趁着你们都在这,我有话跟你们说。”
“别激动,慢慢说。”
“我的身上流着宇康的血,从那一刻起,我才感觉到,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宇康。晓军,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也注定是一个好妻子,宇康的后半生就交给你照顾了,他的前半生都毁在我的手上,我这辈子直到死都还不完他;还有小伊兰,她是我偷吃禁果留下的,我原打算这辈子都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是事与愿违,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啊,我没有资格请宇康原谅,因为我自己都没法原谅我自己。”
“行了,别说了。”宇康打断了柳茹花的话,“只要我们能来这看你,就不想埋怨你什么了,毕竟一切都已过去。”
“谢谢,谢谢你们。”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谁遇到这样的事,内心都不好受啊,心里能平静吗?好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你就不要自责了,安心养病吧,什么都不要想了,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也许这样,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谢谢,谢谢你们,我真后悔呀。”
“好了”,宇康说,“别哭了,我们走了,你也该休息了,明天再来看你。”
“谢谢,呜——呜——”
华宇康、朱晓军二人转身走了。
“等等。”他们二人刚要走出门口,柳茹花又叫住他们。
“还有事吗?”宇康问。
“我的时间不多了”,柳茹花说,“有个重要情况得告诉你们,虽然它不能洗刷我的罪过,但是在我进地狱之前,我应该主动减轻我的罪过,这样,我会好受些。咱们的女儿被撞,并住进医院,都是萧宏干的。他逼我提供女儿的照片,然后雇凶杀人,多亏女儿命大,没搭上性命,真是老天有眼啊。而我却成了杀害自己女儿的帮凶,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真是做孽呀。还有,幸亏我留了一手,在村部厕所的棚顶上有一本假账,那是萧宏全部罪恶的证据,被我藏在那,你们要尽快找到它。再有,咱爹生病是我给气的。我跟他说了许多恶毒的话,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呀……”
“谢谢你提供的重要情况,我们一定要把这样的腐败分子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