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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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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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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熟啦》连载

第一十八章

兄弟俩简简单单吃了一顿饭后,云东看看时间还不迟就带着云平去阿娟老板娘的门市部。

“云东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位是不是你弟弟呀?”

云东堆满笑脸说道:“刚到。是我最小的一个弟弟,从警察学校毕业不久。”

“我就猜是。两人太像了。”

云平在旁边满面洋溢着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聆听江南水乡人说话。胖嘟嘟的阿娟老板娘,柔声细语,说着让云平好奇的吴越方言。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只这么一听,云平就喜欢上江南水乡人的腔调。甚至暗暗发誓要做新的江南水乡人。

阿娟急忙倒来两杯茶给兄弟俩:“杨老板,现在生意怎么样了?咦,你们兄弟浑身汗臭味,赶紧去旅馆洗个热澡休息一下吧。我们家的面料能不能继续做些备在仓库里?”

云平羞红着脸,第一次和大哥的生意老板娘打交道就把丑给丢了。

这不能怪云平兄弟,因为杨家的几个兄弟都不习惯傅粉喷香。在他们眼里香水味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有点臭汗味才是阳刚之气。

但在城市人面前,散发着臭汗味的确很糟糕。云平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心里头又想立马跑到宾馆里用自己带来的柚子叶泡澡。

云东不在乎身上的臭汗味,堆笑脸迎道:“最近过节,服装厂都在放假,生意淡点很正常,哪里有天天都那么好的生意?就算今年剩下的时间没有生意,你也赚得盆满钵满的,还有什么好着急的?”

阿娟老板娘乐哈哈地笑道:“做生意,你还嫌赚钱多呀?”

云东笑道:“钱是赚不完的,只要不亏钱,差不多就可以了。”

阿娟笑问道:“哎,我跟你说,我家惯根已经和织布厂定了十万米的坯布,你说要不要紧啦?”

云东低头想了想说道:“嗯,差不多。虽然现在生意淡了,不过等一两个月消耗后,今年还会有一波补货行情的生意来。我们弟兄俩先回交通旅馆洗澡休息,去去汗臭味,等下再出来聊天。”

阿娟笑道:“好的,去吧去吧,都这么有钱了。衣服也不穿点好的,还一身臭汗味。不知道的人谁当你是有钱的卖布生意老板呢?你们也不学学人家做生意人,个个穿得笔挺笔挺的,身上都喷着香水味道,那样才像个有钱的老板。”

云东边动身边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有钱没钱自己知道就行,关键是要努力赚钱。男人身上香水味太多也不正常。”

阿娟连忙丢一句道:“真是,钱赚了总要花了。藏着做什么用的?”

云东笑了笑和云平一起走了。

对茶镇人来说,汗臭味算得了什么?即使是一身牛屎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汗臭味的男人才是经不起风浪的娘娘腔。兄弟俩没有回旅馆洗澡更没有去休息。云东马不停蹄地带着云平到市场去逛,了解行情。云东对云平说道:“其实,这次上江南城来是要补两缸货到大鹏城。但不急,现在行情淡了下来,厂里的布料老板比我们批发商更着急。等他们扛不住了自然就会主动掉价下来。”

云平心想:都说生意人精明。以前大哥也是一板一眼,现在生意做多年了也学会打算盘子。这也是很正常的,生意人都希望利润能高些,否则还叫什么生意人呢?

云平疑惑道:“大哥,现在生意淡了,为什么厂家不停下来等生意好了再生产?那样风险岂不小些?”

“这你就不知道了。读书那么多,还是要走上社会历练才知道甄别世间万物表象。虽然开厂赚钱快,然而背着的风险也大。相对厂家而言,我们批发商赚钱要少,但我们遇到淡季时,完全可以少进一些货甚至停止进货,保持观望状态。可人家厂家船大难掉头,就没有这么灵活,一旦把机器停了下来,厂里的工人就跑了。等你再要开动起来,招人都来不及。如果不停下来,现在的生产机器非常的先进,一台机一天就能生产出一批货,淡季了他们厂里仓库堆满了存货,大量积压,万一接下去卖不动,就会连本带利亏光,把一辈子努力奋斗的果实都给赔上。别看江南城面料市场人山人海,当老板的个个头顶光环,实际上每年都有人赚钱也有人亏钱甚至倒闭走人。只是赚钱的,大家都挂在嘴里捧,亏钱的,就没有人理。市场很现实也很残酷,所以做生意人都要小心谨慎。”

“噢,哥,听你这么说,这生意做得真怕人。”

“有什么好怕?每一行都有它的存亡道理。就跟你之前在茶县当警察出生入死,全家人都为你担惊受怕,而你却一点儿也不怕,还常常说邪不压正。我和你嫂子这么多年生意不也过来了,关键是要勤奋,要多动脑子,把风险控制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就如你读书时常说的勤能补拙。”

“是呀。哥,这读书是读书,生意是生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隔行不隔理。以前我以为江南城面料市场只有我们一家是茶县来的人,后来才发现茶县很多人在江南城做面料生意。这些人都是茶县的县城人,不喜欢跟老乡打交道,都是自己偷偷摸摸地各做各的生意。”

“他们也在大鹏城面料市场吗?”

“没有。茶县就我们一家在大鹏城面料市场,他们都在大鹏城隔壁的喜羊城面料市场。因为我们不在喜羊城面料市场做生意和他们没有竞争,那些茶县在江南城面料市场发货的老乡多多少少还会和我聊聊天。我也是通过他们的谈话,才知道喜羊城面料市场规模非常大甚至跟江南城面料市场不分伯仲。茶县第一批来江南城面料市场上发货的生意人基本上个个都是赚钱的,其中有个老乡面料生意在喜羊城做得非常大,很多年前就已经是赚得几百万的大富翁。那时做面料生意的人少,竞争小,生意好做得很,后来,他只知道享受,自己一个人在江南城自由自在挥金如土,‘吃、喝、嫖、赌、毒’样样俱全,手上的钱早就被他挥霍一空,甚至在江南城面料市场上到处欠债。云平千万千万记住,别人怎么样,我们管不着。无论我们是工作、做生意、还是在家里务农,永远不要去触碰‘黄、赌、毒’,这是任何社会都存在的毒瘤,国家也在严打,这害人害己的东西一旦染上这辈子就全完了。外公那么好的家室,就因染上赌博使得整个家庭从天坠入地狱。想想外公悲催一生就不用多说了。”

“哥,‘黄、赌、毒’祸害人间,这我有在做警察工作经历,比你了解得深。外公的人生,那是一堆道不完的辛酸泪,不说也罢。我们杨家兄弟姐妹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都说生意人很精明?市场上的面料厂家怎么还会给客户欠账?”

“别看市场上大家喜气洋洋的,事实上任何市场都是龙蛇混杂。那个老乡以前生意做得那么大,在江南城和喜羊城面料市场的名气响当当的。很多厂家老板赚钱眼红就情愿让他先提货后付款,说白了就是主动给客户欠账。哪里知道那个老乡已经是个空心大灯笼。又是自愿给他欠的钱,能有什么办法呢?几个小厂家老板扛不住就被他欠倒了。所以看事情不要被表面迷惑,人心叵测。做生意跟工作一样都要脚踏实地,实实在在办事,不要贪得无厌眼红人家。”

“我说他们厂家老板想钱想疯了,活该自作自受,为什么要给客户欠账呢?”

“现在面料生意市场越做越大,商人越来越多,生意竞争已经白热化。欠账生意比不欠账的好做。你大嫂也有给客户欠账的,当然,她这方面把控的特别好。能不欠的就不欠,个别客户赖着脸皮要欠的最多就是让客户把利润欠一点,万一人家跑了,至少本钱亏不了。都说你大嫂不适合看店铺,事实证明你嫂子做生意很有能耐。客户都说你大嫂这么严肃的脸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女强人。”

云东说到这儿,得意地笑了笑。

又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不要去学那些耍无赖手段的狡诈商人。做生意跟做人一样,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每个生意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这很正常,但一定要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所有的算盘一定要合情合理合法。生意人也有本分和奸诈区别。”

“大哥说得是,我们杨家兄弟姐妹都很实在。”

“说实在,老实巴交的人在市场竞争中往往是要吃亏的,但勤奋能改变这种态势。”

“噢。”

“虽然阿娟老板娘出货的质量好,人也是实在,但她家的面料价格偏贵。我以前不知道,后来你嫂子总打电话给我说,客户反映咱们的价格比左右邻居都贵。起初我不相信你嫂子说的,后来我在逛市场时偶然发现我们隔壁的卖布老板在这西区一家店里进货的价格确实比我们进的要便宜许多。当然,他们家的质量没有阿娟老板娘的好。不过,有些客户就会抓住把柄比较,来向你嫂子杀价。”

“那大嫂就便宜了吗?”

“能不便宜吗?再不便宜,客户都跑到人家那里去要货了。”

“那你也跟阿娟老板娘杀价呀。”

“这还要你说。我把那家面料店铺跟阿娟老板娘说了。她其实早就知道,市场有人跟她家的货。生意人都想多赚钱,哪里会主动告诉你市场上也有他们家一样风格的货?”

“阿娟老板娘肯便宜吗?”

“既然被我们知道市场也有厂商做她家的货,她怕我们跑到人家那里去要货,再不情愿也没办法。该便宜时也得便宜。”

“嗯,这个办法好。”

“货比三家。因此,做生意一定要勤奋。没事时也要在市场上逛,这不是闲着没事逛,而是时刻了解行情,了解市场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第一时间行动。如果今年在行情火爆时我早知道市场上有几家在做阿娟老板娘的面料,至少能多赚很多钱。”

“哥,吃一堑长一智嘛。”

“当然,生意人都是精明的。阿娟老板娘也不例外。当他们把价格调下来时,就会想办法弥补降价的损失。这时一定要特别注意他们新做出来的货有没有缺斤少两的。”

云平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个情况?”

云东从袋里拿出卷尺和一把长20厘米,宽5厘米,厚5毫米的玻璃刻度尺,说道:“通常厂家都会从面料的克重、缩力、门幅、尺码,这几个方面来做手脚。克重看垂度,门幅和尺码只要用卷尺一量就知道,但缩力就得用我手上这把玻璃密度尺测量。”

云平接过密度尺,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不知有什么门道。

“大哥,这把玻璃刻度尺有这么神奇吗?”

云东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小样布,摊平在膝盖上,再把云平手上拿着的密度尺放在样布上,看了看道:“这是我们标准的缩力面料。”

然后云东换了一块从外观上看几乎一模一样的样布,用同样办法测量,道:“喏,你看,这块密度就要小几个。这是我们隔壁卖布老板的面料。”

“咦,哥,你是怎么看的?”

“这很容易。你看,当我们测量样布时,密度尺的玻璃表面里有许多抛物线波纹,有个像‘喇叭口’形状的中间点,这个中间点对准刻度尺上的数字就是这块布的密度也是我们面料叫的缩力。”

云平看后,用手测了云东手上的两块布样。

“唷,哥,真的不一样。现在科技真发达。”

“这不一样的缩力就是厂家偷工减料的结果。少一个缩力厂家就能节省不少成本。当然,任何一种爆款布料到最后所有厂家都会偷工减料,这是市场过度竞争的后果。所以你不能有一丝偷懒,要时时刻刻勤奋,要在第一时间通过自己的细心测量发现厂家已经开始做手脚了。这样就可以理正腔圆,堂堂正正跟他们杀价。我们不去坑害别人,也不要被人蒙在鼓里当傻瓜。”

云平自言自语道:“看去这么简单的进货活儿,里头也有这么多学问。”

在西市场里,两兄弟边走边说边看。

“等一下,我们再去阿娟老板娘店铺里去坐一坐。”

“哥,刚才我们不是去过了吗?”

“刚才是刚才,我们没事就要多走走,说不定她扛不住就先开口降价让我们发两缸面料也是可能的。”

“哦,这样呀。”

转了一圈,兄弟俩又来到阿娟老板娘的门市部里。这回惯根老板也在。

“老杨,你们两兄弟长得可像,都是一副浓眉大眼,人高马大,白里透红的帅哥模样。你弟弟的鼻子又长又大还是鹰钩鼻跟西洋人好像。”

云东笑道:“多谢惯根老板你的夸奖。我们兄弟都像我妈。要是像我爸爸就是武大郎一个。”

惯根老板笑问道:“你弟弟有没有女朋友了?”

云东笑道:“我弟弟刚从警察学校毕业出来不久,还没有来得及找女朋友。怎么了,你们要给他介绍对象吗?”

云东也只是随口开句玩笑,没想到阿娟老板娘圆嘟嘟脸冲着云平笑眯眯地说道:“我惯根的姐姐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今年二十岁,人长得好看就是要找个入赘的女婿。”

云平心里自笑:“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城是神话传说与诗词古韵丰厚的天下无双的美丽大城市,那江南女孩自然也是温柔可爱的。只是大家萍水相逢,怎么就能谈情说爱呢?况且,现在自己心中装着是芳儿,她可是自己从小儿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脾气相合,关键志趣相投。只不过是老妈子对芳儿有点成见。好在现在自己也来江南城发展了,有机会跟橼芳朝夕相处。”

惯根老板也笑眯眯看着云平。这让云平心头如撞鹿。

云东道:“年轻人,是该到成家立业的时候,到底怎么样,得看他们俩缘分了。”

惯根道:“那是,强扭的瓜不甜。”

其实云东不知道云平来江南城发展的目的是追寻橼芳的。当然,他也不是那么清楚云平和橼芳的关系。在云东的印象中,橼芳只是和云平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常在一起玩过家家的,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关系。这很正常,在茶镇人童年谁不是这样过的。

云东继续问道:“你那外甥女长得高不高,有没有照片?”

阿娟笑着,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3寸彩照,给云平看。

“呀!好美哪!苹果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烟眉如远岱。含情脉脉的大眼睛,充满着爱的故事。皓齿丹唇,像在述说情缘。这姑娘不愧是江南女孩的范儿,真是江南大美女。”

云东看着也欢喜,若是这么漂亮女孩做弟媳也是杨家人的福气。最主要是云平真的耽搁不起了,岁月如梭,跟云平一起的儿时同学朋友基本上都已经成家生孩子了。穷山区和大城市,人的生理成长都一样,不是说城市人就另类就不会老,想那时,云平这样的年纪,龙儿已经都好几岁了。茶镇人非常在乎家族子嗣传宗接代的传统。像云平这样年纪还单身就有些大逆不道了。而且马大婶也在云平背后悄悄地叮嘱云东要帮忙留意大城市的女孩,有合适的就赶紧给云平介绍,赶紧把云平的婚姻大事办了。作为大哥,心里也为云平的婚姻着急。毕竟老大不小了。

又问道:“你姐姐家是做什么的?”

惯根笑道:“我姐姐叫鸳鸯,姐夫叫金晶龙。他们也在咱们西区面料市场卖布,他们做的是二挡布料,就在西区二楼。”

阿娟连忙接过声:“他们家人都很实惠。大女儿叫金娇娇,小女儿叫金養養。娇娇现在就在我们机场镇上的幼儿园做老师,養養还在读小学。哦,快上初中了。”

云东道:“你们镇在哪里?”

惯根笑道:“就在咱们江南城的机场,过去叫甘露镇,离轻纺镇面料市场不远。其实,来给娇娇做媒的人很多,只是我姐夫金晶龙一定要招上门女婿,要不然早就许给人家了。”

云东心想:“阿娟老板娘这话不假,这么漂亮的女孩,追着灯笼都难找呀,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江南城本地人,云平恰好比她大几岁,正是天缘巧合,能让云平在这美丽的江南城遇上人生另一半。”

阿娟笑道:“就是不知道,你弟弟愿不愿意?”

云平低着头沉默不语。在他心里,橼芳才是人生的伴侣。并不是说金娇娇不好,而是云平跟她既没有谋面过也没有交谈过,何来的了解?两个彼此不了解的人在一起,能幸福吗?虽然过去云东那一代人寻找对象大多数都没有彼此了解,但那时的人基本上都是找本地人,即使本人不了解但媒婆都会把双方的情况和彼此的脾气向对方互说。即使没有媒婆说,在街坊邻居的口碑里也会了解到一二。

云东见云平没有吱声,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云东先表态同意了。毕竟马大婶最想云平在大城市里安家落户。

阿娟老板娘笑道:“你同意没用,也要人家同意才可以。”

惯根和阿娟会意笑了笑道:“不着急,等我们今晚回去告诉娇娇,让她明天请个假来市场一趟。”

“那太好了!”

云东高兴得应声,道:“这样大家彼此见个面更好,省得雾里看花。”

惯根笑道:“老杨,其实我也姓杨,只是我名片上印着惯根是我没有加姓的名字。”

云东笑道:“噢,那这么说,我们都是本家了。”

惯根笑道:“那是,说实在,外行人看我们做生意风风光光,内行人都知道做生意赚钱真是提心吊胆的。一怕,行情不好。二怕,品种不俏。三怕,客户耍赖甚至欠账跑路。”

云东接声道:“都一样的,做生意还得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

惯根有感而发:“是呀。我也是看你实在,才喜欢跟你做生意。我也是这么对我的姐姐鸳鸯说的。所以,他们才放心让我们把娇娇介绍给你弟弟。当然,成不成是他们年轻人的事。”

云东连忙回道:“对,对,对。”

阿娟言归正传,说道:“老杨,现在行情是不太好。这样吧,我们厂里压力也大,就便宜点让利于你,希望你能多卖些,大家保保本把客户拉住。”

云东心喜,就等着阿娟老板娘这句话。

于是笑道:“嗯,我也是这么想。只要不亏本就可以,淡季也不指望赚钱,能把客户留住就算好了。”

惯根道:“行,那就给你便宜五毛钱一米。”

云东以为是听错,睁大眼睛不说话。他本来也就想叫阿娟老板娘让利五分最多一毛。若是真让了五毛钱那淡季也可以赚大钱了。

阿娟老板娘怕云东不要,连忙叮嘱道:“老杨,你先拿两缸去卖。真的卖不掉再退还给我们。”

云东立马接声道:“行。那就拖三缸去打卷店。”

本来云东和阿兰满打满算,只要补两缸货就可以的。没想到现在阿娟老板自愿降五毛钱,这个利润空间比较大。于是,就自作主张多要了一缸货,毕竟这些面料是自己的主打品种。万一行情启动了,价格又涨上去了。

惯根老板也很开心,一下拉走三缸货,仓库空出了许多,更重要的是现在货量能走动,无论是织布厂还是印染厂都愿意优惠,虽然让给云东五毛钱,实际现在做货成本也是降低了五毛甚至更多,毕竟缩力肯定没有之前的大。

云东带着云平到“好运来”打卷店,和打卷店老板拉呱了一下,就开始做自己的事。他让云平把面料的缩力量一下,生怕便宜这么多,缩力会少很多。量了一缸,缩力比先前的少了一个。云东让云平每一缸都要量过。

最后云东对云平说道:“嗯,缩力只少一个,尺码和门幅都没有少。看来阿娟老板娘的货的确是以质量优先为主。”

对云东而言,他也不喜欢把牺牲质量作为让价的代价。同样的货哪怕是比人家贵一毛钱也要质量好的。

还有就是云东让云平把每一匹布都要数过,他告诉云平,有些厂家老板非常刁,在缩力和尺码、门幅不变的情况下,会采取空米的手段就是虚米,即实际米数比标签上的米数少了。这样的老板良心算太坏了。不过,阿娟老板娘从没有做过这种缺德的事。

云平翻得热汗淋淋,一身臭汗没有洗去却加重一层。这些裤料重量实在太沉了。看来,发货是个苦差。他不禁感慨:“这么多年大嫂跟着大哥卖布,不仅脑袋瓜压力大,体力上也着实辛苦。”

当然,云平巴不得橼芳现在就出现在眼前。他满脑子都是和橼芳在一起的甜言蜜语。他对生意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云东心里觉得:云平若和娇娇姑娘有戏,也是一桩美事。以后,云平和娇娇就在江南城面料市场卖布,而他和阿兰则直接在大鹏城打电话跟他们进货就可以了。这样不仅省去了一个人发货,而且兄弟两家人合作也不要怕人家在布料上做手脚,彼此两家人各处一个市场,不需要和自己的老婆孩子天各一方,生意做得其乐融融的,何乐而不为?

货发好后,云东让云平去交通旅馆休息一下,而他则回阿娟门市部去结账。

听人家说旅馆卫生很差,云平回到交通旅馆,想着赶紧洗一下澡,真的身上的臭汗味自己闻得都恶心。

因为这间旅馆是云东长期租用的,比起别家旅馆的卫生要放心。

不就是臭汗味又不是狐臭,谁没有的?孙琪花过去常常对云平说‘人就是痰湿的东西,所以每个人都有体臭味,无非就是多少的区别。而痰湿也是人生病的根源,湿气越重,病症也越重。’云平放满水池,撒上柚子叶和茶叶躺着美美地享受一番。这么简单的泡澡对云平而言就是最美的享受,涤荡浑身汗臭味,淡淡的柚子茶香不觉而来。这是橼芳授予云平最自然环保又经济实惠的泡澡。云平一边泡着一边想:“真想去找芳儿,本以为大城市的姑娘都比茶镇的要迟嫁,没想到人家金娇娇比橼芳小好几岁就急着嫁人。看来,迟嫁早嫁跟地域无关而在于个人。”

他一会儿想着橼芳,一会儿又闪着金娇娇的样子。一个花容月貌,一个闭月羞花;一个干练,一个娇滴。一个是两小无猜,一个素未谋面。

好似自己掉入了桃花运中。细想又像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他觉得自己跟橼芳在一起更踏实,有必要亲自去和橼芳把话说清楚,然后大家一起奋斗。要不然,那边橼芳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又等了这么多年真的会死心的。而这边大哥跟阿娟老板娘又撮合金娇娇的姻缘,到时候没有意愿和人家一起,岂不辜负了大家?那多不好呀。

胡思乱想一堆,闭目养神。云平对自己来江南城面料市场感受颇深。特别是云东在教他注意采购面料时的各种环节的细微之处。他才明白这么多年来,兄弟姐妹包括马大婶都不看好粗心大意的云东会做生意,居然云东依然会把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的原因就是云东勤奋并从一次次教训中总结经验及时改进。说白了,就是云东在实践生活中不断学习的结果。一家人只有云平发现大哥云东做生意成功的秘密。

云平又想起过去琪花姑姑常常说的诸葛亮«诫子书»,她说«诫子书»把一个人活着的意义说得最透也是最简洁。社会中人说起决定人一生的要素张口就会说是:“家庭背景、个人关系、容貌长相、运气、手段等等。”这些都是个人所处外在差异性因素而不是决定性要素。习惯才是决定一个人的一生根本内在的决定性因素。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一个人习惯于恶,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奸诈邪气之徒。一个人习惯于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一生正气凛然。而天下之大,人的习惯也有千千万万。但最善最美最正气最宝贵的习惯就是不断学习和改进的习惯。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一旦一个人把学习养成了习惯,那么一生都将快乐无穷。正如儒家圣人孔子说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课文上译为学习后经常温习所学的知识,不也很令人愉悦吗?其实不然,云平在后来的学习中发现正确解释应该是“把学习养成习惯,才是快乐的。”这也是人活着最快乐最幸福的源泉。

这也是云平通过后来学习才发现的。学习习惯是一个人最宝贵的财富,是人生最大的力量源泉。

云东通过自己在面料生意上不断总结学习,才使自己一个粗心大意的土农民成为一个成功的细心商人。孙琪花通过自己不断学习,从一名赤脚医生到国家顶级医学团队成员。橼芳通过自己后发努力学习,把自己一个乡村姑娘硬生生地转变成了大都市的医科大学生。他们出生低微,没有捷径,只是通过自己不断学习提升自己,才有成功的果实。这样的奋斗果实最甜美也最可爱。“非学无以广才。”,“才能”是通过学习获得的。

一个人的习惯决定人的一生和方方面面。也决定了一个人的家庭环境氛围和夫妻关系。学习型的习惯,走到哪里都是阳光正气满满当当。学习习惯是个人万万习惯中的至善至美习惯,因此找对象找朋友,学习习惯是不可撼动的评判标准。

当然,德才兼备是君子。有德无才近庸人,有才无德近小人。诸葛亮«诫子书»有言“俭以养德,静以修身。”诚然,现在是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不再需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现在社会的“俭以养德,静以修身。”赋予更多新的时代含义,就是不要攀比物质条件,多少能力过多大的日子。凡事不要心浮气躁,实实在在生活。同样“静”也不是那个逃避现实做隐居生活而是能抵御权势、金钱、美色诱惑,脚踏实地做人做事,多为国家和社会传播正能量。这就是现代意义“俭以养德,静以修身。”的品德。

“才能”不是天生的。世上没有天生的天才。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学习习惯”是通往“才能”的普天大道,这条路对任何人都是敞开的、平等的。

“品德”也不是与生俱来的。人是可塑之才,“崇尚俭约,安于律己,发扬正气”的作风。这是普天通往品德修养之道,这条路对任何人都是开放,都是一视同仁。

品德从个人行为能力而言,有各种各样的表述,从正面来说有:善良、开朗、活泼、热情、豁达、稳重、幽默、真诚,等等。

从反的方面来说,有:轻浮、冲动、自私、固执、乖戾等等。

“德”和“才”,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人的最大体现。人就好比天下的果实形态各异,但都是两对半合二为一。“德”是一半,“才”是另一半。而人又是有智慧的,不同的人,会把各自的“德”或“才”藏得深浅不一。从“德”的“俭以养德,静以修身。”和“才”的“学习习惯”去判断,那么就能拥有一双慧眼透过表面看本质。它就像照妖镜那样把一个人真的品德和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人骄傲自满,不思进取。那么过去他再有才能也是肤浅的。

一个人心浮气躁,自高自大。那么过去他的德行也只不过是伪装罢了。

人的一生,只有在不断学习中度过,才是幸福和值得的,如云东、橼芳、琪花姑姑那样。

无德者,虽家财万贯或得势一时,敷粉抹香,然亦如行尸走肉,恶臭无比。活着跟死掉没有区别。

德高者,虽简朴低调或困苦一时,汗流浃背,甚至离别人间,纵然死了犹如活着,正气永存,流芳百世。

橼芳出生富有却从来都没有在世人面前攀比过也没有显摆炫耀过,可见她内在品德修养。橼芳又能静下心来努力学习深造,可见她有学习的良好习惯。这样的女子就是德才兼备。是做老婆的最好人选。更关键橼芳关心云平嘘寒问暖比马大婶还懂得照顾云平。这是非常难得的人间女子。

云平一个人泡澡想入非非。经过一番分析后,他总结出自己的座右铭,十个字“俭约、安分、阳光、正气、勤学”。他愈加觉得要赶快跟橼芳把内心的话说明。否则,错过后,将后悔莫及。

云平并不怪母亲马大婶对橼芳的偏见。其实,马大婶也没有恶意。只是她一直觉得橼芳是个淘气女孩,而且不喜欢读书。相比较橼芳,云平要优秀很多。这个观念一直占据着马大婶的脑海里。她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事实上,橼芳现在非常优秀,早已经不是那个从前淘气不读书的女孩了。如果是站在大城市人的角度考虑,现在的橼芳根本就是云平高攀不起的女孩。无论是山区小城还是发达大都市,教师行业和医生行业都是广受欢迎的。它们也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进入中产阶级最简单最直接的途径。

现在马大婶不仅不知道云平是为了追橼芳才去江南城,而且也不知道现在橼芳身边追求的人都是江南城同样读医科大学的富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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