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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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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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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熟啦》连载

第二十八章

从来没有这么好赚钱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行情好得让云东和阿兰做梦都看见天空在下着钱雨。虽然他们承认云平的努力立了汗马功劳,但云东和阿兰都相信是老祖坟显灵在保佑着杨家兄弟。他们更相信是祖灵对他们夫妻俩笃定的卖布生意奋斗拼搏精神的特别眷顾。

当然,云东和阿兰想不到云平的拼搏进取的干劲如此猛烈。无需休息,不分昼夜。这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想想这样繁杂的绣花布发货,又这么大的量,换成云东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这个局面。当然,如果他们知道云平每天回家夜里还要事无巨细地照顾孩子做个超级奶爸,不知道他们是更加佩服还是怒不可揭。不管是云东、云北,还是小乔、瓶根,他们从来都不带孩子,因为茶镇的传统是女人带孩子才是天经地义的,一个大男子抱着背着孩子跟家庭妇男那样成何体统?这样的男子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阿兰不禁感叹:“杨家子弟无弱将。要是早几年,云平就有这么大的干劲,那他的生意之路绝对走得比云东远。也只有年轻人才掌控得了这个局面,再过几年,云平也未必有这过人的精力和体力。现在云平已经三十岁了,对茶镇人来说算得上是典型的大器晚成。”当然正如橼芳说的,三十岁的人外面上看依然浑身是劲,实际上主要脏器功能已经从顶峰开始走下坡路了。

要是云平把这超人般的干劲发展在中医事业上,那一定会做出不少成绩来。只可惜,现在云平要进国家中医事业队伍的门都没有。他只能把年轻人最旺盛的精力投入到面料生意上,尽量赚钱。等到赚够他去缘起湖边买房生活时,他会选择去缘起湖边发展,因为那才是他做梦都想要的生活。现在面临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活的无奈之举。现实中的云平,没有做梦的资本,他必须自己努力奋斗赚钱,要不然真的很难在金家维持下去。

由于生意实在是好,就跟抽中大奖似的。又是云平喜欢的绣花布,所以云平每天都是乐此不彼。很多时候忙得很晚很晚才回家。

鸳鸯和金晶龙生怕云平的翅膀硬了跟村里一些上门女婿那样不辞而别。常常提醒娇娇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在星期的日子里不要总躺在床上看手机电影,而要同云平一起去轻纺城灵灵世面,看看云平有没有在外面偷女人。

由于科技发展迅猛,手机通讯已经由数字化向智能化全面转变。云平刚刚换过的手机本打算跟云东那样把小灵通用它个十年。结果时代科技发展快得惊人,还没有用过瘾就已经淘汰了。就跟现在社会上传呼机早已销声匿迹,而几年前云平除了当时橼芳给用的传呼机外,自己从来都没有买过,现在却从现实中完全消失了。同样,数字手机正在快速消失之中。大家纷纷换上了智能手机,可以直接在手机里看电视,可以上网聊天,可以拍照,可以发视频等,这样的智能手机实在是太神奇了。神奇到令人抓狂,权威媒体有报告一些极端沉迷智能手机的年轻人,自己赚不了钱,居然想出歪招把身上的肾卖掉一个,把钱拿来买智能手机。多年后那个卖掉肾的年轻人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太荒唐了。太可悲了。科技产品是好东西,但也要正确对待。超出自己经济能力范围的消费,就是不合理的,要理性思考,抵御诱惑。

娇娇本来就非常喜欢看电视剧跟鸳鸯和金晶龙一样,没有电视的日子,对他们来说生不如死。现在有了智能手机,没事天天窝在床上看手机电视电影,真舒服。真不知道,科技进步是在帮金家人方便生活,还是在害他们更加懒惰?

娇娇相信云平对感情是忠诚的,人家确实忙。正因为娇娇不喜欢生意,所以让云平自己忙自己的。鸳鸯不常常也说:“有能力的男人,一个人就可以赚钱养家,不需要女人操劳。”这话,娇娇是听在心里了。

但现在云平帮云东生意做得非常红火。鸳鸯却担心云平有钱了,就不要看他们的金家人。她又对娇娇说道:“男人有钱就变坏。”

鸳鸯的无端聒噪就跟庵里尼姑念经一样,又像没有关掉的广播可以一天到晚啰嗦不停。跟她说理根本没有人是对手,她那强词夺理,得势不饶人又加宏亮的喇叭嗓子,交过手的人都不愿意跟她开腔。

娇娇只得装装样子带着安安去了几回轻纺镇面料市场看看,以消除家中鸳鸯的唠叨。也正是这样,云平很不喜欢回家跟鸳鸯和金晶龙相处太多时间。他宁可在外头忙,等天黑了就直接回家带孩子睡觉。

无论是郑老板还是其他认识的在轻纺镇面料市场上的老板们,个个都说云平娶的老婆跟仙子似的。甚至个别人把娇娇当成了云平的大女儿。

云平笑问道:“我有这么老吗?”

其实,云平也在心底里一次次地问自己:“娇娇真的是鸳鸯和金晶龙的亲生女儿吗?他们之间的性情差别太大了。不过有一样难以理解的是娇娇本身就是幼儿专业学校毕业出来的幼儿教师,为什么却不太喜欢生孩子和带孩子?否则就趁热打铁赶紧再生个孩子。当然,娇娇也常常说带小孩很辛苦。上班整天面对叽叽喳喳的孩子,回来又是孩子,那样会崩溃的。最主要的是鸳鸯和金晶龙两人都奉承贪图享乐的思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根本不管云平劳累过度甚至猝死的风险。这从现实上也让娇娇宁可不要或者少生孩子的心里。”

云平其实很喜欢小孩,就好比他喜欢哥哥姐姐的孩子那样。有孩子多热闹,多有趣。就跟世间万物那样,一代接一代,生机勃勃的多美好,否则都是一群不死的老妖精有什么意思呢?年轻人不需要孩子很自由自在,但岁月不饶人,就像云东和阿兰那样,转眼就老了。两个老头整天还要逍遥自在,成何体统呢?不仅云平难以接受不要孩子的现实。就是云东和阿兰也常常催着云平赶紧再生几个孩子,再过几年都老了更带不了孩子,那时想生也无能为力了。

有什么办法呢?这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又能怎样呢?总不能强摁着娇娇天天躺在床上生孩子吧。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云平现在总算明白了。他算知道了,橼芳爸妈这样的人家,可遇不可求。而鸳鸯和金晶龙这样的人家,其实是多的,只是以前云平跟橼芳爸妈相处的时间长,相比之下,金家人就显得格外奇葩。

三十而立,能在三十出头把生意做得那么大,云平在市场的名气如日中天。就连托运部的人个个都知道云平的大名,虽然他们中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云平甚至云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因为云平的发货量巨大,使得云平无意中成了托运部老板们争夺的对象。一波波五大三粗、刺青横脸在托运部吃江湖饭的都来找云平要照顾。新老托运部的马仔们相互之间磨拳擦掌,怒目圆睁,这么个架势,如果云平不是干过警察工作,的确会吓得不知所措。这意外之端对云平而言就跟树大招风那样无辜惹了一身麻烦。好在云平能说会道,见过世面多,云平镇定自若地说道:“大家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生意小的时候也是老托运部各位照顾的,现在生意做出来了,当然不能忘恩负义。相信诸位吃江湖饭的都知道规矩和诚信第一。如果老托运部来不及时,可以请诸位新托运部帮忙,只要价格合适就行。”一番话说的,新老托运部老板们没有不服的。个个都说云平“这么年轻就大有作为,以后肯定是江南城面料市场生意界的大星星。”

生意朋友们都喊着娇娇:“老板娘,老板娘。”

喊得娇娇脸飞红霞。

娇娇坐在郑老板的门市部里要么端端正正,要么低头看手机电视剧。大家彼此开心聊天,娇娇却未语脸先红。

老郑老板娘赶紧跑到市场超市去给安安买了大量的儿童玩具。

老郑笑道:“你们小夫妻真的是太般配了,郎才女貌。像云平这么能干又这么年轻的人真的不多见。”

云平笑道:“哪里话。我也只是帮忙我哥发货。”

老郑笑道:“嗯。这个我们是知道的。凭你哥这个人是很难把生意做大做强的。不过,你们兄弟俩还是要合作才能一直兴旺下去,千万不要分开。”

云平知道郑老板说的意思,就是现在生意平台都是云东给的,但娇娇局外之人,领略不到弦内之音。

云平想听听郑老板的意思,就说道:“哦,这话怎么说的?”

老郑笑道:“以前我也有客户是外省来的兄弟俩合伙一起做的。头一年生意很好,彼此都被好运冲昏了头。第二年就分开各做各的。”

云平接问道:“那后来怎么样呢?”

郑老板叹声道:“风水轮流转。后来,两兄弟为争客户,斗得两败俱伤。当然他们兄弟生意没有你们兄弟生意做得大。”

云平连忙笑道:“那样不好。有钱大家赚才开心嘛。”

老郑老板娘接声道:“就是。”

晚上,郑老板又请云平和娇娇去了江南城轻纺镇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吃饭。云平百般推辞,因为云平最怕吃吃喝喝的特别是上酒店。但郑老板说:“我们就当是朋友,随便吃点就行。”

云平心想:“总是这样拒绝也不好意思。毕竟和郑老板做这么久的生意,都是光明正大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云东和阿兰的事。这应该是正常的来往。”

于是说道:“酒和香炒盘以及发起的食物全部都免了,否则是不去的。”

郑老板夫妇笑道:“一切都依你的。”

这是云平和娇娇第一次到豪华五星级大酒店赴宴。当然,也是轻纺镇豪华五星级酒店遇到过第一个只要粗茶淡饭的客人。

由于,云平没有吃酒唱歌跳舞的习惯。吃饭后,郑老板夫妇还拉着云平和娇娇去商厦买衣服。

那些商厦挂出来的时尚女装正是云平和郑老板改进后的“腰果花”纺真丝面料做的。一米“腰果花”纺真丝面料布在郑老板手里卖给云东只需要十五元,而商厦挂出来的一件时尚款的腰果花纺真丝面料女装就要二千多块。

不过,款式确实做得不错,娇娇试穿了一下也很合身,就是太贵了。

郑老板看娇娇喜欢,穿着十分雅气高贵,连价都不还就买了下来送给娇娇。又买一套名牌运动装给云平。

娇娇受宠若惊,云平觉得不好意思。但郑老板夫妻俩一定要云平拿着,并说大家跟朋友一样,不要那么见外。

云平对于这样又请客又相送贵物的行为很敏感,自问道:“老郑老板夫妇是不是在行贿而自己算不算受贿?当然自己既没有当官也没有搞关系,人家图什么呀?如果非得扯上关系,那也是自己在做处理货生意时和郑老板光明磊落地生意往来。这只能说明郑老板夫妇的为人处世之道吧。”

云平道:“只是,这买得太贵了。如果我们没有做面料生意也就算了,可咱们是明知被人宰还当刀下鱼。”

郑老板笑道:“云平,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按我们的成本去算,那这些高档品牌的衣服其实最贵都不应该超过一百块。但你要想想,人家要店租、要交税、要雇店员、要水电费等经营成本,这样自然卖出的价格要高了。要不然人家吃什么呢?”

云平笑道:“嗯,也是。那下次我就只有以更好的价格帮你把仓库里的处理货卖掉。”

云平回交通旅馆把牛仔裤换成了运动装,穿起来特别舒服。对于整天没有一刻停歇的云平来说,穿运动装是最适合的。云平穿惯了牛仔裤,不是他多么喜欢又硬又厚运动不方便的牛仔裤,而是牛仔裤省钱又耐穿。其实,经常穿牛仔裤对人身体健康是不好的,特别是对男子的生育能力有很大影响。

后来,云平再也没有穿牛仔裤,对于西装革履云平特不喜欢。他喜欢利于身体健康和舒展自如的运动装运动鞋。当然,云平对服装品牌要求不高,只要材料环保、合身就可以。

穿好各自的运动装和腰果绣花服,夫妻俩人好不容易去逛了一趟轻纺镇上的城市广场。

宽阔的城市广场,熙熙攘攘,处处都是现代化的建筑,绿树成荫。现代与自然相得益彰。既有热闹的去处又有安静的独处。城市广场东面不远处就是外省来的面料商人最喜爱的瓜子湖。云平喜欢山水之间,在面料市场上,稍微有点空,云平就会到瓜子湖边溜达一圈,感受轻纺镇的极速发展带来的城市风光无限好。当然,身在曹营心在汉,云平心中的城市梦想永远都是那充满故事传说湖光山色的缘起湖边居住生活。而且,做生意不是云平理想,只是现实生活中谋生手段。

广场上正有一场大学生招聘会。人头攒动,一个个满怀梦想又略带着稚气的莘莘学子夹带着自个儿十年寒窗取得的珍贵大学毕业证书和荣誉证书挨挨挤挤在招聘公司企业的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认真询问岗位和待遇。仔仔细细填写着充满希望的简历生怕漏写或写错。

云平和娇娇逗溜了一圈,发现在江南城轻纺市场上来招聘的公司企业几乎都是和纺织业紧密相关的。这些应聘大学生绝大多数都是读纺织工业的。

忽然有一个声音在招聘的摊位上跟云平喊话:“杨老板,你怎么也有兴趣看招聘会?”

云平招个手说道:“噢,是华老板。你的厂在招人呀?”

“是呀。老郑是我的大客户,除了老郑外,还有其它客户天天烦着我让机台绣他们的布。想来想去,就把绣花厂的规模扩大。每个客户都兼顾些。”

华老板一边说一边让座给云平。

云平道:“这才好呀。说明华老板生意兴隆。噢,这是我老婆金娇娇。”

“呀。你不说,我还当是你家的妹妹呢!快快请坐。”

华老板旁边的厂长经理赶紧让座递茶。

“你们夫妻俩男才女貌,年纪轻轻就把生意做得这么大。是我华家人瞻仰的榜样。”

“哪里话,你华老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杨云平深感佩服。要是我到你这个年纪还不知道有没有这干劲。”

“我不吹嘘,你若是到我现在六十几岁时,早就把家业打得固若金汤,哪里还要这么操劳?创业要趁年轻呐!我是不想折腾,只是接班人没有上手,怕孩子们年轻把好不容易创下的家业搞败了,现在只能硬着老骨头在做,要不是你杨老板照顾老郑,我这个绣花厂哪能有胆量扩大生产规模呢?”

有一男一女,两个大学生正在华老板的招聘摊位上规规矩矩地填写简历。他们应聘的是华老板绣花厂的“电脑绣花制版”岗位和仓库管理岗位。

从简历上可知他们都是外省人,是慕名而来江南城发展的。

两人看去有些憔悴,好像上顿饭没有吃过,两人都有些怯生生地。女大学生模样和身材不错,她用羡慕的眼神瞟了云平一眼,又低下头去。或许是她觉得云平太了不起了,活脱就是现实版的年轻高富帅,高攀不起。那男大学生不敢用眼正看云平,只是低头看鞋。在云平面前他觉得自己好没有出息。

简单聊了一下,华老板就同意这两个大学生去他们绣花厂上班。

华老板硬要请云平和娇娇吃饭:“杨老板,给个面子。我们纯粹是巧合偶遇,我没有去挖郑老板的墙角。而且,你也知道,在轻纺城不仅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各种纺织工艺企业也如雨后春笋。特别是我们深工艺的绣花企业更是多如牛毛,竞争异常激烈。当然,大家都是公平竞争。”

那些厂长、总经理等也是堆满僵硬的笑容盛情邀请,两个刚刚招入的大学生在旁边则是控背躬身。确实,华老板说的都是实在话。大家正常往来,没有偷偷摸摸地做损人利己之事。云平也想去看看现代电脑绣花机是怎么个高科技东西。要知道,郑老板宁可花大钱请客相送云平也绝对不会带云平去看一眼华老板的绣花厂。

两位大学生由华老板的助理厂长和总经理助理带回绣花厂去上班。这里,华老板和厂长总经理开着C级黑色大豪车载着受人仰慕尊重的贵客云平和娇娇去一家休闲茶楼喝茶吃饭去。

这应该是云平在面料生意平台上的人脉缘份吧。对于中饱私囊昧着良心做事,云平是绝对不同意做的,但正常生意往来人脉关系却是可以做且应该做的。毕竟正如华老板说的在生意场上竞争激烈,多个生意人脉就多一条路。这些人脉关系,过去云东做梦都想找。而现在这些人都是自己冲着云平来的。不得不说,云平的人脉实在是太好了。要是云平私心重,趁机立马自立门户,超过云东是轻轻松松的事。但云平不这么做,他很重视跟云东的兄弟感情,而且云平知道他的志向不在面料生意上,完全是为了生活先赚钱解决现实生存问题,再美好的理想也是要建立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之上的。

华老板侃侃而谈:“其实,绣花你根本不用跟郑老板做,直接找我就可以了。这中间省下来的都是你的钱。”

此话一出,云平惊讶不已。他猛然想到郑老板的生意危机重重。就跟自己建立在云东的生意平台上的处理货生意,兴隆背后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虽然现在老郑生意红火,但绝大多数的货单都是云东的,如果大哥终止了和郑老板的生意合作,可以说瞬间郑老板就会全家哭成一团。生意竞争实在是太残酷了。残酷到危机四伏却悄无声息。如果云东知道了华老板是真正厂家而老郑只是个中间商,以他和阿兰那赚钱的狠劲势必定会直接和华老板合作,把老郑一脚踢开。想着,云平不禁为生意人的风险压力捏一把汗。看着老郑现在风风火火的生意其实是如履薄冰。也难怪郑老板夫妻总是提心吊胆的做生意,现在这个情况老郑不知道,云东也不知道。

云平心想:先把人脉关系打好,至于后面怎么样走再说吧。毕竟操之过急很多想不到的风险就会突然爆发出来使人措手不及。

遂说道:“我们家的品种比较多又杂。纵使我是个超人,也没有那么多精力管过来。”

华老板道:“这个简单,你把白坯布绣花的让老郑去忙,那些成品布金片秀和色绣的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或者我的厂长总经理,我们安排车帮你免费运送。”

云平心想:这样多好呀。这样云东的生意平台又再上一个台阶了,而且也兼顾到了郑老板的利益。要是大哥大嫂知道一定会激动得睡不着。那样自己的压力也会空前绝后,依大哥大嫂那往死里赚钱的狠劲,定会天天让我往华老板厂里去。要是那样,没日没夜地赶货,自己还要照顾孩子,就是超人也挡不住,怎么办呢?再说,绕开老郑后,在江南城出货的风险就全部都得云东担。这样的生意风险太大了,现在至少有老郑给大哥担了一部分风险。万一生意淡了,大家各承担一部分,不会感到太大的压力。这错综复杂关系一下子还是理不清的,千万不要着急,不要盲目自信。不过,既然华老板那么有诚意,还有就是要为自己多结交人脉。做生意人,只有人脉广才会做得如火如荼。那些应聘在厂里干活的大学生,其实缺的正是平台和人脉。他们就跟当初自己一样,有能力有抱负就是没有平台和人脉才会落入四处奔波找饭吃的悲凉地步。趁这个机会把处理货生意跟华老板先做起来。等大家彼此之间都熟悉了,也摸清楚了对方的算盘,只要是本着互利共赢原则就合作,要是在打着损人利己的主义,就敬而远之。毕竟做生意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都是算盘挂在脖子上拨的,套路很深,盲目乐观就容易陷入人家的圈套甚至血本无归。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也是对自己对大哥大嫂负责。当然华老板说的没有错,他也是让自己多一条生财之道。

因为云平心里知道金家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云平打心底里不希望和云东散伙。不过云平有些疑惑的是云东和阿兰都会时不时打电话问郑老板和其他有生意合作的老板出货的价格。

云平隐隐约约感觉到云东和阿兰对自己有戒心甚至已经在暗暗行动。或许云平对于云东的兄弟感情的忠臣是一厢情愿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云平都不希望和云东散伙。自从进了金家门后,云平的心里成熟度是突破性地成长。他有自己梦想追求,但他已经知道梦想必须建立在现实生活油盐酱醋茶的基础上才能去做,否则都是不现实的空想。云东说得对,同样赚钱生活,做生意赚钱有骨气有尊严有自由,而打工赚钱要显得无奈和无能。云平知道云东话说得很直白,并不是歧视打工人,他不希望他去给人家打工,至少那是不自由的。

其实,这时龙儿已经不再读书了。他跟在阿兰的身边学习做生意。云东要让龙儿做生意赚钱生活,而不是去打工赚钱。不仅是面子和尊严,更是为了活得自主自由。

华老板又说道:“那次在老郑门市部相遇时,才知道杨老板是这么年轻的伙子,真让我吃惊不已。”

云平笑道:“哈哈。不年轻了,时间其实过得很快,眨眼功夫,我已经三十而立了。”

吃完茶饭后,华老板带着云平和娇娇去了轻纺镇的乡下绣花厂里。那是江南城郊区中的郊区,乡下中的乡下,在乡下工业区里,密密麻麻如插秧似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绣花厂。这厂家竞争激烈真不是嘴上说说的。放眼望去厂边全是零星点缀的大大小小湖泊。华老板新扩大的厂房不再是做白胚的平绣机而是做高档的窗帘布的链绣机以及三合一的盘带绣。这个是刚刚上市才有的多功能绣花机器比平绣机贵很多也先进很多。市场的繁荣和有序发展竞争,又促使机器科技产品的迭代发展。

云平和娇娇看着机台布面上十分灵巧有规律地电脑绣花机头在不厌其烦地穿针引线,绣出一朵朵在电脑芯片上设计好的图样。它们就跟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那样,昼夜不息地为幸福生活拼搏奋斗。真的感到不可思议。人太聪明了。这些发明电脑绣花机器的科技人员确实了不起。

刺绣是中华大地非常悠久魅力十足的民族传统文化生活工艺,却在现代纺织工业中继续发扬光大。

云平喜欢刺绣文化胜过面料生意买卖。他想选几个有特色的金片绣花样,做点卖给中东商人。

有求必应,华老板带着云平走进技术科。一个熟悉的面孔觌面相迎,就是刚才应聘的女大学生。她向华老板和云平点头微笑。显然比刚才应聘时怯生生的样子阳光了许多。因为她有工作有钱可赚了。生活嘛,工作太需要了。

华老板拿着一叠图稿,任由云平挑选。

各种各样的花型以及相应的针数都在图稿上。这是绣花厂的机密文件,在云平面前一张一张地过目。

云平挑了几张,顺手把花型稍稍改动了一下,让那女大学生重新计算一下针数。

她快速点开电脑屏幕,拉动鼠标按云平的旨意把花型改到云平满意为止,相应的针数就出来了。加上面料成本,很快就把新创意的一米花布成本算了出来。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云平的亲历为科技工作者感到伟大。他感叹那位女大学生在华老板的绣花厂里打工完全是大材小用。但又能怎么样呢?当初自己不也是这样找饭吃的?

华老板绣花厂的西边就是一家规模较大的印染厂。他指着印染厂告诉云平:“老郑的布都是在那家印染厂做出来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云平惊喜道:“既然都来了,就顺便去走走吧。只怕人家老板不愿意呀?”

“咦,那不要紧。那个印染厂是我堂弟开的。走吧,这个时候老郑不会在染厂里。”

于是,三人一起去了印染厂。出来时,门口的仓库前正站着刚才应聘来的男大学生。他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笔,满面尘灰地蹲下一丝不苟在一匹匹地点着绣花布。云平心里满怀感慨。

来到西边的印染厂,保安赶紧起身开门,笑着点头迎接。

印染厂的专用停车位上都是C级轿车大豪华系。这些超豪华阵容轿车让人眼前一亮。对于轿车,云平是喜欢的也是汽车普及化的现代城市人的出行必要工具。但C级轿车对云平来说实在太奢侈了,有点接受不了。哪怕是B级轿车,云平都觉得是豪华过头。他只要求比微型轿车更适合普通家庭用的A级轿车就足够了。

华老板的堂弟和染厂的厂长笑容满面地出来迎接云平。

“久仰大名,想不到杨老板是这么年轻的后生,敬佩,敬佩。”

华老板的堂弟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金光看着云平。

云平笑道:“华老板真不敢当,我是徒有虚名。”

华老板堂弟笑道:“噫,不要这么谦虚。你看我这个侄儿,我让他去镇上的面料市场卖布,他都没有那个胆量,只有呆在我的印染厂里充当厂长,拿稳工资。”

云平笑道:“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你这么一颗大树做靠山,自己人不乘凉,难道都给别人乘去?”

旁边的华厂长,微红着脸请云平和娇娇去办公室坐。

虽然,染厂规模较大,东西陈放简洁。但染厂的工业味儿还是非常浓重的。

娇娇最反感的就是染厂的空气里充满着刺鼻的工业臭酸味。但今天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云平在染厂里转。

云平很好奇,从白胚到翻布到脱浆到开幅定型到染色出缸最后产品定型,每道工序都细心地观看一遍。

华厂长一路做向导,厂里无论是管理员还是工人看着厂长领着一对年轻漂亮又帅气的夫妻老板,个个都自愧不如地低头干活,在技术打色样科里,云平看到都是年轻的面孔。看这些规规矩矩地在各自岗位上,低头干活的打工人,云平百感交集,他多多少少明白云东为什么那么反对打工的人生。

华厂长介绍道:“这些人都是从工业大学毕业出来的大学生也是刚刚来厂里工作不久。打色样待遇比那些普工高很多就是气味重。不过,对那些化工大学毕业生来说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云平道:“嗯。那些普工其实也很辛苦。打色样在办公室里头,不管怎么说夏天和冬天都有空调。那些染缸工人和定型机工人,盛夏长期得冒着七八十度高温工作而且还要倒班。他们真的不容易。”

“杨老板,做技术活和做普工的待遇是不同的。因为他们对公司的付出价值比不同,这是所有公司企业都摆着的事实。就拿打色样来说,如果一个色样工技术精湛,那么染出来的面料颜色基本上都是准的。换言之,如果一个厂的色样工老是把客户的面料颜色染跑色了。这不仅厂里要赔钱给客户,关键是客户都被吓跑光了。作为老板都深懂其中的道理。宁可付高薪也要留住技术过硬的色样技术工。为了防人家来挖墙脚,每年也会招入一些专业大学生备用。至于,那些毫无技术的染缸工人、定型工人、挂码工人等,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不值钱。就是常说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云平听后又叹了一口气,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云东说得没错,但凡有一口气在,都不要选择打工过日子。

到了吃饭时间。华厂长一定要请云平和娇娇吃饭。云平不喜欢应酬,不想去,最后华厂长着急道:“杨老板,你是我们华家的真正大客户。我们老板都知道,老郑的业务基本上都是你杨老板的。他们已经去酒店等了,你若不去,岂不是要打我的脸?”

“酒店远不远?”

“就在我们轻纺镇城中心,是我们老板自己盖的五星级大酒店。门口那辆黑色大豪车就是预备着专门送你们去的。”

这又出乎云平的意外。云平很头疼这些应酬。不管是生意朋友还生活上的朋友,云平对酒宴都不喜欢。难怪那些做生意人起初不会喝酒,到后来个个都是千杯不倒,当然更多的是喝出全身毛病来。这时云平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绣花厂的华老板打来的,他让云平给个面子,去他堂弟的酒店光临寒舍。

云平不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对于权贵从来都没有点头哈腰,因为他有的是傲骨,没有的是媚骨。真不想去,但人家也是将来的合作伙伴,如果这么呆板,以后交道怎么打呀?去打个招呼,至于酒肉就免了。

于是云平笑道:“噢,你们都安排好了。既然这样。那就好意难却。”

坐在黑色大豪车里,云平感觉有钱人真的出手阔。当然,这也是生意需要。

来到瑶光醉地富丽堂皇的豪华大酒店。云平和娇娇都跟升天似的。不过,现在他们完全符合在这样身份的舞台上过场。

饭桌上华老板对云平是啧啧称赞。他们鼓励云平绕开老郑,自己来染厂直接打交道。

云平没有正面回答。因为这些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万一把握不好,既伤感情又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还是稳一稳,等大家都了解熟悉了再说。况且云平很不喜欢搞小团体。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社会上还是生意人,那些拉帮结派的样子,云平十分反感。

云平不喝酒,吃了点饮料,感谢华老板的关照。

离开后,华老板还送了两部刚刚上市的最新款的智能手机给云平,望笑纳。

无功不受禄。这下云平急了,他万万不肯要。彼此之间一面之缘居然有这么大的礼物相送,就是不藏祸心也让人深感疑惑。

华老板笑道:“我这不是贿赂,你怕什么呀。每年我都给我们厂里优秀员工发新上市手机或者电脑。我们是私营企业,我的公司我做主,你就不要太见怪了。大家交个朋友,日后相互照顾。即使你日后不来我们厂里做生意也没有关系。哪家好做就跟哪家做呗。现在是法制社会,生意也是公平竞争。这点小礼物你就收下吧。”

旁边的厂长、总经理、助理等都笑道:“杨老板年纪轻轻,不仅是做生意的超人,而且还是这么朴实憨厚,真是世间稀有呀。这些礼品,我们老板每年都有发给我们这些厂里的管理员和优秀员工。这待遇比其他厂是要好,这是我们公司的正常的管理文化,杨老板不要大惊小怪的。”

闻言,云平觉得华老板真是快言快语,在他厂里打工的人至少比其它企业要幸福许多。大家说的话也是情里之中,于是就收下了。

回家路上,娇娇对新的智能手机爱不释手。云平对手机这样高科技产品也喜欢,但他要求不高,只要能接打电话就可以了。他对那些手机电影和聊天平台不感兴趣。完全不同于金家人的生活包括金娇娇,每天都是一头扎在电视电影里。

有一次云平回家看见養養坐在客厅里竖着脖子抬头睁眼看电视的娱乐节目嘴上笑哈哈的,手里却如智能机器一样在握笔自动写作业。云平实在看不下去金家人沉迷追剧的生活习惯,忍不住劝了几句。结果招来金家人一致驳斥道:“那不看电视电影做人有什么意思呢?”

既然说不了,云平也懒得说。最让云平气恼的是金娇娇每天都是看手机电影到半夜三更,第二天起床总嚷头晕。

云平劝道:“这是休息少,手机电影看得太多的缘故。你看我,也喜欢灵国家和社会发展的大事件,也就是每天看几分钟手机里的早间新闻,其余时间都不看。因为看来看去都是重复的新闻。国家和城市重要的事情,我们江南城日报都会在手机权威平台第一时间发布,剩下的都是其他平台跟风的报道。如果,我一天到晚都追着新闻看,那我也会跟你一样,整天脑子里昏昏沉沉,看得也基本上都是重复又重复的新闻,这样还能干什么活呢?”

云平劝过几回金娇娇,但她跟鸳鸯和金晶龙、養養那样,我行我素。后来,云平也就不说了。

突然有一天,金娇娇的幼儿园园长打电话给云平说金娇娇在上班时晕倒了。云平二话不说,开着OK牌轿车到幼儿园把金娇娇送到江南城最好的医院去。

这是江南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新院区,云平没有碰到琪花姑姑,也没有碰到橼芳妹妹,因为她们都在缘起湖边的老院区。

新院区巍峨高大,十分宽敞。都是一些先进的高科技仪器。这是云平第一次来江南城大医院且是江南城最发达的医院,医院的气派超出了云平的想象。就跟第一次看见江南城医科大学那峥嵘壮观的景象才真正明白过来,为什么城市是人类进步文明发展的摇篮,为什么琪花姑姑和橼芳妹妹要到大都市江南城发展。

因为是刚开业不久的新院区,所以人流量不大。医生给金娇娇做了全身磁共振。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医生说:“不是什么严重的毛病,少玩手机,多休息就可以了。”

医生还说金娇娇有只耳朵聋了。

云平听后惊讶不已。就问金娇娇是怎么回事?

金娇娇说她小时候中耳炎,跟鸳鸯和金晶龙说过了,没人管。疼了很长时间,后来不疼了,一只耳朵就听不见了。

云平闻言,默默无语。

之后,金娇娇还是这样跟中毒那样上瘾网络剧。又晕倒了几回,云平也没有说什么。

车还没有到家,手机响了。是石头打来的,说道:“云平,中巴车我不开了。”

“为什么呀?那不是挺好的而且收入不错呢。”

“嗨,你不知道。我改行卖车去了。现在咱们茶镇茶县人也开始慢慢地开上家庭面包车了。”

“噢,这样呀。想不到咱们茶镇这个穷山沟也开始跟着改革开放的大好时光慢慢发展起来了。”

“云平,我跟你说。现在茶县去乡下镇的中巴车线路全部都给你姐夫小乔包去了。”

云平愣了一下,回想去年过年回家时小乔说过想回茶县发展。他说:“做了差不多半辈子的裁缝生意,身体实在有些吃不消。不是不想吃苦而是随着年纪大了,越来越难做裁缝生意这个长期熬夜辛苦的活。现在飞儿、虎儿、倩儿也长大了。不希望他们将来又做裁缝生意。”

倩儿是云佳的女儿,因为上户口时派出所户籍工作人员把名字写错了,“碓儿”写成了“倩倩”,上学时只能用“倩倩”的名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派出所人故意写错的,反而大家叫“倩倩”更好听。

当时一家人都问小乔:“好不容易在人家羡慕不已的超级一线都市大鹏城打下了事业发展平台,就这样放弃很可惜呀。如果不做裁缝生意,那能做什么呢?”

云佳和小乔齐声道:“我这裁缝生意又不同云东和阿兰的卖布生意,这么辛苦的手工生意活,不做也罢。说不上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我们想过了,咱们茶县政府年后开始就要把各乡镇的短途交通线整合,统统由承包商投标竞争运营权,结束现在乱哄哄的样子。”

杨普道:“是呀。还是由承包好,省得大家为了争夺乘客在你追我赶跟飞鸭子似的,太危险了。除了石头小心翼翼外,其他开中巴车的司机多多少少都出过车祸了。”

马大婶也说道:“这些车祸,绝大多数都是速度快造成的。咱们茶镇去茶县都是一弯接一弯的山路,一不小心,就会车毁人亡。车祸猛于虎呀。我看这口饭还是不要吃的好。”

小乔道:“我和云佳打算去茶县交通管理局投标承包,然后请司机开。当然,这些运营车辆和司机都给他们保险买好,以防万一。我和云佳想好了,这是个稳吃的生意。我和云佳现在年纪也大了,做不了裁缝生意,管理车辆还是可以的。而且,我们这样在家里比较好照顾年老的爹娘嘛。”

大家听这么一说,个个都为云佳和小乔的孝心感动。父母在不远游,这是最现实最实在的孝心,比云东把房子买在家里却一年到头远在他乡来得更加实在。这样反而一家人由质疑转为支持。

云平道:“只是,姐夫和大姐又从大城市跑回了穷山沟了。”

云佳笑道:“大鹏城虽然发达富裕,但那里没有亲戚朋友,邻里之间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不认识,说话也不一样,风俗习惯差别更大,话不投机,也没有什么意思。月是故乡明,人是家乡甜。还是老家好。”

云平感慨:想不到还是云佳和小乔更有孝心。看来生女儿不比儿子差哩。将来自己还要生个女儿才是。

小乔道:“当然,茶镇毕竟还是太偏僻的地方,到时我回来就去茶县买房子,虽然大城市住不了,至少茶县这样的城市还是要住的。怎么说都是城市比乡下方便,特别是我们这样山区的地方。县城和乡镇还是区别非常大的。这辈子在茶镇乡下呆的时间也够多了,做乡下人总是当城里人好。”

于是,年后小乔和云佳去了大鹏城就一边计划把店铺盘了一边等待茶县交通局的投标通告。房东老太太听云佳说要回老家去了,万分舍不得。布满沧桑的老眼红润,她疑惑不解地用大鹏城土话问云佳道:“这么好的城市,人家千方百计地从全国各地赶着来,你们好不容易在这里站住脚跟,人缘又好,为什么还要回老家乡下去呢?”

云佳笑着也用大鹏城土话解说道:“我们家里也有老母亲老父亲,家里其他兄弟姐妹都不在爹娘身边,我们回去陪老人家去了。”

房东老太太听后,连忙点头赞许。见云佳和小乔去意已决,就破费请了一桌饭菜款待云佳和小乔。她知道像云佳和小乔这么好相处的人家,以后很难再遇见了。

当然,在茶县这么多亲戚的合情合理合法的热情帮助下加上小乔这些年在大鹏城辛辛苦苦操劳赚了不少钱。这样,小乔不仅顺利拿下茶县乡镇到茶县短途交通路线的中巴车运营权而且小乔还在茶县最好的县城中心地段买了一套大房子,又买了一辆比云平好得多的国产的普通A级家庭轿车。时不时接杨普和马大婶去茶县家住一住。

对于这样没有压力又一点儿都不辛苦的稳定中巴车运营生意,小乔和云佳都非常满意。每天跟公务员一样地在茶县短途汽车站的办公室上班而且是自己给自己上班,自由自在。晚上就打牌喝酒,这是小乔最喜欢过的日子。他喜欢享受生活,当然他跟云东一样都是坚定依靠自己做生意赚钱来享受生活的人。这点完全不同鸳鸯和金晶龙一心想打工的思想。

生活本身就是生机勃勃活着。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本意。整天愁眉苦脸或者怨天尤人的,像什么生活呢?

虽然石头打电话告诉了云平关于小乔又回茶县茶镇去发展的事。但云平觉得小乔和云佳终归没有云东和阿兰对闯荡大城市的信念坚定。人生奋斗拼搏遇到大风大浪是正常的事儿。云东和阿兰在面料生意上碰到的困难比云佳和小乔多。如果分析不错,那么小乔和云佳的思想也是心浮气躁的。其实,他们应该跟云东和阿兰那样咬紧牙关,把艰难挺过去,前面又是一片开阔的天空。他们完全可以换个模式经营,比如说雇佣裁缝师傅或者是由自己设计好到代加工厂制作等。因为有自己的人生经验,云平可以肯定云佳和小乔将错过成为超级一线大城市市民的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云平听云佳和小乔多次说过那房东老太太,希望他们把房子买在大鹏城,而她会想办法把云佳和小乔落户到她的一个社区里。云平也每每鼓励云佳和小乔成为大鹏城市民。虽然是同胞姐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无关对对错错。

当然,现在小乔和云佳执意回茶县茶镇发展,能照顾好马大婶和杨普也是值得尊重的。至少比其他四个兄弟姐妹来得更加实在地孝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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