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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人民代表军民同选 昔日孤儿当家作主
星期天，烈属张大娘清早起来，就在菜园里忙活，小孙女在一旁帮忙。这时，陈雅娟，邹静坤跑进来：“张奶奶好！”9岁的小孙女迎上去：“两个姐姐好。”陈雅娟牵着小孙女的手：“小妹妹，真乖。要不要问作业？”小孙女说：“要，要。”张大娘这才看清：“啊，是你们俩啊！快过来，有日子没来了，奶奶好想你们啊！”陈雅娟说：“奶奶，今天，我们还代表雷锋叔叔向您问好呢！”邹静坤五指并拢，举过头顶：“奶奶，敬礼！”张大娘笑得合不拢嘴：“雷锋？哦，我知道，我知道。上次街道读报，报上有他的相片……”她从针线笸箕里找出一张《辽宁日报》上面有雷锋戴红领巾的照片。陈雅娟说：“奶奶，雷锋叔叔今天有任务，他说改天来看望您老人家！”张大娘叹了一口气：“唉！我知道，他也是个苦孩子呀！从小就没了爹妈，可遭了老罪了！现在当了解放军的好战士，一个心眼儿精忠报国！给老百姓做的好事说不完，道不尽！听说要选人民代表了，我想选雷锋当人民代表！”两个孩子明知故问：“为什么呀？”张大娘说：“要选，就选个好样的！”两个孩子说：“对！”小孙女也说：“我也要选雷锋！”
星期一，建设街小学的赵老师领着孙桂琴，李英敏等几个少先队员到了运输连连部。这些小家伙和高指导员已经很熟了，一进门，孙桂琴就喊：“敬礼！”高士祥一抬头：“哟，又是你们哪！是不是又要找雷锋叔叔？”李英敏介绍：“指导员叔叔，这是我们学校的代表赵老师。我们有公事呢！”高士祥这才发现，后面跟着一位年轻的女教师：“好，好，咱们公事公办。赵老师，你好。”赵老师彬彬有礼：“指导员，你好。我们是建设街小学的，这是介绍信。”高士祥笑着说：“我知道。这俩孩子，我都认识。”赵老师说：“是这样，马上要选人民代表了。我们全校师生经过讨论，决定推选雷锋辅导员为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特地派我们来部队征询，看看部队有什么意见？”高士祥说：“哎呀！这，这是好事呀！上个星期，运输连驻地的街道也来了人，要求选雷锋当人民代表！”赵老师说：“啊？这说明是众望所归嘛！”高士祥真诚地说：“赵老师，这件事很使我们感动。人民群众心里装着子弟兵啊！”赵老师更真诚：“子弟兵和人民心连心啊！再说，雷锋同志确实很优秀！”高士祥痛快地答应：“赵老师，我们一定把你们的意见向团里汇报，请示团首长。”
与此同时，在团部机关，组织股长赵玉瑞把一封印有“抚顺市人民代表大会缄”的信函交给韩政委：“这是抚顺市人大常委会的通知。给我们团一个人民代表的名额，要求我们抓紧选举，尽快把名单报去。”韩政委接过信函：“现在部队已经完成钢厂的施工任务，转到郊外上哈达地区为一家军工厂修铁路专用线，十分繁忙。选人民代表又是体现人民当家作主的一件大事，必须办好。这——”赵玉瑞说：“政委，有一个情况，要向您汇报。”“讲。”“运输连已经来了电话，说部队驻地的人民群众和雷锋担任校外辅导员的学校都提名推选雷锋当人民代表。”“那就这样，马上召开团党委会研究一下。我提议：我们就以人民的名义推举雷锋为全团唯一的候选人。正好明天要开施工动员大会，临时增加一项内容：选举雷锋为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工程兵十团在上哈达工地现场，召开“上哈达铁路专用线施工动员大会”前，赵玉瑞向全体官兵宣布：“同志们，没开会之前，根据抚顺市人大常委主席团的通知和团党委的决定，我们先选举一名出席抚顺市四届人大的代表。我向大家通报，运输连驻地的人民群众和建设街小学的师生已经向我们部队提出要选雷锋同志当人民代表的建议。团党委经过研究，认为民心不可违，全体同意推举雷锋为唯一的候选人。现在，全团官兵都在这里。大家酝酿一下，然后选举。”台下席地而坐的官兵们响起嗡嗡声：“选雷锋，没说的！”“雷锋，好样的！”“雷锋是咱的好榜样！”“雷锋长得俊，能代表部队形象！”引起一片笑声：“哈哈哈……”“你这话说的！雷锋文武双全，专做好事，像个人民代表的样儿！”雷锋坐在队伍前面。他微笑地看着他这些可爱的战友们，频频向大家点头示意。赵玉瑞看看差不多了，高声问道：“选举雷锋同志为抚顺市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大家有意见没有？”
施工部队千余官兵一声吼：“没有！”赵玉瑞又问：“同意的请举手。”“忽啦”一下，全体官兵都举起了手。雷锋没有举手。他眼里潮呼呼的，看着这“手”的森林。韩政委大声招呼：“雷锋！大家选举你当人民代表，你有什么意见？”雷锋站起来，给团首长敬个礼，又转身给全团战友敬礼：“首长和同志们信任我，抚顺人民信任我，我是不会辜负这种信任的……”全场热烈鼓掌。
当赵玉瑞把《人民代表证书》交给雷锋时，雷锋激动地紧紧把证书抱在怀里。
雷锋当选后，抽空来看望烈属张大娘。雷锋来的时候，正是傍晚，雨过天晴，张大娘在菜园里开沟排水。他远远地就向大娘挥手：“大娘，您老好啊！”张大娘一时愣住：“你是……
“我是运输连的战士，叫雷锋。”“我说咋这么眼熟，真是你呀！进来，进来，快让大娘好好看看你。”雷锋说：“您的儿子为国光荣牺牲了，您就跟我的亲娘一样！”小孙女从屋里出来：“雷锋叔叔好。”雷锋拿出一个笔记本：“小妹妹，我送你一个笔记本。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小孙女说：“谢谢。我写作业去了。”一蹦一跳进屋。老人用衣袖抹了抹眼睛，笑了起来：“可就是呢，我见了你们穿军装的，就像见了我的儿子那么亲，打心眼里乐。往后，衣服袜子破了，就拿来，大娘虽然老了，给你们缝缝补补还行。”雷锋一边一锹一锹地给大娘干活，一边和大娘唠嗑：“不用，大娘，缝缝补补，我们全会。您老好好保养身体吧！过得快快乐乐的。”张大娘眉开眼笑：“那是，那是！快活着呢！人民政府对咱的照顾，周到得很。”雷锋体贴地说：“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望您。有什么重活、累活、脏活，全留着，让我来干！”张大娘更乐了：“瞧你这孩子说的！大娘见了你这孩子，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舍得让你干那么多活！孩子呀，实话告诉你，这次选人民代表，不管他们选谁，大娘就选了你！大娘就信得过你！”雷锋抬起头，满怀深情地望着大娘。信任，什么叫做信任？“信”不就是相信吗？“任”不就是责任吗？信任，就是相信你能负得起交给你的责任！雷锋曾经在全团官兵面前说过“决不辜负这种信任”的誓言，现在，见到张大娘，雷锋越发觉得，“人民代表”四个字的份量很重。
1961年7月27日晚，雷锋出车归队。停稳车，跳下驾驶室，回到班里，高指导员在等他：“雷锋，市人大开会的通知来了，你先看看。”雷锋接过通知书，高指导员说：“抚顺市四届人大一次会议7月31日在抚顺宾馆召开，7月30日要去报到。这是一件大事。你抓紧这两天时间认真准备一下，明天就不要出车了。”雷锋回答：“是。我一定认真准备，开好人代会。”由于连队运输任务紧张、繁忙，雷锋还是加夜班做开会准备，白天照常出车，直至30号上午，才把车保养一遍，向助手仔细交代一番，然后漱洗换装，下午准时前去大会报到。
人代会在抚顺宾馆召开，宾馆装饰一新。大门口挂着横幅：“热烈欢迎抚顺市四届人大一次会议的代表”。雷锋昂首挺胸，朝报到处走去。一个穷苦孤儿出身的普通一兵，能够当选市一级的人民代表，出席大会，雷锋内心的感慨是可想而知的。他在想什么呢？大会秘书处给每位代表准备了一个文件袋，雷锋接到文件袋，立即题写了一首直抒心意的小诗：“过去当牛马，今天做主人；参加代表会，讨论大事情。人民有权利，选举自己人，掌握刀把子，专政对敌人。衷心拥护党，革命永继承；哪怕上刀山，永远不变心。”了解雷锋身世的人，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就会觉得，雷锋这短短的小诗，一点也不矫情。而是真心实意的。雷锋有一张相片，左上方题写了“於抚顺市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留影 61、8、1”的字样。雷锋身穿新军装，胸前佩着三枚奖章，手持文件袋，站立在一幢高大建筑的布景旁，气宇轩昂，目光直视前方。这相片，应该是雷锋在大会期间特地到照相馆去拍的。雷锋对参加人代会的重视，可见一斑。
雷锋住在宾馆二楼，隔壁两个房间，住着六七位年过花甲的老年妇女，她们都是劳动模范，科教战线的先进工作者。虽然已经退休，仍在为社会主义事业发挥余热，做出贡献。这和现在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当年国家不过六亿人口，干部、职工退休制度还不十分完善。没有离休这一说，任职也好像没有年限，干部是资格越老越宝贵。因此，各个岗位上，对老同志很尊重，也习以为常。雷锋十分敬爱这些母亲辈的老年妇女。一早一晚帮她们扫地、打开水，会前会后搀扶她们进出会场、上下楼梯，休息时间找她们唠家常、谈感受，外出参观陪伴她们乘车、走路，悉心关照，无微不至。老人们也非常喜欢雷锋，每次见了面，“小雷、小雷”叫得特别亲。就像母亲呼唤孩子。纵观雷锋帮助过的人，都是老人、妇女、孩子，灾民，都是弱者。这是因为雷锋有一个血泪童年幼年丧母的惨痛记忆，他看见孩子，就想起自己的童年，看见老人，就想起自己的父母。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他对这些老年代表的特殊感情，包含着儿子对母亲真挚的爱、深切的依恋和纯朴的孝心。他的父母惨死在万恶的旧社会了，而这些和他母亲同辈的老人生活在伟大祖国温暖的怀抱里，安享幸福晚年，还被选为人民代表，参与讨论国家大事。两相对比，一个是地狱，一个是天堂。雷锋出自天性的亲情之爱，很自然地延伸、升华为一个人民战士的强烈责任感。这种心情，鲜明地表现在他会议期间写的一段日记中：“从阶级友爱出发，我不但爱这些老太太，而且爱全国人民，爱全世界的劳苦大众。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要为他们的自由、解放、幸福贡献自己毕生的精力，甚至最宝贵的生命。”
当时大会的主题，是贯彻中央“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八字方针。雷锋在会上的发言。博得代表们的阵阵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