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田大娘不借撬杠 纪大嫂风雨回家
这时,雷锋和乔安山同驾13号车正行进在路上。乔安山说:“班长,我看,那个妇女队长秀英,有点儿不对。”雷锋不是榆木脑袋,秀英的意思,他当然看得出来。不过,他不明说,免得传出去影响不好:“什么不对?人家是驻地群众,咱要注意搞好军民关系。”乔安山笑了:“班长,人家看上你了。你可得——”雷锋佯装生气:“开车要集中注意力,别扯闲话。”
乔安山只好住嘴:“是。”汽车路过一个小山村,进入河岔。雷锋提醒:“到河岔了,注点意。”话没说完,汽车呜呜地吼着,发出怪叫。“糟糕!陷到淤泥里了!” 乔安山加大油门,冲了几次,没冲出来。雷锋下车,找来石块撬车轮,撬不动。雷锋喊:“乔安山,加大油门,冲!”
乔安山咬紧牙关,狠劲冲。汽车呜呜地怒吼,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就是上不来。乔安山说:“班长,咋办?天快黑了。”雷锋盯住陷进去的车轮:“别急,我去找老乡借个撬杠来试试。”
乔安山问:“这是啥村?”雷锋说:“我早在图上标好了。这是黑林子村。”“人生地不熟的。你找谁借撬杠去?”“当兵的嘛!四海为家,就要学会在陌生的环境下,依靠人民群众生存。”
黑林子村村头,住着一户姓田的人家。院墙内,田大娘正在赶鸡进笼:“哦,哦,哦……”雷锋来了,一见面,嘴巴甜甜的:“大娘,您好。”田大娘没提防来人:“哎哟,吓了我一跳。我当是谁啊!”雷锋帮着她赶鸡:“对不起,大娘。我们有一台车陷在河沟里了,想借根木杠去撬撬车轱辘……”雷锋站在暗影里,田大娘眯着昏花老眼,看不太清,再说,庄稼人过日子,一草一木,都不容易。便说:“天都黑了,我又不认识你,借给你用完了,若是不还,我可找谁去。俺这木料,积攒了好几年,可是要盖房子,给儿子娶媳妇用的。”雷锋所到之处,遇到的群众,对解放军都是有求必应的。像这位不肯借木杠的大娘,还是头一位见着。低头一瞧,见自己大半个身子隐在院墙的阴影里,知道大娘眼神不好,自己又在暗处,赶紧往前跨了一步,不急不燥地说:“大娘,您不认识我,这身军装,您总该认识吧!解放军成千上万,您老认不全,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要是都认识,那您老不是神仙吗?”这一回,田大娘看得真真的,这小伙子,是个解放军啊!说的一席话,也把她逗得卟哧一乐:“啊,是解放军啊!一张巧嘴,倒是挺会说话。”雷锋说:“大娘,您老说得对,庄户人家,盖房、娶媳妇,都是大事。耽搁不起。您老尽管放心,这木杠,我保证用完了马上送还,损坏了照价给您赔偿。”雷锋身上的军装,恳切的态度,亲切的模样,使老人无法不相信他的话。“别说了,孩子,你来扛吧!”田大娘把雷锋领到房后,这里堆着好几根粗细不等的木料。雷锋拽出一根碗口粗细一人多长的:“我就借这根了。”田大娘说:“扛去吧!大娘信得过你。”
乔安山在河沟边正等得着急,雷锋扛着木料跑来了:“小乔,上车,加大油门开!”小乔上车,雷锋用木料撬车轮,累得汗水渍渍直冒。汽车呜呜地吼叫,终于爬了上来。雷锋擦把汗,没等小乔停下车,扛起木料就要走,车突然又熄火了。“怎么搞的?”雷锋丢下木料,用摇把来摇,也没发动起来。打开车盖检查,又没查出毛病。天色越来越黑,他们钻到车底下检修,什么都看不见,没法动手。乔安山着急了:“班长,咋办?”雷锋说:“打开车灯试试。”乔安山打开车灯。车灯把车前照得雪亮,可车底下还是漆黑一片。雷锋把手一挥:“关了,关了。灯下黑,不顶用啊!”乔安山叹口气:“完了,今晚只好在这儿宿营了。”“那不行!” 雷锋从车底下爬出来,顾不得拍拍身上泥土,又扛起那根木料:“小乔,你再仔细检查一下,我得赶紧把这根撬杠送回去,对老乡失了信用,可不好。”小乔说:“那你快去快回。最好能借盏灯来照照亮。“好吧!” 雷锋应声而去。半路上,他发现木料撬车的一端沾满了泥浆,黑糊糊地弄得很脏。他心想:“弄得这么脏,送回去大娘会不高兴的。不行,我得把它洗洗干净!”他立即返回河沟旁,就着微弱的星光,把木料上的污泥洗刷干净,重新往回送。
山村早睡,村里静静。幸好田大娘家纸糊的窗户还透着亮。雷锋模黑进院把木料送回原处,转来敲窗棂:“大娘没睡吧,木料给您送回来了。我还想……”话没说完,从屋里出来一个小伙子。他就是田小秋。田小秋像见了老熟人似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雷锋!”雷锋问:“你是谁?怎么认识我?”田小秋自我介绍:“我叫田小秋,是复县四中的。这是我家。去年我在学校听过你的报告。昨天,我还在下石碑山见你扶犁耕地呢。快到屋里坐。真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
这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儿!在困难的时候,遇到一位自己的崇拜者!这要是搁在现在一些所谓的明星大腕身上,不知会耍什么样的矫情和派头!可是,朴实的雷锋仍然很平静:“哦,田小秋,复县四中的。那次我去你们学校,同学们实在是太热情了!弄得我很不好意思的。”雷锋清楚地记得:那些处在青春期的中学生,朝气蓬勃,意气风发。表达感情的方式既生动活泼又花样翻新:他们给雷锋献花,要雷锋签名,问雷锋要照片,请雷锋留下通讯处,争先恐后地和雷锋握手……还没容雷锋多想,田小秋一声喊:“娘,人家雷锋同志还木料来了。”田大娘就从坑上披衣坐起:“啊,孩子,你就是雷锋!我倒是听我家小秋说起过。听说你专给人做好事,好人哪!”雷锋赶紧扶住大娘:“大娘,您慢点儿。”
雷锋打量着屋内:陈设简陋,炕桌上放着一盏玻璃罩油灯,灯芯捻得很亮,灯油已燃烧过半。桌旁坐着个梳小辫的小姑娘在写作业,炕头上,大娘显然已铺被睡下,听见动静,才又起身的。田小秋对小女孩说:“小青,这就是报纸上常介绍的雷锋同志。”小青站起身:“雷锋哥哥好。”田小秋给雷锋说:“她是我妹妹。我初中毕了业,就回乡务农了。她还在念初中。”雷锋下意识地拿起小青的作业本,随意翻了两下:“啊,字写得蛮工整。好好念书。”田小秋看出雷锋心里有事:“雷锋同志,你还有什么事?”雷锋说:“大娘,小秋同志,我还想借点东西。”一家三口,异口同声:“借什么?说吧!”雷锋探头看一眼小青的作业本,不好意思张嘴:“等小青写完作业再说。”小青好纳闷:“嗯?……”她抬起疑问的大眼睛:你借东西和我写作业有什么关系?雷锋说:“我要借这盏灯……”没等雷锋讲完为什么要借灯,小青麻溜地把作业本收了起来,小秋端过灯塞到他手上,大娘又把一盒火柴递给他:“拿去,快把车修好,可别误了事。”雷锋连连说:“谢谢大娘,谢谢你们兄妹。”举着灯,匆匆离开大娘家。田小秋跟出来:“雷锋同志,我们兄妹俩去帮帮忙吧?”雷锋摇摇手:“不用,不用。你们明天一个要下地,一个要上学,赶快回屋休息。”
河沟边。乔安山远远望见:雷锋举着灯来了。这盏灯,仿佛给山野之夜增添了一颗星。它在两个战士手中闪来闪去。暗夜里终于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灯熄了,车灯亮了,13号车在山间蛇行,像一颗划过夜空的明星。
翌日清晨。田大娘早起打开门,瞧见窗台上放着自家那盏灯和一盒火柴,端起油灯细看一眼,灯里的油,灌得满满的。老人不由自言自语:“这个雷锋啊!”小青早起上学,也来到院里,见到满满的灯油,高兴得直拍手:“雷锋哥哥灌满了灯油,我写作业不用愁了。”
没过几天,雷锋开着13号车,来到黑林子村旁的河沟路,车上有五、六名战士带着工具和沙石料,车在上次抛锚的地方停下,战士们跳下车,动手修路。小韩问:“班长,你们俩就是在这儿折腾了大半宿哇!”乔安山说:“多亏了班长找到村里一位田大娘家,又是借撬杠,又是借灯,才把车修好。”雷锋说:“等修好这个坑,我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
雷锋来到田家小院,轻轻推开院门:“大娘,田大娘!”田大娘应声:“哎,是雷锋啊!”雷锋打趣道:“大娘这回认识我了。”田大娘笑逐颜开:“可不是。那天是傍黑,你又站在暗处,大娘眼神不济,没看清人。要是跟今天这样光天化日,别说是你雷锋,只要是解放军,借啥都行!”“大娘,我来看看您老人家。”“哎呀,来看我?我这把老骨头不敢当啊!那天你走了以后,小秋跟我唠了大半夜,全是说你的事儿。说你爹妈死得早,从小一个人遭了不少罪……”雷锋截住她的话头:“现在好了,我又有了家,有了亲人。”田大娘一时没听明白:“不是说你就一个人吗?”雷锋笑了:“大娘,您想,部队不就是我的家,党和人民不就是我的亲人吗!”田大娘顿生怜爱之心。拉着雷锋的手:“小雷呀,若不嫌弃,就把大娘家当你自己的家吧!”雷锋笑着,点点头。递过一直拎着的白毛巾包裹:“大娘,今天我们改善生活,吃白面羊肉馅的大包子。这是我省下来的,给您尝尝。”他把白毛巾解开,包子还冒着热气呢!田大娘高兴得合不拢嘴:“哟,小雷,大娘可有日子没吃过白面,没沾过荤腥了。这包子闻着都香!”雷锋说:“我用棉大衣裹着,放在驾驶室里,怕它凉了。”田大娘边吃边说:“怪不得这么热乎,啊!这回可解馋了。”“大娘,慢慢吃,别噎着。我还有任务,先走啦。”“小雷,闲时常来看看大娘。”
以后,雷锋真的经常来看望田大娘,把她当自己的母亲一样。这就是雷锋!每当见到慈祥的老年妇女,顿生孝子情。
有一天,乌云密布,天空骤变,雷锋看见公路上有位妇女左手抱一个一、两岁的婴儿,右手牵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肩上还背着两个行李包,在哗哗的大雨中一步一滑地走着。赶忙迎上前去:“大嫂,你这是……”大嫂见是位解放军,像是遇到救星一样,连忙自我介绍:“同志啊!我姓纪,从哈尔滨来,到樟子沟去!就是这樟子沟人。我今天遭老罪啦!还要走十多里山路才能到家……”雷锋说:“大嫂,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就来。”纪大嫂带着孩子蜷缩在路旁。雷锋手里拿了一件雨衣,飞快地赶来:“走,大嫂,我送你一程!”雷锋把雨衣披在纪大嫂身上,自己抱起那个大孩子,冒着风雨赶路。抱着的孩子冷得发抖,雷锋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穿上。雷锋抱着孩子,搀扶着纪大嫂,艰难地往前走。走着,走着,雷锋眼前出现了幻觉:他抱在手上的孩子,仿佛是幼年衣衫褴褛的庚伢子,纪大嫂好像是他的母亲雷一嫂,怀里的孩子,也如熟睡的三伢子……雷锋不由喊出了声:“啊!”一眨眼,重又是纪大嫂和孩子。雷锋眼里闪着泪花,满脸雨水、汗水,农村小路,泥泞曲折,他奋力在风雨中行走……有他在,就不能让这母子三人受苦!终于,纪大嫂母子到家了。随着敲门声,一个男人出来开门:“哎呀!你们这是——”纪大嫂诉说着:“孩子他爹,要不是这位解放军同志送我们……”男人赶紧从雷锋手上接过孩子:“同志,真对不起,从下石碑山到这儿,少说也要两个时辰,你辛苦了!”雷锋连连挥手:“没事儿。没事儿。”转身要走。男人极力挽留雷锋:“同志,这么大的雨,你住下,明天再走吧!”雷锋说:“不行,明天还有任务呢!再见了,大哥,大嫂。”他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雨幕中。
这就是雷锋!他把遇到困难的人民群众都当成自己的亲人,能帮十分力,绝不出九分九。
还有一次,雷锋、乔安山开车再次路过黑林子村村头拐角处。一群鸭子在路中间摇摇摆摆。乔安山一按喇叭,鸭子惊散,逃向路边。小乔一踩油门,汽车呼啸而过,一只小鸭子“嘎”地一声,死于轮下。雷锋忙喊:“停车,停车!”乔安山停车,雷锋跳出驾驶室,拾起那只鸭子,进村去了,挨家挨户访查:是谁家的鸭子?他刚从一户人家出来。偏巧迎面碰见田大娘:“小雷啊!这么小的鸭子,你送来做什么?也不能吃啊!”雷锋问:“大娘,你知道这鸭子是谁家的吗?”田大娘看看鸭子羽毛上的红色:“是我家的。”“哎呀!大娘,真是对不起,这鸭子是我们的车压死的。我们照价赔偿。”雷锋赶紧赔不是。田大娘说得轻巧:“压死只小鸭子算个啥!要说赔,不要说压死一只,就是把大娘家的鸭子全压死了,我也不能收你一分钱!”雷锋说:“那怎么行!您老过日子不易,再说,我们部队也有纪律,无论如何得按纪律办。”田大娘生气了:“你不用给我讲纪律,反正你压了我的鸭子不用赔!”二人边说,边进了田家小院。雷锋不容大娘分说,掏出两元钱就往大娘手里塞:“大娘,您收下吧!”田大娘说:“我不收!”雷锋钻进屋里把两元钱往炕上一放,说声:“大娘再见!”拔腿就咆。田大娘进屋,拿了那两元钱,撵出院外,雷锋已经跳上汽车,开走了。
这就是雷锋!群众利益再小也是大事。
雷锋、小乔回到下石碑山驻地,陈广生,高士祥正在停车场巡看,远处,两名放映员忙着支银幕。雷锋见两位领导来了,很兴奋:“高指导员,陈主任。你们怎么来了?”高士祥说:“团里派我们来看望大家。陈主任刚从北京写完电影剧本回来,就带放映队来给你们放电影了。”陈广生说:“雷锋,我们这次分别,有一年多了吧?”雷锋和陈广生久别重逢,倍感亲切:“可不是!我总是想起战士演出队和陈主任在一起的日子。”陈广生也很高兴:“听说你进步很快啊!”雷锋仍然很谦虚:“哪里呀!这都是领导关心,同志们帮助的结果。”陈广生问:“你一定看过《向阳坡上长劲苗》这篇稿子吧?”雷锋说:“看过。工程兵机关去年寄给我一份打印稿,让我提意见。”“提过了吗?”“没有。”陈广生诧异了:“为什么?写得不好吧?”见到这位兄长般的老领导,雷锋再一次说了心里话:“不是。陈主任。从内心往外说,我实在不愿你们再写稿表扬我。我不想出名。”
这就是雷锋!他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很平常,都是一名战士应尽的职责,不值得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报道。倒是自己的战友做得很出色。这从他在冬训总结的汇报中可以看出:他光汇报战友们做得如何好,就是不说自己。
陈广生很有感慨地看着雷锋远去的背影。思绪万千。他想:不想出名,甘当无名英雄。这就是雷锋的品格。回团以后,他向韩政委汇报了雷锋的想法。韩政委说:“这就是生活的辩证法。想出名的出不了名,不想出名的我们一定让他出名。”并指示陈广生到营口留守处去充实修改《向阳坡上长劲苗》,因为山区环境没办法写东西。这时,已经是1962年的夏天了。陈广生途经沈阳的时候,在军区组织部听到雷锋内定为国庆观礼代表的消息,特别高兴。因为,他知道,雷锋不知做了多少回进京见毛主席的美梦。
当天晚上,部队放电影。野地里,山村旁,挤满了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战士们整齐地坐在中间。夜色中,雷锋一手打着手电筒照亮,一手扶着田大娘到小凳上坐下,自己蹲在一旁。 电影开映了,是《上甘岭》。雷锋轻声给田大娘作讲解。身后不远,秀英小声问王大爷:“瞧雷锋和那位大娘的亲热劲儿,真像娘儿俩。”王大爷说:“不对吧?雷锋是孤儿呀!”高士祥坐在战士们中间看电影。乔安山指指远处的秀英,叫高士祥看。高士祥转身一瞥,正与秀英的眼光对着。高士祥忙掉过头。这就是说,秀英大胆追求雷锋的事儿,已经在群众中有些反映,风言风语的,刮到高士祥耳朵里来了。
看完电影,高士祥和雷锋在下石碑山周围散步。高士祥向他介绍形势:“雷锋,目前东南沿海的形势比较紧张,福建前线的部队高度戒备,我们部队可能也会有所行动。”雷锋一听,来劲了:“真的?那我要求上前线!”高士祥说:“你是个老兵了,应该懂得服从命令听指挥。你现在的岗位,是在山区执勤。这很重要!”雷锋应答:“是。”高士祥又说:“至于上前线,军人嘛,要时刻准备着。”雷锋挺起胸脯:“是。指导员。”高士祥话锋一转:“你这次带领四班出外单独执勤,任务完成得很出色。”雷锋说:“这是因为上级领导有明确指示,全班同志都团结努力。”高士祥小心地选择措词:“不过,也希望你在生活作风方面要更谨慎,更检点些。”雷锋听出指导员话里有话:“我在生活作风方面有不够谨慎,不够检点的地方吗?”“我只是听别人反映。”高士祥试探地问,“听说这个村的妇女队长和你谈恋爱,有这事吗?”雷锋一听是这回事,松了口气,但他没有解释。他知道,群众反映,也不是空穴来风,指导员找他谈这个问题,是对他的关心、爱护。关键是自己要正确对待。他说:“指导员,你放心吧!领导上信任我,让我带领全班在这里执勤,请组织上考验我,我是不会做出违犯组织纪律的事的。”高士祥咬住不放:“我是问你,有没有这回事?”雷锋仍然不解释。他很清楚,这类事,是越描越黑的。你不去管它,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他坦然地说:“我只能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月光下,高士祥注视着雷锋,觉得这个小战士确实是成熟了。独挡一面有条不紊,个人问题胸有成竹,是块好材料!作为军人,他是优秀的,是完全让上级放心的部下。高士祥说:“好,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