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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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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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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心》》连载

第二十二章 用心良苦

真爱代表什么?代表更多的欲海沉浮?慕颜艳在思考中得出无结果――比想像更深刻地纵身投入,因为偌大一个世界并没有比眼前人更亲切更具体,何乐而不为?

“咱们结婚吧,L miss you。”如石落山涧。见林超凡不语,慕颜艳疑问地看着林超凡质问:“你不会只是喜欢我吧?” 林超凡稍微怔愣嬉笑着说:“你是自由身吗?”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你的大学同学怎么办?”“这不要你管,”拿起胸罩扬了扬。 “扔掉?” 林超凡先是疑问后是嬉笑地着,“那可是你最贴身的东西。” 慕颜艳的樱桃小嘴一咧,不无嫌弃地说:“我也可以把你如衣服不行?”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的,” 林超凡自言自语,“只有谁觉得谁是最行适合的对吧。”

没想到,慕颜艳竖起大拇指,然后自己穿起来衣服来。

此情此景,胜过所有诗如画的浪漫诗行。顿时让林超凡刹那间理解了普希金的诗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这首诗他在中学时代就背得滚瓜烂熟,但却一直不理解什么叫做“被生活欺骗”。没错,生活中有骗子。他的那位善良并可包容天下人的母亲去年被一个亲戚骗走了几千块钱,那个一脸忠厚的亲戚就是个骗子。可什么叫做“被生活欺骗”呢?

生活,不就是自己过的日子吗?它怎么能反过来欺骗自己呢?被女友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之后,林超凡如醍醐灌顶,原来这就叫做被生活欺骗。

长达五年的恋情顷刻间灰飞烟灭。

让林超凡可以生,更可以以死来证明他是多么悲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林超凡从此变得更加郁郁寡欢并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然后沉迷于酒桌、卡拉OK当然也离不开名目繁多的名为桑拿,实为游戏人生的声马犬色之中。

上世纪90年代,一位领导人在南海划了一个圈,使我们原本非常贫穷非常落后非常闭塞的国家发生了巨变,林超凡的心却一直停止在失恋的象牙塔里,让生活无法找到他。

他在国有企业一个领导岗位上一干就是多年,等到他感到厌倦了,很烦了,他才从懒得中走出。走出了国企业,那一年他已经二十七岁了,同龄人大多在接下来的两年内结了婚。林超凡却既不着急结婚,也不羡慕那些成了家的人。为什么要结婚呢?就为了过两年再离,多没意思?

他想得很开,反正他什么也缺,只有缺点什么的人,才会因为缺少,去努力,去拼搏。在生活的这个巨大的轮盘上,林超凡绝不会为生活中的需要,而且他觉得婚姻这东西真的可有可无,就像多一件少一件衣服而已,况且他从不缺女人。

时过境迁,生活这一次没有欺骗他,而是奖赏他一样。与一个名叫潘婷的女孩邂逅了。她二十五岁。他二十八岁。彼此年龄相符,两个人金风玉露,干柴烈火,胜过如胶似漆。

可是,交往到第三个月时,潘婷突然宣布她怀孕了。言真意切地发地问林超凡:“要不要这个孩子?”林超凡回答说“干吗不要呢?”虽然跟第一任女友分手了,林超凡却并没有过着单身的生活。相反他跟文艺女有过艳遇,跟已婚女搞过地下情。有的女孩子会主动要求他戴套,有的女孩子则不。如果女方要求,林超凡就会顺从;如果女方不要求,林超凡就会自觉。

林超凡记得和潘婷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潘婷完全没有提起避孕套的事儿,林超凡也把这件事彻底置之度外了。第一次不戴套做爱也许是偶然,但一而再,再而三,这就绝不是偶然了。

在遇到潘婷之前,已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林超凡觉得自己精神涣散,无法集中精力,活得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就算强迫自己回到家里多呆几分钟,过程中已经将意志力消耗掉了一多半,他还是喜欢外面的世界。

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总有几多无奈甚至游戏规则总是不能推陈出新,让他觉得不过如此。但是,潘婷带给他的,有一种奇妙的魔力,令他不能自拔于她。

她大姨妈来的时候,就会出现腹痛、恶心、呕吐,然后是失眠。林超凡必须用自己的方式,搓着双手给她按摩,来治疗她的腹部,但是随着他的反复按搓她的腹部,她的腹痛就会转化成一种欲望,而是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

按说情侣之间,这种要求也属于常情,但是每次在她的热烈引导下,当他的手从她有腹部向上或向下移动的时候,她会发出某种痛苦或说快乐的哼哼,他就似乎接近和深入的不是现在,而是穿越于戏曲电影之中,对此他心潮涌动,或深入或退缩,欲罢不能。

因此和她在一起,他的身体就会爆炸,爆炸过后他会感到神清气爽,仿佛体内的垃圾变成了能量。和酣畅淋漓的没有保护的性生活相比,从前那些戴套的艳遇都只是苟且而没有诗意。

决定要孩子之后,两人准备登记结婚了。潘婷是外地人,家里在北方农村的,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林超凡并不在意,事实上他们的登记注册以他爸的权势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况且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的。

唯一的小曲折是潘婷必须提供户口所在地派出所出具的单身证明。这也简单,等到潘婷父母从老家把这纸证明寄来,他们就去领了证。顺利得让林超凡略有些扫兴。

然而,等他回家以喜形于色的语气告诉父亲林固竹你要当爷爷时,身为局长的父亲却是一愣,然后是惊愕,他知道儿子跟所有的花花公子哥一样,便严肃随之加严厉的警告:“玩女人是你一个人的事,但结婚不是你一个事。”

说完还好奇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林超凡蔫蔫地说女友已经怀孕了,他想结婚。“你捡个豆就当瓜呀!” 林固竹气恼地说,“想结婚没门,我们是什么家庭。”这时玩世不恭的林超凡也不示弱了,生气地说,这是我的事我想怎么办,怎么办?林固竹却是仰天哈哈一笑说:“小子别闹了,你离开我能干什么?”

这倒是实话,难听了点,离开父亲他什么都不是。“那你说怎么办?” 林固竹一挥手:“赶紧带她去医院。”“那可是你亲孙子啊!” 林超凡不甘心道,“真的就没有松动?” 林固竹摇摇头,脸一沉挥手赶他往外去办。

对此林超凡憎恨这个世界可以包罗万象有天下英雄尽入殻中,还嫌不够并要勾折算他唯一喜欢的女友,害他一千多天假性单身,直到如今。这到底是怀念她,还是怀疑曾经路过的青春?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胳膊自然拧不大腿。林超凡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那个叫潘婷的女人并怀上自己孩子的女人,一会儿变得异常清晰,楚楚动人,一会儿又显得模模糊糊如隔云雾。

他把潘婷跟他说过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回想了若干遍,就像人们在睡不着的时候,不停地数绵羊那样,而几乎每一遍,他都觉得,自己一定遗漏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或词语。

他一直固执地认为,她一定跟他说了很多很多,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当时他简直紧张得快要休克了。

原以为属于精神范畴的爱情在之于肉休之后可以找到人生的港湾,没想到是海沟。潘婷大骂爱情不是个东西,可是觉得人生要是没有爱情,人活得就不像个东西。然而,尽管潘婷在心里把全世界男人骂了个遍,可是,爱情这东西在她心头仍扁舟兴风作浪。

也许只是设计出来的软萌真善美吧,渣男配作女消失在茫茫人海,他也将她忘记在芸芸从生里。如果说潘婷只是让他富庶青春湖面泛起一丝涟漪,而后又迅速归于平静的一粒小石子的话,那么现在慕颜艳的出现并在一起,才是他情感池水真正荡漾的一块巨石。

“你还没有回答我?”慕颜艳从梳理完看着林超凡,“考虑好了没有?”话语里表现出的亦真亦假。一时间令林超凡怔瞪了半晌,才文不对题地说: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

慕颜艳好看的眼睛一沉,他连忙说:“我喜欢生活在女巨人身旁,像好色的猫在女王脚边游荡。” 慕颜艳又一亮,反悔似的说:“你以为在求你?”

窘迫地抠抠后脑壳,也是无语驳倒对方。“嘿嘿,”林超凡上前拥着她说,“我可是求之不得呢。”说完吻了上去。她那红色浆果般的嘴唇,蕴含了无限奥妙,吐出的音节竟有着肉桂的辛辣与迷人。

天旋地转,林超凡感到慕颜艳的热烈像是冒烟的烙铁,在他感官里迎接得如此真切。不过,他却是及时刹了车,轻轻地推开了她,以至慕颜艳莫名地抬头看着他不知所以然并以眼神探寻停止的所以然来。“我好饿啊,”林超凡用手顺了一下头发,“你想吃什么?”

满以为她就要发怒了,谁知慕颜艳凑近一步,用力掐了他一下。抻出长颈鹿般的脖子,目不转睛,研究似的将他俩上下打量。

林超凡便满意地搂着她就往宾馆外走。

他还没想好怎么继续,慕颜艳对于他来说毕竟是无辜的,对于郝一秋这个老实人来说,更加无辜。他不想伤害他,毕竟他们之前经常在一起时候很愉快。谁说的?伤害一个无辜的人,那是罪孽深重!再说,郝一秋会同意吗?离婚了他一个人怎么办?一路走着,他边一路想着,反正他不想伤害郝一秋。

将心比心,于是他又想起与潘婷分手的事来。原以为她像许多电影电视中的镜头会“挟天子以令诸侯”来个跳楼什么的。没想到当他以真切无比痛苦地告诉潘婷父亲如何阻拦如何不同意时,没想到潘婷只是苦涩一笑说:“听爸爸的话吧,他说有错。”

然后转身离开了。对此,林超凡很是痛苦了一阵。谁知还没等他痛苦完毕,父亲便摆上一桌盛宴。请的是他的上司一家人,这是他上桌以后才知道的。

主菜两道:空运过来的三文鱼生吃、海参、鲍鱼加深海什么鱼以及燕窝什么的,他也没有吃过,也说不清楚。外加几道素菜:清炒芦笋、椰汁浇秋葵、西芹百合还有什么他也说不出来。这都是母亲的杰作,她是个见多识广大也很讲究生活品质的人,当然这些都是跟父亲林固竹吃着,吃着就学会做的。菜品规格与精颜之高,当然意味着客官头衔非凡。

谁说的?官场就是男人的赛场!还又有人说:女人最好的位置就是观察席,轮不到她上场。倒是真的,可是他妈硬是将观众当得相当努力并看到了自己发展空间巨大。

酒杯频频举起来了,当佳肴在来宾舌尖上打转的时候,母亲诸莲娜开始介绍起菜来。说这菜是粗纤维,吃了对身体好,说深海鱼是低脂,低热,是养生好东西……

什么符合健康饮食,简直是如数家珍,既专业又得体,来宾们,不是他们夫妻俩连连称赞,这以后有好口福了。对此诸莲娜连忙说,都是自己人,以后喜欢吃,我天天给你们下厨,保证让他们满意……

一开始,林超凡以为母亲是为父亲置办的,他决定以改往日的脾气,彬彬有礼,客客气气,别给父亲掉链子,更不能坏了的好事。没想到,他们在几杯拉菲之后,话题直指到他的身上,说什么我们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孩子们以后生活幸福,婚姻美满就圆满了……然后说你们两个孩子可以好好交流一下,这一大家人在一起多好……我们以后只管享福。

林超凡这才认真地看了坐在对面女孩一眼。女孩真的挺漂亮的,挺着直直的腰板,抿着樱桃小嘴,白白嫩嫩的脸颊,看上去倒是像个乖乖女,尤其那眼睛看人时目光总是闪闪烁烁的,身体上弥漫并散发着一个年轻女性独特的馨香。

正当他有几分欣喜之时,女孩的眼神里,突然又跳出几分嫌弃,母亲诸莲娜眼尖,立即用公筷给女孩夹菜,一举到她的眼前,女孩像躲瘟神样,倏地拦了上去,眼神至少有零下三十度的硬度,明显是拒人千里之外。

对于母亲的餐桌婚姻,林超凡有些生气,不,是可怜她。对此,林超凡反而随便起来,心想你看不中我不要紧,得先问问我能否看中你。于是他端一杯酒,开始挑逗那女孩,说你这么漂亮是我目前见到最美丽最冷的女孩,没有之一。

谁知道,女孩“啪”一声,将筷子砸的桌上。桌上所有人一愣又一怔地,脸上的笑僵住了。林超凡嘿嘿一笑,起身望了一眼餐厅落地玻璃外面一眼,蠡湖两岸的灯火辉煌,零星的灯光一眨眨眼地,像卖弄风骚,与餐厅配合得如此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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