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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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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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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心》》连载

第二十九章 阴差阳错

巡视组的工作还在继续进行中,巡视谈话分类别分层次已经基本进入尾声。结果最后一个谈话对象却让又发现不少线索。眼前的这个人是位老人,用行话说是单位的老人,工作三十多年了还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从那花白的头发以及满脸的折褶里便可以感受到历经了多种精神与肉体折磨。

见面识人,纪检干部的特有的本领。须正国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在心里说:“你的故事我愿意听,”便开口说:“请坐我们今天谈话可以敞开心胸讲。”对方以不信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须正国又接着说:“我们有纪律对每一个谈人所讲的内容保密,这个你可以放心。”

对方依然不相信地并以疑问之色说:“既然你们巡视组的领导找我谈话了,我也就不怕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造假,请相信。”同样的句式还给了须正国,为此须正国说“这样最好。”

对此,谈话人一连提出了几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领导干部在工作岗位上还可以无所作为地提拔为副调甚至是调研员?问题尖锐,第一个问题倒是一下子抓住了当前机关问题的症结,还真把须正国难住了。这个问题他真给忽略了。

对方指出的问题在机关的确存在,就在身边,一些长年在工作岗位混日子的人,在处长位子上得不到提拔正确时,都能够一批一批解决了副调正调,然后堂而皇之地坐上领导席位,接着完全无所事事地拿着不菲的薪金。

想到这须正国倒是觉得对方还真是一个善于发现问题的人,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但他虽然面对有些人的不作为有些痛恨,但还是想纠正他一下。

“你说的现象是事实,但绝对不是你口中说的全部,很多老同志在岗位是兢兢业业,像老黄牛一样工作着。”于是被谈话的人在摇头中,又毫不客气地说:“你了解一下我们单位那几个提拔为副调的人,多听听最底层人的话,他们讲的才是最真实的。”须正国以信任的表情说:“这个我们会了解清楚的。”然后示意他继续。

“为什么我们这样的副科级干部一直在努力工作,十多年在一个职级上无人过得不到提拔?”“革命工作不是以工作年限来与官衔大小来匹配的吧?”“那你说革命工作以什么来匹配?”须正国又一下被对方的话噎住了似的,说“你说的问题,你说的人,可能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足,否则?”

“敢于直言算有问题的人吗?不会溜须拍马的人算有问题的人吗?”须正国倒是真被他难住了。他叹了口气,不无感慨地说:“不错,我们党员领导干部中,的确有喜欢溜须拍马,投其所好之人,但也是极少数的。”“极少数损害大多数怎么解释?”

尴尬一笑中,须正国又说:“这样的现象会最终得到解决,那些溜须拍马的人终究会没有市场。”说完须正又补充道:“前不久省委、市委出台三项机制,就是鼓励想干事的人能够干成事,相信老黄牛们一定会赢得自己的舞台。”

对方听了,以糊弄人吧那种淡淡一笑,不再跟纠缠这个问题了。被谈话人也知道,他指出的问题不是须正国能够解决的,巡视组管不了那么多事,他只不过想发泄一下情绪而已。

“还有什么问题要交流?”须正国起身给对方倒了一杯水说,“我们今天敞开思想说。”须正国对眼前的多了几分尊重。是从眼神里面表达出来的。对此被谈话人又说:“为什么单位里面还有十多名工作了三十几年,直到退休前在给个副主任科员退休?”

这件事前面已经有人向巡视组反映过,他也做了调查了解,有的同志的确在工作岗位上虽然成绩不突出,但也是将工作完成很好,还有些同志属于工作能力问题,没有得到提拔。

对此须正国说“你提出的问题从中央到地方,都已经意识到这一问题,随着《公务员法》的修改,相信职级并行后,便会圆满解决。被谈话人却以并不以为然地说:“以我单位为例,这与公务员法修改并无多大关系,”说单位空缺很多非领导位置,辜声虎来了几年期间并不去解决,宁可空着也不解决,难道你们巡视组不应该追责?

这追责的要求,不是今天被谈话人一个人提及,前面已经有人说过,而且他了解到,辜声虎来到这个单位,三年才提拔了两名干部,而且这两名干部都是他的心腹,群众反响极大。按照党纪条规是应该辜声虎,可是追责有那么容易吗?

辜声虎完全可以推托说人事部门懒政怠政,完全可以是那些人工作一般化,或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机关的套路他见得实在太多了。所以对辜声虎追责怕是不那么容易,不过他已经想好,在巡视整改大会上,一定会将此事作为重点内容之一提出来,即便不能追责,也让辜声虎怠政、懒政行为曝曝光。

“还有什么问题吧?”须正国拿起笔准备记录地问。“为什么机关串岗如此严重上级部门没有过问?”须正国愣了一下没有明白过来地看着他。

被谈话人便把单位张冠李戴,本应该在任命的岗位上却是放到下属单位去任职,本来在提拔前公示的是事业单位岗位,等那人选拔上去后,又一纸任命到机关岗位,而且人还在事业单位这不是明明在弄虚作假?

对于这一现象,须正国感到有些惊讶了。“你说的是真实情况吗?”对方拍着胸说:“你们可以去调查。”并列出了几个人的名单。这时须正才意识到这个单位的问题实在太大了,按照机关单位编制设置,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辜声虎明目张胆地干,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决定将此问题作一个重点,在大会上通报。当然现在他只能说你提出的问题一定会得到解决的。

“还有问题吗?”被谈话人说“下面这个问题是关系到大多数群众的利益。”“你说没关系,我们需要敢于讲真话人。”于是被谈话人说市委市委市政府定下来的考核将,单位却又另搞一套考核。须正国前面听到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是说“你继续讲。”为此被谈话人提出,既然市里有考核了,单位就完全没有必要进行再次考核,即使有必要为什么不考核他们领导干部?

好尖锐的问题倒是一个真问题。须正国嘿嘿一笑说:“领导干部当然有考核了。”谁知,被谈话人不服气道:“考核工作关系群众的切身利益,既然上级可以对下级考核,那么下级就权对上级考核,否则怎么合理?”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说:“只许领导对下属的考核,领导的考核由谁来监督?”

心里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人来。须正国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抓住了机关存在问题的关键。长期以来,我们有些领导干部用马列主义放到电筒里,光照别人不照自己,为什么总书记提出领导干部要经常照镜子,就直指一些领导干部以权力区别于群众。

此事他也了解过,这个单位在另一套考核中,把班子成员完全放到一边,不把自摆进去,而且一些分管局长对某个人有意见的,打分很低,还有的完全凭个人喜好打分。为此群众意见很大,纪委还收到过举报信。

对此须正国说,你提出的问题我们会认真了解去解决。

……

这次的谈话,让须正国再次意识到,这个单位真的问题多多。有些问题是体制机制上的,有些事情则完全是人为造成的。譬如干部调整这件事上,单位有职位,辜声虎不去将优秀的人选拔上来,就是对党对单位对部属不负责任。三年不提拔一个群众认为可以提拔的干部,这里面辜声虎到底怎么想的,觉得有责任搞清楚。

正当须正国带着疲惫身体回到家还没放下公文包。纪委书记金翰东便一个电话让他立即到纪委一号会议室开会。须正国有些纳闷下班前还向汇报过工作的,怎么就突然有事了。带着疑问,须正国打了一个的,就往单位赶去。

“什么事这么急?”结果,当他一推开会议室的门,发现纪委常委们全在,而且一个个虎视眈眈看着他,令他突然意识到出了什么大事了。还没等须正国坐下,金翰东便说今天突发个情况,咱们本党本着有则改正,无则加勉,请须正国同志本着对党对组织忠诚老实的态度,说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现场形势不对,须正国顿时懵了一下,看着大家疑问,不断搓手的肢体语言来表示他的不安。“我……”“我昨天晚上……跟一个朋友吃饭。”说完马上补充:“是我自己掏的腰包。”“还有呢?”金翰东像是在说你就给我演戏的表情样问。“还有……就睡觉了。”说完须正国突然想起那箱钱的事,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说他已经清点上交公物仓了。

“上交公物仓了?”对此,金翰东继续怀疑道:“真的上交了吗须正国同志?”须正国立即有些受到冤屈地说“我可以向党向组织保证交了。”“是你亲自上交的吗?”须正国心里一凛,说电话中告诉儿子有空去把那箱交了。说着还把手机里面拍的照片展示给大家看。

事实胜于雄辩。金翰东表情上又恢复到你是个真正共产党员的表情上来。不过他再次重复道:“你儿子上交了吗?”须正国连忙说“那我电话问一下可以吗?” 金翰东说点点头。

等儿子电话一接通,须正国就急促问他那一箱钱交了没有,儿子的回答,顿时令他如临深渊,一身冷汗。儿子说昨晚和今天办案一天,办完案下班前就去取了箱子去公物仓,结果人家下班了,门上是一把锁啊。

面对须正国的解释,有人呈现的是怀疑的态度,心想,你隐蔽的好深啊!有的人则是表示出的信任,觉得他不是那种见利忘记党性的人。因为有关党纪条规明确规定了,主动上交他人的受贿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在收到举报人后再上交,就属于受贿。

正当大家在各种揣测、怀疑中,还是金翰东比较有工作经验,这个好办,我们相信须正国同志是位忠诚可靠的共产党员,这样你们联系一下公安部门,只要调一下须正国同志儿子的行车轨迹一切就有答案了不是?须正国也连忙补充:“我儿子车上有行车仪,组织上可以去查。”

金翰东点点头说,那把你儿子须刚也叫来吧。

纪委书记、监察委主任的指令,很快就有了神速的回话,是交巡警大队指挥加心主任李连富亲自跑来的,一头大汗交移动硬盘放到桌上,然后大家拭目以待打开后,看到须刚将车开到公物仓后,将箱子提下来走路到公物仓门口,愣了一下又折返到车上。

紧张中的须正国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在金翰东的讯问下,他说因为钱的数量巨大,本来让夫人一早去交的,怕一个女人家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才交待儿子去办,没想到还是被坏人利用了。

真假已经明了,但须正国被纪委讯问的消息还是被传开了,是始作俑者梨国根,他发动为此还发动他的家人在网上发帖说他受贿多少多少,纪委已经立案调查,你们现在知道了吧,纪委干部不一定都是清正廉洁的人,就像须正国一样伪装得好着呢。

一时间,蠡湖市很多不明真相的人疯狂传播小道消息起来。梨国根更是率先在网上发起攻击,散布须正国受贿的事实……于是金翰东亲自电话公安部门,要求查处造谣之人,决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又受累还被冤枉。

公安干警立即行动起来,梨国根和家人很快便被请到公安机关来了。经过一番审问得知,梨国根不仅等着须正国收钱后举报,还打算在他的妻子单独一个人上交公物仓时,准备来个半路抢劫,制造一个死无对证的陷害案件。

坏人终于被公安机关立案调查了。

金翰东得知坏人的阴谋后,非常生气,非常震怒。并要求他的部下立即当地的清网上,对须正国遭到陷害的情况,向全社会公开。他觉得作为纪检部门的负责人,有责任保护好自己的部下,决不能让犯罪分子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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