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麋鹿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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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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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书之语》连载

第二十四章 读《公开的情书》谈两点

一、爱是春天

《公开的情书》起初是我四叔狂热喜欢的一本书。后来又成了小姑的喜爱。公开的情书在我四叔那个年代的知名度跟红楼梦一样,是为当初名著宝库。六七岁的时候老是听到四叔与小姑就真真,老嘎,老久争论不休。四叔与小姑一年时间里不停读着谈论着这本书,使我小小心灵产生了巨大的好奇。于是偷看了。大家也许有些不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就知道讲了一个女孩被两个男子喜欢,知道几个古里古怪的名字。真真,老嘎,老久,老邪门。

《公开的情书》写于一九七二年,距今整整三十年光景。那是个人性失落理智疯狂的年代。它的出现无疑是当时精神文化荒芜中一朵奇葩。是思想艺术上有独创的作品。不仅语言朴实质感,更有结构也挺奇特,不同世面的那种单纯小说,全篇是由几个人的书信往来构成的。

不知是爱人感觉象在春天,还是爱本来就是春天,自古情书总与春天有关。与自己不知名的相思有关。

老嘎至老久第一封信开始: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就要背着画夹去流浪。是在山区的早春,樱花盛开的时候,我来到这里,真真热情接待了我。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山区小镇的凌乱简陋的小木板房子,对我变的如此亲切。以至我将要离开时,一种惆怅的情感袭上心头…

老嘎得了某种相思。如柴可夫斯基在梅克夫人的佛罗伦萨别墅疗养后所得一样。 真真外表瘦弱,内心丰富。是性格豪爽热情坚定锋芒的女子。精神却一度出现迷茫。老嘎离去时建议朋友老久跟她通信。老久情感奔放,思想深邃,有着厚实的精神底蕴。真真与他交往无疑是面对阳光与真理。这也是老嘎的心愿。

真真致老久第一封:老久,好

思想和梦想的混乱,

把我年轻的灵魂订在十字架上,

呵,有谁伸出他的手,

放在我太苦的心上来?

真真对老久发出真诚的呼救。她体内隐藏着一股激情,找不到倾泻的地方。老久批评黑哥尔的哲学笔记,让她感受一种新鲜气息。她情不自禁向他发出了呼救。

真真寄山区的一片春光,微风,细雨和山花;寄山区人一片心意与问候给老久。她说春天来拉,春天是我们的季节。

很快老久就有了反应,收到真真的第一封信,他独自到浓密的松树林做了春天的第一次散步。

老久对好朋友老邪门叹息:春天来了,但依旧寒冷,反复无常。

爱虽然在春天里,开始总是有些忧伤。

他们第一次通信就把春天写进那里,把自然写进那里,把无私寻找真爱的情怀写进那里。一个开阔爱的天地展现在他们未来的世界。他们等待寻觅。

泰戈尔有首诗《我情人的消息》

我情人的消息/在春花中传播/它把旧曲带到我心上/我的心忽然批上/翼望的绿叶/我的爱人没有来/但她的抚摩在我发上/她的声音在四月的低唱中/从芬芳的田野上传来/她的凝视在天空中/但她的眼睛在哪里呢?/她的亲吻是在空气里/但她的嘴唇在哪里呢?

把等待寻找爱人的羞怯急切心境表达的一览无余。真真老久的情怀亦是如此。爱人总在春天里,爱也在春天里。爱是春天。

       二 、称呼的奇妙

情书中最微妙的莫过于称呼。它直接关系两人感情发展的速度与深度,是爱情最明显的指示灯。

真真致老久

第一封信:老久,好。

老久致真真

第一封信:真真,春天好。尔后一句,江南的春天来临的时候,我收到了您的信。这里用了个您字,马上有人感到不舒坦。

真真致老久

第二封信:老久,我的朋友,你干吗对我这么客气呢?我讨厌在朋友哪怕第一次通信的信上看到您之类的字眼。这可恶的字眼把热情和友爱掩盖在彬彬有礼的冷漠中了。

老久在此致真真:真真,以后我不再用您来称呼你了。你的来信使我…

这种称呼的微妙几乎可说是种特别的艺术,太微妙了,处在里面的人也很难把握。看的人更想从那里找到蛛丝马迹。

第三封:真真致老久,

老久,我的朋友,现在窗外是迷迷蒙蒙,混沌的下着毛毛细雨,屋里冷清的坐着我一个人… 于是肯定有一段隐秘的心思想倾诉,心思倾诉的欲望正是心灵接近的前兆。我的什么是个敏感长远的词。

第四封真真致老久,

老久,我亲爱的朋友。随着称呼的改变感情也急剧上升,真真在此向老久表达了自己思想爱情外部内部所有秘密。展示她那负着镣铐的爱情故事,情感生活。在此真真落款:原谅我吧,理解我吧,朋友。

哪个女子如果向一个男子表露这些,就已经向他表露了自己心中的爱情。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不会对他讲自己的隐私。就是相爱也不一定会讲。在此真真对老久的爱情已经到了火热狂澜。

老久在此回真真,真真,我亲爱的。

接纳了她所讲叙的一切,他爱她。

第五封:老久致真真,真真,亲爱的真真

关系随着称呼的改变到了乳水交融的地步。他要对亲爱的真真讲叙他不成功的初恋,他的情感体验。展示他的爱情观,高尚品格。高尚的品格之中显示更高尚的爱情观。他憎恨以不平等的利害关系来处理爱情,为不尊重爱的现实而痛苦。

他还说瀑布可以用雷霆万钧之力倾注在山谷中,滚滚的乌云可以化成惊魂动魄的倾盆大雨。然而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能向谁倾诉我内心的悲哀?

在此落款:永远爱你的老久。

这无疑一封表白和倾诉的信,不是心灵交融相爱的两个人不会用这种语言和落款,称呼。

很温暖实在的感觉。

第六封:老久致真真,真真,我最亲爱的真真。

称呼已经封顶,没有比这还尖端的称呼了。做为恋爱中的人,不可能用心肝肉肉之类。除非他们已有同居关系。

最亲爱的真真已经表达了某种事实或沉重。最字加了重,是个副词。相爱需要用事实表达重量。于是真真收到老久这封信就梦见了老久如一颗年轻的梧桐树来到她房间,与她拥抱亲吻。

第七封:老久致真真,真真,我最亲爱的,吻你。在梦中他吻她了。相吻马上成为现实。

最终真真挣脱了石田,挣脱了那份带有镣铐的爱,成为老久的爱人。老嘎仍旧去流浪。

其实老嘎与真真还先交往,他是个赋予情操的画家,才华洋溢。真真对他一直赋予深刻的友谊及信任。在老嘎精神沉闷的时候,她曾这样鼓励老嘎:任何事情中断或停顿就意味着消沉,而消沉就是灵魂的死亡。她要老嘎无论有多难也要坚持下去。

这样的友情可能发展到爱情的,为什么最终老嘎失败了?

不妨从他一寸不变的称呼中得到些启示。老就是真真,最后告别时才用了真真,亲爱的朋友,没有我的什么什么…

爱向来都是需要表达的。老嘎失败在于不会表达自己。

柴可夫斯基与梅克夫人通信中也就这个称呼认真讨论过。

梅在1878年3月14日致柴的信中 就说:我想请你象普通人对付朋友似的--------用您字。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涉入爱河,彼此谁呼谁应。

柴给梅的回信说:至于该称呼你为您我实在没有勇气。我不能忍受我和你的关系有什么虚假。用这个亲切的代名词写信给你似乎有点那个。不论用你或您,我的深爱还是一样的。你这最小的愿望,也不立即使你满足,那是很不好的,但另一方面,如果不由你主动,我也不能使用一种新的称呼。告诉我怎么做,在你回信之前,我将仍用你字。

只有心里充满爱情的时候,比平时更在意一个称呼。在那里称呼是件极大的事情。直接关系两人的情感发展,如果误用了一个或许也会误用一生。两人檫肩而过。

柴梅两人心中无法自控。梅想克制的,从这个请求中看得出来。柴爱梅从这个表达中看出。

有时还出现这样的事情。

记得高中二年级时候。一个外校的同学给我写信。开始称呼:某某同学好,连名带姓的,无论怎么看都不舒服,哪怕根本没什么。后来刚适应,他又除掉了姓,直呼什么同学好。也是不舒服,然后就干脆改成了名字,没姓也没同学两字,更不舒服。因为太刻意雕琢了。情书中如果刻意追求称呼带来某种奇异的效果,也会徒劳。

这个同学是我高中时期的第一个男性朋友,不叫什么男朋友的,仅拉过一次手。就是因为这个称呼没有处理好。

后来有个网友就这个称呼跟我交谈过,大致认为应该随意。

哪个开始在意你对他的称呼的人,告诉你,不是好消息就是坏消息。好消息说哪个称呼生疏什么的,要你怎样去称呼,希望改掉哪个生疏的称呼。坏消息是不要那样称呼了,我领当不起之类。

真是非常微妙神奇的。

书小记:

这本公开的情书,有故事

它最起初是我小时候从我四叔与小姑嘴里得知的

它是四叔小姑青春时期的红书

在故河口物语里专门有书写有关公开的情书,四叔与小姑的讨论

这本书对我长辈们的影响深刻

这本书得到,还是我结婚之后

从天鹅洲搬到了青苔,在一家旧书店得到的旧书一套里面

这里我的散文 书与书店的那些事儿,有一篇整整讲到了

以后有时间跟大家分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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