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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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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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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爱情》》连载

第一十三章 千金小姐消逝

上午,一顶极其普通的轿子由四个穿着普通衣衫的壮汉抬着赶到王氏府邸大院门外落轿。只一会时间,王信照就笑吟吟地牵了王玉莹的手走出大院门。迈过门槛,直接朝那顶轿子走去。王信照走过去伸手撩起轿帘,等女儿跨进坐定,看见女儿朝他嫣然一笑,但眼眶中已经饱含了闪闪的泪花,他赶紧放下轿帘,咬紧双唇,一挥手,四个抬扶喊了声:“起轿。”就弯腰抬起轿子,迈开稳健的步子就走了。

一直看着轿子走远,渐渐看不见了,王信照这才伸手抹了下已经湿润的眼睛,转过身朝府邸大门走去。他不知道送女儿这一走,何时才能相见,还能不能再见。

府邸平时也有轿子往来,落轿起轿,迎来送往,不足为奇,见惯不惊。而唯独今天府上小姐出行,只有王信照一人送行,就连贴身的丫头贾玉都没带,就令府邸的几个门房和外边看到的人惊奇了。王信照府上有轿子,也有轿子的抬扶,还不止一顶,有好几顶。而且每顶轿子都装饰极好,才不像刚才来抬小姐的那顶轿子,不仅普通,甚至有些简陋陈旧。不光是看到的人都疑惑不解,丫头贾玉更是疑惑丛生。小姐的生活,起居都是她负责照顾,外出都是她陪伴。今天用餐后不久,小姐就被老爷来领走,什么都没说。她一直傻傻地追随到大门处,望见老爷揭开轿帘,送走小姐,她才明白小姐走了,连招呼都没跟她一个说走就走了。

“老爷,小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没带我跟了去。我不去谁照顾小姐啊。”看见王信照迈进大门,贾玉就迎上前去,瞪了个大眼睛问。

“小姐去哪是你该过问的吗,贾玉?”王信照见她拦了去路,有些烦躁地对她说,“不该问的不准问,更不准乱猜乱想,到处打听,记住了吗?”

“知道了,老爷。”贾玉让到一旁朝他弯腰施礼说。

王信照一走,贾玉更是疑云满腹。没了小姐,她顿时孤单了,感到无事可做了,手足无措地慌了神起来。平时伺奉小姐,忙里忙外,小姐有人陪伴,如今小姐一走,她连问都不敢问了,她感到郁闷。她还是照往常一样,去了王玉莹的房间,书房,又挨个打扫了一遍,把小姐看过的书又放回原处。打扫完了后,她才纳闷地发现,小姐的衣物,喜欢读的书籍,连梳妆打扮的用品一件都没带走,还在原处一件不少,她才心情平静下来,没出远门,一定当天会回来。下午时分,她就一个人跑府邸门外,眼巴巴地翘首以盼,等小姐归来。

天黑了,夜深了,仍不见小姐踪影,估计等不回来了,贾玉这才无精打采地回到府邸。

王信照妻子王吴氏两天不见女儿来请安了,以为有别的事情耽误了。孝顺的女儿是每日准时来请安。两天不见,她还真不习惯,就叫佣人去把女儿的丫头叫来。她的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乡下人,是娘家的亲戚,家境贫困。她不喜欢用年轻的姑娘,怕她们一天到晚拈轻怕重。佣人找到贾玉的时候,眼见她正无精打采靠在小姐的房门望着天空发呆。

“贾玉,夫人叫你赶快过去问话,小姐去哪了?”佣人说。

贾玉跟佣人去了夫人的房间,请了安,垂下头。

“贾玉,小姐在忙些啥,两天都不见她来看我了?”王吴氏问。

“回夫人的话,贾玉真不知道小姐去哪儿了。”贾玉只好说。

“贾玉,你天天跟着小姐,小姐去哪了你说不知道。我是掌你的嘴还是该打你的腿?”王吴氏愠怒地说。

“夫人,这不怪我。”贾玉胆怯地说。

“不怪你怪谁,小姐走丢,你还说不知道,说。不说就掌嘴。”王吴氏说。

“我说,夫人。”贾玉这才说,“老爷把小姐领了出去,上了顶轿子,抬走了。我问老爷,老爷说不该问的不准问。夫人,你说我怎么知道小姐去哪儿了。过去我照顾小姐,小姐出门没撇下过我一次。夫人冤枉我了,我真不知道小姐去哪了。”

“那轿子是府上的吗?”王吴氏又问。

“不是,府上的轿子比那轿子好多了,小姐坐了肯定不舒服。”

既然丈夫都叫贾玉不准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于是就叫贾玉下去,吩咐佣人去请老爷,来问话。丈夫的生意,商场上的事她不管,可这宝贝女儿是她和丈夫的心肝,女儿走了,她能不问明白。

王玉莹已经走了两天了,夫人才知道。夫人叫佣人来请他去问话,王信照明白,夫人问的是女儿的去向。如果说成全了女儿,夫人一定从此寝食难安,府上几十上百人也会从此闹得沸沸扬扬,不得安宁,人人自危,还要牵扯近亲外戚。他想了想,先把夫人应付了再说,就急忙朝夫人房间走去。他刚跨进门,夫人王吴氏就喝退了佣人,气急败坏地问他说:

“玉莹她爸,老爷。玉莹究竟去哪了,两天了,也不来给我请安了。贾玉这丫头也说不知道,你还不准贾玉问。你把女儿弄走,坐的还不是府上的轿子。神神秘秘的,我是当妈的,女儿失踪了,我能不急吗?我问你,女儿长这么大,从没在外边过一夜,她就这么走了,你安心吗?”

“夫人,你急什么。”王信照笑着说,“正是女儿在府上关久了,我才弄她去见个世面。”

“什么世面不能公开说,公开讲?”王吴氏又问。

“我怕别人说闲话,女儿这么小就忍心弄来离乡背井。”王信照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王氏问他。

“夫人,我们女儿天资聪明,关在府上这么多年,孤陋寡闻,长不了见识。我是送她去国外读书,长见识,长阅历。”王信照见夫人刨根问底,只好撒谎说。

“老爷,你这不是要把我们循规守纪的女儿弄来变成洋婆子,疯女人吗?”王吴氏气恼地说。

“夫人,你这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没见刚考了个女状元吗?”王信照继续说,“国外早就有了女硕士,女博士。玉莹到国外读书,说不定几年后就成了女博士。那不叫洋婆子,也不叫疯女人,人家那是叫女名人。国外男女都可以读大学,考学位。中国呢,既没有大学可读,女还不能上学。这不公平呀。夫人,所以我只能送玉莹去国外读书了。我不说是怕大家大惊小怪,说些难听的话。夫人,我们的社会眼下封建保守得很呀。”王信照说的振振有词,他毕竟久经沙场。

“你这么说,我怕短时间见不到女儿了。”王吴氏想不通,但也觉得丈夫说得有理。丈夫是商人,有新思想,所以只好唉声叹气地说。

“短时间夫人肯定见不到了。没关系,等几年玉莹学成归来,成了女博士,夫人,你就高兴了。”王信照还是违心地说。

王吴氏这时不纠缠丈夫了,她是传统守旧,对丈夫笃信不疑的女人。只是见不着女儿,忧心忡忡,泪水长流起来。

王信照虽然轻松地瞒哄了夫人,但却像压了块重石在心里为自己和女儿的往后看不到未来而万般痛苦和揪心,从此忧疑重重。已是知命之年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闻后果,不计荣辱,但还是忧患得失而计较,冥思苦想未来可怕的不可预测变幻莫测的后果和灾难。

他走出夫人房间时,望着自家的园子,有了种凄凉的感觉。这园子虽不及北方皇家园林的气势和壮阔,但也不输苏州,无锡私家园林。神态别致,精巧。粉墙,黛瓦,布局简约,绮丽。亭台楼角,曲径通幽。沿坡垒山,低洼处建水池水榭。小径有绿树点缀,衬映,格外别致。苦心经营建造的园林景观,花去了他多年的心血,如果一旦因为自己而毁掉,他倍感凄凉,一股寒气从脚渗到脊背,令他打了个寒噤。他不知道,也预判不了太平天国和清廷的这场战争要打多久,最终的胜负是谁,但他已经提前赌掉和输掉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巨大产业他望了望前边的花园,长叹几口气,背着手朝书房走去了。

王玉莹走了丫头贾玉这些天更加郁闷。虽然她每天还是照样收拾小姐空了的房间和书房,剩下的时间就是无聊,内心空落落的,像断了线的风筝,漂泊的浮萍,没了牵连和根基。没了小姐,她还不知老爷和夫人最终怎么处置她,她怕把她遣离府邸,安置回乡下,那贫穷而又无依无靠的老家,她深知这种无事可做,无人服伺的日子长不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服伺人,被人支去唤来的生活和乐趣。没人支唤了,就犹如被人抛弃了,当下人,当丫头就是这样的苦命。

在府邸下人厨房吃过饭,贾玉突然又闷得心慌,就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出府邸大门,跑到堤岸边沿着河堤瞎逛。她偶尔停下来,看那河面上的乌蓬般划过,看那摇船的人摇那木浆溅起的水花,偶尔又抬头望那柳树上垂吊的柳枝发呆一阵子。看够了,又慢步朝前走。

“好个贾玉,一个人跑出去瞎逛,偷懒。”背后有人叫了她说。

贾玉一回头,见是隔壁的周英和吴红丹两小姐带了两名丫头也跑到这堤岸上散步来了。

“你家小姐呢?这些天没见她出过门,跑哪里去了?”周英问。

“我不知道。”贾玉低声说。

“你是贴身丫头都不知道,谁知道?”吴红丹惊诧地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怎么冤枉人了。”贾玉仍然是低声说。

“贾玉,是不是跟那个英王跑了,放河灯那晚上,我就看他们眉来眼去。”周英瞎猜说。

“你才跟人跑了,我家小姐还不是听你们俩说的英王。回头我跟我家老爷说,派人掌你们俩的嘴巴。”贾玉说。

“可能不会吧,要嫁了英王,那一定要张灯结彩,燃放鞭炮,大宴几天。”吴红丹摇头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可能的事。英王那么大的名号,更不可能私奔。”

“你才私奔,我告诉你吴红丹,我瞅见过你跟你那个相好私自约会。我家小姐才没跟那个男的约会过,还没个男的被我家小姐看上眼的。不像你,骚人一个。”贾玉争锋相对地数落说。

“贾玉,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家小姐不可能平白无故失踪了吧?”周英问。

“啥叫凭白无故失踪?我也听府上人说,小姐读书去了,只是老爷、夫人没跟我这个下人说而已。”贾玉最后说。

出去读书,去哪读书,那时还没有专门供读书的学校,更没有供女子去读书的地方。贾玉这一说,弄得她们二人一头雾水,想不明白,感到奇怪而已。

当贾玉一个人跑回去,路过王信照客厅的时候被叫住了。

“贾玉,你明天开始,去夫人房上服伺夫人了,要尽心,要像伺奉小姐一样尽心尽责,偷奸耍滑我就送你回乡下。”王信照叫住她后说。

“老爷,不用明天,我现在就过去,保证把夫人服伺好。”

一听说有事做了,贾玉马上喜笑颜开,说完后,马上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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