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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浴血湘江
1934年12月，广西湘江岸边桂系军阀指挥部，蒋介石命令湘军司令何键与桂系军阀白崇禧布重兵于湘江，要将红军消灭在湘江东岸。桂系军阀召开军事会议，商议堵截红军对策。白崇禧打仗鬼点子多，用兵诡道，号称小诸葛，主持军事会议，首开话题：“诸位将军，井冈山共匪西窜湘江，蒋委员长50万大军在后面追击，命令湘军和我桂军在湘江东岸布下重兵堵截，将共匪消灭在湘江东岸地区。下面请张淦参谋长分析敌情形势，部署作战兵力。”
参谋长张淦，长得光头秃顶，尖嘴猴腮，戴着金丝眼镜，因罗盘不离手，事事卜卦，逢战必掐算，被小诸葛起了个罗盘绰号，一手持卦卜罗盘，一手棒指军事地图，部署作战意图：“诸位请看，井冈山共匪大约10万人马，被蒋委员长50万大军追剿，被迫仓惶西窜。共匪本意，图谋窜入湘西，与匪首贺龙二、六军团会师，但共匪穷途末路，西窜湘西之可能性，几乎不复存在，理由何在？因为湘西共匪二、六军团早在9月，就已突围离开湘西。再说湘军何键这个老狐狸，算盘扒拉得比猴还精明，绝对不会允许井冈山10万共匪进入湘西，乃此路不通。那么井冈山共匪还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冒死强渡湘江天险，继续盲目西窜。这条路实乃共匪之死路，蒋委员长已命令何键的湘军和我广西的桂军，在湘桂300里长的湘江东岸布下了天罗地网，后有蒋委员长50万大军追击，共匪插翅难逃，此乃二道死路。那么共匪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向我广西十万大山方向突围流窜。如共匪流窜广西，然广西则会鸡犬不宁，生灵涂炭。因为共匪有很多能征善战之勇士，他们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单就我桂系力量恐怕难以对付。再说蒋委员长的中央军，也会以剿匪名义，占据我桂系地盘，我之广西大地，就会燃烧起不灭战火，这是桂军最不愿意看到的尴尬局面，为了广西的安宁，本参谋长建议，重兵把守广西南路，放开共匪西窜贵州之路，广西便可安全。”
张淦讲解后，白崇禧长官接着部署说：“诸位，蒋委员长拨弄的是大算盘，我桂系军也要拨弄点小算盘。绝对不许共匪窜入我广西地界，我桂系军重兵死守湘江渡口以南地区，巧妙放开西大门，逼着共匪渡过湘江，西窜贵州。我桂系军要大摆孙子兵法混水摸鱼阵，在湘江渡口战场，每个师团都要摆上一个营兵力，打着师团旗号，大造声势，不仅要把湘江自然水搅混，着重要把共匪那趟污泥浊水搅他个天翻地覆，更重要的是要把蒋委员长的视线搅他个鱼目混珠，我桂军要在混水中摸鱼，要在趁火中打劫，要在无中生有中得利，要在铁树开花中取果，要在火中取栗中得栗。来人！通信科立即给蒋委员长回电，我桂系大军在湘江东岸摆开阵势，旌旗林立，张网捕鱼，守株待兔，共匪插翅难逃。”通信科人员将记录的电文，交给白崇禧签字后发出。白崇禧长官在电文上签字后，继续接着说：“诸位将军，我军兵力部署就绪，对共匪采取的秘密战略是：不拦头，不斩腰，只击尾；让开正面，占领侧翼，活靶子练兵。”众将领高喊着：“白长官英明。”
与此同时，湘军湘江指挥部，何键长官在军事会议上，鼎力部署说：“诸位将军，共匪有西窜湘西企图，蒋委员长令湘军与广西桂军在湘江天险设防，重兵集结，将共匪消灭在湘江东岸地区。”
16军军长，第五路追剿军总指挥李韫珩，首开话题接应说：“何长官，卑职认为消灭共匪于湘江东岸地区当属上策，但卑职要认为，重兵湘北，布防共匪向湖南方向突围，堵塞共匪窜入湘西之退路才是战略真谛。据消息，白崇禧的桂军主力摆在湘江全州以南地区，小诸葛打着小算盘，他以重兵布防共匪窜入广西的道路，大有故意放开西大门之迹象，不得不佩服小诸葛聪明绝顶。”
28军军长，第一路追剿军总指挥刘建绪，也摆出见解接应说：“这个小诸葛用兵诡道，他的小算盘一打，湘军将会增加极大压力。卑职认为湘军要做好充分准备，不能因为湘军堵截不力，而受到伟座制裁。小诸葛耍小聪明，让伟座去制裁他。”
27军军长，第四路追剿军总指挥李云杰，看出中央军督战湘军图谋不善，提醒何键长官说：“何长官，蒋委员长恐怕对我湘军也不放心呐。”
李云杰刚说了一句，何键长官摆手制止李云杰说下去，表示早明白蒋委员长用意，委婉说道：“本司令长官知道，伟座将他的嫡系中央军薛岳、周浑元纵队表面上交给我指挥，实为督阵湘军，本司令长官就把中央军摆在湘江渡口最前沿，让他们担当堵截主力。”
刘建绪将军对何键长官将中央军摆在最前方，持不同意见，当即建议说：“卑职认为把伟座督战队摆在最前沿不妥，既然是来督战，肯定要摆在我湘军后背，如果把中央军摆在前方，这不是明摆着给伟座脸色看吗？这可是欺君犯上的弥天大罪啊，何长官要三思。”
何键长官听到刘建绪的建议有道理，当场采纳说：“刘军长此话有理，那就你们28军摆在最前面。薛岳第二路军4个师，周浑元第三路军4个师摆在侧翼后方督阵，由中央军自行决定军事行动。”
刘建绪没想到自己提的建议自己承受，吃着哑巴亏，违心表示：“只要何长官有令，卑职拼死向前。”
何键长官与湘军诸位将军们军事研究部署妥当，最后下达军令：“好，就这么说定了，本长官与桂系李长官、小诸葛签署协议，桂军与湘军以全州黄沙河为分界线，黄沙河以南由桂军堵截防守，黄沙河以北由我湘军堵截布防，湘桂两军与蒋委员长的中央军形成铁三角阵势。本长官命令：刘建绪将军率领第一路军章亮基、李觉、陶广、陈光中4个师，为第一梯队，在黄沙河湘江渡口北部地区布阵堵截；李云杰将军率领第四路军23、24两个师，李韫珩将军率领第五路军53、77两个师为第二梯队。薛岳第二路军，周浑元第三路军，为第三梯队督战军。五路军协同作战，决不让共匪度过湘江，踏入湖南半步。”
刘建绪、李云杰、李韫珩异口同声喊出：“末将遵令，湘军必胜！”
桂军、湘军、红军都在湘江几个渡口部署兵力，浴血湘江大战拉开序幕。丁大炜的特务连担当开路先锋，战斗尚未打响之前，战士们围着老班长霍深先，要活神仙预测湘江之战的祸福凶吉。还是小战士机灵鬼最先倡导：“老班长，以你活神仙、大司徒之神通，看看今天的天象，红军能不能渡过湘江？”小战士曾贤生最迷信老班长，只要老班长说句话，心里就踏实了，第一个接应机灵鬼说：“是啊，老班长，你言语一声，我们心里也踏实点。”老班长霍深先本不想说，恶狠狠地驱赶他们：“去去去，你们真会说鬼话，我要真有活神仙的本事，还当兵干什么？早就吹口仙气，就把蒋委员长的50万大军送上西天了，还用得着你们去打仗冒风险吗？”机灵鬼则嬉皮笑脸，伸手打自己嘴巴说：“瞧我这臭嘴，尽说鬼话，老班长，你还是按老规矩，打猜，哪怕你猜一句，也算有个说法不是。”老班长霍深先听说是打猜，也就勉强答应说：“好好好，你们不猜不饶，我就猜一下，你们可别当真啊。”老班长霍深先装模作样，看了看天象，摇晃脑袋，惊讶一声：“哎呀呀，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四象阴阳乾坤极，春夏秋冬天象谱。今天湘江上空太阳升得早，圆大像火球。天边云彩斑驳像鱼鳞，天顶乱云飞渡卷蘑菇。这正是：日出东方红似火，火球硕大霞满天，天上气云鱼鳞斑，斑驳人头蘑菇云。说明今天天象变化无常，凶多吉少，凶像盘绕在湘江天空，凶恶在湘江。”机灵鬼听到老班长的猜想，心里害怕了，追问老班长说：“老班长，你可看准啰。”老班长霍深先却很坦然，岔开五指，摇头摆尾的解释说：“我说了这是迷信说法，不可信也，猜也，瞎蒙也，没个准也。”小战士曾贤生听了，也害怕起来，希望老班长猜得不准。老班长霍深先为了稳定大家情绪，笑了笑说：“你们也猜一猜怎么样？”小战士机灵鬼心直口快，噘着嘴嘟囔说：“你活神仙都猜了，谁还敢猜？算了，不猜了。”
湘江界首渡口，红军架起浮桥正在突围渡江，天上飞机在轰炸，江面上炸起一团团白浪花，浮桥两边水里站着很多红军战士，用肩扛着被敌机炸坏的浮桥，浮桥上不断的有红军被炸弹炸死，或被子弹打中，沉入江水中。乌云密布的湘江天空，在枪炮声中云开雾散，火红的太阳从云中钻出，就像传说中的法眼，闪烁明亮，似乎验证了那句佛语：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法眼有公断，善报恶报终有报，血债血还自有时，人间正道有沧桑。
湘军第一路追剿军总指挥刘建绪，得到共军电台活动的消息，亲自向何键司令长官当面禀报：“报告司令长官，从通信科电台监视报告分析，共匪1军团指挥部很可能就在全州白沙河夏碧田一带活动，卑职建议，63师正面主攻，李韫珩带领53师迂回偷袭攻击共匪1军团指挥部，歼灭共匪渡江定能事半功倍。”何键长官听到共匪指挥电台活动消息，狂喜大叫起来：“这还请示报告作甚？立即派重兵围剿，打掉共匪指挥部，共匪就死定了。”刘建绪禀报的本意是要何长官命令李韫珩16军合力围剿，何长官却只字不提李韫珩16军配合围剿的事，十分不满意，再三向何长官表明说：“卑职请示司令长官，是因为我一路军兵力不足，共匪很能打仗，进剿皇帝岭、白沙河的63师已经伤亡过半，卑职想借用李韫珩的53师助战，李韫珩这个老狐狸倚老卖老，非司令长官下命不可。”何键听过刘建绪的解释，明白了，当即答复说：“好，你带领陈光中63师正面佯攻，李韫珩善于迂回战术，本长官立即命令李韫珩的53师出击，迂回到共匪指挥部背后，前后夹击，端掉共匪指挥部。”刘建绪听了心里满意了，嘴上奉承说：“知我者，何长官也。不过卑职还有一事相求，请何长官行方便。”何键长官挥了挥手，示意刘建绪但讲无妨。刘建绪得到何长官允许，大胆说来：“卑职亲弟弟刘建喜夫妇养子左权将军，误入共匪歧途，我得帮他一把，想把他从共匪歧途中拉回来。左权一岁半就死了父亲，是我同胞兄弟刘建喜夫妇一手拉扯大，并资助他走上军事学院求学之路，现在共匪1军团任参谋长，端掉共匪指挥部可行，切不可伤害左权，我把左权拉回到国军队伍上，何司令长官要委以重任，卑职先替兄弟夫妇跪谢了。”何键长官一听，这是好事，当即表态说：“左权与本司令长官是醴陵同乡，能救回左权将军，别说是本司令长官要谢你，就是蒋校长也要敬重三分不是。”刘建绪得到何长官态度，心里有底了，还是说着奉承话：“好，既然何司令长官开了尊口，卑职就放心了，告辞！”
滨家桥三官堂红3军团指挥部，政治部主任袁国平，找来特战独立营黄大勇、丁大炜、许道陵等人，临时布置特殊任务：“彭军团长指挥战事繁忙，不能亲自给你们特战独立营布置战斗任务，由本主任代行。首先我要告诉你们，湘军是桂军的三倍，湘江北岸阵地湘军已经增加到十万大军，红1军团压力很大，界首是红1军团与红3军团的分界线，彭军团长说分界不分家，据内线情报消息和我侦察队伍报告，湘军李韫珩的53师迂回到红1军团指挥部附近，企图捣毁红1军团指挥部。据说李韫珩的53师有个团，原是湘军独立5师的2团，3营长茂盛名是我3军团特务连长丁大炜的拜把子兄弟，你们去了要见机行事。”黄大勇听了袁主任的部署，心里明白了，当面向丁大炜、许道陵阐明关系说：“我替袁主任把任务关系挑明，丁大炜、许道陵你们特务连，既是去增援红5团坚守阵地，也是去寻找机会策反茂盛名，袁主任的借机行事，就是告诉你们，要采取战与策反相结合战术。”营长黄大勇说完，连长丁大炜当面表态说：“请首长们放心，在敌对战场上没有兄弟，只有敌人。”袁国平主任见他们表了态，还是嘱咐几句：“我相信你们二位的觉悟，才请你们出马。不过，我再强调一点是，你们要去增援的红5団阵地对面的敌人很凶残，63师师长陈光中本来是邵阳的大土匪，被湘军招安收编，人称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李韫珩、周肇倩、茂盛名也都是湘军中的传奇人物，不可小觑，你们要多加小心。我已跟红2师陈光师长交涉好，你们去了直接听从红5团团长钟学高、政委易荡平指挥。你们立即出发，祝你们马到成功。”黄大勇、丁大炜异口同声回应一个字：“是！”
湘江皇帝岭、白沙河阵地上，红军与湘军正在激战，红5团阵地基本失守，团长钟学高身负重伤，政委易荡平牺牲，幸存一百多号人大多伤痕累累，群龙无首，眼看就要全团覆没，红3军团特战营营长黄大勇率部增援，命令特战营杀上去，增援红5团，与湘军63师、53师激战，因为地形南高北低，对红军有利，敌人很快被打退，稳住了阵地。黄大勇增援红5团，第一次打退敌人的进攻，命令备战：“弟兄们，抓紧修整，清理武器弹药，时刻准备反击敌人。”教导员呈阳光带领黄大勇、丁大炜、许道陵趁战斗间隙，来到红5团被炸得稀烂的临时指挥所，黄大勇紧握身负重伤的团长钟学高双手，报告说：“报告团长，3军团特战独立营奉令增援来到。”钟学高试图坐起来，因伤势太重爬不起来，在丁大炜等人的搀扶下，坐在地上，靠在丁大炜身上，指着阵地介绍情况说：“欢迎你们，师长电话通知说3军团战友要来增援我团阵地，其实你们3军团面对桂军的压力也很大，还来增援我们1军团，真是难为你们了。”黄大勇见钟团长还讲着客气话，接应表态说：“我们是预备队，哪里有危险，我们就增援哪里，不分1军团，3军团，钟团长，你就下命令吧。”红5团团长钟学高乘着敌人被打退的间隙，向黄大勇介绍说：“正面战场是湘军刘建绪的63师，被我团多次打退，可以说基本打垮，哪知突然增加湘军16军周肇倩的53师，进犯我团阵地，我团政委易荡平牺牲，营団连排干部全部战死，只有一百多幸存战士大多受伤，几乎失去战斗力，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团就阵亡殉国了。”黄大勇听了钟团长的介绍，心里有底了，见钟团长伤势太重，再不抢救会有生命危险，当即建议说：“钟团长，你下去救治，阵地交给我们坚守。”团长钟学高坚决反对，表示决不离开阵地，就是死也要死在阵地上的强硬态度。黄大勇知道建议劝说无效，不容分说了，命令担架队将重伤员抬下阵地抢救。钟学高团长死活不肯上担架，丁大炜只好背起团长钟学高就走，钟学高不停的叫喊把我放下。丁大炜想到了用激将法劝说钟团长，边走边说：“钟团长，你是信不过我们吧，怕我们丢失你的阵地？”黄大勇跟在钟团长身后，乘机表态说：“钟团长，你就放心治伤，如果我黄大勇丢了你的阵地，我提着脑袋来见你。”黄大勇也不等钟团长的回答，果断再命令：“同志们，抬着5团重伤员下火线，留在阵地上的同志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坚守阵地。”
红5团重伤员下了火线，阵地上开始忙碌起来，敌人又开始进攻了，临时指挥所电话响起，黄大勇接听电话，只听电话里说：“我是师长陈光，请钟团长接电话。”黄大勇在电话里回应说：“报告陈师长，钟团长身负重伤，被担架队强行抬下火线，政委易荡平牺牲。”
“你是谁？”
“报告首长，我是3军团前来增援的特战独立营营长黄大勇。”
“你就是3军团前来增援的黄大勇营长？”
“是，首长。”
“5团阵地是不是还在你们手里？”
“是，还在我们手里。”
“阵地上还有多少兵力？”
“红5团还剩下一百多名战士，我增援特战独立营5百人，特务连一百人，尚有7百多人坚守阵地。”
“好，我命令你代理团长，教导员呈阳光代理政委。”
“是！”
“请你们坚守阵地，打退敌人的进攻，确保中央红军纵队渡过湘江。”
“请首长放心，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
敌人被打退，战斗间隙，黄大勇问起丁大炜、许道陵的有关情况：“出发前，袁国平主任说湘军53师有个团是原湘军独立5师的2团，3营长茂盛名跟你和许道陵在参军前是拜把子兄，是不是陪同黄枚庄上井冈山劝降黄公略的那个3营长？”丁大炜还未回答，指导员许道陵抢先回答说：“对，就是他。团长，你放心，不能因为我们是结拜兄弟就心慈手软，在敌对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兄弟。” 正在这时，通讯员邱少煜前来报告：“报告团长，敌人又开始进攻了。”代理团长黄大勇听到报告，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了看，发现敌人成建制冲上来，大喝一声：“准备战斗。”
湘军53师先是迫击炮轰击，一发发炮弹飞向红军5团阵地，满地爆炸。湘军53师在炮火掩护下，大举向红军5团阵地疯狂进攻。
红军代理团长黄大勇指挥反击，突然几发炮弹落在黄大勇临时指挥所爆炸，黄大勇、呈阳光两人同时被尘土掩埋，身负重伤。通信员邱少煜大声叫喊：“团长、政委都负伤了……”连长丁大炜听到代理团长、政委负伤消息，立即跑上来指挥抢救：“快，担架，抢救团长、政委……”黄大勇喘着粗气，摆着手说：“不要管我，反击敌人要紧。丁连长，你替我指挥，把敌人打下去。”政委呈阳光炸晕未醒，团长黄大勇伤势过重，说完就晕倒过去。丁大炜代替团长指挥，命令通信员邱少煜和特务连几个战士将团长、政委送往战地救护所抢救，转身跑出临时指挥所，冲到最前沿阵地，指挥战斗。弟兄们见到连长丁大炜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个个打得勇猛顽强，遏制了敌人的攻势。
湘军53师2团3营1连长林栖剑，字剑东，小名西子，被人戏称东西，是在茂盛名婚礼酒席上抓来的壮丁，也是茂盛名最得力的助手，发现红军阵地上情况异常，向营长茂盛名报告：“长官，从火力上判断，共匪阵地上增加了力量。”营长茂盛名也感觉到了，肯定林栖剑连长的判断说：“是啊，老子也看出来了，共匪肯定上了增援部队。”连长林栖剑见情况有变，请示营长说：“长官，共匪阵地来了增援队伍，这仗该怎么打？”营长茂盛名则很有信心，胸有成竹的说：“什么怎么打？接着打！老子就不信共匪能渡过江去。”
丁大炜心里在想，敌强我弱，用阵地对抗战这么打下去，阵地上的几百兄弟打不了多久，敌人几次冲锋，阵地就会失守，必须改变战术，想起袁国平主任出发前见机行事的指示，决定自己独闯敌营，方可寻找一线生机，对指导员许道陵说：“指导员，你替我指挥，我独闯敌营，会一会茂盛名，或许能找到借机行事的机会。”许道陵不容商量，坚决反对：“不行，你现在是代替团长指挥，指挥员不能离开指挥位置，这是战场纪律。”丁大炜再次与许道陵商量，摆出心中思考的想法说：“这么打下去，死伤惨重，阵地守不住，中央红军纵队也过不了江，我去找二哥茂盛名，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许道陵则认为丁大炜想得简单，陈述利害关系说：“你以为此时茂盛名会认你这个兄弟吗？你要懂得敌对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兄弟的道理。”丁大炜却有自己的观点，再三解释说：“可你也要知道战场上没有道理可言，只有胜负之分，我去了就可能有希望。”许道陵则更有自己的道理，也再三规劝说：“一个指挥员脱离指挥阵地，就是犯罪，我不能让你往火坑里跳。”丁大炜却认死理，心里也有了抱死的决心，再次摆理由说：“如果我一个人能换取众多红军的生命，能换取中央红军纵队安全渡过湘江机会，就是死八回，也值了。”许道陵当然还有更充分的理由要说，刚喊出丁大炜三个字，就被丁大炜伸手压住，不准许道陵再强调什么理由，武断地决定说：“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全体听我指挥，向敌人猛烈开火！”丁大炜一声令下，阵地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湘军53师2团3营见到红军阵地上停火又开火，一时不理解，以为红军要反攻。戏称东西的连长林栖剑，发现情况异常，立即向营长茂盛名报告：“长官，共匪突然主动开火，是不是要反攻我军？”营长茂盛名也不知道共匪阵地上要干什么，只好本能的命令：“听我命令，做好战斗准备。”茂盛名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共匪动静，发现共匪只开枪，不进攻，更加迷惑不解。茂盛名自言自语分析说：“不对啊，国军没有进攻，共匪怎开枪还击？共匪没有反攻迹象，为何开枪？”
开枪过后，丁大炜突然命令：“停火，停火，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红5团阵地上突然一枪不放，又停止了枪声，战士们也不知道丁大炜想干什么？只好一个个愣愣的等待丁大炜下一道命令。
湘军阵地上茂盛名和他的战士们，更不明白共匪阵地上反复开火又停火是啥意思？营长茂盛名只好静观其变，命令弟兄们密切注视共匪动向，看他们耍什么花招。3营战士们端起枪，瞪大眼睛，注视共匪阵地动向。
就在这个时候，丁大炜发话了：“都不要开枪，我要独闯敌人阵地。”丁大炜心里明白，红5团阵地上开枪过后，又停火，目的是引起敌人的注意，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突然，丁大炜把短枪插进枪套里，跃出战壕，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向敌人阵地上走去，红军战士们这才明白，原来丁大炜命令开火又停火，为的是这般。指导员许道陵一看丁大炜要做傻事，站起来大声呼喊：“连长，大炜，站住……”丁大炜不顾许道陵的喊声喝令，头也不回的向敌人阵地上走去，战士们都为丁大炜捏着一把汗。许道陵阻止不了丁大炜，只好命令战士们时刻准备火力掩护，保护连长安全。
湘军3营前沿阵地连长林栖剑发现共匪阵地上一枪不放，却跑过来一个人，第一时间向营长茂盛名禀报：“报告长官，共匪阵地上跑过来一个人。”营长茂盛名听到报告，拿起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发现向自己阵地走来的人是结拜兄弟丁大炜，立即命令部下：“不要开枪，要抓活的。”连长林栖剑重复营长茂盛名命令：“长官有令，不要开枪，等着抓活的。”
黄大勇被战士们抬下阵地去抢救，躺在伤员担架上，苏醒过来，听阵地上没有枪声，心里急了，叫喊停下：“停下，停下，你们要把我送到哪儿去？”
通信员邱少煜接应黄大勇说：“团长，你负伤了，送你到救护队抢救啊。”黄大勇根本不去理会通信员治伤的话题，只想追问阵地上战况：“阵地上怎么没有枪声？”通信员邱少煜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黄大勇自言自语思考着：“不对啊，丁大炜很能打仗的，阵地上怎么没有枪声，是不是阵地丢失了？不行，我不能离开阵地，把我抬回去。”通信员邱少煜和战士们犹豫了，不知道是送黄大勇去抢救所，还是返回阵地？黄大勇见战士们没有反应，大声吼上了：“把我送回阵地去，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们把我送回去，我不能离开阵地，就是死也要死在阵地上。”战士们没办法，只好将黄大勇抬回阵地。
指导员许道陵见代理团长黄大勇又返回阵地，又喜又急说：“团长怎么回来了？治伤要紧啦，阵地上有我们，你就放心吧。”黄大勇不去理会许道陵的话，质问阵地上为什么没有枪声？许道陵也不直接回答，指着丁大炜走去的方向说：“团长你看。”黄大勇坐在担架上，看着丁大炜大摇大摆的向敌人阵地上走去，心里急了，他最了解丁大炜的性格，担心他做出傻事来，急得吼叫起来：“乱弹琴，这个打仗疯子，野劲一上来，什么傻事都干得出来。”许道陵最理解黄大勇心思，自告奋勇请示说：“团长，我跟上去，跟丁大炜一起闯敌营，我会把握分寸。”黄大勇此时想不出好办法来，只好同意许道陵请求：“丁大炜野性太猛，你要把握尺度，借机行事，千万不要干傻事。”许道陵立即向黄大勇保证：“团长，你放心，有我在，就有丁大炜在。”黄大勇挥着手，催促许道陵快去。许道陵来不及向团长敬军礼，一个箭步跃出战壕，跟在丁大炜的后面，一前一后向敌人阵地上走去。
湘军3营1连长林栖剑看到共匪阵地上又跑来一个人，急忙向营长茂盛名报告：“长官，你看，又来一个不怕死的。”营长茂盛名本能的又拿起望远镜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是许道陵，仍命令部下：“弟兄们，沉住气，不要开枪，一定要抓活的。”丁大炜、许道陵快到阵地边沿时，茂盛名命令弟兄们，上去抓活的。湘军士兵端着枪，对准丁大炜、许道陵的胸口。连长林栖剑大声喝令：“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丁大炜张开双臂，跟林栖剑交流说：“不要怕，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们两个人吗？”许道陵加快步伐跑上来，请求说：“国军弟兄们，带我们去见你们长官。”敌军连长林栖剑自认为自己就是这阵地上的长官，这两个共匪没把他这个小长官放在眼里，来了小脾气，恶狠狠地呵斥：“你们两个共匪，要见长官，是要见阎王爷吧？说！跑到老子阵地上来干什么？”丁大炜不去理会敌军连长的问话，就一句话：“少废话，带我们去见茂长官。”敌军连长林栖剑见共匪如此蛮横，也来了虚火：“他妈的，共匪一个个都吃了豹子胆，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蛮横。走！等着我们长官枪毙你们。”
丁大炜、许道陵被一帮国军士兵押着来到一个掩体里，这里是3营阵地临时小指挥所。营长茂盛名见两位结拜的兄弟来到，摆出长官威风命令部下：“弟兄们，持枪警戒，我要亲自审讯这两个赤党共匪。”湘军士兵们拉上枪栓，子弹上膛，自动把指挥部围起来。其中两个抓壮丁来的酒鬼阚思贵、左大富躲到一边嘀咕：“伙计，那两个共匪是武陵镇少东家和书童，是营长茂盛名拜把子兄弟，这回有好戏看啰。”左大富却胆小，警告阚思贵说：“你小子嘴巴闭紧点，小心长官割你的舌头。”阚思贵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出声，斜眼看热闹。
丁大炜看到这场面，说了句奉承话：“茂长官好威风啊。”营长茂盛名听到这话，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美，洋洋得意说道：“你们是过来投降的吧？”丁大炜则哈哈一笑，一语双关的回应说：“哈哈，对不起，投降两个字老子不认识。”茂盛名知道丁大炜傻帽，转身问学识渊博的许道陵：“那个傻帽不认识投降两个字，你大学问肯定认识。”许道陵不去正面回答，用了一句场面话替代：“请茂长官指教。”茂盛名则来了精神，威风凛然地说：“那好，我就告诉你们怎么认识投降两个字，你们睁开眼睛看看，湘江水面上漂浮的共匪尸体有几万，你们数过吗？湘江河里的水是什么颜色，瞧见吗？字典里血流成河是什么意思，看懂吗？这下该认识投降两个字了吧？”丁大炜对茂盛名的说辞有另一番解释，针锋相对说：“茂长官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让我来告诉你第二种意义。湘江水面上漂浮着几万俱红军将士尸体，说明我们红军不怕死，前仆后继，勇往直前，别说是湘江水，就是万丈深渊，也义无反顾。血流成河不可怕，因为红军的血永远是红的，她将红遍天下，岂怕红遍湘江？这个意义就叫做红军是不可战胜的，你明白了吗？” 茂盛名对丁大炜的傻帽精神，带有讽刺意思的拍手叫好：“好好好，精神可嘉，可惜精神在天上，你摸得着吗？还是面对现实，老百姓面对湘江的现实，是怎么说的你们知道吗？五年不食湘江鱼，十年不喝湘江水，这就是现实。”许道陵则从另一方面，启发茂盛名看准真正的现实：“如果茂长官要说现实，我告诉你一个现实，桂系军阀白崇禧就比你们湘军何键司令长官聪明，你去睁开眼睛看看，桂军主力不在湘江渡口，而是摆在渡口南面山区，他们害怕红军进入广西，有意放开西大门，让红军渡江西去。桂军在渡口旗号众多，可他们不是主力，兵力不到你们湘军三分之一。红军渡江，他们不拦头，不截腰，只击尾。这是一个现实。还有一个现实，那就是你们湘军何键司令长官也留了一手，重兵防止红军进入三湘四水，也有让红军西去的念头，这个现实难道茂长官也看不出来吗？”丁大炜接着许道陵话题，补充说道：“既然茂长官如此注重现实，怎么就看不到这一最大的现实呢？”
茂盛名对他们说的所谓现实，心里自然明白，尽管如此，红军要过江不那么容易，那就还有一个现实，就是红军全军灭亡在湘江东岸，书写血洒湘江的历史。茂盛名不愿意自己结拜的兄弟成为湘江殉葬品。此时茂盛名涌上几分兄弟义气，真心的替丁大炜、许道陵着想，决定力劝他们留在国军队伍里：“这个现实茂某人早就看到了，可还有更大的现实。白崇禧的桂军在湘江渡口摆上练兵阵，将共匪作为活靶子练兵，大开杀戒，好不痛快。我湘军也在湘江渡口摆上背水阵，伟座的中央军就在共匪屁股后面追击，你们还有过江的可能吗？你们还有死里逃生的奢望吗？摆在你们面前的现实还有活路吗？兄弟我作为国军代表出使井冈山时，二位力劝兄弟我留在红军队伍里，我要回国军复命，因此不可能留下。可今天兄弟我要奉劝二位，识时务者俊杰也，你们面对的现实除了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留在我的国军队伍里，才是唯一生存之路。”丁大炜却不领情，摆出视死如归的观念说：“多谢茂长官好意，你我早就有言在先，各为其主，不必强求。我和许大哥既然参加了红军，就要跟随红军走到底。哪怕像你说的那样，红军会全军葬身湘江，兄弟我依然义无反顾的最后漂尸在湘江水面上，决不苟且偷生，背叛红军，投降国军。”
湘军53师师部，副官贺元侠听前方阵地停止了枪声，提醒师座说：“师座，前沿主阵地怎么没有枪炮声？”周师长也觉得奇怪，思考着究竟是什么原因，怎么不打了呢？副官贺元侠心里很想去前方探明真相，就主动请求说：“师座，是不是卑职去前沿阵地上察看一番，探个究竟。”周师长心里巴不得有人去探个究竟，一口答应了：“也好，你带着警卫营长李清献去，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出问题，有情况立即报告。”
代理团长黄大勇见丁大炜、许道陵到达敌人阵地上，敌人仍然没有动静，判断情况有好转，立即用战地电话通知师部乘机渡江：“师部……5团阵地报告首长，敌人停止进攻，渡江机会来了。”师长陈光听到报告，激情满怀，叮嘱阵地上的同志们：“请你们密切监视敌人动向，牢牢守住阵地，确保主力渡江。”
湘军53师副官贺元侠一行三人，来到前沿3营阵地。此时茂盛名心里有些复杂了，虽然规劝丁大炜、许道陵投降国军，但他知道他的规劝是徒劳的，可他又不愿意自己结拜兄弟死在他的阵地上。贺副官此时赶到他的阵地上，预感到凶多吉少，可一时又不知怎么办才好？连长林栖剑高喊着：“贺副官到……”茂盛名走到丁大炜、许道陵面前，小声说了句：“兄弟，这下你们想走都走不了啦。”丁大炜则胸有成竹，沉着冷静地说：“别急，我来对付他们。”贺元侠闯进来，第一句话劈头就问：“茂长官，你的阵地怎么没有枪炮声？为何不向共匪开火？”营长茂盛名以试探性的口气，向贺副官报告说：“报告贺副官，你来得正好，抓住两个共匪，你说怎么处理？”李清献由警卫连长升为警卫营长，跟随贺副官来到3营阵地，升官喜上心头，以师部长官口气训斥说：“混蛋，抓住两个共匪顶个屁用，要把共匪统统枪毙在湘江里。命令部队立即向共匪发起攻击。”茂盛名也不与李清献争执，胡乱应付着说：“好，处理完这两个共匪，我立即命令进攻。”副官贺元侠更是大唱高调，接着训斥起来：“混蛋，抓到共匪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延误战机，军法不容。”警卫营长李清献却自作聪明，自我解释贺副官意思说：“贺副官的意思是说：投降者留下，顽固不化者枪毙。”茂盛名心里想着，乘机变相规劝两个兄弟归降留下，安顿下来就好办了，一语双关说：“我劝他们归降国军，他们还提条件，你说咋办？”副官贺元侠听到条件投降，走到丁大炜、许道陵面前打量了一番，心里在想，眼下投降国军才能活命，就吓唬说：“当了国军俘虏还提条件，本副官给你们一个条件，那就是不投降枪毙。”许道陵也想试探贺副官的口气，故意提出条件说：“长官，我们在红军里大小也是个官，我们投降国军，总不能叫我们当兵吧？”副官贺元侠听到是共匪的小长官，来了兴趣，故意夸张说：“啊，你们在共匪里还是当官的，据本副官所知，共匪队伍上都是一些顽固不化的家伙，是不是枪毙也不投降？”李清献则不耐烦了，帮助贺副官嚷道：“少跟他们废话，不投降就拉出去枪毙！”李清献枪毙二字刚落音，丁大炜说时迟那时快，将早准备好的手铐甩过去，只听咔嚓一声，不偏不正恰好铐在贺副官的右手上，丁大炜敞开胸怀露出炸药包。与此同时，许道陵也将手铐拷在茂盛名的手上，也敞胸露出炸药包。贺元侠副官知道自己上当了，不敢贸然下令。跟随贺副官的兵士和茂盛名部下都用枪口对准丁大炜和许道陵，李清献更是气急败坏，用枪指着丁大炜，可又怕贺副官有危险，不敢动手。茂盛名首先打破僵局，命令部下说：“大家都不要动，为了保证贺副官的安全，都把枪放下。” 茂盛名的部下见营长茂盛名也被铐在一起，只好收起了枪。可跟随贺副官的李清献等人，仍然用枪指着丁大炜和许道陵。丁大炜则威胁贺副官说：“贺副官，你的部下怎么这么不听话，是不是他们想害死你呀？”副官贺元侠别无选择，只好命令部下：“把枪放下。”李清献等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放下了枪。这时丁大炜思考对策，开始提条件了：“贺副官、茂长官，你们不是要我们提条件吗？我现在就提个条件，供你们选择。请你们送我们回去，我保证不伤害你们一根毫毛，红军说话算数。”许道陵担心贺副官、茂盛名不敢进入红军阵地，当即解释说：“你们放心，不需要你们送到红军阵地上，只要送到两军阵地中间就可以了，到地方我们打开手铐，你们回湘军阵地，我们回红军阵地，大家都安全。”茂盛名心里在想，这样最好，他的两个兄弟不会死在他的阵地上，他也算对得起兄弟，活着出了他的军营，回到红军阵地上就看兄弟的造化了，所以首先表态说：“贺副官，你我只好辛苦一趟啦。”副官贺元侠心里赞成，嘴上追问一句说：“红军长官可说话算数？”丁大炜听贺副官口气，有希望，向贺副官保证说：“红军说话一言九鼎。”茂盛名则摆出长官威风，高喊着：“弟兄们，枪炮准备，随时接应，保证贺副官安全。”湘军3营士兵们端起枪，跟在茂盛名、贺副官的后面。丁大炜、许道陵、茂盛名、贺副官四人并排向国共两军阵地中间走去。
与此同时，红军阵地上见他们四人走来，也在出枪严阵以待。当他们四人走到两军阵地中间时，丁大炜、许道陵掏出钥匙打开手铐。向来不会客气的丁大炜，这下倒是客气起来：“贺副官、茂营长，对不起了，多谢一路护送。”许道陵为了稳定情绪，也说了句安慰话：“贺副官、茂长官，你们也不要害怕，你们湘军不开枪，红军阵地上的战士决不会开枪，你们放心大胆的走。”四人向反方向走开，各自返回阵地。双方阵地上气氛紧张。贺副官走了几步，回头说了句：“后会有期。”
丁大炜踏上阵地的第一步，见到代理团长在期盼他们回来，只说了一句话：“报告团长，疯子活着回来了。”代理团长黄大勇见丁大炜、许道陵安全回来，坐在担架上紧握着丁大炜、许道陵的手，激动不已，反复说着一句话：“谢谢你们，一切都在不言中。”丁大炜立即执行撤退命令，亲自担架抬着团长黄大勇撤离阵地渡江，特务连断后掩护，追赶大部队。
红军渡江西去，蒋委员长非常生气，对桂军白崇禧发去严厉斥责电：
“共匪势单力竭，行将就歼，贵部违令开放黔川通道，无异纵虎归山，设竟因此而死灰复燃，永为党国后患，千秋万世，公论之谓何？”
白崇禧高高举起蒋委员长的斥责电，部署下一步行动命令：“诸位将军，桂军的战略原则是不拦头，不斩腰，只击尾。现在红军大部队已经渡江西去，尾部只有彭德怀的红3军团5师和6师正在渡江。老头子急电训斥桂军，如果再不出击，消灭尾部共匪，不好向老头子交代。因此，本长官命令全军出动，彻底干净的消灭尾部共匪。”众将领异口同声应答：“是！消灭尾部共匪。”
湘军刘建绪军长来到湘军指挥部，向何键禀报：“报告何司令长官，卑职亲自带领军部敢死队会同16军李韫珩迂回队伍，一前一后偷袭共匪1军团指挥部，眼看就要得逞，哪知道共匪太能打仗，几个回合就将我两军的偷袭队打得落荒而逃，左权将军未能如愿请回，让他们跑了，卑职无能，请司令长官责罚。”16军李韫珩军长心里也明白，未能打掉红军1军团指挥部，他与28军刘建绪军座有同等的罪责，也借机检讨起来：“卑职也罪不可恕，率领偷袭队顺藤摸瓜，找到共匪1军团指挥部，可惜共匪警卫部队个个身怀绝技，神通广大，几分钟时间就将我偷袭队打垮，伤亡过半，狼狈逃回，丢人现眼了。”何键司令长官倒是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不但不责怪，还安慰他们：“刘将军、李将军不必自责，不是尔等无能，而是共匪太狡猾，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左权未能请回，似乎有些遗憾，可天不随人愿，共匪顽固不化，毛泽东、彭德怀、左权之辈，不是尔等想请就能请回的，就算尔等侥幸请到，能保证他们会改变造反初心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只要朱毛共匪离开湘界，我就烧高香了。”刘建绪将军听到何司令长官的安慰，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是他曲解了何司令长官的全部内涵，以讨好的姿态再次提出建议：“司令长官高见，湘军那就不必追击共匪。”何键高举右手反对，立即部署命令：“不，桂军收缩兵力，停止追击共匪，湘军不可不追，虽然朱毛共匪西出湘江，但他们还在湘黔边境通道、黎平一带活动，与湘西匪首贺龙二、六军团会合的意图，并未彻底解除，尚不能高枕无忧。薛岳、周浑元二、三路中央军让他们打头阵堵截，我一、四、五路湘军只能尾追跟进，堵塞湘黔边境通道，力保湘界安全。本司令长官命令：四路军李云杰的23、24两个师向道县、武岗方向追击，五路军李韫珩的53、77两个师向城步、绥宁方向追击，一路军刘建绪的16、19、62、63四个师向会同、靖县、怀化方向追击，决不让朱毛共匪窜入湘西。”刘建绪、李云杰、李韫珩三位将军异口同声应答：“司令长官部署缜密，卑职遵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