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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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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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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不殆》连载

第十章 东进序曲

 

丁大炜、许道陵回到1营,团长黄大勇宣布熊伯天任2营营长,彭明亮任2营教导员,温雨林改任3营长,王剑中改任3营教导员。预备团成立战地卫生队,吴名华任队长,邢蕴枚任指导员兼副队长。丁大炜总算松了口气,虎口救回来想甩甩不掉的吴名华,终于离开了1营,去了团部,不再为吴名华的去留发愁了。

通信员邱少煜,收到全国各地女青年给抗日英雄丁大炜寄来的求爱信,丁大炜根本不想看,要邱少煜打开信件看看,邱少煜哪敢拆开营长的私信,丁大炜则不以为然,训斥邱少煜说:“少废话,叫你打开就打开。”邱少煜只好打开一个信封,扯出信笺,一看是求爱信,又交给丁大炜说:“营长,是求爱信,还是你自己看吧。”丁大炜一听是求爱信,觉得奇怪,他从不跟女人打交道,怎么会有女人写信呢?丁大炜也想听听女青年到底写了些什么?让邱少煜念信听听。邱少煜不敢念,丁大炜则很大气,催促说:“叫你念就念嘛,你这小鬼怎么跟女人一样,婆妈妈的,念!”教导员许道陵见邱少煜很为难,就出面打气说:“小鬼,营长叫你念就念,营长想听听女青年心目中的男人,究竟是啥样的男人,明白吗?”邱少煜被逼无奈,只好拿着信件念起来:“大哥你好,你是抗战英雄,我心目中的男神,我愿将一生托付给你这样的大英雄……”邱少煜念了开头,不好意思往下念,丁大炜见邱少煜不念了,急忙说:“这封不念了,念下一封。”邱少煜又打开第二封信,难为情的念起来:“亲爱的英雄大哥,我是绝色美女,自古英雄爱美女,美女配英雄……”丁大炜见邱少煜念了一段又不念了,又催促说:“行了,行了,下一封。”邱少煜继续念第三封信:“英雄英雄,淑女好求,抗日靠英雄,求爱更风流,千里寻英雄,爱你一万秋……”丁大炜听到这里,大摆手说:“行了,别念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爱我一万秋,我成千年王八万年乌龟了。我知道她们是哪路神仙?都是拿我开心的,没工夫听她们胡扯。”邱少煜则认真起来,辩解说:“不是拿你开心的,人家里面还有相片,通信地址,住家姓名,联系方式,应有尽有,要不你自己挑一个,我替你把信寄出去如何?”教导员许道陵也来了兴趣,追问邱少煜说:“小邱啊,你一共替营长收到多少封求爱信?”邱少煜伸出三个指头,嘴里喊出:“三千。”丁大炜一听三千,惊讶的说:“好家伙,我他娘的成了女人司令了,不理她们,把信统统烧掉。”许道陵一听丁大炜命令邱少煜烧掉信件,立即伸手制止,并摆出理由说:“慢,不能烧,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家也是一片真心实意,等抗战胜利了,你在这里面挑一个不是很好吗?”丁大炜则大不愿意,摆出理由说:“你别开高级玩笑了,这战火纷飞的年代,留着它?等哪天我在战场上光荣了,从我身上搜出三千封爱情信件,证明我是风流鬼,让那些号外记者们写进风流史册,让我遗臭万年?还是烧了好。”许道陵还是坚持不能烧意见,用古人的诗句说服丁大炜:“不能烧啊,古人云: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到时候你这鸿雁情书比万金还珍贵呢。”丁大炜则态度坚决,毫无商量余地,表硬态说:“我可没那闲工夫,要留啊你留着,我可不要。”

丁大炜刚说完求爱信的事,十几个妙龄女青年要进军营。站岗哨兵霍深先伸手拦截,大喊一声:“站住,这是军事重地,不得进入。”一个女青年急忙上前,说是来找抗日英雄丁大炜的,霍深先一听,随口问了句:“你们要找我们营长?”女青年因为在报纸上看到丁大炜是连长,听到哨兵说是营长,兴奋的夸奖说:“到底是抗战英雄,又升一级,太好了。哨兵大哥,这么说你让我们进去啦?”霍深先还是毫无商量余地,一口回绝不行。那个女青年见哨兵还是不让进去,撅着嘴抱怨起来:“我们不是坏女人,更不是日本女人,你们不要怕嘛。”有一个叫史秋菊的女青年,见女青年们这样说不行,就改变方式说:“哨兵大哥,我可是你们英雄营长的阿妹,非进去找他不可。”史秋菊说完不请自己往里闯,霍深先听说是营长的阿妹,有些犹豫了,史秋菊甩开辫子,昂起头就往前走,女青年们则急了。有个女青年灵机一动,鼓动女青年们说:“姐妹们,我们都是抗日英雄的阿妹,对不对?”女青年们附和吵着:“对呀,我们都是英雄的阿妹!”霍深先被一帮女青年们吵晕了,来了虚火:“吵什么,吵什么,说不行就不行。”

教导员许道陵听到吵闹声,走过来问霍慎先为了什么事,如此吵闹。霍深先见到教导员来了,松了口气,顺意推给教导员去处理,向教导员介绍说:“来了一帮女青年,她们都说是营长的阿妹。”许道陵听到阿妹两个字,满口否定:“瞎扯,纯属瞎扯,我们营长一个阿妹都没有,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冒充营长的阿妹。”一个女青年见到长官来了,似乎看到了希望,上前解释说:“长官,我们不是冒充的,准确的说,是你们营长未来的阿妹。”许道陵一听,想起三千封求爱信,又来直接求爱的,全明白了,对女青年们说:“啊,我知道了,你们是来相亲的是吗?”一个女青年听许道陵长官的口气,觉得有门,就冲哨兵霍深先作了个鬼脸,拍着小手说:“对啰,还是长官明白事理。”女青年们一起附和着:“是啊,我们都是来相亲的。”许道陵一看这么多女青年来相亲,认真解释说:“这就难办了,我们八路军有纪律,军营不能谈情说爱,你们还是回去吧。”另一个女青年灵机一动,改变主意说:“我们不谈情说爱,留下来参加八路,为抗战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还不行吗?”女青年史秋菊看到许道陵走出来,也停止了脚步,很惊奇的发现同村熟人,急忙打招呼说:“你是少东家,太好了。”许道陵并没有注意史秋菊的到来,听到有人喊他少东家,转身一看,认出了是同村女青年,惊喜地问:“秋菊,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史秋菊走上前,向许道陵实话实说:“少东家,我是全村人选出的代表,是来找抗日英雄完婚的,既然八路军有纪律,不能谈情说爱,我们也不违反纪律,参加八路当兵不违反纪律吧?”许道陵一听,觉得女青年们说得有点道理,但事关重大,就向女青年们解释说:“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与营长商量商量,你们等我一下。”

许道陵回到营部,还未开口,丁大炜倒先问起来:“岗哨门口吵吵闹闹,搞什么名堂?”许道陵做着鬼脸,狡黠说起来:“是好事,几千个写信的女青年不行,这下倒好,来了十几个女士,追到军营来了,都说要找你成亲,其中一个是我们古井村的史秋菊。”许道陵还未说,丁大炜就耐不住性子了,毫无商量余地,一口回绝说:“不要说了,轰她们出去,老子见不得女人。”许道陵见丁大炜态度坚决,也不好规劝,顺水推舟说:“要轰你去轰,我可不好意思。”丁大炜二话没说,跑出营部,直奔岗哨门口,就连本村女青年史秋菊也不打招呼,开口就轰击:“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异想天开的地方,一刻也不能停留,都回去,回去!”女青年们一看英雄如此无情,都惊呆了。一个女青年噘着嘴,埋怨说:“早知道英雄无情无义,我们还不来呢。姐妹们,我们又不是嫁不出去的丑女,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走。”女青年们很扫兴的往外走,许道陵从后面追过来,一把拉着史秋菊,示意她留下。丁大炜一看许道陵留下史秋菊,冲着许道陵吼起来:“一个也不能留下,要留下你要,与我丁大炜没关系。”许道陵也知道丁大炜不好商量,直接把史秋菊送到了团部卫生队,交给了吴名华,向吴名华说明了情况,吴名华心领神会,特意关照安排好了史秋菊当卫生兵。

1937年底,为了加强组建新四军力量,预备团改先遣团,东进鄂豫皖,开辟抗日根据地。袁国平政委来到先遣团布置任务:“为了全民抗日,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经过努力争取,集中南方零散红军队伍和游击队,筹建新四军,你们预备团改编为先遣团,东进鄂豫皖,发展抗日武装,开辟抗日民主根据地,你们对改编新四军先遣团有何想法?”先遣团政委呈阳光首先向袁国平政委表了态,听从召唤,服从改编命令。袁国平政委在抗大有了丁大炜想不通的教训,特意提醒团长、政委说:“能够想通就好,有些红军战士对改编八路军想不通,你们红军预备团刚改编成八路军,又要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战斗系列的新四军,恐怕不一定都能想通,像丁大炜这样的营级干部都有抵触情绪,听到国军战斗系列就咬牙切齿,你们放心,八路军,新四军都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不会把你们甩给国民党。”团长黄大勇心里有数,向袁国平政委打包票说:“丁大炜通过抗大学习,回到部队,思想进步很大,早想通了。”袁国平政委听了,心里自然满意,进一步向先遣团介绍情况说:“我也给你们透露一点消息,组建新四军,我也是拟建成员之一,你们先遣一步,也许我会步你们后尘,战斗在一个战壕里。”先遣团政委呈阳光听到袁政委,会去组建新四军的消息,激动地率先表态说:“有袁政委指挥我们,那就太好了。”袁国平政委说了先遣团问题,继续通报说:“第二个通知,曾敏同志连人带电台调入你们先遣团,总部首长直接下令曾敏同志为先遣团通信主任。”团长黄大勇听到曾敏连人带电台调入先遣团,更是激动不已,想到特战营、预备团都没有电台,很不方便,这下有了电台,真是喜出望外,激动地向首长表示说:“有了通信主任,有了电台,我们团如虎添翼,我代表先遣团谢谢首长们。”袁国平政委说了好事,接着说点麻烦事:“你们不要急于感谢,我也会给你们添点麻烦。陕甘宁边区政府管辖地区有一个叫杜酷龙的14岁少年,父母死得早,是爷爷一手带大,爷孙两人感情深厚,爷爷支持孙子参加八路军抗日,可孙子既想参军,又放心不下七十多岁孤苦伶仃身体不好的爷爷,结果爷爷被砍死了,村民扭送杜酷龙到边区法院,说杜酷龙是凶手,被边区法院关押起来,判死刑可又未到法定年龄,不判可又法不容情,且杀人证据不足。我也认为这个案件有很多疑点,法院一时也解不开疑团,这么长期关押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出了个主意,他不是想参军抗日吗?让他到前线抗日杀鬼子戴罪立功,杀一个鬼子,减轻一份罪过,等到功大于过时,便可免于死罪。可是谁来担保?情急之下,我做了担保,可我是做政治工作的,总不能放在我身边看着他,在我身边也缺少杀鬼子戴罪立功的机会不是……”袁国平政委还未说完,团长黄大勇早明白过来,抢先应答说:“袁政委,你不要说了,我们全明白了。你替那少年担保,我先遣团全团向你担保,法院能解开疑团那便好,哪怕法院判他死缓,成年后执行,杀鬼子立功减刑,真要立了大功,将功补过,再改判,这孩子我们收了,保证看管好。”袁国平主任见他们表了态,布置完任务,返回走了。

团部驻地作战室,营长以上干部集中开会,团长黄大勇,政委呈阳光部署下一步行动计划。政委呈阳光首开话题说:“同志们,总部交给我先遣团一项重要任务,我先说说形势,等会儿团长再布置具体的行动计划。陕北红军主力已经改编成八路军,但在江南的红军游击队比较分散,没有集中统一起来。党中央首长为了扩大我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向蒋委员长申请编制、番号,准备成立新四军。为了加强新四军的力量,总部命令我团立即开往抗日前线,挺进中原,创建鄂豫皖抗日根据地。那里曾经是红四方面军的根据地,群众基础好,有利于我军的发展。下面请团长部署具体的行动计划。”团长黄大勇从座位上站起来,顺手拿起一根棍子,拉开盖在军事地图上的窗帘布,指着军事地图说:“这次我先遣团南下鄂豫皖,要通过国军的防区,也要通过日军的封锁线。通过国军防区要派出先头部队加强联络,以礼相待,以免造成不必要误会,惹出麻烦。通过日军封锁线就比较麻烦了,在到达封锁线之前要防止日军飞机轰炸,日军飞机经常出动寻找目标轰炸中国军队,我们目前对付日军飞机没有很有效办法,只能采取惹不起躲得起的笨办法,因此遇到日军飞机轰炸,要注意隐蔽,避免伤亡。同时,还要采取应急措施,一旦与日军发生遭遇,必须快准狠打击敌人,兵书说两军相遇勇者胜,为了适应突发事件,我和政委决定安排丁大炜的1营为先锋,2营3营接应,相信1营能够担当先锋重任。那么通过日军封锁线时,那就改变调整部署,必须采取夜间行动方案,要借着夜色偷渡过关。如果一旦被日军发现,不能与日军纠缠,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封锁线。”团长黄大勇一边说,一边走到丁大炜身边,拍着丁大炜肩膀,接着说:“过日军封锁线我要调整部署,丁大炜的1营从先锋位置退居中间位置,熊伯天、彭明亮的2营为先锋,温雨林、王剑中的3营断后。”丁大炜则傻得可爱,不明白黄大勇的意图,还很不识相的去盘问:“为什么要调整部署?”团长黄大勇见丁大炜傻问,风趣地解释说:“这还用问吗,我们的任务是赶路,不是跟鬼子拼命,更不是打仗过瘾。你这个打仗疯子枪声一响,狂野劲爆发,跟敌人较上劲岂不忘了赶路?对于你这种打仗疯子,就要采取陕北人民赶毛驴的办法,一是牵,二是推,三是打。我要用2营牵着你走,用3营推着你走,敌人用枪炮打着你走,不能给你丁大炜拼命的机会。你问我为什么,就为这个。”政委呈阳光则调侃的补上一句说:“团长对付丁大炜这头犟驴还真有办法。”与会人员哄堂大笑起来,丁大炜自己也呵呵笑起来说:“团长真是用心良苦啊。”团长黄大勇则不客气地回应丁大炜,也是最后命令:“我不用心良苦,你丁大炜就得害苦我,害苦先遣团。各营回去准备,就按我用心良苦的办法准备,明日就出发。”

丁大炜将从团长手里带回来杜酷龙,交给老班长管理。老班长藿深先是管理小战士的专业户,二话不说欣然接受,在1营不是先河,早已成不言的贯习成规,老班长霍慎先向营长表态说:“放在我身边就对了,在井冈山时候,像曾贤生、机灵鬼几个红小鬼们,不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你就把在康巴救出的两个小男孩拉吉曲布、利吉迟古一起给我,那两个小卓玛你就给卫生队吴名华。”丁大炜得到老班长的答复,极为惬意的对老班长说:“知我者,老班长也。不过那两个小卓玛,被团长黄大勇要去了,安排在通信科,曾敏主任带她们做发报徒弟,吴名华想要没机会了。”丁大炜跟老班长说好后,就叫喊通信员把三个小家伙带上来,拜见老班长。三小孩稚嫩的叫喊老班长好。老班长藿深先就像家长一样,张开双手,一把抱过来说:“好好好,不用客气,从今天起,你们三个小孩就是我的小战士了。”

丁大炜率领1营为全团开路先锋,头戴树条帽,身披百叶草,出雁门,下中原,许道陵最先发现空中敌情,提醒丁大炜说:“营长,发现日军飞机,是不是命令部队隐蔽?”丁大炜抬头看了看日军飞机的高度,判断并没有发现我军目标,决定可以不理它,继续前进。过了一回儿,日军飞机又转回来,而且比刚才的高度更低。许道陵再次提醒丁大炜:“营长,不对头啊,很可能我们暴露在日军飞机的轰炸目标下,必须做好隐蔽准备。”丁大炜一看,不容分说命令弟兄们:“赶快隐蔽,卧倒!”许道陵见到飞机俯冲下来,不顾个人安危,指挥战士们:“卧倒!赶快卧倒!”指战员尚未隐蔽好,前面两架飞机侦察飞过,后面两架轰炸机投下炸弹,在1营前进的路上爆炸,教导员许道陵,营长丁大炜和通信员邱少煜站在高处大喊卧倒,此时又有两架飞机俯冲下来扔下炸弹。许道陵冲上去推倒邱少煜,扑在丁大炜身上,炸弹在许道陵身边爆炸,尘土覆盖在他们身上,邱少煜最先翻身起来,发现扑在丁大炜身上的许道陵身负重伤,满脸鲜血,大声叫喊:“教导员负伤了,快来抢救。”丁大炜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许道陵,战士们也纷纷爬起来,围在许道陵的身边,邱少煜悲伤的哭喊着抱起许道陵。丁大炜大声呼喊快叫战地卫生队,给教导员包扎伤口。两个战士给许道陵流血的左胸和头部用棉纱捂住伤口。邱少煜把许道陵交给霍深先抱住,急忙跑去叫喊战地卫生队医务人员。

吴名华跟团部行军在队伍中间,见日军飞机轰炸先锋营,立即作出反应:“目标先锋营,加速前进,抢救伤员。”女队员们跑步前进,史秋菊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不知所措,来回张望不知干什么。吴名华大声叫喊史秋菊:“你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跑步前进。”史秋菊手忙脚乱,一边向前跑去,被动地跟着吴名华前往先锋营。吴名华快步冲上去,扒开为许道陵包扎伤口的战士,动作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包扎好了,许道陵苏醒过来。丁大炜见许道陵伤得不轻,先问吴名华要不要送后方医院,吴名华还未回答,许道陵就先自我决定了:“营长,名华队长,我没事,没有伤着要害,我心中有数,千万不要报告团长,让我跟着队伍走吧。”吴名华虽然勉强同意不送后方医院,但还是提出了需要特别护理,用担架抬着走意见。丁大炜立即安排几个战士,抬着教导员继续前进。吴名华命令史秋菊、邢蕴枚留下护理教导员,其余人返回原来位置。

队伍行进到井陉口,团长黄大勇与政委呈阳光商量,准备执行通过日军封锁线的队列。呈阳光首先建议团长说:“我们已经过汉中,入华北,前面是华北门户井陉口,是日军控制区,过井陉口可要小心。”团长黄大勇听到井陉口,想起了背水一战的典故,对政委说:“当年汉军大将韩信率几万军马攻打赵国,数日损兵折将,屡攻不下。韩信无奈之下,在井陉口布下背水阵。赵军大将李余刚愎自大,仗势八十万大军的绝对优势,气势汹汹地杀过去。汉军后面是深不可测的水域,前进是死,后退更是亡。韩信说:后退一定是死亡,前进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弟兄们,要死要活在此一举。将士们无不以一当十杀向敌群,大破赵军,在求生存中取得胜利。在庆祝胜利时,将士们不解的问韩信将军,这是什么道理?韩信将军笑着说:兵法里有‘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的战法,吾用之,故而胜之。”政委呈阳光听了团长的讲述,为了证明自己比团长更熟知背水一战的典故,搬出以诗为证儒雅:“后人为井陉一战写了一首诗,碑刻井陉口上,警示后人。诗曰:

山河百里岁月赊,桥上老人击栏歌。

荒草长掩陈子墓,奇计犹说李左车。

早知刚愎能误国,始识淮阴属三杰。

我来吊古陉城上,微水非复旧时流。”

团长黄大勇也不示弱,活学活用古代经典战:“政委饱读诗书好记性。不过今天我先遣团过井陉口,不能学韩信背水一战,也不能学项羽破釜沉舟,要运用攻其不备的偷袭战术,偷渡过关。”政委呈阳光很赞成团长的活学活用,当即建议说:“现在已近黄昏,是不是命令部队隐蔽,等天黑再偷渡过关如何?”团长黄大勇满口赞成,正合心意说:“好,我也正有此意。那就命令部队执行通过日军封锁线方案。”

丁大炜先锋营到达井陉口时,突然与日军巡逻队遭遇,丁大炜机智的命令队伍就地躲进树林隐蔽,抬头看了看与日军距离,此时撤退显然来不及,果断命令通信员邱少煜,指挥抬着教导员许道陵后撤到卫生队位置,邱少煜接受命令,正要转身走,丁大炜一把拉住邱少煜,叮嘱说:“保护好教导员,有闪失,我拿你是问。”邱少煜此时心里很有内疚感,他未能保护好教导员,让教导员受了伤,真心地向营长保证说:“放心,有我邱少煜在,就有教导员在。”

丁大炜把三个连长喊到身边,部署行动说:“为了不暴露目标,决定不开枪,采用肉搏战消灭鬼子巡逻队,这是敌占区,枪声一响,就会引来敌人,先锋营,甚至先遣团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李景新1连机枪准备,负责警戒,防止意外事情发生。甄雯斋2连、刘威达3连跟我上去拼刺刀,三五个拼杀一个,速战速决。”3连长刘威达听到营长命令,大有疑问的询问营长说:“我们不开枪,如果日军开枪怎么办?”丁大炜胸有成竹的答复说:“不会,小鬼子拼刺刀不开枪,还要把子弹退出来。2连、3连全部大刀上阵,小鬼子对中国的大刀永远是个谜。弟兄们,两军相遇勇者胜,怕死的总是最先死,不怕死的跟我上。”丁大炜一声令下,先锋营高举着大刀冲上去,与日军巡逻队展开肉搏战,日军吧嘎的叫着,慌忙应战。

通信员邱少煜来到后队,执行营长保护教导员的任务:“教导员,我军与日军巡逻队遭遇,营长命令你们立即后撤到战地卫生队位置。”教导员许道陵听到与鬼子巡逻队遭遇,心里急了,担心丁大炜好战,处理不当,会坏先遣团行军大事,对邱少煜说:“不,把我抬到前面去,我担心营长狂野劲一上来,耽误大事。”邱少煜心里知道,营长命令他来保护负伤的教导员,责任重大,绝不能有闪失,哭诉着对许道陵说:“教导员,你不能去呀,你上去了,我就没命了,就疯子营长那脾气还不毙了我呀。”邱少煜说完,也不听教导员的吩咐,不容分说,与抬担架的战士一起,抬着教导员就往团部卫生队位置撤退。几个战士抬起教导员就走,许道陵大声叫喊停下,战士不停脚急速后撤,许道陵见他们不听命令,继续后撤,一个翻身从担架上滚落下来,往前爬,一边爬,一边不停的念叨:“丁大炜会出大事的,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卫生员史秋菊上去规劝许道陵说:“教导员……快上担架,向后转移,你这样上去能跟小鬼子拼吗?岂不是白白送死。”许道陵一边爬,一边严肃认真解释说:“我不是去跟小鬼子拼杀,我是去阻止丁大炜犯错误,我们的任务是什么?现在不是跟小鬼子拼命的时候,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我要用这条命把丁大炜拉回来。”邱少煜和几个战士一起劝说许道陵上担架,许道陵根本就不去理会史秋菊和战士们在说什么,注意力始终注视着前方丁大炜的位置,过了一会没听到枪声,感到很奇怪,就问通信员邱少煜说:“小邱,情况不对呀,你说营长带领部队跟小鬼子干上了,怎没有枪声?”邱少煜开始没说清楚,听到教导员这么一问,才醒悟过来,慌忙禀报说:“报告教导员,营长命令不许开枪,用大刀消灭小鬼子巡逻队。”许道陵听到邱少煜的报告,脸上露出了笑容,真心赞扬说:“营长动了脑筋,这下我放心了。你赶紧快马报告团长,就说先锋营建议全团化妆成日军,立即通过封锁线,否则等日军明白过来,那就全完了,执行命令。”邱少煜听到教导员命令,嘱咐抬担架的战士照顾好教导员,跨上战马,飞马团部报告去了。

丁大炜拔剑在手,带领1营战士冲上去,大喝一声:“弟兄们,杀鬼子……”1营战士们仗着几倍于巡逻鬼子的优势,大刀对鬼子刺刀,采用三五个拼一个的办法,你来我去,各有牺牲。丁大炜来了狂野劲,挥舞三尺断魂剑左砍右杀,砍倒两个鬼子,见日军中队长军刀刺杀了一名战友,冲上去跟日军中队长对阵,两人利剑对军刀大战几个回合,丁大炜未能砍下鬼子中队长的脑袋,此时,其他鬼子全部被砍杀,战士们高举大刀围了上来,鬼子中队长不肯投降,双手端起指挥军刀向丁大炜冲过来,丁大炜举剑挡驾,2连长甄雯斋,3连长刘威达从左右同时将大刀插进小鬼子中队长大肚子,结束了这场遭遇肉搏战,但1营也牺牲了十几个战友。

通信员邱少煜下马来到,传达团长黄大勇的命令:“报告营长,团长命令2营为先锋营,1营居中,3营断后,全团化妆成日军,立即通过封锁线。”这下丁大炜知道了,这是团长用心良苦的部署,对战士们说:“弟兄们,给2营让路。赶快化妆,把鬼子的狗皮换上。”1营战士正在化妆,2营战士穿着日军军服大摇大摆的从1营战士身边走过。2营战士李兆书趾高气扬,在1营战士面前摆谱,自豪的说:“我们2营也有向前的时候,这叫风水轮流转。”机灵鬼见2营战士嘚瑟,毫不客气的讽刺说:“你们也别神气,小心在鬼子面前拉稀。”2营战士起哄较劲说:“笑话,跟鬼子干起来,我们2营什么时候落在你们1营后面?”机灵鬼见2营战士趾高气扬,接着讽刺说:“瞧你2营那熊样,也敢跟1营比?”2营战士李兆书也不示弱,比1营还牛气起来:“什么1营2营不敢比,2比1大知道么?”2营长熊伯天见战士们斗嘴较劲,跑过去批评说:“闭嘴,行军打仗不许斗嘴。”1营、2营战士们听到2营长训话,这才闭紧嘴巴,不敢斗嘴了,全团加快速度前进。

日军巡逻队一个士兵受轻伤装死,见八路军离去后,爬起来跑回驻地,向长官报告:“禀报长官阁下,八路的干活。”日军联队长一听八路,惊讶的问:“哪里八路的干活?”受伤士兵用手指着假扮日军的八路军,嘴里结巴着说:“那……那里八路的干活。”日军联队长用望远镜一看,夜幕下看不清楚,但还是看清是皇军模样,啪,给了伤兵一个嘴巴,恶狠狠骂道:“吧嘎,什么八路的干活,那是皇军。”伤兵挨了打,心里憋气,嘴上还是辩解说:“长官阁下,他们皇军的不是,八路的干活。我们巡逻队被八路消灭的有,你看,我的大刀的砍伤,差点死了死了的有。”日军联队长见到只有一个受伤的巡逻队回来了,估计伤兵所说为真,立即命令拉响警报,追击八路。警报声拉响,日军纷纷出动,向八路军开火。

先遣团团长黄大勇见日军开火,命令全团跑步前进,冲过日军封锁线。日军在夜色下没有目标的开枪,胡乱的打了一阵。

在夜色和枪炮声中,四个八路军战士用担架抬着教导员许道陵,自然落在队伍的后面,被追上来的日军打死两个战士。史秋菊冲上去与邢蕴枚两人抬一头,战士抬一头,另一个战士开枪断后掩护,三人抬着教导员许道陵继续前进。掩护撤退的战士乙又牺牲了,战士甲只好担任掩护任务,让史秋菊和邢蕴枚一人抬一头继续撤退。走出不远,掩护撤退的战士也牺牲了。邢蕴枚主动断后掩护,命令史秋菊背着教导员撤退,邢蕴枚边打边退,史秋菊背着许道陵在鬼子封锁线上挣扎前进。

丁大炜见部队刚过日军封锁线,总算松了口气,想起教导员许道陵,问通信员邱少煜教导员现在在什么位置,邱少煜因忙于传达军令,营长问起来,这才想起教导员应该是在卫生队位置。丁大炜觉得没有教导员在身边,心里空荡荡的,很不踏实。吩咐通信员邱少煜,前往战地卫生队查看,有教导员平安消息才放心。邱少煜来到战地服务队,不见教导员,心里急了,问吴名华队长。吴名华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还有许道陵、邢蕴枚、史秋菊不见影子,立即与邱少煜返回封锁线方向寻找。邱少煜眼力好,一眼看到前面有几个人,判断是教导员他们,向吴名华报告说:“队长,你看,在那。”吴名华见到几个日军正在追击他们,命令邱少煜上去阻击敌人。邱少煜冲上去用冲锋枪扫射,将敌人压住。吴名华见到史秋菊背着教导员很吃力了,主动上去对史秋菊说:“你累了,我来背。”史秋菊喘了口粗气,扶着许道陵,与吴名华背着许道陵撤退。邱少煜与邢蕴枚边打边撤,在夜色下,鬼子枪林弹雨中,终于冲过了日军封锁线,跟上大部队。

许道陵被战士们担架抬到丁大炜1营,吴名华拉着史秋菊说:“菊花,我跟你说过,教导员许道陵是英雄,我没骗你吧?”史秋菊在战斗中见到许道陵的勇敢行为,深有感触,听吴名华说许道陵是英雄,也真心赞美说:“教导员舍命救战友,真英雄。”吴名华话锋一转,赞扬史秋菊:“你也是英雄啊。”史秋菊却不理解吴名华怎么说自己也是英雄,迷惑不解问:“我……我这也算英雄?”吴名华拍着史秋菊的肩膀,赞扬说:“你在敌人的枪炮下,临危不惧,舍命救教导员冲出封锁线,当然也是英雄啊。”史秋菊有些不明白,大有疑问说:“我是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任务也算英雄吗?”吴名华说得很肯定,但吴名华言不在此,而在彼,用大道理夸赞说:“是,我们八路军个个都是抗击日寇的英雄,你就好好护理教导员,日久生情,桃运也就来了,明白吗?”史秋菊对吴名华英雄概念的解释,并不完全明白,似懂非懂的点头,表示不明白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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