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名残兵败将败退到湘桂边境,龟缩在一个山洞里躲藏,黄仁英给茂盛名送来蒋委员长从台湾发来的电令,茂盛名接过电令高兴得跳起来,拍着大腿叫好:“太好了,蒋委员长命令我速去台湾,要委以重任。”黄仁英见茂盛名去台湾委以重任,自己则没有去向,心里大有失落感,留在大陆只有死路一条,共军就会立即扫荡剿匪,预感灭亡就会来临,悲伤的对茂盛名说:“军座受蒋委员长器重,有去台湾机会,卑职唯有杀身成仁可图耳。”茂盛名心花怒放,抬手拍着黄仁英肩膀,自高自大的安慰黄仁英说:“黄师长不必落魄悲伤,本军座自有安排。”黄仁英不相信茂盛名究竟会有什么好安排,继续诉苦,说着绝望话题:“蒋委员长说得清楚,让你一人去台湾,我们16军、48军仅存50几个种子兄弟只有云游四海了,连家都不敢回去,共军得了天下,共党无法无天,连村长都有杀人权利,肃反土改,一个一个清查,查出来弟兄们是党国干将,砰的一枪就毙了,所以回家也是送死啊。”茂盛名则从贺副官的经历为例,启发黄仁英说:“黄师长不要悲观,眼下深藏不露,等待党国再起机会。你应该清楚,贺副官隐藏在我军眼皮子底下20多年,从贺副官的经历中得到启发,贺副官能够隐藏在国军里,国军为什么不能隐藏在共军里?”黄仁英却不认可茂盛名的这一观点,一口否定说:“军座在几年以前的混战时期,说这话还有用,现在共军已经夺得天下,我们再打入共军队伍里是不可能的了。”茂盛名对黄仁英的观点倒也认可,但他批评黄仁英死脑筋,卖弄关子点化说:“现在要打入共军里似乎不可能,隐藏潜伏的方法有很多,孙悟空有72变,不一定非要钻进牛魔王的肚子里。”黄仁英不知道茂盛名究竟有什么样的绝妙办法,自己猜想两个办法说:“军座是说躲进深山老林当土匪?还是假起义投诚?”茂盛名高举手否定,甩出好办法说:“不,藏在山里当土匪,用不了几天共军就会进山剿匪。共军当年躲在井冈山,蒋委员长几十万大军剿匪,如今共军得了天下,还能容忍土匪藏身山里不剿匪吗?藏要藏得有水平,潜要潜伏得深奥。本军座给你出个主意。芙蓉地区有座芙蓉山,山下有个湖,山上有座庙,庙里有很多和尚,这里除了山就是水,故而人烟稀少,只有进山烧香拜佛人群往来,乃过路之客,谁也不相识,也无人注意庙里是甚和尚,就算是香客发现外来的和尚,也绝不疑心和尚为假不真,相反还认为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香火烧得更虔诚。”黄仁英听了,认为军座的这个主意可行,去庙里当和尚为掩护倒是个办法,可是与老和尚们打交道难免走漏风声。茂盛名见黄仁英如此点化脑袋还不开窍,不耐烦训斥起来:“蠢猪,这还要长官教你吗?”黄仁英被茂盛名的一句蠢猪骂清醒了,大声表态:“是,蠢才明白。”茂盛名见黄仁英终于点化明白了,命令黄仁英:“今天夜里就出发,晚上行军,白天躲在山洞里,返回芙蓉山水浒庙。事成之后,本长官在台湾给你发报,遥控指挥,有朝一日,蒋委员长率军反攻大陆,你们就是党国的功臣,老子就是司令,你们都弄个军长师长干干。”黄仁英带头给茂盛名行了一个军礼,嘴里异口同声喊出:“多谢军座训导。”
49军军长丁大炜接到省军管会和13兵团通知,从49军抽调一个团改编为芙蓉地区公安局。许道陵与丁大炜商量:“军长,你怎么考虑,抽调哪个团比较合适?”丁大炜心里想的不是如何执行上级指示,而是从他个人的观点回应许道陵说:“要我说哪个团都不合适,我军是战斗部队,革命虽然取得胜利,但并没有完全结束战斗,就算是和平年代,也必须养兵千日。应对风雨来,我军4个师,145师改编成地方军分区我同意了,那是考虑和平年代的军队会实行三三制正规化,只要三个完整师尚存便可。可是今天调一个师,明日调一个团,三下五除二,我49军就掏空了。”许道陵则讲原则,服从大局,不折不扣的执行上级指示,提出建议说:“上级也是考虑和平年代即将到来,军队改编公安局,也是维持地方秩序需要,顶着不办恐怕不行,依我看把刘威达的炮团改变成公安局最好,和平年代用炮兵的机会相对不多,你看可否?”丁大炜一听送出炮团,毫无商量余地,一口驳回说:“不行,49军唯一炮团,真要打起仗来,我军可是吃过没有炮兵的苦头,这可是我军的看家宝贝,决不能动它。”许道陵见丁大炜对炮团态度坚决,也不去与丁大炜争执,改换建议说:“还是打146师主意,炮团不动,那就李景新主力1团怎么样?”丁大炜心里也明白,死顶是扛不过的,只要不动炮团,许道陵点那个团都同意,勉强表态说:“这倒可以考虑,不过干部我要调整一下,师长孙二圣去了145师改编成芙蓉军分区,师长让刘威达参谋长接任,警卫营营长兼教导员项江俊任李景新1团政委,这样就完整的把146师1团送出去。”政委许道陵见军长丁大炜松了口,自己也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完成上级任务交差,就这么定了。
团长李景新、政委项江俊奉令来到军部。丁大炜一改打仗时的性格,也学会了卖弄关子伎俩,采取说一半留一半方式说:“李团长、项政委,今天找你们来有好事。”李景新与项江俊眼神对视了一下,不敢猜,项江俊凭以往的经验,知道军长丁大炜只对打仗有兴趣,只有打仗才称得上是好事,这么神秘卖弄关子,十有八九是打仗,就认定猜打仗了:“是不是又要打仗了?部队又要上前线?”许道陵一听他们猜打仗,风趣的否定说:“你们不愧是丁大炜的部下,一张口就是打仗,除了打仗脑袋里还装着别的什么吗?”团长李景新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还真猜不着。”丁大炜急性子,卖一个关子就耐不住了,主动放弃卖关子,自己破解说起来:“猜不着就别猜了,告诉你们,仍然是项政委猜的打仗,不过这可不是大刀阔斧的打,更不是用刀枪大炮去打,而是用脑筋去打。”团长李景新一听用脑筋打仗,不由得大笑起来,指着自己的脑袋,自我讽刺说:“军长,你别开国际玩笑了,就我这土八路的粗脑袋,除了冲锋陷阵,什么都不会,还能动脑筋打仗?”政委许道陵笑了笑,替丁大炜回答说:“能,你们一定能。我军接到省军管会和13兵团通知,命令我军出一个团改编为芙蓉地区公安局,而且还点名要军部卫生队指导员、老军医邢蕴枚同志去公安局任法医工作,还点名要小谍报员索朗卓玛去当秘书,利吉迟古去当侦察员。我和军长再三考虑,要把最精干的队伍送出去,你们团是我军的主力团,只好忍痛割爱送了。”李景新一听要他们团改编成公安局,心里急了,没有丝毫思考余地就表态说:“军长、政委不要我们主力团了?我可舍不得离开战斗部队。”丁大炜见他们推辞,不高兴了,批评起来:“你们是主力团,和平年代,留着枪炮打蚊子?”项江俊听到军长批评,也知道命令不能违抗,很不情愿的表了句软不拉几的态度:“那就只有服从命令咯。”政委许道陵见他们如此没劲的表态,也批评起来:“这可不像打仗时的李团长,项政委啊,你们向来就说一个字:是!今天说话怎么软绵绵的?”丁大炜见他们表了软啦啦的态,也不去计较了,语重心长的寄予希望说:“干公安不同于打仗,打仗是真刀实枪的干,靠的是勇敢。而干公安则是跟特务、坏分子在看不见的战线上干,靠的是智慧,希望你们尽快适应。”许道陵也给予鼓励说:“干公安最主要的是保一方平安,新中国刚建立,国民党的大队伍已经被我解放大军打垮。但国民党的特务则暗藏潜伏下来,伺机进行破坏活动。国民党的残兵败将还在占山为匪。因此你们的任务还很艰巨,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丁大炜以现身说法,给他们打气鼓劲说:“你们也不要害怕,再狡猾的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你们应该清楚的记得,在苏皖抗日岁月里,为了揭穿日军的破坏活动和嫁祸阴谋,最有效的消灭日军,我们建立了地下交通联络站,破获了日军秘密小分队奸淫烧杀的血案,我们不也干得很出色嘛,相信你们会干得更好。”项江俊经过军长、政委的打气鼓劲,情绪也开始稳定下来,说话表态也大气起来,情理尤佳说道:“不会就从头学,保卫红色政权,保卫人民,责任重于泰山。”许道陵听了项江俊这句话,心里算是满意了,又从组织结构上向他们介绍说:“你们知道共和国的公安部长是谁吗?是我军赫赫有名的罗瑞卿将军,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罗部长的部下了,我军是你们的娘家,需要娘家帮助尽管开口。”丁大炜则从细节上,说得更具体:“胡来桦是芙蓉地区书记、军管会主任、军分区政委,以后你们就归他领导了,无论怎么说,胡来桦也是你们的老首长嘛,同在一个地区工作,相信你们会配合得很好。”政委许道陵再从政策把握上,提出希望:“要处理好关系,把握好政策。胡来桦同志是有名的革命老子,善于怀疑审查,你们公安局作为审查人的部门,一定要注重事实,哪怕是审查敌特分子,也要实事求是,不能随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项江俊听了军长、政委的意见,深情地表态说:“首长请放心,党的政策是不放走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丁大炜听了他们的态度,夸奖起来:“这说明你们的政策水平还很高嘛,不过要有剿匪行动通知我一声,让我也过过剿匪的瘾。”李景新听到军长这话,急忙摆手说:“军长是在说笑话,我一个团还收拾不了几个土匪特务,还要你军长亲自出马,岂不让人耻笑。”许道陵也调侃起来,风趣说道:“你还不知道吗,军长没有仗打心里憋得慌,哪怕是让他抓两个敌特分子,也算过了打仗的瘾。”丁大炜哈哈大笑起来,自我解嘲说:“好了,题外话就不说了,你们赶紧回去换装,立即进驻芙蓉城。”李景新、项江俊行军礼,离开军部。
李景新、项江俊走后,丁大炜拉住许道陵商量:“我心里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把军部特务侦察连一分为二,一半编入李景新主力团改编公安局,理由是考虑到老班长跟随我出生入死二十多年,因为他不肯当干部,部队没有仗打了进入和平时代,随时都有裁军减员的时候,老班长不是干部,复原回家种地是必然的,我想给他物色一个固定的工作,随李景新主力团集体改编为芙蓉地区公安局,自然就成了公安干警,老班长的工作问题就算解决了,你看如何?”许道陵一听这事很简单,就把老班长调到李景新主力团,不就解决问题了,为什么安排一个人还要搭上一个连呢?丁大炜太了解老班长了,摆出理由说:“老班长一个人调去手续很简单,但老班长不一定肯去,就算去了,离开了杜酷龙连长和机灵鬼、利吉迟古小战士们,他会很不习惯,再说,那帮小战士也离不开他,总认为老班长是他们心目中的活神仙、大司徒。把全连都编入李景新主力团,顺理成章的改变成公安局干警,还在一个集体,只是工作性质不同而已,你看这样是不是最佳方案?”许道陵听了丁大炜的理由,大加赞赏说:“你这个方案不错,一直留在心里如何安排老班长,而又毫无办法的死结,被你丁大炜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没想到啊,你丁大炜打仗的时候有打仗神经,没有仗打了,你还有琢磨事的神经,脑袋比我还开窍啊!好,好好,我同意,特务侦察连一分为二让杜酷龙当连长,另一半让机灵鬼贾贵当连长,带着老班长藿深先一起转公安,就这么说定了。”
与此同时,国军残兵败将们也在积极活动,傍晚时分,师长黄仁英奉军座茂盛名之令,带着原16军、48军50几个残兵败将从湘桂边境,经过几个晚上的行军藏匿,来到芙蓉山水浒庙。黄仁英恶魔似的叫喊着:“都听老子指挥,对秃驴们要先礼后兵,留下方丈,和尚统统杀光。”特务队伍分别站在水浒庙大门两边,黄仁英缓步向前。小和尚觉得来者不善,小心问道:“施主为何白天不来?现在是夜晚时分,早过了烧香拜佛时辰。”曾纪魁由傲慢转为客气,笑了笑说:“去把你们方丈主持请出来,就说施主有重要事情请教。”小和尚做了个阿弥陀佛的动作,推辞说道:“方丈主持都休息了,明日烧香拜佛时辰再来吧。”参谋长陈维武见小和尚不肯请方丈,火上心头,蛮横怒骂:“混账……”师长黄仁英见陈维武说着就要动粗,伸手制止,转而陪着笑脸说:“小和尚,我们遇大难逃命到此,不知已过香火时分,还请小和尚转告老方丈,劳驾老方丈辛苦一下,破例加班给我们指点迷津。”小和尚见他们蛮横狂野,不敢怠慢,很不情愿的说:“施主留步,我这就去通报老方丈。”
小和尚跑步向老方丈报告刚才发生的事情,慌张的喊着:“方丈……”老方丈见小和尚惊慌失措,张口训斥起来:“举止不雅,慌慌张张,难成正果,阿弥陀佛。”小和尚也不去领会老方丈的训斥之词,只管喘着粗气禀报:“来了一帮凶神,手里拿着家伙,说是遇大难,请方丈指点迷津。”老方丈心里想,看来非出面不可了,也想去见见究竟是帮什么凶神恶煞,吩咐小和尚说:“快去把他们带到佛堂法相正殿,老衲随后就到。”
水浒庙佛堂法相正殿,老方丈坐在正堂,黄仁英等人站立在佛堂之下,还有的士兵站在门外,两边是大小和尚,蜡烛高香照得通亮,殿堂中间悬挂着法相牌匾,上面写着:“一切世谛,有为无为,皆为法相。”老方丈做了一个佛门虔诚的动作,转身慢条斯理的说道:“施主夜入法相,抬头请看法相牌匾,佛主便知施主有为无为。”黄仁英抬头假装虔诚看法相牌匾,假释虔诚说道:“请佛祖指点迷津,我等感恩佛祖。”老方丈摆了一下手势,嘴里念叨:“请佛祖将迷津呈现给施主。”小和尚拉了一下绳子,一块牌匾悬吊在黄仁英面前,黄仁英一看,上面写着: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一切有违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黄仁英看了大发雷霆,指着老方丈骂道:“老家伙,老子不能见如来,老子现在就叫你见如来。来人,把秃驴们给老子统统抓起来。”众特务一拥而上,亮出家伙,叫喊着:“都不许动。”老方丈手里拈翻着珠子,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是佛门圣地,六根清净,岂容兵戎践踏,天神会降大难于斯,善哉善哉。”黄仁英听方丈说佛门圣地,六根清净的话,想起自己要隐居此庙,也想图个吉利,当即命令:“老方丈说得对,保持佛门清净,把秃驴们拉出去枪毙。”特务将和尚们推出殿堂外,和尚们见他们要动枪杀人,知道难逃一死,凭着平日里练就的一身武功,与兵匪们打斗起来,可惜功夫再好,也毕竟抵不过枪子,一阵枪响过后,特务们穿着和尚服走进来。黄仁英假惺惺的阴笑说:“弟兄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和尚,我就是主持,拜见老方丈。”众特务学者小和尚,有口无心的喊着:“弟子拜见老方丈。”黄仁英留下方丈,也是因为不懂佛门法学礼仪,留个师傅,学点真经,以便掩护,就对方丈客气的说:“老方丈,我的弟兄不会念经,以后还请您老多多训导。”老方丈无言以对,反复念着:“善哉善哉,罪过罪过。”
军分区参谋长夏光武因在当年营救黄公略将军亲人时,被敌人开枪打伤右臂右胁关进监狱,由于治疗不力,留下后遗症。在苏皖芦荡抗日时期,因右胁发炎带领36个伤病员在芦荡养伤,夏光武是36位伤病员中唯一的一个不是抗日战斗负伤,而是旧伤复发。解放后再次旧病复发,右胁伤痛再次发炎,几个战士抬着夏光武来到芙蓉医院看病治疗。芙蓉医院医生毛石高抬头一看,病人是自己当年的同党夏光武,立即侧过脸,动作迅速的将口罩戴上,拿着听诊器对夏光武进行检查后说:“旧伤复发,高烧不退,病得不轻,立即住院。来两个战士去办住院手续,其他几个战士抬着病人跟我来。”战士们跟着毛石高医生来到病房,毛医生指挥战士们将夏光武抬到病床上。又吩咐护士按处方吃药打针,消炎止痛。
医生毛石高戴着口罩,在夜深人静时候,来到夏光武病房,顺手反锁门,给夏光武检查过后说:“老夏,你的病基本控制了,不过要注意,不能感冒,一旦感冒就会引发伤痛发炎。”毛石高说完将口罩取下来,两人惊喜相见。夏光武望着毛石高好一阵发愣,半天才问出口:“你是……”毛石高做了一个不要声张的动作:“嘘……别激动,小心点,你还未痊愈,躺下,听我慢慢说来。”夏光武半躺在病床上,首先感慨的说:“1938年底长沙文夕大火逃出监狱,武昌寻找地下党一别,十多年了,没想到在病房见到你,缘分,缘分啦。”毛石高激动过后,认真说起了往事,理智的说:“你忘了,十多年前我们在武昌分手时候,你问我去哪?我回答你说我懂点医药,闯荡江湖行医为生。这不,我返回芙蓉城,当上了芙蓉医院的医生。不过我可不是从前的毛石高,这里没人知道我的真实姓名,都叫我大老高,要不是在医院里碰上你,你就是求仙问天也找不到我。不瞒你说,除了你夏光武,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的身世,连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的死活。我也不打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毛石高早死了,永远的不存在了,希望你看在我们过去是同党的份上,永远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毛石高提到那段说不清的地下党历史,夏光武也开始忧虑起来。要是能找到当年领导我们的上级那就好了,那就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毛石高继续回忆说:“我们的上级用的是化名,上哪儿去找证明人?我们被捕后不知上级是死是活?如果死了,那就死无对证,长沙地下党当年营救我们出狱,计划你和我护送黄公略亲人去湘乡,可惜长沙地下党也在掩护战斗中牺牲了,我们被狱警打伤再次入狱,再也找不到地下党证人了。你的历史说不清,我就更说不清了。现在共产党正在大规模的肃反,你自己的历史都说不清,随时都有可能审查到你头上,这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怎么替我作证担保?”夏光武却没有那么悲观,坚定信念说:“我就不信,为党做了一辈子工作,就因为那10年被捕入狱没有人证明,就要把我打成叛徒特务?”毛石高内心空虚,担惊受怕,不敢面对现实,真是大浪淘沙,淘出真金,淘出了灵魂真谛,最后叮嘱夏光武说:“你的前景我不敢预料,但我是跳进黄浦江也洗不清了。国民党通缉要抓我杀头,共产党要审查我脱党枪毙,我这种人既怕国民党,又怕共产党啊。你记住了,今天你认识的是医生大老高,地下党的毛石高永远不存在了。”
黄仁英得到军座茂盛名在台湾发来的电令,乘共党政权未稳,利用他们内部之间的矛盾,挑起事端,起到一箭双雕的效果。特务曾纪魁带领小分队下山行动,指挥特务们说:“军座真是料事如神,据我所知,共军内部矛盾复杂,特别是芙蓉地区军管会主任胡来桦,长期跟军部长官丁大炜、许道陵作对,我们就在他们之间作文章,让他们自相残杀。”黄仁英介绍情况,部署行动说:“据说胡来桦是个怀疑一切的神经过敏革命派,在战火狂飙年代,受尽了丁大炜的窝囊气,现在不同了,硝烟战火基本熄灭,政治战火兴起,胡来桦现在是集政权、军权、公安审判权于一身,该是胡来桦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而丁大炜的49军正好驻扎在胡来桦管辖的芙蓉地区,该是胡来桦这个政治神经,报复丁大炜那个战火神经的时候了。目前共党刚建立政权,正在开展肃反审查行动,我们就在芙蓉军管会与49军之间搞点小动作,然后嫁祸于49军,胡来桦就会带领公安局去49军抓人,49军就会持枪保护,双方就会大打出手,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曾纪魁说得更具体,部署选定对象,找准矛盾,伺机下手方案说:“就选定在周彩莲身上作文章,周彩莲做过军座茂盛名的老婆,她的父亲周司令长官是党国的老干将,这就是说周彩莲与党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最受共党怀疑之人,她早就是革命派胡来桦等人的怀疑审查对象,国军要是在胡来桦身上再点把火,一定会烧死共军几个关键人。”
芙蓉地区军管会主任胡来桦找来夏光武、周彩莲训话,请公安局局长李景新、政委项江俊作陪,意在引起公安局的重视。胡来桦以领导者的口气,居高临下说:“今天找你们两人来,是对你们进行政治审查,也是对人民政权负责,更是对你们自己负责,所以你们也不要紧张,审查对你们来说是好事,我记得在苏皖抗战时新四军进行改编,夏光武参谋长就向组织说过,要求组织调查地下党那段说不清的历史,由于忙于战争,没有时间去审查,现在不同了,革命胜利了,我们有时间了,希望你们向组织提供线索,公安局的同志负责调查。”周彩莲一听沉不住气,质问胡来桦说:“胡主任,你把我列入审查对象恐怕不妥当吧?我入党时是经过组织审查批准的,再说,我是49军的人,不属于你军分区管辖,也不是芙蓉地区的人,凭什么你要审查我?我真有问题,也是军事法庭审讯我呀。”胡来桦也有他的道理,摆出理由说:“我知道,你是49军的人,按道理上我管不到你,但是你是驻扎在我管辖的芙蓉地区,更重要的是你与夏光武参谋长同为地下党,在苏皖芦荡抗战时期,我就注意你们了,今天我们审查夏光武同志,很多问题牵涉到你,必须要你说清楚。”周彩莲听到胡来桦说审查夏光武有问题牵涉到她,倍感离奇,反驳说道:“不对吧,肃反审查的是坏人,怎么审查自己人?审查地下党呢?”胡来桦以领导者的姿态,说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理由说:“你先不要激动,正因为共产党得了天下,就更要纯洁队伍。先不讲你在地下党的活动历史,单就你出身的复杂性就有问题,你爹是国民党的军政要员,是反共的顽固派。还有,你嫁给国民党顽军头子茂盛名长达10年之久,却又突然摇身一变,嫁给共产党的政委许道陵,这难道不觉得可疑吗?”周彩莲听到胡来桦纠缠她的出身复杂性问题,找出党的政策,驳斥争辩说:“党的政策是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我背叛反动家庭,投身革命,全心全意,一颗金子般的心,对党襟怀坦荡,这难道还要怀疑吗?”胡来桦更是居高临下,打着官腔说:“今天还不是给你下结论的时候,你也没有必要标榜,等公安局调查清楚了,自有结论。”胡来桦一句官话,就回复得周彩莲不知从何说起了,倒是夏光武替周彩莲说出话来:“胡主任,我在湖南有10年的地下党历史说不清,你审查我,自然应该,我也巴不得你把我那段历史审查清楚,我早就说过,如果胡主任真把我那段地下党历史审查清楚了,我还真得感谢你。可我和周彩莲在苏皖芦荡的地下工作经历,那是一清二楚,绝对没问题,我说不清的历史与周彩莲没有任何关系,让周彩莲跟我一起受审查不公平。”局长李景新见这样争论下去没有必要,从中插言表示说:“你们请放心,相信组织,党的政策是不放跑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芙蓉军管会胡来桦住地,敌特黄仁英指挥小分队行刺胡来桦。曾纪魁经过事先侦察,向师座黄仁英禀报说:“师座,已经侦察清楚,共党军管会主任胡来桦就住在军管会后院小洋楼里,有一个警卫班守卫。”黄仁英听了,当即指使特务们:“你们几个使用麻醉剂让警卫班睡大觉,绑架胡来桦警卫人员,到最后撤退时再放他。曾纪魁化妆成周彩莲行刺胡来桦,注意,只能打伤,不能打死,打死就没戏了,要的就是胡来桦政治神经的发作,戏就唱起来了。”曾纪魁应声明白,就带着几个特务行动去了。黄仁英又指着另一个敌特头子陈维武说:“你假扮共军警卫员与曾纪魁打斗,然后曾纪魁将周彩莲衣服丢在现场后立即撤退,都听明白了没有?”陈维武也应声是,带着几个特务行动起来。特务们摸黑来到芙蓉军管会警卫班房间,放出麻醉烟雾,全班麻醉,然后将胡来桦的警卫员打晕绑架,嘴里塞了块布。
曾纪魁化妆成周彩莲模样,摸进军管会主任胡来桦的房间,胡来桦听到房间有动静,拉亮灯,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枪,被周彩莲连开三枪,打中胡来桦摸枪的手臂。胡来桦顺势滚下床底,周彩莲开枪打灭电灯,跑出胡来桦房间,在门口与假警卫员打斗起来。胡来桦摸着受伤的手臂,探头在窗户边察看,发现警卫员与周彩莲一路打斗。在院内几个敌特分子将真警卫员推倒在地,骂了一句:“去你妈的。”周彩莲朝胡来桦的窗户上开了一枪,胡来桦将头躲向窗下。周彩莲乘机上去与真警卫员打斗了几下,衣服被警卫员揪住,周彩莲乘机脱下衣服逃跑,立即消失在夜幕中。警卫员拔枪追了几步,连开几枪后返回来到胡来桦房间,胡来桦仍然站在窗户边观看。警卫员跑过来,紧张的询问:“首长,你受伤了?”胡来桦不去回复警卫员问受伤话题,见警卫班没有反应,训斥起来:“妈的,警卫班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走,去警卫班看看。”胡来桦与警卫员来到警卫班一看,都在睡大觉,打都打不醒。胡来桦一看情况异常,指示警卫员向公安局报案。
公安局李景新、项江俊带领公安干警赶到,里外仔细侦察。局长李景新指点着说:“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疑点。”侦察科科长胡嘉鞠第一时间发现一件军服,报告了局长李景新,胡嘉鞠递过军服,李景新翻开内口袋符号一看,二话没说就递给政委项江俊,项江俊看后又递给了胡来桦。书记胡来桦翻开一看,惊讶叫起来:“是她?我们上午审查她,晚上她就来行刺,我早就看她不是好东西,不用审查,绝对是打入我军内部的敌特分子,命令公安局立即逮捕。”
公安局在胡来桦亲自指挥下,突击行动,秘密将周彩莲逮捕关押,消息传到了49军。参谋长熊伯天向丁大炜禀报说:“军长,报告一个不好消息,参谋部通信主任周彩莲突然被公安局秘密抓走了。”丁大炜一听周彩莲被公安局抓走了,气不打一处来,不由自主的怒吼起来:“他娘的,他们凭什么抓我军部的人?”熊伯天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大概知道点线索,不确定的说道:“听说是周彩莲历史复杂要审查,又说与一件刺杀案件有关。”丁大炜此时想到的是政委许道陵,追问熊伯天,许政委是否知道。熊伯天这倒是一清二楚,回应丁大炜说:“政委哪能不知道,他不让我告诉你。”丁大炜听了更是火上心头,叫板骂道:“他娘的,地方公安局竟敢随便抓我49军的人,我看他们是吃了豹子胆,敢在老虎口拔牙,反了天了。”熊伯天听军长丁大炜骂声口气,有武力救人意思,提醒说道:“据说是军管会主任胡来桦亲自下令抓的,军长要慎重。”丁大炜一听胡来桦三个字,气得七窍生烟,吼得更厉害了:“老子要亲自带上特务连,把人抢回来。”
军长丁大炜真的带着特务连来到公安局看守所,要强行带走周彩莲,看守人员很为难。丁大炜也不为难狱警们,命令狱警们说:“把你们局长叫来。”李景新太了解丁大炜了,早想到丁大炜会来救人,就与政委项江俊坐镇看守所等候,听到军长丁大炜要叫他们,就主动走出来说话:“军长,我知道你要来,早就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丁大炜满肚子火气,张口就训斥:“你们胆子不小啊,胆敢秘密抓捕娘家人,你们公安局抓人抓到我军部来了,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李景新听到丁大炜的训斥,难为情的解释说:“老首长,我们也是奉令行事,你常教育我们执行命令要不折不扣,再说我公安局是保护新政权,是保护人民的,在我们管辖的地盘上出了反革命杀人案,我们不管那是失职啊。”政委项江俊也补上一句,进一步说明案件情况:“老首长,我们抓人也是有根据的。”丁大炜瞪大眼睛,倒要听听何根据之有?李景新听丁大炜想要听依据,就简要介绍起来:“军管会胡主任被敌特分子开枪行刺,打伤住医院,胡主任的警卫员跟刺客打斗时扯下来一件军服,我们在现场发现是周彩莲的军服,可谓人证物证具备。”丁大炜心里不相信周彩莲是特务,又不知怎么去证实,只好就话论事否定说:“就凭一件衣服,就能证明周彩莲是反革命刺客?那好,现在我丁大炜的衣服在你局长手里,我就是刺客吗?”丁大炜一边说,一边将军服脱下甩给李景新。李景新本能的接着丁大炜甩过来的军服,苦笑的解释说:“当然,我们也不能单凭这件军服,我们正在作进一步的调查取证。”李景新一边说,一边将丁大炜甩过来的军服送还给丁大炜。此时公安局侦察科长胡嘉鞠跑来向局长禀报:“报告局长,发现敌特电台在芙蓉山一带活动,我们还破获了敌人的密电,命令潜伏在我军内部的敌特分子94号执行刺杀行动,据查94是49的反写,落款是娘家在召唤。”李景新听到禀报,有些得意的对丁大炜说:“老首长,情况越来越表明周彩莲十分可疑。”丁大炜不听他们所谓的可疑不可疑,没有商量余地的喝令:“我不听你们胡说八道,只注重事实,在你们没有侦察清楚之前,无条件放人。”李景新一听要放人,心里急了,嘴上委婉的拒绝说:“老首长,放人不行啊。”丁大炜见公安局不肯放人,退一步解释后强行说:“就算周彩莲是潜伏在我49军内部的敌特分子,也得由我49军送交军事法庭审判,轮不到地方公安局在我49军军部抓人,我命令你们放人。”李景新哭丧着脸,反求情说:“老首长,问题没有查清不能放人啊。”丁大炜见公安局确实有难度,又提出新建议说:“你们不是要破案吗?如果你们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周彩莲就是敌特分子打入我军内部的94号人物,是刺杀胡主任的刺客,我亲自把周彩莲押送到你们公安局。在你们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替你们看管周彩莲。”李景新认为这样做也是不行的,不好意思的回绝说:“老首长,你这是给部下出难题啊。”丁大炜见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不耐烦了,亮出狂野性格说:“少啰嗦,我说话算数,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不要我说第二遍。我就不信我一个特务连抢不回一个女人,放人!”丁大炜命令一出口,特务连掏枪往里冲,局长李景新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先放人,老首长,你可把人看好啰。”
丁大炜救回周彩莲,又得到敌特在活动的消息,心里在想,不抓到敌特,周彩莲的罪名洗不清,就与许道陵找来吴名华商量侦察敌特办法。丁大炜首先介绍情况说:“今天我在公安局得到一个消息,芙蓉山一带发现敌特电台活动,我和政委经过反复分析商量,认为应该是解放湖南时漏网的顽军残匪,潜伏下来搞破坏活动。我们的队伍暂时不能进山,以免打草惊蛇。最好的办法是先派熟悉这一带情况的人进山侦察,摸清敌人的情况。据我所知,目前有两个人比较熟悉这一带的情况,一个是曾在芙蓉山水浒庙当过和尚的地下党黄定平同志,另一个就是在芙蓉山打过游击的女游击队长史秋梅同志。”许道陵听了丁大炜的介绍,提出分析建议说:“地下党黄定平是个好人选,但他现在是湘乡县委书记,又是个男同志,容易引起敌特分子的注意。最好是女游击队长史秋梅,扮演老太太,跟着去水浒庙烧香拜佛的人群进山,不会引起敌人注意。请吴名华同志辛苦一趟,去游击队找史秋梅同志,请她出面上一趟芙蓉山。”吴名华一听要她去找史秋梅,心里发怵,不解的问:“我?去找史秋梅?谁去不可以,为何非要我去?”许道陵摆明理由,继续动员说:“史秋梅上次发气走了就再也没来过,别人去一定请不动她,就是军长去请,也不一定能请动她,就算能请动,也没有你们女同志方便,女同志之间便于交流嘛。”吴名华听过政委的说明,勉强答应说:“好吧,我去试试,不过我可没有把握能把她请来。”许道陵则有信心,再三肯定说:“史秋梅是个觉悟很高的人,只要你说是侦察打击敌特分子的公事,她一定会来。”
吴名华带着军长政委的委托来到游击队驻地。史秋梅一见吴名华,嘴不饶人,扬声讽刺起来:“哟,是卫生队的吴队长啊,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怎么独闯我游击队?是不是给我送结婚请柬来了?那我就先祝福你了。”吴名华也不含糊,嘴巴也不笨,也反打一梭子说:“绰号机关枪,还真名不虚传,我人还未进门,机关枪却打了我几梭子,打得我差点找不到北了。”史秋梅凭主观臆测,继续调侃说:“那你就是来跟我摊牌的,告诉你,你就别费心了,我已经跟丁大炜宣布退出恋爱竞争,把位置让给你,你就大胆的往前冲!”吴名华见史秋梅老在无聊的问题上纠缠,有些不快了,严厉正告说:“你能不能不谈这个问题?”史秋梅有些茫然了,不知所措问道:“你不是来谈这个问题,那你来干什么?”吴名华严肃认真起来,一板一眼地说:“我是替军长、政委来请你的,我军发现芙蓉山水浒庙一带有敌特电台活动,为了不打草惊蛇,迅速摸清敌特情况,军长、政委请你立即上山侦察敌情,我算是传令官。”史秋梅一听到敌情,毫不犹豫,反倒埋怨吴名华说:“原来是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呢。”吴名华也不是善茬,小嘴也不饶人:“你那机关枪快嘴,谁能插上嘴呀,让我说了吗?”史秋梅这时也不去与吴名华嚼舌头了,当即表示说:“既然插上嘴了,我就立即进山,请转告军长、政委,等我好消息。”
史秋梅化装成50多岁的老太太来到水浒庙烧香,发现从前的和尚不见了,只有老方丈一人面熟。老方丈见史秋梅四处打探眼神,有意提醒说:“施主要烧香求佛吗?”
“平日里本老太烧小香,今日想烧高香。”
“施主为何要烧高香?”
“娘家人遇难,为他们求个平安。”
“阿弥陀佛,请施主亲自点燃高香,佛祖会保佑你家人平安。请施主在佛祖面前许愿。”
史秋梅装模作样,高声说了开头语:“佛祖在上,贫女许愿……”然后低头许愿,嘴里叽里呱啦说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许愿词,眼睛却在不时地注视着小和尚们的动静。最后大声高喊:“请佛祖保佑我史老大,保佑我史老二,保佑我史得成,保佑我史全家。”
假和尚们因为听错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曾纪魁也很新奇,不解的好奇追问:“哈哈……老太婆,你要佛祖‘保佑你死老大,保佑你死老二,保佑你死得成,保佑你死全家?’你这老太婆,心也太黑了吧?人家都许好愿,你怎么许个这等丧气愿呢?你想死,也不能诅咒死全家呀?”众和尚听了曾纪魁对老太婆许愿词的解读,更是开怀大笑,哈哈乐翻天。
老方丈见假和尚们戏笑拜佛施主,急忙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史秋梅见假和尚们戏笑,虔诚的告慰佛主:“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我史家是历史的史,不是小和尚们说的死活的死,佛祖不要听小和尚胡言乱语。”
曾纪魁这下听清楚了,对许愿老太太说:“老太婆,原来你的许愿,保佑史得成,是历史的史,不是死活的死,姓史名得成啊,误会,误会。不过你这姓也太别扭,不但是我听误会了,小和尚们都听误会了是不是?”众和尚们齐声附和:“是是,我们都听误会了。”曾纪魁最后又调侃许愿老太太说:“我们小和尚听误会了不要紧,关键是佛祖不要听误会,如果佛祖听误会了,那你们史家可就真的死全家了。”
史秋梅假装生气,愤怒不平说:“晦气,真晦气,姑奶奶许个愿,叫你们这帮小和尚给搅和了,这高香姑奶奶不烧了。”史秋梅一边说,一边气冲冲走了,小和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仰天大笑。老方丈数着珠子,嘴里念念有词,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
史秋梅回到49军军部,向军长政委汇报侦察情况,一进门就喊:“水,水……”许道陵见史秋梅心急火燎的样子,安慰说:“别急,坐下慢慢说。”丁大炜倒了杯开水,送给史秋梅,客气的说:“来,给你水,喝了再说。”史秋梅将老太太白发伪装扯下来,风趣地说:“本老太太全侦察清楚了。水浒庙就老方丈是真的,其余全是假和尚,原来的真和尚只有20几个人,假和尚比真和尚多了一倍多,真和尚很可能被假和尚杀害了,老方丈有苦难言。”丁大炜听到假和尚,很有些疑问,追问史秋梅说:“你怎么看出来他们是假和尚?”史秋梅喝了口水,抹了一下嘴巴,喘了口粗气说:“我在芙蓉山打过游击,多次在庙里吃过斋饭,庙里的和尚我都见过熟悉。这帮假和尚我不认识,但坐在老方丈旁边的主持,我觉得有些面熟,好像是在解放武陵镇时,国民党16军在逃跑时候,被我游击队拦截,其中一个大官,被我一枪打中左耳,要不是白崇禧的骑兵将他救走,他早成了我的俘虏了。”丁大炜似乎有些不相信,带着疑问口气,逼问史秋梅:“你能肯定?”史秋梅却十分自信,还夸海口说:“我史秋梅打了这么多年的游击,什么时候说过瞎话,不信,我游击队就能把那几十个假和尚抓来审问。”许道陵听了史秋梅的介绍,当即提出建议说:“军长,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游击队配合,立即进山剿匪。”丁大炜听了许道陵建议,完全赞同,当即决定说:“好,立即通知公安局,叫公安局那帮饭桶好好看着,老子是怎么剿匪,消灭敌特的。”
军长丁大炜带着队伍,进剿芙蓉山水浒庙土匪。敌特曾纪魁见共军大队伍进山,心里害怕起来,向师座黄仁英禀报说:“师座,大事不好了,共军千军万马,将水浒庙包围得水泄不通,如何是好?”黄仁英眼珠子一转,自傲信心百倍的说:“慌什么,共军是搜查电台来的,只要搜不到电台,共军就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是和尚,和尚懂吗?”曾纪魁心里不赞成黄仁英的分析观点,心里预感不妙,哭丧着说:“弟兄们很可能暴露了,共军恐怕不是单纯的为了搜查电台,看情况好像是冲着大庙而来。”黄仁英不赞成曾纪魁的观点,训斥说:“笨蛋,共军要是冲着我大庙来的,用得着动用千军万马吗?只有搜山寻找电台才会如此兴师动众,沉住气,不要轻举妄动,共军尊重宗教信仰,不会动和尚一根毫毛,明白吗?”曾纪魁似乎明白,却又不明白,请示黄仁英说:“如果共军打进庙来,怎么办?”黄仁英倒是稳如磐石,沉得住气,指示众敌特说:“看我的脸色行事,我自有办法。”
军长丁大炜带着一个团和一个特务连,外加史秋梅的游击队,将水浒庙包围得水泄不通,公安局的队伍在后面观战,不准靠前。丁大炜见布阵妥当,命令缩小包围圈,特务连发起攻击,要抓活的。游击队长史秋梅用广播筒喊话:“敌特分子听着,你们被我千军万马包围了,只有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才是唯一出路,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史秋梅喊话后,敌特分子没有任何反应,特务连只好强攻了,突然冲进大庙,敌特开枪顽抗,被当场击毙。特务连战士冲进大殿时,黄仁英劫持老方丈,用枪指着老方丈的头,威胁说:“都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打死老方丈。”史秋梅指挥战士们和游击队员们不要开枪,此时,丁大炜、许道陵与警卫人员来到大殿。丁大炜走上前,威严的两手叉腰说:“黄师座,我们在奉天就见过面了,军座茂盛名在台湾救不了你,唯一能救你的就是你自己,放下武器立地成佛,接受人民的审判,顽抗到底,死路一条。你可想清楚了,这大庙前后,漫山遍野都是我千军万马,你逃得了吗?”政委许道陵讲明政策,接着警告说:“黄仁英,你以为杀了和尚,你们就能潜伏下来吗?劫持老方丈,就能逃出水浒庙吗?”史秋梅也走上前,继续威慑警告说:“你们已经欠下了几十条和尚性命,你再杀老方丈,别说人民要审判你,就是佛祖也不会饶恕你,请你抬头看一看佛祖的奉告: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一切有违法,如梦幻泡影。”
老方丈是水浒庙最有功夫的和尚,虽然年过花甲,但功夫仍然不减当年,乘黄仁英抬头看佛祖牌语的时候,抬手猛击一掌,将黄仁英的手枪打落在地,顺势一个大背胯,将黄仁英背离地面,然后快速旋转,将黄仁英举过头顶,旋转三圈,用力摔下殿堂,扑哧摔了个嘴啃泥。丁大炜顺势一脚踩在黄仁英的脖子上,用藐视口气,讽刺说:“黄师长,你这和尚太大了,这小庙怎能容下你这大和尚,我带你去个大地方。”黄仁英落网,假和尚们无路可逃,举手投降。史秋梅走到丁大炜面前指着黄仁英说:“你看,这狗特务是不是只有半边猪耳朵?”丁大炜松开踩着黄仁英头上的脚一看,果然不错,一把抓起黄仁英站起来。夸奖史秋梅说:“秋梅啊,今天你的功劳最大,没有你准确的侦察,短时间内还抓不到这帮畜牲。”军长丁大炜话音一落,公安局长李景新带着几个人上来,丁大炜正准备将十几个还活着的特务交给公安局带走。恰在这时,邱少煜跑来禀报:“报告军长,敌特电台被查到,曾斗鬼抱着电台藏在佛祖尊位里面,被我警卫班抓获。”丁大炜得到禀报,当即命令:“干得好,狡猾的狐狸还是斗不过老猎手,将电台和俘虏都交给公安局。”丁大炜转身将黄仁英戴上手铐,对局长李景新说:“李局长,敌特分子我替你抓到了,审讯就看你的了。”李景新这下来了精神,满有信心的表示说:“请首长放心,一定审个水落石出。”
公安局审讯室,胡来桦、李景新、项江俊、胡嘉鞠、贾贵等人坐在主审台上。敌特分子黄仁英、陈维武、曾纪魁被铐在凳子上,三人死不交代。局长李景新走上去,警告说:“黄仁英、陈维武、曾纪魁你们死不交代,是不是要杀身成仁?”正在这时,丁大炜、许道陵、周彩莲、吴名华、史秋梅等人中途来到审讯室观看陪审。局长李景新见到他们来到,主动上前,打招呼禀报说:“欢迎老首长,这几个家伙顽固不化,死不交代。”丁大炜听到死不交代,狂野劲头又爆发了,厉声骂道:“他娘的,死不交代,那就叫他们去死。尤其是曾斗鬼汉奸败类,抗战贩卖军火粮食,大发国难财,如今有杀害和尚潜伏下来干坏事,颠覆人民新政权,条条罪状都是死罪,早该枪毙十次,再不招供,立即拉出去枪毙,就地正法!”
曾纪魁了解丁大炜的脾气性格,一听要拉出去枪毙,立即跪在地上求饶:“长官,我坦白,我说,我全说。”黄仁英见曾纪魁要坦白交代,担心供出杀害水浒庙和尚、刺杀胡来桦罪行,都是死罪,扛着不招供,也就是残匪战俘,不至于死罪枪毙。就提醒曾纪魁说:“曾斗鬼,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就是国军残兵败将,战俘。”曾纪魁平时对黄仁英唯马首是瞻,这下为了自己活命,也顾不得黄仁英的警告提醒了,他要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保全性命。
李景新伸手示意丁大炜等人坐下,自己走到审讯位置上,指着曾纪魁说:“曾斗鬼,你从实招来。”
“我们是奉军座茂盛名之令,杀了和尚,潜伏在水浒庙,军座在台湾遥控指挥我们。”
“茂盛名指挥你们干什么?”
“军座命令我们暗杀军管会主任胡来桦,嫁祸周彩莲,军座说这叫一箭双雕,让你们自相残杀。”
“周彩莲的军服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是我偷的,故意丢在现场,目的是嫁祸周彩莲。”
胡来桦听到曾纪魁招供,沉不住气了,他认为曾纪魁是在说假话,出面证实说:“不对,我亲眼看到是我的警卫员从周彩莲身上扯下来的,怎么是你故意丢的呢?你是个男的,刺杀我的是个女的,难道我男女不分吗?你们是在丢卒保车吧?”曾纪魁针对胡来桦的疑问,接着招供说:“长官,刺杀你的那个女的也是我假扮周彩莲的,我说的全是实话,只求政府宽大处理。”胡来桦这下面子上过不去了,为了保住面子,以领导者的权威下令收场:“什么实话虚话,你们这套把戏我见得多呢,今天不审了,押下去关进死牢。”局长李景新见胡来桦书记下了命令,不好再审讯了,草草收场说:“将黄仁英、陈维武、曾纪魁押下去。”
胡来桦傲慢地离开审讯室,这是做给丁大炜、许道陵等人看的。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怕继续审下去弄得自己不好看,只好走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