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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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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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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不殆》连载

第一十七章 反击顽军


新四军在庆祝反扫荡胜利之时,国军53师周师长却在向158旅旅长茂盛名密受机密:“盛名呐,我早就跟你寓言过,53师早晚是你的,这不,机会来也,谁叫你是我的女婿呢。不过听说你们夫妻关系不好,是否有其事?”茂盛名听到岳父大人问起他们夫妻关系之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用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搪塞过去:“岳父大人,我们之间的事,您就不要管了。”哪知道周师长还搪塞不过,非管不可:“这叫什么话,我是你岳父,又是你长官,岂能不管?”茂盛名见长官长辈执着查问,也只好说实话了:“既然岳父大人要管,晚辈就实话实说了,我是你派兵抓回来冒名顶替的女婿,前因后果你最清楚。你真正的女婿是新四军1团政委许道陵,你的女儿周彩莲与许道陵在皖南联合抗日相见,要破镜重圆。”周师长听得很惊讶,似乎不可相信的追问:“这是真的?”茂盛名见周师长感叹惊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彻底亮底了:“晚辈岂敢在岳父大人面前说假,不信,您问女儿周彩莲。我认为应该物归原主,人回原家嘛,这是自古来的道理,我也只好尊重你女儿的意愿了。”周师长听过茂盛名的说明,也不再去深究,因为这次找茂盛名,本意不是关心他们两口子的关系,因此茂盛名无论是什么态度,周师长都不会用心的去追究,饶了一圈家事,又回到面授机密问题上,开始说出机密本意:“当然,今天我交53师的军权给你,不仅仅是我个人意愿,上峰很器重你,就是蒋委员长也夸你三分。”茂盛名听了喜在心里,敏感兴奋起来,嘴上不说自己升官发财话题,却卖乖说漂亮话,先问起上峰如何安排师座职位?周师长不屑一顾,轻描淡写表述说:“我嘛,上峰在战区参谋部挂了个副参座闲职,算是养老安慰啰。”茂盛名心里在想,把5师交给自己,上峰肯定有意图,敏感的询问说:“师座,上峰不会把这么好的差事便宜送给卑职吧?”其实茂盛名就是不问,周师长也会如实说来,茂盛名敏感一问,顺理成章的鼓动说:“算你聪明,皖南新四军军部9千多人,被国军7个师重兵包围,很快就会葬身皖南,皖南新四军1团就交给你们53师去收拾了。”茂盛名听了周师长的密谋,心里大惑不解,虽然与新四军有些不友好行为,属于友军小矛盾,不至于敌对刀枪相见,很不理解追问周师长说:“卑职不明白,上峰为什么要对新四军下手?”周师长也不隐讳,实话说来:“理由很简单,国军在前方生死苦战抗日,八路军、新四军躲在背后游而不击,大势发展壮大队伍,新四军建军一万人马,几年时间奇迹般发展到几十万人,八路军就更不用说了,发展实力之强大,连日本人都咋舌惊讶,很不正常,甚至可说已严重威胁到党国的根基,此患不除,党国无宁日。”茂盛名听到新四军扩军问题,也颇有感触,惊叹说道:“新四军扩大队伍的能力,卑职倒是深有体会,亲眼所见新四军一个团到达鄂豫皖,一下发展成一个师。”周师长见茂盛名仅仅了解点皮毛,将自己了解到的秘密,公开说出来:“鄂豫皖新四军表面上挂着一个师的羊头,羊圈里藏着的全是狼群。皖南丁大炜的1团就有5个营,这是公开的,还有不公开的,打着地方游击队旗号,义勇军旗号的杂牌武装,实质都是新四军的正规军,新四军还天天向蒋委员长吵着要扩编番号,蒋委员长忍无可忍,才不得已宣布新四军为叛军,下令剿灭新四军。可上司又说我老啰,没有斗志了,剿灭皖南新四军1团的任务,历史的落在你茂盛名头上了。不过上峰还留了个尾巴,让你代理师长,等剿灭新四军1团,再正式委任你为53师师长。”茂盛名心里明白,自己个人虽然尚未对新四军达到仇恨程度,但党国要对新四军下手,他作为党国军人,以党国利益为重,决不让个人意愿误党误国,向师座坚定地表示说:“请师座放心,卑职成为国军的第一天,师座就教诲卑职把党国利益放在第一位。”周师长听到茂盛名态度,拍着茂盛名肩膀,夸奖说:“这才是党国的栋梁,本长官没有看错你。”

茂盛名荣升师长,带着周彩莲与贺副官参座,来到新四军1团团部通报,指示周彩莲在门外等候,先办公事,后办私事。茂盛名和贺元侠跨进新四军1团会客室,贺元侠首开话题,说明来意:“我首先通报一下,茂旅长已荣升为53师代理师长。”丁大炜不用军人军礼祝贺,却打着兄弟祝贺的抱拳手势,双手抱拳拱手说:“恭喜恭喜,祝贺祝贺。”许道陵也补上一句风趣的客气话:“茂师长是来请客的吧?”茂盛名此时的心思不在兄弟私情上,摆出党国大将风度,高抬着右手,认真说来:“请客不敢当,今天本人来解决两个问题,一为公,二为私。为公,想必你们新四军也接到了蒋委员长训令,宣布新四军为叛军,战区长官已命令国军7个师包围了新四军军部,剿灭叛军就在朝夕之间。你们1团也逃脱不了被剿灭的厄运,念你们是我结拜兄弟,不想在皖南刀枪相见,希望你们识时务,立即撤往江北,不要叫我在皖南再看见你们。”丁大炜一听这话,怒火涌上心头,还未等茂师长说完,就忍不住的讥讽说道:“茂师长升官喜昏了脑袋,你的命令只针对53师三个旅,老子的1团还轮不到你下命令。”茂盛名见丁大炜傻帽不理解他的好意,也不客气了,恶语警告说:“丁团长不要嘴硬,叛军是什么下场,应该想明白,不要屎壳郎不怕臭,自找死(屎)路。”丁大炜还就是不识相,不领情,死较劲:“威胁是哄小孩子用的,我们新四军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容易被吓死。”茂盛名不再与丁大炜傻较劲,但看在兄弟一场份上,忠告几句还是要说的,就算丁大炜不懂,希望大哥许道陵会懂,诚心诚意劝告说:“皖南的形势你们应该清楚,新四军军部能在皖南立足吗?你1团能在皖南站住脚吗?蒋委员长的杀手锏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不要傻帽硬撑着脖子让人砍,能够认识躲避时务者,才是聪明俊杰,恳切希望不要把兄弟好意当成驴肝肺,现在我跟你们说话是兄弟,到了战场上就是党国与叛军的水火,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不想看到你们死在我的阵地上,才来好言相劝。你们要知道我是冒着风险而来,政训处曾纪魁盯得很紧,除了贺副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可见我蠢死兄弟一片真诚实意。”副官参座贺元侠站在公正的位置上,更是好言相劝说:“茂师座此言出自肺腑,坦诚之心,明镜止水,乃师座君子坦荡荡之真心告白,还请新四军明白事理,不要失足成千古恨。”丁大炜仍然固执,既不领茂盛名之情,也不识贺元侠好意,以自己的臆测想象,认为茂盛名与贺元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骨子里安的不是好心。许道陵伸手示意丁大炜不要死顶,允许人家说话,接着贺副官的话题解释说:“茂师长心意,新四军领了,至于是渡江北去,还是留在皖南,不是我们自己能表态说了算,本人设想你茂师长也不是自己说了算数,必须听从长官意志。”茂盛名好话丑话都说明了,不想再去理论此类话题,开始说出私事来意:“好了,这样的话题就不要再说了,我也没有必要跟你们理论出个结果来,走与不走是什么结果,我想你们不会不明白,此乃公事。现在我再说私事,我请丁大炜与贺副官参座作证,我茂盛名冒名顶替许道陵为人之夫长达10年之久,是到正本清源时候了,我尊重周彩莲意愿,今天正式将周彩莲送回到许道陵身边,也解除我长达10年的心结。”许道陵一听茂盛名这话,心里不是滋味,顶上一句说:“茂师长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茂盛名送出周彩莲,也是做好兄弟战场反目准备,免得周彩莲夹在中间不好说话,不容商量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认为,今天我当着证人面,诚心诚意送回周彩莲,你许道陵接不接受?与我蠢死兄弟没关系了,为公为私,我都把话说尽了,此时我也不想听你们各自的解释,你们有话留着自己说。我只说一句话,我蠢死兄弟绝对没有半点虚情假意,更无恶意,告辞!”茂盛名说完就从门外把周彩莲推进门内,转身走了。副官参座贺元侠走出门,回头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茂师长为公、为私的话出自内心,我恳切希望新四军首长们认真品味,不要感情用事。”

茂盛名与贺副官走了,只剩下丁大炜、许道陵、周彩莲三人尴尬相对,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丁大炜认为此时只有他先开口,才能打破僵局,本是尴尬棘手哭笑不得之事,却又要强撑笑脸,丁大炜不是那种戏里戏外会表演的人物,是一个最讲实际的人,故此笑得很不自然,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脸,似乎找不到准调地说起来:“你们两个冰冻三尺恩怨,张不开蛤蟆嘴,只有我来哼哈了。你们两个的罗曼蒂克一开始就在荒唐世界里出现,现在又在荒唐中变故,荒唐就荒唐了,你们要知道荒唐也是人类社会滋生出来的产物,没有超出人类社会的生存空间,反而言之,既然人类社会中存在荒唐,也就不荒唐了嘛。三弟我虽然不曾谈过恋爱,但老弟我知道,女人比男人痴情,一个女人要爱上一个男人,那痴傻劲九头牛也拉不回,更何况你许道陵原本就是周彩莲的男人,只是被荒唐调戏开了,错不在周彩莲本人,现在周彩莲不计较谁之过错,不怕人言荒唐,要求回到你许道陵身边,无错之有,不荒唐啊。”许道陵心里认为丁大炜言之有理,但事情真要摊在自己身上,就没那么好办了,一时还真不知说什么好,10年心结,岂能一时一地一句话解开,就是千言万语也未必能说清楚。丁大炜急性子,说话办事快刀斩乱麻,表态式的规劝说:“说不清楚就不要说,你要知道,一个女人一辈子很不容易,茂盛名掩护你逃婚,又顶替你拜天地,现在他把周彩莲交还给你,你不要她,她怎么活呀?”周彩莲见许道陵转不过弯来,执意不肯接纳她,10年的悲伤涌上心头,苦诉着说:“我们女人就是命苦,红颜更是薄命,连自己的男人都不愿意接受,还有谁能容纳我呢?”许道陵越是想不开,丁大炜心里就越急躁,许道陵不表态,急得替许道陵表态,再次推心置腹对许道陵说:“大哥,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她现在还能去哪?男子汉大丈夫,想啥呀。大哥,我替你做主,破镜重圆!”许道陵心似乱麻,没好气的冲丁大炜吼起来:“你替她着想,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的事轮不到你做主。”周彩莲见许道陵如此绝情,也不想再迁就了,对丁大炜说:“丁团长你不要再说了,我走,我离开茂盛名,离开许道陵,离开世界上所有的男人,走向没有男人的世界。”周彩莲说完,迈开大步忍气走了,泪流满面的冲出团部,没有目标的向外狂奔。丁大炜望着周彩莲痛心离去的背影,痛心疾首,冲许道陵愤然不敬吼起来:“大哥,老弟我敬重你一辈子,把你当祖宗一样的供奉,但今天我瞧不起你!”丁大炜说出这句狠话,甩手愤然离去,许道陵被丁大炜最后一句话震醒,联想到周彩莲的痴情,茂盛名的真心实意,丁大炜的极力劝说,他实在按捺不住了,冲出团部,骑马追赶周彩莲。

许道陵骑马在小河边追上周彩莲,调转马头,下马拦住周彩莲说:“怎么,真要走啊?”周彩莲不理睬,继续往前走。许道陵冲上去,伸手拦住周彩莲去路说:“把话说完再走嘛。”周彩莲余气未消,气鼓鼓甩出一句:“你这种人不可理喻,无话可说。”许道陵放下爱恨恩怨,开始向周彩莲作检讨说:“我知道,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因我而起,因我而错。”周彩莲此时将压在心头10年的积怨,像爆米花一样,噼噼啪啪的爆发开来:“你是反抗父母包办婚姻的英雄,你英雄了,可你害了我,害了茂盛名,也害了你自己,你一人害了三个人的爱情幸福,你一个人造成三个人的痛苦,你口口声声要别人替你想想,可你想过我和茂盛名没有?先不说我,就说茂盛名,他一方面要顶着我父亲他上司的压力;另方面又要应付我,千方百计不让我受委屈,安慰我,替我奔走呼号,帮助我早日回到你身边;而且还要承受对不起你的精神折磨,又要寻找对得起你的机会,你替茂盛名想了多少?你替我想了多少?”许道陵听过周彩莲的倾诉,理解了周彩莲,理会了自己,领会了他人,在融会中激动起来,深情的对周彩莲说:“彩莲,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跟我回去吧。”周彩莲听到许道陵融会他人的这句话,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的追问:“你肯原谅我,接受我?”许道陵总算想通了,抛开10年恩怨,一切朝前看,真诚地说:“不是原谅你,是原谅我自己,只有原谅自己才能原谅别人。”周彩莲听到许道陵愿意接受她的表态,激情奔涌地说:“我等你这句话等得好苦啊……”许道陵张开双臂,嘴里喊着:“归来吧,归来兮,不亦乐乎。”周彩莲10年寻夫梦想成为现实,柔情似火的一头扑在许道陵怀里,有情人终成眷属。

丁大炜、许道陵、孙二圣商议对付顽军的军事行动。孙二圣心里知道许道陵、丁大炜与茂盛名的关系,试探性的说道:“皖南形势紧急,你们说茂盛名53师会不会真的对我团下手?”许道陵则站在国家命运的高度,纠正孙二圣的狭义观念说:“不是茂盛名的53师要对我团下手,而是蒋委员长真的要斩尽杀绝了,看来新四军军部难逃一劫,甚至整个新四军都有危险,我团面临的险情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按照军部袁主任和纵队首长的意见,先让步撤退到繁昌长江边隐蔽,听候命令接应过江,从顽军的夹缝中寻找脱险机会。”丁大炜在心里思考着,副团长孙二圣寄希望于顽军不打,政委许道陵思考的是怎么撤退,认为他们两人的思考都不实际,只有研究怎么打败顽军,才是要思考的议题,首先提出迎战建议说:“按照首长指示,向北暂时隐蔽繁昌长江南岸,问题是顽军7个师包围了军部,我1团也在顽军监视下,我倒是想撤出去,顽军能让我们撤出去吗?所以我们考虑的不是怎么撤出去,而是怎么迎战,打败敢于犯我的顽军。我先提个迎战方案,1团5个营,今晚命令新组建的第4、第5两个营秘密撤到西递、东宏两村隐藏起来,他们绝大部分是这两村人,把军服一脱就是本村老百姓,扛起枪就是新四军。如果1团主力一旦遭到顽军围攻,这两个营突然从顽军背后发起攻击,解救被围困的主力,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政委许道陵听了团长丁大炜的建议,当即赞成:“团长这个办法好,既可有力打击敌人,又可在绝境中保存实力,这叫打得出去,收得拢。”孙二圣听过丁大炜的意见,打消了寄希望于顽军不打的念头,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两个新兵营的作用:“如果万一斗争残酷,3个主力营必死无疑光荣了,我们还可以命令两个新兵营在西、东两村按兵不动,保留了两个营的种子,不至于全团覆没。”丁大炜见孙二圣、许道陵都赞成他的建议,马上作出具体部署说:“这次跟顽军打仗,不同于跟日军打仗,跟日军打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中国的地盘任我走。跟顽军打仗则大不同,我军与国军同在一个战区抗日,我军撤离战区,背着逃兵罪名,不撤离又以叛军罪名剿灭,撤离则亡,不撤离则死,既然都是死,就要死得壮烈,53师也别想在老子面前占着什么便宜,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因此我决定,我带领3个主力营与53师打一场鱼死网破的恶战,政委和孙副团长带领4营和5营隐蔽在西递、东宏两村,团部战地卫生队随你们行动,我不能叫女人们跟我们男人们一同去敢死。”政委许道陵赞成团长的军事部署,不赞成把他留在新兵营隐蔽,首先表态说:“团长的意见我赞成一半,孙副团长带领新兵营和战地卫生队隐蔽,我是政委,要去敢死,我也是第一个。”副团长孙二圣这时也站出来争抢重担,自告奋勇说:“团长政委带队隐蔽,我带领敢死队迎战顽军。”丁大炜好战,不会把这样的打仗机会让出去,谁也争不过他,不容商量的决定说:“都不要争了,孙副团长带队隐蔽,我和政委带领主力敢死队迎战顽军,就这么定了。”

团长丁大炜刚作出决定,战地卫生队队长吴名华不愿隐蔽,请求留下参加反顽战斗:“团长,你安排不合理,不能让战地卫生队隐蔽起来。”丁大炜听到不合理两个字并不在意,恼火的是吴名华女人们的纠缠,没好气的质问吴名华:“把你们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去送死就合理啦?”吴名华听到送死两个字,也有了说辞理由:“正因为有人敢死,才需要我们救死扶伤嘛。”丁大炜却不想与吴名华理论,武断地决定说:“不要说了,我不能叫你们女人跟我们男人一同去送死,少废话,执行命令。”吴名华则认真起来,强调理由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只有心中没有女人,瞧不起女人的人,才做出这等不切合实际的决定。团长不通情理,我找政委去。”吴名华一边说,一边气冲冲地走了。

丁大炜、许道陵带领三个主力营的营长、教导员研究迎战顽军部署。丁大炜从客观角度,亮明实情说:“你们三个营留下来面对残酷,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这一仗意味着什么?”许道陵则从主观能动性方面,启发大家说:“面对拼死的形势,不能被动的送死,那么拼死也不能蛮拼傻拼,怎么拼?战场摆在什么地方,如何打赢这一仗?大家一起来研究研究。”1营长温雨林第一个接应,凭经验,异想天开说:“跟国军打仗打了十多年了,没什么可怕的,当年在井冈山反围剿,几倍十几倍的敌人,照样打败他们。因为团长有一条化装攻打敌人指挥部的经验,在井冈山反围剿,一个连前头捉了张辉瓒。团长,今天你就把这个机会交给我,我带领1连化装成国军,打掉53师指挥部,活捉师长茂盛名,问题不就全解决了。”2营长熊伯天听了1营长的观点,站出来反对说:“1营长,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团长当年在井冈山一个连前头捉了张辉瓒。那是有人为,也有天意,大白天打仗,打到关键时刻天降浓雾似黑夜,才天赐良机,斯胜于我军。今天在皖南不会有天降浓雾之天意,完全要靠人为,不能寄托于想象,还是要从战场实际出发,方能打垮敌人,保存自己。”3营长刘威达可以说是折中的采纳了1营长、2营长的建议,综合变通说道:“打掉敌人指挥部的经验倒是可以继续用,我建议还是由团部特务侦察连担当此重任。三个主力营如何打退顽军进攻,战场摆在西递村牛角山最为有利,用打日军的办法打击顽军。”2营长熊伯天对3营长战场摆在牛角山的建议,提出强烈反对意见:“3营长的建议是一步险棋,也可以说是一步死棋。牛角山一面是悬崖绝壁,一面是浣汲河,一面是山谷,只有一面山坡,这就有利于顽军集中兵力,攻击一面,这是顽军求之不得的好地方。而我团一旦正面失守,无路可逃,势必全团覆灭,此乃军事大忌。因此我认为,选择一个四面布阵的山头作为战场,顽军的兵力就要向四面展开,顽军的兵力分散,必然出现薄弱环节,有利于我团选择薄弱环节突围,不至于全团覆灭,我看马鞍山四面开阔,排兵布阵很合适。”2营长熊伯天选择马鞍山布阵,遭到1营长温雨林强烈反对:“四面山头马鞍山不可取,我团要四面防守更是兵力不足,虽然有利于我团突围,但也有利顽军进攻和追击。牛角山一面防守当然有利于顽军集中兵力进攻,可也有利于我团最有效的消灭顽军有生力量。退一万步说,如果我团正面失守,还可以从悬崖绝壁撤退……”温雨林营长尚未说完,2营长熊伯天就打断温雨林话题,强劲驳斥说:“1营长真是嘴大牙大口气大,3营长更是贼胆包天,从牛角扇悬崖绝壁上跳下万丈深渊死得更惨,我们新四军尚无孙悟空腾云驾雾之本领,因此这是一步死棋。”温雨林坚决否定熊伯天马鞍山建议,再三阐明自己的观点说:“2营长彻底的想错了,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大困难,一为面对顽军枪炮生死关,二为克服悬崖绝壁自然困难关,也就是说征服自然困难,要比征服顽军的枪炮关容易得多,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当年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国民党军认为雪山草地是一条危险的死亡之路,毛主席就是认准了围追堵截的国民党军不敢向雪山草地追击,用红军的胆量和毅力战胜了自然困难,才取得了长征的胜利。而敌人则是想不到红军会走危险之路,今天我们同样要来一个敌人想不到,顽军认为绝壁必亡,我军则在绝处逢生。”团长丁大炜见几位营长都说了自己的意见,究竟哪位营长的意见切合实际?心中自有天平,站起来指着军事地图模型,亮出最后决定说:“2营长四面布阵的战术,军事理论上有道理,但不切合实际,军部、纵队首长的指示很明确,目标是撤离皖南,怎么撤出去?皖南不仅仅只有一个顽军53师,而是集结8个师,顽军随时可以调集兵力,所谓四面布阵,实际上是无险可守,无路可逃,真要与顽军同归于尽,老子还情不愿心不甘,既要全身而退,又要狠狠教训顽军,1营长与3营长选择牛角山三面天险布阵,就是断定顽军不敢死亡天险上冒险,就像红军选择雪山草地,红军就是料定围追堵截的国民党军不敢上雪山下草地,红军克服自然困难,险中求胜,因此1营长的三面居险战术,符合这次突围战实际,因此我的战术部署是,特务连化装成顽军,寻找机会攻击顽军指挥部,打乱顽军的指挥部署。全团集中兵力正面抗击顽军进攻,你们看牛角山正面地形,开阔平坦,在第一道防御工事前深挖一排大坑,用树木做支撑伪装起来,就像我们反日军扫荡打伏击战一样,等敌人大举进攻时候,炸塌伪装,敌人就会落入大坑,活的活埋,炸的炸死,大坑就会成为敌人的坟墓;第二道防线前也用同样的方法,开挖大坑埋葬敌人,只是开挖大坑位置要与第一道防线的大坑错开,因为敌人要绕开第一道防线的大坑进攻,恰好落入第二道防线的大坑被埋葬;第三道防线就要搞点迷魂阵,因为敌人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就会小心谨慎前进,我们则来点小坑,在敌人探索前进的时候,让他们防不胜防的一个个掉进陷阱,看他们有多少人填进陷阱坟墓。”团长丁大炜军事部署完毕,政委许道陵接着作了战前动员,统一了思想,正面战场巧战顽军,悬崖索道突围撤退通道打通,分头进行两不误,反顽战斗紧锣密鼓,即将拉开大战序幕。

与此同时,顽军师长茂盛名也在部署围剿兵力:“诸位,蒋委员长下令7个师围剿新四军军部,我53师围剿皖南新四军1团的战斗,也在今天打响,可是这个团是共军英雄团,很会打仗,日军都怕他们三分。因此不能轻敌,尤其是他们擅长突然袭击对方指挥部,我们要做好应对准备,指挥部一分为二,本师座与副官参座贺元侠各带一个分指挥部,两个分指挥部的命令你们都要服从,这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的对手很狡猾凶狠,战术灵活多变,各旅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以不变应万变,谁乱了阵脚,军法从事。”正在这时,158旅旅长黄仁英得到侦察连报告,新四军1团撤出驻地,退居到牛角山布阵。师长茂盛名听到禀报,惊讶地站起来,走到军事地图前,伸手拉开窗帘,指着牛角山地图,激动地惊叫起来:“好极了,诸位请看,牛角山三面都是绝路,不需要部署兵力,量他新四军也不敢绝壁找死,唯有一面山坡布阵,更有利于我军集中兵力,正面进攻突破。新四军打游击倒是有些经验,与国军绝对优势兵力正面对抗,纯属自不量力,自掘坟墓。新四军自认为在牛角山打伏击,战胜过日军,妄想故伎重演,可惜我们不是日军,而是国军。我命令:158旅为前锋,157、159旅左右并进,以金字塔队列布阵,进军牛角山,剿灭皖南新四军1团,向战区长官交差,向蒋委员长报功。”

丁大炜打仗一贯都是亲临最前线,指挥所几乎成了政委许道陵的专利,在牛角山指挥反击顽军战斗,更是身先士卒,右手推上军帽,左手腕起袖子,就像一个班长一样,对前沿战士们说:“弟兄们,顽军开始进攻之时,还击的火力不要太猛,给我稀稀拉拉的放几枪,诱惑顽军向前冲,等顽军先头军冲过大坑陷阱,立即炸塌,中间的顽军葬身陷阱,后面的顽军不敢前进,冲过陷井的顽军你们就瞄准啰,一枪一个,不许浪费子弹。”丁大炜刚说完,顽军师长茂盛名命令全线发起攻击,金字塔尖阵地上的黄仁英158旅,气势汹汹杀向牛角山,因新四军稀稀拉拉的火力,一路顺风,势如破竹。茂盛名在指挥所用望远镜观望战况,以他对丁大炜作战风格的了解,似乎不理解了,自言自语分析说:“不对呀,新四军几乎没有多大反击火力,莫非主力早已撤走?”

新四军3营长刘威达见顽军先头部队冲过陷阱阵地,立即指挥炸坑起爆!前沿阵地几个大坑同时爆炸,冲在中间的顽军落入陷阱,后面的立即趴下,不敢前进,冲在前面的顽军不能后退,也不敢前进。刘威达指挥战士们练起了枪法,枪炮火焰集中在这时喷发,顽军这才知道新四军黄雀在后的战术。

顽军师长茂盛名在望远镜里看到,进攻队伍落入陷阱,新四军以猛烈的火力将先头军歼灭,不忧反喜,向贺副官和参谋人员报喜,彰显自己的军事才能,洋洋得意说:“诸位看到没有?新四军第一道防线上爆炸的陷坑,只有158旅阵地金字塔尖上少数几个掉入陷阱牺牲,左右两边阵地陷坑炸塌空无一人,这就是本师座的金字塔进攻队列所起的作用,假如三个旅成一字型进攻队列,那么炸塌陷阱就会伤及三个旅。本师座在部署金字塔进攻队列之时,有些人还想不通,现在你们都想明白了吧?跟土八路、新四军打仗要动点歪脑筋,无套路出牌可言,科班教条打不了他们。”副官参座贺元侠见茂盛名炫耀军事才能,带头奉承师座高明。师座茂盛名正在得意之时,进攻队伍因陷阱炸塌,后续队伍自动停止了攻击,又气急败坏的骂着娘:“妈那个巴子,老子的金字塔战术是破阵攻打新四军的法宝,命令部队不要停留往上冲,看新四军还有什么花招。”

团长丁大炜见顽军继续向第二道防线进攻,思考吸取第一道防线只有部分陷阱起了作用之教训,第二道防线上必须改变战术,采取不见鬼子不挂弦,不见棺材不流泪战术,分期分批引爆,才能破阵顽军金字塔,最有效消灭敌人。

顽军发起第二次攻击,先头军冲过第二道防线,新四军选择性炸塌第二道防线上的陷阱,顽军中军再次陷入陷阱,后军不敢前进,打成了胶着战。

政委许道陵正在牛角山悬崖上,指挥特务连战士搭建临时索道,拍着架设滑梯的小战士杜酷龙屁股说:“同志们,索道是我们的救命线,绑牢固点,不能出问题。”杜酷龙心里有数,向政委保证说:“首长放心,决不会出问题。”政委许道陵见阶梯式分段索道基本架设完成,听到正面战场枪声,兴奋的判断说:“听团长他们的枪声,就知道他们打得好。索道能不能派上用场,取决于团长正面战场上能否打败顽军。”连长项江俊听政委分析,团长那边打得好,提出另一个问题说:“政委,团长他们要是把顽军打退了,我们搭建临时索道,岂不是做无用功?”

正面战场,3营长刘威达分析与顽军两次交手战况,有所担忧,建议团长说:“团长,顽军两次进攻未能得逞,第三次进攻,一定会更疯狂,我团恐怕很难阻挡顽军的三次进攻,是不是把隐蔽在西递村的两个营调上来,命令他们从顽军后面发起攻击,打乱顽军的进攻部署。”团长丁大炜最初隐蔽新兵营,也是为了从顽军背后亮出一杀手锏,但是经过与顽军苦战,先期有陷阱炸药包辅助,自然顶住了顽军的进攻,当陷阱炸药包使用完了,再战战况如何?那就很难预料了,因此丁大炜在战斗中改变了主意,回答刘威达说:“不行,那两个营任何时候都不能动,如果一旦出动,就有全团覆灭的危险,他们是1团的种子,不能一次把老本赔光。”

正面战场正在迎战顽军第三次攻击时刻,通信主任曾敏送来纵队首长军令:“报告团长,纵队首长急电。命令我团立即突围,不惜一切代价,接应掩护军部皖南事变突围的同志渡江北上,不得有误。”团长丁大炜不仔细理解首长急电军令,凭好战性格,正在与顽军大战兴头上,哪里情愿突围出去,发着虚火嚷道:“老子正打得过瘾时候,又要撤退。”营长刘威达则理解上级电令的分量,提醒丁大炜说:“团长,接应军部突围的同志责任重大,这可犹豫不得。”丁大炜听到刘威达的提醒,仍然没有引起高度重视,让邱少煜传令孙副团长,命令隐蔽在西递村的两个新兵营,先去接应军部突围同志。营长刘威达见团长丁大炜正在与顽军第三次进攻激战,不想突围撤退,就主动请战建议说:“团长,我指挥1连掩护,你带领主力去接应军部同志。”丁大炜听到刘威达留下一个连掩护主力撤退的建议,当即醒悟过来,心里决定让政委许道陵带领主力索道撤退,执行接应军部同志军令,自己留下来掩护,既执行了军令,又有了打仗疯战的机会,对通信主任曾敏说:“曾敏同志,把纵队首长的急电交给政委,告诉政委率领主力利用索道撤退,与新兵营一起接应军部同志,我指挥1连留下掩护。”曾敏二话没说,一声是,转身就向政委传令去了。营长刘威达见团长如此痴迷打仗,再次动情的请求说:“团长,接应军部同志责任重于泰山,你就把打仗过瘾机会让给我一次吧。”丁大炜却不容分说,冲着刘威达吼道:“哎呀呀,你怎么死脑筋呢,我留下来不仅仅是打仗过瘾,而是关系到能否顺利撤退的大事。刘大炮,平时你很聪明,怎么今天突然糊涂了。索道撤退速度很慢,顽军追上来,一个也别想跑。顽军师长茂盛名只要知道我丁大炜还在阵地上,他就不敢太狂妄,老子跟他边打边谈判,用缓兵之计拖延时间,主力才能够安全撤出,明白吗?你要不想死就赶快带着队伍撤退,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刘威达听团长丁大炜这样一解释,无话可说了,只好执行命令撤退。

团长丁大炜的命令传到了西递村,副团长孙二圣倍感接应军部突围同志任务艰巨重大,特别是战地卫生队的同志,行动要迅速,因为军部突围出来同志中大部分是伤员,需要紧急救治,时间就是生命,刻不容缓。卫生队长吴名华带着卫生队跟在新兵营后面,心里放心不下丁大炜,因为她知道阵地上最后一个撤退的肯定是丁大炜,更担心丁大炜跟敌人较上劲,不肯撤退,当即私下命令邢蕴枚负责,史秋菊协助,听从孙副团长的指挥。自己则偷偷溜出队伍,去牛角山阵地规劝团长撤退。邢蕴枚很理解吴名华的爱慕心思,满口应答了。吴名华布置完任务,一个人向邢蕴枚大队伍反方向走去。

顽军师长茂盛名此时心里也在琢磨,思考着丁大炜的新四军很可能派出特务连,袭击他的指挥部,打仗前就部署指挥部一分为二,此时茂盛名想到了他要把指挥权交给副官参座贺元侠,一是为了躲避新四军特务连袭击,二是他要到阵前亲自劝说丁大炜投靠国军,他不想让自己结拜的兄弟丁大炜、许道陵死在自己的阵地上。茂盛名命令贺元侠第二指挥部立即正式启用,自己亲自去158旅前线督战。副官参座贺元侠此时也理解茂盛名的心思,真心嘱咐说:“师座要多加小心。”师长茂盛名却满不在乎,夸下海口说:“你放心,新四军打仗就是喜欢耍点花招,三招过后就黔驴技穷了,赶快命令部队发起攻击。

茂盛名来到阵前用喇叭筒喊话,规劝丁大炜投靠国军:“丁大炜,我已经是第三次劝你归顺党国了,你总不能一辈子当土匪、叛军吧?你要知道土匪、叛军是没有好下场的,只要你归顺党国,我们还是好兄弟,保证给你个旅长、师长干干。”丁大炜听到茂盛名劝告,火冒三丈,用枪声表态说:“茂师长,敌对战场上没有兄弟,只有敌人,你所谓的狗屁党国,都是一些卖祖求荣的败类,要老子向你们这些乌龟王八蛋投降,做梦去吧。别说给我个旅长、师长,就是把蒋委员长的御龙座让给我,老子也不希罕。要老子投降,三声枪响就是给你的答复。”丁大炜说完,向茂盛名喊话的地方,啪啪啪连开三枪。

顽军53师副官参座贺元侠第二指挥部启用,发布攻击命令:“所有炮火炮轰新四军第三道防线,摧毁新四军的迷魂陷阱,为进攻队伍打开通道。全线第四次发起攻击。”贺元侠一声令下,一发发炮弹飞向新四军三道防线阵地,炮弹恰好落在158旅先头军阵地,炸得158旅士兵晕头转向,找不到东南西北。班长阚思贵咧着嘴气愤大骂:“炮兵团混蛋,瞎了狗眼。”副班长左大富更是大骂出口:“炮兵王八蛋,炮轰自己人倒是很有本事。”阚思贵、左大富话音未落,连续两发炮弹落在面前爆炸,被炸翻在地,第三次负伤,好在伤势不重。

牛角山新四军阵地上,团长丁大炜一看顽军的大炮早不开炮,晚不开炮,恰在这时开炮,炸得顽军找不到北,大开笑怀讽刺说:“顽军的炮弹瞎了眼,尽打他们自己人,顽军全乱套了。弟兄们,乘乱撤退,快撤!”丁大炜带着新四军1连乘乱撤出反顽战场。

正在顽军大举进攻,炮火横飞,新四军最后撤退的时刻,吴名华来到阵地,寻找丁大炜,很不巧的是丁大炜刚刚撤出战场,一发炮弹落在吴名华面前,将吴名华炸晕在地。

顽军158旅旅长黄仁英率部攻上新四军阵地,不见新四军踪影,却发现只有一个女新四军吴名华。阚思贵被炮弹炸得满脸血迹,发现新四军吴名华受伤,向黄仁英禀报:“报告长官,发现一个女新四军。”黄仁英听到禀报,欣喜若狂,不见新四军大部队,抓到一个女新四军,也算是有了战利品,命令士兵们押着战俘吴名华,向前线督战的师座茂盛名报功。

53师从阵地撤回师部驻地,政训处曾纪魁审讯吴名华,高喊着:“把女新四军带上来。”几个士兵将吴名华押上来。曾纪魁左手插腰,右手指指点点,大声吼起来:“新四军哪部分的?”

“新四军1团的。”

“什么职务?”

“你们要杀就杀,要砍就砍,不必多问。”

“嘿,人不大,嘴还挺硬。说,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我们的任务是团结全国人民打败日本侵略者。”

“他妈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新四军有几条破枪,能打死几个日本鬼子?不是我堂堂国军在正面战场顶着,你他妈的早就做亡国奴了!”

“屁话,八路军、新四军积极抗日,全国人民有目共睹,有口皆碑。你们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制造摩擦,挑起事端,不打日本人,却打中国人,大敌当前,你们民族精神何在?你们的良心叫狗吃了。”

“混蛋,国军挑起什么事端,明明是你们新四军不听蒋委员长命令,自由扩充队伍,吞并友军,破坏行政统一,自由行动,谋反叛变,与国军争地盘。”

“一派胡言,颠倒黑白,我们新四军是从日本侵略军的铁蹄下收复失地,请问日本人扫荡皖南的时候,你们国军跑到哪儿去了,新四军把日本人打跑了,你们来与新四军争地盘来了,跟中国人争地盘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跟日本人争地盘去,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谁他妈的中国人打中国人了?”

“你们不打中国人,为什么你们的上司顾祝同,上官云相指挥国民党军7个师8万余众,在茂林地区包围我移师北上抗日的新四军军部,把黑洞洞的枪口杀气腾腾的对准我新四军军部九千弟兄?你们不打中国人,为什么53师向我开枪开炮?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这条腿是谁开枪开炮打伤的,你们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曾纪魁被女新四军吴名华的义正词严所压倒,驳斥得无言相对,气得暴跳如雷:“来人!把女新四军吊在城门上,看她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刑具硬,老子倒要看看新四军谁敢来救她。”吴名华义愤填膺,破口大骂:“泼皮无赖,狗汉奸,卑鄙,下流!”

新四军1团北上来到繁昌沙滩角时候,团长丁大炜要孙副团长找来吴名华,询问皖南事变军部突围同志伤情救治情况。副团长孙二圣被问住了,因为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吴名华去了丁大炜的反顽阵地,丁大炜反倒问他,心里急了,不解的反问道:“哎,不对呀,吴名华到阵地上找你去了吗?怎么你没看见吴名华?”丁大炜听到吴名华去正面战场,更是不解的追问说:“你怎么知道吴名华到阵地上找我去了?战地卫生队是跟着你们新兵营行动的啦?”吴名华两头不见人,孙二圣这下急了,不知怎么说了。丁大炜听到吴名华消息,臆想情况不妙,惊讶说道:“坏了,最后撤退时候,根本没有看见她,估计十有八九是落在顽军手里了,我要去救吴名华回来。”孙二圣听到团长丁大炜要去救援吴名华,十分愧疚说:“是我没有管好吴名华,要去救也是我去。”政委许道陵见正副团长争着要去解救吴名华,站在全局观念,坚决反对说:“谁也不能去。顽军正在张网以待,苦于找不到我们,你们去岂不自投落网?”丁大炜却态度坚决,坚持说道:“哪怕我丁大炜落网千次,也要救回吴名华。”许道陵则认为要分轻重缓急,阐明全局道理说:“要营救吴名华再另想办法。目前我们的任务是会同军部突围同志,立即渡江北上,纵队首长率部在长江北岸接应我们,如果我们和军部的同志不能迅速渡江,二度再遭顽军围剿,那就不是牺牲我们1团那么简单了,军部突围的同志如果是在我们接应后再遭不测,如此重大罪责,谁也吃罪不起啊。”丁大炜却认死理,极力坚持说:“1团不是还有你们这么多兄弟吗?我一个人去不会影响大局。”许道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明大局观念高于一切:“我还只说了其一,更主要的原因其二,是我团与军部突围的同志渡江北上,是党中央在皖南事变中作出的策略让步,如果我们没有按上级指示完成北上任务,将会是什么后果?”丁大炜想得简单,以个人情感论之:“救人有什么后果?吴名华是为我而落入敌手,只有我能救她,我不去救她,岂不猪狗不如?”政委许道陵从狭义与大义的道理上,再三强调原则说:“你是一团之长,在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上,在重大任务面前,你要摆正团长位置,不可感情用事。”丁大炜听到感情二字来了虚火,跟政委较上劲说:“我感情用事?我从来就没有感情过吴名华,相反你倒是对吴名华很有感情,我是去救你感情中的人,我错了吗?我就是凭她去救我,我就不能不去救她,就这么简单。”许道陵见丁大炜始终没有走出井底之蛙看着碗口大天地视线,用个人与集体大局道理,来极力说服丁大炜,摆正关系,着眼大局,再三讲明道理说:“我现在说的不是谁感情,谁不感情的问题,我是说现在我们肩上的责任重于泰山,是一个人的生命重要,还是几千新四军战士的生命重要?是个人感情所不能比的,必须服从大局。”丁大炜不注重大道理,用简单的个人意愿处理问题,与许道陵争辩说:“大局小局都是局,一局也不能丢,一人也不能少。再说她一个女人家,落在敌人手里,将是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她是从周大麻子家逃出来的,周大麻子岂能饶过她?”政委许道陵认为丁大炜犯傻,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他不能看着丁大炜犯错误,当机立断决定说:“什么也不要说了,都听我的命令,团长、孙副团长带着队伍立即渡江北上。我带领特务连返回皖南,搜索接应军部被打散打伤的同志,形成长江南北两岸接应救援火线,特务连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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