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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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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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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不殆》连载

第一十一章 镇匪扩军

 

先遣团历经艰难险阻,来到鄂豫皖三边驻地,首先召开干部会议,部署扩大武装的行动计划。团长黄大勇首先宣布队伍改编命令:“同志们,我团正式改编成新四军鄂豫皖独立团,八路军,新四军都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目前国民党军正在全国各个战场与日军展开正面会战,我团目前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国军开展敌后斗争,放手发动群众,争取一切抗日力量,全民抗战。我团为什么要在鄂豫皖三边地区建立抗日民主根据地?还是请政委说吧,政委肚里的墨水比我多,理论一套接一套,精彩绝伦。政委,你就给大家理论理论,让我们也武装武装头脑。”与会人员热烈鼓掌。政委呈阳光摆了摆手,风趣说道:“团长这哪是夸我,明明是自己耍滑头嘛,其实团长比我讲得好,我就厚着脸皮献丑了,刚才团长说了扩军、建立抗日民主根据地两项任务,那么上级首长为什么要我团来到鄂豫皖三边地区,开展武装斗争呢?最基本的原因有两点,首先从地理环境说就很特殊,我团驻扎的这个地方就是大别山腹地,鄂豫皖三省交界汇合处,自古来就是三省都想管而又都不管的地方,就这地方还弄出了一个历史笑话,诸位是否有人知道?”政委呈阳光这一问,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人接茬回答,团长黄大勇最先接茬说:“同志们,这是我们政委惯用的手法,在讲理论前先卖着关子,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我们愿闻其详。”政委呈阳光见没人回答,只好接着说了:“话说1932年,红四方面军创建了鄂豫皖革命根据地,三边地带金家寨就是红色中心地区,也就是我团现在驻扎的这个地方。蒋介石发动第四次围剿,夸下海口,谁最先攻进鄂豫皖三边地区金家寨,就以谁的名字命名设县,打破三边地区自古无政权建制的历史。由于四方面军总指挥张国焘犯了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导致第四次反围剿失败,红军被迫撤出金家寨。可是蒋介石遇到了几个大麻烦,国民党军的两员大将卫立煌和王治平率部同时攻进金家寨,一个县不能有两个名字,蒋介石只好决定设置立煌县再在县城设置治平街。县名确立了,可县治区域定不下来,三省各占多少面积?又归哪个省管辖?鄂豫皖三省都在争,弄得蒋介石无所适从,一气之下,用笔顺手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圆圈,圆圈内就是县治区域,三省轮流管辖这个圆形区域县。这就是这个县的边界线为什么是圆形的来历,你们说这是不是历史笑话?”团长黄大勇听政委说完后,也补充说道:“我来告诉大家,现在的立煌圆形县轮到安徽省管辖,日军占据安徽省城,省府临时迁到金家寨,可见鄂豫皖三边地区在抗日战争中的重要地位。”政委呈阳光话还未说完,继续接着说来:“现在再说第二个原因,那就是鄂豫皖曾经是红四方面军创建的根据地,很有群众基础,是我们创建抗日民主根据地的好地方,也是我们扩军壮大抗日队伍,兵员最充足的地方。”团长黄大勇见政委的话说完了,开始讲实质性任务:“刚才政委是从战略地位上,肯定鄂豫皖的重要性,现在我再从具体政策和执行任务的注意事项上,说几点意见。我党的政策是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共同抗日,目前大别山有多股土匪武装占山为王,他们抢劫百姓钱财,为民所痛恨,但他们也痛恨日本人,有抗日爱国之心,有武装抗日的可能性,有的甚至还提出忠义救国口号,如果我们引导改造得当,说不定还会成为抗日有生力量之一。”政委呈阳光纠正团长口误,说出正确意见:“团长刚才的说不定,纯属口误,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要把他们改造成为抗日的革命武装,决不能让他们再继续为匪,糟蹋老百姓。”营长丁大炜听了,提出简单处理办法说:“这好办,愿意改编成抗日武装的欢迎,顽固不化的开枪剿灭,少跟他们啰嗦。”政委呈阳光听到丁大炜的粗暴态度,当即提出纠正意见说:“丁营长,你这股劲是用来对付日本侵略者的,对付同胞兄弟要讲政策策略,不能动不动就剿灭,我们的政策是团结一切抗日力量共同抗日,大敌当前,理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也。”团长黄大勇经侦察核实,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具体介绍说:“目前势力最大的一股土匪有一百多人,也最顽固,为首的是一个军阀混战时期孙传芳手下的一个营长,绰号孙二圣,很有些本事,耍得一手三节棍,意思是仅次于孙大圣孙悟空,孙传芳战败后,孙二圣从江西带着队伍来到鄂豫皖大别山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只要这股土匪解决了问题,其他土匪也就迎刃而解了。”政委呈阳光接着团长的话题,补充说道:“我们先采取谈判的办法,根据谈判结果再做下一步打算。可是这个孙二圣提出条件,只要我们派一个人上山谈判。这个人必须智勇双全,能够镇住土匪,方能完成任务。”营长丁大炜一听,来了精神,自告奋勇说:“团长、政委,你们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丁大炜,我不敢吹嘘自己智勇双全,但对付土匪自有办法,俗话说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蛮横的,蛮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土匪就看重玩命的,单就凭玩命这一条,老子就能镇住那帮土匪。”政委呈阳光却不赞成丁大炜的请求,当即否定说:“我们是要谈判代表,争取土匪成为抗日力量,不是选玩命代表。”营长丁大炜自有他的道理,向政委解释说:“你们以为这是国共谈判,大讲国家前途命运,亡国救难,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都有守土抗战之职责。土匪们才不跟你讲这些呢,跟土匪谈判就得来点真家伙。大家都知道,在长征路上的藏区小金县土司祭奠神灵仪式上,教导员许道陵和卫生兵吴名华上去讲理,结果被土司武装绑在十字架上要砍头,老子上去以野蛮对野蛮,土司乖乖地放人。这就说明对付土匪,不能全讲政策,有时就得来点狂野劲。”团长黄大勇听了丁大炜对付土匪的观点,心里自有几分赞赏,提出建议说:“丁大炜说的意见可以考虑,我虽然不是土匪出身,但我和丁大炜都是从特务连干起的,跟土匪们打过一些交道,略知土匪习气。不过这帮土匪只允许我们派一个人上山,未免也太狠了点,是不是再跟他们交涉一下,是否多去几个人?”丁大炜则胸有成竹,就认为按土匪条件单枪独马前往最方便,人多了反倒不利。政委呈阳光心里担心丁大炜简单粗暴从事,会把事情搞砸了,追问丁大炜说:“丁营长你有没有绝对把握?”丁大炜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总得有人去,又不敢夸海口,只好说出最坏打算表态:“万一我回不来,就算为国捐躯了。”团长黄大勇不直接表态赞成丁大炜出马,用给丁大炜打气的方式,变通表态赞成说:“如果你丁大炜回不来,我就率领全团踏平他们的山头。”丁大炜听到团长同意他出马,当场还提出辅助建议:“土匪们不讲国家前途命运,但他们毕竟是爹妈所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超人,还是有关心家人的良心。我上山后,你们派人将土匪家人找几个来,必要时要土匪家人控诉日本侵略者烧杀抢掠罪行,比我们说一千遍抗日救亡道理都管用。”团长黄大勇听到丁大炜的建议,正合心意,当即赞扬说:“谁说丁大炜只会打仗,不会动脑筋?这脑筋动得不错嘛。”政委呈阳光既赞成,又做出具体部署说:“这个建议好,立即派人与当地地下党取得联系,有地下党帮助,很快就会有结果。就这么决定了,大家分头准备吧。”

团长黄大勇,政委呈阳光,教导员许道陵等人为丁大炜送行。团长黄大勇拉着丁大炜的手,针对丁大炜的性格特征叮嘱说:“疯子啊,我放心不下的是你的疯劲,此去要多加小心,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土匪不讲这个,凡事多动脑筋,千万不要太冲动,没有教导员在你身边,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希望你遇事要沉着冷静,三思而后行。”政委呈阳光接着团长话题,语重心长的补充说:“团长说得对,一人单独执行任务,不同于集体行动,集体行动有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说法,单枪匹马行动就得全靠自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丁大炜的老搭档许道陵心里有千言万语,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倾诉心愿,用“老伙计,我等你平安回来”一句话,高度概括了他的全部愿望。丁大炜心眼实,不愿用海口表态,也只用了一句话:“请首长们放心,我一定活着下山,带着队伍回来。”丁大炜说完后,翻身上马,团长黄大勇、政委呈阳光、教导员许道陵招手致意,丁大炜扬鞭催马,奔向远方,马蹄声后扬起了尘土灰烟。

丁大炜骑马刚转过一道弯,吴名华骑马挡住丁大炜去路,大喊一声:“站住!”丁大炜听到喝令,勒住战马,抬头一看是吴名华,惊奇的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吴名华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指责丁大炜说:“连招呼都不打,就这么走了?”丁大炜很不客气,不耐烦地顶上一句说:“我执行任务,凭什么要跟你打招呼?”吴名华听到丁大炜的态度,也不生气,用女人的柔情,关心说道:“你这人真没劲,人家关心你,怕你出事,才来帮你的嘛。”丁大炜却不领情,听到帮他不感激,还很不理解地说:“帮我?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我要去哪?”吴名华也不绕弯,直接回答说:“知道,去土匪窝。”丁大炜则严肃起来,严厉的勒令:“土匪窝是你们女人去的地方吗?回去!”吴名华不以为然,反问说道:“土匪窝女人就不能去吗?”丁大炜不知怎么说服吴名华回去,也没有细想,说了句不假思索的话:“能去,那是去做压寨夫人的女人,你想做土匪头子压寨夫人吗?”吴名华听到丁大炜这句讽刺话,真生气了,随口骂了句:“你混蛋。”吴名华本来是想跟丁大炜一同上山,也好有个照应,没想到丁大炜用压寨夫人这句最伤人的话来讽刺她,气得吴名华火冒三丈,调转马头就往回跑。丁大炜望着被他气跑了的女人,心里高兴,要不是这句伤人的话,他岂能说服吴名华回去。但丁大炜在高兴的同时,也在内心责备自己,要不是出于无奈,他也决不会说出此类伤心挠肺的话。

丁大炜骑马来到土匪窝山门外,被小土匪们挡驾。为小头目的牛奔腾,小名阿牛,大喊一声:“站住,哪个山头的溜子,敢闯孙二圣的山头,想必是吃了豹子胆,给我拿下!”丁大炜下马拔出双抢,对着空中飞过的小鸟,啪啪两枪,两只小鸟掉在土匪们的面前,丁大炜用枪指着土匪阿牛炫耀起来:“就你们几个小喽喽兵,也想拿下你爷爷,回去问问你们山大王孙二圣,就是十个孙二圣也休想拿下我如来佛大圣王,给你大圣王爷爷带路。”小匪阿牛见丁大炜的来头气势,心里有些胆怯了,又听说是大圣王,更不敢惹,只好按山规办理进山,点头哈腰说:“你也是山大王?要见我们孙大王可以,但必须按孙二圣山头的规矩,蒙上眼睛,我们带你上山。”丁大炜在心里想,蒙上了眼睛,那就任凭土匪摆布了,不能蒙上眼睛,必须要制服小匪们:“混蛋,老子是你们孙二圣请来的山大王,要你爷爷蒙眼睛上山,你不想活了是吗?”土匪们听说来了新大王惊讶疑虑问道:“你是新大王?我们怎么没听说?”丁大炜却傲慢起来,训斥说:“蠢猪,不知道,上去问问孙二圣就知道了,给你大王爷爷带路。”土匪们见丁大炜这架势,不敢怠慢。阿牛急忙陪着笑脸,点头哈腰说:“小的无知,有眼不识泰山,该死!弟兄们,给大圣王带路上山。”众土匪伸出右手,嘴里客气的喊着:“大圣王请。”

丁大炜在土匪们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山洞里,只见洞里灯火辉煌,明抢暗堡密布,大小头目怒目金刚。匪首孙二圣坐在大王交椅上,大声叫喊:“带溜子。”众土匪向外接力高喊传唤:“带……溜……子……”丁大炜大摇大摆走进土匪聚义堂,从容应对孙二圣土匪见面礼匪话。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山里山外什么价?”

“正晌午说话谁也没有家。”

“哪个山头的?报上姓名。”

“山下新四军鄂豫皖抗日独立团1营营长丁大炜。新四军没有山头,只有抗日战场。”

“他妈的,弄了半天,你不是个溜子。本大王与你们新四军鸡犬不相往来,不知丁营长上山有何见教?”

“本营长想做你这山头大王,然后带着山上的弟兄们下山抗日。”

“想做山大王,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山头有山头的规矩,我这山大王也不是谁白送的,那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你按山头规矩,能比胜我孙二圣,你就是孙大圣。比不过,别说做山大王,就是做看门狗,老子也不要,按山规,想取代山大王者,如果没有取代的本事,那是要下油锅的,你可想清楚了。”

“好,你说比什么?老子奉陪。”

“一言为定,如果你能赢我,这山大王就是你的了。”

“请出招。”

“好,老子先比武算是欺负你,那就先比文,后比武如何?”

“少废话,出招。”

“那就先出对子比书法,弟兄们,笔墨伺候。”

丁大炜听到比文,心里有些担心胆怯了,不知道孙二圣有多高的文化底蕴,自己从小跟着许道陵读书练书法那点墨水,能不能应付过去?心里没底。但他马上镇定下来,料定土匪头子也不会才高八斗,真有学富五车的本事,也不会当土匪,不信比不过一个土匪头子。孙二圣也在心里盘算着,早就听说过,八路军、新四军都是一些不识笔墨的大老粗泥腿子,人称土八路。孙二圣从小读过几年书,在军阀队伍上很快提升为营长,要不是那场军阀混战失败而落草为寇,说不定早当上将军。这落草为寇的日子清闲,除练武外,也练练字养性,还得到过山中庙里和尚方丈的书法指点,算不上书法家,字练得虽不是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炉火纯青的程度,可也写得像模像样。因此孙二圣断定丁大炜乃土八路不会提笔识文,就提出比文练字,比对子书法。孙二圣一声笔墨伺候,土匪们立即抬上桌子,摆上笔墨。丁大炜心里暗喜,心想,老子跟着少东家许道陵陪读陪练,只当是下人干点活而已,纯属瞎子看戏跟人笑,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教书先生说,就练字而言,少东家是书童,我是学生,老子就不信比不过土匪头子。丁大炜一边想着过去练字的傻劲,一边观看孙二圣写着什么?边看,边琢磨。孙二圣写完上联,把笔甩在桌上,洋洋得意。丁大炜看了一下,这对子不难,写字那更不在话下,提笔就写出下联。

庙里方丈主圣佛小和尚怎念歪经

山中老虎立山头小猴子岂敢称王

众土匪一看,惊叫起来:“哎呀,真是妙对绝字。”丁大炜写完,顺势将毛笔甩在孙二圣山大王座椅背后“天下第一洞”牌匾下字上,恰好补上下字一点,傲慢地说:“孙大王,鄙人看你写的对子字体,就看得出天下第一洞的牌匾是你所写,可你知道天下的下字那一点可写可不写之来历吗?”孙二圣这下被可问住了,答非所问地说:“本大王听庙里方丈教诲过,下字在书法里那一点可写可不写,尚不知其来历,愿听长官赐教。”丁大炜神气起来,想起许道陵给他教导的书法常识,在土匪们面前摆出学者架势,娓娓道来:“那我就告诉你,从书法的角度,古人在单独写下字时,必须笔笔写全,可是在与天下第一山、第一关、第一洞、第一泉等专用词连在一起写时,下字的一点就可写可不写。中国古代有一个大书法家叫王羲之,他练字除狂草字外,都奉行孔夫子不嫌字丑,只要笔笔有的宗旨,教徒弟们写字练书法,有个徒弟叫王献之,也是王羲之的儿子,字练得最好,就要他到城墙上面去写‘天下第一关’的牌匾,徒弟王献之写完后刚准备下城楼,王羲之就发现天下的下字缺了一点,就在城墙下面喊徒弟王献之补上下字那一点,可徒弟不服气,顶嘴没有写错。王羲之一气之下,从城墙下面用一个小扫把沾了墨水,甩到城墙上面那块牌匾上,恰好补上了下字那一点。王羲之徒弟王献之的母亲郗氏第二天来到城墙下,看到城墙上面‘天下第一关’那块牌匾很高兴,写了两句诗赞美儿子王献之的字有进步。诗曰:吾儿书法磨尽三缸水,惟有下字一点像曦之。现在知道为什么我给你补上下字那一点了吧?做学问治学要严谨,不能半瓶子醋乱晃荡。今天我给你补上这一点,今后也许我还能给你补上很多点。”孙二圣想不到土八路也有会笔墨文采之人,口服心服的说:“说得对,在比文上,我孙二圣甘拜下风认输,下面就请出门比武。”

土匪聚义堂门外,是一块土匪平时操练场地,孙二圣早有准备,操练场地中央吊上一口大油锅,油锅底下烧起熊熊大火,油锅内沸油翻滚。油锅边站着两个土匪,头顶着苹果,孙二圣掏出手枪,啪的一枪,土匪头上的苹果打得粉碎,土匪们叫喊着好,一个劲的鼓掌。另一个土匪头顶着苹果等待丁大炜去打,因为那个土匪对丁大炜的枪法心里没底,吓得全身直哆嗦,丁大炜走到土匪身边,伸手拿下土匪头上的苹果,顺手向空中抛上去,甩手一枪,苹果在空中被击碎,土匪们惊得目瞪口呆。孙二圣见枪法比输了,立即又从身上解下三节棍比武功,料定丁大炜会文必不会武,叫板比武说:“新四军长官,出招吧,我可是把孙悟空的金箍棒砍成三节用。”丁大炜心里想,比文险胜,比武心里更没底,小时候跟许老爷家的狗腿子们学练的花拳绣腿,蜻蜓点水剑道,不知道能否应对过去?只好应对看,边看边寻找战机了,先在气势上应对说:“金箍棒我不会用,我只会三尺断魂剑,不过我可告诉你,我这三尺断魂剑可是砍死过日本鬼子的利剑。”丁大炜机智冷静,不慌不乱,拔出利剑,摆上架势,等待孙二圣进攻。孙二圣舞着三节棍,一路威风的耍过来。丁大炜不急于迎战,而是走上几步,观看虚实,见孙二圣确实功夫过硬,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一线三折行如流水,折如涛,劈扫抡击攻防兼备,戳绞格缠远近兼顾,上下翻滚游刃有余,钻天入地出神入化,不可轻敌。丁大炜心里在想,要想取胜不那么容易,还是先迎战几个回合试探虚实,想到这,丁大炜小心的迎上去,招架几剑,一个回合下来,有些被动吃力。孙二圣接着再攻第二回合,只听三节金棍与利剑碰打在一起,发出叮铛声响。一连几个回合,打得难解难分,孙二圣却越战越勇,信心十足。丁大炜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忙于招架。但经过几个回合的迎战,发现了孙二圣三节棍的强势,灵活机动,也看出了一些破绽,要想战胜孙二圣,必须避实就虚,只有靠近了打,他的三节棍就不会充分发挥优势,丁大炜挥舞着迷魂利剑,看上去就像双剑飞舞,几番舞剑出去,孙二圣看得眼花缭乱,三节棍开始乱了方寸。丁大炜瞅准孙二圣性起自信的机会,乘机贴近孙二圣,一个假刺转身,反手将利剑架在孙二圣的脖子上。孙二圣眼疾手快,三节棍锁住了丁大炜的利剑,算是战个平手,也算是丁大炜给了孙二圣一个面子。孙二圣也不算输得太惨,而是旗鼓相当,很体面的结束了比武,客气的说道:“本大王三战两输一平,新四军长官赢了。留下来做我们的山大王吧。弟兄们,参拜新大王。”众土匪异口同声高喊着:“拜见新大王。”丁大炜见机会来了,开始动员说:“弟兄们,我不想做山大王,山下日本侵略军在烧杀抢掠,国土沦丧,山河破碎,同胞惨遭涂炭,我希望你们拿起枪杆子下山抗日,解救苦难同胞,解救你们山下的亲人。”孙二圣一听新四军长官不愿意留在山上做山大王,而是鼓动他的弟兄们下山抗日,向土匪们表明态度说:“弟兄们,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位新四军长官今天赢了我,做山大王,我们欢迎,但是我们决不下山,如果有人要消灭我们,我不管他是什么八路九路,新四军旧五军,老子决不答应。”众土匪们也回应高喊着:“决不答应……”正在这时,土匪阿牛跑来禀报:“报……报告大王,八路……不……新四军来了……”孙二圣一听新四军来了,断定是来消灭他们的,眼疾手快的拔出枪,众土匪们也跟着端起枪,将枪口对准丁大炜。孙二圣将手枪顶着丁大炜的脑门,恶狠狠说:“好哇,原来你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带着部队消灭土匪来了,土匪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老子今天占着大别山一个山头你们叫我土匪,明天占着鄂豫皖一片山头就是军阀,将来占着全国所有山头,老子就是皇帝。弟兄们,操家伙,消灭新四军,占领鄂豫皖一片山头……”阿牛土匪见大王误会了,立即再报告说:“大王,只来了一个新四军,是个女的。”丁大炜一听只来了一个新四军,还是个女的,哈哈大笑的讽刺说:“哈哈……一个女新四军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丢人现眼啦。”孙二圣一听是一个女新四军,立即收起枪,土匪们也跟着收起枪。孙二圣自知在丁大炜面前失了惊慌面子,出了洋相,训斥土匪阿牛说:“他妈的,连报告都不会,一个女新四军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没见过女人吗?”土匪阿牛听到山大王孙二圣的训斥,用手抽打自己的嘴巴,一边抽打,一边自责:“小的说话喘粗气,小的该死……”孙二圣确定只有一个新四军,来了威风,高声吆喝:“把那个女新四军带上来。”丁大炜此时在想,一定是吴名华上山来了,关键时候尽添乱,无名火涌上心头。正在丁大炜想着吴名华不该来的时候,吴名华被土匪阿牛带到。吴名华见到丁大炜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丁大炜见到吴名华来了满肚子虚火,走到吴名华面前压低声音,不客气的埋怨问:“你怎么来了?谁要你来的?乱弹琴。”吴名华这下趾高气扬,大显有理走天下的豪迈,也不去计较丁大炜的态度,理直气壮的回答:“团长、政委命令我来,不敢不来,我是带着土匪们的家人来的,他们就在山下,让我跟土匪们说几句话。”丁大炜听到吴名华的来意,心里高兴,这是他上山前提的建议,吴名华带着他的建议结果来了,也不去回应吴名华,冲着土匪们大喊着:“弟兄们,这位女新四军有话说。”土匪头子孙二圣听到女新四军有话说,不解的问吴名华说:“莫非女新四军也要跟我比武?”吴名华严肃起来,回应孙二圣说:“我不是来跟你比武的,我是来给你们送亲人来的。”孙二圣一时没有听懂吴名华的意思,油嘴滑舌的曲解说:“送亲人?送什么亲人?莫非你们给弟兄们一人送一个压寨夫人?”吴名华见土匪们说话油腔滑调,心里来了火气,气愤的骂道:“混蛋,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被日本鬼子追杀得无处躲藏,是我们新四军救了你们的亲人,他们就在山下,如果你们同意,我就把他们请上山来,与你们相见。”土匪们一听说有他们的家人在山下,都建议吵着要见亲人:“大王,你就让他们上山来吧。”孙二圣心想,土匪见亲人也不是坏事,就答应说:“好,立即下山去请。”

吴名华与几个土匪下山,请来了几个土匪亲属来到聚义堂,丁大炜心里在想,土匪亲属的到来,是他丁大炜的建议,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还特意派吴名华护送上山,团长、政委真是用心良苦。丁大炜这时心里明白了,自己的所谓建议早落后了,团长、政委早想在他丁大炜的前面了。吴名华走上前,这下不叫土匪了,亲切地喊着:“同胞弟兄们,现在先请你们相认一下,看看谁是你们的亲人。”土匪们纷纷走上去相认,有相认儿女的,相认长辈的,也有相认兄弟姐妹的,更有妻子相认丈夫的。聚义堂一时间热闹非凡。吴名华见场面热烈,呼喊着:“安静一下,弟兄们,现在我再让你们见一个人。”吴名华将张老汉扶上前,土匪头子孙二圣的压寨夫人张春凤就冲上前,大喊一声爷爷,扑在张老汉的怀里。丁大炜开始说话了:“弟兄们,大家都看到了吧,不用我解释,你们就知道这位老汉,就是你们孙大王压寨夫人张春凤的爷爷。弟兄们,你们躲在山上睡大觉,不知山下亲人惨遭日军杀害的痛苦,那就请你们的亲人告诉你们山下日军是怎么残杀中国同胞的。就请张爷爷先说吧。”

张老汉推开张春风的手,流着老泪说:“孩子们,你们听我说:那是上个月的事……”回忆把张老汉带到日本鬼子扫荡进村时日,联队长佐藤幺率领日军冲进村庄见粮食就抢,见女人就奸淫,反抗就开枪。一群日军冲进张老汉家,进门满屋找粮食。张春霞的父母正在藏仅有的半袋粮食,被日军大佐龟永井发现,开枪将张春凤的父母打死。松本一郎发现张春霞,遂起歹意,一边叫着亚西,花姑娘的有,一边上去脱张春霞衣服。张春霞愤怒痛斥混蛋,畜牲!张老汉看不下眼,走过去用拐杖护着张春霞,呼叫春霞快跑。松本一郎见张老汉坏了他的好事,嘴里气急败坏骂着老家伙,死了死了的有,飞起一脚将张老汉踢翻在地,甩手一枪打伤了张老汉的手臂。松本一郎上前抱起春霞,将春霞按在地上,伸手拔下春霞的裤子。张春霞无奈之下,一口咬着松本一郎手掌,痛得松本一郎嗷嗷叫,起身拔出指挥刀,对着张春霞福地连刺数刀,鲜血喷了松本一郎一脸。

翻译官邹衍森跑过来,向日军联队长佐藤幺报告:“太君,新四军打到张庄来了。”佐藤幺听到报告,命令集合队伍,运走抢夺的粮食,撤回据点。新四军2营长熊伯天率部杀进张庄,与日军激战,从日军手里夺回粮食,还给了乡亲们。战地卫生队抢救伤员,卫生员史秋菊,发现张老汉还活着,与吴名华实施抢救,将张老汉救起。

张老汉讲完了这段回忆故事,指着吴名华对土匪们说:“孩子们,这位就是救我老汉的女新四军吴名华。”土匪们听到张老汉控诉日军罪行,对女新四军吴名华肃然起敬,个个伸出大拇指。张老汉扒开土匪们,指着孙二圣训斥说:“孙大王,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孙女婿,你手里的枪不是烧火棍吧,日本人都杀到你家里来了,你却躲在山上做什么鸟大王,如果有一天日本人杀到你们山上来了,你还能做山大王吗?”

汪太太接着张老汉的话,激动的控诉说:“张大爷说得对,日本人都杀到家里来了,你们在山上就那么安心吗?我是你们山上汪富贵的母亲,我和张大爷一样,一家人都叫日本人杀害了,只剩下我一个老太婆了,我这条老命是新四军救回来的,孙大王,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你,如果你不愿下山抗日,请你放了我儿子,我要带着我儿子下山去抗日,去消灭那帮披着人皮的豺狼。”

张老汉、王太太两位长者说完,刘女士接着上去向孙二圣控诉说:“孙大王,我是你手下二狗子的媳妇,按理说我今天没脸来见你们,更没脸见我的丈夫二狗子。因为我被三个日本畜牲同时强奸过……”

回忆把刘女士带到了鬼子进村的日子,松本一郎带着一群日军进村烧杀抢掠,冲进刘女士家,松本一郎和几个日军轮奸刘女士,因无力反抗,惨遭凌辱。刘女士倍感无脸见人,跳河自杀,新四军打进村救人,吴名华、史秋菊和老班长霍深先等几个战士,将刘女士从河里救上来。刘女士痛苦的哭诉着:“我被日军轮奸了,我无脸见人,我无脸见我的丈夫,让我去死吧。”吴名华耐心的劝解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日本侵略军犯下的滔天罪行,如果你丈夫他还是人的话,他不但不能怪你,还应该为你报仇。”

刘女士回忆讲述完这段不堪回首的屈辱,来到孙二圣面前,求情说:“孙大王,我听了新四军的话,这才厚着脸皮上山,来见我的丈夫,要我丈夫拿枪去打日本人,算我求你孙大王了。”

吴名华又拖着一个小女孩走上前,对小女孩说:“你来告诉他们你家的情况。”小女孩哭着走上前,抹了一把眼泪说:“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我是你们阿牛的女儿,我全家都叫日本人杀了……

回忆把小女孩带到了日本鬼子进村的那日,日军杀进村,杀了阿牛的父母,强奸杀了阿牛的老婆,烧了阿牛家的房子,阿牛女儿在火海中大哭。新四军连长刘威达指挥救人追击日寇:“1排救火,救老乡。2排、3排追击日寇。”老班长霍深先带领战士冲进火海,小战士杜酷龙背着小女孩冲出火海,呼喊着:“卫生队医生,快抢救,小女孩烧伤了。”吴名华听到呼喊声,快步跑上去,对杜酷龙说:“把女孩交给我,史秋菊消毒包扎。”吴名华将女孩包扎好,问小女孩说:“孩子,不要哭,你告诉我,你家还有什么人?”小女孩哭诉着回答说:“爷爷奶奶,妈妈被日军烧死了,只有一个土匪爸爸在山上。”吴名华听了安慰小女孩说:“那你先跟着我们新四军吧,我们带你去找山上的爸爸。”

小女孩回忆讲述完后,拉着土匪爸爸阿牛说:“爸,你去打日本人吧,为爷爷奶奶,妈妈报仇啊。”匪阿牛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对孙二圣说:“大王,这土匪我不当了,我要下山打日本狗日的,为我家人报仇。”众土匪们这时一起吵着:“大王,下山吧,为同胞兄弟姐妹报仇啊。”

孙二圣在呼声中开始思考,这么多的弟兄,总得有个交待,就是下山也得跟新四军讲点条件,就对土匪们说:“弟兄们,先不要冲动,听我说,我孙二圣虽然在这山上当了十多年的土匪头子,土匪也是人,我孙二圣的心也是肉长的,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就凭咱们这几条破枪,能打过日本人吗?你们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我要对你们负责,我不能把你们推向死亡,我要为你们的前途着想啊。”丁大炜听到孙二圣的口气,讲着客观危险,当即鼓动说:“不错,抗日是有危险,我们八路军、新四军提着脑袋天天跟日本人干,时刻有人牺牲。可你们想过吗?你们不下山抗日,日本人就不进山来打你们吗?与其坐在山上等死,不如下山与日本人拼死啊。”孙二圣是经历过战火的人,深知战争的残酷,再次强调理由说:“拼死很容易,我想你们八路军、新四军不是为了去死才抗日的吧?如果都是为了去死才抗日,那抗日还有意义吗?”丁大炜听明白了孙二圣的画外音,是有条件抗日,当即解释说:“孙大王说得对,我们不是为了去送死才抗日,我们是为了拯救中华民族的危亡,拯救苦难的同胞,才勇敢的拿起枪杆子去抗日,我们是为了求生存才扛枪与日寇拼命。孙大王的话外之意我已听明白了,孙大王是担心下山抗日不可能单枪匹马的干,必然要被八路军、新四军收编,收编后大王的职务,弟兄们的去向,枪支弹药补充等等问题,要跟我们八路军、新四军谈判条件是吗?”孙二圣听到丁大炜的意思是有条件可谈,急忙表示可以商量的意愿:“丁营长是个聪明人,如此理解我们弟兄们的苦衷,我替弟兄们谢谢你。”丁大炜听到孙二圣的口气,是想听听新四军给出什么条件,事先早有准备,将上山前与团长政委商量好的条件讲给土匪们听:“好,我就代表新四军跟你们谈条件,首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你们这支队伍不解散,编入我们独立团,按照你们现有的人数,只能够一个连的编制,但是为了扩大抗日武装,我们团给你们一个营的编制,孙二圣担任营长,由营长孙二圣自己安排连长、副连长、排长人选,不足的兵员由我们团负责补充。当然,我们八路军、新四军有规矩,营教导员,连队指导员必须由我们委任,我要告诉你们,我们的教导员、指导员都是与弟兄们同甘共苦的兄弟,只会帮助指导你们工作,决不会当官做老爷。你们的军需物资,枪支弹药都由我们新四军按编制统一供给。怎么样?这条件还满意吧?”孙二圣一听让他当营长,兴奋起来,因为他曾经在军阀队伍里当过营长,现在又回到营长的位置,也来了精神:“弟兄们,八路、新四军要收编我们这支队伍,你们愿不愿意?”众土匪们异口同声喊出:“愿意,抗日打鬼子。”孙二圣听到大家的回答,最后决定说:“好,弟兄们,跟新四军下山抗日打鬼子。”丁大炜听到土匪们愿意改编新四军抗日,心里高兴了,总算完成了团长、政委交给的任务,激动地对大家说:“弟兄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再也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是堂堂正正的抗日军人,你们下山后,团长、政委会做出具体安排。”孙二圣说好了条件,下达下山命令:“弟兄们,拿起枪,牵着马,下山抗日!”

团长黄大勇、政委呈阳光、教导员许道陵等人率部在山下夹道欢迎,队伍中打着一幅大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孙二圣率部下山抗日。”山下群众也纷纷前来迎接祝贺。丁大炜、吴名华、孙二圣骑马走在队伍最前面。丁大炜骑在马上对孙二圣说:“孙营长,你看,团长、政委带着队伍迎接你们来了。”孙二圣跃马向前,看到欢迎他的横幅金光闪耀,军乐声一浪高过一浪,心情格外激动。下马向团长、政委敬礼报告:“草莽响马孙二圣率部改编新四军,下山前来报到,请长官指示。” 团长黄大勇、政委呈阳光、教导员许道陵与孙二圣热烈握手。团长黄大勇转身握着丁大炜的手,夸奖说:“好你个疯子,功劳不小啊。”政委呈阳光想起当初还反对丁大炜上山,怕他完不成任务,这下什么都不要说了,拍着丁大炜肩膀,只说了一句话:“丁营长,我还真为你捏着一把汗呢。”教导员许道陵见到活的丁大炜站在他面前,千言万语也只有一句话:“老伙计,你总算活着回来了。”吴名华见团长政委只赞扬丁大炜,就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丁大炜的功劳有我一半。”团长黄大勇听吴名华的邀功,突然明白过来,真诚的赞扬说:“对对对,妇女能顶半边天嘛,当然有你一半功劳啊。”孙二圣与团长政委握手后,命令部下敬礼:“弟兄们,向长官敬礼。”众弟兄敬礼喊着:“长官好!”团长黄大勇走上一个台阶,郑重其事的宣布:“同志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以抗日为重任的新四军,新四军就得有新四军的样子,军服和枪支我们都为同志们准备好了,请同志们换装,拿起武器,武装队伍。”团长黄大勇一声令下,教导员许道陵带领1营的战士将新四军军服和枪支送到下山的兄弟手上,并帮助穿好,将步枪背在肩上。乡亲们上去送茶送水,好不亲热。政委呈阳光接着团长的讲话,继续说道:“同志们,昔日你们下山哄抢老百姓的东西,老百姓恨透了你们,可是今天,你们下山抗日,老百姓是多么拥护你们,敬重你们,老百姓希望你们在抗日战场上多杀鬼子,成为抗日英雄。”孙二圣见到下山的弟兄换了新军装,扛起了新枪,获得了新生,为了鼓舞士气,带头高喊口号:“坚决抗日,消灭日寇!”众弟兄跟着呼喊:“坚决抗日,消灭日寇!”

团长、政委与孙二圣下山队伍告别后,丁大炜、许道陵带领1营和山上新改编的队伍在山下村庄发动群众,号召青年报名参军。丁大炜在群众大会上动员说:“乡亲们,我们八路军、新四军就是当年的红军,是咱穷人的队伍,是人民的子弟兵,是抗日的武装,现在全民族抗战的序幕已在全国展开,希望有志青年报名参军,积极抗日,我们有决心,有信心,一定要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将日本侵略军赶出中国。”丁大炜的讲话赢得军民们的热烈掌声。教导员许道陵接着说:“乡亲们,你们是革命老区的人民,希望你们像当年支持红军一样,支持我们八路军、新四军,有了人民的支持,我们的战争就无往而不胜。”许道陵话音一落,青年们就纷纷举手喊报名,连长刘威达负责登记,登记好一个,又喊下一个。一个八十多岁的项大爷从人群中挤过来,喘着粗气,急急忙忙地对刘威达说:“长官,不,首长同志,报名……”刘威达一看老大爷说要报名,就开玩笑说:“老大爷,你别开玩笑了,你老这把年纪,别说是当兵,就是当将军都不行了。”项大爷却很认真,一板一眼说:“小首长,我当将军是早过时了,可我孙子当兵正当年啊。”刘威达一听这才明白,但有点不理解的问:“老大爷,原来你是给你孙子报名啊,你孙子怎么不亲自来报名?”项大爷一把拖过孙子,嘴里应答着:“来了来了,首长,你看,就是他。”刘威达仔细的看了看小伙子,抓起小伙子的胳膊甩了甩,推过去,反过来瞧了瞧,在小伙子的胸口上捶了捶说:“好,好小子,真棒,叫什么名字?”青年回答:“项江俊。”刘威达一时没听清楚,不解的问:“像将军?你像将军吗?”众青年哄堂大笑起来。项江俊急忙解释:“笑什么笑,我就是项江俊嘛。”有个叫王化东的青年学着日本人讲话的腔调,取笑说:“哈哈,我看你将军的不像,军人的不是,土匪的干活。”青年们更是捧腹大笑。项江俊心眼实,分明是玩笑,却还去解释:“你别糟蹋人,我可没干过土匪。”谁知越解释越引人大笑,真是越描越黑。项大爷看不下去了,帮孙子解释说道:“首长,小孩子不会说话,我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项是项羽的项,江是长江的江,俊是英俊的俊,项江俊。”这回大家都听明白了,刘威达笑着说:“还是大爷会说话,早该这么说嘛。姓名项江俊,年龄18岁,登记好了,下一位……”

丁大炜来到报名处,询问刘威达说:“报名青年已达多少人?”刘威达按照报名序号数字,当即报告说:“报告营长,山下报名的两千多人,加上山上下来的一百多人,总共登记在册人数已达3089人。”丁大炜一听三千多人,很惊讶的赞叹起来:“好家伙,够组建两个加强团的兵力,真不简单啦。”教导员许道陵见几天时间招新兵几千人,也赞叹说:“团长、政委说过为什么要在鄂豫皖创建抗日根据地,就是看中这里的群众基础好,还真是名不虚传。”丁大炜接着许道陵的话题,继续兴奋地说道:“一个乡村这么多人报名参军,如果抗日战争要打它十年八载的,将来这个村岂不成为将军村。”许道陵心里想的不是未来的将军村,而是当下三千多新兵集训问题,赶紧向团首长请示,拟定集训计划,早日开赴抗日战场。

第二天,丁大炜、许道陵带着三千新兵集训计划,来到团部。丁大炜见到警卫员劈头就问:“警卫员,团长、政委在吗?”警卫员笑容神秘,又不敢直说,做着鬼脸,撇着嘴说:“团长、政委等你们多时了,有好事。”丁大炜见警卫员神秘兮兮的神态,对教导员许道陵说:“团长、政委知道我们要来?有好事?什么好事?要打仗吗?”许道陵无法回答丁大炜的连珠炮问题,只好进去再说了。丁大炜一进门就将集训计划交到团长手上,团长黄大勇接过集训计划一眼都没看,一手推过去又放回到丁大炜的手上,风趣地说:“你这个计划我宣布作废。”丁大炜实心眼,不解的反问说:“团长,你看都没看,怎么就宣布作废呢?”政委呈阳光笑了笑,故意调侃说:“那是老黄历啰。”丁大炜更加不理解了,还一板一眼的去解释:“我们昨天拟定的方案,今天就向团首长报告,怎么是老黄历呢?这么说团首长又走在我们前面了?”团长黄大勇还是继续卖着关子,埋下伏笔说:“不是我们走在你们前面,是抗战的形势走在你们前面,计划赶不上变化。你赶快回去集合1营,集合三千新兵,我要没收三千新兵的一半。”政委呈阳光担心丁大炜转不过弯来,逼着教导员许道陵表态:“许教导员要做好丁大炜的工作,三千新兵一半,一个也不能少,不许讨价还价。”谁知许道陵也没有转过弯来,不解的追问:“新兵还没有集训,首长怎么就要调走一半?”团长黄大勇见丁大炜不开窍,故意调侃丁大炜说:“按编制,一个团只有一千多人,你们营三千新兵,再加你们1营的老兵,3600多人,怎么你想当纵队司令?”政委呈阳光见话题已经说清楚了,催促他们说:“别啰嗦了,你们赶快回去集合队伍,我和团长立即要人。”团长政委下了最后通牒,丁大炜、许道陵也不敢再多嘴了,只好照办,敬礼返回1营。

丁大炜回营集合队伍,发现2营、3营的队伍也跟他们1营的队伍集合在一起,心里一时想不明白,不知团长政委搞什么名堂。团长黄大勇见队伍集合完毕,喊过立正、稍息口令后,请新四军政治部主任袁国平首长讲话,袁国平主任走上前,宣布了新四军鄂豫皖抗日挺进纵队正式成立,黄大勇任纵队司令兼任3团团长,呈阳光任纵队政委兼任3团政委。丁大炜任1团长,许道陵任1团政委。彭明亮任2团长兼政委。最后纵队司令员黄大勇宣布各团驻地:1团驻皖南,2团驻豫南,3团驻鄂东,将鄂豫皖三边地区连成一片,扩大了抗日根据地,各团新兵战场练兵,开赴抗日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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