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兵团攻打宜昌宋希濂14兵团,宋希濂带领第2军、124军连夜逃离宜昌城,留下一个团掩护撤退,被解放军剿灭,宜昌解放。宋希濂率部败走湘西,与112军、118军会合,退缩川东。49军奉令解放武陵镇,丁大炜、许道陵令夏光武、周彩莲先行一步,与湖南地下党取得联系。周彩莲听到要去解放湖南家乡,激动不已,感慨万千。参谋长夏光武心里更热,家乡解放,全国解放,终于盼到了曙光,外表却显得很沉稳。在临走前,周彩莲向军长丁大炜提出要史秋菊一同前往,理由是求得史秋菊帮助。丁大炜一听史秋菊能帮助他们,诙谐的一笑说:“别开玩笑了,史秋菊老实巴交,傻乎乎,转一圈就找不到北了,能帮助你们聪明的地下党?你们就别抬举她了。”周彩莲却很认真,摆出理由说:“当然能,因为史秋菊是在武陵镇长大的,地方游击队里肯定有史秋菊的伙伴,说不定在必要的时候要联络地方游击队,她去比我去要方便。因为我曾经是国民党军司令长官女儿,容易被游击队误解,反倒误了大事。”丁大炜一听,无论有道理无道理都同意史秋菊与他们同行。政委许道陵从安全角度,嘱咐他们:“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国民党特务狗急跳墙,垂死挣扎,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夏光武却不怕,信心百倍说:“我是搞地下工作起家的,蒋介石的大屠杀都闯过来了,何况今天的形势有利于我们,首长们不用担心。”
夏光武,周彩莲、史秋菊告别首长,一路南下,来到省会长沙,地下党派出夏时雨,与49军先遣队在湘江一条小船上,研究解放武陵镇问题。
地下党负责人夏时雨首先介绍湖南形势说:“湖南情况可以说是喜忧参半,喜的一面是湖南地下党与国民党程潜、陈明仁等军政要员谈判协商,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有和平解放湖南的希望。担忧一面是国民党顽固派白崇禧集团,从四战之地的武汉退居衡阳,集结兵力依托四战最后一地负隅顽抗,拒不接受和平解放,叫嚣血战到底。你们49军负责解放武陵镇,盘踞武陵镇的敌16军也是喜忧参半。”夏光武听到武陵镇是顽军16军,惊讶感叹一声:“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茂盛名这个国民党军的顽固派,这次在武陵镇决不能让他们再跑掉了,20年的血债该是跟他们算总账的时候了。”周彩莲听到是茂盛名16军,知道和平解放的希望渺茫,接应夏光武意见说道:“革命即将胜利,新中国即将诞生,既要跟国民党军算总账,又要避免牺牲更多的同志,所以请地下党帮助,联络地方游击队,研究出最佳方案,以尽可能少的代价,解放武陵镇。”说到这里,夏光武深有感叹的说:“我们这些在战场上冲杀了20多年的战友同志,可谓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等到革命即将胜利了,却在新中国诞生前夕牺牲了,多可惜呀,请地下党指引我军,打好解放武陵镇这一战。”地下党夏时雨代表省委亮出方针说:“你们的想法与我地下党的意见完全一致,能够做到不牺牲的决不牺牲。中共湖南省委已作出安排,总方针是策动国民党军起义,和平解放湖南,对顽固不化,拒不接受和平解放者,我们决不心慈手软,坚决彻底干净的消灭之。”夏光武听到起义,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以他对茂盛名的了解,确切判断说:“16军茂盛名是国民党军顽固派,策动他通电起义,和平解放武陵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夏时雨则信心百倍,大加肯定说:“茂盛名个人起义不太可能我信,但16军起义一定能够。”周彩莲跟夏光武做过地下党工作,凭敏感性似乎疑问太大,追问地下党夏时雨说:“说得这么肯定,有根据吗?”夏时雨不是解释,而是纠正语调说:“不是说得肯定,而是一定,因为16军的副官兼参谋长贺元侠同志就是我党的老地下党,深藏不漏22年的快一枪。”周彩莲听到贺元侠是地下党,就像一声炸雷,十分惊讶,似乎不敢相信,又追问一句,以示确定:“你是说贺副官参座是我地下党?是16军的快一枪?”夏光武早听明白了,完全相信了,也知道16军中有地下党,但不知道是贺副官参座,兴奋叫好说:“那太好了,贺副官参座策动16军起义,武陵镇胜利解放指日可待。”这时周彩莲问了句幼稚傻话:“那贺副官岂不暴露了身份?”夏时雨听到周彩莲的天真问话,呵呵一笑说:“共产党在全国取得胜利已成定局,地下党基本公开化,不是怕暴露身份的年代了,而是要回娘家归队了。我们湖南地下党已经公开的与湖南国民党军政要员面对面谈判,可以说我们是以命令的口气,动员他们起义,敦促他们放下武器,接受和平解放。16军的地下党贺元侠同志,我们已经通知他策动起义,你们来得正是时候。不过你们不要太性急,等你们49军大部队到达武陵镇,研究出里应外合的具体方案,方能起义成功。”周彩莲听了地下党夏时雨的介绍,对贺元侠肃然起敬,大加赞赏说:“贺副官真英雄,20年前我就认识他,一直是我父亲队伍中的副官,深藏不露,还深得我父亲和茂盛名的赏识重用,真了不起,令人敬佩。”夏时雨听他们的口气,对贺元侠只相识,不了解,进一步向他们介绍说:“贺元侠同志是黄埔军校第1期学员、陆军大学特别班第4期毕业。1927年加入共产党,南昌起义担任指挥部警卫团手枪队队长,后受组织指派返回国军从事地下党工作,22年了,该归队回娘家了。”
茂盛名到达武陵镇,即刻召开军事会议,部署负隅顽抗军事行动:“诸位,国军与共军打了十几年的仗,可惜国军屡战屡败,党国残剩长江以南半壁破碎江山也被共军突破,我军从东北一退再退,退到长江南岸的湖南,不能再退了,再退就意味着党国彻底灭亡了,党国不能投降灭亡,蒋委员长一贯训导我们不成功便成仁,长江以西、以南大部分地区还在党国手里,湖南还有几十万党国军队,我军驻守武陵镇,不能把武陵镇拱手交给共军,要与共军血战到底。” 副官参座贺元侠开始试探茂盛名态度,从现实战局趋势,力谏茂盛名说:“军座效忠党国,精神可嘉,但是军座要审时度势,慧眼识时务,共军突破长江天险,向江南进军,连蒋委员长都下野逃遁。湖南时局也明朗化,程潜、陈明仁、徐君虎这样的党国军政要员人物,都在与共军谈判,和平解放湖南问题,我16军两万弟兄,大多乃是湘军弟子,要对得起三湘父老祖宗,退一万步说,就军座这2万人家底,能扭转党国乾坤吗?能改变湖南战局吗?请军座要多为16军的弟兄考虑。”28师师长周启斌听了副官参座的进谏,心里十分赞同,嘴上不直言苟同,也将自己百感交集的感叹苦诉出来,让军座茂盛名思考:“军座,卑职说几句心里话,在东北奉天,卑职顾念旧情,失职接应李清献师长,不料上当受骗,放进共军造成奉天失守,卑职罪该万死,但军座不但没有责罚卑职,反倒继续让卑职担任28师师长,弟兄们跟随军座南征北战几十年,谁不盼望有个好归宿?可是国军越打越败,何年是个尽头?不是卑职悲观失望,我军退守武陵镇,党国湖南军政要员准备接受共军的和平解放,我武陵镇守军是战是和?将是何结局?真不敢想象。”94师师长黄仁英赤膊上阵,挽起袖子打气叫板说:“军座,卑职立场坚定,态度明确,在奉天,卑职率军警卫司令部,共军偷袭,周司令长官下令投降,只有16军茂军长拒绝投降,于是卑职就乘乱逃回16军,继续担任94师师长,实乃感激不尽。卑职在奉天未能保护好周司令长官,在武陵镇卑职一定拼死保卫军部,无论何等结局,决不能投降!吸取奉天教训,不能再叫共军钻了空子。”军座茂盛名听得心酸感叹,叹息过后,却又飞扬跋扈,大有杀身成仁的的疯狂,训导部下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造成今日之败局,只怪蒋委员长当年剿共心慈手软,才有今天的养虎为患。但是党国还有四川、云南、湖南、两广地区,可谓半壁江山,不能因为失败而绝望。历史上的楚汉之争,项羽屡战屡胜,一败而失天下。汉王刘邦一生屡战屡败,最后一胜而得天下,建立汉王朝。明高祖朱元璋与陈友谅大战鄱阳湖,只剩18骑败走庐山,重振旗鼓,再夺江山,以20万对陈友谅60万大军决战,打败陈友谅取得胜利,建立大明王朝。本军座相信,此时蒋委员长一定在运筹帷幄,卷土重来,再与共军一决雌雄。我军只要坚持,就是胜利。”贺元侠见茂盛名如此顽固不化,可气可恨,但又不能明讲,还是从大局势,规劝茂盛名识时务:“军座是党国栋梁将才,处处以党国为重,令卑职敬佩。但是军座在审时度势上,缺乏真知灼见,在识时务方面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看不到党国失败的根本原因,党国已经腐朽,早已失去扭转乾坤时机,连蒋委员长自己都看出党国腐朽不可救,下野退居台湾,将大陆江南半壁江山的烂摊子甩给了李宗仁。也就是说连蒋委员长都无力回天,还有谁比蒋委员长更神通广大吗?请军座考虑我军两万弟兄们的处境,给弟兄们一个好的结局。”周启斌见茂盛名在大局势上感叹,在武陵镇小战事上跋扈,进谏无效,也只好强硬起来,表硬态说:“军座,恕卑职直言,接受和平解放是最好的结局……”周启斌还未说完,茂盛名则不容分说,武断打断周启斌表态,破口训斥:“你们混蛋无能,尽讲一些没出息的蠢话,共军又没有三头六臂,何怕之有?和平解放是什么?就是投降!”黄仁英见军长茂盛名血战到底的态度坚决,站出来帮腔,指责贺副官参座、周师长,大有杀身成仁的威风嚷道:“所谓和平解放就是投降,要投降共军,何必等到今天?”贺元侠见茂盛名、黄仁英要杀身成仁顽抗,用共军丁大炜威望来打击他们负隅顽抗的气焰:“军座,你知道攻打武陵镇的共军是谁的队伍吗?是丁大炜的49军,拥有4个师5万兵力。”茂盛名听说又是丁大炜的49军,心里腾起一团怒火,气怒交加,停了好大一阵才说:“真是冤家路窄啊,如果是其他共军攻打武陵镇,是战是和,本军座可以听从党国湖南军政要员的命令,有接受和平解放的可能。但是攻打武陵镇是疯子丁大炜的49军,那就另当别论了。诸位都知道,我茂某人与丁大炜、许道陵是结拜兄弟反目为仇的,我们之间的仇恨,不仅仅是各为其主,反目为仇的兄弟矛盾,更重要的是国共两党、两军之间的矛盾,我16军与共军49军之间20多年的恩怨矛盾,不能以国军投降为结局,哪怕是死也要死个壮烈,战死沙场,杀身成仁乃党国军人本色,决不苟且偷生。传我命令,深挖战壕,广积粮草,决战共军,杀身成仁!”
与此同时,夏光武、周彩莲、史秋菊三人从湘江向武陵镇进发,在进入武陵镇地界时,史秋菊离开家乡十多年的情感涌上心头,踏上家乡土地的那种亲切感像火山爆发一样,一下子燃烧到全身,情感交集的对夏光武、周彩莲说道:“二位首长,武陵镇到了,为了抗战和人民解放,12年没回家乡了,怪想念的,也不知父母兄弟姐妹和乡亲们怎么样了?”周彩莲也激动起来,深情的说:“说起来我也是武陵镇的媳妇,我的心也和你一样,踏上这片土地就有一种亲切感。”夏光武见她们流露出热爱家乡之情,也被感染激动起来:“回到家乡,你们高兴,我兴奋,回家的感觉真好。”
夏光武、周彩莲、史秋菊正在兴高采烈,情感奔涌时刻,武陵镇游击队突然拦住他们三人的去路,大喊一声:“站住,干什么的?”史秋菊上前搭话,深情的回答说:“回武陵镇娘家的。”一个游击队班长走上前,在史秋菊身边转了一圈,怀疑的问道:“你娘家是武陵镇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呀?”史秋菊坦然回答说:“怎么这还有假吗?”游击队班长向队员们使了个眼色,大喊一声:“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夏光武见势不妙,急忙伸手拦在史秋菊前面,向游击队员们解释说:“慢,她娘家确实是武陵镇的,我们都是好人。”游击队班长紧握枪,走到夏光武面前打量一番,一边审视,一边述说:“你们要说不是武陵镇的,我们还不好抓你们,你们一说是武陵镇的那就非抓不可,老子在武陵镇长大,就没见过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你们不是溜子就是国民党的特务,弟兄们,还等什么,统统抓起来,押回队部,交给队长审讯。”
游击队员们七手八脚的将夏光武、周彩莲、史秋菊三人捆绑起来,边捆边呵斥:“老实点,不然老子毙了你们。”
湘桂黔三边游击队,在雪峰山会战胜利后,遭到国军100军围剿,队长谢锦涛牺牲,政委刘布谷突围脱险,再次返回地下党岗位,只有少数几人突围幸存,游击队副队长史秋梅收集幸存者,主动挑起队长兼政委的重担,再度秘密发展游击队,配合解放军解放家乡。夏光武、周彩莲、史秋菊被押到游击队队部,听候审讯。游击队班长敲门报告,抓到三个敌特分子。
游击队长史秋梅,字得成,小名梅子,绰号机关枪。此时正在伏案分析研究敌情,准备给解放军送情报,头也不抬的说了声:“好,我们正要摸清敌情,押进来审问。”
夏光武、周彩莲、史秋菊三人被捆绑押进来。史秋梅一看是出村十多年寻找英雄留在部队的姐姐史秋菊,激动地扑上去喊了一声:“姐姐,是你呀?”
游击队员一听真是武陵镇娘家人,立即给三人松绑,史秋菊姐妹拥抱在一起,说着离别见面的客气话。客气话后,史秋菊突然想起肩上的使命,急忙介绍说:“来,我来介绍,这位就是我们部队上的夏参谋长,这位是我们部队上的通信主任周彩莲。”夏光武、周彩莲伸出双手与游击队长史秋梅握手,史秋梅情不自禁的问:“你们的部队是来解放武陵镇的吗?”夏光武代表他们三人回答说:“是,我们三人是先头军,联络小组,联络当地党组织和游击队。”史秋梅听到准确消息,激动地介绍情况说:“早就听说解放军要来解放武陵镇,没想到是你们的部队,太好了,我们游击队全力配合。刚才是一场误会,那几个游击队员还只有十七八岁,史秋菊18岁离开武陵镇的时候,他们还是几岁的小孩子,我当时也只有十三四岁,他们当然不认识史秋菊,一听是武陵镇的,他们断定史秋菊说假话,有假就是怀疑对象,因此对你们不敬,还请你们原谅。”夏光武不但不计较,还夸奖说:“这几个小鬼警惕性很高,也是你史队长带兵有方啊。”史秋梅也是急性子,当即建议说:“好了,先不说这些,还是先研究怎么配合解放武陵镇问题。”夏光武心里知道,现在还不是研究部署战斗的时候,向史秋梅解释说:“秋梅队长先不要急,我军的大部队还要过几天才能到达,等军长、政委来了我们再商量也不迟。”史秋梅也意识到性急吃不了热豆腐的尴尬,当即改变主意说:“那也好,你们长途跋涉辛苦了,先休息,我和姐姐先回家看看,回头再与你们携手共商。”
游击队员们带着夏光武、周彩莲休息去了。史秋菊、史秋梅两姐妹走在回家路上,各自介绍离别后的情况。史秋菊首先问起父母健在安康?妹妹史秋梅则悲伤的介绍说:“姐,你走后,日军三次攻打长沙,衡州保卫战,常德保卫战、雪峰山芷江保卫战打得惨烈,日军飞机三天两头轰炸,爸妈被日军的飞机炸死了,怕你在部队担心,没有写信告诉你。”史秋菊听到父母被日军飞机炸死的消息,就像晴天霹雳,脑袋嗡的一下晕了,顿觉天旋地转,好大一阵才稳住神,埋怨妹妹说:“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几年了,再怎么你也得告诉我呀。”史秋梅不接受批评,向史秋菊分辩说:“是爸妈在临死前不让说的,他们说等你抗战胜利回来,到他们坟上多烧几张纸就可以了。”史秋菊与史秋梅姐妹按照武陵人习俗,买了纸钱蜡烛,茶酒香火,在父母坟上叩头拜祭,告慰父母在天之灵,遥祭孝顺心愿。在坟山返回的路上,史秋菊询问妹妹史秋梅说:“你也是二十好几岁的人了,每次问你的个人问题你总是回避,你到底嫁人没有?”史秋梅不正面回答,却反倒问起姐姐来:“你先告诉我,姐夫这人怎么样?”史秋菊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埋怨,情不自禁的数落开了:“他呀,心里只有打仗,打起仗来就不要命,没仗打就浑身不自在。抗战那几年,多少女人追他,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不瞒你说,我带着乡亲们的嘱托去部队找他,他都没正眼看过我,在他身后坐了好几年的冷板凳,是抗战胜利了,师长命令他娶老婆,他才被迫娶了我。他整天忙于打仗,结婚几年了没说几句家常话,他就这么个人,我也习惯了,他带领队伍在前面打仗,我们在后面救死扶伤,等全国解放了,没有仗打了,看他能不能想起我来。”史秋梅听到姐姐的数落,倍感姐姐委屈,愤然替姐姐鸣不平说:“这次他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他。”史秋菊并不认为自己委屈,她倒是想得开,一口认定说:“我们的事你不要管,一切顺其自然。”
丁大炜的49军奉令到达武陵镇,夏光武、周彩莲向军长、政委汇报与地下党的联系情况。急性子丁大炜见面第一句话就问:“夏参谋长、周主任与湖南地下党联系得怎么样?省委有什么指示?武陵镇是哪路国军?”夏光武见军长丁大炜急上火燎,恨不得一句话就把所有的问题问清楚,放慢口气回应说:“首长,好家伙,你一口气连问三问,你得让我们一个一个细说呀。首先,与省委地下党取得了联系,省委指示,武陵镇乃至湖南全省都以策动国民党军起义,和平解放为总方针,尽量减少牺牲,顽抗到底者,坚决消灭之。湖南只有白崇禧在衡宝地区布下重兵叫嚣顽抗之外,其他地区都在策动国民党军起义,或者和平解放,形势对我军大为有利。对于我军负责解放武陵镇,则是喜忧参半,国民党16军军长茂盛名决心杀身成仁,与我解放军血战到底。至于惊喜的一面也许军长、政委猜想不到。”丁大炜听到有喜一面,就想一句话问出喜来,迫不及待追问:“说,快说,喜在何方?何喜之有?”丁大炜越急,夏光武就越慢条斯理,还卖起了关子,神秘地问道:“湖南地下党告诉我们,他们已通知16军的地下党策动起义,你们猜16军中的地下党是谁吗?”丁大炜瞪大眼睛等着听结果,夏光武就是不愿一口说出来,叫他们猜。政委许道陵首先猜想说:“实难准确猜到,最早听袁国平主任讲起过快一枪、刁一嘴、张一刀、心一枪、阳笆篓人物,送情报也是化名布谷鸟、斑鸠鸟之人,还真对不上号。”周彩莲见他们猜不到,心直口快,一口蹦出:“就是贺锄非同志呀。”丁大炜军长听到贺锄非,还是摇头不知道是谁。周彩莲倒是心急了,为他们解释说:“哎呀,还是我说吧。贺锄非,字友三,号元侠,绰号快一枪,副官参座贺元侠是也。”丁大炜、许道陵听到贺元侠是地下党,非常惊讶,心里激动起来,做梦也想不到是贺副官高参。不慌不忙的夏光武又开始介绍起来了:“湖南地下党命令贺元侠同志策动16军起义归队。”许道陵听到结果,激动地叫喊起来:“太好了,有了地下党的配合,茂盛名顽军的末日就要到了,国民党军的末日就要到了。”丁大炜也情绪高涨起来,深情说:“有了地下党的起义,家乡的解放指日可待。”
国军16军28师师部驻地,副官参座贺元侠与师长周启斌就国军弟兄们的去向问题,展开探讨,贺元侠首先提及说道:“周师长,在军事会议上,是战是和,你我观点不谋而合,趋向于和平解放。周师长目光如炬,洞明世事,真知灼见的为弟兄们着想,当识时务,堪称俊杰。”周启斌听了贺元侠夸奖式的态度,戴高帽式的鼓动,感慨系之,实话说道:“贺副官参座,时务俊杰的高帽,就不必戴了,你我都是在战场上拼杀了20多年的生死弟兄,共军得天下已成定局,国军的失败已无可挽救,再打下去,我的几千弟兄只有死路一条,如果能够和平解放,哪怕是回家种地,也是条活路啊。”贺元侠又从军座的态度上,试探周启斌说:“问题是军座要杀身成仁,与共军血战到底,你我又做不了主,军座又不听劝告,这将如何是好?”周启斌与贺元侠在当识时务和对弟兄们负责的问题上,有着共识,但在起义的问题上,互不知底细,不敢轻易苟同,各揣着心思,因此周启斌也想试探贺副官参座的口气:“是不是建议军座先跟共军谈判,尽量拖延时间,也许军座在各方面的压力下,说不定会改变主意,有接受和平解放的可能。”
“要军座改变主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如果军座一意孤行,死心杀身成仁,不知周师长有何打算?”
“还能有甚打算,命令如山呐。”
“如果周师长不愿看着弟兄们送死,是不是可以与李清献师长联络?在奉天的时候,是李师长联络你,在武陵镇你可以联络他嘛。”
“你是说向共军投降?”
“我知道周师长对投降心有余悸,顾虑甚多,是不是可以寻求比投降更体面光彩的选择?像西安事变中的张学良、杨虎城将军那样,兵谏军座和平解放武陵镇,周师长岂不是和平使者,解放功臣?”
“兵谏也不是随便可行之,28师与94师打起来,岂不是自相残杀?弟兄们不死在共军手里,却死在自己人手里,岂不死得更加悲惨?”
“如果是你28师单独兵谏,可能会像周师长说的那样自相残杀,尚能联络李清献师长,与共军联合兵谏军座,强逼军座和平解放武陵镇,岂不两全其美?”
周启斌师长其实早听明白了贺副官参座的意思,只是不好捅破那层窗户纸,见贺副官参座提到李清献师长,就借机打开那扇神秘的窗户。
“贺副官参座所谓与共军联合兵谏行动,那不就是起义吗?”
“周师长,就目前的局势,要想解救弟兄们,起义是最好的选择。所谓和平解放,就是起义。你的生死战友李清献就在共军那边,这样有利的条件怎么不借助利用呢?”
“贺副官参座言之有理,只是行动不便,不敢公开与共军联络。”
“我倒有个办法,让共军发出谈判邀请,军座不敢与共军正面谈判,派代表肯定是你我,就借谈判之机,与共军商量起义行动,岂不名正言顺?”
“好,那就试试看吧。”
史秋菊带着49军的和平谈判邀请来到国军16军,规劝茂盛名接受和平解放。副官参座贺元侠向军座禀报:“军座,共军派来和平谈判联络代表。”军座茂盛名倒是不含糊,毫不犹豫的请共军代表进来,他要看看共军有什么新花招。史秋菊应宣进见,有礼的拜见军座茂盛名。茂盛名一看是共军军长夫人,惊喜若狂的叫喊起来:“怎么是你?共军军长夫人,好,来得正好,我正要抓你,你却送上门来了,好极了,来人!”众亲兵一拥而上,齐声应答:“有!”茂盛名吓唬史秋菊,大吼一声:“将共军女代表拉出去枪毙!”茂盛名这一吼,没有把史秋菊吓着,倒是把贺元侠吓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叫停:“慢,军座,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她是女流之辈,又是共军军长夫人,可见共军的诚意。就算要跟共军血战到底,杀身成仁,也要先听听共军谈判条件,再杀也不迟。”师长周启斌也认为不能枪杀共军谈判代表,出面进谏说:“军座,贺副官参座言之有理,听听共军有何来意也不是坏事。”茂盛名其实是吓唬吓唬,来个下马威,摆摆威风而已,并没有在此时要真杀史秋菊,贺元侠、周启斌这一进谏,恰到好处帮了茂盛名大忙,让茂盛名顺理成章的改变主意,说出下一句话:“那就让她说。”警卫亲兵们听到不枪毙共军,让共军代表说话,自然放开了史秋菊。
史秋菊抖了抖肩膀,拍了拍衣服,走上前,慷慨陈词说:“茂军长,你和丁大炜、许道陵三兄弟的恩仇,可以说不是你们个人之间的私仇家仇,是国共两党两军之间的公仇国恨,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先抛开国共两党两军的恩仇不说,我们都是武陵古井村的子孙,只要武陵镇从此没有战火,丁大炜、许道陵表示愿意捐弃前嫌,你们仍然还是武陵古井村的好兄弟。丁大炜为了表示诚意,让自己的夫人充当国共两军的联络使者,就看茂军长有没有诚意了。”茂盛名听了史秋菊的谈判宣言,心里腾起一团痛恨之火,怒火中烧的骂道:“妈那个巴子,说一千道一万,共军还是要国军投降,我茂盛名效忠党国,没有投降的意识,要投降共军,我茂盛名也不会等到今天。”史秋菊见茂盛名似茅坑里的石头臭硬,换一个角度,进言说:“茂军长,你要效忠党国,杀身成仁,你可以像日本人那样,选择剖腹自杀,罪谢党国,可你不能害了你部下2万弟兄。你明智的想一想,国军还能支撑几天?国民党的历史已经划上了句号,历史选择了共产党,个人不能抗拒历史,请茂军长三思。”茂盛名心里很佩服史秋菊,敬佩共产党人个个铁嘴铜牙,人人视死如归。嘴上却仍然臭硬,带着讽刺的口气,接着较劲说:“你们共军很善于宣传鼓动,共军军长夫人都能如此摇唇鼓舌,真了不起,只可惜我茂盛名不听共军那一套,你们就直接说吧,什么时候进攻我16军?”史秋菊不正面回答所谓进攻时间,而是真心诚意的再劝茂盛名,不要执迷不悟,也表明转达丁大炜、许道陵兄弟般的诚意:“茂军长,我共军是在挽救你,丁大炜、许道陵是在等待你,给你一个醒悟的机会,要不然我军早就开炮了。”茂盛名却还真的执迷不悟,甩出最后决定说:“这么说共军的谈判条件就是开炮?就是要国军投降?那好,我国军谈判的条件就只有一句话,只要共军开火,国军就先杀了共军军长夫人,再与共军一决雌雄,来人!将共军军长夫人押入死牢,等待共军开炮时枪毙,不!我要把共军的女代表绑在交战前沿的大树上,让共军的炮火炸死共军和谈代表,让共军看看和平使者的悲惨下场。”警卫亲兵上去,将史秋菊拖下,关进牢房。贺元侠见共军代表史秋菊被扣押,心里怒火泉涌,但嘴上还是好言相劝:“军座,卑职认为扣押共军联络代表,不符合谈判惯例原则,蒋委员长的首席谈判代表张治中带领党国谈判团在北平,与共产党首脑谈判,共产党尚且以礼相待,热情招待。就算军座要跟共军血战到底,本副官参座代表军座亲自去向共军下战书,何必为难共军的和谈代表呢。”周启斌心里赞成贺元侠的进谏,嘴上换一个角度,言在此,意在彼的巧言相劝说:“军座,贺副官参座言之有理。要跟共军死拼,也得了解共军实力不是,现在共军如何部署兵力,给我军的期限是什么时候,和平解放是什么条件,武力解放又是什么条件,我们尚不得而知,何不借此谈判机会,去摸摸共军的底牌,也好针对性的部署我们的军事行动。”贺元侠听到周师长的建议,自告奋勇赞成说:“周师长的建议切合实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军座信得过,卑职愿意去找共军谈判,摸清共军部署和意图。”茂盛名听了贺元侠、周启斌进谏,似乎很有道理,也就答应了:“也好,那你就去找共军谈判,把共军底牌摸回来。”贺元侠争取到了出使共军机会,当即心生一计,向茂盛名请求说:“那就请共军联络员史秋菊领路前往。”茂盛名却不上当,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口回绝:“不,你去史秋菊不能回去,我要用史秋菊作人质,要挟共军。”贺元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那共军要是问起史秋菊代表,将如何回答?”茂盛名倒也不做龌龊勾当,敢作敢当说:“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明确向共军通报,和谈代表史秋菊扣为人质。”师长周启斌心里想帮贺元侠一把,向茂盛名将一军说:“那共军要是把贺副官参座扣为人质,那该如何是好?”茂盛名则摸透了共军秉性,绝对相信共军不会用同样的扣人质之举,把握十足的说:“放心,断定共军不会扣人质,如果共军真要把贺副官参座扣为人质,说明共军根本就没有谈判诚意,谈判是假,武力进攻是真,我就先杀共军代表,再决战。”茂盛名表面上雷霆声漫,其实曲高和寡,心里空虚,他很明智的知道共军的进攻,就意味着他茂盛名的灭亡,尽管有杀身成仁的豪气,但还是不希望灭亡来得太快,心里希望贺副官参座此行能延缓时间,盼望苟活奇迹出现。
副官参座贺元侠借机来到丁大炜的49军,丁大炜、许道陵、夏光武、周彩莲、胡来桦等人与国军16军地下党贺元侠协商起义事宜。丁大炜紧握贺元侠的双手,激动地喊着:“欢迎,欢迎啊。”贺元侠在娘家一片欢迎声中,相敬如宾的请上座,回到阔别二十多年的娘家,那种亲切感油然而生,敌营积累二十多年的心酸苦水,仿佛被娘家这一刻喜悦中,一冲而净,轻松的与娘家兄弟攀谈起来:“今天我是回娘家来了,心里极为高兴,湖南地下党已通知我策动16军起义归队,可以说我盼望这一天,整整盼了22年,今天终于盼到了。”丁大炜更是热情有加,敬佩不已,感慨万千的说:“我们在战场上打了20多年的交道,没想到你是自己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贺元侠心里知道,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起义大事,立即进入正题状态,深情地表述说:“好了,敌营20多年的感慨,一时说不完,等起义归队后再慢慢叙说,这次时间紧迫,还是先研究策动16军起义大事吧。”胡来桦的政治审查敏感神经,也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第一个不客气的审问说:“贺副官高参摇身一变成为地下党,我想请问一句,你在敌营20余年,是否与组织脱离过关系?是否背叛组织?是否加入过国民党?为国民党立了多少功劳?为我党造成多大损失?这些问题是要受组织严格审查的。我们的参谋长夏光武同志在湖南做地下党工作10年,就与组织失去过联系,无法证明他10年的党籍,归队后只好重新入党,这是原则纪律,不能马虎,必须审查。”贺元侠没想到准备归队之时,就要审查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为了起义大局,不计个人荣辱,坦然说道:“我今天是奉令回娘家商谈起义大事,不是组织审查,我是否脱离组织?是否背叛党?是否加入国民党?我归队后,我的上级党组织自然会审查我,请原谅我今天不谈审查问题。”感受最深刻的夏光武,今天胡来桦不是审查他,却比审查他更震动,站出来为贺元侠鸣冤叫屈说:“贺元侠同志说得对,今天我们与贺元侠同志是奉令研究武陵镇和平解放问题,今天只谈解放军事问题,不谈政治审查问题。”政委许道陵当即把握会谈方向,出面表态说:“夏参谋长说得对,那就请贺元侠同志先说16军的情况,然后我们再商量具体办法。”贺元侠见小插曲已经过去,认真畅谈起义计划说:“国军16军三个师,53师在东北你们按集体投诚处理,反响很好,这就不用说了,现在实际只有28、94两个师,另加一个警卫团,黄仁英的94师是死心塌地跟着茂盛名顽抗到底的顽固派……”丁大炜听到黄仁英的名字,心里就长气,气愤的骂道:“他娘的,算他命大,在奉天叫他跑了,武陵镇一定活捉,决不轻饶。”贺元侠继续介绍说:“茂盛名拒不接受和平解放,与94师黄仁英决心杀身成仁。28师有和平解放的愿望,我已策动28师起义,师长周启斌、参谋长林栖剑已做好起义准备,只要我军发起攻击,他们立即起义,里应外合,消灭94师,活捉茂盛名、黄仁英、陈维武等顽固分子。”参谋长熊伯天听到周启斌的情况介绍,深有感触的站出来进一步介绍情况说:“周师长真守信用,在奉天时候,周师长就同意起义,我考虑到当时要解决周司令长官下令10万守军投降的特殊情况,就主观同意他暂时留在国军队伍里,日后再寻找机会起义效果会更好,这不机会来了。”丁大炜听了几位首长们的意见,作出计划决定说:“那就把起义的时间定在明天早晨6点,我军今晚乘黑夜将队伍运动到94师周围隐蔽,6点准时发起攻击。”政委许道陵也将游击队联络情况通报出来,为了切断敌人的逃跑之路,地方游击队,沿途阻击,配合解放武陵镇作战。贺元侠见起义事宜谈妥,最后提出怎么营救史秋菊安全问题:“茂盛名很狡猾,你们派去的和谈联络代表史秋菊被扣为人质,如果内外夹击94师,茂盛名恼羞成怒,会杀害史秋菊,必须解决史秋菊的安全问题。”政委许道陵想起派和谈代表建议,是自己最先提出来的,想不到成了一个棘手问题,向大家说明情况说:“派出和谈联络代表的主意是我提议的,目的就是考虑到茂盛名是我武陵古井村的子孙,是我们的结拜兄弟,再给他一次醒悟机会,也是考虑国军16军两万弟兄不要送死,更是考虑我方将士不要在革命即将取得全国胜利的时刻光荣了,我们运用的是孙子兵法善战善者,不战而屈人之兵谋略。目的是减少敌我双方的牺牲,甚至不牺牲。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军长丁大炜还特意把自己的夫人史秋菊派为和谈代表,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可谓善之善者也。没想到茂盛名如此顽固不化,将我方和平使者扣为人质。请问各位,是否还有更好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安全办法?”说到史秋菊安全问题,丁大炜首先表态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是完军之上策,看来我们只有采取破军之下策了,大家也不要为了我夫人一个人,而误了16军千万弟兄起义大事,你们不要担心,16军起义时我带领特务连随起义军一起行动,量他茂盛名不敢把我夫人怎么样。就这么说定了,立即分头行动。”
94师师长黄仁英发现28师有异常举动,第一时间向军座茂盛名禀报:“报告军座,发现共军与28师向94师阵地运动迹象。”茂盛名听到禀报,惊讶一声:“什么?28师与共军同时向94师阵地运动?28师在我军部所在地,怎么向你94师阵地运动?”以黄仁英的敏感判断,认定28师有造反起义嫌疑。茂盛名一听部下要起义,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吼叫起来:“妈那个巴子,都是些投机取巧,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立即率部反击,老子带领警卫团前往28师清理门户,28师胆敢背叛党国,老子枪毙他们。”
军座茂盛名来到军部警卫团,对警卫团长陈维武说:“28师要造反起义,老子要清理门户。团长陈维武集合警卫团跟我去28师,解除28师师长周启斌军权,你接任28师师长,决不能让28师起义得逞。去把共军联络代表史秋菊抓来,有她才能压制起义,明白吗?”陈维武集合警卫团,秘密押着共军联络代表史秋菊,茂盛名带领警卫团前往28师。
贺元侠将警卫团参谋长刁洁山,绰号刁一嘴,叫到一边,交代任务说:“军座茂盛名集合警卫团前往28师压制起义,陈维武要接任28师师长,你组织好你的人马,不动声色,这回不要你动嘴,只要你动枪,在关键时刻,听我号令,调转枪口,配合起义。”刁一嘴得到起义命令,比贺元侠还激动,敌营二十多年的酸甜苦辣终于熬出头了,激动地表示说:“参座放心,我早已联络妥当,个个情绪高涨,等待起义回娘家的激动时刻。”贺元侠在起义的关键时刻,想到了张一刀,命令刁一嘴秘密转移:“这次我们起义归队,不能丢下张一刀,他虽不是地下党,但他是我们同甘共苦的生死兄弟,配合我们做了大量有益工作,特别是秘密抢救了新四军首长和同志,立下过不朽的功勋,我们不能忘了朋友,必须把他带到我们的队伍上来。”刁一嘴频频点头,感慨的表示说:“好,我立即安排一个班去保护他,一定把他拉到革命阵营里来。”贺元侠布置完转移张一刀任务,又部署起义行动说:“我跟在茂盛名身边,你跟在陈维武身边,到了28师见机行动,不要暴露太早,在我下令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听到号令,必须稳准狠。”
警卫团参谋长刁洁山带领一个班来到张一刀卫生队,担心张一刀不肯走,刁洁山想到了一个办法,谎称是抢救一个人,张一刀凭着医生职业德行,只要说是救人,无论什么人,他会全力以赴,不遗余力,把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今天张一刀看这架势,似乎有些神秘,本不问的问了一句:“这么神秘,要救谁呀?”刁洁山不能明说,只能借贺元侠名义敷衍说:“这是贺副官参座下的命令,到地方就知道了。”张一刀见问不出来,就故意说反话:“刁一嘴,你向来心直嘴快,遇险结巴掉字,你今天既不心直嘴快,也不结巴掉字,神秘诡异,身后还带着荷枪实弹的兵,莫非想害老子不成?”刁洁山听到张一刀的害人说辞,立马解释说:“看你说的,快一枪、刁一嘴、张一刀是什么关系?害谁也不会害你呀,你就跟我们走吧。”张一刀也迷茫了,不甘心再问道:“既然不害我,怎不说句实话?你们到底要救谁?”刁洁山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说了半句话:“救你自己。”张一刀一听救自己,大惑不解否定说:“救我自己?开什么玩笑?”刁洁山不敢再耽搁了,命令式的吼起来:“我是开玩笑的人吗?时间紧迫,别啰嗦了,带着你的急救箱一把刀,跟我们走。”张一刀平时救人不问去处,不问被救之人,能救活人就是他的天性,今天还真牛起来了,跟刁洁山较起劲来:“你不说清楚,我不走。”刁一嘴实在不便向张一刀解释,只好挥手命令警卫班强行将张一刀架走。刁一嘴替张一刀背起急救箱,拿起那把半月形专用手术刀,离开了卫生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夜中,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