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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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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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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不殆》连载

第二十二章 策应南下

新四军3团起苏皖、下鄂东,偷渡长江,1945年3月到达湘北大云山,南下支队奉令改为湖南抗日救国军,新四军40团,3团一左一右,甩开日军、顽军、伪军尾追,策应南下支队,到达鄂南通城、崇阳,准备进入湘北临湘、平江,却在湘北遭到王剪波第4挺进纵队沈万轩11支队的堵截,王司令命令分散隐蔽,避免与王剪波部发生冲突。丁大炜则来了脾气,在背后愤然不平发泄起来:“王司令太客气了,要是老子别说是沈万轩11支队几百人挡住去路,就是王剪波4纵队也不过千多人马,一个时辰便可消灭,对待敢于挡住去路的敌军,无客气可言,用枪杆子说话。”政委许道陵见丁大炜疯劲又爆发了,想起出发前,师长、政委叮嘱把好尺度的话,客观的分析,说服丁大炜服从大局:“如果是日军、伪军,王司令也不会客气,对待王剪波还是要先礼后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王剪波是黄埔军校第6期生,深受蒋校长器重,毕业后在南京政训部任科长,后在鄂南鹤峰、通山等县担任县长,抗战初期任63师政训处长,日寇沦陷武汉、岳阳后,他辞官回到湘北临湘老家,见国军后退,临湘县长逃遁,他主动自任临湘县长,组织湘北地方自卫军,抗击日寇,颇有战绩,被称为湘北王,后被战区任命为第4挺进纵队司令。现在毕竟还是国共联合抗日时期,联合一切力量抗日,必须准确的把握政策尺度,王司令给王剪波写信,也是希望他以民族大义为重,坚持联合抗日,不要制造摩擦。”丁大炜、许道陵正在分析商议时候,通信主任曾敏送来电令:“报告旅长、政委,湘北王回信王司令:剪,抗日不足,剿匪有余。王司令命令主力攻打大云山王剪波顽军,为防止日伪军趁火打劫,命令40团阻击湘北日军平野联队,3团策应阻击伪军2师作战。”旅长丁大炜听到电令,当面通知曾敏把3团作战命令报告给师长、政委。曾敏执行命令,发报去了。旅长丁大炜得到攻打湘北王电令,与自己刚才拦路者剿灭的战术一致,心里得意起来,对政委许道陵说:“老伙计,怎么样,王司令也忍不住对拦路顽军开战,还是用枪杆子说话痛快。王司令倒是客气,自己亲自率部杀上云山,让我3团阻击攻打伪军2师,行了,伪军就伪军,老子打过日军、顽军,尚未打过伪军,伪军2师一直尾追南下支队,为了赶路,一直没有时机动他们,这回老子要解决这帮尾追狗杂种。”政委许道陵倒是不反对消灭伪军2师,但是他持打则必胜的谨慎态度,客观分析说:“单凭我一个团解决伪军一个师,恐怕不能如愿,只能按王司令命令打阻击,保证南下支队攻打王剪波大云山战斗不受干扰。”旅长丁大炜则信心百倍,也亮出自己的分析观点说:“伪军虽然号称一个师,实际不到三千人马,充其量也就两个团,没多大战斗力,我一个加强团消灭他们不在话下。”政委许道陵见丁大炜胃口不切合实际,理智的建议说:“消灭他们,胃口太大,事不随人愿。我主张三个营分别打着南下支队、40团、3团旗号,震慑打退伪军2师,还是有把握。”旅长丁大炜对政委许道陵的建议口头赞成,心里想着只要政委同意开战就行,打起来了就看战术灵活了:“政委这主意好,打不死伪军2师,吓也吓死他们。”丁大炜实际心里则在酝酿消灭伪军2师军事部署,不灭不罢休。

湘北日军平野联队,伪军2师企图趁南下支队攻打大云山王剪波纵队之际,夹击消灭南下支队,等南下支队与湘北王4纵队打得两败俱伤时候,坐收渔翁之利,一举全部歼灭,除掉湘北王这个心头之患。明为53师政训处长,暗为和协伪军2师代理师长曾纪魁心里更想除掉湘北王,担心粮道军火败露,对己不利,与日军平野君一拍即合,只要湘北王灭亡,湘北粮食合作社就是皇军的了,洞庭湖鱼米之乡,皇军要粮食则大大的有了。平野君与曾纪魁密谋合作成功,洋洋得意地击掌为盟:“土八路上得了大云山,可就永远下不来了,皇军、皇协军守住下山通道,将大云山湘北王、土八路、新四军一网打尽。”

和协军2师浩浩荡荡开往大云山,半路遭到新四军3团伏击,参谋长黄玉洁惊慌失措的向师座曾纪魁禀报:“师座,2师在大云山北遭到打着八路军、新四军旗号的多路合击,看样子,八路军、新四军攻打大云山湘北王是假,围剿我2师是真。”曾纪魁听到参谋长的禀报,大吃一惊,心里思考着,八路军、新四军围魏救赵,声东击西,灭我2师?参座黄玉洁见师座半信半疑,摆出分析理由说:“师座应该想明白,共军不打国军,可共军打日军、伪军绝不含糊,声称攻打大云山王剪波国军,实则攻打我和协军2师啊。”曾纪魁听到参谋长的分析,用望远镜看了看,确认是共军南下支队、新四军40团、3团旗号,认为参谋长说得有道理,当即命令撤出大云山,北退天井山,再图打算。

南下支队攻破大云山,顽军4纵队被打垮,湘北王带领少数残兵败将,从秘密通道侥幸逃脱,湘北落入人民之手,平江成立了抗日民主政府,组建了湘北抗日武装,建立了湘鄂赣三边抗日民主根据地,南下支队继续南下,王震命令杨宗胜、吴光远的第6支队留守湘北,会合新四军3团剿灭伪军2师。旅长丁大炜一见吴光远,惊喜若狂,紧握吴光远双手,激动地说:“哎呀,是你呀,井冈山红5军捉拿张辉瓒的英雄,十多年不见,没想到我们在抗日战场上又相见了,真是缘分啦。”支队长杨宗胜见他们是老熟人,就风趣地说:“原来你们认识啊,那就不用我介绍了。”吴光远与丁大炜也仅仅是一面之交,十多年过去了,一时想不起来,不好意思的询问说:“首长是……”旅长丁大炜因为见面兴奋,不知怎么说起,拉了一把许道陵说:“许政委你来告诉他。”政委许道陵也不推辞,回忆说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是1930年12月30日,井冈山第一次反围剿,黄攻略的红3军在龙冈打败了张辉瓒的18师,丁大炜的特务连打掉了张辉瓒的指挥部,张辉瓒被俘后意外侥幸逃脱,穿着士兵服逃跑到林彪的红4军万功山东坡大树下茅草丛中藏匿,被红4军搜山队发现追击,张辉瓒又逃跑到邓萍的红5军阵地,被你吴光远亲手擒获。在评战功时,红3军打败了张辉瓒,红4军追击逃跑的张辉瓒,红5军擒获了张辉瓒,谁是打败捉拿张辉瓒的功臣?结果红3、4、5军平分秋色。”经许道陵回忆介绍,吴光远想起来了,谦虚的说:“我是瞎猫碰着个死耗子,被我撞上了,平心而论,红3军乃是首功之臣,张辉瓒第一句话就说:我不见红4、5军的林彪、邓萍军长,我要见红3军的黄攻略军长。说明张辉瓒心里知道他的18师败在谁手里,往后所有的资料都记载前头捉了张辉瓒乃黄攻略红3军之功也。”支队长杨宗胜听过他们的精彩回忆,赞不绝口地说:“原来你们还有这段精彩经历,今天再次合作,共同捉拿伪军2师汉奸们,再现当年平分秋色战功。”政委许道陵认为见面话题说过后,该说战斗部署了,牵头说道:“好,今天不叙旧,我们一起研究攻打天井山伪军2师战斗。”支队长杨宗胜首先接应说:“我是湘北人,先介绍一下天井山地形,主峰海拔6百多米,山峰如削,悬崖峭壁,山腰接连5条山脉,恰似五条巨龙蜿蜒起伏,山顶有井,井在天上,一年四季水流不息,称之为天井,伪军2师在山里储存粮食充足,山门碉堡密布,易守难攻,强攻势必伤亡惨重,我的意见,乘他们正在从大云山败退天井山的半路上,追上去消灭最为有利,否则等他们上了天井山,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那就得不偿失。”旅长丁大炜听到天井山天险,自然想到不是作战的好战场,摆开军事地图说:“大云山距离天井山70公里,必须在70公里途中速战速决解决战斗,否则等伪军、日军明白过来,我军就危险了。”政委许道陵听了杨宗胜、丁大炜的介绍分析,当即提出意见说:“歼灭伪军2师唯一机会就是在70公里半路上,让特务连率先出发追击,堵住伪军2师退路,6支队再与我3团部署追击战斗。”支队长杨宗胜心里知道兵力不足,首先亮出家底说:“实话实说,我军号称第6支队,实际只有两个连兵力,攻打伪军2师,还得靠你们新四军3团主力。”旅长丁大炜听到杨宗胜支队长的情况,当即建议说:“我提个建议,把我特务连交给杨宗胜支队长指挥,说杨宗胜支队长指挥3个连前去堵截伪军2师,6支队吴光远政委留下与我3团刘威达团长共同指挥3团,再从后面追上去,两面夹击,消灭伪军在逃亡半路上,你们看这样部署是否可行?”旅长丁大炜的这个建议,得到许道陵、杨宗胜、吴光远、刘威达等指挥员的一致赞同,很快形成战斗部署。丁大炜收起军事地图说:“那就事不宜迟,不按古代三更造饭,五更出发常规,立即拔营追击,兵贵神速,赢得时间就赢得胜利。”

特务连长项江俊正要准备找当地老乡带路时,警卫班长邱少煜再次骑马跑来传令,特务连听从6支队杨宗胜支队长指挥。支队长杨宗胜骑着战马追上来:“吁……项连长,我知道有条小路,要近半天路程赶到天井山口外的黄盖湖,在黄盖湖伏击伪军。”连长项江俊听到近半天路程,惊喜不已,连声说:“好,我特务连听从杨支队长指挥,你就下命令吧。”支队长杨宗胜也不啰嗦,当即下令:“特务连在前,6支队两个连在后,跟我跑步前进。”特务连与6支队两个连一前一后,跟着杨宗胜、项江俊抄小路跑步急行军,赶往黄盖湖布阵。

曾纪魁、黄玉洁带着和协伪军2师逃出大云山,回到天井山巢穴十里外的黄盖湖畔,喘了口粗气,庆幸逃离死神,可他们哪里想到,死神正向他们袭来,被八路军、新四军三个连挡住了去路。伪军们正在庆幸得意之时,前进路上突然响起了枪炮声,枪林弹雨,迫击炮弹,手榴弹铺天盖地向他们飞来,遭到毁灭性攻击。曾纪魁惊慌失措的追问黄玉洁:“参谋长,何人挡住去路?什么情况?”参谋长黄玉洁也不了解实际情况,师座问起来,不确定的回答说:“报告师座,情况不明,看旗号好像是八路军、新四军。”曾纪魁一听,似乎不敢相信,大有疑问的反问说:“八路、新四军不是在大云山吗?怎会在天井山?”参谋长黄玉洁在慌乱中已经查明情况,向曾纪魁禀报说:“师座,确定是八路南下支队和策应的新四军。回天井山的道路已经被封锁,后面追击大军已经堵住退路,2师在劫难逃啊。”曾纪魁用望远镜查看了周围地形,作出判断说:“看来唯一生路是向黄盖湖突围,你带五百人断后掩护,我带领主力向黄盖湖突围。”

八路军、新四军南北前后夹击伪军2师,曾纪魁命令枪杀渔民,抢夺渔民船只,长官们登上渔船从黄盖湖向长江天险逃遁,士兵们跟在渔船后泅渡,被八路、新四军当成活靶子击毙,只有曾纪魁几十号人抢夺渔船逃脱。伪军掩护队伍五百人被夹击消灭,黄玉洁当了俘虏。

战斗结束,连长项江俊向丁大炜禀报:“报告首长,伪军2师被歼灭,只有曾纪魁带领几十号人逃脱,俘虏大汉奸参谋长黄玉洁。”临湘王国维农民自卫军带领百余人助战,也跑来请示:“报告首长,我们是湘北抗日自卫军,前来助战,请求立即召开群众大会,镇压罪大恶极的汉奸黄玉洁,请批准。”丁大炜正要张嘴说话,政委许道陵担心丁大炜不客气,有失雅观,急忙抢在丁大炜前面,很礼节的询问八路军6支队首长说:“杨支队长、吴政委你们的意见如何?”杨宗胜、吴光远都表示同意。丁大炜见八路军首长赞同,当即命令项连长把俘虏黄玉洁交给当地农民自卫军。游击队长王国维得到首长们的允许,大声叫喊:“来人,把狗汉奸黄玉洁押下去。”湘北农民自卫军将大汉奸黄玉洁五花大绑,押赴公审会场,执行枪决,为湘北人民除了一害。

丁大炜、许道陵找来项江俊,询问曾纪魁其人:“项连长,你报告说,伪军2师曾纪魁带领几十人侥幸逃脱。我有一个疑问,伪军2师有个曾纪魁,国军53师也有个曾纪魁,此曾纪魁非彼曾纪魁?还是此曾纪魁就是彼曾纪魁?”连长项江俊毫无悬念的肯定,此曾纪魁就是彼曾纪魁。丁大炜听了,似乎不敢相信,何以肯定?连长项江俊倍加确定说:“53师政训处长曾斗鬼,天天叫喊抓共产党,烧成灰也认识他,我亲眼所见曾斗鬼开枪打死渔民,抢夺渔船逃跑了,绝对错不了。”政委许道陵得到项江俊的确切证实,不怀疑项江俊眼力,但此曾纪魁与彼曾纪魁是个什么关系?53师政训处长怎么会是伪军2师师长?不觉得很有蹊跷吗?丁大炜也有同感,却一时解不开这个隐藏的秘密?

许道陵、刘威达、杨宗胜、吴光远带领战士们打扫战场,整装待发。通信主任曾敏邀请丁大炜在黄盖湖上泛舟,借传达师部首长命令之际,略露心声:“按照旅部首长指示,将大云山战湘北王、天井山灭伪军2师战况,报告了师部首长。”丁大炜就事论公,本能问道:“师部首长有电令指示吗?”曾敏拿出一份电令,交给丁大炜说:“有,你看,师部首长得知湖南抗日救国军主力继续南下,留下只有两个连兵力的6支队,命令3团继续配合6支队留守湘北,发展抗日武装。”丁大炜看了师部首长电令,又指示曾敏说:“我就知道师部首长会同意3团暂时留下继续战斗,按照王震司令员命令,6支队转战湘阴,向师部首长报告,3团转战湘阴。”

“是,上岸就发报。”

“没事了就上岸跟队伍出发。”

“丁旅长……”

“还有事吗?”

“不想说点别的吗?”

“你是说下步战斗部署吗?”

“我想请问一下,丁旅长进土匪窝执行任务,吴名华都跟着去,这次南下执行策应任务,吴名华却没有来,这可是一个例外啊。”

“这次是秘密行动,她不知道。”

“哦,还有吴名华不知道的事?这可是新鲜事。”

“你怎么关心起吴名华来了?”

“我不是关心吴名华,我是关心你。”

“也对,同志互相关心,这是革命队伍中的传统。时候不早了,许政委等着我们出发,上岸去吧。”

丁大炜使劲划船,小船急驶岸边,稳住小船,让曾敏安全跳上岸,然后自己纵身跳上岸,将小船还给了船老板,一边说谢谢,一边追赶曾敏返回部队。

丁大炜、许道陵、杨宗胜、吴光远率部从湘北来到湘阴,在白鹤洞驻地研究抗击日伪军对策。政委许道陵牵头,协调八路军、新四军两支部队的关系,提出建议说:“首先我们两支队伍任务要明确,6支队是主体,3团策应协助,所以支队长杨宗胜、政委吴光远你们先亮出主体意见,我们再一起分析研究。”支队政委吴光远谦让,请杨支队长率先亮剑。支队长杨宗胜也不推辞,首先倡导说:“好,我先抛砖引玉,王司令给我们的任务是建立抗日民主根据地,发展武装抗日。据先头部队胡青云侦察班报告,日军在湘阴有佐藤、平野、福田三个联队,四五千兵力,伪军有一个师,三千兵力,可谓势力强大,就连湘阴国民政府县长何源渤带着国军都逃离了湘阴,可以说湘阴被日伪军控制,我军硬打强攻力量不足,智取暂时找不到突破口。”支队政委吴光远了解一些情况,开始介绍起来:“据我了解,最佳突破口应该从伪军下手,伪军师长兼湘阴伪县长左钦彝,此人早年拥护孙中山三民主义,很有民主进步思想,担任过湖南桃源县、安徽宿迁县县长,后转入军界,在国军独立第四旅旅长谭曙卿手下任秘书、上校副官等职务,在任上为民减税请命,枪毙称霸地方的国民党县党部官员,很有些正义感,是民族英雄左宗棠的族亲,也因枪毙国民党腐败要员事件免职回乡,当起了湘阴伪县长兼伪军师长,只要我们阐明民族大义真理,策反此人还是有希望。”政委许道陵听到这个情况,第一个表态说:“党的政策是团结一切力量抗日,能策反当然皆大欢喜。”丁大炜则想得简单,一句话:“不能策反就先灭了他。”团长刘威达认为对待伪军要先礼后兵,能争取则不放弃,不能争取的铁杆汉奸,再出兵剿灭也不迟。正在大家集思广益的时候,支队政委吴光远想起一个情况,可作为突破口,接着介绍起来:“我6支队军需部政委谭庚棠向组织汇报过,他有个胞弟谭海棠与左钦彝同为洪帮老五、老八,在左钦彝伪军里挂了副官名义,谭庚棠多次写信要谭海棠脱离洪帮伪军队伍,参加八路,谭海棠表示同意,这不机会来了。”政委许道陵听到这个情况,当即作出反应说:“我出个主意,谭庚棠出面,动员谭海棠将左钦彝带到左文襄公祠,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唤醒左钦彝的民族大义,用智取战术,不是打垮一个师,而是得到一个师,抗击日寇就多了一份力量。”支队长杨宗胜见都赞成策反智取,最后决定同意智取方案。

谭海棠约定左钦彝在左文襄公祠见面,两人应约而见。丁大炜、许道陵、杨宗胜、吴光远、刘威达、谭庚棠穿着便服,早在一间大厅等候。左钦彝习惯带着警卫班出行,将警卫班藏在附近,听候调遣。左钦彝见到谭海棠,以洪帮礼节打招呼:“八爷,准时相约,请上座。”谭海棠拱手回应说:“八爷我来晚一步,本就失礼,岂敢上座。论年岁五爷是长辈,论帮规五爷是老大,论官职五爷是县太爷兼保安司令,理应上座,五爷请上座。”左钦彝以洪帮老五,湘阴县太爷姿态,豪放说道:“八爷不必拘礼,有话直说好了。”谭海棠也不啰嗦,直奔主题回应说:“五爷豪气,今天八爷我给五爷引见几个人,大哥出来吧。”丁大炜等6人从另一间开门走出来,谭海棠指着引荐说:“五爷,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兄长谭庚棠,这几位是兄长的长官……”左钦彝听到长官二字,怀疑来者不善,立即掏出枪顶着谭海棠的脑袋,破口大骂:“八爷混蛋,你想害老子,没那么容易,来人!”左钦彝警卫班一拥而上,将枪口对准来者6人。丁大炜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缴了左钦彝的手枪。年近花甲的左钦彝哪里是而立之年的丁大炜对手,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枪就到了丁大炜之手,顶在左钦彝脑袋上,严厉警告说:“县长、司令大人,对不起了,命令你的狗腿子把枪放下,不然老子一枪毙了你。”左钦彝被劫持,迫不得已下令:“不要乱来,都把枪放下。”左钦彝警卫班的人放下了枪,杨宗胜、刘威达上去收缴了他们的武器。谭海棠开始说话了:“五爷,我八爷不是来害你,是来救你啊。这几位是都是八路军、新四军长官,我大哥谭庚棠是八路军6支队军需部部长兼政委,你看他们手无寸铁,像害你的样子吗?你可倒好,拿出家伙吓唬人,弄得我很没面子。”丁大炜见五爷老实了,也不再为难他,开始出面说话了:“对不起,我也是为了自身安全,才缴了五爷的枪,现在我把枪还给你,要杀要剐,等我们把话说完,你再开枪也不迟,左大人,请収枪。”丁大炜把枪口对准自己递了过去,左钦彝接过手枪插进枪套说:“诸位有何见教?”支队政委吴光远第一个接应说:“见教不敢,论年岁、论革命资历,左大人应该见教我们晚辈才对。国难当头,当团结一致抗日,这是每个中国人的本分,可左大人现在帮助日本人侵略中国,数典忘祖了吧?”政委许道陵以民族大义,晓之以理,规劝说道:“今天我们选择在左文襄公祠见面,就是要左大人不要忘掉祖宗,你左家祖先左宗棠率部驱逐倭寇,收复新疆失地,赞成协助林则徐禁烟,成为民族英雄,你左大人早年追随革命先驱孙中山,拥护三民主义,出任过几县县长,又在军界有过战绩,除恶霸,伸张正义,深受国人敬仰,可千万不要晚节不保,做出有损祖宗,有损国人的蠢事来。”支队长杨宗胜接过许道陵政委话题,带有警告口气,威严的说道:“左大人应该明白,共产党抗日有口皆碑,铲除汉奸败类绝不心慈手软,铁杆汉奸,绝没有好下场。”支队政委吴光远口气没有杨宗胜那么强硬,而是语重心长,好言相劝说:“我们现在是在帮你保住晚节,站到人民一边,团结一致抗日,只要你倒戈调转枪口对准日寇,我们就是同志兄弟。”谭海棠设身处地,真诚劝说道:“五爷,日本人是兔子尾巴长不了,总有被赶出中国的那一天,你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得给子孙后代留条后路,给你手下三千弟兄留条生路啊,五爷,你听我八爷一句劝,绝不会害你。”丁大炜则说得直白:“要害你左大人还用得着这么费口舌吗,刚才老子扣动扳机,砰的一枪,不就害个底朝天了吗。”左钦彝听到这么多的道理,都是对他有利的善言,被来者感动了,倍感共产党八路军、新四军仗义够朋友,真诚问道:“你们想要左某怎么做?”支队长杨宗胜说出意图,供左大人选择:“我们准备成立湘北湘东军分区,如果左大人愿意弃暗投明,将你的队伍改变成湖南人民抗日救国军第1师,还是你左大人当师长。”左钦彝听了来者真心诚意的忠言劝告,终于被说服,真心表态说:“既然你们八路、新四军这么信任我,我愿意接受改编。”支队政委吴光远见已经谈妥,作出决定说:“既然左大人愿意接受改编,那就请警卫班进来,把枪还给他们。”刘威达带着警卫班走了进来,杨宗胜把枪交给了左钦彝,左钦彝又把枪一个个发给了警卫班人员。支队长杨宗胜很客气的对警卫班人员说:“你们都愿意接受改编,那我们就是同志,就是一个抗日战壕里的战友,我们把枪还给你们,护送左师长回去,听从左师长指挥。”

话题再转到长沙日军司令部,坂西一良中将召开军事会议,部署进攻芷江机场战役:“本司令长官制定的芷江作战方案,得到南京岗村宁次司令官批准,请小林参谋长讲解战役部署。”参谋长小林长得一脸横肉,鼻子底下留有一撮黑毛,厚嘴唇,尖下巴,扯着公鸭式的嗓子,指着军事沙盘讲开了:“诸位,皇军太平洋战争节节失利,三个月未能灭亡中国,却深陷八年不能自拔,中国军却开始战略反攻,芷江机场飞机天天轰炸帝国本土东京,皇军四面楚歌,为了摆脱困境,采取以攻为守战略,皇军集中5个师团,10万大军,兵分三路踏过雪峰山屏障,攻打夺取湘西芷江机场,威胁中国陪都重庆,请坂西一良司令长官下达作战命令。”坂西一良长官拿着拟定好的作战命令,点名宣布:“本长官命令:渡边洋率领47师团91、105、131三个主力联队,外加47骑兵、山炮、工兵、辎重四个助战联队为右路军,由新化、溆浦攻打芷江。菱田元四郎116师团109、116、120、133、166五个联队与长船引正之64师团69旅团主战,外加助战四个步兵大队为中路军,从宝庆、隆回攻打芷江。长伴健雄34师团34步兵、骑兵、野炮、工兵、辎重五个联队与堤三树男68师团14、58旅团主战,外加关根久太郎支队65、115、116、117四个大队助战为左路军,由东安、新宁、武岗、武阳攻打芷江。”各路长官异口同声应答:“嗨!”

丁大炜提出参加雪峰山战斗的大胆设想,与许道陵商议:“老伙计,我有个设想,你看能不能支持我?”政委许道陵凭他对丁大炜的了解,心里已经猜到了丁大炜的设想意图,两手叉腰,说了句愿闻其详。丁大炜所谓先说一句能不能支持我的话,是不想一开始就遭到许道陵的反对,让许道陵耐心听完,还有个思考余地,要的就是许道陵愿闻其详这句话,顺杆子亮出设想说:“我3团的任务是掩护策应南下支队,支队在平江、湘阴建立了抗日民主政府,发展成立了湘东北军分区,稳定了局面,按理说我们的策应任务就完成了,师长、政委不是要我们装扮成地方游击队行动吗?我想再以游击队名义策应国军雪峰山抗战如何?”政委许道陵听了丁大炜的大胆设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分析角度,摆出理由说:“我3团为什么要策应南下支队?就是因为南下支队一路走来国军、伪军、日军都想吃掉这支队伍,雪峰山战役集结20多万国军,八路、新四军没有一支队伍参战,我们一个团化妆成游击队参战,一旦被国军发现,3团还有生还的可能吗?”丁大炜认为政委的分析有道理,但是从另一角度,假设说道:“3团以新四军名义参战,不被日军消灭,也会被国军剿灭,当然无生还可能性,假如以地方游击队,甚至土匪武装名义参战,其结果又会如何?”政委许道陵认为这是冒险行为,不能凭想当然,从反面提出问题说:“如果拿3团去冒险,断送在我们手里,怎么向师部首长交代?”丁大炜知道从道理上说不过政委许道陵,决定一改过去先斩后奏作风,来个先奏后斩:“本人一贯作风是先斩后奏,打过瘾了再报告,这回我倒是主张向师部首长发电请示,以首长指示定乾坤如何?”政委许道陵就是担心丁大炜先斩后奏,讲了一堆分析理由,就是为了不忘记师部首长出发前套在头上的小战灵活机动、大战必须请示的紧箍咒,听到丁大炜先奏后斩请示,满口答应说:“请示首长我同意,不过我和你有言在先,首长何等回电,你必须不折不扣执行。”出乎许道陵意料,丁大炜第一次服了紧箍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转到了先奏后斩的轨道上,二话不说,立即通知曾敏发报请示。

师长黄大勇从多吉卓玛手里接过3团请示电报,伸手递给政委呈阳光说:“不用说,准是丁大炜的主意,丁大炜一贯作风是先斩后奏,这回也学会了遇事请示,不错,有进步。”政委呈阳光拿着请示电报,在手上抖了抖,向黄大勇建议说:“师长,我看可以同意丁大炜的请示。”师长黄大勇不急于表态,想听听政委理由何在?政委呈阳光伸出三个指头,说出一个理由折回一个指头,欣然说道:“理由有三,其一,抗战到了最后反攻阶段,日军垂死挣扎,国军集中美式装备主力20多万,又有地方保安队、游击队参战,还有美军纳兰性德将军指挥的芷江空军机场飞机助战,有了空中制空权,对阵10万鬼子,必然稳操胜券。其二,总指挥官王耀武抗日不拘一格选部队,只要抗日,哪怕是土匪武装,他也欢迎。其三,湖南是丁大炜家乡,碰上反攻日军大战,你不让他过过抗日杀敌之瘾,他会善罢甘休?再来个先斩后奏,将在外怎奈何也?还不如顺其之愿,送他个打仗过瘾的顺水人情机会。”师长黄大勇听了政委三大理由,赞不绝口:“有道理,政委不但把大战略研究透了,还把准了丁大炜的脉搏,那就如他所愿。不过我要给许道陵单独发份电令,必须与湖南地下党取得联系,以地方游击队名义参战,八路军南下支队都打着抗日救国军的旗号,要许道陵明白这个道理,一定要把好这一关。”师长黄大勇与政委呈阳光商量意见一致,命令多吉卓玛给曾敏发报回电。

曾敏送来师部首长电令,丁大炜大声命令曾敏:“念!”曾敏按照电令照本宣科:“同意3团以地方自卫游击队名义参战。”丁大炜听到就一句简单话,似乎意犹未尽,追问曾敏说:“完了?”曾敏望着丁大炜,诡异的笑着回答说:“还有一份电令是单独发给许道陵政委的。”丁大炜很敏感,指示曾敏说:“这份电令就不用念了,我知道是什么意思,直接给许政委。”政委许道陵接过曾敏递过来的电令,笑了笑说:“师长、政委真是神医华佗,摸透了你的脉搏,既给了你打仗过瘾机会,又堵塞了犯错误渠道,真是用心良苦啊。”丁大炜也风趣的回应说:“师长说了,他不用心良苦,我必害苦他。”政委许道陵见丁大炜的大胆设想,得到首长同意,当即提议说:“好了,我们先告别6支队同志们,再选择夜间走小路行军去雪峰山。”

丁大炜、许道陵率领3团告别6支队,政委许道陵首先说明来意:“杨司令、吴政委,你们建立了湘北湘东军分区,扩大了抗日武装,该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们的策应任务算是完成了,特来向你们告别。”支队政委吴光远紧握许道陵的双手,激动地说:“征途共战常分手,下次握手定是胜利之时。”湘东北军区司令杨宗胜紧握丁大炜双手,真诚的祝福说:“祝你们一路顺风,多打胜仗。”丁大炜也抖动着双手,热情地回应说:“谢谢杨司令的祝福,永远记住我们共同战斗的岁月。”3团长刘威达向3团战士喊口令:“3团全体都有,向6支队、军分区首长和同志们敬礼,出发!”两军军礼互敬,3团指战员激动地向留守湘北、湘东的战友们敬礼,依依不舍的招手告别,踏着新征途步伐,奔向新的抗日战场。

丁大炜带着3团化妆成地方游击队,夜行军走小路迂回武陵城。许道陵带着曾敏少数几个人来到长沙靖港古镇地下党省委,经周礼书记介绍,找到了武陵城地下党刘布谷领导的一支千余人抗日游击队。刘布谷首先介绍说:“欢迎你们回乡抗日,我先介绍一下,我是湘桂黔三边抗日游击队政委,谢锦涛是我在武陵城发展的地下党员,公开身份是黄埔二分校副大队长,分校学生撤离去了成都,谢锦涛留下来担任我游击队队长,还有位副队长史秋梅正在乡村动员群众组成志愿队守城参战,未能赶回来。谢队长拜见新四军首长们。”他们一番幸会幸会,欢迎欢迎的客气话后,开始研究武陵城抗战战斗,游击队政委刘布谷首先讲解说:“情况周礼书记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我们长话短说,首先说,我也是武陵城马坪乡人,化名刘布谷,真名刘云彪,兄长刘云龙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头颅悬挂武陵城门上,我接过兄长地下党旗帜,继续做地下工作,受党委派,回乡组织游击队抗日,二来也是为抗战胜利后做些地方组织的准备工作。抗战7年多了,武陵城都是抗战大后方,黄埔军校二分校借助武陵大后方开办6年了,培养了两万多名军事干部。日军垂死挣扎,以武陵城为跳板攻打芷江机场,武陵城也不再是抗日大后方了,成了抗战最前沿阵地,这次雪峰山抗战,武陵城是首当其冲的主战场之一,可国军总指挥王耀武仅仅只在武陵城布防74军58师172团一个加强营兵力,此乃军事之大忌。游击队和你们3团反倒成了主力,不过黄埔军校二分校被迫撤离后,好在还有郑国鼎率领一个学员大队留守武陵城护校,加上副队长史秋梅动员的人民群众志愿者,这样武陵城还是有些军事实力。你们3团不暴露身份,打着我们游击队旗号参战,周礼书记早交代清楚了,你们就放心吧。”丁大炜听过刘布谷政委的介绍,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不想受约束,插言明确表示态度说:“刘政委、谢队长,你们按原计划行动,我们3团只打你们游击队旗号,甚至土匪旗号,如何参战?我们自有部署。”队长谢锦涛也听明白了丁大炜的意思,回应得也很巧妙:“首长的意思是旗帜一致,分工明确。”团长刘威达听了谢锦涛队长的概括之词,夸奖说道:“谢队长一句话高度概括,高水平。”

话题再转到雪峰山主战场,第四方面军司令,雪峰山战役总指挥王耀武正在酝酿利用雪峰山天险,布兵阻击日军进攻,首先指示参谋长邱维达作出雪峰山作战方案,交军事会议审定部署执行。王耀武与参谋长正在商议部署兵力时刻,副官跑来禀报:“报告,有两个号称雪峰山匪王求见。”参谋长邱维达听说土匪求见,有些惊讶,国军对不改编抗日的惯匪都是持剿灭态度,对王耀武说了句:“大战在即,土匪真胆大,竟敢虎口拔牙,剿灭还找不到机会,竟然送上门来,把他们绑了。”副官补上一句说:“他们说是为抗日而来。”总指挥王耀武见过不少土匪武装,倒也想见识一下雪峰山的土匪,看看他们怎么为抗日而来,对副官说:“慢,让他们进来。”丁大炜、许道陵头缠黑巾带,上插两根野鸡毛,身穿狐皮夹克,腰挎24响盒子炮,脚穿麻布粗线纳底鞋,一身土匪打扮,面见王耀武司令长官。丁大炜以土匪礼节上前行见面礼,嘴里喊着:“雪峰山匪王参拜长官老大。”总指挥王耀武一听长官老大,有些滑稽,调侃问道:“参拜长官老大?你的意思我是大土匪,你是小强盗啰?”丁大炜见长官不生气,还调侃他,也大胆起来应对调侃说:“长官把自己说小了,自古说占据一个山头叫土匪,占据一片山头叫军阀,占据全国所有山头叫皇帝。”总指挥王耀武听了匪王的解释,心里认为解释得有些道理,还嬉笑说:“这么说我是占据湘西部一片山头的大军阀啰?”丁大炜见王耀武长官有些幽默,乘势奉承说:“小响马不敢造次,王司令长官是大军,是抗日英雄,怎能与土匪军阀相提并论。”总指挥王耀武听了匪王的言辞,知道雪峰山惯匪是国军要剿灭对象,今日送上门,岂能放过,擒贼先擒王,威慑说道:“既然知道本司令队伍是抗日大军,就该知道本大军既要消灭倭寇鬼子,也要剿灭不接受国军改编的胡子响马土匪,占据雪峰山山头的土匪也敢面见大军长官,想必是活腻了,真是屎壳郎搬家自找死(屎)路。来人!”亲兵们一拥而上,异口同声应答:“有!”丁大炜见势不妙,大喊一声:“慢着,慢着,慢……着,长官大人,本响马知道大军抗日剿匪,既然送上门来让你们剿灭,就是为了多说一句话,让我们活到打败日寇后再剿灭也不迟。大军长官应该知道,张云清、谢光明响马占据雪峰山为匪多年,如今日寇打到雪峰山,匪穴被毁灭,无处安身,惊闻大军前来围剿日寇,本响马也想跟随大军一起多杀几个鬼子,在日本人面前出口恶气不是。”政委许道陵见丁大炜这几句话说的得体,立即补充解释说:“长官,我们虽然是土匪,可毕竟是中国土匪,没有小鬼子那么恶劣,平时土匪抢劫老百姓,但土匪还是要靠老百姓活着不是。日本鬼子那就不一样了,小鬼子不是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吗,大军不想做亡国奴才奋起抗日,东北胡子抗日,西北响马也打鬼子,咱南方绿林盗匪也不想做亡国奴,也想为抗日出点力,大军长官总不能连抗日机会都不给,就把我们剿灭了吧?”王耀武听了,不屑一顾说:“你们要打日本人去打呀,谁拦着你们去抗日啦?”许道陵见王耀武不反对土匪抗日,说出来意请求说:“本匪王是想说与大军一起抗日,请长官通知部下不要把我们与日本人一起剿灭,等我们与大军一起打败日寇,任凭大军处置。”参谋长邱维达听了半天,忍不住插言讽刺说:“就你们土匪那几杆打家劫舍的破枪,也想跟日本人打仗?”许道陵听到参谋长的讽刺,不去正面反驳,而是再次表态性的解释说:“长官,你们的口号不是团结一切力量共同抗日吗?蒋委员长说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都有守土抗战之职责,没有说不包括土匪抗日吧?听说宋哲元的29路军有个大刀队,专在夜间大刀杀鬼子,大刀都能杀鬼子,打家劫舍的枪为何不能杀鬼子?”王耀武听了,似乎有道理,当即答复说:“好,本司令长官答应你们,等打败日寇再剿灭土匪。”丁大炜、许道陵拱手喊着:“多谢司令长官。”王耀武摆出长官威风,高喊:“不送。”

总指挥王耀武主持召开军事会议,首开话题:“诸位将军,先请邱维达参谋长就雪峰山会战总体作战部署,作具体分解。”参谋长邱维达清了清嗓子,拉开军事地图,手拿指挥棒分解说道:“诸位,本参谋长制定的雪峰山作战方案,经长官审定批准,在军事会议上部署讲解。日军的意图是打通雪峰山,夺取芷江军用机场,威胁重庆陪都。我军的宗旨是利用雪峰山天险,阻击日军进军,保卫芷江机场。芷江机场在雪峰山西麓,我军防守战场必然摆在雪峰山东麓,大家请看军事沙盘,雪峰山主峰苏宝顶,在武岗县与黔阳县交界一分为二,以武岗县与黔阳县交汇的海拔1934米的雪峰山主峰为中心,南北东三点一线三个重点地区为主战场,第一主战场以武岗县的武陵、武安(因建于清康熙年间的蔡锷将军祖居叫武安宫,后人以武安代指山门镇)、绥宁县的武阳三个乡镇组成第一个三角军事防守阵地,简称三武战场。第二主战场以武岗县雪峰山山口、江口、洞口三个乡镇地区和隆回县海拔1781米的雪峰山次高峰白马山、虎形山、芙蓉山三山地区为第二主阵地,简称三口三山战场。第三主战场以溆浦县龙潭风界、新化县青山界、隆回县虎山界为第三个三角军事防守阵地,简称龙潭虎穴三界战场。三武战场、三口三山战场、龙潭虎穴三界战场,以我第四方面军胡琏虎子王18军、施中诚虎贲王74军、韩浚73军、李天霞100军为主战,王敬久的第10集团军,汤恩伯的第27集团军,以及地方游击队为助战。芷江战场,非丛林虎军廖耀湘新6军不可,日军一旦突破雪峰山,芷江机场最后一张王牌就由廖耀湘亮牌。”74军军长施中诚听了参谋长的雪峰山作战方案,一口称赞说:“王司令长官审定的雪峰山作战方案,真是无懈可击啊,我等坚决执行,就请司令长官下命令。”其他将军跟着施中诚军长附和,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总指挥王耀武见没人对作战方案提出不同意见,当即按方案下令:“命令虎贲王施中诚74军、虎子王胡琏18军、27集团军牟延芳94军三军主力,武岗谢锦涛游击队配合,防守雪峰山主峰东麓三武地区,迎击日军伴健雄34师团与堤三树男68师团左路军。李天霞的100军主力、宝庆陈光中游击队配合,防守雪峰山次高峰三口三山地区,迎战日军菱田元四郎116师团与船引正之64师团中路军。韩浚的73军、第10集团军侯镜如92军为主力、溆浦陈载华游击队配合,防守新化、溆浦、隆回龙潭虎穴三界地区,迎战日军渡边洋47师团右路军。廖耀湘新6军龙天武14师、李涛22师、青年军207师为总预备队,防守芷江机场,陈纳德将军的航空飞虎队为机动队,依托芷江机场,配合主战场作战。”各军军长、师长、游击队队长、都起身立正,异口同声喊出一个字:“是!”中美联合航空大队陈纳德将军回应:“Ok!”

游击队长谢锦涛协助国军74军58师172团1营长葛道、黄埔二分校护校大队长郑国鼎坚守武陵城,丁大炜、许道陵带领特务连打着雪峰山土匪旗号参战,刘威达的3团打着谢锦涛游击队旗号参战。游击队长谢锦涛出面,向74军1营长葛道建议说:“葛营长,王司令长官下达的作战命令,我游击队协助贵军坚守武陵城,情况明摆着,日军左路军34和68两个师团,三四万兵力进犯,新宁县城只有国军一个营坚守,一个时辰功夫,县城陷落。武陵城也只有你葛道一个营,那么武陵城怎么守住?日军攻城怎么打?根据武陵城各方力量,本队长提出建议,供国军营长和黄埔军校二分校护校队郑大队长参考。武陵城有方圆12华里甲天下城墙天险,自然是有利条件,如果葛营长八百号人要全城防守自然是撒胡椒粉战术,建议葛道营为主力,集中在东西南北四大城门城楼上,我游击队千多号人与匪王队伍以及群众志愿者四五千号人补空缺,保证城墙各处都有守军,群众还准备了上万袋泥沙袋,随时封堵被日军炸开的缺口。黄埔军校二分校护校大队正好在城外,建议作为机动预备队埋伏在城外,日军一旦攻城,从日军背后发起攻击,形成城内城外夹击阵势,效果会更好,葛营长、郑大队长你们看,这样部署兵力如何?”葛道营长正在思考,大队长郑国鼎第一个表态赞成说:“我在军校兼教战术课,谢队长战术建议切合实际,我赞成。”营长葛道见郑国鼎赞成谢锦涛建议,正合心意,也表态说:“本营长也正有此意,既然郑大队长赞成,那就是我们三方不谋而合,就按此布阵守城迎敌。”丁大炜见他们统一了意见,也提出建议说:“我们土匪武装,不懂指挥,本匪王建议由国军葛道营长任武陵城守城总指挥,统一调动守城各方力量作战。”丁大炜这一提议,都举手赞成,葛道营长认为国军是主力,理应挑重担,谦虚表态说:“本长官不才,誓与武陵城共存亡,城亡与亡。”丁大炜、谢锦涛、郑国鼎同声喊出:“城亡与亡!”

1945年4月27至29三日,日军68师团3万兵力,几十辆坦克,百门火炮四面发起进攻,均被打退,武陵城岿然不动。68师团长堤三树男召开军事会议,试图改变战术说:“各联队长,武陵城连攻三日不克,本长官考虑武陵城墙甲天下坚固天险,四面进攻兵力分散,尤其是从背后袭击的土匪武装比军校学生队更厉害,皇军顾得了前,顾不了后,本长官决定改变战术,决定放弃四面攻城战术,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点,这一点选在哪里?方可破城?”68师团支队长关根久太郎,贼眉鼠眼,第一个站出来提议说:“本支队长认为南北门不可取,北门在高山上,守城中国军居高临下,皇军爬不上去成为活靶子,南门在资江河岸,渡河攻击自然是自寻死路,东门在河道与高山夹谷三角地带,场地狭小,且水田密布,兵力施展不开,唯西门场地宽广,多为干旱菜土,炮弹炸不开城墙,采用人体炸药包炸开城墙缺口,方可破城,打开进攻芷江机场第一通道。”师团长堤三树男听到支队长的建议,切合实际,当即赞成:“好,正合本长官之意,就按此部署,集中绝对优势兵力,攻其一点破城。”日军再次攻城,坦克上不去,敢死队用人体自杀式炸药包炸开几个缺口,眼看就要破城。

丁大炜见日军用自杀式人体炸药包,集中攻击西城,情况危急,急忙与游击队首长商议对策:“刘政委、谢队长,日军十倍于我兵力,城墙缺口已经炸开,武陵城危在旦夕,我建议,少量留守南北东城楼坚守,力量集中西城,先用沙袋堵塞,通知国军营长葛道向长官报告,请求增援。”游击队政委刘布谷表态赞成,决定将游击队、3团、志愿者,兵力集中西城墙,沙袋堵塞缺口,打破日寇攻其一点突破口战术。

特务连老班长霍慎先带领尖刀班,在西城墙上阻击日军进攻,日军采用自杀式人体炸药包冲上来,贴在城墙上爆炸,炸开城墙一个口子,特务连尖刀班杜酷龙小战士瞄准冲上来身捆炸药包的自杀式日军,一枪毙命,老班长竖起大拇指赞扬杜酷龙打得好,鼓励尖刀班战士奋力坚守,决不让日军攻上城来。但日军不怕死,一个接一个的自杀式人体炸弹冲上来,特务连老班长指挥尖刀班全力阻击,将自杀式日军敢死队消灭在城墙下,有力的遏制了日军攻势。

游击队副队长史秋梅带领部分游击队,与组织起来的群众志愿者,冒着日军炮火、枪林弹雨,奋不顾身的用事先准备好的添加糯米粉的泥沙袋,一袋袋接力堵塞被日军炸开的西城墙缺口,表现了全民参战热潮。

日军见西城墙缺口迅速被堵上,西城外日军成建制冲锋攻打西城,国军营长葛道总指挥将东南北城门的守军主力调往西城墙,全力抗击日军攻城,武陵城仍然在中国守军和志愿者手里,日军苦战未能攻破武陵城。

雪峰山西麓,总指挥部参谋长邱维达得到武陵城守军请求增援报告,立即请示总指挥王耀武:“总指挥,武陵城守军只有一个加强营兵力,已经坚守三天了,日军十倍兵力攻城,请求增援。”王耀武听到报告,十分惊讶的问:“什么,武陵城守军只有一个营兵力?74军施中诚是一个很会用兵的将军,怎么在武陵城这么糊涂?”参谋长邱维达继续接着禀报说:“是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新宁县城也只有一个营兵力守城,结果日军十倍兵力攻城,一个时辰功夫新宁一个营就殉国了。武陵城也只有一个营,能坚守三天全仗着甲天下城墙天险啊。”王耀武转而一想,不相信施中诚如此糊涂,一定有他的难处。立即命令参谋长说:“将武阳镇牟延芳94军44师火速驰援武陵城,内外夹击日军,命令飞虎队起飞轰炸武陵城外日军阵地,以解武陵城之危。”

葛道营长见44师增援来到,从日军背后发起攻击,飞虎队B—24、B—25轰炸机轰炸日军攻城阵地,兴奋的呐喊:“弟兄们,44师增援我们来了,内外夹击日寇,美国佬飞虎队轰炸小鬼子,胜利属于中国。”城墙上国军与城下44师夹击日军,天空飞机轰炸日军阵地,日军阵脚大乱。

丁大炜以土匪身份,向营长葛道建议说:“葛营长,有了增援部队,有了飞虎队空中打击,小鬼子必败无疑,小鬼子败退方向一定是向高沙、石下江、隆回与中路日军会合,44师肯定会乘胜追击,小鬼子的断后部队就靠你们营和我土匪武装收拾了,我土匪熟悉路线,派人把小鬼子引诱到伏击地点,你们营与黄埔军校二分校护校大队正面进攻,我土匪武装和游击队夹击,消灭小鬼子断后队伍,你看如何?”国军葛道营长听到土匪熟悉地形路线,还愿意诱敌至伏击地,想不到土匪还有如此爱国举动,真难能可贵,欣然答应说:“好,一旦小鬼子溃败,我们一起合击消灭断后日寇。”丁大炜与葛道击掌联合,嘴里同时喊出:“一言为定。”

宝庆坂西一良指挥部,参谋长小林报告三路军溃败战况:“报告司令长官阁下,左路军34师团攻打武阳镇,68师团攻打武陵城都失败了。”坂西一良听到失败报告,气急败坏,大骂出口:“堤三树男68师团与关根久太郎支队三万多兵力,竟然打不下中国军一个营几百人的守城,愚蠢、饭桶、皇军的耻辱!”参谋长小林接着更详细的报告说:“中国守军虽然只有一个加强营七八百人,还有一个学生大队五百人,地方游击队一千多人,土匪加志愿者多达四五千人,后有44师增援,空中有美国佬飞虎队飞机轰炸,左路军68师团武陵城战败,34师团武阳战败,未能跨过雪峰山主峰一步,也实属无奈。右路军47师团被中国73军、92军阻击在龙潭界、青山界、虎山界,伤亡惨重,重广支队4千余人几乎伤亡殆尽,未能突破雪峰山次高峰白马防线。中路军116师团、64师团战况更惨,中国74军、18军、100军合击我中路军,109联队全军覆没,未能踏进雪峰山三界谷龙潭虎穴半步,皇军失败已成定局。”坂西一良司令长官听到三路败讯,垂头丧气,无力回天决定说:“既然三路军都失利,立即改变战术,三路变一路,命令武陵城68师团、武阳镇34师团左路军从高沙、洞口、石下江向中路军靠拢。命令47师团右路军从龙潭界、青山界、虎山界战场向中路军靠拢,集中隆回、宝庆,撤出雪峰山战场。”

雪峰山西麓,国军4方面军总指挥部,参谋长邱维达向总指挥王耀武报告武陵城战况:“报告总指挥,74军参谋长邱耀东报告,武陵城守军172团葛道加强营与日军68师团3万日军激战7天7夜,最后在94军44师增援夹击,美军飞虎队飞机轰炸配合下,终于击败日军,打死日军两千余人,击毁坦克十余辆。”王耀武听到报告,赞叹不已:“一个加强营八百号人与3万日军奋战7天,竟然城不亡,与不亡?真是战争史上的奇迹。”

“是啊,本参谋长也很惊讶,也就仔细多问了一下。74军邱耀东参谋长说,黄埔二分校郑国鼎护校大队与葛道加强营内外夹击配合得当,尤其是地方游击队、土匪武装、群众志愿者多达五千人,起了关键性作用,他们都拥戴葛道营长为守城总指挥,调度指挥得当。当然与总指挥命令44师增援,飞虎队飞机轰炸效果密不可分。”

“你是说游击队、土匪、志愿者多达五千人守城参战?这又是个战争奇迹。参谋长说土匪武装参战,是不是战前来我指挥部请战的那两个土匪头子,带队参战武陵城?中国抗战真是越打越神了。”

“还有更神奇的是日军68师团溃败后,留下一支500人的断后掩护队伍,在最后撤离武陵城时,走到龙田乡下,碰到一个外乡人,鬼子问退往高沙的路怎么走?那个外乡人错把高沙听成高山,把鬼子带到离武陵城外5公里的叶家凸岭,遭到游击队、土匪、志愿者拦截,葛道加强营正面攻击,44师一个团助战,全部歼灭这支断后日军,最后葛道加强营还幸存9人。”

“葛道加强营八百人,郑国鼎护校大队五百人,游击队一千人,也就是说那五千土匪和志愿者起的作用最大。还有断后鬼子联队碰到外乡人,把高沙错听成高山,武岗县境内1934米海拔雪峰山是高山,1371米海拔的云山是高山,叶家凸岭不过几百米是高山吗?鬼子断后掩护联队全军覆没,葛道加强营幸存9人,土匪、志愿者竟然全身而退,邱参谋长不觉得新奇吗?”

“总指挥的意思是说土匪是假土匪?”

“不,是真土匪,大土匪。”

“是共匪?”

“立即提拔营长葛道为团长,幸存9人全部提拔,晋升上校大队长郑国鼎为新整编师副师长兼参谋长,执行战略反攻作战计划,消灭日寇,剿灭真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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