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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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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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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戏曲《梅花缘》编译和释评》连载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五 梅梦

【原文:第二十五 梅梦】

(场上设梅花一株,罗帐一袭。旦鬼妆上)

【玉抱肚】残香剩粉,瞥来回,凄凉幻影。试寻思,转境更番,总是侬意惹情生。 咳,三生石上睡梦腾,一缕幽怀怎质证。

(坐介)“冷骨清魂冉冉香,难将心事诉檀郎。好凭一点春消息,重向罗浮话短长。”奴家素梅鬼魂是也。前承西方教主金臂垂慈敕下南海观音,玉丹镇体,肉身不坏,冰魄常坚。昨据花神传示,以十月二十日还阳。才知王郎已归,今升祠部。现住旧日宅下,对影悲深,直到九龙院中,重消情劫。今夕花神引他生魂与奴相会,说明本末,以俟团圆。来此已是西阁,你看那旁便是奴旧日题诗、拜月之处。流年虽换,风景依然,好伤心也。(行介、拭泪介)

【两蝴蝶】记得赏春光,探花信;记得咏小梅,酬韵;记得红罗亭,拜太阴。记得凤鸾钗,才将盟订;记得苦逼我,落梅悄无声;记得桂香罗,才了却残生命。

你看王郎来也,奴且听他说些甚么。(神引生魂上)

【品令】小姐呀,想得我 。茶时饭时,独自绕檐楹;眠中梦中,闲挨短长更。香销玉冷,守定这相思影,竟无灵,相质证。只合与你地下呵,啸月吟风,怎做得,作赋潘安两鬓星。

(生坐介,旦悲介)你听他声声凄楚,字字伤情,原来对我画像,千唤万唤,怨我无灵。王郎,你这一片至诚,越教奴知重也。

【前腔】悲声恨声,痛念有谁省;生情死情,一例难投证。眠思梦境,哭尽了梅花影,口不离,奴名姓。 便教我地下呵 ,骨化形销,也怕要,热坏双双小耳轮。

事已至此,只索上前相见。(旦见生介)诗人吟思太苦,想念谁来?(生惊介)呀,这是女子声音,明明呼着下官,待我看来。(旦退立梅下)(生)呀!你是谁家宅眷?因何至此?(旦)试猜来。(生)

【望江南】莫不是玉女许飞琼,瑶池宴散闲游趁。 (旦)那是天上神仙,奴家如何比得? 河汉移来织女星,七夕佳期正。 (旦)也未便是。 定然是罗浮玉娉婷,师雄合向花前等。(旦)近了。 (生)下官是在何处曾见来? 是耶非耶见未曾,月下孤鸿影。

(旦)王郎,你也曾见奴来么?奴也曾见过你也。

【前腔】可记得,西园拜月亭,梅边曾见生前影。新词叠韵继双声,画阁香肩并。 (生)不错,下官是曾见来,如何厮认呢? (旦)纵没有海誓与山盟,也劳你蜂蝶使将花订。 (生)这样说来,分明是方小姐了。我那小姐,下官想得你好苦也。(生扯旦,旦羞介)买将花酿唤真真,唤得芳魂应。

(生携旦手进,坐叙介)(生)小姐,下官前在书馆,自联雅韵,便已神飞。续睹仙姿,又承梦会。玉镜下后,迟同杜牧维扬刀环归来,谁念潘郎憔悴?今日方得与小姐面谈心曲,细数离情。(旦)王郎呵!

【六么姐儿】是感你心诚意诚,花憔香瘦,保得清名。(悲介)自君之出,奴家屡遭变故。严亲不幸早亡,君又杳无音信,母氏“不谅人只”,遂欲夺志改盟,那时逼得奴好苦也哟! 与君今世说前生,酸酸楚楚,都是些子情。这其间情多情少,恨没个情人证明。

(生)昨在京城,据令弟道小姐弃捐香阁,敢是传言舛错了。

(旦)奴何曾是死的来?

【醉罗歌带醉扶归】惨戚戚不分明,凄凄切切冰魂冷。纵然奴,身似芭蕉泪雨滴,不道奴,心儿死去依然醒。 (生)如此,小姐并不曾死。(旦)奴何曾是活的来?

【皂罗袍】好些时,风灯炯炯,烛泪盈盈;倩女亭亭,秋娘影影,才抹过回廊响屜迷香径。【带歌】心难明,喉先哽,拼着这生前死后任君评。

(悲介)(生)小姐,你有何心事,只管对下官说来。(旦)事到其间,也不得不直说了。王郎,你道奴是生是死?(生)适才下官明说小姐未死,小姐又说不生,教下官也不明白。(旦)你道此刻是假是真!(生)真,真!我两人说了多少衷情,难道还假?(旦)妙呀!生生死死,假假真真,既肯认真不假,可知死者能生。奴与君前缘未了,数得更生,合在九龙院中小春阳月。君到期预备安魂定魄汤,并暖轿一乘,只看白鼠凭棺,便是奴家回生之候。王郎紧记,幸勿误奴大事,使我地下恨你也。(起拜介)

【江水儿】这离合悲欢事,殷勤托死生。奴望你,春风吹暖桃花命;奴望你,春幡护惜兰花性;奴望你,春工剪出桐花影。那时节才盼得陇头梅花持赠。 王郎记者,奴去也。 一闪灵风,还望你回头猛醒。(旦下)

(生)呀,小姐!你要何处去,等着下官者。(呆介,作醒介)怪哉!怪哉!适见方小姐前来相会,说他阳月回生,托下官预备返魂汤,在九龙院重活,临行时千叮万嘱,不可忘却。又说白鼠凭棺,方是他还魂之候。下官醒来,乃是一场大梦,细思音容,俨然在目。下官想古今还魂之事,原是有的,但不信数年以后,仍有此事,敢莫是下官痴想,凝结而成。但说得这等明白,是真是梦,且自凭他,宁可信其有,不可道其无,只索预备为是。一这好侥幸也。(起唱)

【川拨棹】迷离境,又相逢,刚半顷。似前身絮语丁宁,似前身絮语丁宁,香口儿字字清明。招回他霍女灵,扣动俺黄粱影。

【编译:第二十五 梅梦】

(场上设置梅花一株,罗帐一袭。女鬼方素梅上场)

【玉抱肚—素梅唱】残香剩粉,梦碎华年。来来回回,幻影人间。变化无常态,流水自湾湾。慢思量,细打算。总是侬情浓如雨,总是我情我生怨。三生石上石头睡,两世人间两无缘。都说那离恨天在天之外,灌愁海在海中间。鸳鸯还在频戏水,鸾凤不时交颈眠。都说那时光消得红颜醉,枯了花枝有谁见。纵然我身在那千山外,转眼就来到你跟前。

素梅坐下:“冷骨清魂,冉冉飘香,难将心事,告诉王郎。凭着一点,灵春消息,重向亭台,说短话长。”奴家是方素梅的鬼魂。三年前承蒙观音用玉丹镇住尸体,至今肉身不坏,魂魄还在游荡。昨天花神娘娘指示,让我在十月二十日从阴间还阳。才知道王郎已经回来,升任了礼部侍郎。住在我家以前的老宅中。对着这影子我深深地悲痛,直到那九龙院中去再续前缘。今天花神引着他的生魂来和我相会,说明还阳事项,等待团圆。来到这里已经是西阁了,你看那边便是奴家以前题诗、拜月的地方。虽然斗转星移,时光转换,但是昔日风景依旧,想起来真的好伤心呵。

素梅边走边拭泪。

【两蝴蝶—素梅唱】记得赏春光,看花开。记得咏梅花,酬诗韵。记得红罗亭,拜月亮。记得鸾凤钗,已把婚来定。记得苦逼我,悬梁自尽悄无声。记得桂花飘香屋檐下,结束了粉妆红颜一条命。

素梅:你看王郎来了,奴家先站在一边听他说些什么。

(花神引着廷睿的魂魄上场)

【品令--廷睿唱】小姐呀,想得我,茶不思来饭不吃,转来转去环绕在那屋檐下。睡中梦中来牵挂。长夜难眠,挨到天明。想着你香销玉冷,乱红飘零。守着这相思影,竟无人,来相望。只能与你相逢在地下,再和你呤风弄月,亭前赏花。怎禁得住那风霜来煎熬,年复一年,春又到夏,两鬓斑斑叹白发。

廷睿坐下,素梅悲伤地唱:你听他声声凄楚,字字伤情,原来对我那画儿千呼万唤,怨我不能来相见。王郎呵,你一片至诚,又教奴怎么不珍惜。

【前腔—素梅唱】你听他悲一来声恨一声,切切思念谁知道。生情死情,又让我到哪里去寻找。你看他睡中梦中,哭湿了梅花影。一声声来把奴家姓名叫。便让我在这地下呵,骨化形销。也怕要,听着他念念叨叨,缠缠绕绕。你听他一声声,一阵阵。一声声,一阵阵,热坏了我双双小耳轮。

素梅独白:事已至此,上前相见就行了。

素梅上前和廷睿相见。

素梅:你这个诗人呤诗呤得这么苦,你在想念谁?

廷睿大惊:哎呀,这个女子明明是在说我嘛,让我看看。

素梅退步走到梅花下。

廷睿:哎,你是哪家的家眷,为什么来到这里。

素梅:你试着猜猜看。

【望江南--廷睿唱】莫不是那个仙女许飞琼,瑶池晏席散了后下凡来闲游?

素梅:那是天上的神仙,奴家怎么比得了她呵?

廷睿唱:莫不是河汉飘下了织女星,七夕佳期会牛郎。

素梅:也不是呵。

廷睿唱:那么你肯定是罗浮山上的佳人呵,向那梅花树下会郎君?

素梅:快猜着了。

廷睿:下官曾经在哪里见过你呢?是又不是,不是又是, 仿佛那月光下拜月的身影。

素梅:王郎,你也曾经见过奴家么?奴家也曾见过你呵。

【前腔--素梅唱】你可记得,西园拜月亭,梅花树下,曾见过我身影。新诗酬和墙壁上,画儿里又和你双双把肩靠。

廷睿:不错不错,下官曾经见过你,可是这懵懵懂懂,又怎么会是你呢?

素梅:就算没有海誓和山盟,你也曾经和我把婚定。

廷睿:这样说来,分明是素梅小姐了。我那小姐,你让我想你想得好苦呵。

廷睿上前去拉素梅,素梅害羞地说道:你看你一声声把奴家的名儿来呼唤,唤出了我的魂儿来答应。

廷睿和素梅携手坐下。

廷睿:小姐,下官以前在书馆墙壁上看到你酬和的诗句,思念不已。后来看到你美丽容颜,又在梦中和你相会。越发思念不已。定婚之后,漂泊多年,是谁让这思念把我弄得越来越憔悴?今天才能够和小姐这样坐着谈心,细细地跟你说着那些离情别绪。

素梅:王郎呵!

【六么姐儿—廷睿唱】感动你诚心诚意,痴情不移。花憔悴,人消瘦。一枝梅花苦争春,留得清白在人间。

素梅悲伤地说道:自从你离去后,奴家屡遭变故。父亲不幸早亡,你又杳无音信,母亲不体谅我的痛苦,让我改嫁,那时候逼得奴家好苦呵。今天和你说前生往事,酸酸楚楚,都是些不堪回首的情份。这里面情多情少,谁又能知道。

廷睿:在京城时清润告诉我你已经自缢而亡,那是他传言错了。

素梅:奴家难道没有死吗?

【醉罗歌带醉扶归—素梅唱】惨戚戚,不分明,凄凄切切冰魂冷。纵然奴家身似芭蕉泪雨滴,不道奴家心已死去依然醒。

廷睿:这样说来,小姐你没死呵。

素梅:奴家难道是活着的人吗?

【皂罗袍—素梅唱】好些时候呵,风儿轻轻,灯儿炯炯,烛泪盈盈。倩女亭亭,花儿影影,才走过了回廊又迷失在香径。奴家这心儿难分明,喉儿先哽哽。拼着这生前死后风吹散,一生来去,留给后人评。

素梅悲伤不止。

廷睿: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只管对我说来。

素梅:事情到了这里,不得不和你直说了。王郎,你说我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廷睿:刚才我明明说你没死,你又说是死了的。你让我怎么也不明白呵。

素梅:那么你说现在的相逢是假还是真!

廷睿:真,真!当然是真。我们都说过多少情话了,难道还会是假的?

素梅:妙呵妙呵!生生死死,假假真真,既然你认作真的又不假,你可知道死了又能生。奴家和郎君前缘未了,命中注定还要重生。重生之地就在九龙院中,重生之时就在十月小阳春。到时候郎君先预备好安魂定魄汤,准备一乘暖轿,只要看到白鼠在棺材上环绕跳跃,就是奴家回生之时。王郎你要好好记着呵,不要误了我的大事,让我在阴间怨恨。

素梅站起身来叩拜廷睿。

【江水儿—素梅唱】这悲欢离合人间事,殷殷勤勤托死生。奴望你,春风吹开了桃花运。奴望你,怜香惜玉把我怜。奴望你,脉脉深情画出我梅花影。那时候盼来了春风和雨露,再和你一生一世,日日夜夜伴丁零。奴家去了,一闪灵风,还望你回过头去猛然醒。

素梅离开。

廷睿:哎呀,小姐!你要到哪里去,等着我呵。

廷睿惊醒过来,发呆:怪事!怪事呵!刚才明明看见小姐前来相会,说她十月回生,让我预备好返魂汤,在九龙寺中重活,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忘记。又说白鼠绕棺就是她还魂之时。醒来却是一场大梦,仔细回想她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眼前。我想这古往今来还魂之事,原来就是有的,但不相信多年后还有这种事。难道是我一味的痴心妄想凝结成梦。但是她说得这样明明白白,是真是梦只能随她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按照她说的预备好就行。这个梦做得好蹊跷好侥幸好温馨好凄凉呵。

【川拨棹--廷睿唱】迷离影,又相逢。刚片刻,又惊醒。好象前生叨叨语,丁丁宁。好象前生叨叨语,丁丁宁。她吐字儿婉转又好听,一句句说得分分明。招回他魂魄来回转,伴我一生一世圆了那黄粱和梦境。

【释评:第二十五 梅梦】

《红楼梦》中世家子弟柳湘莲常常玩枪弄棒,喜欢串作戏子。后来美丽的尤三姐爱上他。湘莲知道后用一把佩剑定情。当他知道三姐是宁府尤二姐的妹妹时,深感宁府的淫乱肮脏,于是毁约。三姐自刎而亡,湘莲也因此循入空门。脂砚斋在《红楼梦》中对柳、尤的悲剧批语:三姐项下一横是绝情,乃是正情。湘莲万根皆削是无情,乃是至情。生为情人,死为情鬼,故结局曰“来自情天,去自情地”。

生为有情人死为有情鬼,这是对至真至情的热烈讴歌。关于人鬼恋情故事的丰富绚丽和多采多姿至今没有超过《聊斋》的,《聊》中描写过众多阴阳两隔而又热烈追求理想爱情的人鬼恋,至今仍感动着千千万万的读者。《梅梦》描写了素梅鬼魂和廷睿相见情景,情节的安排布置上类似于《牡丹亭》中的《幽媾》。

《牡》成书于明末,《聊》成书于清初。聊斋中许多鬼故事的某一类情节皆类似于《牡》剧中的《幽媾》,基本上都是书生夜晚独坐书房,来了女鬼以身相许,这个自荐枕席的女子基本上都美好善良。如果将完整的故事割裂开来,《梅梦》、《幽媾》描写的基本上就是这样一个情节。

《幽媾》中书生柳梦梅不认识杜丽娘,只是得到了一幅丽娘的自画像。丽娘因为梦到柳梦梅并以身相许后而因情而死,于是她的魂魄找到柳,热烈大胆地对柳说:“妾千金之躯,一旦付与郎矣,勿负奴心,每夜得共枕席,平生之愿足矣”。《梅梦》中素梅的鬼魂见到了未婚夫廷睿,经过一番辨认解释后两人相认,素梅告诉了重生的消息,叮嘱廷睿不要忘记,误了大事。这些情节既相类又不同,其中的故事发展方向均各有所归。

《梅梦》中素梅的魂灵出现,双方相爱相知的离情别怨得到了深情倾诉。王、方爱情结合一直是通过梦境来实现的,他们发现彼此的存在且因题诗而产生好感后,两人实现了梦中相遇。素梅死亡后又通过梦境再次相遇。那么在现实生活中他们为什么没有相遇呢?

对于封建时代的婚姻制度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这些条条框框像大山一样压抑着青年男女之自由思想,婚前相见的男女会被认为是失了礼节。结了婚后一接盖头基本上就是一辈子,因此史上常常有掉包或者易嫁的现象发生。许多婚姻因此带上了无法摆脱的礼教阴影。“五四”时期高一涵写的《漫谈胡适》中描述过胡适的婚姻:“他与江冬秀女士的婚姻,是按照封建家庭的惯例,完全是自小由他的母亲订婚的,胡适与她从未见过面。”

因此,封建时期男女婚前相见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越是处于社会上层的官宦和儒学家庭管束得越严。作为官宦女子的素梅来说算得上是贵族家庭,为了实现爱情愿望只能到梦里去寻找而无法在生活中越过礼教的樊篱,就算作了鬼魂依然只能在梦中相见,这里的素梅远没有杜丽娘的热烈大胆和叛逆。她的反抗很大程度上是借助宿命安排和鬼神帮助来完成。两人的深情真情写得很细腻也很华丽,缠绵悱恻的爱情至今依然能引起读者的同情和共鸣。

素梅在和廷睿对代表封建势力的母亲非常正面地提出了反抗,素梅说:“自君之出,奴家屡遭变故。严亲不幸早亡,君又杳无音信,母氏“不谅人只”,遂欲夺志改盟,那时逼得奴好苦也哟”。“不谅人只”肯定了母亲的不近人情和冷漠,“夺志改盟”的“夺”字更是表现出母亲的残酷无情和强硬。最后“逼得奴家好苦也”完全地表达出素梅在封建礼教管制下的无可奈何和无限痛楚。

《梅》剧中素梅被迫改嫁而自缢,表面看是发生在方府一家一院的家庭故事。但是通过整篇作品随着情节的推进应该更深刻和清醒地看到:素梅被迫改嫁自缢之悲剧完全就是残酷无情的封建礼教迫害下而酿成的一桩人间惨祸,非常具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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