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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来乍到
一回到长林，杨小凡就找柳依依询问下一步的安排。
柳依依本打算先带杨小凡转转长林，玩两天。杨小凡说：“不了，已经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柳依依点点头，就简单跟杨小凡介绍起了悬济堂大药店。
悬济堂大药店离杨小凡现在住的宾馆不远，在青山路海东区医院的斜对过，位置不错，可以说是黄金地段。坐落位置对药店来说非常重要，这儿紧挨着区医院，人流密集，特别是病人相对较多，买药的人也就特别多。
店里现在有六名店员和一名店长，店长叫曹春雪，今年53岁，店员都随柳依依叫她曹姐。曹春雪曾是区医院的中医科大夫，前几年因为要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办了内退，后来父亲没了，就来这儿了，柳依依让她当了店长。这个店基本就由曹春雪负责日常管理，还是比较负责的，这样省了柳依依不少事儿。这个曹春雪脾气不太好，有点儿倚老卖老，店员都有点儿怕她，不过这样也好，能管住这些店员，女人多了在一起就是不好管，乱七八糟啥事儿都有。底下两个班长，一个叫刘悦，一个叫唐彩芝，没啥特点，都是一般人。刘悦那个班还有两个，一个叫郝腊梅，一个叫文莉，文莉是收银的，21岁了，长得又矮又黑，还特别胖，不爱说，不过一说话就呛人，让人下不来台，没事儿就看手机，但是这孩子挺聪明，收费几乎没错过。这个叫郝腊梅的有点儿意思，大大咧咧、快人快语，啥都敢说，不过人缘还不错，跟谁都能说得上来。唐彩芝那个班，一个叫蒋超男，一个叫史飞。史飞是店里唯一的男士，柳依依本想让他好好学学卖药，多操心一下店里的事儿，将来曹春雪走了，让他当这个店长，可这个孩子太懒，干啥都得让人支着才做，药也不愿意卖，现在收费。
柳依依还要说，杨小凡打断了柳依依说：“柳依依你慢点说，太快了，记不住了，我得拿笔记一下。”杨小凡拿出纸笔，画了个图做了个表，将这几个人的姓名、年龄、职务、特点标注好。柳依依说：“你是学啥的？这个也能画个表啊，学理的吧？”杨小凡说：“你还挺厉害，我学的还真就是理科。”柳依依说：“算了，咱不用那么着急，这些店员以后慢慢就熟了，咱说点儿别的吧。”
柳依依说：“药店的采购和财务非常重要。这次你来，我想让你尽快把店里的药品采购进货拿下来。再有就是店里的财务方面的事儿，咱这个店在海东算是比较大的店，每天的流水一两万，多的时候到过3万，进货量每年好几百万，这两年我事儿多，放在这儿的精力不够，药店在财务制度和管理上也不规范，漏洞不少，所以我希望你能尽快把这块拿下来，我不是不放心曹姐，只是这里漏洞太多，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啥事儿都得慢慢来。”杨小凡说：“柳依依，你说的这些我还真有些犯懵，原先也没做过这些，不过我对自己还是有些把握的。”柳依依说：“其实也没啥，干一段时间就都会了，简单的事儿倒让我给说复杂了，你去了以后，要和曹姐搞好关系。这次你来，估计曹姐会有些戒备，女人心眼都小，爱计较，别和她太较真，其实曹姐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那个郝腊梅店里的事儿知道的不少，没啥坏心眼，好接触，多和她交流交流，不过她干啥都有点儿大大咧咧，一些面上的事儿可以让她干，细小的活儿她不行。”杨小凡一边听一遍点头往本上记着。
柳依依突然笑了，“你看，我又跑题了，还说这些，一会儿你脑袋该大了。”杨小凡说：“没事儿，我都记着呢。”柳依依说：“我还是先带你去看看咱那个店吧，药店你也去过了，这次我带你去后面，悬济堂药店是个门脸房，后面是个三室两厅的房子，我都买下来了，我在中间开了个门，把后面的房子和前面的药店连起来了，原先我在后面的房子里住过一段时间，前两年搬走了，后面的房子现在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挺乱的，快成库房了，我总想再整整，装修装修，可总也顾不上，你来就好了，看看怎么把后面的房子设计一下，装修装修。”杨小凡点点头。
杨小凡随柳依依来到药店，从后面进了屋子。
三室两厅，空间还真不小，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杨小凡在几个房间整个转了一遍，又仔细看了看，对柳依依说：“这么大的地方，还真是有些浪费了，这些房间装修了你计划做什么呢？”柳依依说：“我现在也没想好，就是看着这样有点儿乱，正好你来了，咱就好好装修装修，你也好有个办公地点。”杨小凡说：“我看了看，有两间基本啥也没放，办公的地方也用不了那么多房间呢？我倒是有个想法，我就住这儿吧，这样我可以更快地适应药店环境，随时看看药，熟悉熟悉，这样也省的这么大的地方空着浪费，再说我一直住宾馆也不适应，还浪费钱。”柳依依说：“我倒是也想过，但如果这样你就成天在药店了，这样容易视觉疲劳，再说药店成天也静不下来，不利于休息，那样太累了。”杨小凡说：“没事儿，不想在屋里待了，我可以出去遛遛吗，我把这儿设计一下，弄得漂亮一些，到时就怕你都羡慕呢。”柳依依说：“要真是那样，我就住这儿。”转而一笑，“我住这儿，你住我那儿去，不行，你还住旅馆去。”杨小凡说：“行了柳依依，别开玩笑了，咱就这么定了，现在就弄，你找装修的吧，我找也行，不过我对这儿现在还不熟，还是你找吧。”柳依依说：“行，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儿等不及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这儿变成啥样？不过我有个建议，厨房卫生间原先都有，但都是店员们公用，现在不能再公用了，你要有自己的私密空间。”杨小凡说：“厨房就那样吧，公用没事儿，卫生间公用确实不太好，就加个卫生间吧，就是有点儿费事儿。”柳依依说：“费点事儿咱不怕，反正咱也不着急，一定要弄好了，看着舒服用着方便。”杨小凡点点头，“行，那咱就这样定了。”柳依依说：“对了，咱俩光顾说装修的事儿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我还没给他们介绍你呢。”杨小凡说：“别急，正好等等，等装修完再说。”柳依依说：“那也行，听你的。”
柳依依找了装修队，杨小凡也将自己的设计方案给柳依依看，柳依依说：“你设计的我都喜欢，不过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喜欢，反正是你住。”
这段时间，杨小凡一直盯着装修，有时也跟着忙活，空闲了，就到前面药店里转一圈，店员不知杨小凡的身份，还以为是柳依依请的装修公司的人呢，也就没过多在意，这到正好可以让杨小凡近距离观察他们。
装修这活儿看着没什么，可干起来才知道，事儿还真是不少，四五个人没闲着，天天忙乎，干了快半个月了。这段时间，柳依依也是经常过来。
杨小凡说：“柳依依，你不用总过来，这儿有我呢，现在太乱，又有味儿，等过几天装完了你再来，到时还能有个惊喜，有啥事儿我喊你。”柳依依点点头，“那你也注意休息，别再累坏了。”杨小凡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累了我就休息吗，再说也不用我干什么。”
整整一个月，总算是完工了。杨小凡把柳依依喊来，“你看看怎么样？跟你想象的一样吗？”柳依依在屋里来回遛了好几圈，一脸抑制不住的惊喜，“杨小凡，你太厉害了，要不人家都说你有才呢，房子的装修设计你都行，这水平还真不一般呢！”杨小凡笑笑，“都谁说我有才了？再夸我就该飘起来了，这钱哪有白花的！”
柳依依又和杨小凡商量着给屋里置办了家具。杨小凡说：“柳依依，那我明天可就搬过来到这儿住了。”柳依依说：“再等两天，跑跑味儿再说。”杨小凡说：“你闻闻，屋里有味儿吗？咱买的都是环保材料，一点味儿也没有，我是等不及了。”柳依依说：“好好就依你。”
杨小凡没啥东西，就一个大包，柳依依开着车一趟就拉过来了。
柳依依说：“这次你该跟店员见面儿了吧？我跟他们介绍一下。”杨小凡说：“见面儿没问题，不过先别提经理的身份。这段时间我也经常去前面看看，但现在还是摸不着门，看来这卖药学问挺大的，我得好好学学，如果告诉他们我是经理，学起来不太方便，不如这样，你就说我是你新招来的，让她们带带我，店里有啥事儿呢你就带着我一起去办，这样学起来就快了。”柳依依说：“还是你道道儿多，就听你的。”
柳依依把店长曹春雪喊了过来，告诉曹春雪杨小凡是她新招的店员，这段时间就让杨小凡跟着她，让她带带杨小凡，多教教杨小凡药理知识，店里有啥事儿如果她不在，就跟杨小凡说，让杨小凡找她。
曹春雪是明白人，心想这个杨小凡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个月了，只道他是负责装修的呢，现在柳依依突然说是新招的店员，她也就明白了几分。这个杨小凡肯定是柳依依早已定下来要来这儿的了，且不会是一般的店员，也许将来就是这儿的店长，无非是没有公开宣布罢了。刚才柳依依说她不在，有啥事儿跟这个杨小凡说，也就是说今后有啥事儿她要向杨小凡汇报呗。
曹春雪就有点儿不高兴，心想自己在店里已经待了三四年了，柳依依不在，店里啥事儿一般都是自己做主，这次柳依依又找来一个，是不是来监督自己的呢？这样想了，脸上就有些难看，但也没啥儿可说的，便说：“好的经理，我知道了。”杨小凡冲曹春雪笑了笑，“曹姐，我是外行，柳经理说了，您是这的老人，懂得多，让我跟着您多学学，还望以后曹姐多教教我，收我这个徒弟。”曹春雪脸色缓和了一下说：“我可不行，一块儿学吧。”柳依依又把杨小凡介绍给其他店员，只是说是新来的店员，而后又把曹春雪单独叫了过去。
柳依依和曹春雪一走，郝腊梅就过来拍了杨小凡一下，“行啊杨师傅，不，以后就喊你小杨或小凡，你不是负责装修的嘛？咋又成了店员了？不过也好，你来了，这下干活儿有人了。”杨小凡笑笑，“喊啥都行，以后有啥儿重活儿累活儿直管找我。”郝腊梅点点头，看着杨小凡道：“这还行，你喊我啥呢？喊姐。”杨小凡笑笑，“郝姐。”郝腊梅说：“小杨，你多大了？”杨小凡说：“31。”郝腊梅说：“那正好喊我姐。”正在擦柜台的刘悦抬起头说：“腊梅，你好像才刚够三十吧？”郝腊梅说：“谁说的，我也快31了。”刘悦说：“那你让人家喊你姐，喊我姐正好。”郝腊梅说：“他是后来的，理应喊我姐。”又回过头来，看着杨小凡，“再说，喊我姐你不吃亏，姐教你卖药。”杨小凡笑笑又点点头。郝腊梅说：“小杨，你原先是干啥的？我看你装修挺在行的，怎么想起卖药了呢？”在旁一直低头看手机的文莉说：“郝姐，你咋啥都问呢？那叫个人隐私。”郝腊梅道：“小丫头，你知道啥叫个人隐私？我又没问他结婚了吗，几个老婆，几个孩子，那才叫隐私呢。”文莉说：“谁是小丫头？再这样喊，我就喊你老女人。还几个老婆，谁不都是一个老婆啊！”郝腊梅道：“那可说不好，俩老婆的多了，就是叁老婆的也有。”文莉说：“那也是一个老婆，剩下的都是情人。”郝腊梅说：“嘿，你个小丫头，今天话咋那么多呢？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文莉说：“我一见你充大，就来气。”刘悦敲敲柜台，“行了行了，都住嘴，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们，有那斗嘴的空儿擦擦柜台不行啊？”
“您好，您需要点儿什么？”正说的热闹，一前一后进来两名顾客，杨小凡赶紧上前问。
顾客走后，郝腊梅冲杨小凡点点头，“行啊，挺有眼力见儿的，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刘悦也冲杨小凡点点头，而后冲着郝腊梅说：“腊梅，咱几个还真该注意了，别没事儿光顾聊天，顾客来了一定要主动打招呼，曹姐说过好几次了，为这事儿咱班没少挨训。”郝腊梅看曹春雪没在跟前，就小声哼了一声，“哼，她就是更年期，没顾客的时候聊聊天咋啦，咱不耽误卖药不就行了，你看看销量和利润，哪个月不都是咱这个班厉害！”
这是杨小凡第一天在店里上班，也是第一次和这些店员真正接触，给杨小凡的感觉和原先在单位时完全不一样了。郝腊梅的快人快语口无遮拦，倒是让杨小凡有了一种亲切感。
悬济堂药店的工作时间是从早7点到晚9点，两班倒儿，早班从7点到下午2点半，晚班从下午1点半到晚上9点，每班7个半小时，没有休息日。曹春雪是店长，常白班，每天工作8小时，从早8点到中午12点，下午从2点到6点，每个星期休息一天。曹春雪说让杨小凡随着她。其实杨小凡哪天也要在店里待上十多个小时，累了就到后边休息一会儿，他想尽快熟悉这儿的业务。对杨小凡来说，每项工作他都想让自己做到极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