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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回家上坟
杨小凡回到药店，柳依依问：“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去一次多待几天呗。”杨小凡说：“在家也待不习惯了，也没啥儿意思。”柳依依说：“那行，你回来了，要不我也回趟老家。”杨小凡说：“咋了？老家有事儿啊？”柳依依说：“你看这段时间正赶上我不得劲儿，一直也没回老家，什么一期二期的都没回去，这两天就要给我妈烧七期了，正好也马上清明了，回去一趟，烧点儿纸送点儿钱。”杨小凡说：“柳依依，没想到你也信这个啊？”柳依依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原先我对这个一点儿也不信，可自我妈走了以后，我总觉得还是信点儿好，来个心里安慰吧。”杨小凡点点头，“我跟你去吧，我开车。”柳依依说：“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吧，你去也不合适，再说店里咱俩儿怎么也得留一个。”杨小凡想了想，“那也行，你啥时去，自己开车慢点儿。”柳依依说：“那我就明天去，反正烧完纸就回来了。”
柳依依起了个早，这次她不想去村里，已经离家这么长时间了，跟家里的亲戚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
现在已春暖花开，村里的年轻人又都开始出去打工了，一路上也没碰到什么熟悉的人。
柳依依开着车，直接去了母亲的墓地。
村里的墓地都集中在村子的北头那片荒地上，柳家的墓地就在边上，按着辈分大小都预留了相应的位置。地里已经有不少嫩绿色的新芽从土里钻了出来，远远望去竟成了片。柳依依妈妈的坟茔刚刚一个多月，不过细看也有些地方冒出了嫩芽，看来母亲已经融入到这里了。坟上新添了些土，有烧过纸的痕迹。柳依依想，这应是堂哥来过，看来堂哥还真给惦记这儿事儿了。
柳依依把自己带来的一大束鲜花插到妈妈的坟上，又烧了些儿纸，轻轻闭上了眼。一个月前母亲还有说有笑，可是现在，坟头已经开始长出小草了。
柳依依知道母亲走的不安心，一直盼着自己成个家，抱上外孙，这个愿望未能实现。柳依依又想到了杨小凡，这段时间柳依依时不时就会想到杨小凡，她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很笨，和杨小凡的关系竟然不知怎么处理，她心里有杨小凡，杨小凡呢？心里也有自己么？应当有吧，可他为什么不表达出来呢？自己呢，是不是该主动一些？或者想办法让杨小凡明白自己的想法……
柳依依立在坟前，心里乱糟糟一片。此时，有风轻轻拂过柳依依的脸颊，里面混合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依旧有些凉意，柳依依突然发现自己又落泪了……
要不去看看二婶吧，柳依依突然就想起了二婶，妈妈活着的时候经常跟她提起二婶，妈妈和二婶的关系不错，大老远的来一次也不易，让二婶知道自己来了没去看看她会怪罪的。
柳依依给二婶买了些东西，到二婶家时，二婶正在院子里喂那几只小鸡，见了柳依依就愣了愣。柳依依忙喊，“二婶。”二婶哦了一声，“是依依吧，你怎么来了？哦，是给你妈送钱来了吧？快，快来屋里坐着。”
柳依依点点头，随二婶进了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二婶说：“依依啊，来了还买啥儿东西啊？自己来的呀？”柳依依笑笑点点头。二婶就叹口气，“我那妹子没福气啊，你看跟着闺女多享福啊，咋就这么早就走了呢？比我还小两岁呢。”柳依依也跟着叹口气，“二婶您就别难过了，我妈她没有那命啊。”二婶点点头，“依依，你等等，我去看看你嫂子在不在，让她陪你去。”柳依依说：“二婶不用了，我已经去过了，我就是来看看您，马上就走，对了我堂哥呢？没见他呀？”二婶说：“你堂哥昨天刚走，打工去了，走之前说是已经给你妈添了新土，也烧了纸。”柳依依说：“二婶我看到了，我妈在这儿让我堂哥费心啦。”二婶说：“可别说这个，你堂哥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要不是把房子给他，他往哪儿住去啊？”柳依依说：“二婶，您看，您又客气了，房子让我堂哥住，我回来不还有个念想吗？”二婶点点头，“是是，依依啊，没事儿就回来啊，二婶这儿就是你的家。”柳依依点点头，眼里突然就有了泪，说：“二婶，我知道了，您忙吧，我该走了。”二婶说：“依依，中午就在二婶这儿吃吧，你来一趟也不容易。”柳依依说：“不了二婶，我真有事儿。”二婶点点头，“那二婶就不留你了，路上开车慢点儿啊。”柳依依点点头，“二婶您忙吧，我走了。”
从老家回来，柳依依就直接回了家。
晚上柳依依接了杨小凡的电话，杨小凡问：“依依，你在哪儿呢？”柳依依说：“我回来了，在家呢，有事儿啊？”杨小凡说：“你回来了？这么快？”柳依依说：“我就是回家烧了点儿纸，完事儿就回来了。”杨小凡说：“依依，明天上午我出去有点事儿，你替我吧。”柳依依说：“干啥去啊？”杨小凡说：“没啥事儿，刘海洋找我说有点事儿。”柳依依说：“去吧，我知道了。”
其实杨小凡是想回趟家，这两天妈妈又来电话了，问他和柳依依的事儿，让杨小凡啥时把那件大衣给柳依依退回去。
“我知道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两天我就拿走。”杨小凡想赶快把大衣拿回来，省的妈妈老打电话。
回到家，杨小凡说：“大衣呢？”杨小凡妈妈就从柜子里把那件裘皮大衣拿出来，“你快拿走吧，快给她，我连试都没试呢。”杨小凡说：“行了，你给我吧。”说完，把大衣放进车里，开车就走。杨小凡妈妈就在后面喊，“你这么着急干啥？歇口气，吃点儿饭再走，我还有话跟你说呢。”杨小凡说：“别说了，我还有事儿呢，我走了。”杨小凡妈妈还想说啥，再一看杨小凡已经出了院，嘴里便嘀咕着，“这孩子，这脾气，随谁呢？”
杨小凡回到药店刚过中午，没敢让柳依依知道，偷偷把大衣藏在了自己的箱子里。柳依依说：“办完事儿了？正好厨房里还有点儿饭呢，你自己热热吃吧。”杨小凡点点头，吃完饭杨小凡说：“依依，你回去吧。”柳依依说：“我也没啥事儿，算了，要不我自己下午遛遛去。对了小凡，刚才金宝丸的业务打电话，问金宝丸的库存，我给他查完了，我以为又让进货呢，没想到让退货，说是要换包装。”杨小凡说：“这个药卖的挺不错，这批刚进没多长时间，还二三百盒呢，换个包装还得退，真没必要，也不嫌麻烦。”
柳依依一愣说：“小凡，你说还有多少？二三百盒？我怎么查了查就剩二十多盒呢？”杨小凡说：“你查的哪儿？两个系统呢。”柳依依指着说：“就是这个啊？”杨小凡一看笑笑，“那个系统里还有二百盒呢，一共二百多盒。”柳依依说：“嗨，我也没查实货，告诉人家就二十多盒了。那赶快给人家打电话。”
杨小凡说：“这老系统换成新系统，有的数据还没有倒过去呢，不过这个药我觉得挺好卖的，顾客也都认这个，为啥要换包装呢？其实换了包装反而不好卖了，一些老人就认老包装。算了正好这些咱不退了，这二百盒也就卖一个多月，就退那二十多盒吧。”柳依依说：“随便，你自己定吧。”
业务来了，说：“杨经理，你们金宝丸咋卖的那么快呢，厉害！”杨小凡笑笑说：“这药老换包装其实不好，真没必要。”业务说：“我也知道，您说的有道理，好好的也不知为啥要换包装。”杨小凡说：“换就换吧，不过这些老包装的也没必要退啊。”业务说：“大经理让退咱就退吧，也是瞎折腾。”杨小凡说：“那就退吧。”业务说：“如果这两天有买这药的，就告诉马上到货。”杨小凡点点头说知道了。
晚上刘海洋打来了电话，提了给梅羽捐款的事儿。杨小凡说：“大洋你就辛苦吧，我这儿有联系的同学太少了。”刘海洋说：“这个你就别管了，我现在已经联系了六七个同学，让他们都在朋友圈里发发，看看还能联系上谁，想捐的看到信息后自然就捐了，咱也别挨个通知了，省的让人尴尬，这也不是强求的事儿。”杨小凡说：“大洋你这样做确实比较妥。”刘海洋说：“咱也只能是做到这一步啦，梅羽还不知能不能醒来，怎么会出这事儿呢。”杨小凡说：“咱也别提这个了，给多少呢？这个也没法定标准呢。”刘海洋说：“这个没法定标准，毕竟条件不一样，我觉得怎么也不能低于500元吧，条件好就多给点儿，不过也别太多，要不人家也不好接受，我给二千吧。”杨小凡说：“那我也给二千，就给你吧。”刘海洋说：“行，就给我吧。”
金宝丸新包装到货还真快，过了两天业务就打来了电话，说新包装金宝丸到货了，可以订货了。让杨小凡没想到的是，新包装金宝丸只是换了个包装，盒子大了近一倍，其他的全没变，可是价格却涨了一倍还拐弯，原先卖28元一盒现在竟然卖到68元一盒。杨小凡跟业务说：“你这药我看是没法卖了，这一下就涨了40元，这幅度，谁能承受啊？”业务说：“杨经理，我也不知道这药怎么会一下子涨了这么多，我估计可能是要涨价，但也没想到会长这么多，要不这样，您少进点儿，咱店里不能缺了这药啊？这药卖的特别好，替代药很少。”杨小凡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这药价是怎么定的，连个缓冲过程都没有。”业务说：“我听大经理说了，这药的主材市场上早已涨了两倍多了，这次调价也是没办法，水涨船高啊，市场慢慢就适应了。”杨小凡说：“行了，咱不说这个了，卖不出去怎么办，退货？”业务说：“没问题，大经理说了，这个新品哪家药店卖不掉都可以退货的。”杨小凡说：“那进价呢？现在多少钱？”业务说：“现在进价55元，比原先多了30元，不过一盒的利润比原先可多了10元呢。”杨小凡说：“那就先进二十盒吧，卖不了我可退啊。”业务说：“没问题，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吗，随时可退。”
杨小凡把这事儿跟柳依依一说，柳依依说：“我的妈啊，怎么还有这样涨价的？看来我的功劳大大的，这一下就省了六千元，不过咱这些老包装的药怎么卖呢？卖多少钱呢？”杨小凡想了想说：“这新包装只是换了个外盒，其他的一点儿没变，如果咱还卖28元肯定不行，如果卖68元，又感觉咱太黑了，心里不落忍，要不咱卖50元怎么样？”
柳依依说：“我也说不好，不过这要是让业务知道了就不好了。”杨小凡说：“咱这样，这些老包装的药，咱只卖给熟悉的老顾客，新顾客就卖新包装。老顾客来了，咱跟他们解释清楚，新老包装的都给他们看看，告诉他们咱这老包装的也不多了，愿意买哪个买哪个，不给建议，让他们自己定，尽量对外保密。”
柳依依说：“我觉得这样行，虽说咱多赚了不少，但对顾客来说，每盒相对来说也能省18元，可行。小凡，你这家伙也学油了。”杨小凡一笑，“只要别说我学坏了就行。”柳依依说：“哼，你也快了。”
对金宝丸的涨价，顾客确实反应强烈，有的顾客把药一下扔到柜台上，大声说：“我前两天买还28元呢，现在就68元，你们直接抢钱算了。可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还真是都涨价了。一些老顾客说，别说省18元，就是一样的价我也要原先的那种，那种吃着管用，还有多少，多给我拿几盒吧，别哪天再涨价。”
200盒老包装药竟然比原先卖的还好，不到两个星期竟然售罄。
柳依依说：“杨经理，你得请我吃饭呢。”杨小凡说：“为啥？”柳依依说：“你看，那天我在这儿待了半天，就给店里多赚了六千元。”杨小凡说：“你咋算的账？怎么还出来个六千呢？”柳依依说：“原先进价是一盒25元，现在一盒55元，这一盒不就省了30元吗，200盒呢。”杨小凡说：“账不能那么算，这二百盒药每盒进价25元，咱卖50元，一盒赚25元。”柳依依说：“那也是多赚了五千元。”杨小凡说：“这样说也不对，只能说是赚了五千元，不能说多赚了五千元，要说多赚，只能说是多赚了2400元。”柳依依看着杨小凡，问：“为什么？”杨小凡说：“卖200盒老包装赚了5000元，如果卖新包装也可以赚2600元呢，所以只能说是多赚了2400元。”柳依依一下眼睛就睁得大大的，一脸夸张的表情，“我的天，杨经理，您这账算得，猴精猴精的。”杨小凡就笑，“您这是夸我吗？那就谢谢柳老板的夸奖。”柳依依说：“别客气猴经理。不过我跟您说，老包装能卖200盒，这要是新包装还不一定呢！”杨小凡一愣，看看柳依依，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柳依依一笑，“怎么样，还得请我吧！”
杨小凡说：“你是老板，赚了也是给你了。”柳依依说：“你是经理啊，反正我是给你帮忙的。”杨小凡说：“那也不能光请老板呢，我们这些店员都得有份儿。”柳依依说：“你是经理你做主，反正不能落下我。”杨小凡说：“行了，柳老板那就给钱吧，一千。”柳依依说：“咋还跟我要钱呢？”杨小凡说：“那这饭钱怎么来啊？”柳依依说：“完了，弄了半天把我又给绕进去了，行，我给。”
杨小凡又想了想，说：“依依，要不咱别吃饭了，一是时间上不好安排，再说吃饭也没意思，咱换个奖励法，组织一次店员的有奖竞答比赛，拿出一到二千做奖励，这样还能调动大家学习药品知识的积极性。”柳依依说：“小凡，你总能想出别人想不到的点子，那你就弄吧，我可是弄不了这个。”杨小凡说：“没问题，轻车熟路。”
柳依依给杨小凡竖起了大拇指，厉害！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看看杨小凡，说：“小凡，你说咱这几千赚的也太容易了，这样好吗？我总觉得心里有些那个。”杨小凡说哪个？这是涨价了，要是落价了呢？咱不也得自己承担吗？这也是一种风险投资，所以啊，不要有心里负担了。柳依依点点头，“对，你说得对，不过你是越来越像资本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