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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客串女友
已经进入腊月了，杨小凡计划回趟老家。现在离家这么近，两个小时就到家了，就因为怕家里人问自己对象的事儿不回去，也不是长事儿啊。
杨小凡突然想，柳依依现在也没啥事儿，要不让她跟自己回去一趟，冒充一下女朋友。女朋友吗，不一定将来就非得成啊？他就找柳依依商量。柳依依一听说：“我怎么能去呢？咱俩儿也不是对象。”杨小凡说：“不就是临时客串一下吗？再说，我不也跟你去过你家吗？”柳依依说：“原来你在这儿等我呢？看来不去还不行了，以后还真得注意，不能乱求人。”杨小凡就笑笑，“辛苦辛苦，一天就回来了。”柳依依说：“怎么？你还想让我在你家住一晚上啊？”杨小凡说：“不敢不敢。”柳依依说：“哼，谅你也没那个胆儿。”
去的那天，柳依依跟老太太只是说要出去一趟，晚上有可能回来的晚一些儿。
柳依依从柜子里翻了半天，找了一身自己认为还不错的衣服，又把那件貂皮大衣找了出来，这是柳依依前两年买的，一直也没穿。拿出来穿上试了试，还挺合适，看来这几年自己体型保持的还不错，没怎么变。又简单打扮了一下，施了淡淡的妆，对着镜子照照，镜中的自己，看上去依旧年轻依旧动人。
柳依依想，自己也应当给杨小凡的父母带点儿东西的，带点啥儿呢？买件衣服？不好，自己没见过杨小凡的父母，也不知高矮胖瘦，肯定买不合适啊。要不也买个手镯什么的？柳依依在农村待过，农村老太太会喜欢一个手镯吗？带着干活也不方便呢，那买点啥儿呢？柳依依一时竟为了难。
柳依依突然觉得自己店里刚进的足疗盆不错，算了，就带个足疗盆吧。
杨小凡说：“依依，你怎么还买东西了？”柳依依说：“虽说是假的，也不能太假了，装的要像一些吗。”杨小凡说：“那这个钱我出啊。”柳依依说：“我也没花钱，咱店里的。”杨小凡说：“店里的也不能白拿，要走账，这钱不还是你的吗，不都一样吗？”柳依依说：“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啰嗦，开好你的车就行了。对了，这盆我可是交过钱了。”
听说杨小凡要带着女朋友回来，可把杨小凡的妈妈乐坏了。三十多了，终于把媳妇带回来了。在杨小凡妈妈眼里，啥女朋友，带回来了就是媳妇了。老太太在电话里就一直埋怨杨小凡，说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儿，你提前说我们好把家里收拾收拾啊。这屋脏的，人家来了还不得嫌弃咱呢？杨小凡说：“妈，我们也不在家住，回来看看就回去了，不用费那个劲儿。”老太太说：“行了，别说了，我赶快准备准备。”
杨小凡放下电话，就说：“柳依依，我们家条件可不咋地，不说脏乱差也差不多，你可别嫌弃啊？”柳依依说：“看你说的，农村不都是那样吗，我不也是农村的吗？再说，我也不是真的嫁给你了，你不用担心。”杨小凡就笑笑，“是是，我这是有点儿自我多情了。”
一个多小时的路，说到就到了。
其实现在农村也并不是真的那么穷了，杨小凡的父母住着一处院落，四间砖房，方方正正的一个大院。杨小凡的父亲刚刚叫人把院子打扫了一遍，屋里也简单收拾了一下，看上去，也是十分的干净整洁。
杨小凡带着柳依依见过了父母。老头老太太见了柳依依爱的不得了，老太太一个劲地夸，这闺女，长得跟仙女似得，还伯父伯母地喊着，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老太太心里这个美啊，脸上乐开了花儿。
杨小凡的哥嫂也过来了，小侄女一个劲地冲柳依依喊老婶，说老婶你真漂亮。喊得柳依依浑身不自在，脸也有些红了。杨小凡说：“行了行了，宝贝别喊了，出去玩吧，一会儿老伯给你买好吃的。”
杨小凡的大哥指着杨小凡开来的车，偷偷问杨小凡，“小凡，这是你的车啊？”杨小凡遥遥头，“我哪买得起这车啊？就连夏利我也买不起啊？店里的。”杨小凡大哥咂咂嘴，“这车还真不错。”
杨小凡的大哥说：“小凡，刚才听妈说你们今天还走啊？”杨小凡说：“是大哥，我们俩儿现在都挺忙的，今天必须得回去。”杨小凡的大哥就说：“那我就赶紧去准备，中午咱们去外边吃。”杨小凡说：“大哥，别那么麻烦，就在家里吧，也没外人。”杨小凡的大哥说：“不行，人家第一次来，再说，你们来的太急，家里啥也没有准备，现在村里来个人也都在外边饭店，谁还在家里做啊！”杨小凡说：“行大哥，就听你的。”杨小凡的大哥说：“小凡，咱就不喊别人了，我们三口，爸妈你和老婶一共七个人，我看就行了。”杨小凡说：“这就行了，千万别喊别人，其实我们就是想回家看看爸妈还有你们。”杨小凡的大哥说：“行了兄弟，你们陪爸妈说话吧，我去准备。”
杨小凡的妈妈正和柳依依聊得开心，拉着柳依依的手就不放了，这个爱啊，怎么看怎么喜欢，非让柳依依脱了鞋坐在炕头，说：“闺女，这里暖和。”柳依依说：“伯母，我不冷。”老太太说：“闺女，咱农村比不了城市，这儿风大没挡头，屋里也没有暖气，你看你穿的那么少，可别来趟家再冻着啊？”杨小凡一拉柳依依说：“依依，就听我妈的吧，你也坐坐炕，体验体验。”柳依依就脱了鞋上了炕，想坐那儿，可腿不知往哪儿放，想像老太太那样盘腿坐那儿吧又不会。老太太从柜子里拿出个枕头，说：“闺女，来，给你这个，你们年轻人都不会盘腿了。”柳依依不好意思地笑笑，“好的伯母。”一扭头，见杨小凡正笑着看她，便偷偷瞪了杨小凡一眼。杨小凡一扭脸，装作没看见。
中午杨小凡一家来到了饭店。
这是座四层的小楼，在村子的东南边上。杨小凡的大哥说：“这家是新开的，味道不错，现在还在开业打折期间呢，可火了，订晚了还订不上呢。对了，你知道这是谁开的吗？”杨小凡摇摇头，“不知道。”杨小凡的大哥说：“这是大狗开的。”杨小凡问：“哪个大狗？”
“不就是你从小的玩伴吗？你怎么连他也忘了？要不是说你来了，还订不上这个房间呢？大狗说了，一会儿他要来敬个酒。”
杨小凡喔了一声，心想，这个大狗自己可是有年头没见了。小时候天天在一起，上初中就分开了，这几年回来的少，很少联系，没想到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饭店。
杨小凡的大哥说：“小凡，你走这几年，你们同学可有行的，现在啊，农村变化大着呢。”
上了菜，过了没一会儿，就听楼道里喊，“小凡小凡。”
杨小凡的大哥说：“大狗来了。”杨小凡就站起来，刚才要不是大哥说是大狗来了，自己还真没有听出是大狗的声音。
一推门，一个光头的大块头就进来了，一进门就喊，“小凡，你是不是早把哥们给忘了，这么多年也见不着你了？”
杨小凡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大狗，光头锃光瓦亮，上衣是一件米黄色的西服，里面穿了件棕褐色的衬衣，左手食指上一枚大金戒足足有鹌鹑蛋大小，赶紧说：“大狗，这要是在路上遇到你，我还真不敢认你了，你这块头现在能顶我俩儿。”杨小凡的大哥说：“小凡，你咋还喊小名呢？金水现在可是咱村有名的大老板了。”大狗一摆手，“大哥，咱不提这个，我和小凡那是光着屁股长大的，就叫我大狗，显着亲切。”杨小凡笑笑，“还真是，现在咱也都三十多了，还真不能叫小名了。”
大狗说：“小凡，你这家伙一考入大学，就不理我们几个了，回来也不打个招呼。”杨小凡说：“金水，咱哥俩儿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懒得见人。”大狗说：“懒得见人也不能把我忘了啊，今天自己罚一杯。”杨小凡说：“金水，今天还真不能喝，一会儿我就得回去，还得开车。”大狗拿过杯子，哗哗就倒了一杯，“别整没用的，自己想想，多长时间没回来了？来了就屁大个功夫，你也好意思说走，这酒必须喝。”杨小凡说：“金水，你看今天……”
大狗说：“行了小凡，我知道你想说啥儿，今天嫂子在是吧，要不是嫂子在我早就灌你了，喝个酒还这么磨叽。”说完，大狗端起杯子，就递给了杨小凡。杨小凡没办法，接过杯子说：“好，金水，我整一个。”说完一直脖，一杯酒下了肚。
大狗说：“啊，这才是兄弟。”大狗又拿起酒，“小凡，给介绍一下吧，这个美女是谁啊？”杨小凡刚才这一口有点儿急有点儿大，呛得脸有点儿红了，喘了口气，说：“金水，这是我对象柳依依。”
“啥对象不对象的，就是嫂子呗。”
大狗看着柳依依，伸出大拇指说：“嫂子真漂亮，不亏是大城市来的，一看就特有气质。嫂子，弟弟今天可要给你倒个酒。”柳依依赶忙站起来，还未等说话，大狗就摆摆手说：“嫂子坐下坐下，站着喝不算数。”柳依依坐下笑笑，“我不会喝酒，从来没喝过。”大狗说：“嫂子，我不管，反正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倒了不喝给小凡。”杨小凡赶紧打圆场，“金水，你嫂子真没喝过酒，我也不能喝了，还开车呢。”大狗哈哈一笑，“小凡，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反正你也喝了，今天是开不了了，干脆放开喝吧。”
杨小凡哭笑不得，“金水，你这个家伙，太坏了。”
“哈哈，”大狗笑着站了起来，“行了大娘，小凡我是给您留下了。”而后一拱手，“大哥、小凡、嫂子你们好好喝，我失陪了。”
大狗出了屋，杨小凡的妈妈就说：“小凡呢，你跟他喝啥啊？他就是开饭店的，喝一瓶也没事儿。”杨小凡的大哥说：“妈，行了，要不是小凡来，人家大狗可不会跑这儿给咱敬酒的，再说那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喝就喝点儿吧。”而后又对杨小凡说：“小凡，要不咱哥俩儿也来个，这两年咱哥俩儿还真没喝啥儿酒。”杨小凡说：“行大哥，咱哥俩儿就整一个，爸，您也少来点儿。”
柳依依在旁边心里就有些着急，偷着用脚碰碰杨小凡。可这家伙好像没感觉到一样，竟没理柳依依。柳依依又不好意思说，也就只好在那儿陪着。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2点半了。杨小凡的妈妈就说：“小凡呢，你们住一晚再走吧。”杨小凡说：“不行，回去真有事儿。”杨小凡的大哥说：“喝酒了就不要走了，我们也不放心呢。”杨小凡的妈妈就小声说：“小凡，你跟老婶商量商量，能不能住一晚再走？”杨小凡说：“那我就问问。”
杨小凡过来问柳依依，柳依依就狠狠瞪了他一眼，说：“知道下午回去，你还喝酒。”杨小凡说：“我也不想喝，可……”
柳依依说：“可是啥儿？管不住自己，我看你怎么开车？”杨小凡不好意思笑笑，“不是还有你吗？”柳依依说：“我才不开呢。”杨小凡说：“那要不就住一晚？”柳依依又狠狠地瞪了杨小凡一眼，“你想得美，给我钥匙，我开。”
杨小凡的妈妈见杨小凡他们还是要走，就说：“小凡呢，老婶开行吗？”柳依依笑着说：“伯母，没事儿，我开过车的。”杨小凡说：“妈，这车就是依依的，您放心，没问题的。”杨小凡妈妈说：“既然你们非要走，我也不拦你们了，她老婶啊，你等等啊。”说完，杨小凡的妈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她老婶啊，伯母也没有啥儿可送你的，这个镯子就当个见面礼物吧。”柳依依赶紧摆摆手，“伯母，这个我可不能要，您快收起来。”杨小凡的大嫂说：“妹子，这个必须要，这可是娘的一片心意啊。”柳依依说：“嫂子，我……”
杨小凡过来就接了玉镯，说：“行，给我吧，我替依依收下，我们就不待了。爸妈，大哥大嫂，我们走了。”
杨小凡的妈妈看着杨小凡他们进了车，眼里竟有了泪，问：“啥儿时再来啊？”杨小凡说：“妈，过过就来。”
柳依依见了，鼻子竟也一酸，说：“杨小凡，以后你就经常回来看看，你看老太太快落泪了。”
回到药店，杨小凡拿出镯子说：“依依，这个给你吧。”柳依依说：“我可不能要，老太太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能随便送人呢，要了镯子，那不就弄假成真了吗？”杨小凡就尴尬地笑笑，没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