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遗产风波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要到了。
在药店,除了春节放几天假之外,其他日子没特殊情况都要开业上班。
今年杨小凡想趁过节给店员们买点儿小礼物。他找柳依依商量,柳依依说:“这是个好主意,这些年我一个人忙忙活活,也真没在意过,你这一说还真是,买啥呢?”杨小凡说:“八月十五吗,一般就是月饼,不过要是简单就买点儿月饼又没啥儿意思”。柳依依说:“你是大才子,你道道儿多,你定吧,告诉你啊,给我一份啊。”杨小凡说:“行,反正都是你的钱。”柳依依说:“切,那不一样。”杨小凡说:“行了,交给我吧。”
杨小凡在附近打听,有没有小作坊一类的做月饼的,他不想买现成的,现在的月饼越做越花哨儿,啥儿馅都有,可是越做越不好吃。
杨小凡还真找到一家,这家月饼厂其实就是一家小作坊,一台简单的烘烤机和几样简单的工具,不过这正是杨小凡想要的。
杨小凡对老板娘说:“你看我想做这些馅儿的月饼,你们这儿都有吗?”老板娘看了看说:“没问题,我这儿都是真材实料,价格不贵,做出来还好吃。”杨小凡说:“这样吧老板娘,价格上好说,你们辛苦点儿,做得仔细点儿。”老板娘说:“送人吧?没问题,绝对让您满意。”杨小凡说:“你们这儿的月饼模子能不能给改改字啊?”老板娘说:“您算找对地方了,能改,我这儿可以按照您的要求重新做几个模子。”杨小凡一笑,“是啊,看来我还真找对地方了。”老板娘说:“我看您做这些模子也不是长期用,也不给您用什么好料儿了,一个五十元就行了。”杨小凡说:“料儿无所谓,但是字一定要刻好。”老板娘说:“这个您放心,都是专业的,您说吧刻几个,都刻啥儿?”杨小凡说:“就做四个吧,刻上‘团结’‘友爱’‘快乐’‘健康’,每个模子上再刻上‘悬济堂’三个字。”
杨小凡又在纸上给老板娘画了个草图。杨小凡问:“老板娘,你看行吗?能做出来了?”老板娘说:“没问题,小菜一碟儿,就这四个,两个小时交货。”杨小凡说:“还挺快,那你再给我加一个,这个中间刻上一个‘缘’字,底下刻上‘杨柳依依’,您可给做仔细了。”老板娘说:“您就放心吧,都是电脑刻字,方便着呢,这要是过去,少说一个礼拜出活儿。”老板娘接着说:“您的月饼怎么包啊?要包装盒吗?”杨小凡说:“这个也能特制吗?”老板娘说:“也没问题,不过这盒有现成的,您可以自己先选一下,实在不满意再说。”杨小凡笑笑,“我先看看盒子。”老板娘给杨小凡拿了几种。杨小凡看看还不错,就又选好了包装盒,跟老板娘定好了数量和交货日期。
那天杨小凡正要给老板娘打电话,询问月饼的事儿,就看郝腊梅神神秘秘地过来了,说:“杨经理,出了个新鲜事儿。”杨小凡问:“咋了?”郝腊梅说:“外面来了个半大小子,说是找柳经理,我说柳经理好长时间没来了,又多问了一句,你是谁啊?你猜他说啥儿?”杨小凡说:“他说啥儿?”
“他说他是柳经理的儿子。”
“胡说八道,”杨小凡一下就站起来,“柳经理哪来的儿子啊?”
“是呢,”郝腊梅说:“我也不相信,你说……这……”
杨小凡说:“行了别说了,我去看看。”
杨小凡来到前面,就见柜台前站着一个半大小子,估摸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在那儿跟收银员文莉喊呢,“你叫我妈出来不就行了。”
杨小凡过来说:“小伙子,你找柳经理?”那人说是。杨小凡说:“你刚才说柳经理是你什么?”那人说是我妈。杨小凡一笑,“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我看有十五六了吧?”那人说:“这个你甭管,你叫柳依依出来,我跟她说。”杨小凡心里暗笑,这小子,刚才还叫妈呢,现在就成了柳依依了,这馅儿露的也太快了。
杨小凡见店里这些人都大眼瞪小眼看着他们俩儿,就说:“来小伙子,你到我办公室来,有嘛事儿跟我说。”
来到后面,杨小凡问:“小伙子你贵姓?今年多大了?”那人说:“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叫柳依依过来,我跟她说。”杨小凡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跟柳经理说啊?”那人说:“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柳依依的儿子。”杨小凡说:“据我所知,柳经理没有孩子,再说她也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啊?”那人明显有些着急,说:“你怎么这么啰嗦,你告诉柳依依,我是张东阳的儿子,我叫张小勇,我找她有事儿。”
张东阳?杨小凡想起来了,张东阳不就是柳依依的前夫吗?张东阳与柳依依结婚前和前妻有个儿子,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吗?他来找柳依依干啥儿?不会有好事儿!杨小凡说:“小勇,柳经理不在这儿了。”张小勇说:“我打听过了,这就是她的店,你肯定能联系上她,她不来我就不走了。”杨小凡说:“看你这个孩子,怎么还威胁人呢?”张小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她不来,我就不走。”杨小凡说:“好好,你等着,我看能不能联系上柳经理。”
杨小凡叫来郝腊梅陪着这个张小勇,自己出去给柳依依拨了电话。
杨小凡把这事儿一说,柳依依就是一愣,说:“这个孩子我就见过一次,那是她妈抱着他找我们打架那会儿,现在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他来干啥呢?”杨小凡说:“看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你来吗?要不我想法儿给他弄走。”柳依依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这个孩子来了,我就见上一面儿,看看他想干啥儿?他家离这儿应该挺远的,少说一百多里,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柳依依接着说:“这孩子现在在哪儿?”杨小凡说:“就在我的办公室,我让郝腊梅在屋里陪着呢。”柳依依说:“我现在就过去。”杨小凡说:“我接你。”柳依依说:“算了吧,腊梅还得卖药呢,我打个车过去,看看他到底想干啥儿。”
杨小凡放下电话进来,说:“小勇,柳经理一会儿就过来,你等会儿吧。”
说柳依依要过来,张小勇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有些紧张起来。
杨小凡看了看张小勇说:“小勇,今年多大了?这次你找柳阿姨有事儿啊?”张小勇未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说:“跟你没关系。”杨小凡皱皱眉,心想这孩子到底想干啥呢?
柳依依过来了。
杨小凡说:“小勇啊,这就是你柳阿姨。”又冲柳依依说:“柳经理,这就是要找你的那个小伙子,叫张小勇。”
柳依依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小勇,心里就一怔,像,确实像张东阳。不知怎的,柳依依一看到张小勇,刚才一路的气好像稍稍小了些儿,便问:“小勇,你找我有事儿啊?”张小勇说:“妈……”柳依依一听脸腾地一下红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喊她,还是这么大的大小伙子,再说杨小凡就在旁边呢,刚刚下去的气儿又上来了,“你这孩子不要乱喊,谁是你妈?”张小勇说:“其实我也没想喊,这次我找你是为了我的抚养费和我爸的遗产。”
抚养费?遗产?柳依依又是一愣。
其实柳依依一路上也在琢磨,这孩子找她到底有啥儿事儿呢?柳依依想,也许是这孩子想跟她借钱,或者张东阳家里出啥事儿了?张东阳出车祸没了以后,柳依依也就跟张东阳家断了联系,跟他的前妻那儿更是没有任何交往,已经离婚了,人又没了,还跟人家有啥联系啊?真没想到,现在这个张小勇要找她要遗产和抚养费。
柳依依说:“小勇,我和张东阳结婚前,他就和你妈离婚了,张东阳结过婚的事儿我一点儿也不清楚,要不我也不会和张东阳结婚,所以,你的抚养费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至于遗产,我和张东阳离婚时就已经分割清楚了,和别人也没啥关系。”张小勇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来时已经咨询了律师,你和我爸离婚后,我爸的财产都让你给霸占了,我爸买的房子开的公司还有这个药店,都应当有我的份儿,我是合法继承人,再有,他们离婚后到现在,我的抚养费你们一点儿也没给过,这次全都得给我。”柳依依真是有些气了,“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谁霸占你爸的财产了?要抚养费你找张东阳去,找我干什么?”张小勇道,“柳依依,你必须给,不然我就告你去。”柳依依也急了,“你这孩子,你爱告就去告,我还真不怕。”
杨小凡赶紧过来,“柳经理小勇,你们别吵别吵,好好说。小勇啊,是谁让你来的?怎么现在想起来要这些了呢?”
张小勇眼睛就一瞪,“没你事儿,谁也没让我来,我自己来的,我就想要回我该得的那部分。”
这时柳依依突然想起来了,就对张小勇说:“我想起来了,我和张东阳回到他们家后,你妈找过我们,也提过抚养费的问题,你爸当时好像把这事儿已经解决了,好像是抚养费一次性都给你们了,为这事儿我和张东阳还吵过一架的,小勇,你回家问问你妈,她应当清楚。”张小勇说:“根本就没这事儿,你骗小孩呢?”柳依依说:“你这孩子,我这么大的人了,至于骗你吗?你问问你妈,她应该知道。”张小勇说:“柳依依,你有证据吗?空口无凭。”柳依依一愣,“你这孩子,这么多年了,我留那个干啥儿?再说,这是张东阳和你妈两个人之间的事儿,就是有证据也不会给我啊?”张小勇嘴一撇,“那不就得啦,所以你这都是胡说,还有,我爸爸的遗产也应当有我的一份儿,对了还应当有我奶奶的一份儿,这次必须算清。”柳依依真想跟张小勇急,又一想必定他还是个孩子,再说,她一见到张小勇就想起了张东阳,便缓了缓,把冲到胸口的气往回压了压,说:“小勇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和你爸离婚时,都已经分割清楚了,不涉及什么遗产,你说的药店和房子法院判给我了,加工厂给你爸了,你爸在世时已经立好了遗嘱,加工厂由我全权处理,所以不涉及遗产。”张小勇哼了一声,“哼,骗鬼呢,你们都离婚了,我爸会把加工厂给你?他傻啊?我是他亲生儿子,我奶奶还活着呢,凭啥都给你?”柳依依说:“你奶奶那儿,你爸说已经给她留钱和存款了。”
“那我呢?难道我就一分没有嘛?再说我奶奶根本就没有拿到一分钱,这些钱都让你给霸占了。”
柳依依又有些急了,便说:“算了,我不跟你这孩子说了,你爱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吧。”
柳依依和张小勇争论时,杨小凡总想过来劝劝,说和说和调节调节,一直也插不上话,现在一听,就是能插上话也不知咋说了。心想,赶紧找机会把他们分开吧。
终于等了个间隙,便赶紧说:“行了,你俩儿都别再说了,我这儿还要办公呢。”冲柳依依使使眼色,让她赶紧走。而后冲张小勇说:“小勇啊,你再问问你妈,了解清楚了再说。”
张小勇又瞪了一眼杨小凡,“没你的事儿,一边儿待着去。”杨小凡霍地站起来,“你这个孩子,怎么不知好赖话呢?你赶紧给我出去,别影响我这儿办公。”说完,把门打开了。
张小勇霍地站起来,说:“好,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告你们。”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张小勇一走,柳依依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你说这都是哪儿的事儿啊?怎么还出来这一出呢?”
杨小凡说:“柳依依,你先别着急,我找个人问问,看看这种情况该咋处理。”
柳依依说:“小凡,这个孩子刚才说他咨询过律师了,你说抚养费和遗产这事儿是不是还真有这个说法啊?”杨小凡说:“这方面我也不是太清楚,按说这个孩子跟你没啥儿关系,对了,那个加工厂你好像说过张东阳生前给你写过东西,说要给你是吗?”柳依依点点头,“是,说是让我全权处理,可写的那东西除了我别人也不清楚啊?现在我也不知放哪儿去了,加工厂都卖了这么多年了。”杨小凡说:“我觉得张东阳写的那个就相当于遗书,要是能找到它就好了。你也先别着急,慢慢找找,我再找人咨询咨询,啥事儿都不能着急,没有过不去的河。”柳依依点点头,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刚才在来的路上还想呢,是不是这孩子遇到什么难事儿了,需要用钱,打听到我这儿条件还行,让我帮帮忙。我还想呢,要是那样我就帮帮他,这要是前几年我肯定不会这么想。你知道我和张东阳在他们家那几年,这个张小勇他妈几乎天天找我们闹事儿,说是我拆散了他们,为了这个我和张东阳没少吵架,那几年都不敢提这事儿,一提我就生气难受。不过这几年我感觉自己变了,想想一个人离婚带着个孩子确实不易,特别是在农村,一个女人家里没有个男人日子怎么过啊?后来慢慢地也就不再恨那个女人了,甚至有时还同情她。如果她求到我,我还真想帮她。不过,这次这个孩子却要告我,弄得我心里也没个主意了,你说怎么办呢?”柳依依在那儿就叹口气。
杨小凡说:“依依,不要太着急了,反正你也没有侵占张东阳的遗产,加工厂归你是合法的,咱有理有据,不怕他告,当然了,如果能找到那张遗书就更好了,你静静心,回去再好好找找。”
柳依依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今天回去就再找找。”
杨小凡给一个在法律事儿务所工作的哥们林成森打电话。林成森说:“哎呀老杨,你去哪儿发财了?你走对了,现在咱这儿已经破产了,被一家私企兼并了,不对,是叫混改,再也不是什么大国企了,完蛋了。”杨小凡说:“我回老家了,给人家打工呢,你跟我不一样,谁完了你也没事儿,你学法律的,到哪儿都没问题,现在还在那儿吗?”林成森说:“你说的倒轻巧,我拖家带口的难呢,再等等,看看这儿有什么政策,合适了就留下,实在不行再说,凑活着吧。你呢老杨,现在怎么样?现在还一个人吗?”杨小凡说:“是,我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林成森说:“行了老杨,别那么潇洒了,该找个人了,对了老杨,你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啥事儿吧?”杨小凡说:“成森,我还真有点儿事儿想咨询你。”
杨小凡就将柳依依和张小勇的事儿跟林成森说了说。林成森说:“这事儿说简单就简单,说复杂就复杂。”杨小凡说:“行了成森,别卖关子了,说说到底咋办吧?”林成森问:“这个张东阳和前妻离婚时,有没有离婚协议啊?看看里面对抚养费提没提?怎么说的?”杨小凡说:“这个别想了,要是有也是那个张小勇的妈妈有,如果里面真的写了关于抚养费的事儿,估计他们也不会主动提供或者干脆就说找不到了。”林成森说:“你那个朋友说张东阳的前妻找他们闹过,张东阳把抚养费一次性给他前妻了,那有没有留下什么字据啊?”杨小凡说:“这个肯定也没有,你说的这些儿我估计都没有。”林成森说:“那就不好办了,这个抚养费按法定是必须给的,一般按照抚养人收入的20-30%按月给,也可以一次性的给。”杨小凡说:“我觉得应该是给了,要不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找呢?张东阳死了找来了,这肯定是觉得张东阳没了,反正抚养费给没给我那朋友也不知道,就是知道给了也没什么证据,讹一笔呗。”林成森说:“有这可能。”杨小凡说:“那怎么办呢?”林成森说:“这个张东阳死了以后有什么遗产吗?如果有,这抚养费应当从这里出,余下的再按规定分配。”杨小凡说:“张东阳死之前和我那朋友离婚时有离婚协议,房子和药店给了我那朋友,加工厂给了张东阳,不过张东阳生前给我那朋友留了医嘱,说如果他没了,加工厂就由我那朋友全权处理,但是这个医嘱现在找不到了,别人也不清楚这事儿。”林成森说:“这等于没说,法律重视证据,你这个朋友如果找到这个医嘱就行了,这个加工厂就没有别人的份儿了。”杨小凡说:“要是找不到呢?”林成森说:“找不到,就在法定继承人之间分配,对了,除了这个张小勇外他还有别的继承人吗?”杨小凡说:“你是说张东阳的父母吧?还有。”林成森说:“那这个家具厂也有张东阳父母的一份。”杨小凡说:“听我朋友说,张东阳在遗书里跟她说过,父母那儿已经考虑了,已经给他们留了存款,但好像也没什么文字的东西。”林成森说:“你看,现在人们都不重视文字东西,关键时刻可就麻烦了。”杨小凡说:“成森,咱现在先别说这个了,如果医嘱找不到,最坏的结果是啥儿?”林成森说:“那就是把当初你那朋友卖加工厂的所得,要返给张小勇和张东阳的父母,当然,分之前还要把张小勇的抚养费扣出来,剩下的再分配。房子和药店没事儿,离婚协议里已经明确给了你那朋友。”
“那最好的情况呢?”
“那就是能证明抚养费已经给了,并且你那朋友也找到了张东阳医嘱,这就没事儿了,什么钱也不用出了。”
杨小凡说:“我明白了,谢谢哥们。”
林成森说:“老杨,你那朋友和你啥关系啊?这么上心,不会是你小子惦记上人家了吧?”
杨小凡说:“切,我要找也得找个黄花大闺女啊。”林成森哈哈大笑,“老杨,你小子这几年也学坏了。”杨小凡也笑,“行了哥们,不聊了,有事儿我还得找你啊。”
“没问题,这是咱的专业。”
杨小凡将咨询的情况跟柳依依说了。柳依依听了没说话。杨小凡说:“柳依依,你呀不用乱想别的,现在就好好想想那个医嘱在哪儿,其他的先别操心,操心也没用。”
也怪了,柳依依在家又仔仔细细找了一遍,就是找不到。
杨小凡说:“你好好想想,会不会你给扔了呢?”柳依依摇摇头,“肯定不会的,虽说那医嘱从来没用过,除了我也没给别人看过,但我肯定没有扔。”杨小凡说:“那就好,这找东西有时就是这样,越找它越找不到,过几天也许自己就出来了。”
柳依依说:“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