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光消逝,见证着世间万物的盛衰消长。不觉已入了冬。冯大全发出的E-mail,像泥牛入海,杳无音信。他曾几次鼓起极大的勇气,拨通艾丽彤的电话,但不是关机就是“Sorry”,最后一次是停机。QQ的问候已没有,变成了一成不变的灰色图标,大全的心也降到了希望的最低点。他有时焦躁不安的在住所走来走去,有时像一滩烂泥一样仰躺在床上,他不相信人会倾刻间“消失”,更不相信艾丽彤会对他没有一丝恋的情心。在一次与封伸的交心谈话中,他竟突然提出要请长假去深圳寻访那个叫xxx养生馆的地方,他记不清了查仁萍接走时说的名字,隐约只留下了“养生”的记忆。但封伸的冷冷话语让他的热力退降为零,直至结了冰。
“你是人家什么人?”
“曾经的老师。”
“你向人家表白过吗?有什么答复?”
“没有。什么也没有!”
“假如你去了,再假如你找见了艾丽彤,艾丽彤妈问你来干什么?你打算如何回答?难道是这么大老远跑去养生?”
“……”冯大全语哑。一脸颓唐。
唉!世事多变化,人心莫相知;心且放安然,渡我到菩提。也许艾丽彤早已进入医科大学深造,也许查仁萍已让她在养生馆上班了,也许已经将她许配了人或者都出嫁了,等等,人家的事,你管得着吗?封伸展开诗人的想象,不断的给大全“也许”的说着。
“那我怎么办?”冯大全怔怔的问。
“假如是我,我就不会去找她,我要让她一直活在我的心里,长在我的灵魂里。”
大全无语,沉默起来,像一尊石像雕塑一样的坐着。半响,才长长的嘘叹了一番。不错,我早已让她藏在了我的心里,成为激励我的神。看来封伸和我心有灵犀。但他只对封伸微微一笑,没说。
是的,我爱别人,是我的权利;别人爱不爱我,那是人家的权利;你不可以企求别人来爱你;爱与不爱,是内心的莫名神秘的感觉,她拒绝施舍与怜悯,她必须是两个人的自愿、情钟、相悦和无私付出。
大全正痴想,只听封伸说:“我现在不再期待爱情。我要专注精力,腾出时间,再写一本诗集。我要努力提高自己的含金量。含金量提高了,也许你不再期待的东西会不期而至——那是上天对你的嘉奖、恩赐,是给你的最好礼物。”封伸像对大全说又像自言自语,发着个人的誓。
大全瞅着他的蜜友,微微颔首。是呀,封伸说的对。提高自己的含金量,栽了梧桐树,何愁凤不来!大全也把自己内心那个宏愿说给了封伸,说希望在这岁之余日修完定稿,并恳请封伸给予中肯的指正斧削。封伸立刻慷慨允诺。大全忍不住激动,上前深情地拥抱了封伸。
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舒心!两个大男人的拥抱,是相互感受到了来自对方心灵深处的信赖与支持、热情与坚毅、期盼与自信、雄心与壮志,他们都需要对方的这种肯定。
这正如一个人发表了言论,却得不到他人的应和,是很悲哀的;得到了应和,却是相反或批评的意见,是很没面子的;只有是得到了应和,得到了鼓舞那怕是善意的谎言支持,才足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推动力,使这人即刻提升了自尊的武勇,前行的伟力。也许,奇迹就是这样产生的。
冯大全和封伸,这一对忘年朋友,正是在这种彼此的心灵助推下,各人发动了人生的冲刺,向着心中的那个“大梦”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