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陈阿三刚刚年满十八岁,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血气十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村子里的媒婆三番五次的来到陈阿三的家,找到陈阿三的爹娘说亲,陈阿三的爹娘都很满意,可陈阿三却一个姑娘都没瞧上眼。陈阿三为这事没少挨他爹陈满堂的打,有一次差点打断了陈阿三的一条腿。
陈满堂沉着脸,蹲在自家院子里的青石台阶上,手里拿着细长的烟袋锅,酸枣木的烟袋杆儿已被他盘的紫红发亮,他叼在黄铜制的烟嘴儿上深深的嘬了几口,白色烟雾从他的鼻孔冒了出来,消散在阳光下。“他想找个什么样子的婆娘?王家村的王婶给他说了多少个了?咋样?哪一个他瞧上眼儿了,就这小犊子还指望他给咱生孙子?”说着,将烟袋锅的另一头往地上敲了敲,烟灰沫子连同淡黄色的火星,一并的倒在了地上。他站起身用沾满了泥巴的黑布板儿鞋,在地上用力的蹭了几下,鞋底在铺满青砖的地上蹭出了灰白色的道子。他愤愤的说:“这个小犊子玩意儿,黄花闺女他不要,非瞧上了那个小寡妇,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说着,捋了捋身上披着的蓝色泛白的棉袄,又蹲在了自家院子里的青石台阶上,呼哧呼哧的生气了闷气,这让他原本姜黄的脸上又多了些许的黑气。
陈阿三的娘心里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老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可儿子偏偏做了这样的事,仿佛是在陈满堂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响亮亮的耳光。村里的人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暗地里也说了不少闲话,陈阿三的娘知道陈满堂的肚子里窝着一股火,只是一直憋着。可当娘的又心疼儿子,她不能让事情老是这么拖着,她试探的去劝说陈满堂,合计着让陈满堂改了主意,“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现在儿子大了,不如亲事就由着这孩子吧!”。
陈满堂把眼一瞪,从地上站了起来,气的想大声嚷嚷,可又怕村里人听见,只好将声音放低,“咋的?让我认了那寡妇当儿媳妇?这事让我怎么说的出口?别人家会怎么说我这个一村之长?这是想让我们陈家一辈子抬不起头啊!”说着,将手里的烟袋锅狠狠地摔在地上,粗大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头说:“从他爷爷到我这辈儿,都指望家丁兴旺,儿孙满堂,可没想到,到了我这辈儿,那小犊子这是在揭我陈满堂的脸皮啊,在往陈家的脸上抹屎尿啊!”
看着陈满堂蹲在地上的身影,陈阿三的娘心里不是滋味,泪水含在眼圈里,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自己亲生的娃娃,长大以后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大雪过后,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了厚厚的积雪,压的它不得不低下头。凌冽的寒风吹掉了树枝上最后的几片枯叶,飘飘荡荡的藏在了厚厚的积雪下面。有谁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呢?但有一个人,却步履蹒跚的走在白茫茫的积雪里,他深一脚浅一脚,试探着前进的路,即便是厚厚的积雪已经没过膝盖,也无法阻挡他前行的路。铺天盖地的雪,已将整个大地连成了一片银色的世界,他不知道路在哪里,但他确信,路就在脚下,厚厚的积雪下面。他摸过满是坚冰的河面,悄悄的来到了村口,打量了一阵子,漆黑的夜晚,静悄悄的,只有此起彼伏的鼾声,就连村口流浪的野狗都懒的叫唤。然而,却有一户人家的灯还亮着,他知道那是为他留着的一盏灯。
陈阿三爬上墙跟的一颗光秃秃的老树上,轻轻一跨,跃过了黄土堆的矮墙,跳进了院内。他一眼就瞧见了亮灯的屋子,昏暗的灯光,透过泛黄的窗纸微微的照亮了黑色的夜。那是一个破旧的土坯房子,两扇门板已是糟破不堪,红彤彤的光从两扇门板的窟窿里映射了出来,照在了陈阿三紧张又娇羞的脸上。他轻轻的推了一下门,仿佛一扇门板就要砸在了地上。门没有锁,陈阿三顺着门板上的窟窿往里瞧,红彤彤的烛光,映在这个女人白皙的皮肤上,像是春季盛开的桃花般粉嫩,弹指可破。黑黝黝的麻花辫子盘在脑后,敞开的衣领,露出了白嫩的脖颈,上面还留着些许细碎未盘上的头发。她的穿着很普通,深红色的花边棉袄,浅绿色的棉布裤子,即使是冬天里这些臃肿的棉衣,也难以遮掩她的削肩细腰。她的眼睛如一泓清泉,流露出的只有单纯的对爱的渴望,她这么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深深的打动了陈阿三稚嫩的心。在他的心里,眼前的这个女人如同天上的月亮,干净,明亮。陈阿三轻轻的推开了门,一扭身溜了进来,带上了身后的门栓。
这是陈阿三第一次来到女人的闺房,他的浑身开始燥热了起来,他的心怦怦乱跳,唾液不住的往喉咙里咽,鬓角已渗出了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他吹灭了灯里的蜡烛,黑暗里他像是一只饥渴的猛兽,寻觅着猎物。他闻到了一股女人身上散发出的独有的香味儿,陈阿三一下子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女人。陈阿三的一双温暖的大手急切的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乱摸起来,嘴巴贪婪的在这个女人白嫩细滑的颈上亲吻着,他急迫的解开了这个女人浅绿色棉裤上的红绳,宽松的棉裤顺着这个女人白皙的双腿滑了下来。陈阿三燥热的身体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急需要去释放。他迫不及待的解开裤子,去寻找着那浓密森林中的一汪春水。一声呻吟,慌乱羞涩的女人全身仿佛像是触了电,麻酥酥的感觉让她的腿瘫软了,她再也动弹不得了,她的心里像是装了一只兔子,乱跳个不停,她无法抵御爱的洗礼和那股强劲有力的碰撞。这就是女人,一个寂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