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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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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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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峰峦》连载

第二十三章

中条山顶硝烟弥漫,山北半坡上日军指挥官挥舞着战刀在日兵屁股后督战,日兵端着枪蜂拥而上。

“狠狠打!”中国军队奋起反击……

岳少峰和王力合带领游击队员奔跑在山间。“力合同志,你和吴队长带二区队支援三十八军!我和毛队长带一区队支援九十六军!”

此时,战火从山顶蔓延到山下。岳少峰见到满脸硝烟的四区队裴队长说:“这边情况咋样?”“日军已经打到陌南了,九十六军打得很艰苦。”岳少峰说:“通知游击队。”裴队长说:“雷周泰的游击队已经参战了。”岳少峰说:“不要硬拼,得想办法。”此时,雷周泰满脸硝尘跑来喊:“裴队长!快!九十六军的一个团被日军两面夹击。”裴队长说:“说具体一点。”“日军的机枪真厉害,哒哒哒不停地响,压得咱们人抬不起头。”岳少峰说:“走!看看去。”

雷周泰带着岳少峰和裴队长趴在一处能观察到阵地的高地,看到九十六军在堵截东进日军时,被一小股日军在背后袭击,更危急的是一挺重机枪隐蔽在后面。岳少峰说:“快!干掉机枪手。”雷周泰手掂一根长木棍,迅速从敌人后面摸上去,一棍下去抡死那个机枪手。没等旁边的副手反应过来,他又抡了一下,也结束了那个副手的性命。其他日军马上调转枪口。“打!”自卫队的手榴弹向日军猛扔一阵掉头就跑。

雷周泰带领游击队,与这股日军不停地周旋,速打速撤,他这种快打快撤的速度,令敌人头昏脑胀。雷周泰越打越有经验,往往是趁日军不备时猛打一阵,待日军回头时他已不见踪影,待会儿趁日军不备时又猛打一阵子,日军再回头时,他又跑得无影无踪,气得日军指挥官挥着大刀叫骂:“八嘎!”

日军东面对三十八军李维民团阵地发起一次次猛烈进攻,然一次次都被打下去,战士们打得满身硝尘。

趁战斗间隙,俞倩带着乡亲们把热馍送到战士们手中。李维民边吃边说:“二憨子,恁说这古平县的蒸馍咋就这好吃呢?”二憨子说:“不光是古平县的蒸馍好吃,就古平县的女娃娃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李团长说:“等把小鬼子赶跑了,在古平县给你寻个媳妇咋样?”二憨子咧着嘴说:“李团长,你说的可是真的?”“这能有多难?”一班长钱六斤听了开始起哄。俞倩走来说:“谁想在这找媳妇?”一班长喊:“二憨子!”“真的吗?”二憨子说:“俞大姐,别听他们瞎说。”一班长说:“想寻媳妇还不敢承认?”二憨子涨红了脸。李团长说:“二憨子!好好打!等把小鬼子赶跑了,俞大姐给你找!”俞倩说:“没问题。”乐得二憨子直挠头……几个人正说笑着,一声炮响,李维民抓起枪说:“狗日的又上来了,给我狠狠打!”二憨子架起机枪哒哒哒哒又猛扫起来……

日军在古平县境内十多天时间频遭重创,疲惫不堪,无法再战,纷纷溃逃。

“追!”李维民率团向山北追去,待追到上晁村时,日军已跑得无影无踪。李维民正准备回撤,侦察兵跑来报告:“团长,有四辆日军弹药和军需物资正往安邑方向驶来。”“好肥的肉啊!”二憨子说:“团长,打还是不打?”“不打就是大傻子。”二憨子说:“打了就成了二憨子。”逗得李维民直乐,用拳头捶了二憨子一下说:“走!”一团人马又跑向大吕村附近设伏。

不大一会儿,几辆载有物资的墨绿色军车摇摇晃晃从远处驶来。李维民安排先打两头,后打中间。待日本军车行驶到射程范围内时,李维民一声喊:“打!”战士们一阵猛烈袭击,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结束了战斗。此时,夏县抗日自卫队和古平县一二区队也都赶到。游击队员迅速组织搬运,车拉肩扛,骡驮马拉,很快把几车东西卸完运走。撤退时,把几捆手榴弹往驾驶室里一丢,身后顿时响起“轰!轰!轰!”的爆炸声。

回来的路上,李维民突然发现二憨子脸上有血,急喊:“二憨子!受伤了?”二憨子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手是血。石妹此时锻炼得已经完全不怕血了,看见二憨子受伤,赶紧跑过来给他包扎。二憨子说:“不用。”石妹说:“满脸是血,还说不用?”石妹不由分说把他按住坐下,二憨子只好乖乖坐在石头上。石妹边包扎边数落:“负伤了自个都不知道,招风了咋办?”“打起仗来啥都顾不上了,我哪知道自个受了伤。”李维民责怪说:“你就知道不要命地冲,以后可得注意点。”石妹还没包扎好,二憨子就着急要走,石妹又把他按下说:“你急啥急?不知道还没包好?”二憨子只好又乖乖坐下,逗得几个队员在边上咕咕咕咕直笑。石妹说:“伤得还算轻,回去再给你换几天药。”

回来的路上,二憨子一直走在石妹的身后,看着她想着自己的心思……

李维民团伏击日军回来,自卫队也陆陆续续把一驮驮大大小小的物资送到三十八军驻地。赵军长望着堆满院子的物资高兴地说:“好你个李维民,没想到还给我弄回这么一大堆好东西!”

第三次反扫荡的胜利,让三十八军军长赵寿山很是高兴。他马上想与孙军长一起去看望伤员。孙军长一见他就说:“没想到你那个李大汉团长,还搂草打兔子,顺便捎带了日军的军火?!”两人谈笑着向战地医院走去。

战地医院住满了伤员,最忙碌的就是医生护士,尤其是护士要给伤员换药吃药,眼睛看不见的坐不起来的还得喂药,以及端屎倒尿等等,仅有的军队护士根本不够用,古平县自卫队女队员就充当了临时护士,一区队石妹就是其中之一。

石妹正在为二憨子头上换纱布,二憨子看到两位军长来,马上来了个“立正”姿势,一下把石妹手中的纱布卷打落在地。石妹生气得把二憨子按住说:“干嘛你?”“军长好!”此时石妹才知道身后有军长,不好意思地站到一边。孙军长说:“这是石妹吧!听说一直在抢救伤员,我们得好好感谢你啊!”石妹也不知道该说啥好。赵军长从地上捡起纱布卷递给石妹,石妹接过纱布卷又是用嘴吹又是用手拍,只怕上面的土弄不干净。两军长离开后,石妹埋怨二憨子说:“都怨你,看这还能用吗?”“没事!能用。”“能用?万一不干净伤口化脓了咋办?”“化不了脓,我结实着哩!再说化脓了也不碍事,顶多再住几天,我还巴不得呢!”“只要你不嫌,我就给你缠上,等伤口化脓了,可别怨我。”“化脓就让他化呗,我就想让你给我多换几次。”石妹瞥了他一眼,话题一转说:“听说你帮人娶媳妇了?真有这事?”“嗨!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都给人家娶媳妇了,也不给自个娶一个,好好管管你?”说完用手指在二憨子的脑袋上使劲戳了一下,然后走开了,二憨子兴奋地在头上摸了好半天。

赵紫云带着兰儿冒着日机地狂轰乱炸去南村尧店给岳少峰送信,结果晕倒在半路,被南村村民救起后送到尧点村公所。村公所人说岳会长到西边支前去了,紫云很是焦虑,她想马上回去,村公所的人说炮火连天路上危险性太大,不让她走,她只好在尧店等着,看到忙忙碌碌的人们,也向村公所要事做。“那你就帮着烧水做饭吧!”赵紫云跟着尧点村民蒸馍烧水,跑前跑后,忙了起来……

岳少峰从前方回来,见到紫云说:“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紫云淡淡一笑说:“你不都一样吗?”“说说啥情报?让你这么不要命地跑来?”紫云把遇到同学凤云的情况说了一遍。岳少峰沉思了一会说:“这是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关乎到运城几千名伪军何去何从的大事。紫云,你越来越老练了,能在同学的话语中分析出如此有分量的信息,这可不简单啊!”一直在地上玩小石头蛋蛋的兰儿,似乎根本不注意他们的说话。赵紫云敏感到不对,走到兰儿跟前说:“兰儿!兰儿!”兰儿还是没有多大反应。紫云意识到兰儿听力出现了问题,因为到现在她的耳朵还一直响着“轰!轰!轰!”的声音。少峰望着紫云的忧虑表情,也估计到兰儿的听力出了问题,心情沉重起来。紫云见了少峰后就急着要走,少峰怎么拦都拦不住。

紫云走后,岳少峰立刻召集大家开会。他说:“运城日军据点两千多伪军有起义的意向。这是一支不小的武装力量。如果能把这些伪军都争取过来为我所用,既削弱了敌人又壮大了我们的抗日力量。”王力合说:“这可不是件小事,必须得谨慎,弄好了成为一支抗日力量,弄不好惊动日军,事情可就……”王力合没把话说完,大家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关山说:“要不然把这件事跟赵军长说了,咱们共同来完成这件事?”岳少峰说:“这件事不得草率,容我请示上级再做决定。”岳少峰写好信交给关山说:“你想法尽快送交上级。”关山拿着信件向消费合作社走去。

此时,四区队队长裴永安匆匆来报:“岳会长,雷周泰牺牲了。”“咋回事?”裴永安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雷周泰自从铡了河南的几个恶棍后,逃窜的残余总想伺机报复。这次,雷周泰同日本鬼子打完仗带着队员往回走,走到半路,不料被埋伏在山丘上的一群土匪盯上。与日军战斗了一天的队员非常疲惫,回到村里倒头就睡,没想到在黑夜被那伙土匪堵住了院门。雷周泰刚听到院外有动静,就迅速叫醒身边队员拿枪应对,当得知是原来的一伙土匪来闹事时,心中怒火油然而生。他愤怒地在院里喊话:“姓汪的,你们想干啥?”“我们想讨你的命给我大哥偿命。”“你大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说话间土匪已经堵住了院门,所有队员都紧急起来准备战斗。院里院外正在较劲,更没想到的是日军竟然派了特种兵偷偷潜入到村里来,企图偷袭雷周泰的游击队。几个妖魔怪样的鬼影突然在土匪身后闪现,雷周泰立刻意识到不好,急切对土匪喊道:“快!后面有鬼子。”土匪不以为然地说:“你吓唬谁呀?老子不吃你这一套!”没等土匪清醒,雷队长朝鬼影就是一枪,一个鬼影应声倒下。瞬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为了不致全军覆没,雷周泰大声喊:“赶快撤离!”队员都说要留下。雷周泰呵斥道:“听命令!快撤!”队员一个个从后墙翻出。此时外面的土匪也慌了手脚。雷队长吼道:“快滚!”雷周泰奋不顾身向院外冲去,他的儿子和孙子也紧跟其后向日军冲去,以此来吸引日军。此时,几个土匪还没跑几步就被日军团团围住。雷周泰气愤地骂道:“叫你们滚,咋还在这搭?快滚!”土匪说:“滚不了啦!老子今个就跟你一搭对付这伙小鬼子。”他们快速选择有利地形与日军对打,枪声砰砰砰不停地响着……对打中,雷周泰等人的子弹打光了,土匪的子弹也打光了。雷周泰喊:“手榴弹!”几个人又扔出几颗手榴弹,在黑影中爆炸……

裴队长说:“我得知情况后赶来营救时,几个人因寡不敌众,最后全部壮烈牺牲。”

岳少峰等人听了裴队长的汇报,心情无比沉重,决定到西塬看看。他和王力合来到雷周泰家,家里老老少少的境况让人好不心酸,但雷家人还是把两个还未成年的孙子执意要交给抗日自卫队。

岳少峰回来跟王立人交换了意见,决定组织一次群众大会,把雷周泰的英雄事迹进行大力宣传,使英雄精神发扬光大。

很快古平县关于学习雷周泰英雄事迹的大会在凤凰城县府门前召开。大会场人山人海,裴队长介绍了雷周泰一家的英雄事迹,感动得许多群众都掉下眼泪,铁蛋娘也不停地用衣襟擦着泪水。

俞倩参加完会议去了战地医院。伤员们的伤势正在慢慢恢复,袁二憨子的伤势大致也好得差不多了。

石妹正在为二憨子换最后一次药,刚包扎完,二憨子就吞吞吐吐地说:“石妹,我……”石妹诧异地看着他:“咋啦?有话快说!”“我想送你一样东西。”“你整天打打杀杀的,有啥好东西送我?!”二憨子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小圆镜来,拉住石妹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石妹看是一面小镜子,心里一喜,但马上又拉下脸说:“你这是啥意思?”“我就想要你成为能管住我的那个人。”石妹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然后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谁稀罕你的东西?!给你!”石妹把小镜子往二憨子手上一塞,转身跑了,脸上那种羞涩怎么也掩饰不住,正好俞倩走来与她撞了个满怀。“石妹,咋啦!谁惹你了?”石妹吱吱唔唔地说:“就,就是那个二憨子。”“二憨子咋啦?欺负你了?”石妹没应声。“我寻他算账去!”石妹赶紧拉住俞倩的手说:“俞倩姐,你别去,他就是想那个……”“他到底想咋个嘛?你不说我去问他。”没等石妹拉住,俞倩早进了战地医院。她进去并没有直接寻二憨子,而是逐个查看伤员,等她来到二憨子跟前盯着他说:“二憨子,医院通知说,你的伤已经好了,该出院了。”二憨子立马站起来说:“咋就这么快好了?伤口还没化脓啊!”“你还想叫伤口化脓啊?”“石妹不是说纱布弄脏了伤口就会化脓的,我的咋就不见化脓呢?”俞倩说:“你呀!还打算在医院住一辈子?怪不得人家叫你二憨子,还真是憨得不轻呢。说!你刚才咋个石妹了?”“没,没咋的呀!”“没咋的人家在外面哭?”二憨子一听就着急了:“她哭了?让我去看看。”说着就要往外走,逗得俞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憨子才知道俞倩是逗他玩,哭丧着脸说:“我的俞大姐,你吓死我了。”俞倩小声逼问:“说!到底咋回事?”二憨子这才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圆镜说:“俞大姐,不瞒你说,我就是想把这个送给她,可没想到事情让我给弄砸了。”“原来是想送人家东西啊!我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呢!看上石妹了?”二憨子点点头。“人家不答应就灰心了?”二憨子赶紧摇摇头说:“没没没,就是……嗨!干脆还是俞大姐你替我把这个转交给她吧?”“让我给你俩当红娘?”“你不是说过嘛?我求你了俞大姐。”“我说过啥了?”二憨子支支吾吾地说:“之前,你不是说找媳妇的事包在你身上吗?”“我还没给你寻下,你自个就寻下了,还要我干啥?”二憨子说:“我还不知人家愿不愿意,这不还得俞大姐去说嘛!”“那我给你问问?”二憨子点点头。俞倩说:“那你咋谢我?”二憨子思索了一会说:“我就多杀几个鬼子呗!”“好!这事包在我身上。”二憨子不停地跟俞倩打躬作揖,逗得俞倩咯咯直笑。

俞倩从战地医院出来,石妹还在外面等着。“石妹,咱们去区队看看,看看队里有啥新的安排。”石妹跟着俞倩走了半天,俞倩没提二憨子的事。石妹反倒憋不住了,试探性地问:“俞倩姐,他就没跟你说啥?”“他是谁呀?”石妹难为情地说:“就是那个袁……”“噢!是袁二憨子啊!憨哩巴叽的提他干啥?”“他一点也不憨,还是杀敌英雄呢!”“我看他就是憨!人家女娃没看上他,他还硬要送人家小镜子?!”俞倩这么一说,石妹的脸唰一下又红了:“俞倩姐!”“咋了嘛!不喜欢人家我就去跟人家说,让人家死了这个心。”“俞倩姐。”石妹拉住俞倩的手。俞倩故弄玄虚地说:“不愿意就给人家个痛快话,否则让人家一直单相思着,也影响人家杀敌士气。”说完俞倩就要往回折,石妹赶紧又拉住俞倩说:“别呀……”“行了!我不去说了,你俩就这么绷着吧!走!咱们还是回区队。”走了一会儿石妹又问:“俞倩姐,他就没跟你再说啥?”“说啥?人家送你小镜子你又不要。”“谁说不要了?”“你既然要,为啥又还给人家?”“俞倩姐,人家不好意思嘛!”“那没办法,你已经还给人家了,总不能再跟人家要回来?”俞倩这么一说不打紧,却把石妹难过得掉下泪来。俞倩见石妹这样难过,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在她眼前一晃。石妹一看俞倩手中的小镜子,马上破涕为笑:“俞倩姐,你真坏!”“好啊!我为你俩当红娘,不感谢我还骂我,看我不撕你的嘴!”两人又嬉闹起来。

二憨子从战地医院回来,整天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李维民团长看到二憨子的乐呵劲,诧异地说:“呵!这小子受伤住了几天院,就像交上桃花运似的。”

自从石妹跟三十八军的二憨子好上,急坏了一区队的牛二柱。牛二柱整天心烦意乱,愁眉不展。一天,牛二柱拉着个脸在区队院擦枪,铁蛋见二柱不高兴的样子,走过来说:“二柱哥,这几天我看你老拉着个脸闷闷不乐的,要不然我给你说个搞笑的事,让你乐乐?”二柱不屑一顾地说:“你能有啥搞笑的事。”铁蛋根本不懂二柱的心思,神神秘秘地说:“二柱哥,你听说没,咱区队的石妹跟三十八军的憨排长好上了,可热乎啦!那个憨排长还送石妹一个小镜子,石妹整天拿着镜子照啊照啊的。”石妹从后面走来,听到铁蛋这样嚼舌,又可气又可笑,气狠狠地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铁蛋正说得带劲,没想到背后来了一脚,转头一看是石妹,吓了一大跳。石妹又踢了一脚说:“我叫你嚼舌根!”铁蛋赶紧求饶道:“我的姑奶奶,不敢再踢了,我屁股刚好,再踢,就被你踢开花了。”把石妹逗得忍不住想笑。二柱见是石妹赶紧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石……”没等说出口,石妹一甩脸子气呼呼走了。二柱望着石妹悻悻离去的背影,一种怅然若失的样子。

尽管一段时间日军没有大的动作,但中条山的军民一刻也没有放松对敌人的监视。到了冬天的一个夜晚,岳少峰与王力合俞倩关山等人正在研究工作,傅愣强来报:“岳会长,据情报透露,安邑、运城、解州三地日军,下午时段均有异动。”岳少峰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小鬼子这次倒是动得早,这说明日军打破了前几次的常规进攻法,难道是想凌晨突袭?”想到此,他叫愣强快赶快把情报送给第四集团军,然后安排各区队支援事宜。

中条山的冬天异常寒冷,一般老百姓在家还冻得受不了,何况是在冰天雪地的山顶,防线的将士该如何面对?凌晨三时,第四集团军三十八军、九十六军的将士,在接到命令后顶着严寒全部进入阵地。到凌晨五时,天还乌黑,安邑运城解州之日军以步兵四千余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兵分四路向中条山九十六军一七七师阵地逼来。

岳少峰王力合俞倩等人带领抗日自卫队担架队,顶着严寒,冒着风雪赶往阵地支援。路上积雪盈尺,一走一滑,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寒风夹着雪花不停地抽打在脸上。敌人的炮弹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飞落在远远近近的山坡上,发出轰隆轰隆的爆炸声,数架飞机从头顶掠过,随后就是一连串的轰炸声。瞬间,民房变成火海,村民们惊慌失措,尖叫声和哭喊声汇成一片。日机借着火光一阵阵狂轰滥炸,一时间,爆炸腾起的阵阵火光染红了天空……

被日机轰炸的村庄,房屋倒塌,硝烟弥漫,村民们惊恐慌乱,岳少峰俞倩不停地招呼着东跑西颠的人们往附近山洞转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日军飞机大炮对九十六军阵地轮番轰炸,把挖好的战壕炸成一片松土,根本看不到原有的模样。炸弹像下饺子似地往下砸来,炸起的土石飞向天空,落下的土石又厚厚地覆盖在战士们的身上。待日军冲到阵地前时,他们从土石下猛然站起,战士们被强烈炮火一次次压下去,却又一次次地站起来,日军不得前进一步。

此时,傅跃华和卫青山带领新军与古平县抗日自卫队在日军东面打击,芮城县永济县的抗日游击队在日军西面打击,日军三面遭受打击,惊慌失措,丢下七百多死尸仓皇北撤。

次日一早,驻永济韩阳镇六官村的两千日军,又一次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中条山西端四十七旅阵地发起猛烈进攻。旅长王振华带领全旅官兵奋力拼杀,雪花山游击队利用有利地形不断袭击日军,迫使这股日军不得不撤退。

到了第三天,一股日军东进到土地庙村,却被孔从洲的四十六旅打得溃不成军,剩余四五十个日军逃窜到张村,结果被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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