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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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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峰峦》连载

第四十章

为了扩大游击队抗日根据地,岳少峰决定把全县党的基层组织进行一次摸底。为把这一工作落到实处,他开始奔走在各村之间。

岳少峰紧扎裤腿,头戴一顶旧毡帽,肩搭布褡裢,化装成商人模样,从东部一带了解党组织情况回来,过了望原刚下坡就遇到一队伪军。为了不引起麻烦,他赶紧躲进庄稼地,待伪军过去后,又继续赶路。当他走到计王村附近时,又遇到一伙日军,他迅速钻入小树林。日军发现后,迅速拉开包围圈,他情急之下赶紧躲进附近的寺庙内。日军又把寺庙团团围住。

岳少峰进了寺庙就往大殿里跑。此时,一和尚正在殿内清扫,见岳少峰进来双手一合“阿弥陀佛!”“师傅,外面有日军,请您……”和尚一把拉他到大殿佛像身后,掀开墙上一垂幡,推开一幅画露出一个暗洞:“施主请。”岳少峰迅速入内,和尚把物体迅速复原,然后把院里的一堆落叶与残香一同在香案前点燃,殿堂内烟雾弥漫,一群日伪军端着枪蜂拥而入,个个被呛得睁不开眼。“和尚!土八路看见的没有?”“施主,如果上香,请!”日军骂道:“八嘎!八路的,见了没有?”“出家人,凡心已了,从不过问闲事。”日军又吼道:“八嘎!”和尚一声“阿弥陀佛!”日军在寺庙内还未翻腾完,就已经呛得不能呼吸,但又不甘心。两个鬼子正要察看经幡后面,寺庙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日军纷纷冲出寺院向远处跑去。和尚见日军跑远,迅速把暗室打开放岳少峰出来。岳少峰出来就说:“多谢师傅搭救之恩。”和尚说:“国难当头,理应如此,无需多谢,施主请便。”岳少峰走出寺院不久,寺院被日军点燃,在一片大火中变成废墟。

岳少峰回来又同关山去了西塬。那天,他俩绕道张峪沟,顺沟沿向南吴村的成自奋家走去。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在成自奋家当长工的高杨还穿着那身破棉衣。成自奋说:“老高,把你的棉衣还有被子让我屋里人给你拆洗拆洗。”因高杨没有换洗衣裳,难为情地说:“这,这咋好意思。”“没关系,你今夜黑跟我爹睡一屋。”“不不不,使不得,哪有长工跟主家睡一屋的。”“没事,就一夜黑,我爹是个明白人,不会有事的。”高杨也只好依了。到了夜晚,成自奋帮老婆把高杨被子和脱下的棉衣,连夜拆洗用火烤干,老婆又连夜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

成自奋的父亲当了维持会长,但他并不知道儿子是共产党员,也不知道是共产党。晚上高杨与成老伯各自躺在被窝里聊起了家常。成老伯说:“你们这些人没吃的没穿的,整天忙忙碌碌抛家别子都是干啥?”“成老伯,你看我们像干啥?”“我看你们像干大事的。”“老伯咋会这么说?”“你虽然在我家扛长工,但言谈举止倒像个文化人。”“噢!老伯咋会这么认为?”“我家奋娃从小就有主见,办起事来丁是丁卯是卯有板有眼,他交往的人没有错。”“老伯,你别瞎想了,我就是个扛长工的,没啥特别的。”“好啊!长工好啊!”两人都心知肚明地睡了。

高杨第二天醒来,成自奋老婆已经把他的衣服拆洗好,他穿上衣服就又开始干活。此时,成自奋把岳少峰、关山带到他跟前,三人在牛圈里谈了很长时间……

岳少峰和关山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入了解,基本掌握了大部分基层党组织情况。他召集大家开会,把全县情况和目前形势向同志们讲明:“日本鬼子侵占古平县后,到处烧杀抢掠,屠杀抗日分子,地下党组织不同程度地遭到破坏。一区的解文生同志,张村的李万仓、陈和贵同志被日寇杀害,二区的任万川同志,李友农和贠河川同志为救乡亲们也都被日寇杀害,非常令人痛心。但是,我们还有相当一部分同志仍在坚持工作,这里我不便多说。一区、二区和三区的游击队同志,多次打击日寇袭击据点,是值得肯定的。西塬除张村的李万仓与陈和贵被日军杀害外,其他的基层组织还比较稳固,各村维持会也在积极配合,游击队也在暗中收集枪支。总的说来,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我们的同志仍在坚持工作,实在是不容易的。说到此,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太平洋战争爆发,美英两国对日开战,日本鬼子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今后形势对我们来说会越来越有利,我们一定要有坚定必胜的信心。”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为之一振。岳少峰又接着说:“这只是大的方面,从我们目前的情况看,还不能大意,还有比较长的艰苦阶段,我们一定要作持久战的准备。之前有两件事还是个谜。一是东部山区沦陷后,我和杨永生同志在涧阳镇分手后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二是我在计王遭日军围困时,突然响起一阵枪声,你们分析分析这是哪些人?”吴中建说:“很有可能是令狐国强游击队。”岳少峰说:“你了解这支游击队?”“没照过面,只听说是从外地回来的一个青年学生拉起的队伍。”“吴队长,你想法跟这支游击队取得联系。”“是!”岳少峰回头又说:“只要我们有稳固的基层组织,扩大根据地这个想法就能很快变成现实。我们要迅速行动起来,抓紧培训活动。”此时岳少峰又想起转运枪支的事。

铁脚板在接到转运枪支任务后,他来到土地庙村见到山妮,山妮帮他把枪支藏在芦苇杆里捆好。为了躲过鬼子搜查,山妮回到屋,扎紧宽裤腿,头戴遮额帽,手拄拐棍,把自己打扮成老太婆的模样,胳膊挎着荆条篮子,篮子里放着两只捆着翅膀的老母鸡,佝偻着身子吭吭咔咔从屋里出来,见了铁脚板说:“求求小伙子,把我这个老太婆也捎上。”“大娘,我有事,不能捎您。”“你驮骡上的东西不算多,就行行好吧,你看我这老太婆腿脚不好使。”铁脚板望了半天不见山妮出来,心想再不能等了,带上老太婆也可打个掩护。于是把老太婆扶上驮骡,“驾!”地吆喝一声,驮骡一摇一晃地上了路。

驮骡一路又是绕岗楼又是过哨卡,待铁脚板翻山越岭来到一处山地时,突然前面来了几个日军,其中一个领头的呵斥道:“站住!什么的干活?”“送货的送货的。”铁脚板把怀里的证件掏给日军看。日军又看看驮背上的老太婆说:“什么的干活?”铁脚板说:“我娘,她要走亲戚,顺路捎上。”日军看了看老太婆手中的篮子说:“提的东西,看看的必须?”老太婆护住篮子不让看。日军一把把篮子抢了下来,篮里的两只老母鸡咯咯咯地扑打着翅膀在地上乱扑棱,日军马上兴奋起来,丢下手中的枪就去逮,驮背上的老太婆大声喊:“我的鸡!我的鸡!”此时,铁脚板赶紧抽了驮骡一鞭,驮骡很快跑起来,等几个鬼子回过头来寻他们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铁脚板有惊无险地把枪支送到尧店村交给岳少峰,说:“岳会长,多亏这位大娘,要不是她,恐怕麻烦就大了。”老太婆摘下头上的抹额帽,用水洗了把脸说:“我这个老太婆咋样?”铁脚板看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诧地说:“好贼羔!咋会是你呀?”“咋的不像?”“像!像!太像了,把我都糊弄过去了。”岳少峰一看刚才的老太婆转脸就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也惊奇异常说:“这不是山妮吗?自打从尧店学习班走后,就再也没见过,你可长本事了!”山妮说:“之前我在一家小戏班待了几个月,学了一招,没想到今个用上了。”铁脚板说:“你可真行,我一路心里都在埋怨你,嫌你迟迟不出来,原来却成了我娘早早骑在骡背上了。”山妮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逗得在场人都笑了起来。石妹看见山妮高兴地问这问那……

岳少峰望着两个姑娘,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心中泛起一种无限的思念。过了片刻,他迅速收回自己的思绪对铁脚板说:“你把这封信很快交给芮城县委。”铁脚板又马不停蹄地朝芮城方向赶去。

铁脚板走到张峪镇正是逢集,赶集的人非常多。他把驮骡拴在路边一颗树上,想到集市上买点东西顺路去看看刘湛的父亲。他正在街上走着看着,突然赶集的人群骚动起来。此时,一队鬼子兵散开把张峪街包围得严严实实,并大声吆喝:“有八路!检查了!”赶集的人们顿时慌乱起来。但为了能赶快出去,也只能按鬼子的要求,从街头一个出口接受检查。突发事件使铁脚板万分焦急。怎么办?他看到街上赶集的人一个个被日军上下搜身,自己的两支手枪无论如何也混不过日军的搜查。铁脚板越想越焦急,他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又从街那头走到街这头,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铁脚板心急如焚。此时,他突然看见一个老农从茅厕提着大裆裤出来,边走边系着裤带。他灵机一动,疾步向茅厕走去。他走进茅厕迅速解开大裆裤,把两支短枪并在左手,用宽大的裤腰把枪卷住,然后敞开衣襟自然地遮盖住手上的短枪。一切妥当后,他提着大裆裤从茅厕出来。此时,正好看见一人骑着驮骡刚过了检查口正朝外走。他急忙挥舞着右手大声呼叫:“等等我!等等我!”检查口的日军以为他们是一起的,也就没再检查。铁脚板有惊无险地侥幸逃脱,寻到路边驮骡摸摸草料布袋,确定信件还在,就迅速离去。

铁脚板刘玉堂的自家兄长刘满堂,自从受了铁脚板的训斥后,虽然感到当伪军耻辱,但为了混口饭吃,还是整天跟那些伪军混在一起,背着枪在村里到处转悠。铁脚板从芮城送完信一身轻松回来。他这次没从沿河走,而是绕道沿山,在经过留史陆家坡时,正巧遇着一群伪军从村里抢东西出来。铁脚板一见怒火燃胸:这群家伙,仗着有枪,不干正事,到处祸害百姓,今个非收拾他们不可。他把驮骡在树上拴好,决定只身斗群敌。拿定主意后,他藏在高处细心观察:伪军大约有十一二个,其中有刘满堂在内。掌握敌情后,他选择一个能攻能守又便于转移的位置,居高临下,找准时机“砰!砰!”两枪,并大声喊:“一班二班从两边包抄!三班跟我来!”伪军听到枪声喊声顿时乱作一团。铁脚板又大声喊:“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谁敢动就打死谁!”伪军不知到底遇到多少八路军,纷纷举枪投降。铁脚板又喊出口令:“枪放下——向后转——齐步走——立定——举起手来!”伪军乖乖走到一起,把枪放在地上都举起手来。铁脚板又喊:“刘满堂!把枪栓都卸下拿过来!”刘满堂听出是刘玉堂的声音,于是按照指令,一个一个把枪栓卸下,然后脱一件外衣包住交给刘玉堂。铁脚板接过一包枪栓,掂在手中开始对伪军训话:“咱们都是中国人,不要再干对不起中国人的事了。日本人是靠不住的,早晚都得滚回老家去!你们做事要给自个留条后路!现在你们都扛上枪排好队,听我指挥!”铁脚板把卸下的枪栓藏进驮骡的草料袋里,把衣服又还给刘满堂,赶着驮骡,押着伪军,一路向东。遇到岗楼时,就示意刘满堂打声招呼说是去东山巡查。就这样,他押着十多个伪军一路瞒天过海向南村尧店走去。

铁脚板只身俘虏了十多个伪军的英勇事迹,受到岳少峰的高度重视。为这事专门在尧店村召开了一个由游击队员和抗日骨干参加的小型表彰会。会上,他把几年来对敌斗争情况做了总结,对坚持在抗日斗争一线的同志,所做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尤其对铁脚板只身擒群敌的英雄事迹进行了大力表扬,极大地鼓舞了大家的抗日士气。

会议之后,王力合说:“这些伪军咋处理?”岳少峰说:“愿意留下的留下,愿意回家的回家。”

此时,一群孩子们兴致勃勃地要求参加游击队打鬼子。岳少峰望着孩子们的身影,瞬间又想起了在日军大炮轰炸中条山时,俞倩去转移儿童教养所孩子们的情景。现在这些孩子们到底怎么样了?俞倩又在哪里?一种无限的牵挂在心中翻涌,久久难以平静。关山见岳少峰望着孩子们想心事,说:“是不是又在想孩子们的事了?”“不知儿童教养所的孩子们现在咋样了?”此时,傅愣强跑来报告:“岳会长,有个特别的消息要告诉你。”“啥消息?快说!”“赵紫骏回来了。”“你听谁说的?”“赵紫云说的,而且被日军安排在茅津据点。”“这可是个重要消息,值得关注。”傅愣强又说:“儿童教养所的孩子们也有消息了。”“在哪?”“在运城池神庙。”“在池神庙做啥?”“日军把孩子们关在池神庙里,每天说日本话,写日本字,唱日本歌,对孩子们进行奴化教育,企图为他们所用。”岳少峰气愤地说:“我们的孩子,日军训练几个月就想变成他们的使用工具,简直是痴心妄想!现在情况咋样?”“听说已经分送到各县据点。”“愣强,你密切注意这件事,有情况及时汇报。”最后傅愣强又拿出一封紫云写的信交给他。

岳少峰打开信看了一遍,对关山说:“日军想在凤凰城办一所兴亚学园。”关山说:“啥意思?是日军想办学校?也跟池神庙一样,对孩子实行奴化教育?”岳少峰说:“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绝不能让日本鬼子的阴谋得逞。现在猪原正在让赵老爷物色校长和教师。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关山说:“那你心里有人选了?”少峰说:“徐清源、赵紫云,还有我和你啊!”关山说:“其他人都行,就咱俩不行。”“为啥?”“其他人都没有明显标记,你曾是古平县牺盟会会长,我是秘书,这事大伙都知道,尤其是拐巴子和吊儿,他们难道不知道?这要是让日本人知道了,这学教不成是小事,恐怕……”岳少峰沉思了一下说:“你说的这个倒是值得注意。”关山说:“不是值得注意,而是必须注意。”岳少峰说:“那这样,徐老师和赵紫云去,我就还去你家跟你一边做豆腐,一边做地下工作。”关山点点头。

赵明轩按照岳少峰的安排,把徐清源、赵紫云推荐给猪原:“徐先生是老校长,有丰富的教学经验;其余两个之前也都教过书,小女以前也教过书,应该没问题。”猪原说:“这些都是良民吗?”“都是本本分分的良民。”

日军的兴亚学校就办在凤凰城东门外狐三村傅说书院,书院虽说之前被日军飞机炸坏过,但经过修复还能使用。校长徐清源负责学校的日常事务,赵紫云和另外几个教师负责教孩子们课程,教材内容是日军制定,猪原指定小翻译常金龙教教师日语,教师然后再教学生。学校开课后,一切都是按照日军要求来,猪原几乎天天来检查,他一到学校听到的就是日本的《樱花之歌》。一段时间过去了,猪原没发现什么问题也就放心了。岳少峰得知猪原放松对学校的监管,在关山家开始秘密为孩子们印发抗日爱国教材,印好后挑着担送到学校。

一天,岳少峰戴着草帽挑着豆腐担向学校走去。一边走一遍叫卖:“豆腐!豆腐!”徐清源出来说:“卖豆腐的!把豆腐挑进来!”岳少峰把豆腐担挑进学校,把印好的学习资料交给徐清源,然后赶快离开。徐清源把学习资料交给紫云和几个代课老师,然后与猪原开始周旋。

猪原虽说不天天来学校,但也不定时来学校检查。检查时只要老师听见看门大爷喊:“猪原大佐到!”孩子们就唱樱花之歌。猪原一走,孩子们又拿出国文念起来。他们像捉迷藏似地与猪原巧妙斗智,坚持学习。

赵紫云一边教书,一边注意收集情报。她每天放学都要去城里娘家走一趟,其目的就是从父亲口中了解日军据点的情况。这天,她听父亲说:“紫云,伪县府要招雇员,让我物色几个人,我哪知道。还是你们年轻人知道得多,你给爹想想。”紫云说:“这可不是小事,容我想想。”

紫云趁少峰到学校门口卖豆腐时把情况告诉他。少峰回来对关山说:“没想到毛德善当了伪县长,而且又在招聘雇员。”关山说:“这人真会投机取巧,据说当年被赵老爷赶出中药铺,就是因为掺假药的事。”

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少峰和关山认真研究了一番。关山说:“打入敌人内部,整天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工作,丝毫都不能马虎,必须选几个有工作经验的人进去,才可放心。”少峰说:“在日伪内部干事,一要胆大心细;二要办事沉稳。”关山说:“周掌柜你看行不行?”“周胜武办事老练,又能稳得住,这些都没问题,只是周掌柜之前在消费合作社干过,现在又在你这杂货铺抛头露面,再叫去日伪政府干,恐怕毛德善会有戒心。在敌人心脏工作,不能让敌人有丝毫的怀疑,有丁点怀疑都会带来危险。”关山说:“那这样吧!把余智贤和仝贯全两人派去?”少峰说:“余智贤是徐清源的学生,运城师范毕业,办事沉着稳当,又写得一手好字。仝贯全是张村塬辛店村人,是咱俩亲手发展的党员,由于年龄小,之前派往太岳山区学习过,回来后在运城牺盟中心工作,运城牺盟中心宣布解散后回到家,这里人都不了解这些情况。我看行,就先选他俩。再是石云山同志也到一区当了区长,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得力人,需要的话以后还可以再派人手。这件事就这么办,要绝对保密,马上与紫云取得联系。”

余智贤、仝贯全两人经过赵明轩推荐,又通过组织笔试顺利打入日伪内部,成为日伪政府机关的正式雇员。余智贤入职后跟日军学日语交朋友,由于他办事谦和,又写得一手好字,很快取得猪原的信任。猪原经常叫他去抄写文件、复制军用地图,他借此机会获取大量情报传递给党组织。虽然余智贤和仝贯全两人同时打入敌人内部,但又互不知情。每当夜深人静时,余智贤在灯下疾速抄写文件时,仝贯全同样也在灯下抄写,有时一写就是一个通宵。

一天,余智贤在为日军抄写一份文件,文件的内容是一天后派一中队袭击尧店抗日根据地,情况十分危急。余智贤急切想把情报传递出去,让岳少峰早做准备。他刚准备离开就看见仝贯全要出去,却不敢把情报给他。仝贯全走后,余智贤也想赶快出去。刚走几步,猪原就把他叫回来,给他厚厚一沓文件,要他晚上加班抄完。余智贤接过文件,表面显得平静,心里却十万火急。这情报若是送不出,万一县委不知情遭袭,后果不堪设想。他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茅津铁匠徐老五背着钉掌的行当正好来到据点,余智贤一看自己人来了,马上有了主意。铁匠徐老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为日军的驮队钉一次马掌,他来这里也可以说是熟门熟路的常客了。因为常来常往,日伪军也都熟了,没有谁介意他。徐老五来到马厩旁,放下木墩工具袋,然后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来,很快拿蹄削掌,然后用小锤“叮当!叮当!”钉了起来。待四只蹄都钉好了,把马送回马厩,然后再牵出一匹来继续钉……

余智贤望着徐老五,显得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猪原见他拿着文件迟迟没有走,诧异地说:“余,你有心事?”余智贤赶快掩饰说:“没没没。”“不对,我看你心不在焉。”余智贤心里“咯噔”一下,急中生智地说:“老母亲明天生日,不能回去,心里有点着急。”“这好办,你给老母亲买点礼物让徐老五送回去。”余智贤自然乐意。于是在据点商店买好礼物,把情报一同交给徐老五。猪原在一旁叮嘱道:“徐,一定把礼物带给余智贤的母亲。”“一定一定。”余智贤望着徐老五远去,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毛德善当上日伪县长后,为日军尽心效力,很是得日军猪原赏识。但日本人的事并不好干,盖炮楼修公路,催粮催款抓劳工,样样都得日军满意,有半点疏忽,日军就是死啦死啦的,弄得他高度紧张,坐卧不安。他很想有一个得力的帮手,来减轻他的压力。余智贤在据点工作仔细勤恳,从不出纰漏,毛德善甚为满意。为了把余智贤收为自己的心腹,对余智贤百般照顾,借余智贤让他签字盖章的机会把私章交给他保存。余智贤再三推辞说这样不妥,毛德善说:“没啥不妥的,你办事我一百个放心?今后就好好跟着我干,有你的好处。”余智贤只好勉强接受。

一直在日伪据点的小跟班吊儿,在余智贤进入据点后突然受到冷落,心里颇为不爽。他看到余智贤既受日军长官猪原信任,又受县长毛德善重视,一度对余智贤产生妒意,恨从心中生,他机寻找麻达,企图把余智贤整走。

一天他尾随余智贤,看他一进家门关山就来。关山找余智贤为党的过往人员办通行证的事。吊儿虽然不知余智贤都干了些什么,但余智贤跟原来牺盟会的关山有来往。这件事他感到有些蹊跷,却一时半会找不到什么把柄,只能暗暗记在心里,等有一天能拿出证据来一并检举。但一段时间过去了,吊儿始终找不到任何证据而无法如愿。

余智贤让吊儿心烦,但小翻译常金龙让吊儿更烦。小翻译年龄虽不大,但日语学得好,人也勤快机灵,深得猪原和情报队长高桥的喜欢。日军每次出去都带上小翻译,这让吊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没任何本事的吊儿,为了给日军表忠心,整天带着一帮伪军在外面瞎转悠,总想有一天能抓个抗日分子献给皇军。

夏季的一天,吊儿对猪原耳语说尧店聚集着大量的抗日分子。猪原说:“这次该不会是利用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为你报私仇吧?”“不会不会,这次绝对不会。”“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猪原高桥还有八政牛尾,日伪军二百多人,由吊儿带路向尧店村袭去。

日军突然来袭,岳少峰等人猝不及防,情急之下,他和王力合吴中建等人,一面保护群众,一面迅速转移机关人员。日军穷追不舍,机关人员只好与日伪军转山头兜圈子。为了分散日军注意力,王力合和吴中建带领一部分人员向北面山头跑去;岳少峰和毛瑞兴带另一部分人员向东面山头转移。岳少峰带人转了几个山头,见日军没跟上来,就到一处偏避人家,没想到这家是萝卜圪塔村郭会长的老丈人家。院是靠崖院,崖上是打麦场,崖下是窑洞。毛瑞兴说:“岳会长,天气炎热你进崖下窑洞里歇,我和二柱铁蛋几个在崖场柿树下乘凉。”大家本以为地处偏避不会有敌人来,但偏偏事情就发生在意料之外。

毛瑞兴几个人正在树下休息,突然不远处发出一闪一闪的刺眼光芒,这是日军刺刀在日光下反射出的光亮。二柱说:“糟了!鬼子来了。”毛瑞兴也看到了鬼子,说话间距离鬼子也就二三十米远了。铁蛋说:“赶紧喊岳会长。”毛瑞兴说:“一喊就暴露了,赶紧跑。”几个人操起家伙撒腿就跑。鬼子迅速包围了小村子。

岳少峰在窑洞听到崖顶有叽哩哇啦的说话声。心想:糟了,被小鬼子包饺子了。咋办?跑吧!势必引起鬼子的怀疑;不跑吧!鬼子搜到窑洞里必死无疑。该咋办?此时,正好郭会长也在,为了稳住日军,他从地里抱来西瓜,一边用刀切西瓜,一边招呼着日军:“太君!都来吃西瓜!大热的天,沙瓤西瓜解渴,可美可甜了!快快吃!多多吃!”郭会长喊着又去地里摘了几个。小鬼子一见有西瓜吃,都“吆西!吆西!”地围拢过来。

岳少峰在窑洞里焦急不安,他一会儿听听崖顶的说话声,一会儿在窑洞里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脱险。此时,既没有毛瑞兴和二柱铁蛋的声音,也没有救援的枪声。咋办?他看看院里的农具,心生一计,定了定心神,不紧不慢地从窑洞出来,顺手在院里拿了把䦆头,又挑了个竹筐在肩上,不慌不忙地向山沟走去。此时,一个日军看见,大声吆喝,并举枪要打。郭会长赶紧上前制止道:“别别别,那是我内弟去沟里干活。自家人,没事!没事!太君赶快吃瓜!吃瓜!”岳少峰硬着头皮一直往沟里走去,等走过一个拐弯处,估摸鬼子看不见了,撂下手里的家伙撒腿就跑,不管前面是沟是埝还是草丛枣刺窝,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枣刺窝和草丛被他飞快的腿脚腾起的草腥沫和尘土直扑入鼻。他完全顾不了这么多,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奔跑,终于有惊无险地跑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向山的另一面跑去。毛瑞兴几个见岳少峰跑来,浑身上下都是草沫尘土,又惊又喜。

王力合得知这个情况后非常担心:“岳会长,好险哪!再不能这样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为啥?”“把你交给这几个小子,我不放心哪!”岳少峰笑着说:“有啥不放心的?”王力合说:“反正再不能发生此类事了。”于是大家又聚在一起与鬼子周旋,一点也不敢懈怠。

岳少峰跟大家在山上整整转了三天三夜都没能合眼,实在疲惫不堪。傅愣强说:“王队长,咱们不如寻个地方歇歇脚,缓缓劲。”王力合说:“哪里有合适的地方?”“萝卜圪塔村。”王力合说:“萝卜圪塔上有炮楼。”傅愣强说:“萝卜圪塔虽有炮楼,但村子分散,自然庄多,我在那里养过伤。”几个人也都同意了。

郭会长刚把吃瓜的日军大发走就回到萝卜圪塔村,随后傅愣强就来,郭会长看见傅愣强吓了一跳,傅愣强把想法跟郭会长说了,郭会长悄悄带他们来到田金锁家休息,并对田金锁作了交代,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能出任何差错。郭会长安顿好他们又去应酬鬼子去了。

吴中建见岳少峰他们都休息下来,对王力合说:“你们先在这里歇着,我带人把小鬼子引开。”于是向西边的山梁跑去。岳少峰王力合在田金锁家吃过简单饭后躺下休息,没想到过分困乏,一躺下就睡过去了。田金锁见他们睡着了,就扛上䦆头出去了,一边干活,一边注意周边情况。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一百多日伪军居高临下包围了村子。田金锁一看糟了,肯定是日军发现他家有人。但回头一想,日伪军大面积包围村子,应该不知道他家有人,但得赶快回去报告情况,他拿起䦆头抄小道跑回家中。此时,岳少峰等人还在沉睡。田金锁进门就喊:“快快快!”听到喊声,岳少峰几个骨碌一翻身起来。“敌人包围了村子,快!跟我走!”田金锁带着岳少峰王力合毛瑞兴几个顺山间小道向北边丛林深处跑去。日军发现情况尾随其后,他们在前,日军在后,又开始与日军周旋起来。周旋期间毛瑞兴说:“王大队长,看来岳会长跟着你也是悬哪?”王力合气得说:“这狗日的小鬼子,弄得我们不得安宁,逮住劲非收拾这伙狗日的不可!”

岳少峰正带领机关人员与日军在山里周旋。此时,毛瑞兴突然跑来说:“岳会长,嫂子来了。”岳少峰大吃一惊,看见秀拖着笨重的孕身,在山道上气喘吁吁地走来,猛然脑袋大了起来:“秀!你咋来了?”“我寻你来了。”“你寻我干啥嘛?你知不知道跟着我有多危险?”“不跟你就不危险了?”“姑姑呢?”“被小鬼子杀了。”岳少峰一听极其愤怒,但想到眼前的任务,又看看快要生产的妻子一下把他难住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说:“秀,我还有任务不能带你,给你寻个地方先躲起来。”他在附近寻了个山洞,把秀安顿在里面,留下一颗手榴弹说:“你就先藏这,哪儿也别去,也别在山上乱跑,万一被小鬼子发现就没命了。”秀抚摸着肚子说:“我都快要生了,还能往哪跑?”秀刚说完,就感觉腹中阵阵疼痛。看此情景,岳少峰焦急万分左右为难,说:“我去村里给你寻个接生婆来。”然后迅速离去。不大一会儿他带接生婆来,焦急地说:“婶,拜托您了,我得去把鬼子引开。”

岳少峰在山头上与日军继续周旋,秀在山洞临产,肚子一阵阵地疼痛,接生婆满脸忧愁手忙脚乱,熬煎地说:“他嫂子,你看这山洞啥也没有,可咋接生啊?”“婶,您就接吧!这娃如果命大就能活,不能活也不怨您。”秀经过一阵阵疼痛后,孩子“哇”地一声落地。接生婆说:“这脐带也没法剪啊!”“婶,您把娃抱过来。”接生婆把娃抱给秀,秀用嘴把脐带咬断,然后脱下一件外衣包好交给接生婆,催促道:“婶,您把娃带走,寻个好心人收养,就拜托您了。”接生婆皱着眉头熬煎地说:“那你呢?”“您别管我,快走吧!”此时远处响起了枪声,接生婆望着秀不忍离开。秀催促道:“婶,快走啊!”接生婆看着身体虚弱的秀,又看看怀里的婴儿,咬咬牙一转身抱着孩子赶紧走了。

接生婆抱着婴儿离开后,秀摸了摸身边的手榴弹,握在手中向洞口爬去。远处的鬼子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已向洞口寻来,猪原发现洞口杂草有踩踏痕迹,断定洞里有人,向洞里喊话:“洞里的人出来!”秀在洞里屏住气不出声。猪原又喊:“出来!不出来统统死啦死啦!”秀手里紧握手榴弹,手指紧扣拉环,还是不吱声。猪原见洞里没有动静,喝令两个日军进去察看,两个端着刺刀的日军刚走到洞口,秀立刻拉响手榴弹朝洞口扔去,“轰隆”一声,手榴弹在洞口爆炸,两个鬼子瞬间倒地,山洞里再也没有了响动。猪原又派日军进去,日军怕再有手榴弹扔出来而不敢靠近。猪原命令向洞里开火,一群鬼子兵对着洞口一阵猛烈射击,子弹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在洞壁上冒出一股股烟尘,洞内却没有任何反应。猪原进了山洞,才发现洞内只有一个虚弱的产妇,还搭上两个士兵的性命,顿时恼羞成怒,拿起军刀把秀捅死。

此时,岳少峰带着机关人员在山里与鬼子周旋,不见鬼子有追赶的迹象,心里直犯嘀咕。他担心鬼子会发现山洞,妻子就会有生命危险。于是对王力合说:“王队长,你先带大家走。”岳少峰急速赶往山洞,不远处就听到爆炸声,当他赶到山洞时日军已离去。他望着秀惨死的一幕,心如刀绞,泪如泉涌。他匆匆掩埋了妻子遗体,又继续与敌人周旋。

猪原在洞中只见产妇不见婴儿,企图到附近村庄寻找婴儿下落。接生婆情急之下寻到萝卜圪塔村刚生完孩子的产妇,请求帮忙把婴儿留下。当产妇得知婴儿是八路军的孩子时,就爽快地答应了。日军猪原循声寻到产妇家时,家人一口咬定生的是双胞胎。正当猪原心存疑惑时,维持会郭会长赶来也证明是双胞胎。郭会长说:“皇军不信可以问接生婆。”接生婆一口咬定也说接生的是双胞胎。猪原看不出产妇怀中的两个婴儿有啥不一样,但山洞里的产妇无法解释,还是让猪原心生疑虑。此时,孩子爹上前解释说:“太君,媳妇生的确实是双胞胎。”猪原冷冷一笑,然后扑哧一刀把孩子爹戳死。产妇惊呼一声扑了过去,被猪原用军刀挡住,冷笑了一声说:“支那人狡猾的狡猾。若再欺骗皇军,都是这个下场!”于是手一挥,过去两个日军强行夺走两个孩子。产妇惊呼:“我的娃!我的娃!”跌跌撞撞向孩子扑去。猪原一阵奸笑,恶狠狠地说:“到底哪个是你的娃娃?”产妇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两个都是我的娃!”“胡说!用这个把戏来欺骗皇军。两个娃娃中只有一个是你的,另一个是八路的!你只能抱走一个,另一个死啦死啦!”听到猪原这残忍地叫喊,周围人都屏住气望着这位年轻的产妇。产妇望着两个孩子,一个是自己亲生的骨肉,一个是八路的孩子。过去抱走自己的孩子,八路的孩子就遭受屠杀;如果抱走八路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就遭毒手。无论抱走哪一个孩子对产妇来说都是艰难地抉择。此时,猪原吼道:“快!抱走你的娃娃!”听到猪原叫喊,周围人都神情紧张起来,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产妇。接生婆和郭会长更是神情紧张地注视着产妇。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盯着产妇,时间像凝固了一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猪原开始吼叫:“快快的!不快全都死啦死啦!”产妇拖着虚弱的身子,迈着颤弱的步子向孩子走去。她首先走到自己的孩子跟前看了看,用颤抖的手把孩子的小脸抚摸了又抚摸,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犹豫了再三后又转向另一个孩子,看着眼前的孩子想到自己的孩子,泪水不禁又夺眶而出。正在犹豫不决时,背后自己的孩子咿咿呀呀地哭了起来,一下揪起她的心。产妇不顾一切地又折回来,看着孩子的小脸,她的心都要碎了。此时又听到背后八路军孩子的哭声,她又折了回去。这样,产妇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心里进行着痛苦挣扎。饱受折磨的产妇纠结了好几次,不知该抱走哪个孩子。此时,猪原脸上露出了奸笑,正在得意之时,只见产妇猛然抱起眼前的孩子转身就走。她刚走了几步猛然听到身后自己孩子的啼哭声,再回头时,鬼子把孩子已高高挑在刀尖。顿时,她“啊!”了一声,昏倒在地……

日军猪原在山里转了几天没能抓到任何抗日分子,只好下令收兵,回头又到萝卜圪塔村把田金锁抓起来吊打,金锁死不承认。在审问无果的情况下,猪原命令把田金锁带回据点处置。回来的路上,吊儿把被捆绑的田金锁交给小板凳押着,他跟在后面死死盯着生怕他跑了。一同前往的小翻译常金龙也紧随其后。常金龙对吊儿说:“你这次有功,快往前走,你在后面太君要奖赏你也看不见你啊!”吊儿嘱咐小板凳把这个土八路看好了,然后追赶前面的猪原去了。

吊儿回到据点,以为自己有功,一个劲地围着猪原转。过了一夜,猪原叫吊儿把土八路提上来他要审问。吊儿答应一声来到警察队,对拐巴子说:“姐夫,夜个带回的那个土八路呢?”因拐巴子没参加行动,被吊儿问得莫名其妙:“啥土八路洋八路的?”吊儿又跑去问小板凳:“夜个押回的那个土八路呢?”小板凳挠挠头难为情地说:“他跑了。”吊儿眼睛一瞪说:“跑了?咋跑的?”“他说要尿尿,我就让他去尿,谁知道一尿就尿不见了。”吊儿跺着脚说:“哎呀!那你不早说?”“我不是怕你训嘛!”“你能干毬个啥嘛!看个人都看不住!这让我咋跟猪原队长交代?”吊儿感到不好交差,急得团团转。拐巴子说:“人跑都跑了,光急有啥用?”吊儿说:“姐夫,你说咋办?这事麻达了,我咋跟猪原交差?”拐巴子小眼睛一瞪说:“这不是你起的事吗?你还知道麻达了不好交差?”吊儿央求拐巴子给他想办法。拐巴子说:“人都跑了,我能有啥办法?我只能跟你擦屁股去。”拐巴子只好带着吊儿去跟猪原赔罪:“猪原队长,土八路溜掉了,都是在下失职。在下对大日本帝国是忠心耿耿。这次只是个意外,愿受处罚。”猪原大为恼火,举起手中的军刀就要把吊儿劈了。拐巴子赶快求情说:“太君息怒息怒。吊儿虽然把事情办砸了,但心是好的。”猪原余怒未消,训斥道:“这次土八路没抓到,反倒折损了几个皇军。他的好心我看不到。”吊儿说:“太君,意外情况难免发生。我对天发誓,我对大日本帝国绝对是忠心。”猪原放下手中的军刀,叹了一口气说:“看个人都看不住,还能说对大日本帝国忠心?你们对大日本帝国忠心不忠心,不是嘴上说了算,我要看行动!”吊儿赶紧表态:一定干个样子给太君看。

岳少峰含泪掩埋了秀,王力合得知他的妻子已经牺牲了,心里非常难过,紧紧地抱住了他。

田金锁借说尿尿逃跑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岳少峰等人的安全。他赶紧跑到涧阳镇后山,见到岳少峰等人才放下心来,然后讲述了日本鬼子到村里把八路军孩子挑在刺刀尖上的情景,岳少峰听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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