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神仙能给人看病也能掐会算,降鬼驱邪之类的事也经常去干。但王神仙行事内敛,心中嫉恶如仇的正义感从不外露,平素间总是一副半神半仙的样子,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神不知鬼不觉地惩治了恶人。之前,为拐巴子的小舅子吊儿竖幡招魂,虽说吊儿确实回来了,但在凤凰城也是丢尽了人。从那以后,王神仙在拐巴子心目中,如同真真切切的神仙下凡一般,敬拜得五体投地。此时,王神仙来找拐巴子,当然清楚拐巴子对他的敬拜。
一区日伪警察队设在张村据点,一般人是不容易进去的,但王神仙前几天为日军猪原看过病,因此,他这个具有鲜明特征的人,见一面日军自然就记住了。王神仙手执卦幡来到据点吊桥前,日军一看见王神仙,就立马放下吊桥让他进去。
吊儿正在据点与拐巴子说道着抓人的事。“姐夫,哎不,队长,我逮住一个八路。”“你到哪逮住了八路?”“你不知道,夜个八路吆着毛驴路过狐三村,被我给逮住了。现在就关押在凤凰城监狱。”“你能干啥好事?一天净咋咋呼呼惹事,不干戳牛尻的事我就烧高香了。”“你别不信,是真的逮住了一个。这下皇军能赏我了吧?”“别高兴过头了,你还是招呼着点,上次借皇军杀人的事,皇军可是知道的。”吊儿说:“你咋越来越胆小了?”拐巴子瞥了他一眼。此时,王神仙打着卦幡神态悠闲地走来,拐巴子一见王神仙来,“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赶紧迎上前去:“是啥风把您老给吹来了?快快快!屋里坐。”王神仙进屋在椅子上坐下来就说:“我是来求你这个大队长的。”拐巴子赶紧说:“不敢不敢,您老有事就尽管说,我一定尽力办。”“听说你们警察队夜个抓个脚夫?”拐巴子马上愣住了,说:“您说的是那个赶驮骡的?”“对,就是赶驮骡的。”“有人说他是八路?”“他哪是啥八路,就是一个送货的。”“听说他态度不好,还很生硬?”“赶驮骡的就是个粗人,有股子蛮劲,直性子,惹火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个二杆子脾气,你还真把他当八路关着?”拐巴子陪着笑说:“这年头草木皆兵,难免有逮错人的,要不是您今个来,还真就把他当八路了。我这就去跟监狱说说,把他给放了。”“那就多谢了。”随即王神仙起身给拐巴子打躬作揖。拐巴子赶紧说:“使不得,使不得!”吊儿看着王神仙走了,赶紧说:“姐夫!你还真要放人?”“这还有假?”“我好不容易抓个八路,你却要放?”“啥八路不八路的?!”吊儿不解地说:“姐夫!那人是干啥的呀!你咋对他那么客气?”拐巴子没好气地说:“没有他,你早死外头化成灰了!”吊儿不解地说:“我跟他有啥关系?”拐巴子不耐烦地说:“有啥关系?回家问你姐去!”
拐巴子媳妇辣椒嘴最爱穿着打扮,此时的她也忘了在西安军事法庭金簪子被收去的烦恼,穿得花枝招展拿着眉笔对着镜子描眉画眼,她看见吊儿耷拉着一副不高兴的面孔从门外进来,说:“拉着个脸,谁惹你不高兴了?”“还有谁?姐夫呗。”“你姐夫咋惹你了?”辣椒嘴这么一问,吊儿就来劲,说:“姐,你说说,我好不容易逮住个八路,本来说交给日本人能得到赏识,可姐夫一见人说情,就给放了,真是气死我了。”辣椒嘴说:“谁这么大面子?你姐夫说放人就放人?”“就是那个王神仙,他一说情,姐夫就放人。姐夫见了王神仙像敬爹似地敬,好像咱家欠他啥似的。我就不明白了,为啥呀?”辣椒嘴放下手里的眉笔,叹了口气说:“那还不是前几年的事。”“前几年到底有啥事?”辣椒嘴见吊儿把前几年自己闯祸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气得瞪了他一眼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被人绑去几天几夜没回家,求人家王神仙又是掐又是算,又在院外竖招魂幡,整整三天三夜啊!才把你招回来。”此时,吊儿似乎也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恍恍惚惚的夜晚,但终究不知道是被谁弄的,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拐巴子通知凤凰城监狱长放了铁脚板。铁脚板气鼓鼓地坐在监狱地上,好像被抓的气还没消退下去。他一直在肚子里骂狗汉奸烂吊儿,总想出去一刀宰了他。监狱长打开门说:“铁脚板,你回家吧!没事了。”铁脚板骨碌一下从地上起来嚷道:“嗨!你们说逮人就逮人,说放人就放人?我不走!逮人总得说个理由吧?”“放你走,你就赶紧走!赖着不走还要坐一辈子不成?说你是个二杆子,你还真是个二杆子?”铁脚板拧着脖子说:“你说我是二杆子我就是二杆子。就是不行!我得寻县长评评理,总得跟我说个子丑寅卯来!”“你还嫌惊动人少啊?要是让据点日本人知道了,还不叫你坐‘飞机’?!你就别耍二杆子脾气了,这年月你去哪评理去?!”监狱长硬生生把他推出了门。铁脚板只好大大咧咧悻悻而去,在心中却暗暗窃喜。
铁脚板被吊儿抓去坐了几天监狱,心里对伪军更加仇恨,回到村里又看见当伪军的自家兄长刘满堂穿一身屎黄色的伪军衣服,更是不顺眼。他盯着刘满堂也不说话,一直怒视着。刘满堂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诧异地说:“你老盯着哥干嘛?”“我看你穿这身黄狗皮就来气。”刘满堂显得很无奈的样子说:“哥也是没办法,就是混口饭吃,哥可没干啥坏事啊!”“没干坏事?上次在南吴村,你说撵八路,那是干啥?”“哥跟着瞎跑,凑凑热闹。”“你若真干了坏事,我饶不了你!”刘满堂举着一只手发誓:“哥若干坏事,遭天打雷劈。”“知道就好!”……
牛二柱按照岳少峰的安排来到关山家的货铺,周掌柜正在店面张罗,见牛二柱来,赶紧把他带进后院,牛二柱把岳少峰受伤的情况以及在尧店养伤的情况跟关山叙说了一遍。关山说:“岳会长好险啊!但好在现在没事了。送地图的事咋样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送到了,估计也该快回来了。岳会长担心铁脚板的情况咋样了?”“铁脚板已经出来了。”此时,牛二柱又想起另一件事,说:“岳会长说汉奸老丘秃也被关在老虎口监狱。”关山感到奇怪,说:“咋会这样?到底咋回事?”二柱说:“岳会长去东山时,老丘秃一路尾随,遇到日军结果一搭被抓了。”“这下岳会长就糟了。”“可不是嘛!岳会长当时也感到很危险,会被出卖。结果八政据点的日军根本就不认识老丘秃,老丘秃再怎么给鬼子递条子喊冤,鬼子根本不买他的账。”关山问:“结果咋样?”二柱说:“结果小鬼子逼问谁是会长,谁是县长。岳会长想:反正自己横竖都是一死,为了保护其他同志,他一个人全部揽了下来。结果鬼子把他一个人关在老虎口监狱,其他人都被带走了。现在不知这些人被带到啥地方去了?”关山说:“这个情况要通过八政伪军内线的人才能打听到,我会尽快想办法了解这个情况。”
凤凰城老丘秃家院里院外都挂满了白纱。老丘秃老婆在屋里哭天抢地哭喊:“你这个死鬼啊!天天算计,结果把自个的老命算进去了。这都是报应啊!你这个死鬼,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咋过呀!……”儿子门墩也在哭泣。街坊四邻望着老丘秃家纷纷议论:“这个老丘秃是咋回事,说没就没了?”“听说是被日本人杀了。”“日本人咋会杀他呀!他不是天天跟着日本人干吗?”“他是被八政据点日本人杀的。那里的日本人根本就不认识他。”“这都是报应啊!”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赵紫云听到这些议论,感觉情况有变,背着女儿朝关家窝走去。周掌柜看见紫云来,就知道有情况,赶紧把她叫进屋。紫云把老丘秃的死告诉了关山,关山惊讶地说:“老丘秃死了,你咋知道?”“他家里都开始办丧事了,城里人都传开了。”“你知道他是咋死的?”“听说是被八政据点的日本人戳死的,死得可惨了,一搭死的还有好多,都是被活活戳死的。”说到此紫云疑惑地说:“我咋就想不明白了,这老丘秃咋会被日本人戳死呢?他不是天天为日本人做事吗?”听了赵紫云的话,根据牛二柱带来的情况,关山一切都明白了。他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跟紫云叙说了一遍,紫云这才恍然大悟。关山把情况告诉牛二柱,让牛二柱赶快报告给岳少峰。
岳少峰听了牛二柱的情况汇报后说:“看来从老虎口监狱被带走的人,是被日军全部杀了。现在老丘秃死了,古平县的维持会长一职还空缺,待张村据点日军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再设法另寻他人来替补这个角色。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让我们自己人来占住这个位子。这样,有利于保护百姓的利益少受损失。大家想想,谁来做合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谁合适。岳少峰说:“我看还是凤凰城的赵老爷合适。”几个人听了纷纷表态。牛二柱说:“赵老爷好,赵老爷为抗日捐了一百块大洋,五十石粮食,还捐了枪,在凤凰城没有第二个。”毛瑞兴说:“我也认为赵老爷合适,为人和善,对乡邻们也体恤,虽是大户人家,心底仁慈。”铁蛋说:“可是,可是,可是……”牛二柱问:“铁蛋,你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到底要可是啥嘛?”“可是他那个从日本回来的儿子跟着日本鬼子跑了。”岳少峰说:“这个事我知道,不是他儿子跟着日本鬼子跑了,而是被日本鬼子强行带走了。你们还记不记得他儿子为了救乡亲们,给日本人跪下的事?”铁蛋说:“咋能忘了?他跟日本人跪下,多丢人啊!”毛瑞兴说:“不!我不这么认为。一个文弱书生,面对日本鬼子的屠刀,为了救乡亲们,他又能咋样?他只能跪下求情。可这一跪,真的是救了几十条人的性命啊!我在想,站起来面对敌人英勇无畏是英雄,跪下来为了乡亲们的生命安危也是好汉。”岳少峰说:“毛队长说得有道理。他是为了乡亲们啊!”这么一说,很快统一了大家的认识,都认为赵老爷是最合适的人选。毛瑞兴说:“我们想让赵老爷干,还不知道赵老爷愿不愿意干呢?”岳少峰说:“那我们就去做做赵老爷的思想工作。”毛瑞兴说:“谁去做这个工作?”岳少峰说:“赵紫云去做最合适。”
岳少峰安排完工作,看见姑姑想起徐清源老师的事,说:“姑姑,这几天我咋没看见徐老师和师母呢?”“他们都已经回茅津了。”“为啥?”“徐先生说,这段时间日军对无人区看管得松了,不少人又都回去了,他也要回去,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姑姑回答完,虎着脸一直盯着少峰。少峰说:“姑姑,是不是又在埋怨爹去世时没跟你说,还在生我气?”“你爹去世都十多年了,姑姑早不气了。”“那您为啥不高兴?”“我问你,秀伺候你这么多天,为啥跟人家没有一句话?”少峰一时回答不上来。
自从少峰把媳妇秀送到姑姑家,姑姑一直不见秀的肚子鼓起来。这次见少峰只忙于工作,根本不搭理秀。逼问少峰才知道还没圆房。姑姑说:“为啥不圆房?”少峰说:“工作忙,不着急。”姑姑说:“你把人家一个大黄花姑娘送我家,你不急姑姑急啊!你俩必须得圆房!”姑姑的口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些日子,秀对岳少峰细心照料,让他心生歉意。秀虽然没有俞倩身上新女性的味道,但绝对是贤妻良母式的女性。再说俞倩走了,到底能不能回来还不好说。于是在姑姑地强烈督促下,他与秀圆了房,做了真正的夫妻……
傅愣强等人从豫西回来,见面就说:“岳会长!你看谁来了?”岳少峰一看,高兴地说:“王力合!”然后伸开双臂抱住他说:“真是想你啊!”“我也想你啊!”“任务都完成的顺利吧?”王力合叹了口气说:“本该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真的被国民党军当日军奸细抓了,结果身上的地图被搜去,上面的日文就更说不清了。我们再三辩解都无济于事,硬把我们以奸细看待,关了一个多月。结果卫将军到那里视察,我们才得救。卫将军把我们带走,很快找到懂日文的人翻译,确实是日军进攻豫西的方案和作战地图。卫将军非常感谢我们,并把我们留下好好招待了一番。”岳少峰高兴地说:“这下我就放心了。力合同志,你回来正好加强游击队的领导力量。刚才我还跟毛队长商量如何把游击队抽一部分来这一带与敌人周旋。”王力合说:“我也有这个想法,看来,我们是想到一块了。”岳少峰说:“据情报说,张村土地庙山上老百姓家藏有不少枪支。”王力合说:“赶快想法弄来。”岳少峰又对愣强说:“你通知铁脚板想法把枪支转运过来,然后再把赵老爷做维持会长的事跟紫云说说,让她做做她爹的思想工作。”傅愣强不知道老丘秃被日军杀死,岳少峰又做了一番解释,他才匆匆向运茅公路方向走去……
运茅公路修通后,日军加强对茅津渡的防御,把佐藤派往茅津驻守,佐藤把赵紫骏也带来。此时,赵紫骏回家的次数就多了。
赵紫云在家跟父亲说维持会长的事。赵老爷气呼呼地说:“你说的那个事我不同意!”紫云说:“爹!起初我也是不想让您干。可是如果您不干让那些铁杆汉奸干上了,这样一来,不是活活坑咱老百姓吗?”“让我跟老丘秃似的,整天提着个铜锣满大街吆喝?我丢不起那人!”“爹,你不用跟老丘秃一样,你用你的方法干。”“啥方法都遭人骂。你不怕!我还怕!”“爹!这个理,我知道的不比您少。为啥少峰想推荐您干维持会长,就是因为您仁善,对乡亲们宽厚,对乡里乡亲和气。维持会长是在日本人手底下干,但总得有人干啊!是好人干了,老百姓就少遭点罪,让坏人干了,老百姓可就遭罪大了,你掂量掂量。”赵老爷寻找理由推辞不愿干,但还有一个原因没说出口,那就是不想与伪县长毛德善碰面。紫云并不知道父亲的内心,一直督促不停。赵老爷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哥当初被日本人强迫当了翻译,被凤凰城人用屎尿浇了一门,大门臭得几天都不能闻。”紫云惊讶地说:“还有这事?我咋不知道?”“是啥光彩事?还跟你说说?”“不管凤凰城人理解还是不理解,少峰说的这个事总得干吧?”“你让少峰另寻人吧!”“少峰让您来干,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说不干,这恐怕不成。”“有啥成不成,就说我干不了。”“爹,您就别犟了,少峰本来就不容易,咱帮不上啥忙,也别给人家添堵。”“我说我干不了,咋就给人家添堵了?你这娃说话爹越来越不爱听了。”“我说话您别不爱听,少峰让我跟您捎个话,是让您先有个思想准备,日本人那边还没信呢!指不定哪天就寻上门来。”毛夫人听了父女俩的对话,说:“云儿,别逼你爹,让你爹好好想想。”“娘!我没逼爹。”毛夫人叹了口气说:“你哥啥时候才能回来。”毛夫人的一句话又勾起赵老爷的不快,也叹了口气无法应答。
老丘秃的死惊动了张村据点日军,日军大队长猪原认为老丘秃的死对维持会来说是个大损失,必须尽快找到合适人选来替代。他找到拐巴子说:“拐队长,老丘秃的死纯属意外,谁也没料到他竟然跟抗日分子搅和到一起。目前维持会长一职空缺,你看看由谁来干合适?”拐巴子说:“这事来得突然,我马上还说不上谁合适。这样吧!容我想想,想好了报告太君。”“限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合适的人,你的警察队长也别干了。”猪原说完转身离去。拐巴子傻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赶紧往凤凰城走去。
古平县维持会长人选之事,关山也接到岳少峰的指示。关山对周掌柜说:“听说日军猪原安排拐巴子开始物色维持会长人选,这件事我们务必抓紧。一定要想方设法让赵明轩占住这个位子,绝对不能落在汉奸手里。”“那你的意思是……”“你去一趟王神仙家,叫王神仙推荐赵明轩。”
周掌柜到了花园村,见了王神仙就说:“维持会长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拐巴子这会也一定在思谋这件事。”“这件事拖延不得,我得马上去。”王神仙拿起卦幡起身去寻拐巴子。
拐巴子因为没有寻到维持会长的合适人选正在家里发愁,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辣椒嘴看他的样子,眉头一皱说:“哎!我说拐子,你这一回来也不好好坐那歇一会儿,走来走去的,身上连个虱子都趴不住。到底啥事把你急成这样?”“说了你也不懂。”“你没说,咋就知道我不懂?”拐巴子没好气地说:“老丘秃死了,你寻个合适的人顶上?”“这个嘛……”辣椒嘴吱唔了半天说:“这个我还真是不行。”拐巴子瞥了一眼,又嗤了一声。这下辣椒嘴不高兴了,嚷道:“不就寻个维持会长吗?多大个事,至于吗?看把你高傲的,有啥了不起?”自从辣椒嘴撺掇拐巴子为她买金簪的事被军事法庭判了一年,刑满释放后,拐巴子对辣椒嘴就有些烦,把脸一板说:“那你寻啊!寻个让我看看?”此时,王神仙从门外飘然而至,说:“大队长啊!你在家啊!”拐巴子往院里一看,惊喜地说:“啥风把您老给吹来了?”“我有事路过,看你家房顶火气缭绕,想必你有急事,就顺便进来看看。”“您老真是神了,大家叫您王神仙一点没错。您来得正是时候,我着急得都火上房了。”“啥事能把你急成这样?”“嗨!老丘秃不是前几天死了吗?猪原叫我给物色维持会长人选,而且限期三天,三天内寻不到合适人,我这个警察队长也干不成了。”“干不成就不干了呗。”辣椒嘴赶紧说:“王神仙,您可得帮帮我家拐子,这警察队长好不容易才当上,这再被日本人撸了,我们真是没法在凤凰城待了。”“有这么严重?”“可不嘛!这次再让日本人把队长撸了去,这都撸了第四次了?”“这倒是个事,不能再让日本人给撸了。”拐巴子说:“王神仙,您就想个办法吧!帮我渡渡这个难关吧!”王神仙说:“其实,这也不是啥难事。”拐巴子一喜说:“你有合适人?”“倒是有一个现成的。”“您快说是谁?”“城西赵明轩不就合适吗?”“赵明轩,我咋把他给忘了,可是……”“可是啥?”拐巴子又犹豫起来,难为情地说:“之前,我们两家有点小小过节。”“啥过节?”“就是前几年想给吊儿说媳妇,说是冲冲喜,结果把赵家给得罪了。”“这算多大个事?”“您说这事还不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还再说。”“您是说赵家不会再计较了?”“计较啥哩?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计较,还有意思吗?”“就是人家不说以前的事,可现在不知人家拾不拾我这张脸?愿不愿意干这个维持会长?”“干不干是他的事,说不说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