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八路军来了
二月春雷一声响,鲁西北来了穷人的队伍。
全面抗战爆发后,八路军一二九师挺进敌后,于1937年11月到达晋东南辽县。为侦察铁路以东情况,联络地方共产党与一切抗日组织,开展敌后游击战争,由师教导团的30名干部和师后方留守处军政干校的部分学员组成“挺进支队”,七七二团参谋长孙继先任支队长,胥光义任政委。12月13日,挺进支队越过太行山,横越平汉铁路东进到达冀南任县,这是八路军开往冀鲁豫平原的第一支部队。1938年1月,八路军一二九师东进纵队由司令员陈再道、政委李箐玉率领抵河北南宫,到冀南开展抗日活动。2月8日,东进纵队进入河北南宫县城。
第二天,即2月9日,东进纵队以挺进支队为骨干组建起津浦支队,原挺进支队司令员孙继先任支队长、当地地下党领导人王育民任政委,支队下辖原东进纵队第五连、工兵连和特务连,共约400人。东纵五连原为一二九师三八六旅七六九团十连,是1927年在黄麻起义中诞生的老红军连,参加了奇袭阳明堡机场,烧毁敌机24架的战斗;工兵连由一二九师直属工兵连的一个排在南宫县扩建而成;特务连由南宫地方党组织发展的抗日游击队编成。津浦支队任务就是挺进鲁西北高唐、恩县、夏津、武城、平原一带,开辟鲁西北抗日阵地,开展游击战争,发展地方党的组织,破坏津浦铁路并打通连接铁路以东冀鲁边区的道路,配合徐州战役。
此时,中共山东省委代表张霖之派张承先持他的亲笔信,化装成商人由聊城出发,经清平、博平、夏津、武城,由地下党员送到南宫大高村,在东进纵队司令部,张承先向陈司令、李政委汇报了鲁西北党组织情况。
这样,陈司令就让张承先作为鲁西北地方党的代表,配合津浦支队开展开辟鲁西北抗日工作。张承先是山东高青县人,自幼读书,自青年时期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1936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在考入北平清华大学后,任地下党支部书记。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中共鲁西北特委为争取团结国民党山东省第六专署专员兼保安司令范筑先抗日,派他任范筑先的秘书。同时,负责高唐、清平、夏津、平原、武城、恩县等地发展武装和恢复党组织的工作。
鲁西北八路军来了,津浦支队支队长孙继先、政委王育民带领红十连、工兵连、特务连三个连,在地方党组织的带领下开赴鲁西北。一路上队伍浩浩荡荡,《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等军歌嘹亮,军号悠扬,口号声、拉歌声传遍四野,队伍行动整齐划一,身着灰色军装的八路军指战员精神抖擞。他们从南宫出发,东渡运河,每逢部队到一个村庄休整,首先到人民群众家中打扫院子,给群众家中担水,见到长辈开口大爷大娘,走一路视驻地为家乡,拿群众当亲人。老百姓称赞说:几千年来也没有这样的队伍啊!真是文明之师、威武之师,以后老百姓活着有盼头啦。
曹县人孙继先,继承了古曹州人的英勇彪悍,自加入红军,就留下一串机智勇敢、大胆奋勇的英雄足迹:任连长参加第三、四次反围剿斗争,任营长四渡赤水、突破乌江、巧渡金沙江,在安顺场他亲自挑选并带领十七勇士强渡大运河;在陕甘参加了直罗镇战役和东征作战,并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爆发后,他由团参谋长任一二九师东进抗日挺进纵队队长,现在又改为津浦支队任支队长。政委王育民是景县人,“九一八事变”后在景县龙华高小上学时,就任龙华高小抗日宣传队长,后在河北省立泊镇师范加入中国共产党,开展抗日救亡活动。回到村里教书时,组织成立“抗日救国会”,“中共津南工委”成立时,他任组织部长,负责津浦铁路以东津南各县党的工作。这次是他赴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后,回到冀南任津浦支队政委。
路上,孙继先队长同政委王育民、张承先等同志谈笑风生,谈起他离开家乡曹县去南方参加红军,谈起冀南、鲁西北抗日状况,了解地方党组织发展情况。孙继先队长幽默地说:“下一步打仗有我孙胡子,地方工作依靠你们去做,需要打谁你们做决定,部队打胜仗由我决定。”正说着,有哨兵报告,前面发现敌情。孙队长马鞭一挥,纵马由队伍后面赶到队伍前面。观察后,原来是路过一个比较大的村庄,有地方民团武装开枪报警。孙队长观察后指示,队伍继续前进,从村庄边上公路过去,不进村庄,不用理会地方武装,直奔目标恩县旧城。
2月15日,津浦支队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恩县旧城一带,在八里庄进行休整。恩县地下党员马诚斋、刘子蔚、王克东听说八路军过来了,很快在恩县八里庄找到津浦支队和张承先,汇报党组织工作开展情况。随后张承先指导他们开展地方工作,发动群众开展抗日宣传,为八路军筹措粮草等。以此为中心,开展游击战争,不断袭击日伪军,破坏敌人的津浦铁路交通线。这支光荣的队伍直到抗战胜利,一直战斗在齐鲁大地。
张承先同志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帮助建立了“中共恩县县委”,县委书记马诚斋、组织部长刘子蔚、宣传部长王克东。在平原城南王达子村教书的赵毅得到我八路军到达恩县旧城的消息后,马上前去恩县旧城找到党组织和津浦支队汇报工作,要求加入抗日工作,之后接受新的任务,返回平原开展工作。夏津、武城、禹城等党的同志都来人接上关系,在当地开展抗日武装工作。
恩县县委建立后,在津浦支队支持下,成立恩县战地动员委员会,简称“动委会”(因叫战委会,国民党不同意,害怕“战”字),动委会由各界有威望人士参加。
在恩县动委会领导班子会议上,张承先首先宣布了动委会人员组成,主任彭天琦,组织部长刘子蔚,宣传部长王克东。宣传部长王克东讲解了动委会的职责。在召开的动委会工作会议上,彭天琦一口浓重的四川话引起大家的兴趣,因为四川话听不大懂,又感觉到有意思,津浦支队队长孙继先向大家介绍了彭天琦同志的情况。原来彭天琦同志是四川人荣县人,他从家乡考入北平中国大学读书,七七事变后,随同同学们流亡到济南,在国民党第三集团军政训班学习结束后,分配到武城县开展抗日救亡工作。日寇侵占德州、平原等地后,他留在当地坚持抗战,他主动与鲁西北特委联系,并加入中国共产党。动委会还有一位副主任于八,人们都叫他于八爷,是青帮人士,在平、恩、夏一带很有威望。此人正直爱国,帮助动委会做了很多工作。
为了更好地扩大武装,加强地方党组织建设,培养抗战骨干,张承先在津浦支队协助下,在旧城开办了“军政干部学校”,津浦支队政委王育民是经过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培训的,党的理论、战地动员等知识非常丰富,他亲自制定培训计划和内容进行上课,孙继先队长结合自己战斗经验和战例讲授游击战争,彭天琦、马诚斋、刘子蔚、王克东等同志参加了培训工作。培训的人员是武城、平原、夏津、高唐等地党组织推荐来的,也有的是青年积极分子踊跃报名前来参加培训班,办班3期,培训了300多人,学习主要内容是统一战线,游击战争等知识。这些学员都从这里开始走向抗日战场。
为了配合国民党徐州会战,津浦支队孙继先支队长与张承先、恩县党组织召开会议,研究阻止日寇南下的计划。一个寒风凛冽的晚上,恩县派出党员到德县南黄河涯侦察,配合津浦支队组织夜袭了黄河涯车站,打死打伤日伪军十多人。
五月的一天夜晚,津浦支队在恩县军政干校学员的配合支持下,夜袭了平原火车站,炸死日伪军十多人,活捉了日军“商人”2名。
津浦支队进驻恩县旧城以后,杂团王化三一看形势不妙,主动对我军友好,表示愿意合作抗日,并派其子王桂华到旧城参加我党举办的抗日军政干校。在恩县,还有一个残害人民群众的顽匪孔宪圣,外号“孔三滚子”,而“孔三滚子”既和我军对立,又和王化三闹矛盾。为了争取、团结王化三,打击“孔三滚子”,津浦支队用智取的办法,剿灭收缴了孔三滚子百余人的枪。在此基础上,成立八路军一二九师恩县武装工作团,彭天琦任团长。
恩县县委和动委会,一面和国民党顽固派斗争,一方面积极发动民众参加抗日武装,积极组织发动张官寺地下党员白金荣拉起一支抗日队伍。原来,1937年10月,由马诚斋、王克东发展的共产党员李华珍、白金荣等,团结一批爱国青年,搜罗了一些国民党队伍逃跑时遗弃的武器,在恩城白庄一带搞起了一支抗日武装,他们昼散夜聚,以锄奸、到平原扒铁路、割电线等形式展开抗日斗争活动,队伍很快发展到百余人。由于几个党员均无带兵打仗的经验,便找了白金荣的叔父白占梅任总指挥,遂称之为“白团”,但到了三八年初,白占梅投敌叛变,李华珍、白金荣等愤然离开白团。之后,李华珍、白金荣等同志又召集了白团中愿意抗战的积极分子,重新把队伍组织起来,继续在白庄一带开展抗日活动。
1938年春天,孙继先率领的津浦支队来到后,为了壮大队伍,进行扩军,马诚斋、王克东首先动员李华珍、白金荣80多人的队伍加入津浦支队,编为一营二连,又动员肖里长屯村王子河、大兴村孙廷贞组织的几十人的武装,以及旧城小姜庄村姜可风组织的十几人加入了津浦支队,扩编为一营三连。原五连、特务连保持不变,壮大了津浦支队力量。
在津浦支队南下参加平原柳庄战斗后,又前往铁路东冀鲁边区。支队离开恩县后,我八路军地方武装空了,国民党顽固派挤压我抗日政权,恩县党组织决定重建抗日武装。刘子蔚同志说:“我不管组织,我要当军事部长,只有壮大队伍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组织又让他兼任军事部长,他到西王屯一带,利用和红枪会的关系,筹建抗日武装,经过两个月的宣传动员,组织起100余人,长短枪70余支的八路军恩县第十大队,名义上称呼“八路军第十大队”,实际上是恩县地方武装。大队长孙中伯(大兴村孙廷贞的父亲,孙廷贞原是聊城二中学生),指导员刘子蔚。队部设在东王屯村东大庙里。这只队伍的建立,保证了我抗日武装工作的顺利开展。
1938年4月,毛主席在延安发出“关于在河北、山东平原地区大量发展游击战争”的指示。为了进一步扩大力量,张承先与鲁西北各县党组织取得联系,帮助平原、禹城、高唐、夏津等县建立健全县工委组织机构,成立八路军地方武装工作团,抗日武装工作在鲁西北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在平原县南乡王达子村以教书为掩护从事党的活动的共产党员赵毅,从旧城我党组织受领任务回来后,积极发展壮大党组织,在张承先的帮助下建立了中共平原县工委,赵毅任书记,积极投入到抗日武装政权建设工作。 他教书所在的王达子村,在五区战地动员委员会成立后,党支部发动群众成立了村抗日民主政府,选举共产党员、雇农郭振友任村长。在区战地动委会的支持下,王达子庄党支部组织召开了邻村乡民代表大会,推选党员穆光文为刘悦乡抗日民主乡长,乡政府设在王达子庄。在党的领导下,区动委会和乡抗日民主政府公开或秘密的开展对日伪杂顽的斗争,有力的支持了八路军、游击队和县区抗日民主政府的工作。同时,积极动员青壮年参军参战,还为八路军和抗日政府做一些筹措粮款、保存粮秣、警戒送信等工作。该村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一直是模范村。
正在这时,在东北回来的思想积极上进青年韩哲一,在东三省亲眼目睹了日寇的残暴行径,在黑龙江黑河市参加了抗日救亡活动,经过组织介绍到苏联学习,参加了少共,回国后不久被叛徒出卖被捕,出狱后他决心抗日救国,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禹城十里望韩寨村。他首先找到禹城党组织王克寇、杨中一,又与张承先接上关系,在王克寇的介绍下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在韩寨、高庄等地开展工作,发展党员,在该村建立地下交通站。帮助建立津浦铁路禹城工委会,利用民族关系到腰站沙庄、塘坊一带建立联系,开展工作,参加平原地方政权建设。
中共武城县工委成立,宋步祺任书记,曾在平原五乡师读书,在学校就参加党领导组织活动的“民先”队员韩强任副书记,工委的工作重点是发展党员,建立基层党组织,宣传抗日和组织抗日团体。在宋步祺和韩强的努力下,不久,武城县建立抗日武装---戚庄游击小组,后改建为武城县抗日游击队和独立营,戚夯任营长。
夏津县抗日动员委员会在县城内文庙成立,张承先主持工作,陈剑任动员部长。他们相继建立青救会、农救会、妇救会等群众团体。夏津二、三区组建八路军游击队。不久又建立了一二九师夏津武装工作团。之后,夏津县工委改为县委,陈剑为书记,陈达任组织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