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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好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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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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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平原》连载

第五章 重返运东—— 悲壮的民团

33 、悲壮的民团

为了做好统战工作,马神带领游击队秘密到四区刘新环村,慰问了平原四区真正抗日的自卫民团李维魁的家属,马神又派人协助李维魁的家属到徐庄找到李维魁的遗体进行安葬。对此,老百姓更是议论纷纷,伸出大拇指。

原来四区李维魁团原名是高团,团长高顺是四区东高庄人,地主出身,日本鬼子来了后他挑头组织“四区自卫团”,没有枪,他就到四区各村地主、富农家里,动员他们把保家护院的枪拿出来,集体抗日,集体保卫家乡,有的地主情愿的把枪交给高顺,有的不愿交出来,高顺又想办法,不愿给枪,你可以跟枪去个人参加民团,把枪你自己带着。这样没枪问题解决了。他在四区开了个村长大会,号召各村地主富农和群众,有枪的出枪,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这样很快建立起抗日自卫团。1939年春高顺的团部建在辛庄(现王庙乡)东头学校里,自从四区建立了自卫团,外区的杂团再也不敢来四区向各村要粮要款。再也没有夜聚明散、牵牛滚包袱和张梁子劫道的人了(当地俗语),四区范围里的人也很安静,高顺也受到四区人民的拥护。但因为日本鬼子和伪军不断下乡,到四区、五区讨伐和扫荡,高团不能在辛庄设团部了,便在四区的各村游击驻防,高团的势力日日扩大,已有40来个人,武器数量也不断增加。但当时由于受到“胖娃娃”李俊兰匪团的袭扰,只得南躲到四区与高唐搭界的高唐小岸村驻防。1939年的8月初,玉米将近成熟的季节,一天夜里,高顺带领跟班的回家探望,因久不回家,便到村里的亲戚串串门,就这样暴露自己了。当天晚上,大务集日本炮楼有个特务名叫任矮子。他打听到高顺回家,急速回炮楼日本鬼子报告,大务集日伪据点的区长叶松岩派日伪军在大务集村西洼地,高庄东南角南北道沟两侧埋伏,晚上10点多钟,高顺带着护兵,顺道沟出村,出村不过百米,就进入了日本鬼子的埋伏圈,高顺被暗枪打死。

高团无主,早在高团的李维魁是高顺的外甥,年纪轻轻,为人正直,武艺高强,有较高的威望,大家一致推举高顺的外甥李维魁继任团长,从此高团就改成李团。李维魁任团长后,带领自卫团返回四区,李团立志卫国保乡,纪律严格严明,不许士兵进民宅,不准随便向农家要东西,官民一家亲,不许官兵喝酒、抽烟。如果发现此种行为就地惩罚。他们一年两次征粮,只够吃的不存粮,四区的人民负担大大减轻,李团很受四区的人民支持和拥护。李维魁团有两面长约三米、三角形的粉红色的大旗,每面旗上绣着“杀敌治国,捍卫一方”八个大字,并以这一宗旨来警戒自己,教育士兵。

李维魁思想观念比较保守正统,认为国民党才是合法政府,便一直听从国民党马益民政府的领导(马益民属于爱国县长,与我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政府合作较好)。但他没有加入国民党,也不图升官。随着在四区的威望扩大,队伍也不断扩大。李团有两个大队,还有手枪班、特务队等,最多时发展到300多人枪。该团指导员周善荣深受我八路军队伍的影响,经常给士兵教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到敌人后方去》《救国军歌》等抗日歌曲,自卫团内部抗日氛围日益浓厚。特别是团长李维魁与我八路军游击队长马立朝二人之间多有交往。

各路日伪杂团对这只队伍一直觊觎着,纷纷派员以高官厚禄、武器弹药、军用汽车等诱惑他投降日寇,但这些都被李维魁顶了出去,坚决不与投日的杂团同流合污。

李维魁团是平原县一支真正抗日的自卫团队伍,1941年秋的一天,李维魁端掉了二区路庄日伪区部,俘虏区长张茂斋和伪军中队七十多人枪。十天后又收编了五区沙庄日伪区部,收编了三十多人枪。

第一次李团和日本鬼子战斗在邱小李庄。1941年阴历六月的一天中午,李团在邱小李庄驻防,80多人住在村子里地主修的围子墙里。大务集据点里的蔡队长派人秘密送来情报,说鬼子纠集四个县的日伪军一千来人来讨伐李团,让李维魁早做好准备。李团与据点里的日伪军头目暗中有来往。

得到敌人来讨伐的情报消息,李团召集手下人开会研究应对方案。一听说鬼子真的来讨伐,手下的人也很是紧张,有的说邱小李庄易攻不易守,有的说村子里民房分散,地势平坦,遮蔽物少,不好掩护作战。但李维魁说:“咱们虽然人数少于敌人,但自卫团人员训练有素,作战勇敢,战斗力强,又有坚固的围子墙做战斗掩护。敌人远来,我们以逸待劳,实在打不过再撤退。”自卫团统一了思想,都摩拳擦掌准备迎敌。

七月初一拂晓时,日本鬼子和伪军包围了邱小李庄。因为鬼子和伪军很多,包围的很严,李团不能突围,只好退入地主家的四个围墙院里固守,围墙一丈多高,大门也很坚固,围墙地基是石头的。敌人的步枪、机枪子弹倾盆般的向围子墙射来,带来的一门炮还没有发挥作用就出了故障。自卫团战士们在围子墙上向敌人射击弹无虚发。有的战士们骂道:“治安军们,你们还想着你祖宗吗?怎么有脸帮着小日本来打你这些抗日的爷爷们?”直骂的有些伪军羞愧地不开枪或者向天空胡乱开枪。

战斗在对峙中,敌人几次冲上来,李团几次打退鬼子和日伪军。最后退到一个最大的围子里,战斗进入白热化,鬼子释放了毒气弹,早有准备的自卫团战士用毛巾蘸上肥皂水捂在口鼻上,继续战斗。鬼子们就抓来无辜群众做掩护,战士们就瞄准后面的鬼子射击。李团在院子里坚持了一天,鬼子和伪军几次攻击,到不了墙根下,李团在围墙上居高临下,易守不易攻,机枪步枪手榴弹,不断在敌人群中开花。到了晚上9点多钟,枪声不响了,敌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可是李团早就在当院的阴沟里挖一个大洞,以便夜间突围,晚上10点多周围漆黑一片,李团从阴沟里爬出来,带着伤病员一个接一个的钻入青纱帐里,安全地逃出包围圈,这次战斗李团牺牲了十多人,受伤三十人。到了天明,鬼子和日伪军进入院子一看,院子里人影全无,鬼子和日伪军带着死伤的一百多人狼狈的回到平原。李维魁团经此一战,更是名声大震。

1942年7月12日,日寇纠集了高唐、恩县、平原交界地区的日伪军七八百人,乘汽车从四面包围驻扎在堤上村的李维魁团。李维魁提前得到情报,将队伍转移到大张村,刚进村,与赶来包围的敌人遭遇,队伍被敌人分割成两部分,进村的部分与敌人展开巷战,村东的一部分队伍在洼地里利用地形地貌掩护着与敌人战斗。李团特务队队长董兆堂由于与敌拼杀时间太长,加之天气炎热中暑,最后体力不支在拼杀中牺牲。打到天黑,敌人一看占不到什么便宜,又怕自卫团利用熟悉地形进行夜袭,只得停止扫荡集合龟缩回去。

1943年3月,日寇采用拉网式的战术大规模扫荡,大部分杂团投靠了日寇,唯独四区李团坚持抗日。日寇对李团恨之入骨,一直寻找机会消灭该团。三月初九的晚上,李团得到情报,鬼子纠集附近几个县的日伪军几千人准备第二天清晨来堤上扫荡。当时李团驻扎在马颊河东南岸河堤上的堤上村。得到情报后,指导员周善荣劝团长带领队伍转移,保存有生力量。而李维魁说:“我们自卫团吃着老百姓的粮食,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不为老百姓打仗还算人吗?在邱小李庄我们八十多人,敢和装备精良的上千名日伪军拼命,今天我们三百多人,武器比原来更充足先进,这里地形险要,鬼子来个几千人不怵他。”便命令队伍做好战斗准备。

在三月十日的清晨,李团在敌人内线的情报人员就送来情报,日伪军几千人来围剿扫荡。李维魁决心和日伪军激战到底。八点多时,日伪军六辆汽车进入车王庄,在车王庄又向南前进,过了范家桥,日寇军官站在桥南的高堤上,手拿着膏药旗,用望远镜四处张望,这时北堤李团和高唐的日本鬼子战斗打响,各县的日本鬼子坐在汽车上驶向北堤,敌人的汽车一辆接一辆,排了七八里地长,还有十几门大炮部署在村东和村南。当鬼子进攻北堤时,村里鸦雀无声,鬼子命令进攻北堤东南木头寨门,李团的人早已用石棍顶上,日伪军开门开不动,在东门外聚了二百来个鬼子和伪军,这时李维魁团长一声令下,说声:“打!”士兵们早就摩拳擦掌,听到命令机枪、步枪、手榴弹倾向敌人,日本鬼子和伪军死伤大半,日本鬼子冲锋了几次没有攻破。敌人用炮打开围子门,几次打进来,李维魁组织敢死队和敌人肉搏战,又几次把敌人赶出去。

在北堤的东南,有个松树林,伪军在松林里用机枪向围子上的自卫团扫射,此刻,李团的炮手调准小炮,一发炮弹准确得落在松树林敌群中开了花,一个高级别的伪军军官被炸死。伪军们有些红了眼,似乎一定要打开北堤,消灭这些抗日自卫团,给他们的主子报仇。

日本鬼子出门作战,有个规定,从拂晓出发,不管战斗胜败,过正午12点,就退兵返城。(只是一种传说而已)但这时的一些伪军军官执意攻破北堤,给死去的主子报仇。双方又开始战斗,直打到下午5点来钟。忽然一阵南风,日本鬼子在村南打了两炮毒瓦斯,村里的自卫团战士哪里想得到敌人用化学武器,猝不及防,一些人中毒支持不住,有的不醒人事,有的把毛巾洒上尿,围在自己的鼻子上,有的把毛巾上打上肥皂围在自己的嘴上,继续坚持战斗,但终究寡不敌众,不过一个时辰,日本鬼子就攻破北堤,李团的人死伤很多,有的做俘虏,王和延(平原城东南栾庄人)和张立新(张华镇梨园人)在一个猪圈里坚持战斗,在打死众多鬼子之后,为了不做俘虏,每人留了一颗子弹,最后手拿匣枪自杀了。李团长看自己的人已大部被消灭,自己拿着匣枪冲到了北堤的西面,准备游过马颊河逃生,当他游到一多半时,埋伏在河对岸的鬼子,向他射去密集的子弹,李维魁中弹壮烈牺牲,血水染红了马颊河,李团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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