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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好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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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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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平原》连载

第七章 进剿“杂顽”——围剿

47 、围剿

1945年12月9日,平原县城解放后,长期危害平原的伪杂三巨头谢化武、刘宝忠、王纯修各率其残部和投靠他们的小股伪杂残余,跟随张八师师长李树芬向齐河逃窜。在南逃途中,刘宝忠部被不明番号的大股伪杂缴了械,其人员有的归了谢团,有的归了王团,刘宝忠成了光杆司令,先是逃往济南,一年后又跑到北京潜伏起来(解放后被抓捕押回平原公审枪决)。

在伪杂部队南逃的同时,国民党平原县党部、县政府和三青团团部的成员及骨干等,也随之逃往济南或齐河。高唐、恩县、夏津、武城县城相继解放,国民党山东保安二十三旅旅长兼高唐县县长邓协臣(高唐七区朱双槐庄人)、保安七旅旅长兼武城县县长袁砚秋(袁彩荣,高唐原尹集区田寨村人),以及隶属邓协臣旅但经常单独活动在恩、夏交界地区的刘洪海(夏津四区人),三者西向活动的范围虽然退缩至高唐六区(与平原腰站交界)以东,但在国民党山东省政府和第四专区专署与保安司令部的指挥下,以禹城七区魏寨子据点李连祥的老窝为依托,和齐、禹、高、茌交界地区的山东保安二师师长兼齐河县长李连祥、国民党山东保安第二十旅旅长兼高唐县县长陈盛堂、国民党禹城县长赵杏甫、旅长兼茌平县长云茂才、茌平大杂团头子之一吴春阳等沆瀣一气,互相勾结,对抗八路军,反共反人民,直接危害平原、高唐交界的张华、腰站、苏集等乡镇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并派还乡团到高唐六区西部和恩、夏交界地区杀人,搞破坏活动。国民党山东省政府见邓协臣实力较强且忠心耿耿为国民党效劳,将鲁西北13县划为高唐区,并以邓的老家朱双槐庄为高唐区首府。邓受宠若惊,抓紧加宽加高围墙,拓宽挖深寨壕,积极准备迎接专署、专员(兼保安司令)和13县县长麇集于此,准备以此作为基地向外扩张。国民党派遣潜入解放区的特务分子和地主、恶霸互相勾结,制造谣言,蛊惑人心,进行暗杀、破坏等恐怖活动,以实现他们收复失地的梦想。

1946年1月,中共冀南二地委、二专署和军分区机关迁至夏津城内,在这里,二地委、专署、军分区领导全区党、政、军民开展了一场场保卫抗战胜利成果、巩固发展解放区的斗争。以打击国民党杂顽的嚣张气焰,剿匪反顽、除奸反霸、建立健全各级人民政权和减租减息为主要内容的工作有序进行。

1946年4月25日中午,二军分区司令员李定灼率军分区基干团到达恩县县城,组织党、政、军民的力量进行剿匪反特。部队抵达后,当即得悉县城西南刘宪庄村有一股匪顽,约20余人,即“恩县福翁暗杀团第二营”展金榜部。下午1时,基干团4个连,恩县县大队1个连,分四路出击,将展部消灭,打死展金榜等5人,俘虏6人。

4月26日,李定灼等在恩县城里召开会议,制定了围剿尤克功、刘宏海、崔吉海、王亭修等十几股土匪、杂顽的作战计划。随后,动员组织全县党、政、军民开展对敌情的侦察,掌握敌人的活动情况,一旦发现敌人,部队立即围剿。在此基础上,又以民兵配合主力部队重点清剿。同时,整顿民兵组织,建立民兵联防,维护社会秩序。各区都集结1至2个连的民兵,随区部活动。为配合恩县的剿匪,平原、夏津、武城等县也集中一部分民兵在靠近恩县边沿地区活动并以打草惊蛇的办法,把小股武装特务、土匪杂顽由外向内压缩,由主力部队将其消灭。经过1个多月的反复清剿,基本上消灭了恩县一带的顽匪。

1946年5月,八路军冀南军区独立第四旅(新四旅)、二分区基干团、平原、高唐县大队,由冀南军区政治部副主任胥光义统一指挥,渤海军区二分区司令员肖锋率领一个团协助,对高、平、禹交界地区进行大清剿。5月14日,邓、袁、刘被重创之后,一起逃入朱双槐庄,在蒋军飞机的支援下负隅顽抗。我军跟踪围困,用地道、云梯、迫击炮连日打击敌人,并分兵击退李连祥、陈盛堂等数次增援,持续半月时间,虽杀死了大量敌人,但土围子仍未攻克。5月29日,敌人乘夜黑天,在围墙上扒开豁口,从我军包围的缝隙中逃跑。

5月30日拂晓,邓、袁、刘率残部逃至高唐八区窑子坡一带,当日到达禹城七区魏寨子。邓协臣等惊魂未定,便和李连祥共同策划如何回乡夺回他们失去的宝地。邓、袁、刘部在齐、禹交界地区,经过一段时间休整,得知我军主力离开高、平、禹交界地区,于是率众匪还乡继续进行罪恶活动,并伺机对革命老根据地——平原五区进行反革命报复。

这些顽匪在日伪军时期武器装备精良,消灭他们非常艰难。独立第四旅第十团召开动员大会,传达上级重要指示,独立旅到山东鲁西北去剿灭那里的匪军。战斗命令一下达,大家议论纷纷,都有点想不通,说冀南军区独四旅是在抗日战争中打出来的老部队,刚被国民党军从背后捅了一刀,牺牲那么多人,放着血仇不报,却要去打土匪,“没准别人还以为咱是欺软怕硬呢,太窝囊了!”为此,团首长教育大家认清形势,从全局出发,正确看待剿匪问题。

为此,全团组织集合,部队在广场上席地而坐集中进行教育动员,马神团长一拐一拐地走到队伍前面,大声说:“同志们,蒋介石正在调集重兵包围中原,内战已是不可避免。但要全面大打,敌我兵力悬殊。国民党拥有430万大军,并且其中很大一部分是用美式武器武装起来的,而我军在数量上及武器装备方面,都有很大差距。正因为如此,有人嚷嚷着用不了半年时间就能消灭‘共军’,致使各地反动势力嚣张,社会沉渣泛起,一些帮会、团体公开打出‘反共’旗号,大批日伪军武装也纷纷向国民党军靠拢,互相勾结,沆瀣一气。山东境内有多股被国民党收编的日伪军、土匪、后来又成了‘国军’驻守的‘土围子’。他们摇身一变,成为国民党军,却干着土匪的勾当。尤其是紧邻冀南地区的高唐、夏津、平原、禹城四县,土匪武装更是格外猖獗。李连祥、庞长申等匪部,得到国民党军的大力扶持,积极充当进攻解放区的马前卒,大肆破坏我地方政权组织,杀害土改干部,疯狂抢夺物资,劫财害命,血债累累。我们要保卫解放区,要解放全中国,就必须坚决剿匪,歼灭土匪武装,就等于消灭国民党反动派的力量!”经过思想动员,战士们明白了剿灭匪军意义重大,部队士气高涨。独四旅部队东下直奔博平、高唐公路以西的毛庄、花园、双庙等据点,并相继攻占罗庄,切断敌人南北联系。随即深入敌腹心博平以北地区,在花园、毛庄、双庙等据点与敌人展开激战,歼灭守敌大部,在高唐、夏津、平原、禹城四县,配合当地武装开始剿匪,平原县大队随十团行动。

这些日伪顽匪,以李连祥、庞长申为首的两支土匪武装,得到国民党军的公开支持,不仅武器装备好,而且队伍也已发展得相当庞大,都有上千人。他们既熟悉地形,又布下众多眼线,消息灵通,遥相呼应,胆大包天,有恃无恐,穷凶恶极,极难对付。我部队几次围剿,竟如同用拳头打跳蚤,连连落空。他们时而聚集在一起,肆无忌惮地杀人放火,时而又分散成小股流窜。待剿匪部队赶到时,又化整为零四处藏匿,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剿灭日伪残匪,马神团长虽然熟悉当地情况,但也深知土匪狡猾凶悍难以对付。经过分析研究,决定改变战术:一是剿匪部队要尽可能隐蔽行踪,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二是多挑选些本地籍的战士化装侦察,及时掌握并全面收集土匪活动情报,从而彻底打击消灭敌人。

国民党顽匪陈胜堂团盘踞在高唐县东北部的双庙村,这时我十团和平原县大队接上级命令消灭这部敌人,并在这一带保卫群众生产。

一天下午六点左右,侦察员报告陈胜堂部在双庙村蠢蠢欲动,马神团长召集十团部分营连干部和平原县大队连干部召开战斗动员大会。命令一个排打援兵,其余晚9点向敌人发起进攻。因双庙村有坚固的土围墙,进攻前各连队准备有梯子组、爆破组。平原县大队日本战士西泽积极要求参加了爆破组,他在房东家找了一杆木杈,把5个手榴弹为一组绑在杈股上,另外又把另一组带在身边。晚上9点,队伍向双庙村进发。梯子组悄悄地把梯子搭在围墙上,不料被敌人发现,他们集中火力向我军射击,此时我军吹响了冲锋号,西泽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围墙下,他把五个手榴弹的导火线一齐拉出,用木杈猛力向围墙上的敌人投去。瞬间一声巨响,围墙上炸开一个缺口,敌人的枪变哑了,西泽趁机又把另一组手榴弹投向敌军,又是一声巨响,把这一段围墙上的敌人吓得魂飞魄散。同时,在我爆炸组的掩护下,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缺口爬上围墙,冲入村内,其他方向的我军也先后攻入,此次战斗缴获200多支机枪、步枪,子弹及其它战利品一大宗。除陈胜堂逃跑外,其余全部被歼。当天下午,马神团长召开战斗总结会议,会上对平原县大队西泽进行表扬,马团长说话诙谐,表扬西泽说:“胜利属于我们,功劳属于机智勇敢的西泽同志。”说起西泽参加我军的来历,还有一段故事。

原来这个西泽是个日本人。1945年11月,平原县城解放之后,为当时战争的需要,平原县大队积极组织民兵扒铁路、破城墙。一天,平原县大队二连八班长姜云三正同战友们在平原火车站执行任务,发现一高个男子顺铁路向北讨饭。经盘查得知,那名日本军人叫西泽,是日军驻高唐县城的一名排长,解放高唐县城时他与队伍失散,自己准备顺铁路到山海关后设法回国。姜云三和同志们从他的安全考虑,向他说明:一个人以这种方式回国风险太大,另外既没统一组织又没有任何手续达到回国可能性不大。不如在我军参加革命,等战争平息后,由组织安排送你回国。他同意后,当即把他送大队部,平原县大队参谋长杜金刚问了他的详细情况,决定把他留在团部,成为平原县大队一名日本籍战士,并安排专人对其进行思想政治教育,使他思想认识有了很大转变。

一天,第十团得到准确情报,高唐县东南部郭庄村,驻着敌顽匪庞长申团的1000多名官兵。借着夜色的掩护,马神团长带领着十团一个营和平原县大队迅速出击。经过长途奔袭,突然合围,一举将庞长申匪部包围在这个村庄内。马团长亲自喊话,劝庞长申投降。庞长申却极其嚣张,竟破口大骂“马拐子”。“打!”马团长怒极,“狠狠地打,全部彻底消灭!”然而,悍匪凭借高耸的寨墙构筑工事,拼命顽抗,火力十分猛烈。马团长亲自指挥组织战斗,两次攻击没有打开。庞长申匪部困兽犹斗,数次组织突围,均被打了回去。于是,双方形成了对峙局面。

团首长一研究,觉得村庄寨墙既高又厚,周围地面开阔,土匪火力又很猛,若继续硬攻,部队伤亡太大。于是就决定收缩包围圈,围而不打,组织部队悄悄挖地道。准备从地下挖到村内,然后来个中心开花,里外夹击,一举将匪部彻底歼灭。为了迷惑庞长申,马团长继续亮开嗓门喊话,奉劝庞长申迷途知返,“庞长申,你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老子暂时没进去,是没有用炮,怕伤及无辜老百姓!”庞长申躲藏在寨墙隐蔽处扯开嗓子对骂:“姓马的,你他娘的是拐腿马,瘸腿驴!你要真的有大炮,就先放上一炮,让老子听个响啊!”

第三天的晚上,终于将地道从村外挖到村内。平原县大队日本战士西泽拿着一枚手榴弹和一把刺刀,偷偷的摸到敌人的岗哨,敌人以为自己人来查岗,万万没想到被西泽的刺刀逼住,连人带枪押着回到团部。这时已是晚上11点钟,经连夜对“舌头”进行审问,得知村里原驻敌一千多人,庞长申带着部队昨晚逃跑了,村里只有几个留守匪兵。原来,庞长申命令手下也挖了地道,从村内挖到村外,因为他们熟悉地形,从我军结合部趁着夜色逃之夭夭。“狗日的庞长申!”马团长恼恨得直咬牙。

朱庄村位于高唐县北边,与我解放区五区南边搭界,村内有破烂的寨墙,墙外有五六米宽的寨濠,水深一米多,易守不易攻,村内有邓协臣匪团。此团反动透顶,只要抓住共产党、八路军等进步人士,不是活埋就是枪毙。

1946年4月17日,麦田长出长长的麦穗,将近麦穗开花时,邓协臣带领1000多人,住在朱庄村。当时我十团一部和平原县大队,住在腰站东的土屋村,拂晓时集合出发直奔朱庄,包围邓协臣。到达该村外后,上级命令我部配合渤海军迅速形成合围态势。但一直攻打不下来,便叫民兵挖地下通道,一连挖了八九天。4月25日的下午,由济南开来一架飞机,在朱庄上空盘旋,朱庄里的邓匪用老百姓织的白布,在打麦场里,打了个白十字(暗号),这时飞机扔下不少子弹箱子,有的扔到村里,有的扔到村外,落在村北的麦田里。他们机枪步枪打着掩护,挑选了敢死队来村外抢子弹,我军也用机枪步枪向敌人扫射。马神团长下命令不要抢,只要敌人抢不去就行。这样敌匪向村外冲了两次,都被我军打了回去。到了晚上,我军乘夜色找到两箱子弹。隔天,从济南又飞来一架飞机,飞向正西寻找到目标(找梁村塔)。这时朱庄的敌人忽然拉起了红旗,我军在朱庄周围,也拉起无数的红旗。飞机分不清敌我,把子弹箱全部扔到朱庄村外的麦田里。这时敌我双方开始了抢子弹。他们出村有寨濠,不易出来,机枪步枪掩护都被我军打回,到了晚上我军把子弹全部找回。

到了五月初一的早上,我军看到在寨墙上有牛笼咀做的灯,还冒着黑烟,觉得有些奇怪。这时东方升起红红的太阳,从朱庄北门出来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问他时,他说邓协臣下半夜就走了。我军进村查看,原来邓匪是从西北面,也就是三营和一二营之间的接合部逃跑的。我军进村后,见有一人家围着一个死者哭得可怜,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说,死者是邓协臣的亲婶子,问他怎么死的。他说,邓协臣为了收买手下人,把他婶子的大肥牛宰了改善伙食。他婶子不让宰,邓协臣把他亲婶子打死了。说起这事来,人人痛恨。

高唐县小李庄,驻着杂匪云茂才的200多人。该村围墙坚固,易守难攻,村外地势险要,马神团长带领部队驻扎在该村西北一里多地的一个村子。

一天上午10点左右,西泽向马神团长请示后一个人背着枪直奔东南小李庄,离围墙还有几十米时,被敌人发现,他们居高临下,集中火力向西泽射击。西泽见前面有三个坟头,以最快的速度趴在坟的北面,抱着枪一动不动,敌人的枪打在坟上冒起股股尘烟。一阵枪声过后,静了下来,这时,西泽抓住机会,瞄准敌人,扣动板机,敌人从围墙上,向前一张掉下一个,接着一枪又掉下一个。这时敌人的枪声响成一片,西泽背靠着坟,低着头一动不动,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又安静下来,约有六七分钟仍没有动静,从小李庄西门出来十多个光着膀子的敌人,手端步枪,向西泽猛扑过来。有的高声喊,“抓住他,抓住他”。这时西泽不慌不忙出枪“叭叭”两枪,两个敌人被打死,其余10多个不敢上前,打着滚回到西门的围壕里,围墙上又集中火力射击坟头两边。枪声静下来后,围墙上的敌人又观察着西泽这边。西泽又瞄准敌人一声枪响,从围墙上又掉下一个敌人。这下,可把围墙上的敌人气坏了,向西泽发起第二次攻击,西泽趁机又打死了2个敌人,吓得敌人又跑回围濠不敢出来。不到一个小时,西泽打死7个敌人,安全地回到我军驻地。参谋长张浩说,西泽一个人打死7个敌人,我要给你请功。当天中午,马团长安排伙房给西泽炖了一只鸡表示犒劳,而西泽对马团长说:“你得下命令,同志们统统的吃,同志们不吃,我也不吃。”战士们被西泽的耿直脾气感动地笑了。

在进剿李连祥顽匪中,马神团长一边剿匪,一边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有针对性地加强侦察力量,积极开展群众工作,发动群众及时提供线索,逐渐摸清了土匪的主要隐蔽据点及活动规律。第十团在兄弟部队配合下,终于将李连祥匪部包围在高唐县小刘庄。其实,小刘庄并不小,寨墙高耸,树木遮天,庄内院落相连,道路四通八达,易守难攻。李连祥匪部倚仗人多势众,武器精良,负隅顽抗。第十团连续发起两次攻击,均未能攻进去,并且伤亡了近200人。就在战斗处于胶着状态时,一支国民党军队从济南急匆匆赶来增援,致使李连祥匪部更加有恃无恐,立即转守为攻。第十团腹背受敌,不得不由进攻转为防御。

国民党军为了救援李连祥匪部,从济南出动4架飞机,轮番对第十团阵地进行狂轰滥炸。骡马被炸得乱蹦乱跳,纷纷嘶鸣着逃窜。许多新兵从未见过飞机,眼瞅着敌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俯冲下来,机枪凌空横扫,黑乎乎的炸弹冲着头顶直落下来,吓得不知所措。李希林为了及时传达团首长的命令,在阵地上奋不顾身地往来奔跑着,并扯开嗓子不停地高声大叫:“卧倒!大家快卧倒!分散隐蔽!”增援匪部的国民党军凭借空中火力掩护,集中力量向伤亡严重的一营阵地猛扑过来,突破一连防线,逼近了团指挥所。关键时刻,机智勇敢的李希林冒着密集的敌方火力吹响了冲锋号。特务连官兵听到冲锋号声,立即奋勇反击,配合一连迅速将突入之敌打了回去。第十团的顽强坚守,给予增援匪部的国民党军迎头痛击,使之受到重创后发生了动摇,很快溃败而去。这时,增援第十团的渤海军区部队赶到了,合力发起猛攻,一举将困守在村庄内的李连祥匪部彻底歼灭。

在剿灭匪军过程中,撒出去的便衣多,收到的情报也很多。匪情就是命令,我剿匪部队经常东奔西走,几乎天天都要急行军,渐渐都成了“泡兵”。行军途中,特务连李希林经常要前后奔跑着送信,传达命令,带的几双鞋全都磨透了底,脚板子上血泡摞着血泡,每走一步都疼痛钻心。一天,第十团政治处主任关燕支看到李希林走路一瘸一拐的,就主动下了马,非要把马让给李希林骑。李希林很感激,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上马,说他走得动,遂咬紧牙关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团首长的关心让他感到很温暖,想着自己以前在旧军队里经常遭打骂,还差点丢了性命,如今首长待自己像亲兄弟,甚是激动。他又想着常指导员经常说,革命队伍就像一个大家庭,大家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李希林止不住暗自心生愧疚——“别人总在照顾我,我却很少想到去照顾别人,年龄小不是理由,更不应该成为自我原谅的借口…… ” 这天,李希林到了宿营地,也像党员和老兵们那样,主动帮别人穿血泡,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去给大家打洗脚水。从此之后,他一直坚持这样做。常涤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王化功说:“李希林长大了,变成熟了。”

战后,团首长表扬了李希林,夸奖他边吹冲锋号边参加反击。指导员常涤华对李希林特别注重培养,连长王化功对李希林更是赞不绝口:“这小子机智勇敢,处理情况果断,看来当个班长没问题。”谁知道,就是这个个头矮,当初特务连连长王化功不愿意要的兵,后来经过枪林弹雨和数不清的战斗的洗礼,成长为广州军区司令员。

李连祥匪部被剿灭,令侥幸脱逃的庞长申匪部收敛了嚣张气焰,时常化为小股力量流窜,昼伏夜出,行踪诡秘,飘忽不定。庞长申对剿匪部队恨之入骨,穷凶极恶地进行血腥报复,不仅暗杀我军便衣侦察员,而且疯狂残害曾向我军提供过情报线索的进步群众。

这期间,马神团长因多年征战,头部旧伤复发,经常头痛,睡不着觉,还伴有呕吐病。由于早年右脚被轧伤,造成强直,脚跟不能着地,走路靠足指点行。由于多年征战,他的左侧上下肢麻木已经一年多了。他一米七的个子,身体只有120斤,不得不离开部队回家乡腰站塘坊村养伤。十团由临时新来的王团长负责带领,战士们长时间看不到自己深深敬爱的马团长,时间久了有的传说马团长回家被土匪暗中盯上,不幸牺牲在家中……十团的指战员们对马神团长有着无比的热爱和深厚的感情,无不悲愤,也更加坚定了消灭庞长申匪部的决心。新上任的王团长挥舞着拳头做战斗动员,“土匪残暴,血债累累,我们要克服困难继续坚持战斗,为民除害,给马团长报仇,争取早日把土匪彻底剿灭!”后来,经过反复缜密侦察,获得了准确情报。第十团在平原县大队配合下,终于将极为狡诈的庞长申匪部严密包围住,一网打尽,彻底剿灭。

之后不久,蒋介石悍然公开撕毁毛主席到重庆与他签署的和平协议,贸然发动内战。首先,向晋冀鲁豫解放区发动进攻,我独四旅第十团又奉命从高唐地区,迅速南下开赴前线迎敌。在将近20余天的长途行军中,独立第四旅第十团当时从濮阳(冀南属)过黄河到达东明地区投入定陶战役的战斗。从此,全国解放战争的序幕拉开……

独立第四旅第十团后记:该团前身为1945年2月由冀鲁豫6分区特务营、运河(东)大队十三中队(鲁西大队)、夏津县大队各一部合编组成6分区夏津独立团,团长马神、政委李开道部、副政委冉义林,1945年8月,部队整编,冀县县大队编入独立团。该团初建时受六军分区领导。9月编为冀指6分区29团,11月改称冀南2分区29团,12月编入冀南独立旅,1945年12月编为冀南独立4旅10团,团长马神、政委冉义林、李凤仪任副团长、张国祥任副政委,罗文治任参谋长。1947年9月编入晋冀鲁豫10纵28旅为82团(罗文志、韩抗部),12月改称桐柏军区野战旅82团,颜乐钊任团长,梁耕耘任政委,参加开辟了桐柏根据地,襄樊战役等。1949年4月编为58军172师514团。 6月2日,第172师514团调归湖北军区,改称湖北军区独立第4师第10团。1950年2月,独立第4师师部和四野工兵指挥所合并,归属组成第四野战军兼中南军区工兵司令部。1951年3月,归属以中南军区工兵司令部为基础组建军委工兵司令部。1955年8月11日,归属军委工兵司令部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司令部。1982年9月16日,归属缩编的总参谋部工程兵部。1992年归属为总参军训和兵种部工程兵局;2012年12月21日,归属为改编的总参军训部工程兵局。2016年1月10日,改为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军训部工程兵局,原下属第10团团改为湖北大冶等县地方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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