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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好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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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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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平原》连载

第五章 重返运东——“七勇士”

29 、“七勇士”

1942年底到1943年初,由于太平洋战事吃紧,日军部分兵员南调,即搜罗流氓、兵痞,强征贫苦农民,扩充伪军队伍。驻临清的国民党山东省第四专署专员刘振策,也指示驻平原、高唐、夏津、恩县一带的杂牌军公开投日,与日军沆瀣一气,把持在各据点,妄图抵制八路军开辟运东,封锁抗日军民,给开辟运东地区工作带来很大困难。

1942年11月,在武城北部的付官屯(今属河北故城)召开会议。传达冀南军区第六军分区遵照党中央的指示,关于派遣武工队的专题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军分区首长、运东地委班子成员、武城、恩县、夏津党政主要领导同志,以及十九团领导宋东旭、鲁西大队队长马立朝等。会前,地方各级做了准备工作,会上,文建武政委传达冀南军区党委关于派遣武工队深入运东的决定:“一要加强党的组织工作与思想工作。宣传党的抗日救国纲领和政策,在群众中树立我军必胜、敌人必败的信心,并以八路军英勇奋战、严明的群众纪律与日、伪、顽军做对比,使广大群众认识到只有共产党八路军才是人民解放的可靠力量。二是加强对敌伪的统战工作,集中力量开展对伪军、伪组织、反动会道门、青红帮和土匪的统战工作。武工队由运东地委统一组织,杨中一书记总负责,武工队队员从十九团中连排干部、分区直属干部、运东地方干部组成抽调,队员要军事素质过硬既会打仗,又会组织发动群众,同时帮助建立地方政权。开辟运东地区工作要先小试牛刀循序渐进,在河西组织武工队到河东打击小股特务汉奸,让群众知道还有八路军,因运东地区是敌占区,所以武工队这次行动叫做开辟运动。时间定在一九四三年腊月三十日晚上。我们选择这一时间,一是因为运河封冻期交通便利。二是趁着部分敌人回家过年之际力量薄弱,敌人麻痹大意期间,这样我们可乘虚而入。”杨中一书记代表运东地委发言,他说:“这次开辟运东地区,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武工队共有70人,选派的都是连、排、班干部和地方干部人员,特别是家在运东的人员熟悉当地情况。对外称运河大队。设立大队部,队长由十九团党总支书记宋东旭团长担任,十九团政治处主任王大华为政委,高震任副队长郝振武同志任支部书记兼特派员。根据斗争需要,我们把武工队分为三部分,手枪队、长枪队、坐村队。手枪队14人,队长刘培章;长枪队12人,队长高荣贵(山西人);坐村干部30多人,负责控制村长,联系地下党教育群众。”恩县地方领导刘子蔚把运河以东敌伪军、杂团、地方封建顽固势力、会道门等情况做了详细地介绍,进行了细致地研究部署。刘子蔚提出:“开辟运东恩县是关键突破点,我们恩县县委决定加大敌工部的组织工作,敌工部队伍扩大到30多人,分为四个组,每组五人左右。有专门负责恩县会道门工作的一个组;中路一个组主要活动在旧城、侯王庄、官庄一带;北路一个组活动在藤庄、郑庄一带;南路一个组活动在刘王庄、十里铺一带。敌工部每个组要充分发挥人熟、地熟、情况熟的有利条件,为武工队当前指、做向导,配合武工队开辟运东。”

易良品司令员发言说:“武工队开辟运东根据地要注意工作形式,实行‘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以‘坐村’和昼伏夜出、封锁院落的方式,开展群众工作,做好对伪军、伪属以及对会道门及其他社会上层人物的统战工作,并利用群众春节走亲拜友的机会扩大宣传,进而开展武装斗争。地方干部及时跟进建立政权,首先搞宣传活动,一个是要召开群众会、伪军会、伪军家长座谈会;二是召开乡长、保长座谈会,通过教育争取这部分人,暗地里为我们服务。在征求大家意见时,有地方游击工作经验的鲁西大队长马立朝提出:“武工队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性,进村前要了解好地形,进村后要在主要位置设置流动和固定的暗哨,注意封锁村庄人员流动,只允许进来,不能出村,以防敌人暗探去告密。再是武工队前半夜开会工作,后半夜必须离开,因为久驻一地必遭袭。”同时,马立朝又提出,开辟运东根据地的斗争,我们要求打头阵,我们鲁西大队子弟是运东过来的,大家都投来赞许的目光。但六军分区首长表示:“知道你们都快憋不住了,恨不得一口气打回老家去,放心吧,好钢用在刀刃上,到时候就会让你们上去的!”

开辟运东,打入敌占区是非常困难的,腊月三十日武工队员踏冰过了河,在恩县三区任垳村连续搞了几天活动,取得群众的信任建立党组织,并在这个村里召开了韩家、苏庄、大、小堤口村村长和伪乡长会议,向他们讲清斗争形势,教育他们爱国抗日,不要给敌人办事。这几个村稳定后,又到四区漳南镇等几个村开展工作,活动几天后就撤回了河西,以便打听敌人的动静,派通讯员和地下党了解情况反映。在正月初十这一天又回到这些村,在漳南镇以北邢庄一带和付家楼一带又召开了几次不同人员的座谈会。正月十三到十五三天武工队住在管垳村,这个村子很小,只有十多户人家,目标小,便于隐蔽和团结群众。这一次,从武城、恩县来了500多日伪军,他们一看小村子里很安静,没有什么情况,就呼隆隆地过去了,大家只是捏了一把汗,没有惊动敌人,大家通过坐村不断总结坐村的经验教训。

3月23日傍晚,开辟运东武工队的长枪队12人在队长高荣贵带领下到恩县小史庄(现属武城县)开辟工作,进村儿后,该村村长安排长枪队驻在村西南角贫农秦得先家里,并积极给同志们安排食宿,由于高荣贵山西口音暴露了身份,此消息被村里的日伪情报员李德仁得知后,立即到北郑庄伪据点向日伪军报告,日军连夜纠集恩县、武城的伪军七个中队和日军一个小队,共计600多人,在天刚亮时包围了小史庄。上午8点的时候,敌人从四面开始向村内围攻,并逐家逐户搜查长枪队。针对这种情况武工队认真分析敌情,认为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白天突围困难,容易暴露目标,决定隐蔽待敌。中午12点时,敌人搜查到长枪队住的院子里时,趁敌不备长枪队一起开火,日伪军当场死亡十余人,激战一小时,长枪队将日伪军打出村子。下午三时,敌人用小炮儿向村内轰击,长枪队的战士利用炮火硝烟掩护修筑了工事,把周围几个院落挖通形成连环院落,进行防御。炮击停止后,伪军在日军的逼迫下重新向村内扑来,经过几次争夺,日伪军伤亡一百多人,天黑时敌人又冲进村里,每攻占一处院子就烧毁一处。最后长枪队被围在秦德先家的北房里,敌人冲上来,战士们用房上的木头砸,在危急的情况下,高荣贵命令战士们上好刺刀,同心协力杀出一条血路向村外冲去。刚冲到村西南角池塘边,高荣贵和5名战士牺牲,三名战士被俘惨遭杀害,只有三名战士冲出重围,幸免于难。在小史庄,第二天晚上,我游击队就秘密进驻该村,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慰问受到伤害和损失的群众,枪毙了通敌报信的日伪情报员李德仁,震慑了周围村庄的日伪汉奸。

武工队奋勇杀敌的事迹,传遍了运河两岸,打出了我军的威名,老百姓都私下传言着,八路军武工队打过来了,这些日伪汉奸的尾巴长不了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我们的苦日子就要结束了。不久,到冀南军区来采访的著名作家杨朔在得知勇士们的事迹后,写下了著名的报告文学《七勇士》,再现了我冀南运东抗日武工队英雄形象。因当时通信困难,牺牲人员统计为7人,故写为《七勇士》。

我军对罪大恶极、死不悔改的敌人坚决给以镇压, 四月的一天,武工队在韩家寨坐村座谈时,群众反映该村长张超贵与敌人勾结紧密。这个村长把武工队的情况报告给了据点里的敌人,由于他告密,使该做村干部郭同志惨遭敌人杀害。于是一天夜里武工队召开群众大会,让邻村的村长、乡长都参加了,当场就把这个汉奸村长枪毙了,震慑了敌人。 秋天,正是收割庄稼的时候,武城县敌工站与县大队处决了伪武北办事处主任、铁杆汉奸吴瑞符,12月处决了河西街伪中队副王某。当时魏庄、五店一带土匪势力很强,他们平时把枪埋起来,用时就拿出来。经常在武城旧城到四女寺的公路上劫道,广大群众十分愤恨,纷纷向武工队告状。武工队及时出击枪毙了两个罪恶极大的土匪,召开群众大会,锄奸斗争收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震慑了敌人,鼓舞了军民抗日热情,坚定了必胜信念,使艰难困苦的斗争形势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在坐村工作稳住阵脚后,按照冀南区党委的指示,运东地委和各县县委都建立了敌工部和武装敌工站,重点做瓦解争取伪军工作。我军展开强大的政治宣传攻势,连续发动了六次“中国人民大团结、反奴化”运动。采取张贴布告、印发传单和小册子,画漫画,编歌谣,写信等形式,广泛宣传我党我军政策。抗日武装还到各据点或炮楼下给伪军上“夜课”喊话:伪军弟兄们,日本鬼子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你们要“身在曹营心汉”“今天回头还不晚,莫等将来后悔难”“赶快立功赎罪,免得抗战胜利后算总帐”“共产党、八路军的政策你们是知道的,只要立功赎罪,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为了配合宣传效果,针对伪军开展了“黑红点”活动。即某伪军做了一件有利于抗战的事,就在他们的名下点上一个红点;若做了与抗日军民为敌的坏事,则点上黑点,以备在反攻时对他们算总账。另外,还向有悔过立功行为的伪军发“回心抗战证”“公民证”,召开伪军家属座谈会等多种形式,争取瓦解伪军。地、县委敌工部还选派得力干部,打入伪军内部,收集敌人情报,相机对伪军做策反工作。在这条危险严峻的对敌斗争战线上,有许多党的干部光荣牺牲。夏津县委敌工部长张道兴,恩县县委敌工部打入会道门做工作的张波涛,都在潜入敌人内部进行斗争中献出了生命。

经过强大的政治攻势,许多据点的伪军转向同情抗日;一些与日军矛盾较深的伪军,开始倾向八路军。对于这些伪军,党的政策一般不要求他们马上反正,而要求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这样在残酷的斗争环境中对抗日斗争更为有利。因此,各县敌工站与许多据点的伪军建立了可靠的内线联系。这些内线联系表面上与日军虚与委蛇,却经常暗中掩护抗日部队行动,提供日军军事情报,护送伤病员等,为抗日斗争提供了许多便利条件。在争取伪军的工作中,我党的政策是:对于一般伪军尽量既往不咎,而对顽固与人民为敌、死心踏地为日军卖命的首恶分子,则坚决予以打击。在除掉首恶分子过程中,首先做宣传工作,对其罪行予以揭露并警告,除掉后贴出布告,在基础好的地方开群众大会公审,以教育伪军,鼓舞群众士气。根据当时斗争的需要,武工队经常用短枪,为了不暴露,同志们什么衣服都穿过,在路上,他们经常截住为伪军到村里要钱要粮的乡丁,把他们的钱、手枪连同自行车一起要过来,给他们打个证明,然后把他们放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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