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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好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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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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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平原》连载

第四章 峥嵘岁月—— “九·一二”反扫荡

26 、“九·一二”反扫荡

敌人精心策划的“四·二九”和“六·一一”两次大扫荡,未能达到围歼冀南党政军机关,消灭我军主力的目的。他们不甘失败,继续筹划准备,以便再次举行大规模扫荡合围。

“六·一一”大扫荡后,田野里老百姓种植的玉米、高粱等庄稼,在赤日炎炎的夏季形成茂密的青纱帐,敌人深知这样的环境对他们扫荡合围不利,在给下级训令中,要求固守据点和重要关卡,等待时机。为了麻痹我军,妄图在我放松警惕的情况下,采取突然行动围歼我军,敌人在这段时期加紧内部准备,加强各据点防御设施,加修加固碉堡,增挖壕沟,积极训练新兵。同时,不断派出大批汉奸特务秘密潜入和接近我根据地周围,搜集情报,侦察我军活动情况。到了九月份入秋以后,老百姓开始收割农作物,青纱帐逐渐减少了,敌人大肆开展“谣言攻势”,不断故意放出消息,声称要进行大“扫荡”,但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表面儿上仍很平静。然而,我军已经侦察到敌人的准备工作进一步加快。军区司令部情报科不断收到我各情报站送来的秘密情报:

衡水向枣强县城运送大批给养弹药,估计运送给养可供日军一个师团使用半个月。枣强县城敌人获得大批给养弹药后,又分别运往各据点。其中运往大营、恩察据点给养弹药30余汽车;运往卷镇据点给养、弹药二十余汽车。

德州情报站给军区秘密情报上说,日军从德州上郑口等据点运送了大批给养弹药。

敌人整修了自青纱帐形成后没有通过汽车的武城至武官寨、饶阳店至大营间的公路,查看了一些地方的路况,还查看了清凉江的蓄水情况。

红庙、郑口一带的敌人逼迫当地群众5天内将所种高粱一律砍光。

敌人各据点内逼迫老百姓为他们准备大车、口袋等物品。

敌人为了封锁消息,各据点一律戒严,并利用开会的机会将各村伪村长留在据点内,以防走漏消息。

种种迹象表明,敌人将利用我军民忙于秋收之际, 将进行一次大规模的铁壁合围,我军识破了敌人的阴谋诡计,时刻保持高度警惕。

9月12日前,我冀南党政军机关在枣强以南的里祥一带活动。面对各情报站送来的情报,军区首长召开了作战会议,陈再道司令员认为:根据各地情报和侦察情报分析,敌人的合围“扫荡”重点仍然是军区党政机关活动的地区。宋任穷政委认为目前的平静是表面现象,要看透敌人的本质,就是在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更大阴谋,敌人要对我首脑机关部队进行合围扫荡。要求各级部队充分做好临战准备,严密监视敌人的行动,随时消灭来犯之敌。会议最后决定,由军区、区党委、行署联合发出准备反扫荡的工作指示,将会议精神贯彻到各军分区。

9月10日,我军区南宫情报站密报,衡水南宫等地敌人大量增兵,南宫城日伪军500余人增兵至垂杨、段芦头等据点,行动很突然,动作很诡秘,大有合围扫荡现象。军区首长得此情报后,要求加强各路侦查,准确而迅速的查明敌人的动向与企图,以便采取相应措施。同时下通知要求各机关、部队做好随时准备转移的准备。等待查明敌人真实意图后即刻行动。

11日,陈司令员陆续收到敌人加紧部署兵力的情报,德州出动2000余日伪军及景县、阜城1000余日伪军进驻龙华镇准备南下。衡水日伪军1000余人集结待命。同时,枣强、大屯、大营、恩察等据点共增兵1000余人。故城各据点敌人300余人集结于獐鹿待命。冀县增兵600人,由新河增兵孔周村500人,南宫之敌增燕家庄、曹寨800人。

根据敌人兵力调动情况,特别是枣强、恩堂、大屯、大营等据点大量征兵的情况推测,敌人即将举行一次大规模合围行动,其合围地区可能仍是枣南,重点目标是活动在里祥一带的冀南军区机关,以及在枣南地区活动的第六军分区机关、部队。

9月11日下午,军区机关从里祥地区向南移动了10余公里,离开敌人预定合围的中心区,进至乔村附近的鹿家屯一带,此地区处于敌人合围圈的边缘,便于随时跳出合围圈,转到外线,不致陷入重围。为了进一步观察敌人的意图,准确判明敌人行动方向。军区机关进至鹿家屯一带后,未继续向外转移。目的是等待各路敌人按其预定合围路线,均已行动,合围部署已无法临时变更时,我军再确定转移方向摆脱敌人。这样即使敌人发现我军已转移他地,再重新部署合围已来不及。黄昏后,各方面情报和各路侦察,均证实了我军区判断的正确,敌人合围目标确系枣南地区里祥一带,参加合围的各路敌人已开始行动。当晚,军区机关及直属部队迅速穿过乔村以西和垂阳至南宫的两条公路封锁线,于12日拂晓到达垂阳以西大寺庄附近的演武村。严密封锁消息,加强警戒,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在大寺庄附近休息了一天。夜晚,军区机关和直属部队由大寺庄附近出发,越过威县至清河王官庄间公路及封锁沟,安全转移到威县以南的香城固地区。

第六军分区及所属部队得知敌人将进行大扫荡情报后,易良品司令员率分区部队抓紧时间做好反“扫荡”准备工作。9月10日。军分区发出反“扫荡”准备工作指示,要求所属部队积极行动起来,粉碎敌人“扫荡”活动。活动在故城、枣强两县交界地区的十九团部队抽出一部兵力,动员掩护群众,迅速将董故庄至龙华及故城、郑口公路彻底破坏。并加强对德州、龙华方向的侦察,位于武城北地区的部队迅速动员带领群众彻底破坏大营至杜楼封锁沟墙,并负责掌握武城、郑口、清河方向的敌人的情况,设法牵制“扫荡”之敌,配合枣强、故城地区反“扫荡”作战。第二十一团负责侦察掌握冀县、枣强、垂阳方向敌情,想方设法牵制扫荡的敌人,配合枣南大队破坏曹寨至南白塔段公路和封锁沟墙,以及冀县通往孔周村的公路。所属各县游击队积极配合分区部队打击、牵制敌人,并动员带领群众破坏本县境内敌人的交通线。

当准确查明敌人即将进行大合围的企图后,分区要求各部队除留小部队与合围之地开展麻雀战外,主力迅速跳出合围圈,转入敌后开展游击战,迫使敌人腹背受敌,为军区机关部队突围创作条件。并乘敌人后方空虚的机会,奔袭敌人据点。驻崔浒一带的分区直属队鲁西大队,与9月11日夜,转移到饶阳店以东的扈庄附近,接着又向北转移到郑口东北景县以南地区活动。驻枣强王均以北地区的敌十九团团直及3各连,向北转移,到达故城以北地区活动。驻武城北地区的两个连,转移到里村一带活动。驻卷镇以北地区的第二十一团团直及两个连仍在原地活动。总之,在敌人大合围前,军分区机关和主力部队及其所属各县游击队均适时转移到外线活动,跳出敌人合围圈。

敌人按其原定部署的路线,开始了大规模合围,参加这次大合围的敌人,以德州等地的日军第四十一师团一部为主,并从冀中地区调来13个清乡队,又从山东惠民地区调来伪军一部,此外还有驻郑口、武城等地的日军独立混成第七旅团,驻邢台、南宫等地的独立混成第八旅团和驻辛集等地的独立混成第九旅团各一部,以及冀南各据点抽调的伪军,总计兵力万余人,配有汽车400余辆,骑兵600余,飞机三架。9月12日凌晨十一时,参加合围的各路日伪军分别集结于预定的出发地点,准备拂晓统一行动。

敌人开始大“扫荡”后,我军即开展了反合围反“扫荡”斗争。9月15日,第六军分区发出反“扫荡”训令。要求所属各部队除小部队留在内线打击合围扫荡之敌外,主力部队在外线积极主动破坏敌人的交通线,迟滞敌人的行动。选择有利时机袭击或拔掉兵力空虚或弱小的据点,牵制敌人的兵力。对各部队位置、任务做了部署。第十九团黄光霞团长率三个连,一个连位于清河地区在县游击队配合下,袭扰牵制该地区的敌人;一个连进入武城以北地区,在武城县大队和鲁西大队配合下袭扰“扫荡”之敌,并破坏饶阳店至武官寨公路;一个连进至饶阳店以北的嘉会、长林一带袭扰敌人设立的临时据点。周发田政委率十九团另三个连,其中一个连随军分区机关行动,并寻找机会打击敌人;另二个连位于青罕、北獐鹿以东及三郎以北地区,在故城县游击队配合下,积极打击“扫荡”之敌,并寻找机会拔除青罕、辛庄敌人据点。第21团在团长刘苏率领下,以二个连进到卷镇以南,袭扰打击向窑瓦、里祥一带“扫荡”合围之敌。军分区领导分别深入到第十九团、第二十团。率领部队开展反扫荡斗争。

9月14日,第十九团第二连设伏于清河与黄金庄之间,消灭伪军一部,俘虏2人,缴获一些弹药、武器。该团另一部在杜家楼至华庄之间设伏,歼灭自杜家楼据点出动的敌人一部分。

9月17日,第十九团第七连在郑口以南的东、西曹官屯地区击溃由武官寨据点外出抢掠的敌人一部分。消灭日伪军9人,俘虏伪军2人,缴获轻机枪一挺及其它武器弹药,我军伤二人,牺牲一人。

9月20日,第十九团第六连一部在故城县游击队配合下,袭击了故城三郎镇据点,救出被敌人抓去的群众2000余人。

9月21日,第二十一团第五连于枣强至卷镇之间的程玉屯伏击,消灭枣强敌人宪兵队十余人,击毙伪军七人,俘虏八人。之后,该团另一部在卷镇东的果村设伏,击毙“扫荡”回来的日伪军30余人。

9月22日,第十九团第四、第十二连,乘敌人后方空虚,攻克故城县东辛庄据点,毙敌五人,俘虏日伪军24人。我军7人受伤,牺牲1人。

9月23日,第十九团第六连袭击大营东北敌人新设的陡河地点,击毙日军7人,我军连长以下四人受伤。

第六军分区部队在11天的反合围扫荡中,共作战31次,其中较大的战斗10次,有9次是外线作战,小的战斗是21次,多为内线作战。

在第六军分区部队进行反扫荡合围斗争中,其他军分区部队配合策应第六军分区部队作战,积极向敌人发起攻势,造成敌人腹背受敌,打乱敌人对枣南地区合围的战役部署。

这次大扫荡,虽然敌人进行了充分准备,精心计划,严密部署,对合围地区像过筛子一样几乎是无村不到,但是始终未能围住我军,甚至连我军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战后,岗村宁次在德州最高指挥官总结讲话时说到:“此次合围未见到‘八路’,大日本皇军没有得到胜利,反而被八路歼灭皇协军110多人,其中皇军牺牲50人,伪军21人,皇军被俘一人,皇协军41人,损兵折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敌人大合围扫荡扑空后,用各种残酷的手段向当地群众逼问八路军的去向,广大群众面对敌人的屠刀,一言不发,视死如归。敌人气急败坏兽性大发,疯狂屠杀无辜群众。在王均村敌人用马拖、火烧、枪杀、铡刀铡等极其残忍野蛮的手段杀害群众311人,制造了骇人听闻的“王均惨案”。敌人除了大肆屠杀外,还疯狂地进行抢掠,在枣南县就抢走牲畜737头,肥猪1170余口,以及大批粮食财物。

敌人不甘心在枣南地区合围的失败,不久即调集各地日军5000余人,大规模合围、扫荡枣强北和景县南地区。接着又对其他军分区进行扫荡,我冀南抗日根据地遭受摧残日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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