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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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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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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伯》连载

第二十章 黑帝蚩尤

“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

在“蝴蝶”上,行伯举目四望:只见河流纵横,绿草如茵;山峦起伏,葱葱笼笼;不知名的花儿竞相开放,姹紫嫣红。

“呜——”

一个声音传来,吓了行伯一跳。原来“蝴蝶”正经过一座大山。在山顶上有一野兽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蝴蝶”。只见这只野兽样子很像狐狸,浑身漆黑,长着两只白白的耳朵和白白的长尾。

“这是独狼。” 多寓对行伯说,“凡军队驻扎的山上,都由独狼来放哨把守。”话未说完,就听回虻冲着独狼“噫——”地高叫。独狼听到叫声,恭顺地低下头,然后又趴在山顶不动。一路上,又遇到几座有独狼把守的山。每次都发出“呜——”的叫声,而回虻也总是用“噫——”来应答。

“蝴蝶”飞过黄河,一片山峦又映入眼帘。

“前面就是泰威山。” 多寓对行伯说。

行伯放眼望去,只见泰威山云海茫茫,群峰悬浮,奇拔秀伟,沟壑纵横。一条宽阔的枭谷七曲八拐,如玉带串珠,将群山相连。一座山峰扑面而至。多寓告诉行伯,这是泰威山的九龙峰。行伯点头应诺,果见九龙峰山高峰耸、石骨嶙峋,峰脊高低起伏,犹如九条巨龙欲腾又伏。一条湍急的河流从山谷中奔腾而出,流向远方。

“这是白龙谷。这条河叫白龙河。”多寓说。

在行伯的应诺声中,“蝴蝶”已经从白龙谷而入。一阵咆哮声传来。行伯望去,只见在白龙河中,矗立着一座浑圆的峰岩,象一颗龙珠居于九龙之间;湍急的河水碰撞到峰岩上,盛开出洁白的浪花,势如九龙戏珠。

“呜——”

独狼的叫声传来。行伯望去,只见在浑圆的峰岩上,独狼正仰脖高喊。

“噫——”

回虻也站起来,冲着独狼回应。听到回应,独狼又温顺地趴在峰岩上。

又一座山峰矗立在眼前。山临白龙河而立,白龙河绕山而行;奇峰相叠,嵌空而立;高低相错,如旌旗招展。多寓告诉行伯,这是泰威山的金父峰,那条东西相向的峡谷就是仙掌谷。

说话间“蝴蝶”绕过金父峰,进入仙掌谷,折而右行。回虻的军队却折而向左,飞驰而去。仙掌谷内云绕山嶂,雾锁峰腰,树木苍翠,绿意葱葱。行伯正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一山峰又突兀眼前。多寓告诉行伯:这就是泰威山的主峰——仙掌峰。行伯细看,山峰底部真的似掌心宽厚,峰顶的五指更是犹如刀削,惟妙惟肖。行伯正觉好玩,“蝴蝶”已行至峰前。奇怪的是这次“蝴蝶”并没有绕行,而是向仙掌峰的掌心撞去。行伯大吃一惊:他们想干什么?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行伯正胡思乱想着,“蝴蝶”已撞上仙掌峰,吓得风后力牧下意识地俯身将行伯、无色护在身下。说来也怪,此时的仙掌峰如水一般。“蝴蝶”进入峰中,犹如鱼入大海。行伯眼前一片漆黑,不由紧紧握住无色的手。好在时间不长,“蝴蝶”进入一大厅之中。风后、力牧才立起身来,茫然地望着四周。“蝴蝶”落在地上,多寓请行伯下去。告诉行伯:这就是黑帝居住、议事的金牛厅。行伯拉着无色一同走下“蝴蝶”。风后、力牧也跟着走下来。多寓却没有下来。“蝴蝶”突然后倒,转眼不见。整个金牛厅里,就剩下行伯四人。

行伯举目四望:只见金牛厅宽敞,四壁光滑如镜。在行伯的正面是一个高出地面约半米左右的台子。台子的中央放在一把座椅,颜色乌黑,上面缠绕着无数黑蛇。蛇头乱动,舌头伸进伸出,甚是恐怖。座椅后面的墙壁上,画着一面杏黄色的三角旗,旗子上是一只凌空欲飞的凤凰。在台子下方左右两侧,放着黑色的六棱石椅;石椅旁边,有三角石桌。大厅里明亮温暖。行伯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大厅的顶部呈拱形,犹如天空。月亮、太阳、星星尽在其中。此时太阳已在西方,放射出橘红色的光芒;月亮依然昏暗,星星也静静地排列在那里,并不闪烁。

“这是一副天市图。我曾在仙师广成子处见过绣在绢上的图形,想不到这里竟有用宝石镶嵌的天市图,而且还能随日月一起移动,真是匪思所夷。”风后吓得满身是汗,见行伯在观看天市图,强打精神,说。

行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刚才吓死我了……”力牧也是满脸是汗,嘴有些结巴地说。

刚才行伯也是怕得要死,可听力牧说出来,心里又大为不快。不由不屑地望了力牧一眼,说:“有什么可怕的!”

“择帝珠何在?”

冷不丁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把四人吓了一跳……

四人慌忙四顾,不知何时座椅上已坐上一个人。行伯细看:只见他面容黢黑,长长的眉毛下,长着四只眼睛,上下排列,皆骨碌碌转来转去,炯炯有神。鼻梁笔直,几乎和额头齐平。头发坚竖,象戟剑一般。左右两边各长着三只手。穿一件黑色鱼鳞状的上衣,下穿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子。奇怪的是他没有穿鞋,而两只脚就像牛蹄一般。在脚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各插着一柄锋利的短剑。行伯看在眼里,怕在心里。

“我是来自有穷国的行伯!前来拜见黑帝!”行伯强打精神,抱拳行礼说。

“我就是蚩尤。择帝珠何在?”蚩尤依然冷森森地说。

行伯张开嘴,默念起口诀。择帝珠随即从肚里升起,从嘴里飞出,在行伯的眼前跳跃,放出璀璨的光芒。突然蚩尤如幻影般飞到行伯面前,六只手齐出,来抓择帝珠。就在他马上抓到择帝珠时,择帝珠发出一道极细的绿光,直刺他的眉心。蚩尤大惊,慌忙用六只手齐护眉心,随即身子如幻影般后退。行伯直感到一阵劲风扑面,目光眩晕,下意识地张大嘴,就在这时择帝珠已钻回他的腹内。蚩尤也退回到椅子上。行伯轻轻地发出“啊”的惊叫声。而无色、风后、力牧就觉得眼前亮光一闪,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蚩尤向行伯行抱拳礼。六只手同时抱拳,向行伯行礼。行伯从惊悸中回过神来,见蚩尤奈何不了自己,不由咯咯大笑起来。望着泰然自若的行伯,蚩尤心里一惊:他怎么如此藐视我?他是什么人?风后、无色、力牧望着开怀大笑的行伯,心里叹道:如此定力,真不是我们所能比的!行伯笑罢,向蚩尤行抱拳礼。风后、无色、力牧向蚩尤行稽首礼。就在这时,平如镜面的大厅突然升起了桌凳:石桌呈三角形,石凳呈圆柱形;桌凳呈黑色,不像石头,也不是木头,应是玉或玛瑙之类的材料;四排十列,整整齐齐;任无色、风后聪明,也惊的啧啧称奇。

蚩尤令他们在第一排坐下。行伯坐在前面。身后是无色,力牧坐在最后。

“行伯君,择帝珠在你身上?”无色趴在行伯的耳边,悄悄问。

行伯点点头,突然传来蚩尤的声音:“找我何事?”

“在未来世界,天空中出现了十个太阳,非无极弩不能射落。特来找黑帝制造无极弩。”行伯说。

蚩尤一听,嘿嘿大笑,说:“太阳系中只有一个太阳,怎会出现十个太阳?难道未来人能制造太阳?”

“那九个太阳非人类所造,个中情由黑帝无须知道。我只是来造无极弩。”行伯说。

“无极弩是什么兵器?”蚩尤问。

“据说是威力巨大的弓箭。”行伯说。

蚩尤见行伯不卑不亢,说话绵里藏针,顿感自己失礼。忙说:“我手下大将刑天确实善于制造兵器,可我蚩尤是不轻易帮人的。你从未来世界来,总有点见面礼吧?”

“谁持有择帝珠,谁就号令天下。黑帝难道抗命吗?”行伯突然想起了老怪这句话,顺嘴说了出来。

“这个,蚩尤不敢。我让刑天给你造就是。”蚩尤说。

行伯站起来,抱拳向蚩尤答谢。

蚩尤点点头。其中一只左手轻点扶手上黑蛇的脑袋。这时从东边的墙壁里走出一个人来。行伯甚是惊奇:人从石壁中出来,就如同从水里出来一样,轻松自如。行伯再看这人:身材高大,穿一件黑色长袍。长脸,高鼻,两眼深陷,目光如星,炯炯有神。他来到蚩尤面前,行稽首礼。又来到行伯面前,行稽首礼。说:“北山黑帝手下国相那父给行伯君行礼!”

行伯点点头。那父站起来,在台下左边石椅上坐下。

那父刚刚坐定,又有一人从石壁中走出。此人中等身材,穿一件青色长袍,腰束一条青色腰带;脸庞丰润,鼻梁高耸;两目炯炯,眉毛浓长;花白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用一狐头碧玉簪扎紧。也是先到蚩尤面前,行稽首礼。又来到红毛面前,行稽首礼。说:“北山黑帝手下国师巫抵给行伯君行礼!”

行伯见巫抵面容祥和,也忙点头答谢。巫抵在台下右边石椅上坐下。

这时候,又有一人从石壁中走出:长脸,高鼻,两眼深陷,目光如星,炯炯有神;黑色的长袍上,镶缀着金色的圆点。也是先到蚩尤面前行稽首礼,然后再到红毛面前行稽首礼。说:“北山黑帝手下大将蚩啄给行伯君行礼!”

蚩啄是黑帝蚩尤的儿子。

行伯点头后,蚩啄在行伯的旁边坐下。黑帝的大将陆续走出,给蚩尤和行伯行礼,然后在蚩啄的身后坐下。回虻排第九名,多寓排第十名。

待多寓坐定后,又有一人从石壁中走出:枣核脸,塌鼻子,深鼻孔;两眼之间,有一条固定的中轴皱痕,两眼缝眯,目光深沉,身披带刺的蓑衣。先到蚩尤面前行礼,又来到行伯面前行礼。说:“西山白帝手下大将倍伐给行伯君行礼!”,

倍伐是白帝少昊的儿子。

行伯点点头后,倍伐在蚩啄的旁边坐下。倍伐刚坐定,又走出一人来:得体的白色长袍,脸有点长,八字眉,棒槌鼻。先到蚩尤面前行礼,又来到行伯面前行礼。说:“西山白帝手下伯赵氏首领穷奇给行伯君行礼!”

行伯点点头。穷奇在倍伐的身后坐下。继穷奇之后,白帝的孰湖、如狰、土蝼、玃(jué)如、朱厌五员大将依次出来,给蚩尤和行伯行礼,然后坐在穷奇的身后。

待朱厌坐定,石壁中又走出一人来:身材硕长,面容俏丽,龙眉凤眼,高挺鼻梁;青色的长袍,飘逸华丽。先到蚩尤面前行礼,又来到行伯面前行礼。说:“东山青帝手下大将乘鳌给行伯君行礼!”

乘鳌是青帝太昊的孙子,咸鸟之子。

行伯点点头。乘鳌挨着倍伐坐下。紧接着一个身穿鱼鳞长袍的人出来,把行伯吓了一跳:只见此人有三米多高,青油油的面容,满脸横肉,令人不寒而栗;头发短而卷曲。两只大耳朵上戴的不是耳环之类的金银饰物,而是两条黄蛇。依然是先给蚩尤行礼,后给行伯行礼。说:“东山青帝手下大将夸父给行伯君行礼!”

夸父,是大荒东大人国国君厘信的幼子。五帝战争爆发后,厘信派夸父率领部众来协助青帝太昊。太昊甚是高兴。黑青白联盟成立,太昊令夸父与乘鳌率领玄夷氏絜钩、青蜚、鬿雀、猲狙等大将加入联盟。

行伯忙点点头。夸父在乘鳌身后坐下。随夸父之后,青帝的絜钩、青蜚、鬿雀、猲狙四员大将也依次出来给蚩尤、行伯行礼;然后坐在夸父身后。好大一个时辰,参拜仪式方毕。此时的太阳已转入正西,渐渐暗淡下来。月亮转入正东,渐渐明亮。群星开始闪烁出灿烂的光芒。

“当今三大迷案:天吴偷盗血色灵芝、后羿东海失踪、择帝珠丢失。当年就因为我去了一趟密山,烈山、轩辕就说我偷盗了择帝珠。撺掇人皇发出黄绢令:令四帝讨伐北山。我寻找不到人皇,无处诉冤,只得奋起反击,这才爆发了五帝战争。十四年过去了,行伯君来了,带来了择帝珠。我蚩尤遵从西王母的训令,愿意听从行伯君的号令。”

说着,蚩尤站起,六只手同时抱拳向行伯行礼。行伯心里虽觉好玩,但强忍住笑,也站起,抱拳向蚩尤还礼。

众位大将齐刷刷站起,向行伯抱拳行礼说:“愿听从行伯君号令!”

行礼毕。蚩尤的上右臂一指后面的墙壁,墙壁上的凤凰旗随之不见,继而出现了影像:回虻军团与若阳军团激战正酣,行伯冲向回虻军团。择帝珠从行伯的口中飞出,冲向回虻军团。只听一声巨响,一团火焰腾空而起,回虻士兵纷纷倒地……

大厅里众大将不由“啊”地一声惊叫。

行伯、无色更是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想不到自己在芒野的一行一动,蚩尤早已了如指掌。

“这就是择帝珠。”蚩尤说。“行伯君,你是未来人,当年这择帝珠是谁所偷,你一定是知道的。”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向行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行伯的脸唰地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在有穷国,我们根本不知道五帝战争,也没有什么择帝珠被盗之事。”行伯说。

“那,那你的择帝珠是哪来的?”黑帝的大将窫窳问。窫窳(yà yǔ)面色焦黄,头发赤红;八字红眉,蓝色的枭眼。

“当然是师父老怪传给我的。”行伯说。

“你师父可曾和你说过,这择帝珠的来历?”穷奇问。

“我当然知道。这择帝珠来自倚天苏门山,是每位大帝执掌天下的信物。”行伯说。

众人依然疑惑地望着他。择帝珠来自倚天苏门山,这大家都知道。可当年这择帝珠是被谁偷走的呢?行伯并没有说出来。

“行伯君来了,择帝珠现世了,这择帝珠丢失之谜也就解开了。这就是:择帝珠丢失,与黑帝无关。炎黄二帝,诬陷黑帝,罪不容赦。”蚩啄站起来大声说。

“请黑帝下令,即可攻打熊耳山,消灭炎黄联军。”回虻站起来说。

“军国之事,以后再议。今天黑帝专为行伯君接风洗尘。宴会开始!”

随着那父的喊声,两队艺女从石壁中走出,悦耳的音乐随之响起。音乐舒缓,动人心扉。艺女身着黑色的鳞状长裙,身材高挑,姣容清纯。每人手持一杏黄玉盘,盘中盛放着红色的朹(qiú)果,还有一酒樽。朹果大如木瓜,色泽鲜艳,香气诱人。酒樽呈方形,樽身呈黑色,似金似玉,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艺女将玉盘放到行伯面前。行伯凑到酒樽前一闻,正是日思夜想的酒,不由端起就喝。醇香浓郁,恰似潜真洞的潭水。

艺女见行伯面带笑容,问:“行伯君,这汤好喝吗?”

“汤?”行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艺女。

艺女点点头。

行伯不由咯咯大笑起来。吓得艺女慌忙跪倒,浑身不住哆嗦。音乐声随之停止。大厅里一片寂静。

“行伯君,这盘古井汤不好喝吗?”那父试探着问。

“什么呀,你们懂不懂啊?这是汤吗?明明是酒嘛!我们那个时代天天喝酒!”行伯说。

众人一听,不由噢了一声,继而大笑起来。艺女面带羞容地站起来,向行伯躬身行礼,慌忙离开,加入到表演的队列中。

……

噫!神秀密山,巍峨碧霞。德盖山海,人皇女娲。

噫!彩石补天,黄土造人。百谷自生,冬夏播琴。

噫!灵寿实华,草木所聚。爰有百兽,相群爰处。

噫!……

艺女们一边跳舞,一边演唱。众人听的如痴如醉。行伯仔细观看,原来艺女们穿的衣服能随着舞步自动演奏出音乐。

“行伯君,未来世界也有音乐吗?”行伯正胡思乱想着,回虻问。

“有啊。”行伯回头望着回虻,说。

“那,你能给我们唱一首未来世界的歌吗?”回虻说。

其他人也齐声应和。

“好吧。”行伯喝了口酒,站起来,唱了起来:“凤凰于飞,梧桐云锦。天籁之音,何处找寻。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行伯唱完,众人齐声喊好。

“行伯君,你从未来世界来,露一手你们那个时代的本领如何?”穷奇站起来,说。

众大将纷纷响应。

“好!谁敢陪我喝酒?”行伯站起来说。

穷奇听行伯说比喝盘古井汤,自知不敢,只好灰溜溜地坐下,一声不吭。众大将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没人敢应声。

“我来陪陪行伯君!”这时夸父站起来说。

“好!先干为敬!”行伯说着,端起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

“不行不行,行伯君的樽不满,这不公平。来,斟满!”夸父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来。

艺女忙将行伯的樽斟满。其他人都明白,这样行伯就比夸父多喝一樽,明显处于劣势。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行伯,看他如何应对。

行伯微微一笑,说:“想不到夸父大将个子这么高,度量却这么小。”说着,端起酒樽,又一饮而尽。

夸父见行伯如此豪爽,大为佩服。端起酒樽,也一饮而尽。两人一樽一樽地喝起来,直把众人喝的张口结舌。当喝到第八樽时,夸父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呼呼睡去。而行伯却一点事都没有。艺女忙过去,用朹果喂食夸父。

夸父渐渐醒来,见行伯正望着自己,不由满面通红。说:“行伯君真是海量,夸父甘拜下风!可在座的各位兄弟,又有谁是夸父的对手?”

众人皆不言语。

“行伯君九樽盘古井汤下肚,还敢和我比智吗?”那父站起来说。

众人皆心里暗笑。心想:这个时候行伯没有瘫倒已是奇迹,怎么还敢比拼智力?

“比拼智力,何须用我?风后跟你比就是。”

行伯的意思是说风后的智力比他强,让风后和那父比。可在众人听来,却是行伯不屑和那父比,让手下的随从和他比。那父有些生气。因为当时是等级森严的社会,让一个随从和一个国相比智,岂不是看不起自己?但行伯是蚩尤的贵客,又手持择帝珠,那父不便发作,冷笑两声,说:“若是风后输了,行伯君可要喝汤!”

“好,拿酒来!”

众人皆吃了一惊,不相信地看着行伯。

“行伯君有所不知,这盘古井汤虽入口甘爽,但喝入肚后,能逐渐麻痹人的神经,让人亢奋。行伯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蚩尤说。

“这算什么?在有穷国,河里流的水就是酒,我们喝水就是喝酒!”行伯朝蚩尤笑笑,不以为然地说。

“那好,就请行伯君出题吧。”

那父一心想让行伯出丑,见行伯同意替风后喝盘古井汤,忙说。

“在有穷国,喝酒都喜欢行酒令。你们就比行酒令如何?”

“酒令是什么?”那父问。

“酒令就是一只蛤蟆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两只蛤蟆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就这样一直说下去,谁说错了谁喝酒。”行伯说。

那父一听非常高兴。因为这种数字游戏,是他们国相的拿手戏,忙表示赞同。

风后站起来,抱拳向那父行礼,说承让。那父不客气地点点头。

那父先开始说,风后跟着说。众人明白,跟着说的难度更大,知道那父志在必得。可听着听着,大家才知道,看似简单的游戏,越到后来难度越大。象一百六十三只蛤蟆一百六十三张嘴,三百二十六只眼睛六百五十二条腿。不仅难计算,而且拗口。但那父和风后都顺利地说了过去。当风后突破二百只蛤蟆大关时,众人轻视之心顿消,皆惊叹风后智力超群。心想:行伯君的一个随从智力尚且如此,他的智力岂是常人能猜度透的?于是对行伯更加敬重起来。

当风后说到三百八十六只蛤蟆三百八十六张嘴,七百七十二只眼睛一千五百五十四条腿时,那父一时语塞,接不上来。那父接不上来,非智力不行,而是他不相信一个贱民能有如此好的智力。不由呆呆地望着风后,嘴只吧嗒,就是不出声。众人哄堂大笑,他才醒悟过来。无可奈何地摇头认输,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但他不胜酒力。酒刚入肚,就两腿发软,瘫坐地上。艺女忙过去喂食朹果。众人又是大笑。

不知何时,太阳早已暗淡,月亮早已升起。皎洁的月光把整个大厅照的如同白昼。宴会很晚才结束。众人纷纷向行伯辞别。众人离开,桌凳随之沉没,地面又平如镜面。四人惊奇地看着。这时有艺女走过来。向行伯行稽首礼:黑帝侍女阿莫给行伯君行礼!

行伯点点头。阿莫站起来,对行伯说:“启禀行伯君,黑帝请风后、力牧随我去歇息!”

力牧、风后望着行伯。行伯点头,两人随阿莫而去。

阿莫刚走,又有艺女走来,向行伯行稽首礼:黑帝侍女阿木给行伯君行礼!行伯点点头。阿木站起来,躬身道:“行伯君,无色姑娘,请随我去歇息!”阿木躬身对行伯说。

行伯点点头。阿木在前领路,行伯牵着无色的手紧随其后。一阵丝丝的凉意袭来,行伯已走进石壁;前面是一条朦胧的甬道,可行伯回头一看,刚才走过的甬道如水一般又恢复成石壁。阿木望着行伯困惑的样子,会心地一笑,又继续前行。来到一间石室,门自动打开。阿木领两人走了进来。石室呈拱形,墙壁呈橘黄色;室内只有一红色的石炕,再无它物。石炕上,并没有兽皮蒲草之类的铺垫物,也没有被褥之类的铺盖物。

“行伯君,这就是以后你们歇息的地方。若不称心,我立刻禀告黑帝更换。”阿木恭敬地说。

“睡个觉讲究什么,就这吧!”行伯不以为然地说。

阿木笑笑,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阿木走后,行伯到石炕上坐下。石炕温润,显然不是石头。无色看完室壁,又来石炕前蹲下,用手抚摸着石炕,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行伯。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行伯问。

“没有没有,我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玛瑙啊!”无色惊叹道。

“玛瑙是什么?”行伯不解地问。

“行伯君,这种玉石就叫玛瑙,非常珍贵。你瞧我帽子上这颗,就这么大已是珍贵难寻,而用玛瑙做成一张炕,这这这……真不知黑帝是从哪里寻来的。”无色惊叹道。

“这有什么呀!在有穷国,我住的屋子就是用这种玉石雕刻的。还有玉树、玉花!一张炕算什么?”行伯说。

“这是真的吗?有穷国真好啊!”无色羡慕地叹道。

“终于找到黑帝了!终于睡个安稳觉了!”说着,行伯把腿伸直,无色忙把鞋给他脱掉。行伯刚到炕上躺下,突然他的头部升起了一个枕头。枕头呈红色,长两尺、宽一尺,软硬适中,恰到好处。无色见状,既奇又喜。忙脱鞋上炕,在行伯身旁躺下,头部又升起一个同样的枕头。

“黑帝就是黑帝啊,真会享受生活!”无色感叹地说。

“享受这种生活还不简单,你陪我回有穷国就是了。”行伯调侃地说。

“行伯君,你真的带我回有穷国吗?”无色侧过身来,问行伯。

“你答应我的,永远做我的仆役!”行伯也侧过身来,看着无色,认真地说。

无色扑哧笑了,笑的是那样得意,笑的是那样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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