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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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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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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伯》连载

第二十一章 风起

一阵轻柔的音乐声把两人唤醒。两人睡眼朦胧,刚坐起来,阿木已经走了进来。来到炕前,向行伯行稽首礼。无色忙下炕穿鞋,阿木随即给行伯把鞋穿上。然后从衣袖中掏出两块叠成三角形的、绿色手巾,将其中一块递给无色,无色好奇地看着阿木。阿木将手巾打开,手巾里有一绿色的卵石;卵石象鸟蛋,晶莹剔透。阿木将卵石放入行伯口中,行伯顿感清香,心旷神怡。无色也学着阿木的样子,将卵石含入口中。阿木用手巾为行伯擦脸,擦手;手巾像荷叶,柔软、湿润,透着一股淡淡的馨香。无色也学着阿木的样子,自己擦脸、擦手。擦洗完毕,阿木让行伯把卵石吐在手巾上,包好,这才站起,看着无色。无色忙把卵石吐出,用手巾包好,交给阿木。阿木将两块手巾装入衣袖中。

“这个叫什么?能留给我吗?”行伯望着阿木,问。

阿木笑笑,轻声说:“我们叫它荷玉。行伯君喜欢,留着用就是。可以的。”

“那我用过的,也能给我留下吗?”无色见阿木没有反对,忙对阿木说。

阿木笑着点点头,将衣袖中的荷玉掏出来,一同递给无色。无色一边道着谢,一边将荷玉收好。

“行伯君,无色姑娘,黑帝有请!”阿木恭敬地说。

行伯哦了一声,忙站起来,牵着无色的手,跟着阿木,向外走去。阿木领着两人东折西拐,来到一间石室。石室里陈设也是非常简单:一张石炕,一个石墩。石墩上放着朹果和盘古井汤,蚩尤跪在石墩前。见行伯进来,蚩尤忙起身相迎。行伯再看此时的蚩尤:身材修长,穿一件黑色的长袍。长袍似绒似锦,既高贵典雅,又轻柔飘逸。光头,清瘦的长方脸,面容白皙。黑剑眉,杏仁眼,高鼻梁,元宝嘴,绝对是个美男子。阿木请行伯和无色在蚩尤的对面坐下,然后告退。

“行伯君是这样的。关于择帝珠,不方便在金牛厅谈论。这是我的密室,没有独狼的眼睛。行伯君再想想,又记起什么没有?”三人依然跪在石墩旁,蚩尤说。

“关于择帝珠,老怪和我说的很少。但昨夜,我想起老怪说过这样一句话:自从轩辕在仑者山将择帝珠丢失,择帝珠从此下落不明。说完他和小怪就大笑起来。我困惑不解,望着他们。老怪和小怪只是大笑,其他的就不再说了。”行伯说。

“怎么,你师父的择帝珠,是从黄帝手中得到的?”无色惊奇地问。

“黄帝是轩辕吗?老怪是说,轩辕在仑者山,把择帝珠丢失了。”行伯说。

“怎么是仑者山?轩辕去仑者山做什么?”蚩尤神情黯然,说。

“怎么,仑者山不能去吗?”行伯问。

“仑者山,是炎帝烈山的属地,黄帝怎会去仑者山?还把择帝珠丢失了?”无色对行伯说。

“老怪就是这样说的。”行伯说。

“怎么会是这样呢?尽管轩辕、烈山说我勾结魔王偷盗了择帝珠,但我蚩尤再恨他们,也不相信择帝珠是他二人所盗!”蚩尤激愤地说。

“黑帝是说,黄帝、炎帝偷盗了择帝珠,然后嫁祸于你?”无色惊讶地问。

“行伯君的话,你不相信吗?”蚩尤看着无色,说。

半天,无色点头赞许,说:“在斗勺谷,柏子高反复地给我讲解三大谜案,让我一定熟记在心。再三叮嘱我,三大谜案是叶,三皇争权是根。现在看来,仙师判断错了。”

“无色姑娘怀疑人皇吗?”蚩尤脸有怒色,问。

“天吴本是地皇的弟子,他私闯姑射山,偷盗血色灵芝,地皇难脱干系。可现在天吴回来了,血色灵芝也回来了,天吴并没有拿走血色灵芝……”

“怎么,天吴没有拿走血色灵芝?”蚩尤惊疑地打断无色,问。

无色点点头,继续说:“在龙溪谷,天吴把血色灵芝送给了伶伦,让他到华胥国去了。”

“华胥国?这又是怎么回事?”蚩尤问无色。

“启禀黑帝,伶伦是我的阿父,是肇山斗勺谷柏子高的弟子。我阿母叫关雎,是华胥国巨擘大君的艺女。七年前,巨擘派人来抓走了关雎,要伶伦用血色灵芝去换。所以伶伦看到血色灵芝后,就向天吴讨要。天吴同情伶伦,就把血色灵芝给了他。伶伦就带着血色灵芝去华胥国了。”无色侃侃说着,声音清脆。

“七年前,巨擘就让你们寻找血色灵芝?”蚩尤惊疑地望着无色。

“不是七年前,是十年前,巨擘就知道血色灵芝会在独山映红谷出现,所以派关雎来映红谷寻找。血色灵芝没有找到,却遇到了伶伦。两人情投意合,就生活在一起,生下了我。巨擘知道后,就把关雎抓走了,令我们父女二人继续寻找……”无色说。

“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没想到,这首妇孺皆知的童谣,巨擘竟然当真了。”蚩尤冷笑两声,说。“那,行伯君,你真的不是后羿?”蚩尤惊疑地望着行伯,问。

“不是。我就是有穷国行伯。”行伯说。

“可,当年那首童谣: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说的不就是你吗?”蚩尤依然不相信地问。

“可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行伯说。

蚩尤、无色皆点头赞许

“天吴虽然没有取走血色灵芝,但他与那塔辛勾结,私闯姑射山,偷盗血色灵芝千真万确。天吴和妖王都是地皇的弟子,就凭这一点,地皇难脱干系。”蚩尤平静一下心情,说。

“天吴没有取走血色灵芝,恰恰证明他私闯姑射山,并不是妖王、地皇的旨意,而只是救治国民。不然的话,他不会把血色灵芝送给伶伦的。”无色说。

蚩尤沉思片刻,点点头。

“魔王、鬼王是天皇的弟子,魔王尾随黑帝,私闯密山,然后制造混乱,引开二八神人的注意,隐藏在乾坤塔下的鬼王,乘机盗取择帝珠。大家都明白择帝珠不是黑帝所偷,但择帝珠被盗终究因你引起,这个罪责,黑帝不会不认吧?”无色说。

“这是柏子高的推断?”蚩尤问。

“正是。地皇、天皇搞乱天下的目的,就是逼迫西王母罢免人皇,然后自己复辟,执政密山。这些年来,我对仙师的推断深信不疑,直到刚才行伯君说:轩辕仑者山丢失择帝珠,我才知道,仙师错了。”无色说。

蚩尤沉思不语,半天才说:“莫非真如魔王所说,他们是监守自盗?”

“监守自盗?魔王为何这么说?”无色问。

“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蚩尤亦是满脸疑惑地说。

天空蔚蓝,白云悠悠。天际边,一艘吉量飞驰而来……

吉量其状如盘,有百米之巨;通体呈银色,阳光照耀下,反射出绚丽的光芒。吉量来到姑射山紫盖峰顶停住,随之徐徐降落。降至树梢,停住不动。底部中央张开,有旋梯伸出至地。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人从吉量中走下来。四人都是人首凤身,直立而行;鹤腿玉立,凤尾拖地;黑发梳成垂挂髻,羽毛黄中夹着赤。四人之后,人皇女娲从吉量中走出。女娲人首凤身,容貌端丽;眼睛细长而有神,鼻梁如山而高耸;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用一支杏黄玉簪扎紧;青色的鹤腿又细又高,金黄色的羽毛甚是华丽。女娲之后,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四人走下来,四人也是人首凤身,直立而行。春分、夏至、秋分、冬至之后,二八神人走下来。他们身材细瘦,脸颊狭小;红发红眉,凸眼黄圆;鹰鼻鲸嘴,兔耳高竖;青袍袭地,肩膀赤红;奇模怪样,甚是吓人。二八神人之后,走下来的便是炎帝烈山、白帝少昊、黑帝蚩尤、青帝太昊、黄帝轩辕。五帝走下吉量后,旋梯自动收起,恢复如初,吉量升空而去……

五帝初次随女娲皇亲征,又打了胜仗,难掩心中的兴奋。在众仆役的簇拥下,走进碧霞宫殿。来到大殿,见女娲皇脸有怒色,五人顿时愣在那里。这时仆役三淖急匆匆走了进来,跪倒行稽首礼。

“我们走后,谁来过碧霞宫?”女娲怒问道。

“只有朝阳谷天吴大君来过。”三淖说。

“他来做什?”女娲问。

“他说来拜见人皇。我说人皇去了西海,他就回去了。”三淖说。

“他没进大殿?”女娲怒问。

“来大殿歇息片刻,就走了。”三淖说。

“是你做陪?”

“他是大君,我一仆役怎能陪他?是他自己在大殿坐了会。”三淖说。

女娲令三淖下去,脸色变得狰狞可怕。

“怎么了?”太昊问。

“血色灵芝丢了!”侍女立春说。

“啊!”大殿里顿时人人惊恐万分。血色灵芝乃西王母之物,从女娲皇手中丢失,女娲皇难逃罪责。

“朝阳谷国民得了重病,句芒已经禀告于我。我本想亲自走趟朝阳谷,可季燕势力已大,再不除去,必成祸害。我才禀告西王母,求昆仑虚谷派人查看。若朝阳谷国民真需血色灵芝医治,西王母自会派人来取,何须他天吴行卑鄙之事,来偷盗血色灵芝?在他天吴眼里,还有我女娲吗?还有西王母吗?谷雨,立即去朝阳谷,捉拿天吴!一定让他把血色灵芝交出来!”女娲气愤地说。

谷雨等十六人向女娲告辞,直奔东海朝阳谷。

“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你们四人即刻去嗟丘,面见句芒神人,令他立即搜查东海诸岛,以防天吴逃匿。”女娲从气愤中缓过神来,思路也清晰起来,吩咐着。

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人辞别而去。

“蚩尤、少昊,你二人即刻去天息山,捉拿天吴的儿子天虞。此事虽与他无关,但天吴得知天虞在我们手中,就不敢损坏血色灵芝。若赤松子阻挠,就把赤松子一起捉来!”女娲说。

蚩尤、少昊也告辞而去。

“烈山,你去趟君子国,看从黄姬那里,能不能探听些信息。”女娲说。

烈山点头赞许,辞别女娲,向君子国而来。

“轩辕,你带领众仆役,仔细搜索姑射山,不要放过任何犄角旮旯。”女娲说。

轩辕领命而去。

“阿母,我做些什么?”太昊看着女娲,问。

“昊儿,你要去趟昆仑虚谷,把姑射山发生的事告诉西王母,一切由她定夺!”女娲对太昊说。

“孩儿明白。”太昊辞别女娲,向昆仑山而来……

安排完毕,女娲长长地舒口气。突然,她一个激灵,脸色顿变,大声喊道:“春分,快传三淖!”

春分一愣,未见其动身,身体已经像风一样飞了出去。就在这时,轩辕的喊声已经传来:“人皇,三淖死了!”

女娲疾步来到院内,轩辕和众仆役已经抬着三淖的尸体走了进来。

“怎么死的?”女娲问。

“服毒而死。可我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他所服何毒?”轩辕说。

三淖脸色红润,身体柔软,就像睡熟了一般。

女娲审视半天,叹道:“这种毒不在九十九种剧毒之列。看来他是早有准备啊!”

“人皇怎么想到三淖会自尽?”轩辕问。

“没有内鬼,那引来外贼。是我大意了!”女娲感叹地说。

“是我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把事情想简单了。”轩辕自责地说。

“起风了!”女娲长叹一声,转身重回大殿……

二八神人回来,报告了朝阳谷的情况:朝阳谷国民食用了今年的丹果后,全身酸痛,无力直立行走。天吴就把国君之位传给他的弟弟天猄,私闯姑射山,盗窃血色灵芝,回去救治国民。可他离开朝阳谷后,就再也没有回去。朝阳谷人以为天吴偷盗失手,被人皇擒获了……

蚩尤、少昊回来,说天虞也失踪了……

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也从嗟丘返回来,说句芒神人得知天吴偷盗血色灵芝之事,大为吃惊。因为西王母已经派后羿神人到了朝阳谷,亲自调查处理这件事。天吴没有理由再来姑射山,偷盗血色灵芝。句芒已经派人秘密查找天吴……

一连几天的搜索,轩辕报告,姑射山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也再没发现可疑之人……

烈山回来,说君子国那边没有可用之信息。

女娲听着禀报,眉头紧皱,默默不语……

几天后依然没有天吴和血色灵芝的消息,女娲只好令五帝返回各自的辖地,继续打探天吴的消息;自己带着八侍女、二八神人返回密山……

话说黑帝蚩尤返回北山,妻子姜央、要离、国相那父、国师巫坻、长子蚩啄等人早在帝都山益都谷口迎接。漫山遍野的绿树鲜花,还有那亲切的乡音,冲散了蚩尤郁闷的心情。他走下吉量,忙说免礼,随同众人,沿着益都谷,回到金牛厅。

金牛厅内,众位大将早已经等在那里。见蚩尤到来,亦是高兴万分。行礼毕,蚩尤令众大将返回自己的营地,把妻子姜央、要离和那父、巫坻留住。众人走后,蚩尤讲述了天吴私闯姑射山、偷盗血色灵芝、并神秘失踪之事。四人听了,目瞪口呆,震惊万分。

“天吴的妻子贞子性情敦厚,讷言敏行,在密山与她有一面之缘。要不,我去趟朝阳谷,探访一下贞子如何?”姜央说。

“我陪姐姐一起去吧。”要离说。

“此刻,朝阳谷已经成为天下关注的重点。两位夫人去,凶险万分。还是不去为宜。”那父说。

“可,血色灵芝乃西王母之物,今从人皇手中被盗,让人皇如何面对西王母?人皇对黑帝恩重如山,当此危难之际,我们不替她分忧,谁替她分忧?”姜央说。

“国师如何看?”蚩尤望着沉默不语的巫坻,问。

“多事之秋,黑帝宜静不宜动。”巫坻说。

“正如姜央所说,我若不为人皇做点事情,怎对得起她的养育之恩?”蚩尤说。

“那可派共工大将去。”巫抵说。

“共工大将虽智勇双全,但也要改头换面,秘密查访。一旦暴露了身份,必会被人利用,给人皇乱上添乱。”那父接口说。

“国相的话甚有道理,理应如此。”要离说。

蚩尤、姜央赞同。蚩尤急召共工和刑天来金牛厅,说了查找天吴的计策,两人赞同。刑天将共工改换成柔利国国君焦默的模样:一手一足,反膝曲足。共工悄悄离开北山,前往朝阳谷,查访天吴。

在蚩尤焦急的等待中,共工返回帝都山。蚩尤忙将他迎进金牛厅内。

“见到贞子没有?”蚩尤急切地问。

“我先到了虹虹岛,随祭拜的人群到了朝阳谷的蟹爪山。刚上岛就被妖王的人拦住。我说我是柔利国焦默,特来拜见天吴的夫人姚贞子。妖王的人说,不管是谁,天猄国君有令:任何外国人不得进入朝阳谷。我再三相求,都被拒绝,只得离开蟹爪山,又去了崆岘山、塔加山,那里都有妖王的人把守,都是不许外国人进入。我只好由马蹄山去了君子国,在那里明察暗访,没有得到天吴的任何信息,只得返回来了。”

“朝阳谷的所有山口,都有妖王的人把守吗?”那父问。

“是的。看样子,朝阳谷已经被妖王占领了。”共工说。

“君子国的人怎么谈论朝阳谷的事?”那父问。

“真是奇怪的很,我去了君子国跛谷的双鱼酒肆,那里的人根本不知道朝阳谷的事情。”共工说。

众人听了,疑惑不解。共工告辞。

“君子国号称天下信息交流之地,朝阳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它能不知道?”蚩尤疑惑地说。

“异族人的思想,真的和我们不一样。”姜央宽慰着蚩尤,说。

“我担心的,是妖王占领了朝阳谷,封锁了朝阳谷的消息。很有可能,天吴也被囚禁了。若妖王得到血色灵芝,必会献给地皇。地皇会以此为借口,逼迫人皇离开密山,自己复辟执政。”蚩尤说。

“黑帝的意思,是要亲去朝阳谷吗?”那父问。

蚩尤点点头,说:“不查明白,我心不甘啊!”

“那黑帝以何人的身份去呢?”那父问。

蚩尤一时无语,看看那父,又看看姜央要离。

“柔利国与朝阳谷相交甚厚,尚且不能登岛;黑帝要想登岛,看来只能以丰沮玉门山的名义了。”要离说。

巫坻抬头看着蚩尤。蚩尤沉思片刻,看着巫抵,点点头。

“这样也好,想必妖王不敢得罪丰沮玉门山。巫坻建议,黑帝应从崆岘山登岛。崖城长老陀吉性宽厚,巫坻曾有恩于他,想必他能见巫坻一面。但陀吉既与巫坻相熟,自知巫坻性情。望黑帝少说多听,以免露出破绽。”巫坻说。

蚩尤点头赞许。刑天将蚩尤变换成巫坻的模样,穿上他的衣服,戴上他的发簪,乘坐黑帝的吉量,直接由帝都山去了朝阳谷……

吉量到了朝阳谷崆岘山的木易吉谷,“巫坻”从吉量中走下。放眼望去,那塔辛的咣当丑猛将带领兵士,正驱赶进入朝阳谷的人。这些人容貌各异,显然来自天南海北。

“巫坻”走上前来,向咣当丑抱拳行礼,说:“相烦通报陀吉长老,丰沮玉门山巫坻奉仙师之命,前来拜见天猄国君。”

咣当丑惊疑地审量着“巫坻”,问:“你是……”

“西王母有令,丰沮玉门山全力协查朝阳谷发生的变故。”“巫坻”说。

咣当丑一听,顿时脸露笑颜,说:“失敬失敬!国师请!”说罢,亲领“巫坻”走进崖城,拜见崖城长老陀吉。陀吉是朝阳谷四老之一,地位仅次于国君。

崖城内冷冷清清,大街之上,空无一人。偶尔有巡逻的妖王兵,也是凶神恶煞,令人胆寒。进入大殿,陀吉坐在卧榻上,面容痛苦,冷汗隐隐。也无侍女接待,咣当丑和“巫坻”只得自己坐到卧榻旁的坐凳上。

“长老,仙师急切知道,朝阳谷到底发生了什么?”望着陀吉痛苦的表情,“巫坻”问。

“丹果真的不能再食用。”陀吉痛苦地说。

“真的是丹果出了问题?既如此,那就应该禀告人皇和西王母,为何大君私闯碧霞宫、偷盗血色灵芝?当时你们为何不阻拦?”“巫坻”又问。

“当时,我们也是病痛缠身,糊涂了。天吴说愿用一人之命,换取全国安康。我们还深受感动。”陀吉说。

“大君真的没有回来?”“巫坻”问。

“一去不复返。可见他偷盗血色灵芝,根本不是救治国民。而是为一己私利。”陀吉咬牙说。

“可有大君的消息?”“巫坻”问。

陀吉望着“巫坻”,半天才说:“他们一家人逃匿了!”

“一家人?”“巫坻”吃惊地问。

“他的妻子姚贞子,他在天息山学艺的儿子天虞,同时失踪。这一定是天吴策划好的。”陀吉愤愤地说。

“可有凭据?”“巫坻”又问。

“我只知道,姚贞子是从虹虹岛逃跑的。具体细节,国师到了列涂城,国君会告诉你的。”陀吉说。

“长老有什么话,转告给仙师吗?”“巫坻”问。

“借丰沮玉门山之力,夺回血色灵芝,挽救朝阳谷国民。”陀吉强忍痛苦,说。

“巫坻”见陀吉已经坚持不住,只得告辞。咣当丑又陪“巫坻”来到列涂城。大街上依然冷冷清清,阴气森森。

宫殿里,天猄躺在卧榻上,不能坐立。一旁侍候的侍女,也是爬行,不能站立。见“巫坻”来到,泪流满面。

“我后悔让兄长去盗取血色灵芝,置国民于绝境啊!”天猄哭道。

“这话是从何说起?”“巫坻”惊诧地问。

“若兄长不去盗取血色灵芝,人皇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现在兄长盗走了血色灵芝,这世上再无人能救朝阳谷了。”天猄叹道。

“据丰沮玉门山得到的消息,大君在姑射山仆役三淖的协助下,成功盗取了血色灵芝,并顺利离开了姑射山。难道他真的没有回来?”“巫坻”问。

“真的没有。”天猄说。

“怎么,天吴在姑射山有卧底?”咣当丑惊讶地问。

“妖王不知道吗?”“巫坻”反问道。

“妖王怎会知道?看来天吴早有偷盗血色灵芝之心!我们都被他骗了。”咣当丑说。

“姚贞子何时失踪?”“巫坻”问。

“兄长走后,嫂子说要去虹虹岛神泉山为兄长祈祷许愿,早日归来,解救国民。我便依允了。嫂子由侍女水熙、中熙陪同,从蟹爪山乘吉量去的神泉山,可到晚上也没有回来。第二天,我和那塔辛大将、巴朵长老一起去虹虹岛寻找。神泉山下,我们发现了吉量;吉量旁边,是水熙、中熙的身体,早已死去。在水熙的手下,用血写了个乾字。”天猄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乾有两重意思:一是指天,是天杀了她;这个天,当是天吴。二是指西北,杀他的人去了西北;西北就是大荒北,不可能是北海。”“巫坻”说。

“国师分析的极是。当时那塔辛大将也是这样分析的。”天猄说。

“两位侍女是怎么死的?”我又问。

“掌击顶心而死。”天猄说。

“国君可有什么话,带给仙师?”“巫坻”问。

“抓到天吴,找到血色灵芝,解救朝阳国民。”天猄含泪说。

“巫坻”点头应诺告辞。

“国师还要去往哪里?”走出大殿,咣当丑问。

“我的师弟巫舍就在君子国,我想前去相见。”“巫坻”说。

咣当丑赞同。两人来到朝阳谷的马蹄山,咣当丑向“巫坻”告辞,返回崖城;“巫坻”奔君子国而来。

君子国是东海上最大的岛屿,象一颗红色的宝石镶嵌在蓝色的东海上。岛上的山石皆呈红色。满山遍野的岂树,更是象燃烧的火焰。君子国的国都位于东口山下的蒲甘城,方圆几十里,天下商贾云集,非常繁荣。在蒲甘城繁华的跛谷有一双鱼酒肆,甚是闻名,“巫坻”便借宿在那里。

君子国的人也不食用丹果,而是沿袭伏羲皇时代的风俗,食用兽肉。他们衣冠楚楚,腰佩短剑;出行骑虎,另有一虎相随驮物。“巫坻”明察暗访,却毫无天吴的信息。每日里,双鱼酒肆人满为患,但都是谈论商贾行情,歌姬美色,无人谈论血色灵芝被盗案、天吴失踪案,甚至连朝阳谷人患病都无人谈论。“巫坻”好生失望,正准备离开时,君子国国师巫舍来到了酒肆。

“巫坻”从服饰上,已经断定此人是君子国国师巫舍,内心不由有些慌乱。要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得抱拳相迎。

“师兄何时来的君子国?”巫舍也抱拳相迎,问。

“前天到的,今天正准备离开,不想遇上了师弟。”“巫坻”笑着说。

“既是前天到的,为何不见我?让师弟以尽地主之谊?”

“行程匆匆,急于回北山,故没有打扰师弟。”

双鱼酒肆的主人叫卑禾,见国师到来,甚是热情。得知“巫坻”是巫舍的师兄,更是开了一间上等的客房,摆上了上等的菜肴,搬来上等的好酒。“巫坻”盛情难却,只得坐下,和巫舍吃喝起来。

“师兄来君子国,可是替黑帝打探天吴的消息?”一边喝酒,巫舍问。

“师弟有天吴的消息?”“巫坻”问。

“君子国得到的信息是,天吴一家人,携带血色灵芝,藏到了大荒北。”

“他偷盗血色灵芝,不救治国民,藏到大荒北做什么?”

“这些年来,天吴早在布局。每年他都会让他的弟弟天猄,到大荒东游玩,其实是秘密查找大比赤阴国的遗迹。功夫不负有心人,帝俊遗留的一份秘诀,真让天猄找到了。但修炼这份秘诀,必须要用血色灵芝。至于为何,无人知晓。”

“这种信息,为何无人买卖?”

“天吴是祸水,他的信息,没人敢说,以免引火烧身。我知道师兄与黑帝关系极好,急着帮黑帝立功,才坦言相告。黑帝虽是人皇最得意弟子,又是人皇抚养长大,但出身毕竟微贱;若不多立些功劳,怎会被太昊等人瞧起?”巫舍说。

巫舍的话深深刺痛了“巫坻”。“巫坻”站起身来,说:“黑帝待我恩重如山,我一定要帮他分忧解难。”

巫舍哈哈大笑,说:“师兄喝醉了。咱们是丰沮玉门山人,黑帝对咱再好,也谈不上恩重如山。师兄暂且再留宿一夜,明日咱们共去北山。”

“这样最好。黑帝也是豪爽之人,极喜交友,为兄介绍你们相识。”“巫坻”说。

“我去大荒北,顺路送师兄。黑帝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有机会一定前去拜访。”巫舍说。

“莫非师弟为天吴之事?”

巫舍又是大笑,说:“天吴之事,君子国不关心。我是代黄姬国君,前去拜见魔王。”

两人又喝了一会,巫舍告辞,约好明日一早启程。

次日一早,巫舍来到。同乘黑帝的吉量,从门槛山向北山而来。

吉量紧贴海面飞驰着。大海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昨日酒肆里,人多嘴杂,一些话巫舍没敢对师兄讲。魔王在大荒北的疙瘩山中,发现了上古的霓虹术。特来照会黄姬,黄姬派我去共同参研”巫舍看着“巫坻”,说。

“真的是失传的霓虹术吗?”听说是霓虹术,“巫坻”抑制不住兴奋,问。

相传霓虹术是盘古时代的一种经术,靠人自身的修炼来延长生命,在神农时代就已经失传。在天星洞,女娲几次谈起霓虹术,都羡慕不已。

“虽不能肯定,但从魔王捎来的书信看,是上古文字无疑。”巫舍说。

“如此机缘,能否带我同去?”“巫坻”地问。

“这有何不可?只要黑帝不怪罪你就好。”巫舍说。

“我们毕竟是丰沮玉门山人,黑帝不会怪罪的。”

“这样最好。有师兄相助,破解这上古文字,就更有把握了。”巫舍高兴地说。

吉量不再转道北山,而是直接向大荒北行走。

吉量来到疙瘩山,魔王计蒙早已等在那里。见巫舍带人同来,甚是吃惊。

“这是我的师兄巫坻,今在黑帝处效力。因事去君子国,故约他同来,望魔王莫怪。”巫舍说。

“求之不得,欢迎欢迎。”计蒙向“巫坻”抱拳行礼,说。

“魔王久居大荒北,为何今日才发现此山的秘密?”“巫坻”问。

“都说天吴逃到了大荒北,我便每山每洞地搜查。这疙瘩山无草无木,人迹罕至。若不是搜索天吴,我也懒的来这里。那日里我来到疙瘩山,一个山洞一个山洞地搜寻。当到了翘脚洞时,在洞壁上发现了一组图案。文字我看不懂,但姿势应是在修炼上乘经术。便告知黄姬,让他来参研是不是失传的霓虹术。”计蒙说。

“天吴真的来了大荒北?”“巫坻”问。

“计蒙敢以人头担保,天吴绝没来大荒北。”计蒙肯定地说。

“天吴的事与咱们无关,还是请师兄先参研经术吧。”巫舍说。

三人不由大笑,走进山谷,向翘脚洞走去。疙瘩山果然名不虚传。虽然群山连绵,但山上的每块石头都象树疙瘩一样,奇模怪样,千姿百态。在疙瘩山中,有一条纳木衣谷;纳木衣谷的尽头就是呼独峰,在呼独峰的半山腰就是翘脚洞。翘脚洞阴暗潮湿。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洞突然明亮起来。在洞的一角,有一石桌,桌边有石凳两个。可能山洞中曾有两人居住。石桌上有一金属器物,四四方方,薄如手掌。在金属器物的旁边,有一金匣。金匣里有四四方方的金碟数张。洞壁平整,显然是人力所为。图形是一个人或盘腿打坐,或踢腿出拳,显然是在练功。在图形的右侧有四个字,在每个图形的下方,标注着一行小字……

巫舍“巫坻”认真地看着图形,不时地比划着……

“两位国师,这是霓虹术吗?”计蒙问。

“霓虹术,只是传闻,并无典籍记载。至于是不是霓虹术,只有问了人皇才能知道。”“巫坻”说。

“那这件事,就拜托给师兄了。”巫舍说。

出了疙瘩山,两人向计蒙拜别。“巫坻”回北山,巫舍返回君子国……

讲到这里,蚩尤长长地舒口气,似乎如释重负。端起盘古井汤,向行伯、无色一敬,畅意地大饮一口。

“黑帝可还记得翘脚洞里的文字吗?”行伯一边与蚩尤饮酒,一边随意地问。

蚩尤望着行伯,半天才说:“我记得那四个大字是这样写的……”

说着,蚩尤站起来,来到墙前,用手指在墙壁上写了一行字。行伯细看,原来是“凝魂聚魄”四个字。

“这四个字我认的。读作:凝魂聚魄。”行伯说。

“这是真的吗?行伯君真的认识这种上古文字吗?”蚩尤吃惊地问。

“上古文字?有穷国也是这种文字。”行伯解释说。

“那这几个字行伯君认识吗?”

说着,蚩尤又用手指在墙壁上写了三个字。行伯看了一下,轻声读到:沃之野。蚩尤点点头。这三个字可能他已经认识了。所以行伯读出来后和他学的一样,也就印证了行伯确实认识这种文字。

无色不解地望着行伯,想问又觉得不合适,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门悄无声息地开了,阿木走了进来。

“黑帝,行伯君需要歇息了。”阿木说。

蚩尤一愣,随即嘿嘿大笑,说:“明日再聊!明日再聊!”

行伯无色向蚩尤告辞,随阿木来到石室歇息……

一阵轻柔的音乐声把行伯无色唤醒。无色将卵石放入行伯口中,学着阿木的方法给行伯擦脸、擦手;然后又给行伯梳头、自己梳头。整理完毕,石室的门自动开启,阿木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向行伯行稽首礼。然后,领着两人又来到蚩尤的密室。蚩尤早等在那里。三人坐下,阿木退了下去。

“昨天,我和行伯君讲了去朝阳谷、君子国、疙瘩山的经过,绝没有任何隐瞒。行伯君聪慧,你想一下,我那里露出破绽没有?”蚩尤说。

“没有破绽。”行伯想了想,说。

“黑帝自己认为有没有破绽?”无色问。

“这些年来,我自己反复回忆,也不止一次和姜央、要离、那父、巫坻四人讲述,让他们指出我的破绽。我们都没有发现破绽出在哪里。”蚩尤说。

“这一趟朝阳谷之行,黑帝有两处破绽,难道黑帝没有觉察吗?”无色问。

“怎么,有两处破绽?望无色姑娘指出来!”蚩尤惊疑地说。

“第一,你对咣当丑说去探望巫舍,合情合理,无人怀疑。但你到了君子国,不去与巫舍相见,就难免让人怀疑了。第二,巫坻是丰沮玉门山的人,别说发现了上古经术,就是天下的重大信息,他首先想到的是教主女丑,而不是三皇五帝。但你说的却是请人皇定夺。无论是魔王还是巫舍,就凭这句话,就已经断定你不是巫坻了。”无色说。

蚩尤神色木然,呆呆地看着无色,久久不语。

“巫坻是黑帝的国师,跟随黑帝已久,言必称人皇。顺口说由人皇定夺,符合巫坻率性随心的性格。这怎么能是破绽呢?”行伯想了想,说。

“既是率性随心,为何不去拜见国君黄姬?自己的师弟在黄姬手下做事,于情于理都该代表女丑教主,感谢黄姬的照顾!既是率性随心,既然知道了天吴的信息,就该返回丰沮玉门山,报告女丑教主,哪里来的心情、跑到疙瘩山钻研霓虹术?……”无色一连串地问着,行伯面面相觑,不能回答。

“咳!当时我处处模仿巫坻的率性,刻刻控制自己的言行,反而失了率性随心的真谛。听了无色姑娘的话,再想这些事,处处都是破绽。”蚩尤神情沮丧,叹道。

“就算他们识破了你的身份,又能怎样?你还不是帮人皇分忧?就算人皇知道了,也不能责怪你。”行伯说。

“事情若象行伯君说的这样就好了。后来发生的事,更加诡异,望无色姑娘帮我解疑。”蚩尤说。

“黑帝请讲!”

吉量降落在金牛厅边,那父等在那里。“巫坻”从吉量上下来,走进金牛厅,才见姜央、要离已在等待。姜央、要离上来,忙着给“巫坻”卸妆,半天,才恢复蚩尤的本来面目。四人相见,忍不住大笑起来。

“国师呢?”蚩尤问。

“自从你扮做国师后,国师就闭门不出。众人都知道国师代替黑帝去了朝阳谷。”那父说。

“蚩啄几次来见你,我都说你在分析共工带回来的信息,不能打扰,把他劝回去了。”姜央说。

蚩尤点头赞许,四人坐定,阿莫、阿木端上来黑色的百果。

“见到姚贞子了?”待阿莫、阿木两人退下,姜央焦急地问。

“姚贞子也失踪了……”

蚩尤把去朝阳谷、君子国的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但去大荒北疙瘩山的事却隐瞒下来。

“天吴杀死了贞子的侍女,只带着贞子逃了。可信吗?凭天吴的本领,多带两个人藏匿,困难吗?”姜央疑惑地说。

“难道天猄还能说谎?”蚩尤问。

“天猄没有说谎。我担心的是,有人掳走了天吴、贞子和血色灵芝,故意杀死水熙、中熙,嫁祸天吴。”要离说。

“那,那个乾字怎么解?”蚩尤问。

姜央、要离顿时无语,面面相觑,不能回答。

“不管怎么说,这是得到天吴和血色灵芝的最重要信息。黑帝应即可去密山,报告人皇,一切由她定夺。”那父说。

次日,蚩尤乘坐吉量来到密山。当值的是谷雨神人。两人相见,行抱拳礼。

“黑帝来密山可是拜见人皇?”谷雨问。

“正是。我得到了天吴的一点信息,想报告给人皇。”蚩尤说。

“可人皇与八侍女都去了昆仑虚谷,山上无人做主。黑帝还是先回吧!等人皇回来,我定当禀报。”谷雨说。

无奈,蚩尤只得与谷雨道别,返回帝都山。姜央、要离、那父听说女娲皇去了昆仑虚谷,都劝蚩尤安心等待。

每年的八月十五瓜果节,是五帝去密山拜会女娲的日子。可没到瓜果节,二八神人就传来消息,人皇还没有从昆仑虚谷回来,让五帝静等人皇的消息。

西王母九十年的瓜果节到了。二八神人早早来了消息,人皇在天星洞接见五帝。早早地,姜央、要离就准备好送给女娲的礼物,蚩尤乘着吉量,向密山而来。

到达密山独秀峰猴谷,正是清明神人当值。见蚩尤来到,远远迎着,一番寒暄。经猴谷过月亮湖,来到绿媚潭。女娲的侍女立夏已经等在那里。行礼完毕,立夏领蚩尤来到红云峰的天星洞。这是女娲传经布道的地方,也是五帝居住的地方。

“立夏,相烦通报一声:我要拜见人皇!”蚩尤说。

“一年不见,就想人皇了?我们也是刚从昆仑虚谷回来,大量的信息没来得及处理,人皇忙呢!我看还是等烈山、轩辕、太昊、少昊到来后,一起拜见的好。”立夏说。

“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人皇。”蚩尤认真地说。

“什么重要的事情?”立夏问。

“关于天吴的消息。”蚩尤说。

“当真?”立夏脸色顿变,问。

“当真。”

“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去请人皇。”说罢,立夏急匆匆而去。

女娲没到,烈山、轩辕、太昊、少昊陆续来到,天星洞热闹起来。五人正相互调侃着,女娲在八侍女的陪同下,来到天星洞。今天,女娲没有穿神服,而是穿着一件杏黄色的长裙,高贵典雅。八侍女也没有穿神服,而是穿着红红绿绿的长裙,显得更加俊俏。五帝见了,一边行稽首礼,一边赞叹人皇的美丽。

“一年多不见了,都围过来坐。”女娲招呼着。

女娲席地而坐,五帝、八侍女围坐在她的身边。

“蚩尤,立夏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女娲看着蚩尤,问。

“启禀人皇,我化妆成巫坻国师,去了朝阳谷,见到了崖城的陀吉长老和天猄国君。”蚩尤说。

“怎么,你去了朝阳谷?”女娲吃惊地看着蚩尤,问。

“是的。”蚩尤得意地说。

“他们怎么说?”

蚩尤把陀吉和天猄的话叙述一遍。

“从列涂城出来后,你去了哪里?”女娲问。

“我辞别天猄后,由马蹄山去了君子国。”蚩尤说。

“那为什么不去白腋山旵蚺谷看看?”女娲有些生气地问。

“一路之上,妖王的咣当丑猛将跟着我,就没有多想。人皇,有什么不对吗?”蚩尤见女娲脸色不悦,惊疑地问。

“在白腋山旵蚺谷,大鹂、少鹂发现了句芒的尸体。”女娲悲愤地说。

“句芒死了?”五帝吃惊地望着女娲,问。

女娲点点头,说:“朝阳国民得病后,西王母十分重视。亲派后羿神人下山调查。后羿神人在由朝阳谷去往君子国的途中,神秘失踪了。西王母再派大鹂、少鹂下山查访,意外在白腋山旵蚺谷中,发现了句芒的尸体……”

“句芒神人是如何死的?”蚩尤问。

“中毒而死。经冰夷鉴定,所中之毒,就是传说的乌疥毒。还有,三淖所中之毒,也是乌疥毒。”女娲说。

“这种毒闻所未闻,世上哪来的乌疥毒?”烈山问。

“这种毒盛行于盘古大帝时代,绝迹于神农大帝中期。连冰夷都不相信,世上怎么还有乌疥毒。”女娲说。

“人皇不该让句芒神人搜捕天吴。”轩辕插话说。

轩辕平日里沉默不语,关键时说出话来,能把人惊死。女娲对他最是器重。

“怎么讲?”女娲问。

“以国民为诱饵,杀死了后羿神人,盗取了血色灵芝,他怎么能放过句芒神人呢!”轩辕说。

“他为什么这么做?”蚩尤问。

“搞乱天下,栽赃人皇,协助地皇复辟。”轩辕说。

听了轩辕的话,众人豁然开朗。什么丹果有毒,国民患病,季燕造反,偷盗血色灵芝,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复辟做的铺垫。

“当时,听了大鹂、少鹂的讲述,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光地皇,天皇也要对我下手了。今后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女娲说。

天皇伏羲和人皇女娲本是恩爱夫妻,协助西王母打败帝俊、治理天下,立下赫赫功劳。女娲执政后,推行等级制,废除了伏羲的无为而治,两人产生了嫌隙。几十年来,两人的弟子相互攻击,更加深了两人的裂痕。

“别人的弟子都本领高强,难道我们都是一堆废物吗?若有人想复辟天下,先问我蚩尤答不答应。”

“你们回去以后,继续查找天吴和血色灵芝。血色灵芝从我的手中丢失,我无法向西王母交代。其他的事情,由西王母做主。”女娲说。

五帝连忙应诺。

到了向女娲辞行的日子。女娲在天星洞设宴招待五帝。八侍女忙着张罗,端上了从昆仑虚谷带来的瑶碧;瑶碧,碧绿如丝,清凉爽口。还端上了昆仑虚谷的蟠桃浆。

宴席正酣,立春拿着一片叶状绿绢急匆匆进来,交给女娲。女娲看后,脸色突变,大声念道:“有人勾结计蒙,修炼歪邪经术。”

欢乐的气氛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蚩尤的心更是紧张起来:这是告我吗?翘脚洞的事,是不是要告诉人皇?这个时机,这种场合,合适吗?蚩尤心里一遍遍地问。

“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手栽培的。我待你们如同我的五个手指,缺谁都心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只要你以后不再和计蒙来往,归返正道,你还是我的好弟子。”女娲脸色缓和,语气也轻柔了许多,说。

五帝连忙应诺。尽管女娲和八侍女依然笑逐颜开,但有了这层阴影,这一年的瓜果节就这样在不愉快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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