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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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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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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伯》连载

第三十章 朱厌兵败

在泰威山的西北角,有一座西霞峰;山中有一条夷谷,危崖耸立,云雾弥漫;藤缠怪石,树木葱茏。树林中,有一溶洞,名为猛犸洞;朱厌军团就驻扎在这里。朱厌刚回到大营,倍伐就找了过来。

“西王母保佑,黑帝派你去华胥国。大将立功的时机到了。”两人行礼毕,倍伐说。

“请大将放心,朱厌绝不负白帝厚爱,一定把血色灵芝夺回来。”朱厌说。

倍伐哈哈大笑,说:“大将可知黑帝为何派你去华胥国?”

朱厌顿时愣住,半天方说:“黑帝自然想讨好白帝。”

倍伐一笑,说:“黑帝狂傲,眼中只有人皇,哪有他人?”

“那就是黑帝知道我的荧惑阵厉害。”朱厌说。

“荧惑阵固然厉害,但不是最厉害的。”倍伐说。

“那为何派我去?”朱厌不解地问。

“因为黑帝料定你取胜不了巨擘。”倍伐说。

“巨擘一介匹夫,华胥国无兵无将,我败在何处?”朱厌顿时恼怒,说。

倍伐又是大笑,说:“就败在大将轻敌。华胥国虽无兵无将,但巨擘却非等闲之辈。当年他曾追随天皇讨伐帝俊,屡立战功。他的大君之位,并非靠世袭而得。”

“就算巨擘厉害,他没有兵将,如何破解我的荧惑阵?”朱厌问。

“巨擘虽然没有兵将,但他自有办法破解你的荧惑阵。这一点,黑帝比我们更清楚。”倍伐说。

“那大将让朱厌如何做?”朱厌看着倍伐,问。

“虚张声势即可。若巨擘逃跑,必去天帝山;白帝自会在太华山等他。若巨擘投降,你见到巨擘后,就说奉白帝之命,护送巨擘去天帝山。巨擘绝不怀疑。”倍伐说。

“那路上遇到华胥武士怎么办?”朱厌问。

“消灭他们。我们既不伤害巨擘,也要让他知道白帝的厉害。不然,他也不会乖乖同你去天帝山。”倍伐说。

“那,回来后,我如何对黑帝说?”思忖半天,朱厌问。

“那个时候,你回来做什么?”倍伐不解地说。

“若不回来,黑帝怪罪怎么办?”朱厌又问。

“自然由白帝向黑帝解释。”倍伐笑着说。

朱厌想了半天,点头应诺。下令整顿军团,向华胥国进发。兵士们听说讨伐华胥国,个个兴高采烈。华胥国出美女。轩辕的母亲附宝、烈山的母亲女登皆出生于此。若能攻下华胥国,美女自然任自己挑选。尤其是巨擘甚喜珠宝。每年都要到君子国、大荒东换取宝贝。若打败巨擘,进入到他的宫殿,珠宝自然要偷拿一些。一路上将领嘻嘻哈哈,兵士散散漫漫,游玩似地向华胥国奔来。

这日,朱厌军团行至崤山。远远望去,只见崤山山峦起伏,树木葱茏;瀑布飞流,深沟险壑。越过崤山,大野泽碧波荡漾,鹤飞鹭舞;广阔的原野上,密密麻麻站满华胥武士。朱厌身在半空,举目观看:只见华胥武士身穿紫衣,头裹紫巾,手持木棒,怒目而视。九个方阵排成一个半圆形。在阵后有一高高的木台。木台呈八角形,东、西、南、北、东北、东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各有八名彪形大汉,手持紫色的旗子,威然肃立。在木台的后面是一木屋,是仓颉的大营。仓颉站在木台上,同样身穿紫衣,头裹紫巾,手中持血色灵芝指挥棒。指挥棒指向那里,那个方位的大汉便把旗子高高举起;相对应的阵中武士便举棒高喊,遥相呼应。虔人站在仓颉身后,同样身穿紫衣,头裹紫巾,怒目而立,威风凛凛。

朱厌见巨擘派华胥武士阻拦自己,甚是恼怒;但又见华胥武士身无神服,手持木棒,不伦不类,又乐的哈哈大笑。心想:自己身为白帝的大将,却从没被蚩尤瞧起;就连他的孙子回虻,也对自己冷言冷语,甚是无礼。天幸这次蚩尤派自己来,让自己一展威风。虽然打败这些华胥贱民无甚脸面,但捉住了巨擘、夺得了血色灵芝,也足以名震天下了。

想到这里,他来到阵前,大声说:“不识好歹的巨擘老儿,胆敢阻挡白帝的军团,活得不耐烦了吗?”

仓颉举目望去,只见朱厌身穿白色的神服,人首猿身,赤红的四足蜷缩在腹下,悬浮在空中;长圆脸,杏仁眼,白色的眉毛飘过眼角;鼻子扁平,嘴巴撅翘,白色的头发梳成一个小辫飘在身后。再看他的兵士,也都是身穿白色的神服,虽容貌各异,但皆人首猿身,赤红的四足蜷缩在腹下,悬浮在空中。

“大君是何等尊贵之人,岂能和无名小辈见面?特令贱民仓颉在此迎候!”仓颉大声说。

“无名小辈?大胆仓颉,难道你没听说过我朱厌大将吗?”

仓颉摇摇头说:“从没听说。”

朱厌大怒,高叫道:“开火!让他见识见识我荧惑阵的厉害!”

兵士听到朱厌的命令,一时愣在那里。因为尚未结阵,若贸然开火,必伤到自己的人。众兵士一时不知所措,茫然四顾。前面的兵士从口中喷出一个个白色的圆球,落到地上,轰然爆炸,烟火中,一朵绚丽的礼花随即绽放。华胥武士见礼花伤害不到自己,如释重负,皆哈哈大笑,好奇地望着朱厌兵。

朱厌见自己的电磁石没有将华胥武士炸死,心中纳闷。忙收腹昂首,嗷嗷狂叫。随着叫声,口中喷出一个个白色的圆球,飞向空中。圆球在华胥武士上空爆炸,发出五彩的烟火。可华胥武士依然平安无事。就在朱厌惊诧之际,仓颉手中的指挥棒一挥,顿时台上紫旗翻滚。两万多名华胥武士“嗨!嗨!嗨!……”地吆喊起来,手中的木棒捶着地,用力跺着脚,把朱厌吓了一跳。

自开战以来,朱厌兵还没见过这样作战的。个个好奇地看着华胥武士,满脸困惑。朱厌忙向倍伐报告,可屏幕上只有原野的影像,根本联系不到倍伐。朱厌又向蚩尤报告,同样联系不上。朱厌无奈,只得令兵士先降落下去,结成荧惑阵。

兵士们接到命令,四足张开,慢慢降落;落到地上,一边组阵,一边好奇地注视着华胥武士。

仓颉手中的指挥棒再挥,台上紫旗翻滚;华胥武士“嗨!嗨!嗨!……”地喊着,手中的木棒捶着地,一边跺脚,一边向朱厌兵包围过来。朱厌兵见状,哈哈大笑;赶忙结成荧惑阵,等待朱厌的命令。

“等他们靠近再开火。”朱厌说。

众兵士连忙应诺着。

华胥武士将朱厌军团包围起来。朱厌正准备下令开火,谁知仓颉指挥棒再举,华胥武士“嗷嗷”叫着,退了回去。朱厌兵满脸困惑地望着华胥武士。华胥武士退回原地。仓颉指挥棒再举,华胥武士又跺着脚,木棒捶地,嗨嗨地逼来。朱厌兵呆呆地望着华胥兵;这次华胥武士并没有后退,而是依然“嗨嗨”地向朱厌兵逼来。朱厌又要下令开火,仓颉指挥棒又举,华胥武士又“嗷嗷”叫着,退了回去。

朱厌哈哈大笑,信息中断的困惑荡然无存,电磁石没有炸死华胥武士的疑虑烟消云散,心里只盘算着如何将仓颉抓住。

仓颉指挥棒再举,华胥武士又跺着脚,木棒捶地,嗨嗨地逼来。待到朱厌军团近前,这次没有后退,而是继续向前。兵士接不到朱厌的指令,只好步步后退,拥挤在一起,阵型大乱。朱厌令兵士不可慌乱,保持阵型。兵士刚想冲击华胥武士;仓颉的指挥棒又一挥,紫旗再次翻滚。前进的华胥武士突然回转,将木棒高高举起,嗷嗷嚎叫着,向后跑去。朱厌兵见状,又是哈哈大笑。朱厌也在半空中狂笑着说:“如此作战,不死也难。”

木台上,仓颉再次挥舞指挥棒。华胥武士停住,转过身来,又木棒捶地,用力跺着脚,嗨嗨地喊着,向朱厌军团逼来。朱厌军团不知华胥武士搞什么名堂,朱厌又迟迟不下令攻击,便人人懈怠,象看戏一样,饶有兴趣地看着华胥兵的表演。华胥武士又逼近。仓颉又举指挥棒。华胥武士又回转身,木棒高举,嗷嗷嚎叫着向后跑去。朱厌军团又是哈哈大笑。如此反复多次,朱厌从半空中落下,回到军团的中央。阵四周的朱厌兵干脆趴在地上,观看华胥武士的表演。

华胥武士再次逼近。仓颉的指挥棒再挥。兵士以为华胥武士又要回转,再次跑去,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谁知这次却不是这样。华胥武士非但没有后退,而是高举木棒,高喊着:“杀啊!”冲向朱厌军团。兵士见华胥武士手举木棒向自己扑来,不知他们又要干什么。等华胥武士赶到,雨点般的木棒落在头上,方如梦初醒。朱厌忙令兵士开火。可这时兵士一千多人拥挤在一起,等得到命令,已被二万多人的华胥兵冲散了队伍,只有劈头盖脸挨打得份,身上的武器,早忘了使用。围在朱厌身边的兵士从嘴里喷出白球;白球爆炸,炸死的不是华胥武士,而是自己人,吓得再不敢使用。

朱厌见大势已去,下令升空逃走。可众人仓皇逃命,又乱作一团,互相牵扯。有的勉强升到空中,又被华胥武士木棒打下。只有朱厌带身边少数人升空逃走,其余的朱厌兵皆被华胥武士乱棒打死……

跑到大野泽上空,朱厌方才停住。见身边不足百人,不由泪流满面。他不敢回泰威山,只得带领残兵,向太华山而来……

朱厌回到太华山,国相罢父大为恼火,质问朱厌为何关闭联络?朱厌把经过一说,罢父大为震惊,忙报告给白帝少昊。白帝少昊此刻正在天帝山,向天皇伏羲汇报映红谷行伯的事情,听到汇报,急急赶回太华山。

少昊刚回到太华山,就把朱厌喊来。朱厌来到水猿厅,见少昊面色冷峻,心惊胆战。

少昊,穿白色的神服,人首鸷身,生有人手,直立而行;长脸白皙红润,眉毛既白且长;修目炯炯有神,龟齿洁白闪亮。白色的长发,在头顶挽一髻,用凤头白玉簪扎紧。

“败将朱厌参拜白帝,望白帝赎罪!”走进水猿厅,朱厌慌忙跪倒,行稽首礼,说。

“真的是华胥武士打败了你?”少昊问。

“朱厌不敢欺瞒白帝。我的荧惑阵炸不死华胥武士,他们的棍棒,却把我的神兵打死了。”朱厌说。

“原野真的只有华胥武士?”罢父问。

罢父,中等身材,褐面碧眼,鹰鼻虎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挽一髻,用白玉簪扎紧。

“原野上,就两万多华胥武士,身穿紫衣,手持木棒,再无他人。”朱厌说。

“仓颉的指挥棒,可看的清楚?”少昊问。

朱厌顿时惊呆,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退下吧!”少昊说。

朱厌见少昊饶恕了自己,内心暗喜,慌忙退下。

“联络中断,神器失灵,是仓颉的指挥棒还是崤山存着古怪?”罢父说。

“在天帝山,天皇也有困惑:巨擘为啥不把血色灵芝送到天帝山去?”少昊看着罢父,说。

“是啊,血色灵芝乃西王母之物,难道巨擘胆敢私留?”罢父吃惊地说。

“天皇判断,这个巨擘,出问题了。”少昊说。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帮着天皇复辟之事。若天皇自己的弟子反叛,就把我们害惨了。”罢父说。

“自己的父亲,说啥惨不惨?何况当初,我极力为蚩尤争辩,人皇已经恼怒于我。择帝珠丢失,与蚩尤、魔王毫无关系。人皇就是不听,依然发动五帝战争。如今天下大乱,人皇难辞其咎。”少昊说。

“有时我也在想,我们都看明白的事,人皇能看不明白?既然看明白了,还这样做,是不是有更深的意图?”罢父说。

“天皇说,这是人皇虚荣作祟。总想把事情做的至善至美,忘记了月圆则亏的道理。”少昊说。

“那这次,天皇还说什么?”罢父问。

“天皇让我考虑,蚩尤为什么会派朱厌去?”少昊面色凝重,说。

“怎么?这里面还有诡计?”罢父一惊,问。

“蚩尤早料到朱厌失败。”国师巫阳说。

巫阳,身材细瘦,穿一件青色长袍,腰束一条青色腰带;脸庞焦黄,鼻梁塌陷;目光呆滞,眉毛稀疏;焦黄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用一狐头碧玉簪扎紧。

“既然知道朱厌会败,为什么还派他去?是有意羞辱我吗?”少昊问。

“当然不是。因为蚩尤不想夺回血色灵芝!”巫阳说。

“这是为何?”罢父不解地问。

“蚩尤已经占据了盘古井,现在又控制了行伯君,也就控制了择帝珠。按照西王母的黄绢令,他已经是天下盟主。但蚩尤毕竟出身寒微,四帝的势力,太令蚩尤害怕了。”巫阳说。

“真不愧是兵者!他是以血色灵芝为诱饵,让四帝先拼个你死我活,他坐山观虎斗。待我们四家倶伤,他再以拥有择帝珠为名,成为天下盟主。那时候,就是我们心里不服,也无力抗衡了。”罢父说。

“真是一步妙棋!那我们怎么办?”少昊急问。

“将计就计。用崤山战局来钓行伯。”巫阳说。

少昊、罢父一愣,惊诧地看着巫阳。

“钓行伯?行伯持有择帝珠,蚩尤不会让他去崤山的。退一步说,行伯真的去了崤山,他是持珠人,谁敢不遵从西王母的黄绢令?巨擘都得乖乖投降,交出血色灵芝。”罢父说。

巫阳不吭声。

“莫非,国师的意思,是巨擘在用血色灵芝钓择帝珠?蚩尤也在利用崤山战局,让行伯交出择帝珠?”少昊问。

巫阳哈哈大笑。少昊、罢父也大笑起来。

“若如此,蚩尤必定再败一场,才肯让行伯去崤山指挥。我们要赶在巨擘、蚩尤之前,将行伯挟持到太华山来。谅他蚩尤狂妄,也不敢来太华山撒野。”罢父说。

“马上联系倍伐,问一下行伯的信息。”少昊说。

罢父手一指,墙上的石屏顿时打开。一会,倍伐出现在石屏上。

“行伯现在何处?”罢父问。

“行伯、无色、风后、力牧同刑天去了阴山。”倍伐说。

“去阴山做什么?”罢父问。

“听说是监制无极弩。”倍伐说。

“密切关注行伯的动向。”少昊说。

“那血色灵芝呢?我们还抢不抢?”倍伐问。

“血色灵芝要抢,行伯也要关注!”少昊大声说。

倍伐连忙应诺。

“白帝,先下手为强。”巫阳说。

“去阴山?”少昊问。

巫阳点点头。

“阴山是黑帝的大本营,肥遗的所在地。若我们派人去阴山,万一被黑帝知道,必与我们反目成仇。这得不偿失啊!”罢父说。

“请国相下令吧!”少昊笑笑说。

罢父无奈,只得传令:丹鸟氏即刻启程,前往阴山,伺机捉拿行伯。

少昊依然保持伏羲时的建制:将西山分为十二部落,由十二氏管理。十二氏是:凤鸟氏、玄鸟氏、伯赵氏、青鸟氏、鹦鸟氏、丹鸟氏、祝鸠氏、鹘鸠氏、布谷氏、爽鸠氏、斑鸠氏、鹁鸪氏。丹鸟氏领命而去。

巨擘得知伶伦深夜潜逃,关雎的帽子、手镯、脚镯留在了青檀客栈,大为恼火。

“大君既然将关雎赏赐给伶伦,就该给他们自由。”延维不以为然地说。

延维,身材苗条,眉清目秀;身有紫色的鳞片,头戴金丝编成的毡帽。

“你懂什么!映红谷来的行伯,咱们都没见过。行伯身上的疑问,唯有伶伦说得清楚。他没向我说明,就偷偷跑了,心里一定有鬼。”巨擘说。

“莫非大君的志向,不在血色灵芝?”延维问。

“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伶伦乘坐的鲦鳙可在?”巨擘问。

“还在麻遂山山洞中,由呆叟看管。”延维说。

“告诉呆叟,令鲦鳙出去寻找伶伦。”巨擘说。

延维领命而去。艺女进来报告,说虔人回来了。巨擘忙传虔人进殿。

“大君,朱厌被打败了。”虔人兴奋地说。

“真的?国相把朱厌打败了?”巨擘不相信地问。

“千真万确。”说着,虔人把打败朱厌的经过述说一遍。

巨擘听罢,哈哈大笑。他令虔人速速回去,告诉仓颉:他要亲自去崤山,慰问仓颉及诸位武士。虔人辞别巨擘,连夜返回崤山准备。

仓颉战胜朱厌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诡城国民,齐聚堂市,欢呼庆祝。殿堂之上,众位大臣欣喜异常,向巨擘贺喜。

“国相不愧为一代人杰,实在是华胥国的福星啊!”巨擘赞叹道。

“现在国民更是云集诡城,要求应征入伍,奔赴前线,抗击蚩尤兵。该如何处置?”荩臣问。

“待我亲到崤山慰问国相时,一切请国相定夺。”巨擘说。

很快一支由艺女组成的慰劳队组织好,浩浩荡荡奔赴崤山原野。巨擘并没有乘坐西王母分配的吉量,而是乘坐自己从大人国购置回来的日量。日量状似陀螺,大若楼房;通体银白,飞在空中,尤似白云。秋天的华胥国,依然是绿树蓊郁,花开似锦,河水清澈,百鸟飞鸣。午时时分,到达殒城。殒城执事阿奴率国民在殒城外跪迎。日量没有停下,继续前行。到达原野,仓颉、虔人及各阵阵长在原野跪迎。九个方阵整齐排列,庄严威武。日量慢慢降落,至地四五米许,日量底部伸出旋梯:亦是银白色,宽约一米,两边有扶手。艺女先从旋梯走下,最后,巨擘款款走下。来到仓颉面前,巨擘将仓颉搀扶起来,携手检阅军队。巨擘见昔日懒散的国民变成了严整的军队,不住地赞赏仓颉治军有方。来到大营前,艺女们走上木台,为武士们演唱歌舞,仓颉虔人陪巨擘走进大营。巨擘坐定,仓颉虔人再行稽首礼,在巨擘的左手边坐下。

“现在国民不分男女老幼,纷纷要求参战。国相以为如何?”巨擘问。

“国民愿为大君捐躯,可喜可贺。但我兵力已够,不必再派兵来。可令延维在国内重组军队,大造声势,为我助威。蚩尤有所顾忌,更不敢贸然进攻我国。大君可放心欣赏歌舞。”仓颉说。

巨擘哈哈大笑,说:“有国相在,我高枕无忧了。”

仓颉突然起身,再向巨擘行稽首礼,说:“仓颉愚钝,无驾驭全局之才,贸然取胜,给大君惹下塌天之祸,还望大君恕罪。”

巨擘茫然地看着仓颉,问:“这话怎么说?”

“在诡城,我和大君讲过:朱厌性躁气浮,志大才疏。他不能取胜我,我不取胜他,两相对峙,等待女丑仙人。这才是最佳结果。可现在我把朱厌打败了;为了颜面,蚩尤必派更多的军团来,这不是大君之祸吗?”仓颉说。

“若如此,我该当如何?”巨擘问。

“若蚩尤再派军团来,我必先与他对峙,以求双方不胜之局;但蚩尤毕竟是兵者,岂肯再给我取胜机会?若我败,请大君携血色灵芝出佹城向南走,从枻城过洛水折而向西,至螭城再过雍河向天帝山走,到宛颈山后折而回国。这样既保大君平安,又保血色灵芝无事。”仓颉分析着。

天帝山位于西山,方圆几百里。伏羲的天皇宫就位于天帝山的罗浮峰。

“国相这又何必?我直接西行经宛颈山去罗浮峰躲避几天不就行了?”巨擘不以为然地说。

“本来可行,但现在不行了。”仓颉说。

巨擘沉默良久,哈哈大笑,“我明白了。”

巨擘劝慰仓颉虔人一番,便领慰劳队返回佹城。令延维重组军队。青壮年男子已基本征募完毕,巨擘下令征募男女孩童,编队组阵,整装待命。延维是巨擘的宫殿卫队首领,与仓颉素来相处的极好,深受巨擘信任。

碧山木蛟厅

天帝山传来朱厌被打败的消息,杜父目瞪口呆,方知巫凡所料不差。

“一帮贱民,手持木棒,打败了神兵神器,这怎么讲?”杜父疑惑地问。

“这就是巨擘的手段。天帝说,整个崤山,独狼失明,神器失灵!”太昊说。

“真想不到,巨擘有如此手段。血色灵芝,看来我们是抢不来了。”杜父问。

“出其不意,把行伯抓来。”巫凡突然说。

“抓行伯?我早有此意。抓到了行伯,就等于抓到了择帝珠。计策可行!”太昊兴奋地说。

“不可。青帝,阴山是蚩尤肥遗所在地,机关必定重重。万一失手,必与蚩尤反目。他借机攻打东始山,我们就追悔莫及了。”杜父急忙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巫凡说。

“国相说的也有道理,东始山是夫人的命根子,丢不的。算了吧,这次又让蚩尤占了先机。”太昊说。

泰威山金牛厅

蚩尤、那父及一班将领呆呆地坐着,满脸困惑。

倍伐从外面进来,对蚩尤说:“黑帝,朱厌败了。”

“那为什么关闭通信?”那父质问道。

“不是朱厌关闭了通信,是独狼的眼睛失明了,朱厌的神器失灵了!”倍伐说。

倍伐话音刚落,大厅里众位将领哈哈大笑起来。

“倍伐大将是说,华胥武士用木棒把独狼的眼睛戳瞎了?用木棒把神器打坏了?”夸父站起来,嘲笑着说。

“朱厌确实是这样说的。”倍伐面红耳赤,说。

“倍伐大将,能否说的明白些,朱厌大将到底如何失败的?”蚩啄站起来说。

“朱厌大将说,仓颉甚是无礼,他用电磁石轰炸他们。谁知电磁石只能爆炸,却毫无杀伤力。朱厌大将甚是困惑,忙向黑帝报告,谁知信号却发不出来。朱厌大将又与我联系,依然发不出信号,这时,华胥武士的木棒打来,朱厌军团的兵士,却被打死了。朱厌大将不敢来见黑帝,只得返回太华山了。”倍伐说。

“就是说崤山透着古怪,能让独狼失明、神器失灵?”蚩啄问。

“正是。”倍伐点头说。

“黑帝,这如何解?”蚩啄望着蚩尤,问。

“朱厌编排这样的理由,岂不把人笑死?蚩啄大将,你相信吗?”夸父笑着说。

“黑帝,仓颉能有本领让独狼失明、神器失灵,那就让回虻再走一趟,验证一下朱厌有没有说谎!”回虻笑着说。

“华胥武士,乌合之众,何劳回虻大将出手?就让夸父收拾他们吧。”夸父对蚩尤说。

“对!华胥武士乌合之众,怎是我们神兵的对手?黑帝不必太在意。我孰湖愿再去讨伐华胥国,为黑帝夺回血色灵芝,以赎朱厌大将失败之罪。”少昊的大将孰湖也站起来说。

“乘鳌大将如何看这事?”蚩尤见乘鳌面带冷笑,问。

乘鳌一愣,没想到蚩尤会问话自己,忙站起来,说:“乘鳌也不相信倍伐大将的话。别说仓颉,就是巨擘也没本领让独狼失明、神器失灵。”

蚩尤点点头,说:“这个仓颉,什么来头?”

“启禀黑帝,仓颉本是一贱民,师承仙人广成子。后来投靠华胥国。巨擘见他有几分才华,便封他为国相。”那父说。

“一个贱民竟然打败了我们的一员大将,此仇不报,我们还有何脸面争霸天下?有哪位大将敢再去华胥国?”蚩尤问。

众大将纷纷站起,表示愿往华胥国。于是蚩尤又点白帝少昊的大将土蝼、青帝太昊的大将青蜚、自己的大将飞鼠前去讨伐华胥国。三个军团由青帝太昊的大将青蜚做首领。三员大将辞别蚩尤,整肃军队,奔赴崤山而来。

蚩尤、那父来到密室。

“倍伐的话,国相相信?”刚坐下,蚩尤问。

“独狼,西王母之物,巨擘有胆量损坏?崤山之战,不光我们看,全天下人都在看,说不定西王母也在看。巨擘若有本领控制独狼,那他离死期不远了。”那父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神器,皆由五帝自己制造,密码的繁琐,咱们是知道的。巨擘能破解?”蚩尤惊疑地说。

“不管朱厌是如何败的,也不管倍伐如何为朱厌开脱,但巨擘做事,出人意料,今日总算见识了。”那父叹道。

“怎么讲?”蚩尤问。

“他标榜是天皇的得意弟子,取得血色灵芝后,却不献给天皇,而是自己掌握,岂不出人意料?黑帝派朱厌攻打华胥国,他不携血色灵芝避难,而是令仓颉带领华胥武士抵抗,岂不出人意料?最最出人意料的,是这帮贱民胜了!谁能想到?”那父说。

“国相是说,崤山之战,就是巨擘精心布的一个局?我们料定朱厌会败,巨擘更料定朱厌会败。那这次耳鼠、青蜚、土蝼是不是也要失败?”蚩尤说。

“推算下来,应该还是失败。”那父说。

“如果再败,我们会怎样?”蚩尤看着那父,问。

“我们会派更多的军团,攻打华胥国。可我们的神器失灵,奈何不了华胥武士,我们只有投降。那时候,巨擘就要跟我们要条件了。”那父说。

“巨擘会跟我们要什么条件?”蚩尤问。

“布局无非是利益。血色灵芝巨擘已经得到,盘古井在北号山,黑帝送给他,他也不敢要。那他还要什么呢?”那父说。

“行伯。”蚩尤说。

那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黑帝不愧是兵者,一语中的。他在崤山布下这么大的局,就是要钓行伯君。只要行伯君不去崤山,他的计谋就不会得逞。”

“时机成熟,还是要让行伯君去崤山的。”蚩尤说。

“行伯君去崤山,岂不中了巨擘的计谋?”那父不解地望着蚩尤,问。

蚩尤嘿嘿大笑。

继而,那父也哈哈大笑,说:“我明白了。黑帝放心,一切由那父安排。”

倍伐告诉少昊,蚩尤又派耳鼠、青蜚、土蝼攻打华胥国。少昊让倍伐通知土蝼,若被华胥武士打败,即可返回太华山,莫再往泰威山集结。土蝼大惑不解。

熊耳山土蝠厅。

轩辕和伯夷父、昌意、俞罔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屏。石屏上突然没有了影像,众人一片哗然。

“巨擘搞什么鬼,怎么能屏蔽独狼的眼睛?”轩辕说。

“独狼乃西王母所设,巨擘就算有本领屏蔽独狼的眼睛,他有造反西王母的胆量吗?”俞罔说。

“若不是巨擘,难道仓颉有这个本领?”伯夷父疑惑地说。

“屏蔽了独狼的眼睛,我们就不知道崤山发生了什么?国相,速让夫人找密山帮忙。”轩辕说。

“我也让炎帝查一下崤山战况。”俞罔说。

轩辕点头赞同。俞罔匆匆告辞。

石屏上出现了嫘祖的影像。嫘祖告诉轩辕,朱厌被仓颉打败了,大厅里一片哗然。

“荧惑阵我也知道。若我们迎战,需派两员大将,才能取胜。”伯夷父说。

“可华胥武士身无神服,手无神器,一根木棒,怎么就让神器失灵?”轩辕问。

“上次我去商谈结盟之事,巨擘对我甚是冷淡。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巨擘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伯夷父说。

俞罔回来,告诉轩辕:朱厌兵败,已经返回太华山。蚩尤又派青蜚、耳鼠、土蝼三个军团讨伐华胥国。

“启禀黄帝,伯夷父想再去华胥国,告诉巨擘,炎黄二帝愿与他结盟,共同抗击蚩尤。请黄帝恩准。”伯夷父说。

“巨擘已经拒绝过我们一次,现在巨擘胜利了,我们又要去谈结盟,只能被巨擘取笑。我敢说,巨擘是不会跟我们结盟的。”俞罔说。

“那以俞罔大将之意呢?”轩辕问。

“静观其变。我就不信,一群贱民,能永远让独狼失明、神器失灵。”俞罔说。

“我赞同俞罔大将的话。与其自讨没趣,不如等巨擘兵败来求。”昌意说。

轩辕沉思片刻,同意俞罔的意见,不派伯夷父去诡城。

众人散去,伯夷父随轩辕来到密室。

“国相还是要去诡城?”坐定,轩辕问。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黄帝还是没有明白伯夷父的心思。”伯夷父说。

“怎么讲?”轩辕问。

“现在,全天下人只盯着巨擘手中的血色灵芝,可伯夷父看中的,是仓颉和他的华胥武士。”伯夷父说。

“国相的意思是……”轩辕笑了。

“固然独狼失明、神器失灵,导致了朱厌兵败。但仓颉的才能、华胥武士的凶悍,也是取胜原因。有如此上等的兵源,黄帝何不招来用之?”伯夷父说。

轩辕哈哈大笑,于是再派伯夷父前往诡城。

来到诡城,早有人报于巨擘。巨擘在宫殿接见伯夷父。

“现在,蚩尤又派青蜚、飞鼠、土蝼三军团讨伐华胥国,大君祸不远矣!”坐定,伯夷父说。

“前几日我去崤山慰问时,仓颉早已料到。他已经有了计策,国相回去转告黄帝,让他放心就是。”巨擘淡淡地说。

“怎么,仓颉国相早已料到?”伯夷父吃惊地问。

巨擘哈哈大笑。

“可青蜚的冥灵阵,飞鼠的东维阵,土蝼的遥荡阵,都曾打败过炎黄联军,伯夷父深知此三阵的厉害。华胥武士身无神服、手无神器,如何应对?”伯夷父不解地问。

“国相是知道的,我这个人玩心极重;这些统兵御敌之术,我怎知道?”巨擘笑着说。

“黄帝让伯夷父告诉大君,炎黄二帝愿与大君结盟,共同抗击蚩尤。大君意下如何?”伯夷父心里有些着急,问。

“这个,军国大事,还是由仓颉做主吧。我只求无事而已!”巨擘说。

于是伯夷父辞别巨擘,来到崤山原野。

早有武士报于仓颉。仓颉与虔人在原野迎接。双方行抱拳礼,寒暄一番,共同走进大营。坐定。伯夷父问:“炎黄二帝与蚩尤交战,九战九败。而国相却一战而胜,这是何故?”

仓颉笑笑说:“朱厌之流,无能之辈。打败他们,何须吹灰之力?”

“目前蚩尤又派青蜚、飞鼠、土蝼三个军团前来讨伐,气势汹汹。国相将如何应对?”伯夷父见仓颉如此嚣张,甚是气恼,问。

仓颉冷笑两声,说:“都说蚩尤是兵者,怎么净派这等庸才来?黑帝是想让仓颉成名吗?”说罢,仓颉哈哈大笑起来。

伯夷父强压怒火,说:“炎黄二帝愿与巨擘大君联盟,共抗蚩尤兵,不知国相意下如何?”

仓颉听后,又是哈哈大笑,说:“多谢炎黄二帝的好意。但听说黄帝新败于辉诸山;若无行伯相助,若阳必全军覆没。由此可见,炎黄二帝自身难保,哪有余力再来保护华胥国呢?请国相回去转告黄帝:战胜黑帝、白帝、青帝,华胥武士足矣。”

“还是用独狼失明、神器失灵之策?”伯夷父问。

仓颉此刻尚不知道独狼、神器之事,见伯夷父满脸困惑地看着自己,仰天哈哈大笑。

伯夷父见仓颉如此傲慢,甚是气恼。从此和仓颉结下了仇怨,也注定了仓颉悲剧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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