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伯在独山映红谷现身的事,太昊知道后,很是吃惊。忙将国相杜父叫来,询问详情。
“确定不是后羿?”太昊问。
太昊,身材修长,体态风雅;龙眉凤眼,高鼻方口,面容俊美;身穿镶有金色鳞片的青色长袍,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挽成髻,用黄金冠网住。
“那人自称是行伯,具体是谁,还不得而知。”杜父说。
杜父,身材匀称,穿一件青色的长袍;面色白皙,相貌端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挽一髻,用碧玉簪扎紧。
“他人呢?还在东山?”太昊问。
“已经到了泰威山,正在蚩尤处。”杜父说。
“哎呀,怎么不截住他?哎呀……”太昊叹息道。
“这次现身的,不光行伯,还有天吴。这个人极是难缠,我们不敢下手,只好放他们走了。”杜父说。
“天吴现身了?失踪了这么多年?你确定那个人不是后羿?”太昊问。
“我们真的确定不了!不管他是不是后羿,但这个行伯就是个五六岁的孩童,他带来了血色灵芝和择帝珠。”杜父说。
“什么?血色灵芝和择帝珠?都给蚩尤了?”太昊问。
“血色灵芝送给了伶伦,伶伦送给了巨擘。择帝珠还在他的身上。”杜父说。
“这个伶伦,一直在龙溪谷?”太昊问。
“消失了七年,刚回来就碰上这样的好事。”杜父也惋惜地说。
“一定是有高人指点。不然,凭伶伦那两下子,哼!风后、力牧那两家子流民呢?”太昊说。
“伶伦把他的女儿无色送给了行伯;风后、力牧也做了行伯的仆役。在有巢国,还帮着行伯打败了那塔乙。”。杜父说。
“风后是中山人,是崆峒山广成子的弟子;那这个力牧呢?也是中山人吗?”太昊问。
“不是。力牧是北海林氏国人,八年前,他和妻子骑着驺吾来到独山。”杜父说。
“我一直想把这些贱民抓来,好好审问一下,他们藏在独山到底干什么?现在,他们跑的跑,跟了行伯的跟了行伯,还不能抓他们了。”太昊冷笑道。
“在没有确定行伯的身份前,对这些贱民,还真的不能动手。”杜父也无奈地说。
“那就由他们去吧!几个贱民也掀不起多大的浪。”太昊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杜父问
“先通知乘鳌,让他密切注视行伯的动向。还有,马上派人寻找伶伦,务必抓到他。”太昊说。
“血色灵芝在巨擘手上,抓他何用?”杜父不解地问。
“他和行伯有过接触,必定知道行伯的情况。行伯在蚩尤那里,我们不好去抓,只能先把伶伦抓来,了解些情况。”太昊说。
“伶伦很可能藏匿在西山,咱们也去抓吗?”杜父问。
“不管他在哪,都要把他抓回来。伶伦只能躲藏在流民群中。告诉愚次,让他派人出去寻找。这次他接待行伯,得罪梨灵,给我惹下天大的祸,正想处置他呢!”太昊说。
乘鳌传来消息,蚩尤派朱厌攻打华胥国,抢夺血色灵芝。太昊听罢,哈哈大笑。
“黑帝派白帝的军团去华胥国,而没有派我们的军团,青帝怎么还能大笑?”杜父不解地问。
“蚩尤这个小子,就是聪明!不服不行。”太昊说。
“这话怎么讲?”杜父问。
“他占据了盘古井,又控制了行伯,所以他不想再得到血色灵芝了。”太昊说。
“他不想得到,我们想得到啊!他不派自己的大将也就罢了,起码要派咱们的乘鳌大将去,才是正理。”杜父说。
“你错怪蚩尤了。他不派咱们的大将去,是为咱们好。东始山与旄山相邻,若咱们两家交恶,必加强两山的兵力,都得不到好处。”太昊说。
“杜父还是不明白。”杜父满脸茫然,说。
“国相好糊涂!国师,你能明白蚩尤的用意吗?”太昊问。
国师巫凡抬头看了一眼太昊,说:“无论派谁去,都打不赢巨擘。”
巫凡,身材匀称,穿一件青色长袍,腰束一条青色腰带;长方脸,高鼻梁;两目如星,细眉长过眼角;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用一狐头碧玉簪扎紧。
“不能打赢?华胥国无兵无将,何来不赢之说?”杜父问。
“巨擘乃当世人杰,本领可说深不可测。伏羲皇、西王母都对他尊敬有加。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巫凡说。
“巨擘的本领深不可测,可华胥国无兵无将,难道巨擘能放下身份,亲自与朱厌决战?”杜父问。
“待朱厌兵败,国相就知道巨擘的手段了。”巫凡冷笑一声,说。
此时黄帝轩辕的土蝠厅设在熊耳山耳蜗蜂内。
黄帝,名轩辕,有熊氏少典之子。人首熊身,一首四面,皆龙眉虎眼,高鼻方口;身上,不是黄色的绒毛,而是黄色的鳞片。此刻,两眼注视着侥幸归来的若阳,专心听着他的讲述。
“这个行伯,应该是蚩尤的朋友。他为何要救你?”轩辕问。
“这个若阳也不明白。”若阳说。
此时,若阳已经换成便装。若阳,细高身材,瘦面凤眼,甚是英俊。
“当今三大奇案:天吴偷盗血色灵芝,后羿东海失踪,择帝珠被盗。择帝珠被盗,蚩尤难逃干系。今行伯从未来世界来,带回择帝珠是何意?莫非他就是后羿?”轩辕的国相伯夷父说。
伯夷父,面黄体瘦,白眉弯垂,双目如星;满头白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用一龙头黄玉簪扎紧。
“后羿?国相说的是那首童谣?”轩辕望着伯夷父,问。
“正是。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十年了,这句话终于应验了。不对,这个后羿身上,还有一件宝物:血色灵芝!”伯夷父惊喜地说。
“两件至宝?”若阳吃惊地问。
“因为天吴回来了。”伯夷父说。
“当年,人皇责令我们查找天吴和血色灵芝。谁知后来择帝珠被盗,五帝战争爆发,这件事也就顾不上了。十年前,江湖上盛传这首童谣的时候,嫘祖、女节两位夫人也曾秘密潜至映红谷,查探过此事。后来不见后羿神人现身,也就回去了。谁能想到,这件事,竟应验在十年后!”轩辕叹息地说。
“有一个人想到了,就是巨擘!他的艺女一直潜伏在映红谷,看来这次得手了。”伯夷父也是惋惜地说。
“国相是说,巨擘抢走了血色灵芝?”若阳问。
“是啊!咳!巨擘真是不简单啊!”伯夷父点头说。
“国师如何看这件事?”轩辕右侧的面孔问国师巫咸。
巫咸迟疑片刻,说:“一动不如一静。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丰沮玉门山,求仙师调查一下,这个行伯是不是后羿神人?”
巫咸,身材高大,面颊消瘦;鼻梁高耸,二目如星;苍白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用一狐头碧玉簪扎紧。身穿青色的长袍,扎一青色的玉带,脚穿青色的长靴。
轩辕点头依允。
待众人走后,轩辕走进密室。石屏上,妻子嫘祖的画面映现出来。
“夫人也知道了行伯的事?”轩辕问。
“我也是刚刚得知。现在能确定的,行伯、天吴是从未来世界来的,带来了血色灵芝。在龙溪谷,伶伦花言巧语,用女儿无色换取了血色灵芝,跑去了华胥国。后来,天吴离开了行伯,回朝阳谷去了。现在,陪在行伯身边的,除无色外,还有风后、力牧两个贱民。”嫘祖说。
“力牧、风后两个的身份,确定了?”轩辕问。
“只确定了风后,其他人的身份依然没有查清,应该就是贱民。”嫘祖说。
“能确定行伯是后羿吗?”轩辕问。
“还不能确定。不过我已经将消息告诉了密山。人皇依然不知所踪。只有二八神人守卫密山。我把消息告诉了谷雨神人。”嫘祖说。
“谷雨神人怎么说?”轩辕问。
“谷雨神人说:天吴完了。”嫘祖说。
“天吴完了?朝阳谷早被妖王控制,天吴现在回去,必会被妖王囚禁。妖王一定逼他说出行伯的信息。天吴说与不说,真的完了!”轩辕说。
“妖王是地皇的弟子,如果她得到行伯的信息,必对人皇不利。我们该怎么办?最好让丰沮玉门山帮忙。”嫘祖说。
“国师已经联系丰沮玉门山,女丑教主已经着手调查行伯的身份。”轩辕说。
“还有一点,我和女节认为:现在我方九战九败,士气涣散。若阳军团又新败于辉诸山,更令军心浮动。就在这时,血色灵芝显世了。而得到血色灵芝的不是五帝,而是巨擘!此等至宝,谁不想得到?所以黑青白三帝下步必专心夺取血色灵芝,而顾不上同我作战。我方正好利用这个时机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嫘祖说。
“此言甚合我意。我们还要借此机会,与巨擘结盟,共同抵抗蚩尤!拖得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轩辕说。
嫘祖甚是赞同。
丰沮玉门山很快传来消息:行伯的身份无法辨认,但他确实来自未来世界,同来的还有朝阳谷天吴;行伯带来了择帝珠,带来了血色灵芝;血色灵芝已被伶伦骗走,交给了巨擘;行伯带着择帝珠到了泰威山,见了黑帝蚩尤。现在蚩尤已派白帝的朱厌大将讨伐华胥国,抢夺血色灵芝。轩辕忙召集众将领商议此事。
“十年前的童谣,十年后应验。此事存着蹊跷。”
轩辕顺声望去,原来是炎帝的儿子俞罔。
俞罔是炎帝烈山的次子,不高的个子,黑黑的面庞,长的非常壮实。炎黄联盟成立后,他代表烈山率军团来与轩辕汇合,共同抗击蚩尤。
“俞罔大将如何看待这件事?”轩辕问。
“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我敢断定,这个行伯,就是十年前的后羿!”俞罔说。
“俞罔大将的分析太牵强了。都说人越活越老,最终死亡。莫非未来世界的人,越活越年轻?”
轩辕顺声望去,说这话的正是自己的次子昌意。
昌意,身材魁梧,面庞清俊,虎目炯炯,两耳短小。昌意话音刚落,众人哄然大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未来世界的事,谁又能说得准?也许未来世界的人,个个长生不老呢!”
轩辕顺声望去,说这话的是烈山的四子、俞罔的阿弟俞术。
俞术,长脸苍白,耳大如扇;身材细瘦,穿一身红色长袍。
“未来人能长生不老,莫非还能返老还童?”
轩辕望去,说这话的是伯夷父的儿子西岳。
西岳,穿一件黄色鳞状长袍,黑黑的头发披散在后背;焦黄的方形脸,眼睛细眯,眉毛弯长,鼻孔朝天。西岳话音刚落,众人又是大笑。
“天吴、后羿的事,我们暂且不管。现在,蚩尤派朱厌攻打华胥国,我们不能不管。”轩辕说。
“血色灵芝是天下第三至宝,当年帝俊就是获得血色灵芝后,国强兵壮。既如此,我们何不从巨擘手中夺来,发挥血色灵芝的威力,打败蚩尤?”西岳说。
“先父在世时,曾和我谈起过血色灵芝。他说血色灵芝,就是天狼人的食物。至于天狼兵经,帝俊绝对不是从血色灵芝中得到的,而是另有途径。可惜帝俊死了,这件事再也无人知晓。”轩辕说。
“血色灵芝不管有没有天狼兵经,就它能令人精力充沛,百毒不侵,就足以诱人抢夺了。”伯夷父说。
“可是,蚩尤奸诈,这次没有派自己的军团,而是派出了白帝的朱厌军团,这可如何是好?”昌意说。
“是啊。朱厌虽说是白帝的军团,但他的荧惑阵很有威力。若我们协助巨擘攻打朱厌,胜败暂且不说,我们就真正把白帝得罪了。”俞罔说。
“可是我的母亲和炎帝的母亲都出生于华胥国,早年深受华胥国的庇护。现在巨擘有难,我们怎好袖手旁观呢?”轩辕说。
“黄帝放心。华胥国无兵无将,巨擘要想保住血色灵芝,必来联合我们,共同抵抗蚩尤。但巨擘毕竟是天皇的得意弟子,黄帝应该给天皇这个人情。伯夷父即刻去诡城,把朱厌军团的事,告诉巨擘。且看巨擘如何应对。”伯夷父说。
轩辕点头称是,问国师巫咸:“国师以为如何?”
巫咸眉头紧皱,耷拉着眼皮,半天才阴阳怪气地说:“可行。”
于是轩辕派伯夷父前往诡城。
出土蝠厅进入耳蜗蜂的蒙汜谷,向西南行三十里就是熊耳山的内耳峰。蒙汜谷林木茂密,野花缤纷;内耳峰奇峰屏列,瀑布飞流。无数的溪流汇聚到山谷间,形成曳衔河,碧波荡漾,缓缓流出。在内耳峰的半山腰,有一藤黄洞,山藤掩映,极难发现。山洞宽阔幽深,洞壁明珠闪烁,如同白昼。洞内有一巨大玉笋,绕过方知又是一洞。俞罔的大营就设在藤黄洞中。
俞罔刚到藤黄洞,俞术就跟了进来。
“罔兄,血色灵芝,天下至宝,我们岂能不要?”进门来,俞术急乎乎地说。
“天赐良机,不取失德。我已经将血色灵芝的信息告诉了炎帝,看炎帝怎么说。”俞罔说。
两人正说着,山壁石屏上,传来鹊山火蛇厅的画面。可画面上的人不是炎帝烈山,而是俞罔、俞术的兄长炎居。炎居是烈山的长子,是炎帝的接班人。随着烈山年事已高,南山的事务大都由炎居处理。
“长子,血色灵芝到了巨擘手里。”俞术抢着说。
“我也知道了。这个关雎、伶伦我都见过他们,当年没人在乎他们;谁成想,最终成功的是他们。巨擘,厉害啊!”炎居叹道。
“现在,蚩尤派少昊的朱厌军团讨伐华胥国,抢夺血色灵芝。我们怎么办?”俞罔问。
“轩辕怎么说?”炎居问。
“轩辕已经派伯夷父前往诡城,联合巨擘,共抗朱厌军团。”俞罔说。
“轩辕开始和我们耍心机了。我已将血色灵芝的消息告诉了密山,你们不要管。”炎居说。
“那血色灵芝怎们不要了?”俞术问。
“血色灵芝,乃天狼星之物,可遇而不可求,怎能不要?但此事干系太大,我们必须等待密山的指令。”炎居说。
俞罔、俞术听罢,顿时气馁,无奈应诺。
“行伯的消息,长子也知道了?”俞罔问。
“我们也是刚刚得到信息。行伯的身份很可疑,炎帝已经着手调查了。”炎居说。
“我判断,这个人,就是后羿。不然,他就不会出现在映红谷。”俞术说。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来了择帝珠。如果择帝珠被蚩尤掌控,他自然成为天下盟主。那时候,就是我们夺得了血色灵芝,又有何用?”炎居说。
“那怎么办?行伯躲在阴山不出来,我们拿他也没办法。”俞术说。
“行伯的事,我来筹划。你们全力监视轩辕。关键时刻,莫让他搞鬼。”炎居说。
俞罔、俞术连忙应诺。
炎居关闭石屏,俞术怅然若失。几次走出洞外,又几次返回,看着俞罔,欲言又止。“罔兄,阿弟想偷偷去趟诡城,悄悄把血色灵芝夺来,可行?”犹豫半天,终于说。
俞罔笑了,说:“知道你不甘心。长子并非不想得到血色灵芝,而是目前形势微妙,我们不宜盲动。你与伯鸵相熟,能否相烦伯鸵军团出面?”俞罔说。
俞术一听,顿时欢喜;心里也是暗暗佩服俞罔英明,才能确实在自己之上。
在南海之中,有一羽民国。伯鸵就是羽民国的大将。五帝战争爆发后,羽民国首领昌凫派伯鸵率领一支一百四十人的军团加盟炎帝,抗击蚩尤。炎帝将其命名为伯鸵军团,归俞罔指挥。
“此计甚妙。伯鸵是羽民国人。就是巨擘发现,也怨不到我们身上。”俞术欣喜地说。
“羽民国人虽然聪慧,但生性多疑。若让伯鸵去诡城,必须坦言相告。否则,必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你去把伯鸵喊来,我亲自与他说。”
俞术应诺着出去了。
不一会。俞术和伯鸵来到。伯鸵,细瘦身材,长形脸颊;浑身长着海蓝色的羽毛,背上长着两只巨大的翅膀;圆眼蓝瞳,纤细的蓝眉;肤色褐红,发短而卷;鹰鼻方口,耳大而长。进门来,向俞罔行抱拳礼。
“大将军招伯鸵何事?”伯鸵问。
“还是为血色灵芝的事。大将对这件事怎么看?”俞罔问。
“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这首童谣,当年我也听说过。当年众人云聚映红谷,就是为了抢夺后羿和他身上的宝物。可那年没来,众人就失望了;两年、三年没来,众人就灰心了。唯有巨擘坚持了十年,血色灵芝,理应归巨擘所有。”伯鸵说。
“巨擘虽为天下第一大君,但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他宫里珍宝无数,为何还要抢夺血色灵芝?还不是沽名钓誉,相助天皇复辟?倘若血色灵芝在我们手里,那就不一样了。我们把它献给人皇,既挽回人皇的颜面,还能防止天皇、地皇复辟,巩固人皇的执政地位!”俞罔说。
“大将的意思,我们再把血色灵芝夺回来?”伯鸵问。
“正是。血色灵芝,乃天狼星之物,天下第三至宝,巨擘怎配得到?若我们获得血色灵芝,完成了人皇的心愿;人皇必定重赏南山,那时候,自然少不了伯鸵大将的功劳。”俞罔说。
“大将说的极是。炎帝好,羽民国才能好;昌凫首领派我来协助炎帝,正是此意。”伯鸵说。
“可炎帝、黄帝的母亲毕竟是华胥国人,早年也曾得到华胥国的厚待。若由我和俞术去抢夺血色灵芝,情理上说不过去。若眼睁睁看着别人将其抢走,又实在不甘心。所以特招将军来商量对策。”若罔说。
“可伯鸵去抢,成功固然可喜;万一失败,有人就会在大将面前诋毁伯鸵;那时大将也会对伯鸵产生怀疑,昌凫首领也会恼怒伯鸵……”伯鸵说。
“巨擘乃天皇得意弟子,本领不在五帝之下。天下四王、五帝、三十六大君,独有他最终取得血色灵芝,可见其不凡之处。伯鸵大将请放心,成功是天命在我;失败也在情理之中。请大将放心去诡城,一切由俞罔担当。”俞罔说。
“伯鸵一定不负大将之托,把血色灵芝抢夺回来。”伯鸵说。
“大将此去,如何抢夺血色灵芝?”俞术问。
“羽民国人,个个都会用毒。伯鸵军团所用,是蝮蛇之毒,名为囚蝇。我军团在巨擘宫殿上空,广撒囚蝇,将宫中之人全部迷昏。我再去宫殿搜寻血色灵芝。若血色灵芝真在宫殿之中,必能找到。”伯鸵说。
“此计甚好!望大将凯旋而归。”俞罔说。
伯鸵向俞罔、俞术行礼告辞,回军团准备。
初夏的夜晚,繁星闪烁,虫声昵哝;银河斜躺,宁静神秘。伯鸵军团驻扎在熊耳山的角宿谷。一切准备完毕,伯鸵就带领军团悄悄升空,向着诡城飞去。
午夜时分,麻遂山已清晰可见。伯鸵知道,麻遂山是华胥国的最南端。华胥国的枻诚就在麻遂山脚下,从枻诚到诡城用不了半个时辰。伯鸵正得意间,一道寒光飞来。他下意识地慌忙躲避,寒光从自己面前划过。伯鸵顺着寒光望去:只见在洛水边,有一人坐在石上,挥舞钓竿,寒光正是从鱼钩发出。垂钓者不慌不忙,从容自得,不住抖动鱼竿,鱼钩在空中飞舞,渐渐形成一个银圈;银圈由立到平,慢慢向伯鸵军团靠近。
伯鸵大怒,心想:半夜三更还在垂钓,必非善类。也不说话,猛然间,一道水箭从口中飞出,射向垂钓者。垂钓者满不在乎,手臂稍微倾斜;银圈变成了一块银色的圆布,稳稳地接住了水箭。水箭在圆布中窜上窜下,继而沿圆布旋转,渐渐升至圆布边沿。伯鸵大为吃惊。诧异间,水箭沿着旋转的圆布边沿飞出,射向了自己的军团。
“大家小心!”伯鸵慌忙喊。
军团的兵士忙狼狈躲避。水箭飞驰而过。
伯鸵内心暗惊。都说华胥国民凶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一枚小小的鱼钩,竟然练成了兵器,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夜,若不把垂钓者收拾了,自己休想越过枻诚。
“流星飞电!”伯鸵大声喊。
随着伯鸵的喊声,众兵士迅速散开,形成八角形;垂钓者被包围在八角的中心。倏尔,兵士的口中喷出一道道水箭,射向垂钓者;水箭极细,速度迅疾,无声无息。眼看水箭从四面八方射向垂钓者;垂钓者亦然不慌,手腕猛抖,圆布骤然变大,像一面银色的幕布,将垂钓者紧紧包围。水箭飞到,幕布骤然上卷,将水箭稳稳接住。幕布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银盆,水箭在盆中旋转起来。
伯鸵大惊,知道垂钓者会将水箭反击自己,忙大声喊道:“风激电飞!”
兵士赶忙停止喷射水箭,各自向四面八方散开。就在这时,水箭泼水般飞向兵士;兵士暗自庆幸早一步散开,躲过一劫。
“云屯雾散!”伯鸵再次大声喊。
听到命令,众兵士向礼花一般飞向高空,倏尔从高空落下,再次将垂钓者包围在中间。继而,道道水箭再次射向垂钓者。
垂钓者依然不说话,手臂再抖;银盆舒展,又变成幕布,将垂钓者遮蔽;等水箭来到,幕布又变银盆,将伯鸵军团的水箭全部接住。
伯鸵大慌,大声喊道:“下乔入幽!”
众兵士听罢,慌忙向高空飞去……
垂钓者的手臂再抖;旋转的银盆,急速上升,越过伯鸵军团;银盆突然倒扣,将伯鸵军团全部装在盆中;盆中的道道水箭依然像一条条灵蛇,沿着盆沿窜上窜下,甚是恐怖。
伯鸵军团的兵士知道水箭的厉害,不敢让水箭溅到自己身上;外面的兵士逐渐向里靠拢;没过多久,整个军团又靠拢在一起。
伯鸵知道遇到了对手,不知垂钓者会如何对付自己。就在这时,银盆突然消失。众人正要欢喜,就感觉脚脖麻痛;每人的脚似乎被绳索捆住,被人用力向下拽拉……
“下来吧!”耳边传来垂钓者的喊声。
原来伯鸵军团已经被鱼线缠绕住脚脖,随着垂钓者的喊声,伯鸵军团整个摔倒在河滩之上。众人挤压在一起,即疼痛,又狼狈,“哎哟”声不断……
伯鸵举目望去,垂钓者站立在河滩上,也正望着他们。星光下,见他约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头戴苇笠,身披蓑衣,手持一青色竹竿。
“你是何人?”伯鸵顾不得狼狈,大声问。
“枻诚呆叟。”垂钓者说。
“为何阻拦我们?”伯鸵问。
“回去告诉炎帝,华胥国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切莫打血色灵芝的主意!”呆叟说。
“你何以得知?”伯鸵问。
呆叟哈哈大笑,说:“羽民国昌凫堂堂君子,怎会做这等苟且之事?这一定是炎帝贪婪,避开黄帝,假你之手,来抢夺血色灵芝。成功,血色灵芝归他所有;失败,罪责由你承担。可炎帝忘了,巨擘大君乃天皇得意弟子,才能在他之上。他这等伎俩,能瞒过黄帝,怎能瞒过巨擘大君?看在昌凫的面上,今日放你们回去;今后,切莫再做偷盗之事!”
呆叟说罢,手臂再抖;伯鸵顿感脚脖上的鱼线松缓。伯鸵忙站立起来。鱼线已收回鱼竿之内,呆叟重坐岸边石上,持竿垂钓……
伯鸵向呆叟抱拳行礼,带领军团返回角宿谷。稍作歇息,便来见俞罔。
俞罔、俞术正等在那里,见伯鸵这么快就回来,知道事情没有成功。伯鸵将枻诚呆叟的事讲给他俩听。
“一个华胥国民就如此厉害?”俞术吃惊地问。
“应该不是华胥武士,倒像是海岛异族。伯鸵见识浅薄,实在看不透他是何方人氏。”伯鸵说。
“巨擘就是巨擘,本领确实在我们之上。大将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俞罔安慰伯鸵,说。
伯鸵向俞罔、俞术告辞,返回角宿谷。
“罔兄,伯鸵所言可信?”俞术问。
“伯鸵,实诚之人,怎会诓我?”俞罔笑笑说。
“那华胥国,真有这样的奇人?”俞术问。
“怪我糊涂。这些年来,巨擘游走于君子国、大荒东之间,异族奇人所见无数。用重金购买一两个,岂是难事?”俞罔说。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俞术问。
“伯夷父已去诡城,商谈与巨擘结盟、抗击朱厌、保卫华胥国之事。那个时候,我一定争取黄帝同意,由你保卫诡城。”俞罔说。
“只要我的军团进了诡城,我就把巨擘的宫殿,翻过底朝天。挖地三尺,我也要把血色灵芝找出来。”俞术说。
俞罔笑了,说:“那个时候,你就住进巨擘的宫殿,以保护他为由,和他寸步不离,逼他去鹊山。”
“那血色灵芝呢?”俞术疑惑地问。
“糊涂。巨擘都到了南山了,血色灵芝还不跟着去?”俞罔说。
“罔兄说的极是,小弟一定遵从。”俞术说。
说完,俞术向俞罔告辞。
俞术走后,俞罔再次联系炎居,向他说了伯鸵失手的事情。炎居听罢,大为吃惊。
“巨擘就是巨擘,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切莫再做蠢事!”炎居说。
“黄帝已经令伯夷父去了诡城,与巨擘商讨结盟之事。若结盟成功,我想让俞术驻防诡城,胁迫巨擘移至鹊山……”
未等俞罔说完,炎居打断俞罔的话,说:“别说了,此计不行。若结盟成功,黄帝定会派昌意驻防诡城。最重要的,巨擘同意我们进驻诡城,一定做了防备。若这时候轻举妄动,只能自取其辱。罔弟切莫妄动!”
“那,血色灵芝,就这样放弃了?”俞罔惋惜地说。
“这一场功劳,就送给黄帝了。就让黄帝与巨擘斗吧,我们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