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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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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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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伯》连载

第三十四章 广成子

却说俞罔回到军中,忙将俞术召唤进来。

“你真的见了行伯?”进门,俞术就问。

俞罔一边点头,一边说:“真的见到了。我突然有了新的计策。”

“什么计策?”俞术问。

“抢夺行伯。”俞罔说。

“一个大活人,怎么抢?”俞术问。

“还是用伯鸵军团。他们极善用毒,可让他们先将行伯毒昏,然后将行伯绑架到鹊山。量他蚩尤傲狂,也不敢到南山撒野。”俞罔得意地说。

“那血色灵芝不抢了?”俞术问。

“血色灵芝让他们去抢!行伯身上有择帝珠!我们只要有了择帝珠,就可以号令天下。那时候,血色灵芝在谁的手里,我们就命令他交出来!”说罢,俞罔哈哈笑了起来。

俞术一听,言之有理,也得意地笑了起来。俞术辞别俞罔,前往伯鸵军中,布置绑架行伯的方案。

俞术走后,俞罔又将自己的计谋思虑一遍,然后打开石屏,说与炎居。炎居大喜,告诉俞罔,炎帝已经回到鹊山。他马上去火蛇厅,面见炎帝,将计谋告诉于他。

鹊山,位于南山的西南端。最西边的阴火峰临于西海之上,最南端的荒绝峰蹲于南海之中,最东端的黎阳峰与招摇山相接。主峰为赤坂峰,炎帝的火蛇厅就在此峰内。

赤坂峰前临赤亭口谷,后据寒雨回谷;两谷深险,更显赤坂峰峭壁绝立,高耸挺拔。巨大的瀑布从天而下,声如惊雷;落入赤亭口谷,就形成虹溪河。虹溪河水流湍急,薄雾缭绕;出赤亭口谷进招摇山的清源口谷,汇入万井野的漕河,然后流入南海。

炎居,长得身高体大,膀阔腰圆;面如满月,色似镀金;两道剑眉与鬓角相连,一双眼睛似朗星闪亮;金色的头发在后脑勺挽成髻,用红玉簪扎紧;炎居经赤亭口谷来到火蛇厅,炎帝烈山、国相翟父、国师巫彭已经等在那里。

炎居向烈山行稽首礼,然后坐在烈山的左侧玉凳上;把俞罔的计谋说与烈山、翟父、巫彭。

炎居讲完,烈山没有说话,望着炎居。烈山,面黄带斑,隼目白眉。

“此计甚好!若能把行伯抓来,择帝珠就到手了。谁持有择帝珠,谁就号令天下。这可是西王母的黄绢令。”翟父说。

翟父,赤红面庞,鹰钩鼻子,黄眉鹰眼,稀疏的黄发。

“我们持有了择帝珠,就能号令天下吗?”烈山笑笑,摇摇头,说:“德配天下,能治天下;我们有何德何能,接过人皇的重担?你身为长子,将来世袭炎帝,你配执掌择帝珠吗?”

烈山说完,翟父、炎居顿时默然。

“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这首童谣,我们最早知道。可最终等到后羿的,却是巨擘。暴风雨来时,躲在山洞里最是安全。”国师巫彭见烈山动怒,忙说。

巫彭,中等身材,脸瘦颧高,眉白眼黑,白色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髻,用一狐头碧玉簪扎紧。

“我也在映红谷隐藏了一年,可后羿根本没有出现,便回来了。没想到,竟让巨擘捡了便宜。”炎居说。

“这些年来,我令你全力寻找天吴和血色灵芝,是完成人皇的心愿。人皇说过,血色灵芝从她手中丢失,她是无法对西王母交代的。你帮她完成了这个心愿,对你顺利世袭炎帝,是有天大的好处的。”烈山说。

“孩儿十几年来,一直殚精竭虑,搜寻天吴和血色灵芝,可毫无有用信息。我几次去君子国,总感觉黄姬可疑。这首童谣,也是他告诉我的。他是从何处知道这首童谣的?”炎居说。

“糊涂!你以为跛谷只是兑换奇珍异宝吗?那里,同样交换全天下的信息。黄姬身为国君,什么信息能不知道?”烈山说。

“当年,我将童谣告诉仙师后,仙师只笑不语。后来,我也曾询问过她,仙师只是说未济。看来,巨擘是把未济这一卦研究透了。”巫彭说。

“国师的话很有道理。行伯现身后,我又去了趟映红谷,从南到北仔细走了一遍。真是越看越奇妙、越看越心惊啊!映红谷的事,真的未济!在返回的路上,我就想,南山要韬光养晦了。”烈山说。

“韬光养晦?血色灵芝,天下至宝,可遇而不可求。难道就这样放弃?”翟父说。

烈山看着炎居。

“既然可遇而不可求,那就得失由天定。血色灵芝现世了,我们能看见,人皇更看得见。我们得到,献给人皇最好;我们得不到,别人献给人皇,也很好。”炎居忙说。

烈山赞许地点点头,说:“五帝战争,天下大乱,三皇的争斗公开化。我们身居南山,濒临南海;鬼王不庭胡余不在南海安营,却跑到南山来居住,就是公然向人皇挑战。可我们没有能力挑战不庭胡余啊!”烈山叹道。

“炎帝放心,孩儿已经在研究鬼王的法术。只要破了他的隐身功夫,我们就有战胜他的办法。”炎居说。

“国师,这件事还需要丰沮玉门山帮忙啊!”烈山说。

“炎帝放心。长子有这个志向,巫彭一定竭尽全力帮忙!”巫彭说。

“至于血色灵芝,俞罔的话也有些道理。我再去趟崆峒山,见见广成子仙人。力争劝说他再走趟华胥国,劝巨擘来鹊山游玩几天。如何接待,你们商量个方案。”烈山说。

“这样最好。”巫彭说。

在西山,有一座崆峒山,峰峦雄伟,危崖耸立;林海浩瀚,烟笼雾锁。山中有一山峰,名叫三牯峰:峰林耸峙,危崖突兀;幽壑纵横,涵洞遍布;怪石嶙峋,蓊岭郁葱。峰中有一条峡谷,名为白蟾谷;峡谷山石紫红,乔木青绿;瀑布飞流,溪水淙淙。在山谷的峭壁上,有一山洞,名为元鹤洞,仙人广成子就住在此山洞之中。

山顶上云海缥缈,山谷里山风呜咽。广成子登上炎帝派来的吉量,向华胥国而来……

黄昏时分,吉量行至西垂。广成子在西垂的紫竹客栈住下。晚上,沐浴更衣。次日清晨,进诡城。一路赏玩,一路感叹,不觉间来到宫殿门前。广成子向守门的武士行礼,说:“崆峒山广成子求见大君!”

“请仙人稍待。”武士恭敬地对广成子说,然后冲宫殿内高声喊道:“崆峒山广成子求见!”

声音一层层地传过去。不一会从里面又一层层地传来一个声音:大君有令,仙人广成子进见!

武士忙恭敬地请广成子走进宫殿。宫殿高大雄伟,金碧辉煌,直把广成子看的眼花缭乱。就在这时,随着一阵玉佩声,从宫殿内出来一队艺女,身穿藕色长裙,头戴圆筒状帽子,帽檐上挂着紫色玉铃;个个身材高挑,青春昳丽。来到广成子面前,冲广成子行抱拳礼,说:“欢迎仙人!”

广成子忙抱拳还礼,连说多谢!

随着一阵大笑声,巨擘从宫殿内走出来,冲广成子行抱拳礼,说:“西王母赐福,让巨擘有幸得见仙人!”

广成子见是巨擘,忙跪倒行稽首礼,被旁边的艺女连忙扶住,只得抱拳说:“贱民广成子拜见大君!”

“仙人客气了。仙人是家父的挚友,自是巨擘的长辈。仙人面前,巨擘怎敢张狂?”说罢,拉着广成子的手,并肩走进大殿。在大殿的一侧,早有人安排了两把座椅;巨擘、广成子又是一番寒暄,广成子只得在上座坐下。艺女端上来黑色的不死果,巨擘让广成子品尝。广成子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果然甘甜爽口。

“据说不死果只产于南海不死岛,由圣祖的弟子凿齿看管。每年不死果成熟后,不死岛人将不死果挑选,质优者交给去庢山和昆仑虚谷,劣质的才留给不死岛人。这么好的不死果,大君如何能有?”广成子惊奇地问。

“在君子国,啥都能换到。”巨擘笑着说。

“黄姬,高人啊!听说君子国人性情恬淡,遇事谦让,极讲礼数。可是真的?”广成子问。

“确实如此。”巨擘说。

“真想去君子国小住几天啊!”广成子说。

“这有何难?仙人先在华胥国游玩几天,让巨擘聊尽地主之谊;然后,巨擘再陪仙人去君子国,让黄姬陪我们玩几天,这样可好?”巨擘说。

“好是好,可我哪有这个福气啊!”广成子看着巨擘,说。

“莫非,炎帝去崆峒山了?”巨擘问。

广成子会心地笑笑,说:“这几年来,我怜子之心与日俱增,想必是年岁老了。我收徒不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风后、仓颉。偏偏这两人皆事业未成,我不便打扰,于是只好把思念赋予流水游云。近日炎帝突然造访崆峒山,相烦我给大君带句话。因此上,于公于私,我都要来拜访大君了。”

“莫非炎帝要巨擘去南山躲避战祸?”巨擘问。

“大君真是聪慧之人。”广成子说。

“那以仙人之见呢?”巨擘问。

“我与大君两世交情,又与大君性情相投,相处得来。几次想来探望大君,与大君述旧,可阴差阳错,都未能成行。今日里托炎帝之福,终于要来与大君相见,心里却顿感不安起来。且不说等级差别,身份差别,就是这见面礼,就让我忧愁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把珍藏多年的白蟾香丸找出来,送与大君。望大君切莫嫌弃。”说着,广成子从袖口中取出一紫红玉匣,打开,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至,沁人肺腑。巨擘睁大眼睛,只见玉匣内有一黄色的、桃子般大小的香丸。

“巨擘去过君子国的跛谷,也到过大人国的堂市,见闻不可谓不多。但白蟾香丸,还是巨擘初次见到。如此贵重的礼物,巨擘怎敢接受?”巨擘说。

“白蟾香丸虽然罕见,但毕竟不是唯一。此番前来,我一是与大君述旧,二是感谢大君对仓颉的照顾。这点礼物,还望大君收下。”广成子说。

“仙人如此说,巨擘就却之不恭了。”说罢,巨擘双手接过玉匣,装入袖口之中……

“映红谷。后羿出,后羿身上有宝物。这首童谣天下人皆知。当年我就知道,后羿身上的宝物就是血色灵芝。所以就派关雎去独山,伺机抢夺血色灵芝。当年的独山,可谓人满为患。可惜的是后羿没有来。众人顿感失望,纷纷离去。可是这首童谣,我是在君子国,从黄姬国君口中亲耳听到,岂能有假?所以令关雎继续留在龙溪谷,等待后羿。十年的精心布局,血色灵芝终到我手,怎么反成了大逆不道之人?难道巨擘不配拥有血色灵芝吗?”巨擘说。

“奇珍异宝,山谷中比比皆是。有能力者,自然得之。可现在有些人,不到山中寻宝,却跑到别人家里盗宝。这种行为,广成子甚为不齿。”广成子说。

“仙人一语中的。能得到仙人如此理解,巨擘谢谢了。”巨擘说。

艺女过来,说宴席已经备好。巨擘、广成子相携而去……

几天来,仓颉也是整天待在大营里发愁。想当初自己对村姑的承诺,心里不寒而栗。村姑相助,自己接连战胜黑帝兵;正如村姑所料,行伯又来到崤山。可行伯来无影、去无踪,自己怎是他的对手?别说去擒行伯,行伯不来擒自己已是万幸。现在他是既盼村姑来,又怕村姑来。盼村姑来,是盼村姑能给自己出个主意,如何战胜行伯;怕村姑来,是若村姑也战胜不了行伯,不知村姑会怎样处置自己和家人。

这天正在大营内发闷,武士来报:崆峒山广成子来访。仓颉慌忙出大营跪迎。

广成子乘炎帝的吉量而来。炎帝的吉量同蚩尤的一样,只是吉量呈红色。仓颉将广成子迎进大营,侍候恩师坐好。墨薇等人给广成子端来野果、兽肉、泉水。仓颉细看恩师:头发、眉毛、长须早已雪白,白皙的面庞更加削瘦。桃红色的长袍裹着他那不怎么高的身体,让人看了更加心疼。

“恩师何故来此?”仓颉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地问。

广成子也正细细打量仓颉。自师徒分别以来,这是初次见面,双方变化都不小。自己是变得越来越老,而仓颉确实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老练。

“炎帝亲到崆峒山,劝我来找大君述旧。为师听说你在崤山,便来与你相见。”广成子望着仓颉,笑笑说。

“莫非炎帝让恩师劝说大君前往鹊山?”仓颉问。

“你为大君惹下塌天之祸。大君不去鹊山躲避,哪里还能安身?”广成子说。

“仙师怪仓颉打败黑帝兵吗?”仓颉眼泪夺眶而出,问。

“蚩尤,当今兵者,你怎是他的敌手?为师曾教导于你:上善若水,因势利导。当初,你就该劝说大君远避天帝山,以绝蚩尤的贪心。可你呢,遇刚则刚,迎难而上,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广成子叹道。

“可大君无论是去鹊山,还是去天帝山,苦心经营十年的血色灵芝都将不保,仓颉身为国相,于心怎忍?”仓颉说。

“好糊涂的弟子!这些事情,与你何干?身为国相,忠君利民,方是正本。如今你置大君于悬崖,陷国民于水火,还谈什么于心怎忍?当今之计,你只有委身炎帝,以全为师脸面。”广成子望着仓颉,说。

“仓颉危难之时,深受大君大恩。现在大君有难,我若背叛于他,仓颉今后如何做人?”仓颉终于忍耐不住,声泪俱下,说。

原来当初仓颉在轩辕处受到冷落,便来到华胥国。在枻诚,一群武士见他是一个外国人,便欺辱他。仓颉素闻华胥国民凶悍,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拔腿便跑。谁知他这一跑,反而激起了枻诚武士的蛮横之劲。他们追上仓颉,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暴打。正当生命垂危之时,巨擘从这经过。斥退枻诚武士。当得知仓颉是仙人广成子的弟子后,便拜他为谋士,后来又升为国相。自此以后,仓颉视巨擘为救命恩人,殚精竭虑,操劳国事,很快就获得了巨擘和国民的喜欢。

“我曾教导于你: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你悟不透这个道理,不是我的弟子。”广成子深情地说。

“那为师叫徒儿如何应对?”仓颉问。

“你若不去鹊山,就随我回崆峒山。我又悟出一套禽戏,正好传授于你。”广成子说。

“可现在形势微妙,成败系于一线。我怎忍心丢下大君及这两万多武士,随师而去呢?”仓颉为难地说。

广成子沉默不语。

“可有你师兄的消息?”广成子问。

“几年来我时时打听,可一直没有师兄的下落。”

“你师兄如今在黑帝军中。他才能胜你十倍,你千万要小心谨慎。”

“莫非阵前行伯君身边的就是师兄?那他为何不和我相认?”

“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广成子起身告辞,任仓颉如何挽留。走出大营,不上吉量,而是步行而去。仓颉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虔人、墨薇等人走来,劝慰仓颉,将他扶到大营之中。

“国相,我们不是行伯君的对手。为华胥国计,为众武士计,你要早做打算。”墨薇劝慰道。

仓颉停住抽泣,望着虔人、墨薇等人,半天,才叹口气说:“当年仓颉辞师下山,处处碰壁,遭人羞辱;今日一战成名,又成为众人争夺之物。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怎不令人心寒!仓颉困厄之时,是大君出手相救,这等恩德,仓颉至死难忘!今日之势,仓颉所想的是大君及血色灵芝的安危,我等贱命,何足道哉?”

“愿听国相指令!”墨薇等人齐声说。

仓颉点点头,令虔人即刻起身,返回佹城,协助大君速速撤离;众阵长返回军阵,严阵以待,相机与行伯周旋,为巨擘撤离争取更多的时间。众人齐声应诺。

夜里,行伯睡的正香,突然被人推醒。他揉搓着眼睛,帐篷内只有无色在酣睡。他刚要躺下,一个极细的声音传来:“事态危急,快快撤退!”声音是那样熟悉,像极了枸状山的金訾鼠。

“你是金訾鼠?”行伯四处巡视着,悄声问。

“事态危急,快快撤退!”极细的声音依然说着。

“行伯君,怎么了?”无色醒来,见行伯坐在卧榻上,问。

“我梦到了老怪,他让我快快撤退,我就醒了。”行伯知道金訾鼠就在帐篷内,但他不想让无色知道,故意说。

“撤退?你师父怎么说?”无色一骨碌坐起来,惊诧地问。

“他就说事态危急,快快撤退!”行伯说。

“莫非仓颉能把我们打败?”无色疑惑地说。

行伯摇摇头,两人重新躺下。

待到天亮,力牧、风后过来。行伯让力牧传令,令各大将来帐篷议事。力牧应诺着去了。

“行伯君,你想到战胜仓颉的办法了?”风后惊喜地问。

行伯笑笑,没有吱声。风后看着无色,无色欲言又止。

“等众大将来了,我说给你听。”行伯说。

风后疑惑地点点头。

众大将陆续来到。

“行伯君,你的部署调整好了?”未进帐篷,夸父就大声喊。

“是啊,行伯君,我们的部署,如何调整?”倍伐问。

行伯咯咯大笑,说:“明天我们撤回泰威山,不陪他们玩了。”

“撤退?”夸父声音有些颤地问。

“对!撤回泰威山!”行伯大声说:“我想好了。今天晚上,乘仓颉、轩辕不备,咱们悄悄撤回泰威山。等到第二天天亮,他们发现我们走了,就自己的军队孤零零地在原野傻待着,那表情一定好玩。”说完,又咯咯大笑起来。

众人顿时惊蒙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心里各有心事,各有算计,又都说不出口。

“行伯君,咱们不战而退,会被仓颉、炎黄二帝耻笑的。请行伯君千万别下撤退令。”倍伐语气顿时紧张,对行伯说。

“那你不怕腹背受敌了?”行伯看着倍伐,说。

倍伐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其他将领听行伯如此说,也都默默不语。

“行伯君,我的部署有漏洞,你尽可补充完善,撤退万万不

可!”风后想不到行伯会撤退,更是吃惊。想起自己在黑帝面前

立的军令状,忍不住浑身颤抖,说。

“行伯君,如此大事,能不能让我们先汇报给青帝?”夸父也是神色尴尬,说。

“是啊行伯君,不战而退,有违军纪。我们要请示白帝。”倍伐也说。

“是啊,行伯君,让我们先请示一下吧。”乘鳌、回虻也说。

行伯望望无色,无色也望着他。半天,行伯说:“那你们抓紧请示吧!”

众大将这才松了口气,向行伯告辞,返回阵中。

“行伯君,你怎么想到了撤退?”待众大将走后,风后问。

“昨夜里,我梦到了老怪,他说事态危急,快快撤退。”行伯说。

“事态危急?莫非,战局里面,存着陷阱?”风后问。

“从昨夜,到现在,我一直在想:独狼失明,神器失灵,绝非仓颉之故;若非仓颉,那又会是谁呢?”无色说。

“那塔乙!”力牧夺口而出。

“那塔乙?”三人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说。

“我乱说的。你们想的是谁?”力牧见三人惊悸,忙改口说。

无色、风后没有说话。其实两人心里,想的也是那塔乙。

行伯见无色、风后面色黯然,不由咯咯笑起来,说:“若是那塔乙,咱们再打他一次。”

“不行。这次那塔乙来,一定为咣当亥之事。行伯君,你师父说得对,事态真的危急万分了!”风后说。

“那怎么办?”力牧问。

“咱们去找回虻大将,劝他接受行伯君的主张。”风后说。

行伯、无色赞同。

几天过去了,回虻、夸父、倍伐、乘鳌等人,一个也不来看望行伯。行伯让力牧去传唤他们。他们便说指令没到,不便来见行伯。

“无论我怎么说,回虻大将就是不撤退。”风后说。

“他们根本不想撤退。”力牧说。

“可我隐隐觉得,再不撤退,行伯君就真的危险了。”风后说。

“当今之计,还是先说服回虻大将;他同意撤退了,其他人就不好说什么了。”无色说。

“我再去找回虻大将谈谈。”风后说。

行伯赞同,风后力牧去找回虻……

话说仓颉送走广成子、安排虔人回诡城,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如何抓住行伯?他一遍遍地想着村姑的话语,越想越是恐惧。神器失灵,黑帝的神兵奈何不了自己。若自己连捉拿行伯的胆量都没有,村姑自然不会放过自己和家人。仓颉越想越怕,最后下定决心,孤注一掷,捉拿行伯。行伯本领再大,也就他自己,怎能抵得过两万华胥武士?想到这里,一个计策涌上心头,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笑出声来。

“国相,莫非想到了好的计策?”墨薇进来,见仓颉面带笑容,问。

“你去把各阵阵长喊来,我有事情吩咐。”仓颉对墨薇说。

墨薇向来与仓颉交好,听到仓颉吩咐,忙应诺着去了。一会,墨薇带着九阵的阵长到来,向仓颉行礼毕,看着仓颉。

“我们要活捉行伯君。”仓颉说完,看着墨薇等人。九人毫无反应,仓颉继续说:“今天晚上,我们悄悄包围他的将台,然后一拥而上,冲进大帐,抓住他就跑。尽量不要惊动风后、力牧,倘若不慎惊动了这两人,日景、木查两阵留下阻击……”

仓颉说完,见墨薇等人满脸困惑地看着自己,心中纳闷,问:“刚才我讲的,你们没听明白?”

“国相,刚才,你讲什么?”墨薇终于问。

“我说了半天,你们听的什么?今晚上,我们全体出动,活捉行伯君!”仓颉大声说。

仓颉话音未落,九人哄然大笑,把仓颉笑的莫名其妙。

“怎么,我的部署,有不妥之处?”仓颉问。

“国相,行伯君刚把指挥棒还你,你就忘了指挥棒是怎么被夺去的了?国相敢这样想,真的让墨薇佩服!”墨薇笑着说。

“行伯君本领再大,他也要睡觉。午夜时分,夜深人静,我们速战速决,有何不可?”仓颉说。

“行伯君这么容易捉拿,还轮的着我们?听说妖王、魔王都派兵捉拿他,都被他打败了。莫非我们比妖王、魔王还厉害?”咎陶笑着说。

“妖王、魔王能让神器失灵吗?若没有神器失灵,你们能活着站在这里?”仓颉冷笑着说。

众人收敛笑容,疑惑地看着仓颉。

“血色灵芝,天下至宝,谁不想得到?可最后谁得到了?还不是咱们大君?”仓颉继续问着墨薇等人。

墨薇、咎陶等人面面相觑,面孔严肃,看着仓颉。

“莫非,这是大君的安排?”墨薇问。

“没有大君的安排,我们怎能获胜?”仓颉笑着说。

听仓颉如此说,墨薇等人轻视之心顿失,忙向仓颉抱拳行礼,表示服从仓颉安排。仓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晚上,行伯故意不睡,盼望着金訾鼠再次到来,能和自己说说话,还有许多疑问,行伯想问问金訾鼠。见无色睡着了,便悄悄起来,来到外面。

今夜分外安静。薄薄的雾霭,带着丝丝寒凉,在原野上游来荡去。没有那钩残月,没有了华胥武士的吆喊声,只有满天的繁星,在眨着眼睛,看着行伯……

一群“蝙蝠”静悄悄的飞来,在天空中盘旋着,在行伯的头顶盘旋着。行伯只顾想心事,懒得抬头理他们。“蝙蝠”越聚越多,遮挡住了那微弱的星光。有的“蝙蝠”更是大胆,俯冲下来,掠过行伯的头顶。行伯依然不搭理他们……

突然,空中飘起了丝丝细雨,透着一股骚味。行伯这才抬头,见一群“蝙蝠”在自己的头顶盘旋;虽看不清“蝙蝠”的长相,但身体硕大,这些丝丝细雨是从“蝙蝠”身上落下来的。行伯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蝙蝠在撒尿。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差点都要吐出来。可“蝙蝠”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依然悠然地在他的头顶盘旋……

“无极弩?”行伯这样想着,顺手从怀里摸出无极弩,按动机关,无极弩张开。行伯搭箭就射;抬头一看,空中的“蝙蝠”无影无踪……

这群“蝙蝠”正是伯鸵军团。

伯鸵军团返回黄枝林。伯鸵来见俞罔。俞罔、俞术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行伯不怕囚蝇?难道他百毒不侵?”俞术吃惊地问。

“我们已经将带去的囚蝇全部撒尽,但行伯依然安然无事。这些囚蝇,足以毒死两个军团。”伯鸵说。

“咳,他能从有穷国来,岂能没有本领?”俞罔叹道。

俞术、伯鸵走后,俞罔忙将情况报告给炎居。炎居听了,也是十分无奈。告诉俞罔,趁炎帝去崆峒山未归,他要亲自去诡城,以拜访巨擘为名,强迫他到鹊山来。俞罔心里稍安……

行伯打开无极弩,见蝙蝠已经不见,不由冷笑两声,将无极弩恢复,装入怀中,回到大帐。见无色还在酣睡,便挨着她躺下,一会进入了梦乡……

午夜时分,华胥武士按照仓颉的吩咐,悄悄向行伯的将台包围过来。见黑帝的兵士没有任何反应,内心窃喜。

墨薇带着自己的一阵武士从正西方进攻。仓颉特别叮嘱墨薇,他进过行伯的大营,知道行伯睡觉的位置,因而行伯由他来捉拿。正行进着,前面的武士传话过来:说闻到一股尿的味道,令人头晕。墨薇让武士莫管这些,快速前进。队伍又继续向前。没走多会,墨薇也闻到了这股骚味。他抬头望望天空,繁星闪烁,万籁俱寂,毫无异常。墨薇笑笑,继续向前。突然前面的武士一个个扑倒。墨薇大惊,再次四处环顾,依然没有发现异常。正纳闷间,一阵眩晕,也扑倒在地。他极力想站起来,却没成功。他想喊武士们快撤,却喊不出话来。他想爬回去,告诉仓颉,可他连爬的力气也没有了……

却说仓颉站在木台上,紧张地瞭望着墨薇他们。九个方阵,仓颉派出了八个,从八个方向进攻行伯的将台。咎陶方阵站在木台下,作为接应。仓颉见墨薇等人趴在地上,久久不动,忙让咎陶带人查看。一会,咎陶背着墨薇跑了回来。

“国相,他们都晕过去了。我正把墨薇的武士往回背。”咎陶惊恐地说。

仓颉惊恐地走下木台,查看墨薇。确信是中毒,忙让咎陶端水来,喂食墨薇。

墨薇慢慢睁开眼睛,见仓颉正看着自己,用力说道:“国相,行伯君早有防备,快让武士撤回来。”

仓颉叹口气,让咎陶阵的武士用头巾裹住鼻子、嘴巴,把晕倒的武士救回来。咎陶应诺着去了。

“行伯君就是行伯君,说用鼻孔杀人,怕是真能做到。”墨薇说。

“是仓颉狂妄了,低估了行伯君。”仓颉说。

仓颉哪里知道,华胥武士所中之毒,正是伯鸵军团的囚蝇。好在囚蝇播撒已经多时,否则,原野华胥武士离奇死亡,必将成为女娲时代第四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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